第100章
…… 训练场有一个公共休息区,提供饮料机与各种营养剂,伊裴尔的到来仿佛引起了连锁反应,一个个陷入诡异的沉默。 ‘啪嗒’ 滚落的易拉罐唤回了众虫宕机的大脑,两手空空的雌虫一副神游天外的恍惚,同手同脚向另一道大门走去。 “啊,我的脑子落在训练场忘拿回来了,先走一步……” 他的行为让其他虫灵光一闪。 “哈哈哈,前面那个等等我,咱们是一个训练场的,正好结个伴!” “奇怪,我的头发怎么掉了?不行,我要去医疗室走一趟。” 一虫直接给了身旁的朋友一拳,在朋友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捂住了他的鼻子。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你别死啊!快来几个虫帮我一起把他抬出去!” 眨眼间,休息室一片空旷,造成一切的白清雾踢开脚边滚落的易拉罐,寻了个沙发大摇大摆坐下。 脑中的系统愤愤不平。 白清雾从星环中拿出一根烟,夹在指间晃了晃,对系统的抱怨不以为意,“这么久了,你偶尔说的话还是蠢得令我发笑。” 系统不服气: “弱者才要成群。”鸦羽长睫在红瞳上盖下一层浮影,飘渺烟气模糊优越眉骨,“我是吗?” 系统默不作声。 白清雾当然不弱,甚至是独一档的强,可是、可是总需要一个朋友吧? 不然也太孤独了。 被认为孤独的虫仰躺在靠背上,犬齿在烟嘴留下凹痕,半阖着眼底忽然蔓上一抹白,轻缓的脚步与地面相触的频率几乎相同,在靠近的最后几声加重。 白清雾未睁眼,浮动的淡色烟气扩散,沾上了雪白衣领。他在等,等来虫开口,一边又漫不经心猜想对方会说什么。 迦百洛对目光很敏感,练习时就已察觉到来自门口的注视,很轻,没有恶意,像路过的虫随意一瞥——起初的他是这么认为的。 时常有虫会找借口来训练场门口看他,或是假装路过观看他在训练场的表现,随后惊叹一声‘啊,不愧是S级,完全没得比嘛’‘真幸运啊,居然有这样的天赋’‘打不过是当然的,等级差距摆在那里’…… 类似的评价从迦百洛检测出等级的那一刻如附骨之疽般萦绕不散,此后,他的所有努力与成就笼罩在S级魔咒下,不见天日。 迦百洛并不因此难过,也不为此痛苦,这是拥有顶级天赋应该付出的代价,他享受了S级带来的好处,注定要做好承受压力与议论的准备——像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应当。 他受到的教育与成长时接受的理念便是如此,所有虫都是这样的。 所有。 以至于,在真正见到了另一只S级,见到了伊裴尔后,迦百洛不由被他的眼神吸引。 那双弥漫血海的双眼下是迦百洛感到陌生的滔天焰火,被浓缩到极致沸腾又压抑的雪掩盖,浓烈的几乎将自我焚烧殆尽,冰冷的如寒锥刺骨。 相比之下,那冷而无害的雪对准世界,毁灭的火在焚烧自己。 迦百洛很想问,‘你在恨什么?’ 到了嘴边的话在触及烟雾缭绕中的慵懒眉眼时变成了,“烟草中有麻痹神经系统的成分,会对大脑产生影响,长期下来形成习惯,积累的后遗症不利于战斗判断。” 面对睁开的眼睛,迦百洛顿了下,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合适,补充一句,“我并不建议。” 白清雾从喉咙发出气音,“哈?”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迦百洛,忽然咧开嘴角,低沉的笑声逐渐扩大,回荡在整间休息室。 迦百洛一愣,发现伊裴尔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忍不住开口,“为什么?” 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白清雾肆意的笑声渐渐止住,定定看了一眼银发雌虫,发现对方是真的在疑惑后喃喃了一句‘什么嘛’,忽然起身。 “你居然真的没意识到啊。” 迦百洛站在原地,并不适应同为雌虫靠近的身体下意识紧绷,比他略高一点的雌虫来到面前,不笑时极为清冷的脸上,一双布满讽刺的眼眸笼罩他的身躯,他却不禁被其眼下的一点红痣吸引,略微偏移了视线。 “我说。”白清雾舔了下犬齿,在迦百洛的注视下,一字一顿。 “你真的很傲慢啊。” 迦百洛平静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什么?” S级雌虫的听力不至于差成这样,他只是不敢相信。 傲慢? 迦百洛收到过很多评价,‘天才’‘完美’‘温和’‘认真’……唯独没有‘傲慢’。 伊裴尔是第一个将他与傲慢联系起来的雌虫。 “这个词或许更适合你。” 白清雾挑眉,逆来顺受的古板天才生气了? 但,他可没说错。 为了看迦百洛的变脸,白清雾愿意大发慈悲为其解惑。 “训练场,明明有机会瞬间解决那些废物,你却几次克制留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心导师吗?” 迦百洛皱眉,“我在帮他们提升自己。” 白清雾淡淡道,“所以非要在战斗过程中指出他们的不足?你难道没发现每指出一个地方对方越不自信,最后连本来的招式也乱得一塌糊涂吗?” 迦百洛毫不犹豫,“他们意志不坚,需要加强锻炼。” “你看。”白清雾摊手,“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还说不是傲慢?” 迦百洛沉默片刻,“我只是在说出自己的建议。” 白清雾微笑,“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听,下一次依旧会提出,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虫身上,像现在这样?” 他举了下手中剩半截的烟。 “只是建议。”迦百洛强调,“吸烟不好,我没说错。” 白清雾又想笑了,银发雌虫薄唇抿平,眉心微蹙,眸中蓝湖荡起细微的波——真应该让迦百洛看看自己的表情。 心情不错的黑发雌虫当着迦百洛的面吸了一口烟,俯身靠近,透明无味的烟雾吐出,轻轻扑在清越的脸上。 “好吧,是建议。” 雌虫红色的眼恶劣眯起。 “可惜,我不想听。” 黑色军装蹭过白色肩头,像穿着它的雌虫一样可恶。 迦百洛该生气的,再怎么好脾气他也是一名雌虫,伊裴尔刚才的行为称得上贴脸挑衅。 无色的烟似乎仍在发丝上缠绕,迦百洛鼻翼翕动,捕捉到了一抹极淡的甜,未发现时不存在,感受到后便再也忽略不掉。 “滴滴,垃圾收容,请让让。” 清扫机器人兢兢业业,检测到地上的一小截烟头时开始运作,迦百洛眸光微垂,被伊裴尔捏在指尖的烟露出了真面目。 似乎,有点眼熟? 迦百洛对烟不感兴趣,或者说对一切影响自身的东西敬而远之,按理来说他不会认得烟的品牌。 紫色外表在眼前晃过,记忆宫殿一角掀开,那是—— “……” 不会错的,虽然商标被抹去,但他无比确信,这是雌父朋友拿来哄自家虫崽的一款稀有烟糖。 数量稀少,烟雾无色无味,吸进嘴里却是不同的甜。 迦百洛一时间竟无法将伊裴尔与烟糖划上等号,一想到刚才挑衅的雌虫嘴里叼的是它,心中不可抑制泛起波澜。 有点,可爱。 白清雾在为扔掉的一小截烟糖可惜,贩卖烟糖的商家一月只卖百盒,售完即关门,他好不容易匿名抢到几盒,每一根都值得珍惜。 早知道不装最后那么一下了。 不过引出了迦百洛的另一种表情,也不算亏,白清雾漫不经心想:星网上众虫夸赞迦百洛的话简直是胡编乱造。 完美? 呵。 系统犹豫出声: 不能说是打好关系,更像挑衅。 白清雾扒拉下额发,随口敷衍道,“我的做法自有道理,你看着就行了。”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前几次的结果是什么来着?系统不愿回想,若有所思——没有以前的记忆,是全新的白清雾! 系统逐渐自信,它科学养大的崽崽一定没问题! 莫名雀跃的声音,白清雾已经习惯了系统风一阵雨一阵的情绪跳跃,脚步一转向训练场旁的医务室而去。 他没记错的话,布克纷给家里的雌虫崽买了几盒烟糖,虫崽家家的吃那么多糖对牙齿可不好,他勉为其难帮忙解决吧。 …… “多卡,你的精神力状况非常糟糕,再这样下去,不过一年你会彻底虫化,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找一只雄虫——” “不可能!” 多卡头发散乱,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声音嘶哑,“你不如让我去死。” 布克纷双手交叉,闭了闭眼睛,“你已经快死了,多卡。” 多卡垂头不语。 “还有一种办法。”布克纷迟疑,“如果有雄虫愿意提供信息素,你的情况可以稳定,但精神识海必须由雄虫精神力梳理,否则,你只要动用精神力,必会恶化。” 多卡缓缓抬头,手里的检测报告被攥成烂纸,“布克纷,我是一名战士,下个月就要奔赴前线。” “战士的宿命是战场,你让我放弃精神力,放弃自己的武器,不如现在杀了我来得痛快。” “信息素?呵,雄虫只愿意为自己的雌虫提供信息素,精神疏导更是如此,我如果接受,一生将被标记,雄虫一句话我就要毫无反抗地去死。” 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到达极点后突然平静如死水。 “我接受不了。” 布克纷气极反笑,“那你今天就不该来找我!” “不。”多卡一点一点地抚平检测报告,按住标红的字眼,“至少确定了自己的死期,可以提前准备坟墓。” 布克纷咬牙,颓废靠在转椅上,捏了捏眉心,“你走吧。” “我帮不了你。” 多卡平静起身,“在死之前,我会告诉你一声的。” “……” 布克纷幽幽叹息,突然道,“进来吧,还想偷听多久?” 白清雾走了进来,随意坐下,“你们声音太大,吵得我耳朵疼。” 布克纷翻了个白眼,“你当谁都有S级的耳力?” “说吧,找我干什么?” 白清雾非常随意自然地说了一句话,惹得布克纷抠了抠耳朵,怀疑自己到了年纪,听力退化。 “因为担心我收养的虫崽不懂节制吃多烟糖得蛀牙所以‘好心’帮忙分担??” 布克纷哆哆嗦嗦指着伊裴尔,“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白清雾点了点桌面,“给不给?” “……给。” 布克纷憋屈地从星环空间里掏出三盒烟糖,以极慢的速度推过去,见伊裴尔收下后继续盯着他的星环时抽了抽嘴角,“没了,我一共就抢到五盒。” 黑发雌虫遗憾收回视线。 布克纷心累,“你怎么还不走?” 白清雾重新点了一根烟糖,吞云吐雾的样子挺像那么回事,“刚才那虫?” 布克纷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停在悲伤,略显浑浊的眼闭了闭,“多卡是个傻的,别学他。” “你和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白清雾抬眼,重复了一遍,“都是雌虫,有什么不一样?” 布克纷望着那双他从未看透的眼睛,自嘲一笑,“一个个的都比我厉害,脑子却比我还笨,你真的不明白?” 黑发雌虫翘着凳子,一言不发。 布克纷哼笑,再开口时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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