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他被我哄笑了,刮着我的鼻头。 “小丫头,还挺乐观!” 我刚想再牢牢把他抱紧,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出现在了不远处。 五官扭成一团,几缕头发从乌黑的麻花辫子里窜出来。 嘴巴一张,就是埋怨。 “宋晓芸那本习题册屁用没有,白杨他妈找的老师也是垃圾,好些题我都答不上来!” 爹娘在一旁连忙安慰:“你答不上来,别人肯定也不会,咱们老宋家命好,你肯定能考上!” 宋晓华一听,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语气轻快了起来:“说的也是,都说刚恢复高考没几年,考生普遍素质差,说不准我就考上重点了!” 听到这话,我扑哧地笑出了声。 宋晓华本就有些忐忑地给自己找补,看到我笑,正愁找不到人撒气呢。 “宋晓芸,我要是考不上,那一定怪你的习题册。” 说着便冲到我面前,谁知她刚抬起手要打我,就被白杨反剪到身后。 “啊——你干什么白杨!” 一声惨叫引得刚出考场的学生们驻足。 白杨还穿着军装,不想太张扬就把手松开了,只用身体把我挡得严严实实的。 宋晓华揉着手腕,眼睛却瞟到了我手上的调函。 “这是要调到边疆了?白杨,不是我说你,你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 “你爸虽然是首长,可就没用过什么特权,混成你这样的首长儿子,全海城也就你一个了!” 白父不滥用职权,白杨不仰仗父亲庇佑,这些都是干部家庭难得的品质,到了宋晓华嘴里,却变成了愚蠢。 我忍不住反驳她:“宋晓华,白杨无论混成什么样,他都是我丈夫,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宋晓华被我彻底激怒,挣扎着上来打我。 “宋晓芸,你还护上夫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讲话?!”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让妈差点死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来还我们宋家债的!你这辈子都欠我们的,你就该给我们宋家当牛做马!” “以后再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双眼猩红的样子,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白杨愣是把她死死控制住,没让她碰到我一根手指头。 “啪——”我的脸上迅速浮现一道红印。 娘蓄足了力,半晌,我脑袋还嗡嗡的。 “白眼狼,帮着外人欺负你姐,我当初就不该生你!”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娘。 既然他们这么恨我,我还有什么可眷恋的呢? “提个条件吧,怎样你们才会放过我。你们不想生我,我还不想认你们这样的人当父母呢!” 爹骂骂咧咧地撸起袖子要教训我,宋晓华却摁住了他的手。 “这可是你说的!” “一万块!爹妈养活你这么多年,少说也在你身上花个万把块的!你把这些钱还回来,我们就两清!” 宋晓华果然昧起良心来猪狗不如。 从小到大,衣服我是捡她穿剩下的,饭我也是捡大家都不爱吃的。 养活我比养活生产队里的一头猪花的还少。 唯一能称得上花钱的,就是上高中的学费,那还是我在爹娘炕沿边跪了一夜才求来的。 我咬着牙,说:“好!一万块就一万块!给了你们,以后我就不是你们宋家人了!” 拉着白杨的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宋晓华如何叫嚷,我都没有停下脚步。 “晓芸,一万块我可以给你想办法,你······” “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明天我就陪你去大黑山岛,半年我一准儿拿出一万块!” 白杨看着我意气风发的样子有些出神。 半晌,冒出了一句话。 “好,我信你,你肯定可以。” 大黑山岛离诸县很近,那里的珍珠养殖日渐成熟。 上辈子我在城里的渔业局上班,与很多珠农打过交道。 那时我就对珍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不是公职人员不好做生意,我早和人搭伙搞珍珠了。 这次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珍珠市场里打拼一回。 白杨很支持我,特意联系了诸县的战友帮我安排个临时住所,方便我休息。 有空时我就回大黑山岛,跟白杨呆上几天,忙时我就十天半个月都不和白杨联系。 不出三个月我就摸清了当地珍珠养殖的情况。 有了上辈子在渔业局的工作经验,我联系起销售路子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二代珍珠市场问世前,我就已经能联系到上百家珠商来定点收购了。 半年不到,我这个中间商就赚的盆满钵满,一万块很快就凑齐了。 回娘家还钱那天,刚进门,宋晓华就看着我一身时髦的洋装愣了神。 南方温润,一晃半年,我的皮肤都变得光滑通透起来。 宋晓华上下打量着我:“看你这脸,你没去随军吧。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还不是把老公扔在边疆自己潇洒。” “谁说我没去随军的,我跟着白杨去了大黑山岛。” “大黑山岛?不是去边疆吗?” 宋晓华一脸疑惑,我越过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纸币放到爹娘面前。 “一万块,一分不少。我欠你们的都还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爹娘抓着那沓钱,一张一张地数着,比数卖我的彩礼那晚还认真。 “真是一万块啊!二丫头,你咋赚的?哎呀,没想到你、你这么有头脑。” “你姐当初说得就是气话,一家人哪分得那么清,什么欠不欠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娘边说着边把那沓钱用小花手绢包好,揣到兜里。 我知道只要我一走,她就会把她压到给我姐陪嫁的衣箱子底下。 “养珍珠、卖珍珠,大黑山岛边上有个产珍珠的小县城,我就是在那儿挣的钱。” 宋晓华这时彻底忍不住了,摔了凳子。 “宋晓芸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应该在边疆受苦的,怎么······” 看着宋晓华跳脚的样子,我依旧装糊涂。 “哦,谁跟你说白杨要去边疆的?人家调令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大黑山岛。” “我跟着随军,顺便在他附近挣点钱,怎么了吗?” 宋晓华气得嘴唇直哆嗦:“那我在家辛辛苦苦准备高考算什么?大学没考上,复读连补课老师都找不到,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嫁给白杨!” 几个月前,高考放榜那天,果不其然宋晓华落了榜。 事先准备的状元绸没用上,还被村里的同辈们嘲笑。 同村现在总爱把我和宋晓华放到一起比,说我是军嫂,她还是乡下的农民。 宋晓华争辩,等她复读一定能考上,而我在边疆可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谁知这次我回家还钱,她的心态彻底崩了。 “不考了!这试谁爱考谁考!” 漫天的碎纸片,转眼,卷子和习题册就像雪一样飘下来。 宋晓华拽着我的领口,勒得我脖子刺痛。 “你回去就跟白杨离婚,就说当初弄错了,救他的人是我!” 我冷笑:“凭什么?” 宋晓华抄起锅台上的擀面杖,“梆”的一声,我眼前一片空白—— 再醒过来,是在家里的地窖。 额头是胡乱缠着止血的棉布条,视线还有些恍惚。 我用尽全力敲着地窖的门,一下,两下,三下。 “姐!爹!娘!你们放我出去——” 手都敲出了血,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宋晓芸,要么你自己回去提离婚,让我嫁给白杨。要么我给你找个野男人,生米煮成熟饭,看白杨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破鞋!” 我这时哪有什么可选的,权宜之计当然是先答应离婚。 “姐,我自己回去提离婚,你先把我放出来!” 窖口透出一点点光,宋晓华的脸露了出来:“记住,回去一定要说当初救他们的人是我!不然······” 肩膀传来阵痛,宋晓华不知怎么变了卦,一脚把我踹下台阶。 后背被台阶撞得发麻,我死死地护住头,才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不对,你这死丫头,要是放你回去了你肯定不这么说。还是找野男人这事儿靠谱。” 我一听,不顾身上的疼痛,爬到窖门边上:“姐,我肯定照你说的做,姐你先放我出去!” 可是对面早没了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我紧张的拿起地窖里废旧的镐头,等着窖门一打开就跟对面拼个你死我活。 一丝丝月光漏了进来,我瞅准机会,对着门缝狠狠地砸过去。 没有被袭击的尖叫声,反而镐头像是被谁握住了,我用尽力气也拽不回来。 不好!是个练家子! 我扔了镐头,赶紧找其他工具,慌乱中被绊坐在地上。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冷汗浸透了我的整个后背,我无助地往角落里缩。 “大哥,我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一万两万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地窖里连个灯都没有,我慌得口不择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都当牛做马了二十年了还不够?还要下辈子给别人当?” 一声熟悉的男士低音让我猛然清醒。 “白杨?是你?” 强壮的手臂把我压入怀里,我靠在他紧实的胸肌上仿佛像做梦。 “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感受到白杨的心脏砰砰乱跳,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么慌。 “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我了,大勇说你回家还钱,我立刻请了假跟来。” “就慢了那么半天,你人就找不着了,我问你爹娘,他们都说你回去了。可是车站和诸县那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被人拐了呢!” 我小声啜泣着:“确实是拐了,被亲姐姐拐了。” 白杨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批到我身上,搂紧了我。 “我把你家前前后后都摸了一遍,地窖是我最后搜到的地方,这里要是再找不到你我真要崩溃了!” 月光衬着白杨的侧脸格外俊朗,不由得我朝着他的嘴上一啄。 “谢谢你。” 白杨瞬间涨红了脸,连刚刚着急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结巴的说着走。 从地窖里把我捞上来,白杨踹开了我娘家的门。 “岳父岳母,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今后宋晓芸就是我们白家的人,与你们宋家无关!” 爹娘一脸惊恐地看着白杨将家里的菜刀直愣愣地甩在炕沿梆上,离爹的枕头只有两个指头的距离,吓得说不出话。 门口,宋晓华领着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 “你、你怎么······” 当兵的连枪都摸过,只露出三分杀气,就逼得宋晓华连连后退。 白杨一拳抡圆了,把她身边那个野男人揍倒在地:“滚!” 男人就屁滚尿流地逃走,留下宋晓华一个人,白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以后再敢对我老婆使绊子,我就拿那把菜刀砍了你的腿,你信不信?” 宋晓华瘫软在地,我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跟着白杨走了。 该说的,该做的,我都仁至义尽。 剩下的全看他们的造化。 两年后,白杨因为表现优异被提干,当上了参谋长。 我的珍珠生意也越做越好,开始出口海外。 在很多商场都设了专柜,我琢磨着弄一个自己的珠宝品牌。 白杨很支持我,但也受不了我俩聚少离多,说什么都要调回海城。 为此我俩还大吵一架,准确的说是我单方面教训他。 “你知不知道现在调回海城,你在大黑山岛的罪就白遭了,任期就差一年,你怎么就不能忍忍?” “可是我想你啊,老婆~” 我扶额,瞪了他一眼:“忍着,说什么也要再等一年。你就算回海城我现在也没空儿搭理你,我做品牌的事儿忙着呢!” 白杨委屈巴巴地答应了,一年后,他升任到了北京。 犹豫再三,他打电话跟我商量:“老婆,你把品牌总部设在北京成吗?” 隔着话筒,我嘎嘎笑:“成!” 公公婆婆也搬到了北京,过年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地包着饺子。 我去屋里拿出两个红丝绒的盒子,一个是给婆婆的珍珠项链,一个是给公公的胸针。 公公退了休,经常穿着西装陪婆婆去跳舞。 我给他俩各添一件饰品,公公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晓芸,你比白杨那臭小子强,心细简直就是我们的小棉袄!” 白杨快三十的人了,还在婆婆身后做鬼脸给我看。 “是呗,谁让晓芸是你们亲生的,我是捡的呦~” 一股子酸味,我扇扇鼻子熏得慌。 婆婆笑着看我俩闹,突然想起什么。 “晓芸呐,之前我听说宋晓华找过你,没事吧?” 我收了玩闹的劲儿,回着婆婆的话:“没事,你放心吧妈,她以后不会来找我了。” 宋晓华自从那次我回家还钱后,就彻底放弃了高考。 拿着那笔钱要去上海闯荡,实际是去炒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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