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蹈覆辙》 作者: 南北渡舟 文案: 长了嘴能说乱撩的霸总攻X没有长嘴滴水不进的轮椅受 ---------- 陆召在跟我分手五年后,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问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召说:“一、来找我前男友合作。二、通过合作将前男友绑在身边。三、通过将前男友绑在身边来同他破镜重圆。” 我只想问:“陆召,你是不是有病?” ------------------ 曾经我追的陆召,死缠烂打。 “陆召,你都不心疼我吗?” “陆召,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现在陆召追的我,步步欺近。 “修然,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修然,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会儿吗?” -------------------- 这就是一个,曾经的舔狗变成炸毛猫,而曾经的忠犬一点点秃噜自己的狗血!故事~ 排雷:(番外都更新在新的坑里,免费开放~辛苦大家移步过去哦) 1、第一视角,主受。1V1,HE,甜的。 2、受瘫痪坐轮椅,真好不了,他就一憋屈的人。强强是指他性格上面的。 3、本人洒狗血十级爱好者。还喜欢虐身。注意躲避。 4、(本条高亮!!)霸总攻,经常反向操作。忠犬但狗,欺人很甚,很强制,如不喜欢,及时止损不要勉强自己!他会一直如此。强调!攻是忠犬!但前期骚操作太多,显渣。他身上的每一条线我尽量圆。我真的不写真渣攻…… 另外的排雷请看其他关键字。 5、文笔幼稚。不喜请直接X掉就好啦~ 6、还望各位小可爱看在我辛苦码字的份上,支持正版哦~非常感谢! 7、弃文无需告知,和谐看文!感恩!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召,裴修然 ┃ 配角:老高,席子,王定安,洛丘河 ┃ 其它:第一人称,轮椅,霸总,追妻火葬场,直球男二 一句话简介:长了嘴的霸总今天做人了没? 立意:相互救赎,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程。携手共创美好未来。 第1章 合作 (1) “那我就辞职!” 老高怒视着我,显然是被我这一句将火也给点了,指着我指了半晌,才将手收回去抹了把脸,把自己情绪压下去后才开口:“行!你要辞职是吧?我同意了,但是!”他顿了顿,咬着后槽牙说,“裴修然,你不要忘记了!劳动法上写着呢,就算是辞职你也得干完一个月!” “我可以请病假。”我一点都不退让地冲他敲了敲轮椅扶手,“需要我将我的医学报告重新发你一份吗?” “裴修然!” “我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我提高了些音量,“老高,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胜任,却非要派我跟这个case是为什么?上城集团的陆召曾经同我是什么关系,你不也清楚吗?” 老高眉峰紧锁着,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难堪。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扶着一旁的沙发坐下,“修然,我知道你身体不方便。甲方那我把你的情况仔仔细细都说了,但对方指名道姓要你跟。陆召那边说了没问题,会好……” 我轻笑一声,老高瞬间止住了话头,略带尴尬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所以更加觉得可笑。 “我一个乙方被甲方雇佣,服务于甲方是理所应当。然而因为我是个残废,就还需要甲方派人特地来照顾我。老高,这话说出去,你不觉得好笑吗?我是什么大神,这个case非我不可吗?” “裴修然!”老高忍不住一拍沙发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来不及就张开你的刺?你以为我……” “叩叩”老高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叩响,打断了我们两个人的争锋相对。我以为是其他同事,便没有旋过身去。只想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些。我深知老高玩不过陆召,陆召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他的手段脏得离谱。陆召点名要我跟项目,老高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冲老高发火没用,也不对。 我很少拿自己的身体情况说事,但面对跟陆召沾边的一切东西,我就缺乏理智。他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控。 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字。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陆召的声音骤然入耳让我整个人都是一颤,我凝着呼吸,轮椅的金属轮圈被我捏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来。 这人说话的调子不是特别沉,会带着几分笑意在里头,像是对每一句他说出口的话,都自信满满。而现实也确实如此,陆召从不收回他说过的话。他的咬字总是带着些慵懒,卷舌音会咬得略重一些,当他想撩你的时候,声音便会沉下去,变成相当磨人耳的情话。 但对现在的我而言,陆召就是毒,就算看不到他的脸,光听他的声音,我就相当抵触了。 原因无他,像陆召这样的前男友,还是死了的好。 他的脚步声走近了,我也还是不愿回头。 “修然呐~”他缓声喊着我的名字,慢慢转到我眼前,落下眼眸看着我,嘴角还是那抹熟悉的笑。只是那个时候我们还年少,他哪怕是浅笑都带着点恣意张狂的味道。如今我已然三十而立,而他也三十有三了。 他变得愈发的内敛,身上带着的那股阴毒劲头不再掩藏,而是堂而皇之地存在他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里。嘴角的笑意变得十分虚假,那一道法令纹简直像刻上去的,只会随着岁月加深。 “好久不见。”他冲我裂了个笑,开始打量我,从头到脚再到我身下的轮椅,最后将目光又钉到我的眼睛里头。 “陆、陆总,您……您怎么……来了?”老高局促地和陆召打了个招呼,忙跑去倒水。 陆召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从俯视我变成与我平视。他腿很长,翘起二郎腿的时候,鞋尖快触到我的轮椅踏板上。 我本能地想转动轮椅后退,但轮椅只是剧烈晃动了下,我以为是什么东西抵住了,梗着脖子往后看去,就听见一声轻笑。 陆召这人生得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人畜无害,招花引蝶。我以前总是喜欢亲吻他的眉眼,让这一双桃花眼里存满了我的样子。他前倾着身子,手撑着下颌架在膝盖上,另一手指着我的轮椅道:“手刹没放吧?” 我瞬间窘迫,血直往耳朵烧去,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老高端着水过来解围,想让我先离开,他和陆召单独再聊聊。 陆召的指尖点在玻璃杯口,道:“没必要,他应该知道你的处境。”他看着我,微微摇头,“修然,你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脾气才会那么大。” 我欲反驳,但张口又被陆召夺了话头。他冲老高那一扬下巴:“你们公司账面上已经空了,即便你手上还有点积蓄可以往里填,不过只是杯水车薪。这么多人要靠你老高一人养活,你老高就算割肉卖血,迟早都有被抽空耗干的一天。” 我看着老高,他却不肯看我,抿着唇在那怼地板。 我们是一家口译公司,主营业务是随行口译、同传、交传和会议支持、设备租赁这些。然而因为疫情的原因,我们上半年几乎没有开工。老高从来都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但凡问他,他都能笑着回我:“没事儿,顶得住,这不出台了这么多政策吗?倒不了倒不了。” 这公司说是合伙的,实则不然。不过是当初老高的启动资金不够,我当时又拿了赔偿金,卖了房子,手头有一笔钱便借了点给他。那会儿我活得也不像个人,老高就非拉着我一起干,说他自己一个人不行,跟我卖惨,故事编得一套套,真是男默女泪比我这个刚出车祸瘫痪的人还惨。 他跟我说,再活活看嘛,年轻人别那么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后不后福我不知道,只是当时的心理医生建议我找点事情干,多接触接触人。 我就在老高的公司谋了个职,当了个债主。不过那些钱他早就还上了,现在是他养着我。 我每每想说不干了,他就非拉着我,说什么公司聘用残疾人有税收减免政策,让我务必留下,又能干活又能为他省钱。 我觉得我当时但凡法律观念缺失一点,老高这会儿多半得缺胳膊少腿。 我们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就几十号人,但都是老高一手抓起来的。 我对老高向来深信不疑,连老高后来承接笔译工作,都以为是他说的拓宽业务范畴……其实我们在这一块很弱势,公司的人员调整了一批又一批,才将这个板块吃下来。 为此我同老高据理力争了一次又一次,毕竟我始终觉得笔译这块,我们比不过其他几个大头公司,根本就是为了芝麻扔了西瓜。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什么狗屁的拓宽业务,那就是公司业务停摆了,不得不接其他的活儿来干。是赤字的账面逼得老高不得不跨出这一步。 员工的工资,日常的公司运维、维护,对外的广告宣传,这些都是钱。他瞒着我一个人都不知道往里头填了多少了! 要不是腿真的动不了,我能立马从轮椅上站起来抡他一拳。 陆召显然是在等着我自己想明白这一层,所以他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修然,你拒绝合作,便是置他于死地了。” “陆召,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这么喜欢当救世主吗?”我反唇相讥。 陆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倒也不是很喜欢。但前男友在的公司,该帮我也还是会帮一把。光是我和你们的合作,自然救不了你们公司,但……” 但只要上城集团的名头在我们这里,就像是活字招牌。这是我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事。 他也不急,在那喝着茶等我自己想明白。这人总是这样,说话留一半,后面留给我去解。解对了给奖励,解错了就罚我给他奖励。 最后横竖都是他讨到便宜。 “陆总。”我艰难开口,“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不信……” “那我便不信吧,”陆召打断我问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所以我可以亲自验一验吗?” 老高见状立马当起了和事老,“修然他是真的、真的走不了。” 我抄着膝窝将两条没有知觉的腿扔下踏板,那两条腿就瘫软无力地往两边岔开,我咬着牙看着陆召道:“陆总要真想对我做出这般冒犯的事情,不怕掉了身份,那便请吧。” 他撅起嘴冲我摇了摇头,“修然,你怎么脾气就不知道改一改?你这不是送上来让我占你便宜吗?” “陆召你!” 陆召却是看着老高笑得有些渗人,“老高,我这准备吃人豆腐,你如果不懂回避的话,让我很难办呐。” 老高撒腿就跑……也不管我了。 陆召站起来,我仓皇想要后退,结果腿还在那岔着,差点把自己弄摔了。他双手覆在我握着轮圈的手上,将我钉在原地,替我放下了手刹。而后单膝跪地,一手扶着我不能自控的膝盖,一手握着我松垮的脚踝,将我的腿放回踏板上。 他微微仰头看着我问道:“这般深情盯着我做什么?等我给你往上提点身子?”他顿了顿又道,“嗯……倒也不是不行……”说着就伸手过来。 我忙撑着扶手将自己往上提,脊背紧贴着轮椅,巴不得把自己嵌进去,好不让陆召碰到。 陆召捻了捻指尖,眼睛找了一圈,在另一侧的沙发那拿了条毯子盖在我腿上,“即便没知觉也是自己的腿,下次别这么粗鲁。” “陆召,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为所动,冷眼以对。 “不明显吗?”他还跪在那,手撑在膝上托腮看我,另一手伸在我面前比数字,“一、来找我前男友合作。二、通过合作将前男友绑在身边。三、通过将前男友绑在身边来同他破镜重圆。” 我冷笑一声,“陆召,你脑子没毛病吧?” 他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沾到的灰,“你怎么知道我没病?或许我就有呢。” 我懒得和他贫嘴,这人的嘴我向来说不过。,“陆总裁,这个案子是不是非要我跟?” “嗯。”陆召诚实点头,“嘶——你不肯接是因为我吗?” 我矢口否认,“不是,我这人公私分明。我只是不能胜任。” 我在自己腰间比了一道,深吸了一口气平淡开口:“我自这里以下的部分没有知觉,我除了不能走之外,我还需要定时上厕所。我的身体受不了长时间的久坐,腿会痉挛,会得压疮,我需要隔几个小时就为自己做一次解压。你听明白了吗?” 陆召拧眉看着我,“所以呢?” “所以我没有办法连续工作,长时间的参加会议。离了轮椅我就是废物,随行翻译的工作于我而言实属为难。” “哦……”陆召拉长了尾音,“所以如果我拿走你的轮椅,你就没法逃离我身边了,对不对?” “不对!”我咬牙,“我就算爬也会离开你!” “啊,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陆召用指腹磨了磨自己的鼻尖,再抬头时已换上了正色,他问我:“那你可以自理吗?” “我当然可以!”我气至微喘。 陆召笑着冲我耸了下肩,轻轻松松地说了几个字:“那不就完了?” 我被他一噎,噎没了话,松了手刹就想往外走。他的声音又幽幽传上来,“修然呐,话都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着急走。你看,你还是因为我……” “我、公、私、分、明!” “那你怕什么?我好歹是个集团总裁,我总也不能真强迫你跟我上床。”陆召说得露骨,听得我想冲过去揍他,“再说了,我这人……也挺公私分明的。工作归工作,这个项目对我们而言略微有一些重要,我前后试了几家翻译公司,给我的人不行,所以才来这儿了。何况,我与你相熟,用着会顺手点儿。” “谁与你相熟了!”我几乎咬着他的字尾反驳道。 他并不搭理我的愤怒,自顾自在那继续,“你觉得自己的身体麻烦,但你有我,别怕。” 怕你个大头鬼! “说真的,你们公司都快揭不开锅了。”陆召拉着我的轮椅推手,逼得我往后退了回去,“我这送上门的生意不做未免说不过去了啊?何况我这么大个总裁亲自下场来请人,你不答应,我可是很丢面子的。” 我管你丢不丢面子!? “眼下老高有难,你还高台上坐,这就略微不懂事了点儿。这样可不好。” 我坐高台了??我坐的是轮椅! “教育完了吗?陆大总裁。”我往他手上瞥了一眼,他才讪讪挪开,我忙不迭就转动轮椅出去了。 “修然,合作是从下周一开始哦。”他在我身后又喊了一句,声音里都带着笑,“对了,我这人虽然公私分明,但我还喜欢以权谋私,你……” 我“砰——”一声关上了门,挡了他的话音。 老高见我出来,忙上来问我情况,他在外面等得满头大汗。 我嘴张了半天,憋了满肚子的气最后也全都偃旗息鼓了,只蹦出来一句,“回头把资料发我。” 看,时隔多年,陆召又赢了。 第2章 上车 (2) 老高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佝偻地折着半个身子,拿拳捶着腰际。可能是刚才同陆召对峙,身体崩得太紧了,一放松下来,后腰断裂的地方就跟针扎似地疼。 “祖宗诶!”老高跳着脚赶紧过来扶我的肩,想把我弄正。 “别……你就让我这么折会儿……” 老高在我的抽屉里一阵翻箱倒柜,找到张暖宝宝,直接往我腰上贴。我被那冰凉的一片激得几乎要将牙咬断,忍痛道出一句:“真是、谢谢你了……” 老高在那边笑边给我道歉,“思虑不周,思虑不周。” 等我缓过来已经过了十来分钟,老高将我扶正了,估计是看我脸色过于难看,怕我身体撑不住就催我回去。 “得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就你这脸白得我都不忍看,我这儿不评劳模,你别拿命拼。” “就我这样的,你不也没手软,直接把我卖给陆召了?” 老高两手一举以表清白,“正儿八经的商业合作。”说罢已拿了我的包塞在我怀里,然后推着我把我一路推到了电梯厅。 “不是,我工作还没完!” “没事没事,你先回家歇着,顺便准备准备下周一的出差。”电梯门一开,老高迫不及待地就把我塞了进去,还对着电梯内壁的折射跟我挥手拜拜。 然后,我不出意外地在地下车库遇见了陆召。那人正斜靠在我的车头,冲我笑着扬手打招呼。 我是真恨……恨得快要吐出血来。老高到底是怎么轻易地就被陆召收买了的?!老子当初借钱给他就该算利息!九进十三归,当个逍遥债主。 “我猜这车就是你的。”这人脸上居然还带着点得意? “很难猜?这本就是残疾人专用车位。” 他有些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蹙眉说了两个字:“你啊……” “劳烦陆总移驾,别挡路。” 他点点头,双手插兜,站直了。于是……我就看到我那被撞裂了的远光灯和前车轮毂。 他在我瞪向他的一瞬,满眼无辜地举起了他的手,“可不是我干的,我只是看到你的车被撞了,特地在这里等你,打算送你回去。我可是好心。” 说着,他旋身把压在雨刮器下的一张纸拿下来递给我,上面写着:倒车时不慎撞了您的车,因着急有事,故先行一步。见到字条请您务必联系本人,您车子的维修费,本人会全部承担。 署名只留了姓,后面接了一串电话号码。 “信了?”陆召看我把纸条塞进书包里出声问道。 而我根本懒得理他,掏出手机开始打车。陆召也不急,就站我边上等,慢条斯理地开口,“修然,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别扭。舍近求远。” 我充耳不闻。 “我赌你打不到车。” 其实这个结果我自己也知道,能直接上轮椅的那种出租本就很少,得提前预约。而普通的司机肯载轮椅的便更少了,大家都嫌不方便。之前也正是因为这,我才不得不逼自己去考了残疾人C5驾照,开车上下班。 我在备注里写明了情况,以至于等了十几分钟都无人肯接单。 “你还特别诚实。”陆召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恨恨剜了他一眼,他却不甚在意,“我猜你接着应该是找老高吧?” 我悬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 “他正和我团队开会呢。”陆召好心给我解释了一句,顺便还给了我一刀,“修然呐,人老高有妻有儿,老麻烦人家不太好吧?” 这一点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但我身边算得上是朋友的,也就老高和席子。席子是我初中同学,他这人比较大条和自来熟,按他自己说的,我就该跟他当朋友,我这么阴郁的一个人该多沾沾他的光,吸吸他的正能量。 他念完高中之后就没念了,现在跟着人跑生意也做出来一些成绩,就是时常出差,一年我们也见不到几次面。所以他但凡回来,就会往我这儿跑,有时甚至还能赖我家不走。他上周又去了海门,没个把月回不来。老高年纪比我大点,有的时候家庭事业两头忙,自己也挺累的。 我并不喜欢麻烦别人,能自己处理的,我都不愿意喊别人帮。可这副身子就是这么麻烦,很多事做不到便是做不到,由不得我自己。 我将手机收好,转动轮椅…… “又哪儿去?”陆召拽着轮椅后面推握的地方,“都说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家了行不行?我回去继续上班行不行!”我压着怒意。 陆召转到我面前,半蹲下来,直视着我,“修然,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拥有语言吗?”他拉着我的轮椅让我强行靠向他,“是为了交流和表达。你总是不愿意开口,是在等我猜还是在引我步步欺近?” 我力气不敌,索性转动轮圈撞了他。他被我撞得单膝一跪,吃痛地说着错了错了,手上却还拽着我不肯松。 “我送你回去。”他收了表情,肃声道。 “陆总很闲吗?” “倒也还行,毕竟手下养的人都还堪用。我这人懂得放权,事无巨细全捏在手里,我怕累。”他忽而又笑起来,藏在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弯,“你就把我当个普通司机不行吗?怎么老让自己吃亏,傻不傻?” 他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推着我走。我越来越坚信,今天的这一出全都是陆召的安排,否则他怎么会不带司机,又怎么偏偏就开了一辆SUV…… 我拧眉不语,只尽力贴近了车门,然后撑着自己去够车顶的拉手。我身体有些摇晃,多半是臀已经离开了椅面,绵软的腿又支撑不住。 他轻叹一声,凑过来直接将我抱了起来,“逼你开口比登天还……”他突然这么打横抱我,让下半身没有知觉的我顿感失重,不自禁地就抓在了他的肩上。腰没了支撑悬空在那,虚无的撕扯感也让我骤然一痛,咬紧了牙关。 他眉心一皱,不再调侃我,而是飞快的将我送上副驾,替我系好安全带。他站在边上等了一会儿,看我坐稳了才去将我的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我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如何收轮椅,但也懒得问,答案于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你住哪儿?” 为了避免必要和不必要的各种交流,我直接打开了导航APP,由机械女声来回答——“本次目的地紫金路,导航即将开始,安全伴您同行。” 一路上我都抱着手在装睡,陆召也没再多言。我迷迷蒙蒙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急刹车给惊醒,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陆召的手已横在我身前,比安全带更稳地将我稳稳压在座椅上,没有往前跌出去。 前车突然短距离变道,幸好他刹车踩得及时,避免了一场追尾事故。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声磕碰,我看了眼电子屏问他:“和后车碰到了?” 那车几乎和我们贴着。 他表情不怎么好,沉了声线,非常短蹙地发出一个音来,“没。”他也没重新往前走,而是停在那。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一声磕碰声来自于我,是我的膝盖不受控地撞在了门上。等我重新坐稳了,他才又踩了油门。 时间约莫是磨平一个人棱角最好的药剂。陆召从前开车有个非常坏的毛病,就是喜欢装逼,单手握方向盘。虽然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姿势非常帅,这人手长得不输给那张脸,十指修长,手掌很薄,手背血管微凸,掌骨根根分明,连腕骨都是好看的。 握着方向盘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懒散之意。 很带感。 但实属违背交通法规……当初被我诟病良久。 而现在却是老老实实双手把着方向盘。所以说,人的习惯总能被改变,或长或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几栋?”他停在小区门口问我。 “你把我放下来,我能自己进去。” 他人前倾着,扭头看看我,又看了看后面,跟我说了三个字——“堵着了。” 这人分明就是逼我就范! 后车不耐烦地轻按了一下喇叭,保安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而陆召只是好整以暇地冲我笑。 我从牙缝里硬挤了两个字,“4栋!” 可陆召显然还没有完……“陆召你不要得寸进尺!”他没有先放下我的轮椅,而是直接把我从副驾抱了下来。 这一次他似乎托着了我的腰,因为在我感知模糊的那个界限,我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力量支撑在那里。 陆召掀着嘴角,看着我道:“我是不介意就这样抱着你站在这儿,毕竟我不吃亏。脸皮薄的也不是我。” 看着过路的人投来奇怪的眼神,我只得垂头避开。 “修然,你耳朵红了。” “陆召你就是个无赖!”我怒道。 他点着头附和我,“的确。生意场上,不无赖可是会被人生吞活剥的。”他又凑近了些问,“你真不打算开门,就这么想与我在这里站着?” 我伸手直接拉开了楼下铁门。 “原来这锁是坏的。”他走了几步又道,“那你住这里不安全。” 我住504,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说,因为5月4日是他的生日。可我就不明白了,五四青年节出生的他为什么没有好好长成一个好青年,而是活成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而更糟的是,我设的密码还是我们当初在一起的纪念日。不是我难以忘怀,只是打顺手了,我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这个。一来改起来太麻烦,二来也没有打得趁手的新密码可换。 当初设的时候也没多想,就着习惯输了进去。 那个谁会料到,我和陆召还能再见,他还能一路跟来我家…… “烦请陆总不要胡乱猜测,房间号只是个巧合,当时只剩这套罢了。密码也只是顺手,没有深意。” 我解释完,他的笑意愈发的深了,小声揶揄我道,“修然,你怎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第3章 剖白 (3) 我被陆召这么一噎,都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算了。我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仿佛自己在往他的圈套里钻。 玄关就有我的家用轮椅,他却选择无视,直接把我放到了沙发上。这沙发还是当初席子在我刚搬来这里时送的,特意选了布艺沙发,跟我说贼软,坐起来贼舒服,他挑了很久试了很多家。 我当时哭笑不得地跟他说谢谢。 结果过了一周,他自己打电话给我,在那嚎得惊天动地,说不知道我不能坐软沙发睡软床,委屈到不行,而我莫名其妙为这么点事儿哄了他半小时…… 我双手支在身侧勉强坐稳。陆召放下我后开始参观我家,缓慢踱步的样子实在很像一只猎犬在巡查它的领地。 我这里的软装很简单,为了方便轮椅进出,家具并不多,显得房子很空。墙面的颜色当初也懒得折腾,都刷白了,给人愈发清冷的感觉。 陆召最后给我的评价是,这套房子不像是有人居住。 我回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你如果看够了,就烦请将我的轮椅还给我。” 陆召挑着眉问我:“若我不还呢?”说着他旋过身,指着玄关的轮椅问,“你会说你还有这台可用吧,但你怎么过去?” “爬。”我冷冷看着他,“很难吗?需要我现在就爬一次过去给你看吗?” 陆召的眼皮半敛着,嘴角的笑僵了一秒,复又笑开,“那我可舍不得。”他拿了个杯子,相当自助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而后靠在吧台那对我说,“修然,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拒绝道,“当初陆总凭着一条短信就将我甩了,不是还挺决绝的么?既然分都分了,陆总为什么现在又来纠缠?就不能体面一点?” 陆召“啧”了一声:“体面这种东西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对着自己的心上人,我连脸都可以不要。”他将字咬得略重,放慢了语速,听上去显得极为真诚。 “陆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耐烦地问他。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他伸手比了个三,“套路都给你说了。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你破镜重圆,你怎么就不信呢?” “破镜重圆。”我好笑地重复着,“陆召,你到底是个多可恶的人啊。当初对我说扔就扔,现在怎么?是空虚了?是身边没人陪你了?还是你手痒又想往人心上扎刀,所以回头吃我这颗已经烂掉的草?再引我爱上你一次,而后弃之如敝履,连前因后果都没有,只一句‘我们分手’来打发我吗?” “是你陆召没有心,还是你以为我裴修然没有心?”他三两句话就把我憋在心里的气全都吊了起来。 他沉默片刻,走近了些,放柔了声线对我说,“当初是我不对。”说着,他半蹲下来,凑近了和我对视,想伸手过来碰我的脸,被我堪堪避开。 “眼红什么?为了让我心疼?”他叹着气问我。 我不过是因为情绪激动罢了,这人就总能把我歪曲误解了。 很烦。 “不过你总算肯问我一句了。”陆召笑得有些无力,“我还以为你对当初的感情看得如此淡,连恨我都懒得恨一下。” 我撑着身子往后缩,并不想离他这般近。 陆召单手抵在沙发边缘道,“当初我不过是为了护你……”他对上我的眼睛,无奈一摇头,“我知道说出来很狗血,你别这样看我。可当初我也年少,想不出法子的时候,就觉得索性离开你,约莫能将你护好。毕竟我家那些烂人,手段脏得很。我一不想让你成为我的软肋,容他们握在手里拿捏我,也不想你沾着这脏水。” “我不过是想护你。”他重复道,自嘲地轻哼了一声,“不过,我好像将你护了个碎。” 我听完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都过去了,当初怎么熬过来的我也记不清了。我用了大把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便没有别的心思再去同陈年旧事周旋。那些不甘慢慢就随着时间消磨掉了。 我自始至终地认为,我和陆召的结局在那天画上句号。没有再续写的必要。 我们故事的开头很简单,过程也乏善可陈,以至于结局被推到了一个高潮,然后骤然落幕。故事不美,结局不甜。 不过是各自经历自己的人生罢了。 “陆总说完了?”他的指尖不知何时与我相触在一起,我往后挪了挪手,“那就麻烦您把我的轮椅还给我。” 陆召起身,立了一会儿道,“行,我也不急于这一时。”行至门口他又扭头对我道,“可别我一走你就换密码啊。” 陆召把轮椅给我送了回来,也没再赖着不走,只是看我自己挪到轮椅上坐稳后才离开。 我等了一会儿才过去改掉了开锁密码。 谁知,他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传进来,“裴修然你是小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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