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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还给池家武学的传人,他也不再留恋此处。 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这草屋最终被阿飞亲手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燃起,升空的滚滚浓烟很远的位置都能看到。 大江对岸的远方某处,一处高点的小山丘上,看到那滚滚浓烟的班裕光狠狠一拳砸在石头上,这“嘭”的一声吓了同伴一跳。 “唉!这群杂碎,连一个渔翁赖以生存的草屋都不放过!” 虽然此刻的班裕光已经知道那渔翁不是普通人,可是追兵不知道啊,他们毁人器物焚人屋宅,实在可恨!“班叔.那老伯兴许,已经逃出来了呢.” “是啊,他能守住这绝世武功心法,怎么可能没有点手段呢?” “对啊,之前不是没找到他么,他应该是已经走了吧.” 旁人皆以为是班裕光自觉连累了老伯而自责,而班裕光看看众人,也不由叹了口气,屋子被烧了,麦大侠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是啊,老伯应该已经逃出去了,他们应该不能把老伯怎么样.” 班裕光叹息着这么说,他之前在树上听了这么久故事,有关麦凌飞的事情,他也不想再传出去,即便这些人是他信赖的同伴。 但班裕光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头顶就有一道流光拖曳着云雾而过,向着南方飞去了.——这一天,夜已经深了。 大庸,京师承天府中,年事已高的楚航依旧没有休息。 楚府之中,官居尚书左仆射,更有一大堆头衔的楚航正在书房中提笔书写着什么,他习惯站立书写,如今也依然站在书案前落笔。 天气微寒,但书房之中却没有架起炭盆,楚航虽然已经一大把年纪,但并不像寻常老人那么畏寒,身体一向也很好。 一名楚府家丁匆匆从外面走来,随后敲响了书房的门。 “咚咚咚” “老爷,外头来了很多尚书省和其他各部的官员,他们想见您!” 楚航头落笔极稳,头也不抬地简练回答一句,或者说两个词。 “不见!送客!” “呃是!” 家丁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头发全白胡须老长,应了之后叹息一声,随后又匆匆去往前院客厅,他跟随自家老爷几十年了,知道他的脾气,所以多说无益。 前面的客厅中至少有十几名官员在这里等候,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见到那家丁走来,一个个都围了上去。 “如何?楚相来了吗?”“老师呢?” “老师可愿见我们?”“楚相可曾召见?” 一个个官员都焦急地看着走来的家丁,偏偏声音都尽量压抑,仿佛这不是个家仆,而是一个京城大官。 老家丁带着笑容,向着这些个大官赔罪。 “诸位大人,我家老爷说了不见,还请诸位大人回去吧,勿要再打搅老爷休息了!” “什么?”“不见?” “不可能吧.”“还请你再去通报一声,楚相不见,我等心中难安啊!” “陛下不可再一意孤行,弄得人心惶惶啊!” “诸位大人,请回吧,老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请回吧!” 老家丁开始送客,一众官员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真的在相府做什么出阁的事情,最终也只能陆续离去。 后院的书房中,老家丁前来汇报前院的情况,说明了官员们都已经走了。 已经满头白发的楚航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时眼中略微有些出神。 “老爷,老爷夜深了,大夫说让您别太操劳,您该休息了.”“唉是有些.累了” 楚航将最后几个字写完,轻轻吹了吹纸张,将之放着晾墨,又将笔放到笔架上,这才直起了身子。 或许是今夜站太久了,又或者是最正常不过的苍老,此刻的楚航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难受得让他都忍不住死死攥住了书案的一角。 只不过这种痛楚楚航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是几息之后,就离开书案几天之后的小朝会,在朝会结束之后,御史中丞单独找到了正在离去的楚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臣一路小跑着追上前头的老相国。 “楚相请留步,楚相请留步啊.” 楚航耳力依旧出众,此刻止步侧身看向后方,见到后面赶来的官员,等对方到了近处,两人才一同前行。 “刘大人有何事?” “楚相.御史台有人在陛下面前弹劾你,奏章十余本,甚至还说伱当年在岭东中饱私囊陛下极为重视,昨天还特地召见了我,同去的还有大理寺卿” 和御史中丞预料中的不太一样,楚航除了微微皱眉,但没有别的什么神情。 “没有承天府尹和刑部大臣?” “没有.” 楚航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神色有些不安的御史中丞。 “刘大人,你不该来找我的!” “老臣不日就要告老还乡,本不该来找相国,然与相国共事两朝,若此刻不来知会一声,刘某既枉为人友亦枉为人臣告辞了!” 御史中丞拱手离去,楚航站在原地拱手行了一礼,良久才看了看宫中。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毫无反应,楚航叹息一声,转身去往一个方向。 只不过有一点让楚航略感意外,皇帝竟然不见他。 不论是小朝会结束当天楚航去御书房,亦或是隔天单独去面圣,堂堂尚书左仆射,实质上的帝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相,竟然见不到皇帝。 哪怕有各种意外的理由,但在楚航眼中自然清晰无比。 朝廷之中如今也开始有流言四起,相府门前当然也没有成堆的官员再聚集,楚航干脆称病,避开了朝政。 这一天,在花园的亭子中,楚航坐看亭子下方的池中鱼儿游来游去,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羡慕的情绪。 就在此刻,楚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亭子的入口,却发现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咳,咳咳.” 几声熟悉的咳嗽声传来,头发花白的裴长天如同一个儒雅高士,挺拔地站在那里。 “楚相,您倒是还这么悠闲.” 楚航脸上露出笑容,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裴长天了。 “你来了正好,咱们叙叙旧?” 裴长天皱眉看着楚航。 “怕是没时间,咳咳咳.楚相,需要裴某做什么,请说!” “不需要你做什么,咱们聊聊天便可!” 裴长天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拳。 “这几天,楚某在家中读书、逗鸟、喂鱼、观花,反倒是十分惬意,我这三朝老臣,早该过这种日子了!” “只怕陛下不这么想,楚相辅佐三帝功高盖世,门生弟子遍布朝野,天下读书人自诩楚相门生者亦是数不胜数.” “休要说这些废话,过来坐!” 楚航这么一说,裴长天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在亭中桌前陪着楚航喝了一杯茶。 只不过没聊多久,裴长天就告辞离去,他不可能看着楚航被害,如果皇帝敢这么做,他不会顾及什么大逆不道,他会不择手段! 如今裴长天虽然没有步入先天,但武功堪称出神入化,更是学了一些特殊本事。 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情况下,仅仅两天时间,竟然从京城赶到了开阳江上游以南,出现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宅院内。 “啪嗒~” 一只价值不菲的茶盏摔落在地上,热气未消的茶水依旧透着茶香,但茶盏的主人神色却变了。 “什么?陛下竟然想这么做!” 谭元裳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楚航乃是大庸朝廷的顶梁柱,纵然年事已高,也确实门生遍布,门人中难免借他的名头行结党营私之实,但绝对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别说是谭元裳,就是他身边一同听到消息的人纷纷大惊失色。 “希望只是裴某多心吧” 裴长天故意这么说一句,他知道整个大庸朝,有能力力挽狂澜的除了楚航自己,就只有谭元裳,哪怕这会把这位谭公拉下水。 谭元裳果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看向身边人。 “带上丹书铁券,我们去承天府!” 第596章 有客至 当丹书铁券被取来的时候,裴长天也不由好奇地看了过去。 丹书铁券最早确实是铁制,不过后来象征着天子的无上恩赐,改为黄金材质,纵观历史被赐予此物的人都不多,裴长天也没见过。 此刻丹书铁券被放在一个漆红木盒内,盒子打开露出一面一块微微带着弧形的金板,并且上圆下直象征天圆地方。 金板之上刻满了文字,记述了谭家的功德和天子所赐的恩典。 光是看到此物,裴长天的神色就微微激动起来。 “丹书铁券一出,楚大人定可无恙!” 谭元裳看了一眼丹书铁券,伸手将木盒轻轻合上,随后看向一边的裴长天,心中默想着。 但愿吧.——没有什么太大的排场,也没有什么事先的通知,曾经富甲天下的谭元裳回到承天府,也仅仅是一艘船小迅捷普通的商船而已,并未动用什么特权。 前来港口借人的也不过是几辆马车以及一些适当的随行人员。 谭元裳用了最快的速度回到承天府,但他毕竟不是江湖顶尖高手,更不是什么会用神行之术的术士,还是用了一段时日了。 在这期间,裴长天已经先一步回到了承天府。 今日船只靠岸,来接船的马车旁边站着裴长天,谭元裳一路舟车劳顿中带着不安的心也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 裴长天看到谭元裳安全抵达,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跳板才架起来,裴长天就立刻亲自上船,想要搀扶谭元裳下来,不过后者只是笑了笑,拍开他的手,自己从船上走了下来。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呢!” 说着谭元裳已经上了岸,整个承天府的港口亦如当年他离开时那样热闹非凡,在人声鼎沸之中各路船只也是有条不紊。 裴长天走到谭元裳身边,那边的车夫已经掀开了马车帘。 谭元裳老则老矣,眼神依旧清澈,目力依旧出众,环顾整个港口,眺望远方的十三楼坊和一众风景,心中有着感慨,也有着追忆。 “裴帮主,楚相近日如何啊?” 裴长天叹了口气。 “楚大人就和没事人一样,整日喝茶看书,间或陪着孙子辈喂鱼逗鸟” 谭元裳摇了摇头。 “他倒是看得开走吧!” “老爷,我们已经租下了一处大宅,并且收拾妥当,更是备好了酒菜,您看.” 自绍元元年,新帝登基之后,谭元裳就主动让出了承天府的谭家大宅,而皇帝推脱了一下就接受了,毕竟先帝虽然说永不收走谭家屋产,可也不是主动去收的啊。 所以谭元裳自己回京也没有真正的家了,不过所谓租住的宅子其实也是一种说法,本质上那一处宅院也是谭家私产,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谭元裳摆了摆手。 “先候着吧,我们进宫!” “进宫?”“现在?” 裴长天和谭府的随从都诧异了一句,而谭元裳则是笑了笑。 “不错,现在!我想我谭元裳想要见见陛下,应该还不至于见不到吧?” 随着谭元裳上了马车,一行人车马离开港口向着城中行驶而去,很快就进入了承天府城中。 谭元裳掀开马车车帘看着经过的街道和诸多建筑,在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中,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他看的似乎不只是如今的承天府,还有记忆中当年大庸困境之时的旧模样.一处街巷末端,易书元看着那一行车马在街上经过,肩头的灰勉顿时叫唤起来。 “谭元裳还真是个妖怪!他都多大年纪了,头发竟然还大多是黑的!” 是的,谭元裳一大把年纪,不但头发还大多是黑的,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比寻常老人少太多太多了,不知情的人说他只有五六十岁绝不夸张。 甚至从仪态上粗略一瞥,怕是还有人会错认是个中年儒士。 听到灰勉的话,易书元身边的麦凌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谭公绝不可能是妖怪,应该是灰前辈说辞较为夸张。 易书元当然也看到了谭元裳,听到灰勉的话也不由笑道。 “谭元裳身上自有一股特殊的精气神,再加上保养得当,确实不显老。” “师父,若要救楚相,弟子也愿意去皇宫走一遭。” 身为大庸天师,齐仲斌的分量可是不轻的,一边的阿飞闻言也是眼睛一亮,他们来了承天府没多久,但也在民间听到一些流言。 连民间都有流言了,朝野上的情况只怕更复杂。 不过易书元却摇了摇头。 “裴长天也好。谭元裳也罢,甚至是阿飞和你楚航,真的需要人救么?” 易书元说着笑了笑,迈步向前走去。 “走吧,多年未见,找他叙叙旧,他现在可算是空了,说不定比起到皇帝面前说好话,他就希望有人陪他聊聊天呢!” 齐仲斌朝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也跟随师父脚步前去。 阿飞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灰勉跳到了他的肩头。 “嘿嘿嘿嘿.走吧这位楚府的女婿,去见你岳父大人啊!” 阿飞苍老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接触到肩头貂儿那种奇怪的眼神,还是没能说出口,选择快步跟上了易书元和齐仲斌的步伐。 宽阔的大街上,天凉秋分扫落叶,一处门庭高大的府邸前都显出几分萧瑟,亦或者只是来人的心理作用。 易书元等人来到了当朝宰相门前。门没有开着,但易书元知道有两个上了年纪的门房坐门口小屋口打着瞌睡。 “咚咚咚” 门环敲门的声音惊醒了门口的两个家丁,立刻有人起身前去开门,打开偏门走出去一看,外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儒生和两个老人。 “你们是谁啊?知道这是哪么就胡乱敲门?” 一个家丁没好气这么说着,另一个似乎觉得来人也颇有气度,便跟着开口说一句。 “我家老爷说了,不见客!” 儒生当先拱手问礼,带着和煦的笑容道。 “鄙人姓易,是楚大人的故人,此番来承天府,特来找楚大人叙旧,还望两位通禀一声,我想,楚大人会见我们的!” 两个门房犹豫一下,看人待物久了也会有种特殊的感觉,眼前这人不简单,遂也不敢真的再赶人。 留下一句“等着”,便有其中一人进入了府中。 楚府后方的花园中,陪着小孙儿在那用破抄网捞鱼的楚航似乎是在孙儿身上找回了童趣,正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家丁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外头有客人来访,说是姓易,自称是老爷您的故人,但看着年纪不太像,只是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就来通报一声.” 楚航已经愣住了。 “爷爷,爷爷,鱼跑了,爷爷——” 孙儿的声音把楚航唤醒,随后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不不,我亲自去请!” 差不多的时刻,皇宫御书房中。 当今大庸天子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什么?谭元裳来了?事先一点消息的都没有啊!” 在皇帝眼中,谭家人以及谭元裳都是很精明的人,十分善于明哲保身,他不觉得京城的事情谭家人会始终不知情,但谭元裳一大把年纪直接来承天府,并且事先没有一点音讯,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皇帝这么想着还是看向前来通报的太监。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就有太监来到了御书房外,恭敬地对等候在此的谭元裳道。 “谭公,陛下请您进去。” “好,多谢公公!” 自武宗皇帝弘兴末年时起,谭元裳就已经不怎么进皇宫了,这次一来他就察觉到了,宫廷之中明显修缮过了,而且工程量不小。 等进了御书房,里面明显比外面温暖一大截。 里面的皇帝正在伏案书写,这个御案前的人如今正年富力强,谭元裳收束心情上前行礼。 “草民谭元裳拜见陛下!” 皇帝抬起头来,只是当看清谭元裳的那一刻,心中却不由微微震动一下。 这自然不是因为长期没见谭元裳而想念了,而是如今的谭元裳显得太过年轻了,以至于刚刚让他产生一种是一个中年儒士进来的错觉。 “谭公不必多礼!” “谢陛下!” 谭元裳面带微笑起身,不等他开口,皇帝带着玩笑的意味先询问了一句。 “谭公当年也算是搜罗了天下奇珍,观伱驻颜有道,莫不是当初还得了什么仙药啊?” “陛下说笑了,若真有什么仙药,我定是壮年之资了” 皇帝仔细看着谭元裳,这才察觉他脸上的皱纹和斑驳,头上也并非没有白发。 “谭公近一些说话,这些年连朕都不清楚你隐居在哪,可是有能人专程去找到你的?” “陛下只是忙于朝政罢了,若真想知道,天下间又有何事能瞒得过陛下呢!” 谭元裳走近一些,下意识看了看御案一角,没能见到那熟悉的盒子,皇帝似乎也留意到他的眼神,感叹着说道。 “父皇喜爱书法,尤爱《行路难》,晚年已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殡葬之刻,我命人将他最爱的诸多书法之作陪葬皇陵了。” “陛下挚孝之心,先帝泉下有知定也是欣慰的!” 谭元裳恭维一句,只是心中有些话却也没说出来。 武宗皇帝确实钟爱书法,也尤其喜欢《行路难》,但对于此篇作品,也更多是有感于文中精神,其实他应该更希望代代传于帝王家的。 只不过天子孝心也无可厚非。 “对了,谭公何事归京啊?” 皇帝忽然这么问一句,谭元裳也没有直说来意,而是笑着感慨。 “人老了总会思念家乡” 皇宫御书房内,谭元裳和天子也像是在闲聊,拉着家常说着与朝堂无关的话. 第597章 念头另起 楚府之中,楚航亲自到大门迎接易书元,虽然已经苍老,但此刻却健步如飞。等到了前院大门近处,楚航更是立刻命人开门。 “快快,大开正门迎客!” “是!” 随行的家丁哪还敢有半点怠慢,一看自家老爷的这态度,就知道外面的客人不一般,搞不好是故人子嗣呢。 门外的易书元三人都已经察觉到里面的情况。 随着楚府大门在一阵“吱呀呀”的声音之中缓缓打开,楚航也见到了外面站着的人,这一刻,他脸上惊喜更甚,更是不由以埋怨的语气对着旁人道。 “你只说易先生来了,怎不说齐老天师和麦大侠也来了呢?” 齐老天师?门房下人被吓了一跳,但不等他们说什么,楚航已经先一步迎了出去。 易书元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传入门中。 “楚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易先生、齐老天师,还有麦大侠,许久未见了!” 楚航一身朴素朴素儒衫,迎着门口的风出来,在艺术眼眼中其身姿依旧挺拔,胡须飘摇之间,仿佛看到当年山中树木,以及那几个结伴游山的书生。 “楚相!”“楚大人!” 齐仲斌和麦凌飞也一起向着楚航行礼,一个由衷散发着笑容,一个多少带着一些紧张和尴尬。 “请进!” “请!” 易书元等人随着楚航进入府内,却看到一个孩童扛着一個抄网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爷爷,说好的陪我玩的,不准跑——” 孩童跑得太快,身后的丫鬟根本就追不上,此刻追到了则连连致歉地跑到孩童身边,抓住他并且在他耳边低语,然后抱着他离开。 这一幕也让易书元等人露出笑容,包括了站在他肩头的灰勉,而那孩童看到了灰勉,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易书元的肩头叫了起来。 “貂儿,貂儿,有只貂儿!” 叫喊之中的孩童还是被丫鬟抱走了。 众人在忍俊不禁的氛围中入了楚府,随后又到会客厅叙旧谈天。 楚府的下人也久违地忙碌起来,张罗着招待的事宜。 会客厅外,送糕点茶水的下人刚刚端着托盘出来,就被一些个家丁围住,众人都在好奇又兴奋地问着。 “唉唉,看清楚没?”“对啊,是老天师么?” 出来的也是楚府的老家丁了,显然也十分兴奋。 “看清楚了,仙风道骨的,就是齐老天师,老爷还能认错了?” “咱大庸朝有几个天师啊?”“说什么胡话呢,当然只有齐老天师了!” “是啊,当年整个承天府都讨论老天师的事呢,没想到他还活着!” “哎哎,你瞎说什么啊?” “呸呸呸,失言了!” “这老天师如今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岁了吧?” “只怕是不止呢!” “哎呀,这是活神仙啊.” 楚府的家丁讨论热切,随后又被管家打发去干活,今日的楚府仿佛也变得格外有活力。 客厅之内,易书元就像是听到了外头的议论声,玩笑着说一句。 “无人知晓易书元是谁,也没人在意天下第一高手麦凌飞,还是仲斌的名头耳熟能详啊!” “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了.” 齐仲斌也是哭笑不得,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想到大庸老天师的热度这么多年还没完全过去啊。 “今日方知老天师原来是易先生之徒,也难怪老天师有如此道行,有如此成就,楚某早该想到的” 早年“噩梦”之事,以及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楚航明白易先生并非凡人,只是没想到老天师竟然是易先生的徒弟,不过这样很多事也就说得通了。 几人聊天的内容从当初的元江县到后来的岭东大灾,以及这些年大庸的变化,很多事让人感怀,很多事让人唏嘘。 麦凌飞原本一直很紧张,也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心中存着三分忐忑七分的自我鼓励,但楚航却始终没有提及什么敏感的事。 待到谈天了好一阵子,楚航其实多有留意麦凌飞的神色和动作。 这个在外表上不比楚航自己年轻准女婿,说不曾有怨那肯定是假的,但若真说多恨,却也算不上,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也看开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追忆和悔恨。 “麦大侠,绮儿一直很怕我吧?” 楚绮和麦凌飞严格上来说算是私奔,楚家家风也算严厉,这一点楚航年长之后也算是像楚庆霖。 所以楚绮其实确实很畏惧父亲,多年来只敢以书信传回家中给母亲。但这些书信每一封都是楚家夫妇一起看的,毕竟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楚航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叛逆,其实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女儿。 此刻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楚航,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说话,一会之后才开口了。 “绮儿她,一直很敬重您,也很想念楚夫人.” “唉当年若是让你们在承天府完婚,该有多好啊.” 楚航叹息着这么说,也算是与阿飞和解了。 阿飞此刻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楚大人,您如今可有什么难处,我麦凌飞虽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还是有一些身手可用,江湖上也算有些号召力,能有一些愿意响应的同道” 麦凌飞说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愿意为了楚航重出江湖,当年大庸和大晏地界上江湖上也因为他掀起过腥风血雨,就凭“麦凌飞”三个字,天下武林没有谁敢不重视。 这种话在曾经无数人巴结相国的时候,楚航或许听过太多了,但在阿飞这,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呵呵呵,我楚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无需麦大侠如此做。” “可您是绮儿的父亲!您也是大庸的顶梁柱!” 易书元手持折扇缓缓扇动,齐仲斌则是放下茶盏摇头道。 “凡事岂有永恒呢?楚相三朝老臣,位高权重,如今陛下也不是初登基的时刻了,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了。” “诚如老天师所言!” 楚航倒是也看得开,甚至还玩笑地看着易书元三人多说一句。 “哎呀,可惜啊,还是不够果决,早知道早几年就该告老还乡的,总想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精力,还能多为社稷出几年力,一来二去就拖延下来了.” 易书元折扇微微扇动,看着楚航的面容,在其眼神中似乎也能看到几分晶莹。 “大庸啊大庸故亲啊故亲.” 楚航说得轻松,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而对于亲属,也是心怀愧疚,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愧疚,让他对阿飞也恨不起来。 皇宫御书房外,谭元裳告退之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外面凉风一吹,深呼吸一口气才迈步离去。 出了皇宫,等候中的裴长天和谭家护卫都围了过来,但谭元裳什么话都没说,先上马车,随后驾车离去,去往临时住所休息。 车轮滚动的噪声中,车内的裴长天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谭公,情况如何,您和陛下怎么说的?” 谭元裳看了裴长天一眼,这个年纪比他小多了的江湖客这会在车里简直像是他父辈。 “陛下什么都没说。” “啊?” 裴长天皱起眉头,似乎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谭元裳叹了口气。 “我同陛下在御书房聊了两个时辰,拉家常谈趣事,自然也涉及了一些朝政之事,但是陛下他,一次都没有提及楚相。” 裴长天眉头紧皱,这不该是谭公主动说的吗,但是他刚想开口,心中却忽然一动,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谭元裳点了点头,裴长天还是比较敏锐的。 “若是陛下真的有心,此事肯定是会提及的,但陛下却一次都没有提及楚相,甚至寻常闲聊都不涉及,陛下已经表露得十分明显了!” 裴长天不由慢慢捏紧了拳头。 “裴帮主也勿惊,有我在,不会让事情太过的,至少也能保楚相自身以及家小的安危!” “好了,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去拜访楚相。” 裴长天愣了一下。 “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谭元裳笑了,裴长天是聪明人,但这会似乎也有些关心则乱了。 “我谭元裳来承天府,已经是最刻意之事了!” 御书房中,谭元裳走后,皇帝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眯眼久久不语。 “除了谭元裳,还有谁来了承天府?” “老奴这就去查!” 皇帝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回到了御案前,只是抓起笔之后却许久没有落下,好一会之后忽然抬头。 “来人,传刑部尚书、承天府尹,大理寺卿,御史中丞!” 一边的老太监心中吃了一惊,但还是立刻领旨退下。 “是!” 或许反倒是谭元裳的到来让皇帝下了某种决心,也或许是因为谭元裳的到来让皇帝动了别的念头。 第598章 恍惚与荒诞 在皇宫御书房内的皇帝召见诸多大臣的时候,楚航自己却在楚府中还算自在。 难得有贵客到来,楚府当然是需要操办一场家宴款待,不可能让人聊了天就走。 不过在客厅之中叙旧过后,阿飞和楚航有一段独处的时间,这对女婿和岳丈之间纵然有许多误会好许多尴尬,但终究还是有些话需要私下里说。 亦如这些年的愧疚,亦如楚绮往日的思念,以及在那阴间忘川桥边的种种托付灰勉是完全不知道避嫌的,或者说他也不觉得这需要避嫌,说不定就在某个地方听着。 而易书元和齐仲斌则是暂且离开,到了这楚府的花园之中散步。 远处的池塘中,楚航的小孙子正在那边用抄网抓池子里的鱼,只是鱼的速度很快,这孩子年纪又小,怎么也抓不住,一边有家丁和丫鬟在看着,陪着他跑到这跑到那。 偌大的楚府,似乎没有什么楚家人在这。 不过易书元和齐仲斌对于楚府的情况了若指掌。 楚航两个儿子,一个在外为官,一个在长风府继承了楚家的窑厂,楚家的技艺倒是也没失传。 楚航的两个女儿,一个早已嫁为人妇,远在数千里外的官宦之家,一个小女儿香消玉殒多年,而楚夫人也早已故去。 过阵子,小孙子也会被楚航送回长风府去。 两人看着那边孩童在欢闹着,或许是因为楚航的霍达,以至于除了几个老仆外,楚府内并无什么紧张的氛围,自然也不可能影响到一个孩童的玩乐。 “童心天真,无忧无虑,真好啊” 易书元感叹一句,齐仲斌在一边抚须着点头,随后还是犹豫着问了一句。 “师父,不知为何,楚大人这一劫弟子算不到,可有解法?” 以齐仲斌如今的道行,纵然入仙道不足百年,但毕竟是易书元的亲传弟子,更是修习乾坤一脉的妙法,看似没有时常在身边教导,却以通感之妙悟天地之道,绝非寻常修士能比。 而齐仲斌察觉自己算不到楚家的情况,就足以说明此乃劫数,而且不一般。 不过嘛,师父在这呢,直接问好了。 易书元笑了笑。 “你都说是楚航的劫数了,寻常庸碌之辈,身在劫中而不自知,而楚航明晰内外,如何做心中早就打算。” 齐仲斌微微皱眉,他对于大庸还是很有感情的,天然就不希望大庸朝堂变得污秽,也不希望皇帝昏庸。 “朝堂上的派系之争是一个绕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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