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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好!” 随着两人穿过花园门廊,萧玉之看向远处时,眼中瞳孔微微散大一些,谭府中一个大花园内有一个湖泊,湖泊中央有一个亭子。 但萧玉之并非震惊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建池子,而是池子中心的亭子内,当今天子赫然在座。 “皇上.” “萧总捕,随我过去就是了!” “呃,好!” 萧玉之这下难免就有些紧张了,不过也不慌乱,顺着小路穿过花园,又从护栏池道去往亭子,期间湖中众多鱼儿纷纷在护栏下相随。 显然这里的鱼儿是常有人投喂的,其中甚至有一些金色乃至带着红色的鱼儿,就尤为显眼。 亭子中的几人也已经都侧目看向了萧玉之。 萧玉之不敢再分心,匆匆走到亭前,躬身长揖行礼。 “臣,萧玉之,拜见陛下!” 皇帝笑着说道。 “果不出老天师所料,咱们的承天府名捕来了!萧爱卿免礼!过来吧!” “谢陛下!” 萧玉之起身,走入亭中又看向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这应该就是老天师了。 “萧玉之见过老天师,见过谭公!” “哈哈哈哈.萧总捕多礼了,你的事老夫也都知晓!” 谭元裳看向萧玉之道。 “萧总捕可是为了案子来找谭某的?” 萧玉之觉得不好实说,便点头道。 “改了一点卷宗口供,也特来谭公这边求证一下,就是那妖僧口中的鼠妖,他又变卦为灵貂,不知谭公可知道此事?” “哦,确实如此,并非什么鼠妖,而是一只灵貂.” 皇帝看了看萧玉之。 “此等小事也值得伱总捕头亲自跑一趟?” 谭元裳则笑着道。 “萧总捕这是认真尽责,况且此案重大,他自然不敢马虎的,是吧萧总捕?” 说话间,谭元裳深深看了萧玉之一眼,他记得这位总捕头也是元江县人士,专门为了灵貂来一趟么,或许他认识易先生!齐仲斌此刻倒是开口了。 “萧小友除了公务,也是来找老夫的,便在之后找你分说吧。” 听到这话,皇帝脸上若有所思。 “那来了也不用着急走,便也在这待一会吧。” 萧玉之赶忙谢恩。 “谢陛下!” 亭子中的三人一个比一个分量重,以往到那都分外耀眼的萧玉之,此刻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人,他静静站在一旁,和天子的侍卫站在一处,不敢随便说话。 而亭子中说的事也另萧玉之感到心惊。 最初还是寻常谈天,说的一些趣事,也说得是这次的案件,到后面,谭元裳忽然间语出惊人,另皇帝都为之错愕。 “你说什么?” 面对皇帝有些失态的神色,谭元裳面色平静地复述了一遍。 “我欲将谭家一切产业皆捐献朝廷,包括这座谭府!” 不光是皇帝失态,萧玉之和在场侍卫以及侍立的太监总管都面露惊色。 “谭公.您可是在说胡话?” 太监总管不由这么问了一句,谭元裳脸上则露出一丝笑容。 “我已经想过了,想了很久,或许比你们以为的想得更久,人人皆知我谭家富甲天下,一族富庶横跨两朝,这么多年来也做了很多显眼的事,有些太显眼了.” 齐仲斌在一边神色平静地抚须,而灰勉则出现在了他的肩头,低声传音道。 “这谭元裳还真舍得啊!” 皇帝此刻忍不住开口道。 “无需有此等顾虑,朕即可下令,再有敢传那儿歌者收监,背后挑唆者处斩!” 谭元裳看着面前显得比他还苍老的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不再是布衣看天子的敬畏,而是长辈看后辈的那种关爱。 “陛下,谭某老了,也累了,更不想在日后牵扯到皇族和朝野的勾心斗角中去,我与先帝一世至交,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谭元裳的精力,也就这么多了.” 这一瞬间,皇帝心中竟然产生了废立太子的念头! 第540章 一丈白绫,毒酒一壶 不过皇帝心中的念头似乎也已经被谭元裳猜到了的。 “陛下无需多想,谭某也是当爷爷的人了,为人长辈顾及身后事是人之常情,只不过陛下所虑还在天下,而谭某所虑只系一族。” 说着谭元裳站了起来。 “我谭家子弟虽然也有一些还算机灵,却少有人能总览全局,嗯,或许其实他们做得已经不错了,但在我眼中却始终觉得不如意。” 谭元裳笑了笑看向皇帝。 “不过这些年我也想通了,我不可能要求孩子们成为第二个谭元裳,既不现实也不公平,亦如当年先帝曾经的思虑” 谭元裳走向亭子边缘,隔着护栏看向水中,大量的鱼儿全都汇聚过来,其中那金色的鱼儿就尤为显眼。 “正如这池中之鱼,有的鱼总是最为显眼,谭家毕竟树大招风,我百年之后,便无人压的住后辈子嗣的心,或生骄纵,或行不善,恐遭灭门之祸!” “谭某此决定与任何人无关,不过是想着趁我还在,便把这些事处理好,还望陛下成全!” 谭元裳转身面对亭中皇帝,拱手行了一礼。 皇帝此刻也站了起来。 “谭家有丹书铁券,纵然今后出了一些事,也并非不能摆平,随后吃一堑长一智,一切自然转危为安!” 谭元裳直起身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陛下,谭某希望谭氏与项氏的情谊一直存在,那么丹书铁券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有与没有并无区别” “若有一天,嗯,生了一些意外变数,那丹书铁券真能保得住谭家么?” 此刻谭元裳的话其实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他现在不只是以一个布衣在面对皇帝。 “谭元裳总有一天会不在的,人终会老去,哪怕他看起来再不显老,人世终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谭元裳也并不避讳旁人,感慨着又说一句。 “正如此前谭某所说,草民关心的也只是陛下一人罢了,草民一生不入官场,是先帝和陛下宽厚才容许草民很多时候的放肆之举,以后便无心多虑了。” 皇帝原本打算在谭家待一天的,但最后待了不到半天就走了,回去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 对于谭元裳的请求,皇帝也并未做出什么答复。——皇帝走的时候,所有人送到谭府门口,等皇帝回宫去了,萧玉之心情复杂之余也微微松了口气,刚才的气氛不能说紧张,却也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随后齐仲斌直接告辞,萧玉之也借机向谭元裳告辞,随后紧随齐仲斌而去。 “老天师,老天师,您等等我” 萧玉之步子很快,但他发现似乎有些跟不上老天师,随后就不得不用出轻功身法才勉强跟上。 但萧玉之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是奋力跟上了老天师,而等他跟上齐仲斌之后没多久,有心在谭府外观察的人眼中,则是老天师和一个身穿劲装的汉子走着走着就越来越快。 似乎只是一个恍神,需要隐蔽跟随的人很快就找不见两人了。 在萧玉之的感觉中,最初一段路他们步子很快,但走了一阵,经过了热闹的街区之后,老天师的步子也就慢了下来。 萧玉之走近老天师,看向了他肩头此刻并未避讳着就出来了的小貂。 虽然也过去许多年了,但只是一眼,萧玉之就敢断定,这只貂儿绝对是易先生身边那只,这是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 但如果是同一只貂,它竟然能活这么久?还真的是一只灵貂,亦或者如那妖僧所言的,貂儿能口吐人言,是成了气候的妖怪?“萧总捕今日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齐仲斌的声音传来,萧玉之赶忙回神,一边相随而行,一边正色道。 “老天师,您肩头的这只貂儿,它,它是不是.” 齐仲斌还没说话,灰勉却笑着开口了。 “嘿嘿,萧玉之,看来你还记得我啊!” 萧玉之心头猛然一跳,身上顿时汗毛倒立,身中内力不由急速运转,这些都是本能反应,随后才瞪大眼睛看向齐仲斌肩头的小貂。 这既然,真的是妖怪!“萧总捕,老夫肩头的这一位,乃是灰勉灰前辈,老夫在灰前辈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晚辈罢了。” “那易先生呢?” 萧玉之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齐仲斌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略显疑惑道。 “易先生?是何人?” 萧玉之愣了一下,竟然不认识么? 灰勉瞪大眼睛侧头看向齐仲斌,好家伙,齐小子连这也学会了?“哈哈哈哈哈哈.” 齐仲斌忽然大笑起来,难怪师父有时候喜欢这么作弄人,都让他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些暮气。 而齐仲斌这一笑,又让已经年岁不小的萧玉之有些不知所措。 “唉,不和萧总捕玩笑了,易先生,正是齐某家师!” 萧玉之又是心头一震,他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老天师可能认识易先生,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易先生的弟子。 “此事也是恰逢其会,只是希望萧总捕勿要向无关之人多言便是。” “萧某一定铭记在心,请老天师放心!对了,那头陀在牢中疯癫之事.” 灰勉这就又说话了。 “哦,那个啊,是因为我去了一趟,吓唬了一下他,他不是真疯,至少现在还不是!” 灰勉已经化为云莱之身去过承天府的阴司了,亲自向此地界的鬼神知会了一声。 本来嘛,那妖僧头陀去阴间就必然会吃苦头,这下子肯定会比原来更酸爽。 说着,灰勉直接跳到了萧玉之肩头,让后者都忍不住绷紧了身子,但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嘿嘿,一别三十多年,你的武功倒是不错了,虽然还是没摸到先天境界。” 萧玉之咧了咧嘴,先天境界哪里是随便可以触碰的。 “萧总捕觉得谭公如何?” 齐仲斌忽然这么问一句,也让萧玉之脸色郑重起来。 “谭公乃高义之人!” “嗯!” 齐仲斌应了一声,斟酌着说道。 “其实谭公的命数我是算不太清,或许也只有师父能够看得清,不过将来若是将来谭家人真有难,你或许还能帮上一把,至少是提点一下。” “我?” 萧玉之不由笑了。 “我不过是一个府衙总捕头,也不是什么大官,而谭公何许人也,我如何帮得上呢?” “谭元裳或许不需要伱帮,但以后的谭家人可说不准,不过齐小子,你这也管得宽了,这大庸天师,还是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 灰勉这么一说,齐仲斌也只好回应。 “灰前辈教训得是!” 话虽如此,萧玉之心中却已经暗暗记下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说了,齐某便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齐仲斌脚步加快,萧玉之下意识跟上,却发现使出轻功都与老人越来越远,心中一急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请问老天师,那同为易先生弟子,石生又是谁?” 石生就是石生,怎么会问他是谁呢?但齐仲斌明白萧玉之的意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回后方萧玉之的耳中。 “那是齐某的师兄!” 余音落下,老天师的身影也已经在萧玉之的眼前远去了,他索性停下了脚步,因为不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此后一段时间,萧玉之虽然知道城中对于老天师和大朝会上的事议论纷纷,但却也没听过谁又见到了老天师,倒是承天府衙门竟然还抓到了几个坑蒙拐骗的冒充之人,简直胆大妄为。——这一天是入冬前夕,天牢深处,有披头散发满是颓废之人坐在牢床上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脚背。 这牢房的条件比其他的好很多,至少床铺上铺了足够的草,上面还有真正的被褥,牢房内部还有桌椅,甚至还有文房四宝。 但也仅此而已了,再与众不同,这也是大牢!“刘公公,您请~” 这声音好似有极大的刺激性,让呆坐在床上的人身子一抖,瞬间回过神来,身子微微动了动,转向了牢房栅栏方向。 随着脚步声逐渐接近,牢中人更是忍不住下了床,快步走到了栅栏前,贴着栅栏看向通道尽头,随后脸上出现狂喜的神色,因为来人是太监总管刘中全。 “刘公公,刘公公,是不是父皇网开一面了,刘公公,我快要受不了了——” 项玉渊大声呼喊着,而刘中全的步子始终是不紧不慢。 前面的狱卒先到,刘中全也到了牢房前头,项玉渊的呼喊也终于停了下来,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太监总管。 原本的判决是斩首,让项玉渊陷入了长久的恐惧之中,近两个月来一直被恐惧折磨,而随着日子越来越近,精神折磨越强烈,但同时他心中也是有希望的。 因为项玉渊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其实很多皇子都是多少能感受到的,自己父亲,这位坐在大庸龙椅上的天子,还是很顾及亲情的。 终于,今天项玉渊盼到了心中期待的人!刘中全在栅栏外半步站定,正好是皇子伸出手却够不到的地方。 而此刻的项玉渊也正好伸出手不断挥动,想要抓住太监的衣衫却怎么也够不到。 “刘公公,父皇的圣旨带来了吗?父皇一定知道,我虽然犯了大错,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父皇的性命啊,我如何敢如何舍得啊,刘公公,父皇他知道的吧?” “还有,还有那些人,都是那些人唆使我的,都是那些人!” “他们斩首了吗?他们斩了吗?都该杀,该杀!” 皇子项玉渊不断呼喊着,而刘中全始终站在那里,脸色平静中带着一丝怜悯,以及一丝感伤,久随天子身边,还是能感受到天子的一些情感的。 项玉渊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不过很快脸上就露出喜色,因为太监真的取出了圣旨,虽然只是一份手谕。 “陛下手谕!” 刘中全一句话,项玉渊赶忙退后,大庸官员接旨多是长揖行礼,而此刻的他竟然直接跪倒在牢中。 “念项玉渊为大庸皇子,特事当有别于其余死囚.” 项玉渊脸上喜色化为狂喜,刘中全看了他一眼继续念了下去。 “保其全尸,赐白绫一丈,毒酒一壶,钦此!” 刘中全话音落下,一边的小太监这才举着托盘过来,上头是白绫和一壶酒。 项玉渊整个人瘫软在了牢房之中,脸上满是绝望。 “不,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殿下,陛下还说了,若不选白绫和毒酒,便如其他死刑案犯一样,去承天府街头台上斩首吧。” 砍头其实也能保全尸,如皇子之尊,定然会有高手将头颅接回,以针线缝好,以药粉妆容隐藏刀口.而皇子已经彻底呆滞了,去承天府大街上,被百姓看着砍头? “殿下,东西我放下了,如何选由你!” 说完这些,刘中全就走了,而狱卒打开了牢门,直接将托盘送了进去,随后也离去了,只剩皇子一人在牢房内。 或许一个时辰,或许半日之后,项玉渊才敢看向白绫和毒酒。——弘兴二十年入冬前,皇子项玉渊在天牢悬梁自尽. 第541章 师兄弟相会 五皇子项玉渊的死,很多有特别心思的皇室子弟都偃旗息鼓,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就连太子也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不过谁也没想到紧接着还有一件大事。 谭家究竟多有钱,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多人心中的疑惑。 不过很多人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真的能揭晓,或者说几乎任何人都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能这么快揭晓,能在谭元裳还活着的时候揭晓。 谭氏将近乎所有产业捐献给朝廷这件事,某种程度上说,比五皇子项玉渊的死更轰动。 当然,最终皇帝也没有接受谭元裳将谭家的一切完全交给朝廷,至少各行各业的一些铺面商业链条都依然在谭家手中。 因为动这些已经不是皇帝自己或者谭元裳的事了,可能会在整个大庸经济层面引起动荡。 但至少是能交出去的主要资产都交出去了,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田产地产,甚至是承天府城中那座奢华的谭府大宅也一并交出。 朝廷户部官员尽出,清点谭家移交的资产,半月有余才算出一个基本头绪,又花去一个月时间才算清晰起来,但工作才刚刚开始,主要是对账极其繁琐。 不过对于一些基本的东西倒是明朗了。 谭家的资产果然是非常夸张,但似乎又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的少。 就从现有的金钱角度讲,捐献的黄金核算为二百四十万两,白银九百余万两,铜钱一千余万贯。 这固然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巨款,但比照谭家来说,似乎不算那么夸张,这好像很矛盾,却又是很多户部官员乃至朝中诸多官员的想法。 要知道,承兴十二年的时候,谭元裳就曾经捐献过黄金九十余万两,那时候大庸岁入是九千余万贯。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大庸人口翻了一番,岁入已然到了近两万万贯,堪称有史以来之最,谭家现钱竟然只有这些,本来再多几倍甚至十倍才正常吧?谭家必然是自己有保留的,那是保留了很多么? 也不是的。 因为谭家移交的不只是资产,也有账目,多到让户部很多官员都心头发颤的账目。 谭元裳的账目极为详细,小到每一家店铺的每月营收,大到出海船队的每一波利润,当然还有一笔笔大小开支的去处。 光是看这账目就明白了,谭家钱绝对没少赚,但花得也快,并且有不少本就是花在朝廷花在天下万民身上的。 灾年和用兵年月的捐钱捐物,如今就账目上来看,确实是不遗余力了,更何况还有抑制物价以及配合官府实行各地政令,甚至也有收拢某些不正当田产以合适价格重归于民的举措。 账目不只是弘兴年间的,贯穿了康定末年、承兴年间,以及到如今的弘兴二十年,当然,户部核算的时候已经是弘兴二十一年初了。 当然,其实谭家自己的资产还是很庞大,毕竟现有金银不算,捐出的宅院遍及大庸各处,有三百余座,现存的田产二十三万余亩,矿、林、池、园等数十处。 光是承天府中就有十余处宅院竟然都是谭家名下的,而非只有世人以为的谭家大宅。 这些东西如果都折算成金银,简直难以计数。 那么谭家人呢?他们如何自处呢? 天子特许,谭家依旧能住在谭府大宅之中,就算谭氏自己不想住了也不能动。 弘兴二十一年春,谭元裳独自在被炭火烘暖的书房中温酒就着小菜自饮自酌,除了酒菜,桌案上还摆着一个琴,时不时就会弹上一段简单的旋律,也算是自娱自乐了。 “唉,陛下啊陛下,我享受贯了的人,能不为自己想么?” 账目虽然清晰无比,但以谭元裳的能耐,要藏些东西那不和玩一样啊? 在谭元裳眼中,天子还是仁厚了,不过这正是他喜欢这个后辈的地方。 谭家资产虽然捐献了绝大部分,谭氏的商业基础天子却没动,而且理由也很正当,会动摇大庸民生与经济。 不过如今谭元裳也不再独领大权了,谭家商业基础虽然还在,自己却不再多过问,让谭氏子弟自己去忙活吧,爱争争,爱斗斗。 往后的日子里,便好好享受生活了。——这一年初夏,齐仲斌和灰勉来到了茗州。 这么多年过去,茗州古城早已经往外扩建了几轮,毕竟人口摆在那边,不扩建怎么成。 不过茗州依然还是充满让齐仲斌和灰勉熟悉的感觉。 他们还去看了下易书元曾经的居所,那边土丘和林地的关系,茗州城扩城的重点不是那边,已然有林有草有,但那屋子居然保存十分完好,比易书元走的时候还好得多,甚至还专门有人打理。 倒是齐仲斌曾经的居所早就塌完了,那一带如今那边已经起了新的屋子,规划了一大片居民屋舍,俨然已经是一个新居民坊。 走过茗州各景,去过香火依旧的娘娘庙,品尝过各种小吃,最后一人一貂来到了墨府门前。 墨府也早就修缮过了,至少门头上看略有不同了。 灰勉坐在齐仲斌肩头,将爪子上最后一个小包子整个塞入口中,那嘴巴就像是小松鼠塞了一大个橡果,整个鼓了起来,却又不影响它咀嚼。 用尾巴拍了拍齐仲斌的肩头,灰勉的大概意思是让他去叫门,不过它自己却藏了起来,似乎是打算给石生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师兄如今怎么样了!” 齐仲斌笑着这么说了一句,随后走向墨府门前,只是轻轻拍门发出“砰砰”响动,很快就有脚步声从里头传来。 偏门在“咕噜噜”地动静中打开,开门的是两个完全陌生的年轻家丁,他们朝外左右一看,发现了齐仲斌,一看这模样倒是也不敢怠慢。 “这位老人家,您有何事?” 其中一人出来问了一句,齐仲斌拱手行了一礼。 “哦,这位小哥,劳烦通报,就说齐仲斌前来拜访。” 门房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请稍等!”,其中一人就匆匆进去了,留下一人在外面陪着。 那留下的人此刻却在看着齐仲斌,同时也皱起了眉头。齐仲斌?有点耳熟啊.进去通报的那个家丁其实也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但本能地加快了一些脚步,毕竟那老者一看就气度不凡,绝对不普通。 等到了内院,一个年轻人正在和一个俏丽女子在廊边的小院中下棋,忽然见家丁急匆匆跑过,顿时好奇喊着问了一声。 “阿九,什么事啊?” 家丁边跑边回应一句。 “二少爷,外头有个叫齐仲斌的访客,我去告诉老爷——” 下棋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 “齐仲斌怎么有些耳熟呢?” 年轻人一转头,却见和他下棋的女子微微张着嘴。 “怎么了?” 女子压下惊愕道。 “这不是那个老天师的名字吗,你忘了啊,去年年末,消息从承天府传来的时候,你还专门来我家和我说过这事,说是好遗憾没在京城,否则一定要去天虚观拜访一下在世神仙的!” 年轻人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耳熟呢!不过这.应该是重名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 后院中,墨老爷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头发大部分却还是黑的,虽然比不上谭元裳那么妖孽,但也很显年轻了,此刻听到家丁来报,顿时心头一喜。 “你说是谁?” “老爷,是个老人,说叫齐仲斌!”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 墨老爷小跑着和家丁一起去前院,身边正好在的一个年长家丁也激动得随行而去,而刚刚那对年轻男女则早就跑了过去。 只不过有一个人比谁都要先到。 墨府大门前,那个家丁忽然就让开了。 “大少爷” 石生朝着家丁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跨出门外看向等候在门前的齐仲斌。 “师兄!” 看到石生的时候,齐仲斌都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还是马上向着石生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者也同样姿态回礼。 “师弟!嘿嘿,伱京城可弄出好大动静啊!” “哈哈哈哈,让师兄见笑了!” 齐仲斌笑了一句,灰勉的声音忽然在师兄弟耳边响起。 “哦呦,石生,你居然是这面貌啊!” 因为此刻的石生居然是个中年模样,显然也是以变化之法所为。 “灰前辈?” 石生惊喜一句,这才发现灰勉钻了出来,他又下意识朝外看了看。 “别看了,先生不在这。” “哦”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两个年轻人跑来了,石生便向着齐仲斌和灰勉笑了笑。 “墨家也是要传宗接代的嘛,我爹娘也是想抱孙子的.” 灰勉点点头。 “理解理解,不过归于生活,隐于凡生,我们似乎不该来的!” “灰前辈,你们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石生笑着,那边已经有声音传来。 “大哥?大哥,我听说有个叫和老天师同名的人来了!” “嗯是啊” 石生应了一声,朝着齐仲斌挑了挑眉毛,这才回头看向到了门前的年轻人,而这时候,只慢一点点的墨老爷也到了。 虽然年迈,但声音比以前更为爽朗了一些,到这笑声传来。 “快,大开正门!齐老先生,一别多年,您可还好啊?” 墨老爷不是从偏门出来的,而是让家丁打开正门大步出来,向着齐仲斌躬身行礼。 第542章 夏日,星坠 齐仲斌被墨家人迎进家中,墨老爷等人一起在会客厅中叙谈,墨府的下人则开始准备起来,杀鸡杀鸭准备起来。 墨家原先不少下人都已经不在这了,不是说出了什么意外,而是他们也非什么卖身契的。 丫鬟年岁增长,自然是要嫁人的,家丁年纪大了自然也要娶妻生子,有不少都出了墨府自己成家了,墨家稍微关照一点,就在外头立足了。 也只有少数老一辈人才会留下来。 不过这会,几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家丁也是一脸激动,不少年轻的家丁也会在外面好奇看着。 “听说这位老先生和那位大庸天师同名同姓啊?”“我也听说了。” “看着也好像是高人啊,李叔,您说说啊?” 老家丁也不敢多看,看过身边的人。 “去去去,都干活去,我跟你们说,这一位可了不得.那大庸天师啊,八成就是他” “什么?”“真的啊?” “李叔您可别开玩笑啊!” “嘿嘿,开玩笑,你们经历得少了唉,别聊了,快去准备!” 家丁们在外头带着兴奋谈天,会客厅中的人同样在聊着,只不过并未涉及什么仙道,而是身边最寻常不过,却也最是重要的事。 世界当然不是绕着易书元转,更不是围绕着齐仲斌转。 这么多年的光景过去,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变化。 石生是墨家长子,只不过这些年虽然在家陪伴父母,却也并未娶妻生子。 而墨老爷墨夫人也并未催促,后面又生了一个孩子,正是此刻也陪在客厅中的墨家二少爷墨从宪。 墨从宪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同样也在客厅中,已经是墨家内定的儿媳。 而墨晓容天生灵慧,其实资质是不错的,但并未真正步入修行,反而是已经嫁为人妇。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石生明显有些无奈,他本想将妹妹引入仙途,甚至教过她一些基础的东西,但既然是妹妹自己的选择,他便也不多加影响,也不会用仙道去诱惑她做出改变。 当然,说这些的时候,石生也并未提及仙道,只是旁敲侧击一番,灰勉和齐仲斌自然是懂的。 至于齐仲斌,不说在承天府属于大庸天师的这一段,就算是此前的其他经历也足够精彩。 直到这时候,墨从宪和汤丽芸这对年轻人才终于在几人的对话中明白,眼前这个老者,根本不是什么与老天师同名同姓的人,而就是老天师本人!晚餐以前,众人去往膳堂,在走向膳堂的过程中,墨从宪快步接近石生,终于抓住机会拉住石生带到一旁。 “哎哎哎,什么事啊?” 石生没好气地说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又看向同在一旁的女子,正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还没成婚呢就这么像了。 而墨从宪则望了一眼那边已经同父亲一起走向膳堂的齐仲斌,然后小心询问道。 “大哥,那可是老天师啊!” “嘿,是啊,你不知道老天师是茗州人么?” “现在知道了啊,可是我没想到老天师会来咱们家啊!对了还有!” 说着,墨从宪收回视线看向石生,并且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兄长。 “大哥,为什么老天师会叫伱师兄啊,难道你也是天师?” 汤丽芸在一旁连连点头,同样好奇地看着石生。 石生咧开了嘴。 “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我是不是天师你还不知道?” “也是啊,那他为什么喊你师兄啊?” 这些年归于平常,墨从宪这个弟弟和墨家新的家丁甚至都不清楚当年的往事,也没人专门提这个,而石生此刻则笑笑道。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当年有个顶厉害的说书先生,他姓易,乃是我与老天师的师父,咱们两和那说书先生学说书,学那种变化.” “哦!就是你偶尔会练的口技!” “对对对,此为变化其中一道!” 石生乐呵呵一句,随口就是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也让身边的人恍然。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师嘛!” “老天师还学这个啊?” “那你以为老天师就得一天到晚抓鬼捉妖,不干点别的了?好了,吃饭去吧!” 石生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就走了,留下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算了以后再问吧。”——夜晚齐仲斌被安排在客房中休息,盘腿坐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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