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当毫不知情。” “你依旧安心做你的平王殿下,如何?”宗延黎笑着如此说道。 “……将军要我做什么?”贺安兴没想到宗延黎这么好说话,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 宗延黎抬了抬下颚说道:“我要天下再无私盐,我要铸铁之数尽掌朝廷之手。” 她侧眸看向贺安兴,眼底满是坚毅和冷冽,她说:“平王殿下既食民粮,自当要尽民事。” “我觉得此事交由殿下来做再好不过,殿下认为呢?” “……” 贺安兴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此来做的所有准备和推测,甚至为自己思考的后路在此刻都彻底崩盘了,他想过许多,宗延黎或许会以什么罪名除掉自己,或许会折断他的羽翼,或许会被他给出的利益所打动。 他想了许多许多,却唯独没想过…… 她要的是将他从幕后推了出来,看似给予重任,实则是彻底斩断了他的后路。 “这,这对将军而言难道是好事?”贺安兴实在是不理解,他甚至愿意双手奉上的好处,宗延黎却全然不为此而心动。 “殿下为己,我为民。” “私盐之害远不止眼前,铸铁为刀终会令大乾再度分割。”宗延黎神色认真,她的眼中所见的似乎只有天下之势。 那端坐在烛火旁的宗延黎,在此刻身形何等高大,她凝望着贺安兴说道:“我四处为战,终得今日可见一统之势,殿下我的兄弟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我不愿再得见大乾身处水火。” 宗延黎说着微微低头,笑着抬头说道:“殿下并非无能之人,此事若得殿下相助势必事半功倍。” “若办成此事,殿下欲从中贪墨一星半点,也无关紧要。”宗延黎再度说道,那轻飘飘的一句贪墨让贺安兴瞪圆了眼,看着宗延黎竟是有些哑口无言。 “真的,行吗?”贺安兴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宗延黎道:“这莫不是什么圈套,只等我自投罗网吧?” 宗延黎又是一笑,颇有几分调笑说道:“若我要对殿下出手,何需如此大费周章,只需一个‘谋逆’的罪名,尽可重兵镇压即可。” 贺安兴心颤了颤,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画面,脸色实在是称不上好看。 宗延黎既说出了这话,显然也是在暗示贺安兴,若此番他不同意,那么下场…… “还请将军给我点时间。”贺安兴艰难的闭上眼,抬手说道:“此事太过重大,即便是要施展也需要很多时间。” “不急。”宗延黎扬唇一笑,站起身回来说道:“今日已经很晚了,殿下回去慢慢想。” “我就在此处陪我那妹夫养伤,随时等候殿下的消息。” 贺安兴听着又是一哽,这意思就是不让他离开河漳县了啊! 贺安兴满心疲惫,只能姑且应下匆匆离去了。 待出了客栈之后,贺安兴当即招来了自己人,不过与宗延黎碰面这会儿功夫,他觉得这简直是自己过的最痛苦的一段日子了。 他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更不想惹上任何事情,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不得不直面事情本身,回了住处整个人都垮了,冥思苦想对策却也找不出个出路来。 宗延黎比他想象中的强太多了…… 贺安兴以为宗延黎的强横是在武力压制之上,但是他从未想过,如宗延黎此等坐拥兵权足以蔑视一切的人,她所观之局竟是如此天差地别。 在宗延黎说出要禁私盐,说出为民之后,他以为宗延黎站在的是绝对的‘正面’ 但是宗延黎却能轻松自如的告诉他,若此事做成,尽可让他享小贪钱财这等话语,原来她并非真正的‘正面’啊。 “殿下?”屋内暗卫走了过来,对着贺安兴俯身拜道:“刚刚打听过,卫大人伤势不轻,但是并未伤及要害。” “呵呵。”贺安兴想着就来气,也就是没伤及要害了,不然宗延黎还能心平气和的坐着跟他谈? 恐怕那长刀早就削过他脑袋了! 贺安兴别的不知,宗延黎唯有一个妹妹,且对其万般爱护,如今伤了妹妹的夫君,真是…… 贺安兴烦躁的站起身来,让下边的人将河漳县各处的生意和据点开始了大面积的清扫,而宗延黎那边确实是在安安心心的照顾卫松鹤,俨然是一副要亲眼看到卫松鹤恢复才罢休。 “给阿妹写信呢?”宗延黎双手环胸抱臂,就这么杵在卫松鹤身边,双目紧盯着他写信,完全不打算避开的样子,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兄长有什么话要带吗?”卫松鹤还缠着绷带,勉强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给家中报平安。 “没有。”宗延黎扬了扬眉:“你写你的。” “……” 卫松鹤有些无奈苦笑,最后提笔艰难的简略写了一切都好的书信,着重写了多受兄长照顾等话语,如愿看到在宗延黎那满意的笑颜,实在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对自己负伤等事一字未提,宗延黎这才施施然走开了。 第228章 去父留子之策 贺安兴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清楚的知道当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或许做出这个选择会彻底推翻他之前所有的安排,可是在几番思索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贺安兴再度来找宗延黎的时候,终于不是偷偷摸摸来的了。 “本王特地来向卫大人赔罪的。”天气放晴那日,卫松鹤的伤势也日渐好转,如今除了不能大幅度的动作,这下床来走动都已经不成问题,贺安兴便是在此时亲自登门拜访的。 “来,将东西都抬上来!”贺安兴穿着华服锦衣,招手之间就让身后一众侍卫抬进来了诸多珍宝以及补药,那都是顶级的货色。 “是本王管教不严,叫下面的人手脚不听话伤了卫大人,本王实在是对不起大人啊!”贺安兴这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让卫松鹤简直有些措手不及。 “俗话说的好,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以后就是朋友了!”贺安兴自顾自的说道:“这些都是补偿大人的!也算是交个朋友!” 卫松鹤神情略有些微妙的看向了身边的宗延黎,见宗延黎并无什么表示,淡然的端坐在一边喝茶,似乎对贺安兴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他久经官场,应付一个平王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瞧着当下这局势,平王分明是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宗延氏身边,好像满脸都写着‘我是宗延黎’罩着的人一般! 他不过负伤一回,这其中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日后若有困难之处,还望卫大人多多帮扶一二啊!”平王更是一点都不客气,礼也送了茶也喝了,这立场也表明了,自然第一时间就是对卫松鹤物尽其用了! “都是为国为民,互相帮扶才是。”卫松鹤呵呵一笑,垂眸应下了。 “那我就不打扰卫大人养伤了,待大人伤势痊愈,本王再好好宴请大人和宗延将军。”平王别的本事没有,这说起玩乐那是有说不完的乐子。 贺安兴离去之后,卫松鹤便忍不住转脸看向了宗延黎,很是困惑询问道:“兄长,这平王……” 宗延黎冲着他扬了扬眉说道:“暂是可用之人,此番之事确实是平王所为,回去之后写折子参他一本。” 卫松鹤:“……” 他扭头看了眼那堆满的礼品,这,还参啊? “无妨。”宗延黎笑了笑,站起身来说道:“我与他达成了暂时的合作,欲将大乾盐运和铁器彻底由朝廷掌控。” “这一道折子看似是参本,实则是一个让他插手朝务的契机。” “不过……”宗延黎说着顿了顿之后沉声说道:“未必能完全信任,你回去之后好好盯着他。” “我会写一封密信给太后,你养好伤就回京吧。”宗延黎说完之后就离去了,此间事毕她也要回军中去,卫松鹤听之愣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宗延黎在回军中之前又去见了贺安兴一次,大致聊了一下自己对于盐运和铁器之事的看法,以及想要收拢的思路。 这都是前世她所经历的,希望能让贺安兴少走弯路,早日定局此事。 贺安兴完全没想到,领兵在外的宗延黎对天下大局分析的如此细致,甚至连这盐运都能了解如此透彻,甚至所说出的大方向,俨然是贺安兴如今正涉猎的方向。 贺安兴听完颇有几分后怕之意,不敢想若是自己此番并未答应宗延黎,而是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自己又能撑多久? “平王殿下,我等你的好消息。”最后宗延黎对着贺安兴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 “殿下?”客栈门前,贺安兴深深望着宗延黎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没动。 “幼弟得宗延黎扶持,真是天降神助。”贺安兴叹了口气,满心都是赞叹和感慨,又有些庆幸自己够老实,否则恐怕在就成了新君称帝之下的垫脚石了。 宗延黎回到了军中,军中大比的事宜也重新提上了日程。 也就在宗延黎回到了军中不久,她收到了父亲的来信。 信中内容大致说了一下京中的情况,着重说的是宗延氏之事,随着宗延氏日渐壮大,旁支也如同大树根须一天天粗壮了起来,族中长老问及宗延黎婚事,关系宗延氏血脉延续。 宗延宏景满心都是无奈,如今也是犯了难,待听闻族中长辈欲要过继旁支血脉到宗延黎名下,这打的什么算盘大家都心知肚明。 宗延宏景料想宗延黎不知此事,故而着重言说了几番,只暂时应付了族中长辈询问宗延黎之意。 宗延黎虽未成婚,但是已有义子。 可…… 别人不知,宗延宏景却是知道,那义子乃是陈家子嗣,陈家之祸难保日后这孩子得知真相,若受家仇所累而负了宗延黎呢? 宗延宏景细细言说其中利害,想让宗延黎早日做好安排。 宗延黎端看着信中内容,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她自然知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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