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父将依靠,必然不会在底层帐下挣扎,恐怕不日就会越过他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因此非常乐意的示好结交。 “多谢大人。”宗延黎心知肚明,低声道谢。 “走!”那校尉一笑,他识人有功亦是少不了赏赐,这种双赢之事他怎会客气? 这受调的都是新兵营之中的佼佼者,其中卢昊和钱志行等人赫然便在其中,一行人跟着小马的指路,爬过了碎石堆竟是绕去了渭河上游,由上而下望去便被眼前一幕震撼了。 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几乎是吓得小马腿都软了,这……这得多少人啊? “我,我们这点人,打不过吧?”小马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身边宗延黎道。 “打不过也得打!”那副将唰的一下抽出佩剑,大有一种谁敢未战先怯动摇军心的,当下便砍了他的架势。 “给我杀!” 山丘之上突然杀出来的一支队伍叫敌军大为慌乱。 那被围剿的我军将士早已是做困兽之斗,苦苦支撑精疲力尽。 即便是早有设伏,但是任何伏击在绝对的兵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敌军主力军倾巢而出,他们也不过是占据天时地利阻挡一时,苦战至今已是心神灰败,忽闻喊杀声从侧后方杀出,转头一看见到了我军军旗,顿时如同久旱逢甘霖,精神大震! “援军到了——!”受困军士当即大喊一声:“兄弟们!杀!” 再没有什么比得过求生的希望。 军旗没错,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到达的援军却是区区几个新兵罢了,就连身上的盔甲都不是统一的。 受困军阵的领军之将一眼瞧出了端倪,眼中亮光熄灭了一半,却不敢表露出半点,生怕打击了将士们的士气,咬着牙喊着拼杀的口号。 前来驰援的副将本不曾对这一队新兵有着多高的期盼,只想着哪怕是造势两分,拖住敌军几息都足够了,只待我军主力回援一切便有转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队内出了两个杀神。 后来很多年,这副将回忆起那一幕,心中的震撼依旧无法散去。 一个是宗延黎,一个是闻年。 宗延黎手中长刀出鞘,不过照面功夫那长刀已是砍下了三个人头,汹涌的血柱喷出,那紧追在后的小马和钱志行等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闻年平日里沉默安静谁都不怎么注意他,只知道他是宗延黎的‘家奴’罢了。 而今亲眼得见,闻年手中枪出如龙,直接将眼前两个敌军将士捅了个对穿,依旧面不改色。 这两人所过之处无一活口,莫说是别的,就是宗延黎那刀背往人肩膀上一敲,离得近都能听到那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可见宗延黎这把刀有着何等份量! “愣着干什么!不想活了!?”眼前血雾喷出,钱志行恍惚回神间,就看到那砍来的长刀被宗延黎一脚踹开,她眉眼冷静的吓人。 “他们是敌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给我杀!” “……” “啊啊啊啊——!” 小马闭着眼挥舞着手中长剑,一剑刺死了那撞过来的敌军,浑身一抖根本来不及去记住杀人的恐惧,因为更多的敌军挥舞着刀剑冲过来了,如果想活下去那就只能杀! 往常训练看不出太多,而今真正站在了战场之上,才知实力的高低。 宗延黎根本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兵,那握刀杀敌的样子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根本无需旁人指挥,她甚至分辨的出将领和士兵的区别。 敌军之中围攻之下只能看到她身边的尸体堆积,却不见她有半分怯意。 “真是……疯子。”另外一边闻年更是愈战愈勇,身上衣袍染尽血色,却好似为他增添了凶性。 第10章 一战成名 卢昊等人喘着粗气回头望去,便是瞧见宗延黎和闻年二人硬生生将敌军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后边的敌军士兵甚至面露惶恐怯战后退,不敢再近前来。 马蹄声在后方响起,我军主力终于是到了。 一时之间拼杀声震天而起。 这一场战役足足持续了一整天,日落黄昏只余下满地的断肢残骸混杂在一起。 军前将士们搜刮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初次经战事的新兵们趴在一边吐的昏天黑地,能活下来劫后余生让他们激动的手脚发抖脸色惨白。 心境稍好的新兵们,坐在地上缓了缓,见着老兵们已经在拾取完好的军甲,收走地上散落的刀剑,登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白着脸去翻找地上的尸体。 不想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眼中尤带着恐惧的神态,死不瞑目躺在地上,是他同帐伙伴。 “啊啊啊啊!”崩溃的哭声骤然响起,引来了诸多注目。 “新兵啊?”搜刮战利品的老兵皱眉看了一眼,见到那跪在地上痛苦哭嚎的是新兵,登时露出了然之色。 “他们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砍下他们的脑袋?”有些新兵强忍着不适去扒下死人身上的军甲已是觉得心境摇摇欲坠,转头见着老兵利落的砍下敌人的首级装进袋子里,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是军功!” 那老兵抹了把脸上混杂的血与汗水,抬眼看向那新兵说道:“老子拼了命的杀敌活下来了,不是无私奉献的!军功能换来的东西,是你想不到的。” 他咧嘴笑道:“小子,这脑袋你不割,有的是人想要抢你的军功。” 那新兵哆嗦了两下,像是有些无法接受。 “闻年!你干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远处忽而爆发出了动乱,闻年浑身浸满了血色站在尸山之中,钱志行正走过去还未碰到闻年,他那长枪猛地就朝钱志行喉间刺了过来。 “啊——!”那长枪的枪头划过了钱志行的脖子,脆弱的喉间皮肤霎时冒出了血痕。 “嗡!” 剧烈的杀气汹涌而来,那一瞬间钱志行险些都要以为自己要死了。 下一秒面前出现了宗延黎的身形,短兵相接发出的撞击声,伴随着钱志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喊叫。 钱志行捂住自己咽喉,摸到了温热的血渍,在反复确定自己脖子没有被划开方才松了一口气。 “怎,怎么回事?”那些个早已经被吓得腿软的新兵们,这会儿宛若惊弓之鸟,慌张无措的握紧了手中刀剑,生怕敌军又杀回来了。 “闻年疯了!他要杀我!”钱志行蹬着腿往后退,眼中的惊恐尚未散去。 那凶狠万分的闻年与宗延黎打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闻年招招狠厉,眼中一片赤红,那姿态哪里像是在与同伙练枪,分明是杀敌的杀招! 众人心狠狠提起,生怕宗延黎不敌被闻年一枪刺穿。 不想宗延黎看着矮小两分,这力气却是远胜常人,灵活转身一个手刀砍在了闻年后脖颈,成功把人打晕了。 “把他绑了!”那负责带队清理战局的领队将军,沉着脸把人给捆了。 宗延黎收了手,看着那被五花大绑捆住的闻年心下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此番宗延黎杀敌无数,若是都要将这敌军脑袋割回去那得拉车来,最后退而求次割下了敌军的一只耳便是一颗人头。 旁人瞧着宗延黎割下敌军的耳朵都能装一袋子,各个都变了脸色。 且不说她与敌军交战了多久,便是刚刚尚有余力拦住闻年的样子,就知道宗延黎绝对还能再战。 “欸!宗延黎这几个也是你……”有人见着宗延黎拎着袋子就要走,当即喊住了她,这边好几个都是被宗延黎重伤,身边兄弟补刀的敌军,他们并不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军功。 “那是你们杀的人。”宗延黎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平静提着刀走了。 那几个新兵愣在原地,随即面露狂喜连忙提着剑去搜刮军功了。 宗延黎一战成名,成了军中热议的存在。 而闻年这个名字,也同样备受争议。 被绑回来的闻年醒来之后,眼中赤红戾气都未曾散去,听说发狂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了清醒。 由于闻年在战场之上险些诛杀同伙的行径,受到了诸多将领的抵触,这样的士兵根本没有人敢把后背交给他,嗜杀发狂之后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令人无比胆寒。 有激进派提议将其就地处决,以绝后患。 也有温和派认为其杀敌有功,且阻挠及时,同伙士兵并未受伤,若就此处决未免有些太过了。 争执之下便有人提议为其戴上镣铐枷锁,将其束缚在帐中,待出战之时再把人放出去,何尝不是一把利刃呢? “宗延黎,将军要见你!”营帐之中宗延黎刚刚处理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势,清洗了满身的血渍换上了衣服,抬头听到了门口的呼喊声。 “你受伤了?”门口白修筠端看着宗延黎,有些担忧说道:“怎么不去找军医处理伤势?” “小伤。”宗延黎面色浅淡询问道:“哪位将军要见我?” “陈大将军。” 白修筠眸色有些激动,他像是知道宗延黎这一去,再回来肯定就不一样了! 宗延黎闻言了然,点了点头直接抬脚朝着营外走去。 白修筠紧紧跟随在宗延黎后面连声说道:“大将军肯定是要封赏你,可能你马上就要离开新兵营了……” “阿黎,阿黎!你要是做了百夫长,把我也带走吧?” “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 宗延黎闻言笑了笑并未应答,背对着白修筠挥了挥手去了主将大营,这一次营内不止有大将军陈正新一人,还有左右营等诸位将军,她的父亲宗延宏景自然也在其中。 宗延黎迈步走入其中,顿时接收到了数道视线,带着打量疑惑,还有夹杂着几道鄙夷和嗤笑。 “小人宗延黎见过大将军,诸位将军。”宗延黎低头拜道。 “哈哈哈!可算是来了,快起来!”陈正新见着宗延黎大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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