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起离去,对于乌孙恒是理都不理,不过后者也没有求人,自己施展身法就快速离去,只是方向并非是宿平客栈。夜已经很深了,平州城内静悄悄的,宿平客栈的后院中,于欣梅和郑怡明才落地,后者就下意识往后看。 “别看了,他根本没跟来。” “他跑了?” 于欣梅笑了,虽然她讨厌乌孙恒,却也知道他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那不会,不过你也不用管,你看,柴房亮着灯火呢!” 两人的注意力都到了柴房那边,随后于欣梅带着郑怡明凑近窗口,顺着开口朝里面望去,一个少年正在挑灯夜读。 “小发.”——第二天天明,平州城的那一截旧城墙处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很多人围在那看着墙上的题字,甚至有读书人在替旁边不识字的人读上头的文字。 实话说,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不懂还是不懂,但对于读书人而言,几乎是阅文便可会意,这简直是摆明了要造反! 不少书生看得都是胆战心惊,但也有很多人偷偷将之记下或者干脆设法抄录下来。 聚集的读书人惊愕者有之,紧张者有之,怒斥者有之,也有不少多少有些兴奋莫名的,而普通百姓通过书生之间的一些或小心或激烈的话语,大概也都明白了过来,这是写的造反词。 而写下这些文字的人正是前几日张贴告示要缉拿的朝廷钦犯郑怡明。 “让开让开,让开,不要聚集,不要聚集了——” 终于有官差到了,将靠得最近的百姓和书生隔开,只是城墙上的字这么大,远远的就都能看到了。 同官差一起来的文吏抬头一看,“嘶”的一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嘭~” 一只手狠狠拍在桌案上,平州知州看着前来汇报的文吏和官差恨恨道。 “反了反了,这书生简直反了天了,竟然敢写下如此大逆不道之文!可曾汇报钦差大人?” “回大人,已经有人去请了!” “嗯!” 平州知州面露思索。 “也好,那此人便是反贼了,整个平州百姓皆可作证,如此一来,我等上承的卷宗更好交差,不错不错!” 一边的文吏赶忙顺着话说了一句。 “若是大人能将反贼缉拿,那更是大功一件!” 平州知州面露笑容,若之前对于科举舞弊他们在平州这么结案他还有些担忧,现在则心放宽了。 正在这时,又有官差急促跑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钦差大人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屋中还有反贼留书——” “什么?” 平州知州赶忙冲了出去,随后衙门一些官员和差人也纷纷往钦差大人暂住的地方赶去,却见钦差住的屋子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但是桌上被人用利器刻出了几个字。 “人在贡院.” 平州知州念了出来,然后看向身边的人。 “还愣着干什么,去贡院啊!” “呃是!” 一群人又急匆匆离开平州府衙去往贡院。 而实际上,贡院方向其实已经有官差发现什么,因为在旧城墙方向围满了都去看热闹的时候,其实贡院门前不知不觉间也开始人多了起来。 官差到的时候也得有数十人在那看了,但他们也是看着那方向发呆。 “呜呜.呜呜” 一个身材略显肥硕,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男子被困在贡院门口的廊柱处,身边的墙上还贴着一张白布黑字的罪己书,写着诸多罪行,除了科举舞弊陷害良人,更还有诸多恶事。 说实话,若昨天晚上卓阳河边,乌孙恒算是所求之志有所变化,那么去了钦差住处一趟则是彻底怒了,也确实是妖魔在人间! 若非到底还是顾忌几分修行人的忌讳,乌孙恒或许已经一剑将这所谓的朝廷钦差给结果了,不过现在这么做或许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也可以还书生几分清白。 哪怕事后绝对会被否认,但架不住肯定有人会议论。 此刻的乌孙恒就在卓阳河边,昨晚就已经同郑怡明等人一起到了这边也直接买下了一艘船,就连柯小发也在这里,只是此刻已经不见了于欣梅,而城中的喧闹仿佛已经和他们无关了。 “郑公子,我们去哪?” 柯小发问郑怡明,乌孙恒也在看着他。 郑怡明回望了一眼旧城墙方向,看向了卓阳河上下游。 “西永流民多,数百里是饿殍,我们就去那,去你家乡!” 第816章 道途皆可至 卓阳河中,靠着船夫摇橹,一艘小舟一直顺流而上,到了今天,小舟也已经到了当初那一场没能起势的洪水上游河段。当初的那一场洪水不算严重,河道两岸大多数房屋等建筑得以幸免,可是一些已经被冲毁的房屋,到了今天也没有完全恢复。 岸边的那些农田倒是看着还行,也有秋收的痕迹,远方的炊烟看似也有几分祥和宁静的感觉。 灰勉就站在齐仲斌肩膀上踮起后爪眺望远方。 “就这点小洪水,在平州附近尚且不能治理妥当,官府不治,当地捐献的赈灾银也不见落到实处,冲毁的桥都不见修缮几座的。” 齐仲斌慢慢摇着橹,视线始终平静。 “皇帝被称为天子,其实也有几分道理,与其说是美誉,不如说是应人间之道的责任,天子失德,久之道则乱,天下亦乱!于大圭而言,郑怡明的出现便是大劫。” 听到灰勉和齐仲斌的话,易书元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如今的他也不再是平州城中摆摊人的样子,须发归于原本的模样。 他笑着看向齐仲斌。 “那便要看所谓大圭究竟是什么了,只是一国称呼,还是万千黎民所聚,说是大劫,亦是希望,天地乾坤万物变化并非绝对。” “先生您出来了?” 灰勉跳到了易书元肩头,后者摸了摸它的脑袋,又在船头位置盘腿坐下,随着小舟行进微微摇晃。 “先生,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 其实这几天易书元一直在思考推敲一些事,既想着人世红尘,也想着自身修行,更想着自己自入道开始修行至今的经历,也包括历经的劫数。 自己经历的二十四节气变化,有些确实是很明确的劫数,有些却如春雨细润无声,难言明确的信号,只是心中隐有所感罢了,甚至都不知是不是度过。 当年最早就这种感觉的或许是安顿好卓晴之后的谷雨了,之后更为深刻的则是保康离去时的冬至。 此中变化也非尽是天发杀机。 曾以为天道虽不欲我道成,但随着修行深入,易书元有时也会想着天地之大可容万物何不容我? 纵有二十四节气应二十四劫变,但真的是成二十四劫就能道行圆满么? 只怕也未必的,反之亦然。 真论所谓劫的气息,这一次易书元略有所觉,上一次他尚在化龙过程中,弟子在大庸京师,同样也有所觉。 若要对照,本该是应立秋与小寒,因为易书元自己推算中并未历经此二劫。 但由心而感,而大庸京师的那一场荒谬闹剧倒是能算对应,可此番圭国的更类白露,三伏过酷暑乃金行渐盛,天下兵戈起! 若如此算的话,难道当年白露未过?也不对!当初乃是炼制道器时刻,白露言金杀机至,比现在这次感触强烈得多。 易书元眼神平静地看着前方的水面,不时能看到水中游鱼逃窜,也有跟船游动的。 “亦如舟行水面鱼在水中,万物众生所共处的天道规律,人人独行于外,人人又包含其中有时候它找来,有时候是我找去.” 易书元喃喃着,心中似有波光拂动。 所以易书元啊易书元,你虽特殊,虽然自视甚高,然天地之间有情众生无人逊色于你,天道诸劫人人皆有,二十四节气所衍化亦不过是天地间劫难的显现方式。 只是乾坤之道通感之强,于道境中也更敏锐罢了。 前世种种以及那方天地所携之道一直是易书元的宝贵财富,思至妙处不由会心一笑。 “人人皆有,也人人皆可成道!” 肩头的灰勉听得很仔细,但它不知道先生此前心中所想,自然听得眉头紧锁。 “先生,您说细一些呗!” “没什么。”“对了,先生,你说将来郑怡明会做皇帝吗?” 听灰勉提及此事,易书元脸上的笑意也淡去,放在这片土地上,可谓是“天下苦大圭久矣”,兵戈杀机已成,此后怕是群雄伐圭逐鹿天下。 “看天时地利,看民心所向了,不过他确实也比别人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有人也算是豁出去了,或者你要不要自己跟着看看?” 灰勉摇了摇头。 “只怕是不知纷乱多少年,还是等将来长发鬼归位复命的时候听他细说吧。” 不过听着易书元说起于欣梅,灰勉也不由多说几句。 “姓于的丫头是觉得郑书生可能在乱世被妖邪所害,所以不愿离去,她就真不怕五百年修行毁于一旦。” “怕归怕,不过相较而言,她也愿意拼一把。” 易书元这么说着也是又笑了笑,于欣梅这姑娘还是很有魄力的。 齐仲斌一直在船尾默默摇橹静静听着,此刻也不由回忆此前那条鱼儿顺着卓阳河追上来问的一些事,或许和郑怡明接触下来,时间虽短,但女子心中也有波澜变化吧。 这种感觉齐仲斌其实是懂的,毕竟他也有过“曾经”.“哗啦啦啦.” 水中有鱼儿跃出水面,又在小舟旁砸入水中,齐仲斌抛开心中感慨看向前方道。 “师父,之前无法大师带着一位龙族小道友找过您,说是想要拜访敖前辈,不知方便不方便?” 听到齐仲斌提起这事,灰勉也立刻精神一振,敖珀就是先生呀。 “对哦,确实有这么回事,先生,敖道友他化龙成了吧?” 灰勉问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兴奋,仿佛就像是自己化龙一样。 “自然是成了!” 易书元说话的时候,小舟不知不觉似乎已经驶离了原本的河道,前方水路弯弯山林幽静。 齐仲斌已经心有所感,摇着橹推动小舟不断向前,破开淡淡雾气,再往前已经豁然开朗。 小舟行驶在了群山之间,茫茫水域又有变化无穷,前后各方并无人烟,却也偶尔有兽叫鸟鸣,远眺近观尽是风景如画.齐仲斌和灰勉都明白,他们的小舟已经驶入了《山河社稷图》中。 某一刻,齐仲斌和灰勉都心中一跳,不由看向水面。 在这经过山林却也不失为大水域的水面之下,有一道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游动。 随着小舟离开一片山域,水下的阴影在天光照射下也愈发明显,呈现出一缕缕白光,隐约能见到那修长的躯体和头部的双角“哞哞.” 一阵阵似牛叫的龙鸣声传来,小船上的几人隐隐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却让人感到心悸的龙气。 易书元依然静静坐在船头,灰勉是一会看看旁边一会又看看水下,瞪大了眼睛瞧个不停,分不清哪边才是先生的本体。 而齐仲斌则是充满敬畏,或许师父的护法从来都是有两个,一个是灰前辈,还有一个便是当年北海就已经被广泛尊为“白君”的敖前辈!“先生,龙族化龙为真都会办化龙宴,敖道友如今是天下第五条真龙,要不要也办一下,咱们乾坤一脉也热闹热闹?” 齐仲斌也露出笑容,易书元看了灰勉一眼,也不用他说话,水下龙影此刻正在逐渐变大,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哗啦啦啦.” 一個巨大的龙头从分水而出,散落的水花在天光之下带起一道道小小的彩虹,整个龙躯莹白如玉,闪烁着一阵阵华光,这一侧的一只琥珀色龙目微微眯起看向小舟之上。 齐仲斌身子发紧,就连灰勉也是被吓得毛都立了起来,它都知道是先生了还这样,果然被真龙瞪一眼实在是恐怖。 “敖某就不必了,看看那小白龙倒是没什么!” 第817章 山河界中白龙君 听到白龙口中说着不必办化龙宴,灰勉顿时暗叹一口气,露出很是可惜的表情,若是先生要办化龙宴,它就能想吃什么整什么,一定会比以前的那些更为出色。 就从灰勉参与过或者听说过的种种“这个宴”“那个宴”看,吃饭的篇幅占据不够,远远不够,若是给它来办,至少吃饭得是重头戏! 在灰勉还对于化龙宴耿耿于怀的时候,齐仲斌船桨拨动水面,小舟已经慢慢悬浮起来,好似拨开云雾飞向天空。 《山河社稷图》中的美景也收于眼底,虽然仅仅是这画中世界的一角,却也已经美不胜收。 那山林之中,也能见到不少动物在奔跑嬉戏,此界原本并无生灵,如今在内部生息的都源于《山河社稷图》当年的几次大动作,有当初设伏北邙妖王时留存在此界的鸟兽,也有当年大水吸入的水中生灵。 曾经被诛于此界的诸多妖魔鬼怪,不论是肉体还是元灵也都化作了此界的灵性,与天地灵气相融,构成了完善此界的基础之一。 在这风景秀美四季怡人的洞天世界,飞禽走兽水中鱼虾繁衍生息,到了如今这世界中也已经不再单调。 小舟飞天,下方的白龙也已经浮空而起,一缕缕雾气伴随着龙躯也一同飞在小舟旁。 灰勉自不必说,除了刚刚说要开化龙宴被白龙瞪了一眼吓一跳,此外是完全不惧的,而齐仲斌也对白龙有敬无惧,师父身边的道友是龙是仙是神是妖其实都是很好相处的。 龙形收缩,像随云雾淡去,从中化出一袭白衣胜雪。 敖珀化为人形落到了小舟上,就站在易书元身边,二者本位一心,共处一处自然分外融洽。 “师父这山河社稷图中灵气充沛,甚至能容得下敖前辈修行,那么洞天之中的一切是系于外天地立足的么?” 齐仲斌的思绪转到了修行上,易书元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赞赏。 “外方天地广阔,而人身中亦有天地,修真求道者真正洞悉自然之道,便能明白其中之理,而仙道对于其余各道而言,更是借此衍化身中意境,将自身天地显化其中铸就仙基” 易书元看向这宝物洞天内的山河秀丽,回忆当初的同时也面露思索。 “觉不觉得《山河社稷图》很像仙道追求的天地之境?除了少一尊丹炉?可是曾经的《山河仙炉图》上是画着丹炉的,如今已经融入天地了,像不像仙基合于道?” 齐仲斌摇橹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师父以漫不经心玩笑似的话语,说出来的东西放到外界,怕是三界中能听懂的人都得心中巨震。 而易书元没有继续深入说下去,又回到了自己弟子提的问题。 “所以宝图洞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会‘修炼’的,纵然有一天没有了为师,《山河社稷图》已经炼制完全,还是会成长下去。” “那师父的意思,洞天世界是能吐纳外界天地之灵气么?” 齐仲斌不由的就这么去想了,甚至灰勉心中也在这么想。 船头的敖珀面露一丝微笑,而易书元坐在船头同样露出笑容,后者回头看向弟子,带着几分促狭之意道。 “问得好!曾经《山河社稷图》中灵气皆为我炼制而入,但现在你看,纵然是为师,又怎可能有此等伟力,将灵气充盈天地?” 这似乎是回答了齐仲斌的问题,但易书元的话却还没说完。 “至于吐纳外界天地么不妨再想一想,你说,是天地诞生了灵气,还是灵气来到了天地呢?是《山河社稷图》于外界天地吐纳方有了灵气,还是因为有了这洞天世界,所以灵气也来了?” 有些话确实不好同外人讲,但是门人弟子处倒是可以说一说,至少乾坤一脉的理解承受力应该会强一些,本就是千变万化为心中意境之基。 易书元话语微微一顿,继而又说了下去。 “我所思,我所想,我所欲,我所动,固画成,画在我在,固洞天在,而今一切已成,洞天之内飞禽走兽生生不息,万物依之、念之、信之,固世界在” 易书元视线已经再次望向远方天地。 “仙道画中境为什么必在其中栽植被养生灵?不论是修习此法的外道亦或是正统此道仙人,或许少有人能讲出个所以然,都是些似是而非仙典传承,要我说,因为生灵眼界所系,生息之地便是其所见真实天地也!” “固,即便仙人陨落,画中境犹在,灵气亦至,仍然是诸多仙门之秘境圣地!” 齐仲斌忘记了摇橹,一时间呆立在那边,天空的小舟也悬浮在云雾中停了下来。 别说是齐仲斌,就连灰勉此刻也已经瞠目结舌,呆呆僵在易书元的肩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呼吸,只是凭着长久以来的习惯可定记下了先生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当玩笑之言吧!既然敖道友已经同意见见那小白龙,我们便去大秋寺吧!” 易书元的笑声唤醒了弟子和灰勉,其大袖向着后方一甩,卷动云雾如水般升起涟漪,小舟已经破空而去飞向前方。一段时日之后的清晨,大秋山的一条过山小河边,一个白衣少年盘坐在河边一個大石块上。 “当当.当.” 远处靠近山外的大秋寺响起一阵阵钟声,原本闭目的少年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河流相对下游的位置,有几个妇人在那洗衣服,远远看向那边坐在河边的少年,有人喊一声。 “小师傅——钟声响了,您修行该歇歇了——” 雪天看向那边,妇人们纷纷笑了,又有人打趣道。 “小师傅,我听寺里的长老们说了,你不算完全的出家人,若是将来要娶亲,我们家丫头可合适了——” “我们家丫头也是,长得还俊呢?” “你们家丫头再俊能有小师傅俊?” “呃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妇人们的玩笑声弄得雪天不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和他们说话,然后站起来朝着上游跑去。 “哎呀哎呀,跑了呢!”“让你们瞎说!” 雪天只是离开不到百丈,林间的鸟鸣声就取代了妇人们的说笑,他一个人静静走着忽然发现,小河上游有一艘小舟正顺流而下。 若是渔船也就罢了,偶尔也有往这来碰运气的,但看过去那艘船有人摇橹有人乘坐,像是载客的,那可是少见,山里这条河可是弯弯绕绕一点和近路不相干,谁会借道这里呢?难道是游山玩水的书生?可是似乎近日也没见类似的船经过啊。 小舟速度不急不缓,慢慢就到了雪天附近,船上的正是易书元的等人,远远他们就听到了那些妇人的说笑声,从这方面看,至少这里恢复了一定程度的宁静祥和。 在乱世挣扎多年,大庸却也不曾向东北有吞并大晏的念头,如此一来晏人内斗反倒是加剧了。 时至今日,曾经的大晏已经分裂为大小九国,或许有人还心怀统一天下之志,有些打仗的地方也还没停下,但很多地方都已经重新安定下来,至少恢复了秩序。 小舟缓缓驶过雪天的身边,他一下就站了起来,那边在摇橹的船夫乃是齐天师,船头之人肩上的是妖界大能灰前辈。 加上船头盘坐的人一头灰发,其身份也呼之欲出。 仙尊“小龙雪天拜见仙尊,拜见灰前辈,拜见玄真诛魔天师,拜见这位.这位是.” 易书元笑了,而他身边的敖珀则保持着几分冷峻,只是瞥了雪天一眼。 “你不是想见我么?” 雪天心中如遭重击,刚刚明明没有感受到丝毫龙气,但此刻一开口,一股淡淡的龙族威压仿佛天然存在于心中了。 “雪天拜见龙君!” 少年声音的激动程度又增加了几分,躬身行礼的时候都不敢抬头,这就是存世的第五条真龙,山河界中白龙君! “好了,雪天,无法大师可在?” 无法和尚在不在易书元当然知道,不过也就是这么一问罢了。 “在的在的,师父平常很少出去,就在大秋寺中,我带几位前辈过去!” 雪天说话那激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孩子,也让易书元和身旁的敖珀都露出一丝笑意,灰勉在一般乐呵呵道。 “和石生小时候好像!” 灰勉纵身一跃,直接到了雪天的头顶,然后四肢和尾巴伸展,直接趴在他的头顶,后者顿时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 “嗯,没有发髻,趴着舒服,走吧走吧.” “呃,哦” 雪天小心翼翼在前头带路,眼睛有一大半注意力在头顶,生怕把这妖界大佬给颠下来. 第818章 可不只是有很多水族 今日的大秋寺中,被大秋寺所在的安国上下尊为无法神僧的方丈大师,忽然从禅房中起身,随后匆匆走到了禅房门口看向外头。 “方丈大师!”“方丈师父,您怎么了?” 守在外头的和尚,以及原本一同在方丈禅房中诵经的几个大小沙弥,也纷纷都惊愕出声。 无法和尚脸上露出笑容。 “善哉善哉,今日有喜!” 无法和尚穿上僧鞋快步走向外头,一路上大秋寺的僧人纷纷向他行礼,而一些香客看到了也一个个多有敬重行礼的。 大秋寺之所以受人推崇,绝非是因为其一直以来佛法氛围浓厚,更是因为战乱之年不知道庇护了多少百姓,更有一些特别的传说。 而神僧无法方丈更是在周遭乡人口中是在世的菩萨,很多人来大秋寺不光是来拜那些佛殿中的泥塑的,更多可能是来拜无法方丈的,只是可能也是因此,无法和尚近年来倒是露面较少了。 待到无法和尚来到大秋寺山门处,那边台阶下已经走来一小群人,领头带路的正是一袭白衣的雪天。 雪天虽然叫方丈为师父,但他并不着僧衣也不剃度,在大秋寺也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少数香客知道部分大秋寺辈分很高的长老见到雪天都十分敬畏。 “师父——您看谁来了!” 雪天抬头高兴地喊一句,同时也下意识用双手去托脑袋上的小貂,生怕他因为自己仰头滑下来,不过这会灰勉后肢一蹬,已经跳回了易书元的肩头。 无法和尚直接走出山门快步沿着台阶向下,远远已经向着几个来人行佛礼,来的这几位,随便一個都是名号传遍三界的人物。 那位易先生身边的白衣男子,不用说老和尚也猜得出来,定是那白君! “无法大师,别来无恙啊?” “几位施主能来大秋寺,贫僧喜不自胜,请!” 易书元等人到了山门所在,无法和尚身边已经有许多寺中和尚聚集在稍外围的位置看着的僧人,也有一些香客好奇望着。 如今的安国皇室来大秋寺,方丈大师都未必会出山门去迎的。 不过当老僧和几人来了之后,也无人敢多问,也只是有僧人香客在小声议论,直至众人消失在后院僧房处。——大秋寺后方有一小峰尚有禅亭一座,众人也正好延阶上去坐于亭中,煮上清茶配以素点心就是相叙最好的场合。 虽然是因为雪天的事情而来,但到了大秋寺,聊龙族修行反而少,聊此地近况反而多。 “晏地九分天下,到如今形成相对平衡的格局,是这片土地上各方掣肘的结果。” 无法和尚这么说着,一边的雪天则殷勤地为坐着的几人倒茶,当然也不会落下灰勉,而他自己则是站着。 易书元略微掐指一算,心中便也明晰一些事。 “或许也少不了大庸的暗中使力吧。” 无法和尚点了点头。 “自然是有的,安国立国前几年,大庸礼部官员也曾多次到访,甚至来过大秋寺。” 易书元甚至能觉出其中最大的推手便是以俞子业为首的一些官员,不欲晏地过乱,亦不乐见晏地一统,如今这样刚刚好,也能互通商贸。 至于国土,大庸的国土已经够大了,大到某种程度上已经造成了很大负担,得到草原除了牛羊牲畜和马匹,其他的很多都得靠南方往北输送。 草原和西北诸地最大的好处不是一些特产,而是当年一举瓦解草原诸部对草原南方大庸东方晏地的掠夺和侵吞威胁,以后也是巨大屏障。 所以俞子业等官员认为晏地不能乱了,九国之存足以用国际商贸互惠的方式,养活大庸西北几大都护府且有盈余。 这便是大庸定边奇策,或许这也是庸邵元年间,幽宗自认的大功绩之一。 当然幽宗项仪这功绩主要体现在,最终手下留情没有推翻广大官僚都赞同的决策,而不是迎合自己派兵伐大晏的想法。 但不论如何,即便是如今的状况也比完全的混乱要好得多,至于以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这么说和尚你现在地位不低啊,大秋寺也是安国第一寺,皇室都来听你的意见?” 灰勉笑着这么问一句,老和尚还没回答,雪天就已经开口了。 “而如今的安国统辖原本大晏的一州半之地,总计十三府,也是如今的十三州,无人不知大秋寺,故晏九国中,凡是有些学问见识的,都不会不知道大秋寺的名头的。” 雪天说的一州半十三府和大庸的可不一样,原本大晏的州界和大庸定义的州界就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大庸的州要大很多,所以州的数量也少得多,可能州内一府的界定才和大庸的一州差不多。 而如今的晏地九国,为了让自己所辖之地听起来多些,无不仿照大庸,改府县制为州县制,只有京师等少数地方去除一些县,改原本府城为京城。 老和尚也是微微一笑。 “盖天下为帝王者,望民心所归则重礼仪知廉耻,贫僧能说上几句话,若是利欲迷心,贫僧于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老和尚罢了。” “说的也是。” 易书元笑着说了一句,齐仲斌在一旁若有所思,想起了此前庸幽宗的荒唐。雪天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敖珀,但后者始终平静,时不时才会喝一口茶,话都很少讲。 在大秋寺,易书元等人和无法和尚聊了很多,不少事也算有趣,更多事令人唏嘘。 很久以前,大庸人仰慕大晏,之后许多年间,两地心态发生变化,晏地优越感尚存,庸人已经祛媚,两地互有敌意。 而如今,晏地九国,多有从文化习俗等各方面仰慕大庸的风气,言大庸而论上国者不在少数。 真就风水轮流转!大秋寺方丈亲自出寺远迎贵客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山外道兴府中,也即京城之内,安国皇帝得闻此事,第二天专门派人前来大秋寺,想要看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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