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书元,然后很淡定地道。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真的坚持不了让云散了,你有灵霞羽衣肯定摔不死的!” “那师父呢,他睡着了呀!” “先生就更不会有事了,就算没灵霞羽衣,一头栽到地面也摔不死!” 背对着一人一貂的易书元嘴角微微一抽,灰勉铁定是知道他醒着的,毕竟若他真的睡死过去,石生也别想着驾云了,身下的云朵也会散掉。 晌午的时候,石生驾着云越来越接近地面,最后在月州城外的一个官道边上散去了云朵,灰勉则第一时间跳了下来。 等到平稳落地,石生立刻看向身后,而此刻的易书元却装作才睡醒一般,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嗬呃……” 易书元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看着石生一脸疲惫的样子,也不由露出笑容。 “师父,我稳不住了,我怕摔着您……” 石生竟然显得有些失落,明明从天上望去,月州城已经近在咫尺,他只要再坚持坚持就能到了。 师父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直接到月州城和最终落在野外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至少在石生心中是这样的。 “师父,下次我一定能行了……” 石生显得很委屈,这让易书元都有些心痛了,不由伸手摸摸他的头。 “做得很好了,师父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比不过你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休息一会吧!” 石生这会也是累坏了,点了点头后就盘腿坐下准备吐纳灵气,但才闭眼一会却不是入静,反而是睡着了。 易书元脸上带着笑容,仔细想想,两个徒弟其实都挺省心的。 “先生,在这等石生醒了再走么?” “不用。” 易书元回了灰勉一句,伸手将石生抱起来,让石生枕着他的肩头,随后带着他走向月州城。 虽是“雨水”,但此刻却并未下雨。 只是易书元心中明白心雨将落,邪将滋生,劫如何显现尚为未知,但他却也不怕。 虽没有刻意赶路,但易书元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很快已经到了月州城近前。 再来此处,易书元心中也是颇为感慨的,一别已经八九年了。 想当初大庸武林大会的声势是何其之大,城内外都有诸多擂台,天下武林高手云集此处,让月州城生生打出一个“不夜城”的美名。 也不知道现在的月州晚上是不是还那么热闹,但想来当初的盛况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人流才是热闹的根本。 当然,即便没有当初那般热闹非凡,但月州城毕竟是整个月州的中枢,也是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不可能显得冷清。 反而当年的武林大会可能有一些影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城内一些招牌上也留有当年的痕迹,什么大侠饼,会武酒楼之类的随处可见。 易书元走马观花地在城中行进,没有先去找自己的大侄孙,而去寻那胥子昌。 …… 城中一个池塘边,胥子昌才醒了没多久,那边的顽童见他没来追,纷纷止住了脚步,在远处做着鬼脸。 “酒鬼酒鬼河边做鬼,酒鬼酒鬼河边做鬼……”“略略略略……” 胥子昌面露怒色看向几个孩子,脸上显露几分煞气,让几个孩童顿时受到了惊吓,赶忙跑远了。 “呼……” 胥子昌压下心中的波动,几个人间顽童竟然让他有些动怒,这换在以前根本是想都想不到的。 随后胥子昌回到下塘的台阶上,捡起了自己的酒壶,摇晃了几下,里面依然有酒水晃动的声音,他再看向周围,却没有找到那幅画。 胥子昌皱起眉头,随着感觉视线移动,看到池塘的水面上飘着一张卷轴,他念头一动,水波动荡,卷轴也飘到了脚边,被他弯腰从水中捡了起来。 随着水流不断从画卷上落下,潮湿一片的画卷也重新展现在胥子昌眼前。 只是对比昨晚,画卷上却是空白一片,那个妩媚的少女不见了。 虽然昨天确实酩酊大醉了,并且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但胥子昌可是清楚自己并没有解去画卷禁制的。 那么画呢? 胥子昌眉头紧锁,手持画卷掐指一算,竟然算不明朗,心中顿时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 手中已经空白的纸卷轻轻一抖,上面的水就纷纷消散,重新恢复了干燥,随后胥子昌将纸卷和酒壶全都收入袖中,匆匆离开池边向外走去。 只不过在胥子昌刚到街上没多久,无意间朝着街头扫了一眼,身子就不由顿住了,眼神愣愣看着前方微微失神。 此刻那个昨夜梦中所见的仙修,正抱着一个孩子慢慢走来,双方眼神一接触,胥子昌便知道对方就是来寻自己的。 来者仿如融入人群之中,更不显丝毫仙灵之气,若非那灰白长发太过惹眼,胥子昌差点忽略了过去。 也就是说,昨晚不是梦! 易书元走到胥子昌身前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男子,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尘土,气色也不见得如何好。 虽然仙道中人洒脱不羁,不过易书元也很少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等双方到了近处,胥子昌似乎才回了神,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冠,向着易书元行礼问候。 “在下后学晚辈胥子昌,拜见仙长!” 到了胥子昌跟前,易书元微微皱眉,因为此刻气机交感,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真名,不过眼前之人一样也是魔念深种啊! “胥子昌?看来是易某弄错了……哦,鄙人易书元,道友幸会!” 胥子昌听到易书元的话,心知对方可能在另找他人,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仙长是在找人?” 易书元点了点头。 “替一位朋友寻人,对了,道友可知晓公孙寅?” 公孙寅?公孙寅?公孙寅?公孙寅! 胥子昌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气息都不由有些不稳,他看了一眼易书元,直接摇了摇头。 “不曾知晓……” 第235章 亲人会面 不曾知晓? 这个回答让易书元略微诧异,因为通过神念远游初见胥子昌之刻的感觉,让他明白此人和自己要寻的人是有牵连的。 难道他们真的不认识,这种牵连是在将来? 易书元当然不可能完全清楚胥子昌在想什么,但他能通感气数,也会察言观色,胥子昌神色有异,并且几句话的工夫,他的状态较刚才明显差了很多。 易书元能感觉到胥子昌魔念丛生,心神不算完全清明。 刚刚那会可能受魔念所牵,未必是真。 恍惚间,易书元仿佛看到眼前忽然化出一个诡变多端的怪物,带着无穷魔气朝自己扑来,魔念魔气竟侵染过来,甚至带出一种沙哑的声音…… “嗬吼……” 易书元心神微惊,不由在心中冷笑一声。 好胆! 这一刻,易书元心中起惊雷。 “轰隆”一声长空霹雳,一切虚妄恐怖皆在易书元心中消散。 而胥子昌此刻的身子也是猛然一抖,随后如梦初醒般看向易书元,却见后者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 易书元刚刚也算是略微领教了心魔了,他能通感万情,同胥子昌接触的时候,也因此感触到其心中魔念。 那心中之魔竟然想要侵染易书元心神。 难怪常言说外魔易除,心魔难消! 而这个胥子昌已经不是魔念深种那么简单,从此前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接触看来,魔念甚至开始脱胎而出了! 不过易书元这会也并不会明着说出来刺激胥子昌,这样可能会适得其反。 “胥子昌,易某看你气色有异,似乎状况不佳,还请寻一清净之地好好调理。” 胥子昌看着易书元,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仙长昨夜可曾在此现身?” 易书元想了下,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但这种反应在胥子昌看来等同于承认了。 “仙长可是把我错当成了你口中的公孙寅才会现身?” 易书元想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亦不对,同为仙道中人,胥道友当知能见既是缘,不过道友还是去歇息一下吧,心神之力有损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刚刚魔念妄图侵染易书元,被玉惊一尺震碎,算是易书元帮了胥子昌一把。 但这种事可一不可再。 魔同样会趋吉避凶,那种主动跑到易书元心神中的找死行为,不可能有第二次,而易书元也不可能直接将胥子昌一起拍死。 所以对于胥子昌来说,此刻魔念势微,可以抓住机会让他一直损耗的心神之力得以恢复,再之后对抗心魔也会比之前的状况好很多。 胥子昌显然对自身的情况变化也已经有所察觉的,听到易书元再次提点,顿时明白关键。 虽然还很想了解眼前的仙道前辈,但胥子昌也分得清轻重。 “多谢仙长,晚辈明白了,我就暂住在文华坊朝东巷中,今日便先行告辞!” 胥子昌郑重行了一礼,易书元抱着石生不方便回礼,所以也和来时一样点了点头。 胥子昌不再犹豫,转身立刻转身离去。 他也知道高人见面出手相助的机会并不多,未必是高人不愿意相助,而是心魔这种东西极其诡异,并非外人能够轻易插手的。 像今天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对方道行高绝又恰逢其会的缘法了。 这时候,天空中的雨云终于释放了雨水,一滴滴雨点落向大地,边上的池塘上泛起点点涟漪。 雨水落到了人们身上,也落到了胥子昌和易书元周身,给人一种冰凉的触感,也令人精神一振。 胥子昌不由想到昨晚似梦非梦时听到的话。 石生趴在易书元肩头,明明在睡梦中,却也感受到了雨水的气息,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梦呢着说道。 “水势偏小,得雨半寸零四百三十二点,师父我说得对么……” 易书元拍了拍石生的背,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 那边已经十几步开外的胥子昌在听到石生的话之后,脚步不由微微一顿,忍不住转头看向那已经远去的身影。 刚刚梦呢的孩童,正趴在那易仙长肩头睡得香甜。 得雨半寸零四百三十二点? 胥子昌算不到如此精准的雨数,但不妨碍他得到这个信息之后复核。 哪怕明知此刻的自己心神之力大损,但胥子昌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结果自然是分毫不差! 也更让胥子昌心神动荡。 我竟然还不如一个童子? 胥子昌心若恍惚,抬头看向天空,任由冰冷的细雨滴落面庞,片刻之后才快步离去。 回到文华坊的屋子内,胥子昌立刻进入静室封闭内外,点燃一盏青灯后盘膝进入静定之中。 …… 街道上,易书元抱着石生走向月州书院,不过袖中已经滑出一块白玉令牌,并凝聚一缕神念和法力融入其中。 下一刻,白玉令牌化作一道隐晦的白光飞射天空而去。 灰勉也在此刻探出头来。 “先生,您是在通知曹神将?那胥子昌不是说不认识公孙寅么,他说谎么?” “说不说谎并不重要,但他定与公孙寅有关,并且关系不浅。” 易书元这么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贵如油的春雨还在持续落下。 不知道惊蛰以前,天庭的雷部诸神是不是算在休假呢? 因为下雨,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不过雨也不大,所以也有人小跑着前进,也只有少数撑伞的人才能淡定从容地在雨中漫步。 易书元一手抱着石生,一只手抓着的折扇化为了雨伞,在这雨水当天的雨中前行,很有种烟雨朦胧的感觉。 灰勉频频张望一个方向,那里有他曾经暂时躲避的水坑。 “想吃泔水了?” 听到易书元的调侃,灰勉顿时心中大窘,十分不满地喊了一声。 “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 易书元低声笑了起来,而灰勉则依然在望着那边,它在想着当初那几个差点被毒蛇咬了的顽童,如今是不是长大成人了呢? 前方,街道尽头已经能看到宽阔的白墙,那是月州书院的院墙。 作为月州首屈一指的学府,月州书院放眼在整个大庸虽不算闻名遐迩,但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来这里读书的也不只是月州人,当初楚航也是在月州书院进修读书,当然了,跨州读书这种事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负担得起的。 此刻的月州书院正门之外,有一个一手抱着孩童,一手撑着伞的儒雅男子来到了这里。 片刻之后,一个门房到了书院其中一个学堂,易阿宝正和数十名同窗在一起上课。 学堂木板为地上铺草席,每个学生都有一张书案和一个蒲垫,并不设椅子和高桌。 既是遵循古制,也是因为这样夫子走过去视野良好,一眼可辨学生们的小动作。 堂中夫子起头,随后一群年纪相仿的学生齐声朗诵书上的诗文。 这间学堂的门窗都开着,夫子和学生读书的时候,也能时不时看看这新春之雨,欣赏这朦胧之美。 不过正在这时,门房的身影从窗边走过并快步来到了门口,自然的,很多学生和夫子都看向了他,朗诵声也停了下来。 “什么事?” 门房看了看学堂内部后回答道。 “陆夫子,有学生长辈前来探望,呃,说是易阿宝的大爷爷……” 门房忍不住又看向室内,他认不全所有人,但不用认全也知道这个学堂的学生怎么地也是十五六岁的人了,甚至按照大庸律法已经能成家了。 那个所谓的“大爷爷”看着也太不显老了吧? “哦,既然是长辈来访,那么就去看看吧,易阿宝……” 夫子回头看向阿宝的方向,却见易阿宝整个人呆滞在座位上。 正当夫子诧异着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易阿宝脸上瞬间化为了狂喜,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夫子,那我见我伯爷爷了!” “去吧。” 阿宝兴奋得不能自己,赶忙起身离席,甚至还被书案的一角绊了一下,但立刻踉跄着维持平衡,小跑着冲向门外。 夫子笑看着这一幕,不由微微点头。 “见家人如此欣喜,不失为孝道……” 不过夫子一转头,却见到又有好几个学生忍不住起身了。 “夫子,我也想去!”“对对对,夫子,我陪阿宝一起去吧!” “我也是!” 夫子眉头一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胡闹!人家见自己家中长辈,需要你们一起?” 那几人此刻心里和被猫抓了一样痒痒,那可是易阿宝的伯爷爷,《乾坤变》的作者,隐士大儒! “夫子,那我要出恭!”“对对对,我也要出恭!” “那我也去!” 堂内夫子额头青筋不由都跳了几下,这群兔崽子把我当傻子呢? “给我坐下——” 一声怒吼过后,终究是夫子的威严占了上风,几个学生纷纷乖巧坐下,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话。 只是人虽然老实了,但肯定心不在焉了。 书院中,易阿宝根本不等和门房一同过去,而是飞奔着跑向前院门头方向,当然也顾不上撑伞什么的。 “哎哎哎,慢点,等等我……” 书院内不准大声喧哗,门房只能在后面追着,但这十五六岁的小子跑得飞快,根本撵不上。 等易阿宝冲到前院,远远看到门头下方避雨之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青衫身影就站在那里。 阿宝喊了一声,冲向了门头方向。 “伯爷爷——” 第236章 岁月如梭 一声“伯爷爷”传来,虽然声线早已经变得比当初粗了不少,但也带起了易书元一些记忆。 阿宝兴冲冲跑来的样子就像是当初在田埂上追着灰勉跑的时候,身形年岁虽长,但神态犹在。 “伯爷爷——” 阿宝又叫了一声,冲到了月州书院正门的门头处。 “嗯!” 易书元应了一声,心中也颇为感慨,而阿宝逐渐接近,脚步却不由慢了一些。 将近十年的时间,伯爷爷的样子在记忆中显得模糊了一些,但再见的时候,阿宝也瞬间记起当初,伯爷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易书元看着阿宝显得有些失神的样子,不由露出笑容。 “长大了啊!” 阿宝毕竟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而他现在也知道伯爷爷应该学究天人,到了近处之后整理一下衣冠,郑重向着易书元躬身作揖。 “伯爷爷!” 易书元说着,一把将阿宝拉进了门头下的位置。 “下着雨呢。” 这一拉不光将易阿宝拉入了门头下避雨,也仿佛拉近了八九年的光阴,让阿宝的紧张感荡然无存。 “没事,雨不大!” 阿宝“啪啪”拍着身上,将凌乱的雨珠从衣衫上拍落,也拿下儒巾甩甩上面的水珠,不过注意力自然到了依然熟睡的石生身上。 “伯爷爷,这孩子是谁啊?难道是您在外面成了家?” 易书元哭笑不得。 “休要乱说,他叫墨石生,乃是你伯爷爷我的徒弟。” 阿宝点了点头,不过将石生理解为跟随伯爷爷读书识字做学问。 “那您出门这么久都去哪了啊,我还以为您又要很久才回来呢!” 灰勉此刻也钻了出来,站到了易书元肩头,看着阿宝的动作。 “咦,它还在啊!” 阿宝重新戴好儒巾,惊喜地看着易书元肩头上的小貂,当初他最喜欢抓它了,只是很难抓到。 “吱吱~~” 灰勉也叫唤了两声,见阿宝小心地伸手过来,也并未躲避,任由他摸了摸身上的皮毛。 也是这时候,门房才跑了回来,口中多少带着一些气喘。 “唉,跑得这么快……你们聊你们聊……” 见易书元和阿宝看过来,门房说了一句就回到了那张桌前坐下了。 书院月州书院有规定,就算是亲属过来,也不得进入书院内部,不过只要不去学堂和后院,前院部分区域的话,门房也是可以通融的。 阿宝的心情依然很亢奋,凑近易书元低声道。 “伯爷爷,您当年留的墨宝,我给装裱起来了!” “嗯,那便带着回家吧。” “回家?” 易书元看着阿宝笑道。 “你伯爷爷我难得回来一趟,不至于只是来看看你吧?和夫子请个假,我们回元江县。” “对对,回家!” 阿宝忙不迭点头。 “那我去找夫子咯?” “去吧!给,带着伞。” 易书元说完,将手中收拢的雨伞递了过去,而灰勉也已经跳到了阿宝的肩上,又躲入了他的衣服中。 阿宝接过伞撑开,带着笑跑回书院内部。 书院批假只需要找其中一个夫子就行了,不过阿宝也没去找更熟的李夫子,显得对现在上课的陆夫子不尊重。 阿宝带着雨伞回到学堂外,陆夫子已经发现了学生归来,堂内的朗诵声也再次停下。 “怎么不多和长辈待一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夫子的话,阿宝站在门口行了一礼才回答。 “夫子,我伯爷爷快十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回月州先来找的我,想和我一同回一趟元江县,请夫子批假!” 学堂内,几个和阿宝要好的朋友,纷纷在那向着门口挤眉弄眼,有的低声询问,有的口型不断变化。 阿宝也大致明白这些家伙想表达什么意思。 “阿宝,是你伯爷爷吧?”“没搞错吧?” “我也想去啊!”“求字,求字啊,别忘了!” 夫子回头看了看学堂内,那些古怪的动静立刻就不见了,再回头看向门口,阿宝依然等候着。 “久未归乡寻故人,确实不好令老人家扫兴,那你便去吧,条子随后补上。” “谢夫子!” 阿宝开心地再行一礼,对着学堂内的几人眨了眨眼睛,顿时让里头的几人兴奋得不行,已经在想着找借口溜出书院了。 不过很显然,这几个人已经被陆夫子盯上了。 …… 阿宝也就是回住处简单收拾一下东西,背着一个书箱随着易书元离开书院。 顺着娥江坐船而下再入支流,第二天中午已经到了元江县,再雇一辆马车回村。 一路上,易阿宝和易书元聊了很多,聊了这些年家里的变化,聊了自己的学业,也聊了元江县中的一些趣事。 那易书元亲手编撰的《元江县志》,最终并没有能够留在县中,而是在林县令升任外州知州后被他带走了。 主簿吴明高痛心疾首,数次与林修理论,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最终没能保住这一本县志。 不过元江县的那几个官员都先后升迁了,这事在县衙也就没人纠结了。 易书元大多数时候在听着,灰勉则坐在那边等着阿宝时不时投喂一些糕点。 元江县衙的变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缩影,也让易书元感叹岁月如梭物是人非,这不过也才八九年而已。 …… 到接近西河村的时候,石生才终于醒了过来。 “啊嗬……” 石生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觉得所处的环境一晃一晃的,睁开眼一瞧,师父坐在身边,一旁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 “咦?我们在坐马车?师父,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易阿宝笑着凑近一点,打开了脚边的一个食盒,里面是从县城买的吃食。 “我叫易阿宝,你叫墨石生对吧?你可真能睡!要吃么?专门给你留的,不然都让小灰貂吃光了!” 石生眼珠子一转,听名字就明白对方是师父的侄孙子了。 “要吃的。” 石生趴到了食盒边上,挑了几块糕点尝了尝,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和易书元分享自己做的梦。 “师父,我做了好多梦,有的梦很清晰却很不真实,有的梦很真实却不清晰…… 对了,我还梦见自己一身乌黑,黑鳞黑爪可威风了……” 石生说着在马车上站起来,胸口吸气想要自己威武一些,手掌呈爪那么比划着,那滑稽可爱的样子看得易阿宝和易书元都眉开眼笑。 “可是从天上掉下来了,没多久就死了,好痛好难受……结果就醒了,还好没死!” 易阿宝在边上听着觉得好笑,小孩子也特别容易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小孩子家的,说什么要死要活的!” 易书元闻言却是若有所思,此刻也是笑着揉了揉石生的头。 “精神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完全恢复了!” “那就好。” 这时候车夫的声音也从前面传来。 “易先生、易公子,前头快到了~~” “哦,劳烦到易家门口,就是村中那一处大宅!” “我认得!” 车夫甩了一鞭子,马匹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等到了易家门外,易书元付钱下车,看向这大院高门和白墙黛瓦。 位置还是老位置,宅院却气派了不少,虽不能和自己所见的那些真正富贵人家比,但在这里绝对是大门大户了。 院子的大门开着,门口拴着一条大黄狗,正在朝着易阿宝摇尾巴。 “汪汪,汪汪汪……” 易阿宝背着书箱快步走向大门,朝着里头大声喊着。 “爹娘——爷爷、奶奶——伯爷爷回来了——伯爷爷回来了——” 易书元随着易阿宝一起走入门头,那大黄狗也对着他和石生摇尾巴,只不过在看到他肩头的灰勉时,发出了一阵呲牙的威胁声。 “哼,狗眼看人低,你再凶?” 灰勉低语着,朝着大黄狗露出一个凶相。 “嘶!” 大狗顿时“呜呜呜呜……”地缩了回去,它听到一只貂讲话,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这一幕也看得易书元和石生直乐。 而没有留意到背后变化的阿宝则已经快步到了厅堂,那喊声可不止能传遍易家院内。 等易书元带着石生也到了客堂,弟媳赵氏和侄媳妇李氏匆匆赶来。 当看到真的是易书元回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 “是大伯!”“真是大伯回来了啊!” “大伯您快请!快给大伯泡茶!” “唉!我去烧水!” 婆媳两人又是激动又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急不急,厅中凉开水就挺好的。” 听到易书元如此说,赵氏赶忙亲自提起茶壶为易书元倒水。 看得出来,比起当年第一次回家,这次弟媳赵氏眼神中的那种激动也并非作伪。 比起当初,赵氏头上已经多了很多白发,侄媳妇也已经岁月留痕青春不再。 “多年未归了,家中可好?” 易书元说着在椅子上坐下,赵氏为他斟了茶水,带着笑容回答着。 “都好都好!这些年家里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赵氏如今对易书元都带着几分敬畏,纵然是她也清楚家里能有今天,除了自家人勤奋肯干,也是多亏了大伯。 看看易书元的样貌,赵氏忍不住感慨道。 “大伯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对了,这孩子难道是大伯您在外面……” “奶奶,这是大伯的弟子,叫墨石生,是茗州人!” 赵氏了然,点头的同时也莫名松了口气。 石生则赶紧上前一步,郑重向着长辈作揖行礼。 “小子墨石生,拜见姨、婶!” “哎呦,真乖!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赵氏说着忽然发现易书元肩头站着的灰勉,又不由微微一愣。 “哎呀,这貂还活着呢?” 西河村距离阔南山这么近,对于一些动物能活多久还是有些了解的,在赵氏看来,一般的貂儿还没猫狗长寿,活不了七八年。 灰勉毛都炸了一下,会不会讲话?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灰勉就跳到了地上,一下窜得没了影子,它要去看看能不能逮一些野味解解馋。 “对了,快去叫你爷爷和爹爹,他们准在……” 赵氏向阿宝说的话还没讲完,外头已经能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 阿宝刚刚吼得这么大声,附近邻居那边都能传过去了,易保康和易勇安父子闻言也是赶忙往家跑。 “兄长!”“大伯!” 两个激动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易书元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保康,勇安!” 易勇安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年人了,衣着也讲究了不少,穿的不是短打,而是一身襕衫。 易保康则苍老了不少,头发已经全白,衣着打扮只如寻常老农,只是眼中泛起浑浊的泪光。 近十年的光阴对易书元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正在老去的亲弟弟易保康而言,已经足以让人模样大改。 父子两走到近处,忍不住上下打量易书元。 “兄长!你的头发也花白了,不过脸上还是不显老,我还以为你又要一走几十年呢,我可没有几十年好活了……” 人越老就越怀念往昔,思念故人,易保康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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