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以前在人间就是干这个的。” 难怪以往听过有人私底下喊灵文殿是“破鞋殿”,不止一次两次,但谢怜并不认为应该对这种东西刨根问底,所以从来不知出处为何。 本来,无论如何也没人会把《不须黎》和一个卖鞋女郎联系到一起的,但那年轻女子偶尔也帮人抄书写信代写情诗什么的赚点运笔费,某日,被主顾发现字迹和那榜首文的极为相似,报了上去,这才被抓住。 得知此事后,敬文真君提笔一挥,立即便把这名叫做南宫杰的年轻女子点了上来。 要知道,当时的女神官原本便少,不是没有,但多半是掌花花草草、刺绣手工、歌舞才艺什么的。即便是点将,大家也都不愿意点女子做下级神官。女文神更是罕见至极。文神殿中的女子,清一色的都是美貌少女,而且并不是掌文的,多为砚墨铺纸的软玉温香,算不上神官,最多只能算赏玩之物。 敬文真君此举,在众文神中博得一片惜才美名,人人都道这小小女子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遇到了敬文真君这样慧眼识才的贵人,不但逃离了牢狱之灾,而且还攀上枝头变凤凰,俨然一段佳话。 然而,此时此刻,“佳话”的主角们却在咄咄逼人地对质。 那边,敬文道:“我对你的千般器重,到了你嘴里,却反而变成不怀好意。” 灵文素来待人有礼,不卑不亢,这时却嘲道:“算了吧。您也别整天到处对外说有多器重我了。真器重我,也不会几十年如一日让我在您殿里给每个人端茶送水擦文案、徒步几百里去取一份诗稿、逢年过节马不停蹄给其他神官送礼了。” 谢怜想了想,似乎的确如此,他第一次飞升的时候,每次见到灵文,她永远都在打杂。就是因为她打杂特别多,谢怜这才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的。敬文道:“说到底,你根本是怨我不肯提拔你。但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我不提拔你?” 灵文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原先我身为凡人尚有空闲读书写字,哪怕是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起码也能面壁静思,被点将后却整日没有一刻不在给您当牛做马、跪地打杂。您若是想这么磨死我,法子倒是不错。” 敬文喝道:“南宫!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错!” 灵文反问道:“我有什么错?” 敬文道:“那难道还是我的错?我让你做的,就是最适合你做的。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凭什么去做更重要的事?我是为磨炼你的心性才给你那么多修行的机会。是你自己能力不足,焉能怪我不肯提拔你?你心太高,但你毕竟是女子,你到不了那么高,你得承认这个事实!” 灵文“哈哈”笑了一声,似乎被他激怒了,压低了声音道:“好!您说我到不了那么高,那么,试问您的敬文殿在香火最鼎盛的时期,到得了我灵文殿如今的膝盖吗?!” 谢怜嗅出了双方言辞中越来越浓的陈年怨气和火气,心想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万不得已,使出了一个十分粗暴的法子。 他猛地一拳打在地面上,伴随着惊天巨响,登时,地面以他为心,裂开了一个四丈见方的巨大圆坑! 花城立即明白他想做什么了,道:“哥哥!” 谢怜驱手挥了挥空气中的粉尘,咳嗽几声,道:“这样最直接!我负责试这边!三郎你和小裴将军……躺一边!” 他本来想安排花城和裴宿试其他方向,但眼下这两人状态都不如他。而花城自然不可能听他的乖乖躺一边,选了与谢怜相反的方向,召出厄命,一刀刺入地底。 这一刀和谢怜的一拳造成了同样的效果。二人交替着制造出一声接一声的巨大噪音,双方距离越来越远。打了好几拳,谢怜凝神细听,裴茗和灵文并无反应,似乎都没听到他制造出来的轰隆巨响,而敬文似乎被灵文戳中了痛点,气极反笑,一把撕|掉了原先那副斯文的面具,又变成骂狗男女时的尖酸语气,道:“南宫杰你少在我面前小人得志翘尾巴!当初要不是我点了你,你只怕早在人间的大牢里生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孩子了!” 这句可有些没风度了,谢怜手下险些打了个滑。连裴茗都听不下去了,道:“你好歹是个文神,嘴巴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敬文道:“南宫你看,你的好姘||头护着你啦!你裴将军是什么名声,怎好意思说我下流?” 灵文道:“在你脑子里,谁不是我姘||头?您是要算账吗?那我们好就来好好算算!” 谢怜已跃出好一段距离,再次一拳击向地面。这一次,银蝶那边的敬文警觉地道:“什么声音?!” 谢怜心中一喜:找对方向了! 裴茗和灵文也听到了。裴茗迟疑道:“是谁在上面开打了?” 再接再励,谢怜奔出数丈,又是雷霆一拳。裴茗道:“更近了!好强的爆|破力!是从上方传来的!” 就是这里! 谢怜不再出拳,拔出芳心,猛地一剑斩下—— 剑气大盛,地面轰然塌陷,随即,他落入了一个森凉凉的地洞之中。谢怜心中祈祷没砸到裴茗和灵文,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站起身来,握剑转身,道:“敬……” 在那位“敬文真君”的真身映入他眼帘的一刹那,谢怜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见忽有不速之客闯入,敬文警惕道:“你是谁?!” 然而,这个对他质问的,居然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粗糙至极的男子石像,赤身裸体,但在周身缠满了布条,莫名诡异,又莫名滑稽。 难怪他走路不发出脚步声,而是发出“咚咚”怪响;难怪裴茗和灵文见到他的时候,都被震慑住了;也难怪裴茗说灵文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因为,这东西从头到脚,真的就没有哪一点像是个女鬼。 裴茗和灵文都被一条条卷轴一般的事物包裹住了全身,被敬文牢牢抓在手里,动弹不得。谢怜好容易回过神,道:“???我???” 敬文却道:“你是仙乐太子?” 谢怜一怔,道:“啊?您居然认得我?这可真是……” 不过,也不奇怪,谢怜第一次飞升时,阵仗极大。他未必认得上天庭每一个神官,但上天庭每一个神官绝对都认得他。就像现在,他压根不记得敬文长什么样了,敬文却还记得他,道:“当然了。太子殿下仙途跌宕起伏,我想不认识你也难哪!” 谢怜莫名有点感动,下意识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不过,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 敬文道:“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怜轻咳一声,点点头,感觉自己这个问题有点不礼貌。敬文却借机发作,道:“还不是拜南宫杰这个贱人所赐!敬文殿衰落后,我的法力越来越弱,她还落井下石四处追杀拦截我,我万不得已才附到这尊石像上,才能留存至今!” 灵文道:“比起您也没过分多少不是吗?当初你亲自下令命我在敬文殿留到三更,转眼出去却说是我恬不知耻深夜逗留纠缠于你。言语杀人于无形,我以明刀回应,客气多了。” 说完,他忽然一脚踢出,踹中敬文下|体。这一招在谢怜看来,真是没什么威力,毕竟石像又不是肉|体,最多只能踹破敬文身上那几根布条。谁知,敬文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仿佛真的给踢中了命|根子一般,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然而,已经迟了。围在他胯间的那层白布被灵文那一脚踢掉,谢怜看得飞快,白布之下,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意思是,这是一座赤|身|裸|体的石像,然而,他胯|下,没有他应该有的东西。 这座石像,居然是一个阉|人像! 谢怜心道:“原来是阉奴像!” 这种石像常见于达官贵人的陵墓之中,乃是一种阴气极重的陪葬品,的确是附身的好选择。然而,敬文这样一个输给女子便斤斤计较的男神官,最后的归宿却是一座阉人奴隶像,实在是讽刺至极。 灵文大笑道:“我说您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呢?原来如此!我到不了那么高?如今这副模样的您又能到多高,我拭目以待!哈哈哈哈哈哈……” 敬文的遮羞布被撕下来踩烂,怒极欲狂,一把抓起灵文的头发喝道:“住口!不知道被多少神官睡|烂了才能爬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快给我道歉!” 灵文几乎被他拽掉了一大把头发,却忍痛不求饶,更不道歉。裴茗道:“你当真是个文神吗?毫无风骨风雅可言,骂街的泼妇都比你好看!” 谢怜叫苦不迭,生怕他一激动把手上两人都掐死了,忍不住“喂”了一声,举手道:“冷静啊!敬文真君!其实!有没有那个东西都没什么差别的!真的!” 敬文一手抓灵文,一手捂下|身,咆哮道:“你撒谎!有没有都没有差别?!你没有了试试看?!” 谢怜诚挚地道:“真的!相信我!我,虽然有那个东西!但是!跟没有那个东西没有区别!因为我那个!” 他又献上了自己,现身说法。听到这里,敬文似乎冷静了一点,道:“你哪个?!” 谢怜道:“就是那个嘛!你懂的!就算我有,我也从来不用!咳,其实,无论男神官,还是女神官,还是……其他神官,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如此执着……” 敬文打断他道:“既然你觉得没有区别,那你切了它给我看。” 谢怜:“???” 敬文立即道:“你不是说没区别吗?虚伪!你分明就舍不得没有这个东西,少用那一套废话劝我,我可不是吃了你两颗糖就会痛哭流涕悔过自新的小年轻!你不切也没关系,我切了他的!” 他指的是裴茗。裴茗愕然:“你他妈?!” 这下可惨了。虽然有很多人都想切掉裴将军那根东西,谢怜可不想让他在这里被得逞,忙道:“敬文真君!虽然你衰落后灵文欺负你是她不对,但原先你也欺负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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