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了吧。既然赶路,就别管这些了。” 黄金骷髅们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便放过它们好啦。便宜你们了。” 谢怜又道:“不过,你们不可拦路加害行人。” 野鬼们喜道:“没有没有,保证绝对从来没有!谢谢这位殿下!” 骷髅们喝道:“走啰!” 过去时,谢怜隐隐听到从地下传来女鬼们嘀嘀咕咕的好奇声:“哎,你们说,辇上坐的究竟是哪位殿下?我还从没听说花城主这抬黄金辇载过别的人呢。” “若是女子,倒好想了。偏生是男子,真叫人奇怪。” 谢怜心想:“有什么奇怪的?” 下一刻,便听那些女鬼道:“是啦。我以前就说,这辇肯定是要给城主夫人坐的嘛!” 谢怜一下子站了起来。黄金骷髅们道:“殿下怎么啦?” “……”想想应该是女鬼们随口调笑,他又拘谨地坐下,道:“没事……你们城主在哪里?” 骷髅道:“不远啦,殿下先休息一下,马上他就来啦!” 连日奔波,谢怜坐在辇上还真微觉困意,本想以手支额小憩片刻,但可能因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不觉就越滑越下,整个人都窝在红缎里了。不知过了多久,步辇好像停了,谢怜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了?” 他以为是又遇到拦道的野鬼了,话音刚落,步辇微微一沉,却是一人上来了,挑起纱幔,轻声道:“哥哥?” 谢怜好容易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向外望去,道:“三郎?” 来人自然是花城。他见了谢怜这方醒未醒、不清不明的模样,微微一怔。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坐起来,道:“一不小心睡着了。” 随即,花城笑了,也坐了上来,道:“哥哥是太累了。挤一下可以吗?” 谢怜点头,努力往右边坐,想给花城多挪出一点位置,花城却伸手揽住他右肩,往回带了带,道:“不必了。够宽了。” 事实上,不够的。这步辇也是巧,一人坐宽了,两人坐却又有点挤了,除非一人坐另一人身上,那是刚好。黄金骷髅们又跑动起来,奇怪的是,它们明明一路都跑得很稳,这时却摇晃起来,谢怜一下子没坐稳,整个人重重撞进花城怀里,两个人歪倒在一起,他人都吓醒了,道:“对不起!” 花城低声道:“有什么……” 谢怜赶紧坐起来,胡乱道:“对了!三郎,它们说你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花城还揽着他,仿佛正将他搂在怀里。不经意间,二人对上了视线。红幕之外,只能看到纱幔内两个交叠的人影,不分不离。而红幕之内,花城笑了笑。 他道:“哥哥,成亲吧。” “……” 谢怜茫然道:“……啊?” 如此凝望,如此言语,近在咫尺,无处可避。 谢怜再次道:“啊?” 他眼前五颜六色,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了。见他这幅形状,花城收回了手臂,嘻嘻地道:“开玩笑的。哥哥被吓到了吗?” “……” 谢怜终于把三魂七魄都收回来了。 他艰难地道:“……你,你,你……” 好半晌,他才勉强道:“……你,怎么,能拿这,种话……开玩笑?” 岂止是被吓到。简直吓得他险些心脏骤停! 花城笑道:“我的错。” 他靴子上的银链相撞,发出叮当清响。若在以往,谢怜会觉得这声音很清凌动听,很可爱顽皮,现在却不知为何被那声音扰得静不下来,心脏砰砰狂跳,再次艰难地道:“……怎么能拿这种话开玩笑啊……” 花城注意到他神色有异,一下子坐正了,道:“殿下!对不住,刚才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见他如此郑重道歉,谢怜一愣,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反省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小气?他小孩子一句玩笑话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三郎只是说‘成亲吧’,又没说谁和谁,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快回来!立刻!马上!” 在心里猛呼了自己几巴掌后,谢怜定定心神,笑道:“呃……你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别误会,我方才是在想风师大人那事,所以神情严肃了些。你知道,方才下来了三位神官,幸好你先走了,不然又扯不清楚了。” 花城还是在观察他神色,道:“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怜看着他,竟错觉他有些小心翼翼,越发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小题大作,没由来的发火,很是过分,忙道:“你干嘛还一本正经这样叫我殿下?那什么,三郎,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解决。应该说……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师青玄一向对其兄敬爱有加,方才脱险,一见其颜,却是这个反应,不由让他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哄骗师青玄打开门的人,会不会就是师无渡? 他正想继续对花城述说自己的一些疑虑和猜测,花城却道:“不。这事已经结束了。” 他语气笃定,谢怜不由一怔:“三郎?” 花城凝视着他,道:“哥哥,你信我吗?” 谢怜也凝视着他,道:“我信。” 花城缓缓地道:“那么,相信我,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事:风师和水师,你离他们越远越好。” 后来一路上,谢怜都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过,近日总算有了一件好事:菩荠观迎来大批祈愿! 菩荠观接到的祈愿从来没有这么多过,他也不觉得是那富商帮他宣传过美名的功劳——是的,镇上的那富商终于履行承诺,来过了。 不过,他来是来了,却并没注意到谢怜摆在显眼处的牌子,或者他故意视而不见了。也并没如他所承诺的那般捐多少多少香火。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送一面锦旗过来,当着菩荠村各位乡亲父老的面,热情洋溢地交到了谢怜手里。谢怜毫无防备地打开一看,立刻关起来,然而锦旗上面斗大的四个字还是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妙手回胎”。 谢怜:“???” 送走那富商,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天天担心这屋子什么时候就塌了,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一旁靠在门上的花城仿佛看出了他在叹什么,道:“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哥哥要是在这屋子住得不踏实,不如换个地方算了。” 谢怜摇头道:“说得轻巧呀三郎,换哪里呢。” 花城笑道:“要不然,搬我那里去算了?” 谢怜看看他,欲言又止。花城道:“怎么了?” 谢怜赶紧转身:“没什么,没什么。” 他知道花城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但自从那夜“开玩笑”后,他心里莫名有了点阴影,花城再用这样的“开玩笑”的神情说出的话,他都不大敢随便接了。 至于接到的祈愿,虽然都是些家里老黄牛腿伤了没法下地干活田里缺人手云云,但好歹是祈愿!对于信徒们的祈愿,要一视同仁。过了两天,谢怜就应了祈愿,去村里帮忙插秧了。 花城住在这里,自然也跟着他一道去玩儿了。因为是粗活,谢怜真的不想让他一起去,但拗不过去,于是二人都换了粗布衣裳,卷起袖口和裤腿,下了水稻田。 两人都白,手臂漂亮,小腿又长又直,在大片碧青的水田里堪比一道风景,惹得村女们不住偷瞅,插着插着手下秧就歪成了一条弧线,变成笑料。 虽然两人都白,但花城是几乎没有血色的白皙。谢怜则是白皙中透着红润,而且由于他天生体质缘故,越是出汗,皮肤越是莹白如玉。烈日当头,他这边晒了一会儿就整个人白得发粉,燥热难忍,不住拭去滑落的汗珠,但想到鬼都不喜欢太阳,花城肯定更不开心,转头望去,果然花城也悠悠起了身,以手遮阳,在眉间投下的阴影中,双目定定望着这边。 谢怜走过去就把斗笠扣他头上,道:“戴好。” 花城先是一怔,随即眯起了眼,笑道:“好。” 虽然花城说下地是为了好玩儿,可没一会儿的功夫,谢怜只是直起身来捶捶腰,那边花城就过来帮他的忙了。谢怜一瞧,他居然无声无息地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大片,一排排的青翠欲滴的稻苗整整齐齐,很是招人爱。他由衷叹道:“你好厉害……”竟然一点儿也不像个生手。 “这算什么?”花城不知什么时候用水田里捡的杂草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犄角,放到一头牛身上,道:“哥哥,你看,妖怪。” 谢怜笑得差点把自己当苗插进田里。 两人到一边休息喝水。村长在一旁看了半天,这时凑过来道:“小谢道长,这是谁家的小伙子,这么勤快这么厉害!” 谢怜“噗”的笑了出来,对花城道:“你等着吧,很快会有人来问你,娶……亲没有。” 花城挑挑眉。不一会儿,果真有几人来问了:“小谢道长,这位少年郎是打来哪的?娶亲没有?肯定没有吧,这么年轻!” 谢怜道:“是很年轻呢。所以还没考虑。” 几人道:“那怎么行呢!就是年轻所以才要赶紧定下来嘛,男人要成亲了才会开始长大!” 谢怜正在思考该如何合理打消这几位热心人士给鬼王牵红线的念头,花城却拿着一只竹筒走了过来,说了一句:“娶了。家中已有妻室。” 几人一听,大失所望,却还不死心,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花城慢条斯理地道:“我妻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美貌贤良,我从小就喜欢的,喜欢了很多年,费尽千辛万苦才追上去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分毫不似作伪,几人觉得没戏了,只好遗憾万分地散了。谢怜听得微微出神,花城把水递给他,道:“哥哥?” 谢怜胡乱喝了几口,递回去。花城接回竹筒,自己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了一轮。 谢怜终于憋不住了,道:“……真的吗?” 花城侧首道:“嗯?什么?” 谢怜举起袖子,挡住过分热烈、晒得他头晕目眩、面颊发烫的太阳,道:“……你,妻?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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