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郎千秋道:“为什么?你还怕我不成!” 谢怜微微昂首,道:“太子殿下,是你该怕。跟我打,你必死无疑!” 狂妄! 郎千秋被他激怒了,险些冲上去掐住他脖子:“你还怕打死我吗?!你直接杀我灭口岂不是更好!” 风信和慕情立刻架住了他,谢怜面无表情任他扯着自己胸前衣领。师青玄也打圆场道:“先别这么激动,我看太子殿下不像做这种事的人……”裴茗远远抱着手臂看热闹,道:“真羡慕太子殿下能得风师大人一力担保,仗义执言。我们小裴就没这个福分啰。” 师青玄大怒:“裴将军你不要混淆视听,小裴的事能一样吗?我是亲眼见他恶行的!” 裴茗笑眯眯地反问道:“有什么不一样?泰华殿下还亲眼看见太子殿下把他族人的尸身大卸八块呢。” 师青玄据理力争:“那不一样!尸身是尸身,不能证明是他杀的!” “把尸身大卸八块,也很过分啊!而且如果不是他杀的,又为什么要毁尸灭迹?” 师青玄语塞,又道:“芳心国师不是戴面具的吗?我看八成是被人冒充了!” 裴茗道:“这就是你不懂了。青玄,你非武神,武神看身法比看脸更准。泰华殿下乃芳心国师亲传弟子,一招一式一出手刻骨铭心,不可能认错自己师父。诸位是吗?” 一圈武神点头称是。正不可开交,忽然,一个声音自最上方传来。君吾道:“够了。” 他只说了两个字,大殿瞬间噤若寒蝉,各人光速归位,皆转向上方,不敢斜视。谢怜也挥开了郎千秋的手。 君吾扶额而坐,脸色淡漠。但谢怜看得出来,他已听得头痛欲裂,是以不等发落谢怜便抢着道:“帝君,事已至此,仙乐有个不情之请。” 君吾虽然一脸肃穆,但在谢怜看来,他明显更头疼了,道:“你说。” 谢怜道:“请您贬我下凡。” 照理说,“贬”就是对一个神官最重的打击、最大的羞辱了。可看谢怜这个死样子,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贬谪对他来说跟少吃一顿饭似的,毫不以为耻,贬他真是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没有,只略胜于烫死猪。 谢怜的想法则较为实际。反正也是要被贬的,不如主动提出,早些滚蛋,免得旁人还要为对他的惩罚再争论几场,浪费时辰浪费精力,平白让君吾听撕扯听得头痛。他没得到回应,又道:“请帝君贬我下……” 话音未落,君吾拿下了扶额的手。二人目光一对上,谢怜立即闭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君吾平静地看着他,道:“仙乐,你以为上天庭是什么地方?想来想走,随便跟我打个招呼就行了吗?” 他语气依旧平和,但谁都能看出,君吾的心情不是那么好。 谢怜低下头,道:“是我逾越了。” 他不敢说话了。不光是他,殿上谁都不敢,只敢屏息把自己缩得小小。 君吾从不发脾气。就算神武殿下面吵翻天,他也可以微笑不动稳如泰山,最后一锤定音。没有人见过他动怒的模样,但越是这样,一旦他动怒,后果就必然越是可怕! 漫长的无声压迫后,君吾才道:“回你的仙乐宫。” 殿中气松了一片,谢怜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回仙乐宫?” 君吾道:“你被禁足了。在我想好怎么处理你之前不允外出,在里面给我面壁思过。任何人不得会见!” 谢怜道:“可是……” 君吾打断他道:“你也被禁言了。带走,散!” 师青玄松了口气,用力吹了几句帝君英明。君吾似乎给他吹的更头疼了,看了谢怜一眼,沉着面离开。 可郎千秋还死死盯着谢怜,没人敢惹他,只有裴茗走过来拍拍他的肩,道:“不用担心,帝君么向来是最公正的,相信一定会给你个公道,不会偏私的,走吧,不要再看了,逃不了的。”笑着拖着他走了。 师青玄觉得裴茗落井下石,大怒,狂戳他背影:“裴茗这厮,什么人品!” 灵文夹着卷轴走了上来,叹道:“太子殿下,你真乃奇男子。神武殿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帝君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谢怜干笑两声。灵文摇头道:“你方才为何要故意激帝君贬你?好在他不日便要出仙京、镇山海,禁足期间,还请殿下好好面壁思过吧,千万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侍立殿中的青铜士兵们早就围了上来。这次终于可以拿住谢怜了,它们长戟尾铛铛敲打地面,竟是迫不及待。谢怜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走了。” 师青玄道:“太子殿下你放心,我相信你,真相迟早会大白的!” 谢怜却摆手道:“还是不要白了,真相没准更黑呢。” 师青玄因为烧了极乐坊还让谢怜背锅,本就心中有愧,听他似乎心灰意冷更是同情,搜肠刮肚安慰道:“你也不用如此悲观,帝君对你一贯是很不错的,他方才虽然看着很凶说得吓人,但你仔细想想,不就是一个‘拖’字诀?这拖着拖着,说不定转机就来了!而且你看,他说任何人不得会见,那就是千秋也不能来打你,至少……呃,至少你很安全。” 谢怜看看他,扑哧一笑,又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回到仙乐宫,谢怜心想觉得它兆头不好果真没错,就又模模糊糊睡了。自然,睡得很不好,滚了一地,被什么东西硌醒。迷糊中一摸,愣了。 摊开手,掌心里是两枚骰子。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一片枫红,不知是红衣还是烈火。看了它们一会儿,谢怜低声念道:“孤注一掷,死亦无悔。” 骰子丢在地上,骨碌碌几滚定住,是两个惨淡的“一”。看来,花城借他的运气已经被花光了。 谢怜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三郎啊。” 忽听身后喀啦一声,他一把将脸上笑意和地上骰子收了,回头道:“谁!” 再一看,又讶异:“是你?” 翻窗进来的不速之客一身黑衫,面容白皙,唇色淡薄,神色也淡薄,分明是武神,却像个年轻的宰相,不是慕情又是谁? 谢怜很困惑:“你干嘛?” 慕情落到殿内地上,冷冷地道:“谁让你被禁足,面壁思过谁也不许会见?当然只能翻窗了。” 谢怜道:“我没问你干嘛翻窗,我问的是你干嘛过来啊?” 慕情抛了个东西给他,谢怜左手一接,竟然是一瓶药。 打谢怜第三回飞升后,慕情对待他的态度,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阴阳怪气”。而此时谢怜大祸缠身,他却忽然做出这种友善举动,谢怜想了想,没有拒绝,只是更疑惑了:“谢谢。不过,你有什么事吗?” 慕情不答,绕着他走了两圈,忽然道:“你真的就是芳心国师?你真的血洗了鎏金宴?” 谢怜不明所以,道:“是啊。是我。” 慕情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了报灭国之仇?” 他目光中有隐隐的激动,声音都有点变调了,仿佛等一个机会等了多年,终于就要抓在手里。谢怜正感觉不太对,这时又是喀啦一声,两人齐齐回头,居然又翻窗进来个人,这回还是风信。他一进来便见两人拉扯,立刻警惕地打量慕情,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已经快把“这人是不是想落井下石”的怀疑写在脸上了,谢怜道:“他来给我送药。” 慕情哼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能来我不能来?” 谢怜道:“不,你们两个都不该来。请回吧!” 风信忙道:“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谢怜苦笑道:“你也是想问我是不是芳心国师吗?是啊。” 风信没想到他答得这么干脆,半晌才挤出一句:“为什么啊?” 谢怜耸耸肩。慕情却冷笑起来:“什么为什么?以牙还牙,天经地义。他怎么就不能报仇了?” 风信怒道:“滚吧你!你以为谁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巴不得他坏事做绝你就高兴了!” 慕情道:“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真是笑死我了,当初标榜自己最忠心最坚定、绝不会背叛太子殿下的人又不是我。谁知你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比我多了个粉饰借口罢了,什么不忍亲眼见旧主堕落才跑路的,你不就是不想再跟一个废人捆在一起蹉跎年月了吗?” 谢怜:“抱歉???废人是指?我吗?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不太好吧?……喂!” “砰砰!”“砰砰!”谢怜惊呆了。 他跟郎千秋都还没打起来呢,这两个人倒先打起来了! 从前他们三人年少时候,慕情讲话细声细气,都不跟人对着吼,而风信若是打谁,那都是谢怜叫他去打的,让打就打让停就停,如今却没一个肯听话。二人积怨已久,打作一团各骂各的,连对方的骂声都不听,更别说谢怜的了。 谢怜喊道:“你们打归打,不要砸墙,这宫殿是全新的……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拖出去!” 他拖着一条手臂就往外冲,谁知没冲几步,前方一声巨响。风信和慕情双双住手,望向巨响传来之处。 仙乐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大门之外,不是仙京那条宽阔坦荡的神武大街,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死寂。 黑暗之中,无数凛冽的银蝶扑面而来。 银光乱闪,谢怜以手遮挡,他腕上若邪遇杀气会自动迎击,可那些银蝶根本没有袭击他,而是穿过了他,直扑向他身后两人。 风信和慕情吃过这死灵蝶的亏,深知它们厉害,瞬间一齐举手。成千上万只银蝶朝他们扑去,拍翅如疾风,在两人面前被一道无形的壁挡住,暴雨般打得砰砰作响,撞出激烈的白光,犹如火星四射。 这些死灵蝶势不可挡且无穷无尽,如飞蛾扑火、疯狂已极,两人也被这阵炮火般的蝶雨打得眉头紧锁。这时风信听到谢怜“啊”了一声,以为他受伤,立即道:“别站那里,快到后面来!” 谁知谢怜一回头:“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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