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离婚了_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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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石燃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只是回答了陶隼的问题，却避开了陶隼的请求。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只是话头到嗓子眼发不出来。按道理，现在没了TA这层身份隔阂，他应该考虑向前迈出那一步。可面对重归空白的两人关系，就像是望见外头的冰天雪地只想窝在家里，他怕一旦踏出这一步，就会承受再受伤的可能。沉默在两人的电话之间蔓延，如同冬日的寒气，看不到但是感受得到。陶隼察觉到石燃的沉默，声音沉了些：“你先忙吧，不着急回答我。” 落了电话，石燃又给卖他车的二道贩子联系，想跟他见一面，之前有见过这个二道贩子在朋友圈发些招聘小广告。见面的地点约在波市唐人街，北美第四大唐人街，存在至今已经有400余年，这里大部分人就像是刘桂芬，勤劳肯干，不怕吃苦。为了赚钱，为了家庭，为了梦想，背井离乡的一代移民在这里取暖抱团，硬生生地在这里扎了根，安了营。现在也是标志性的旅游景点，随处可见的游客打卡，拍照留念。石燃绕过一群带着小红帽的老年团，往刘哥的便利店走。刘哥年纪微长石燃几岁，往上算算已经是第三代移民了。和老一辈扎根唐人街不同，刘哥更愿意和本土文化接轨，半脱离唐人街周遭。自己经营着一个二手车市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次的招聘广告是刘哥替他父亲找的，便利店需要一个前台收银的杂工。不要身份，现金日结，很符合石燃的需求。石燃拿得是学签，没有雇主担保找不到合适的实习，而且干一天，拿一天的钱，对他这种穷学生最合适。走进便利店，石燃的视线在店内快速扫过，没找到刘哥。他只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颤颤巍巍地往货架上摆放易拉罐。石燃走上前，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您好，请问Edison Liu在吗？” 老人抬起头询问：“那是我儿子啦，你是来面试的吗？”老人一口浓重的港台口音，石燃勉强听懂了。 “是的，我和刘哥通过电话，他让我下午过来。” “那，跟我过来吧。”老人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啤酒罐放回箱子里，脚一踢，箱子挪到一边，凑出个单人通道。他朝石燃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向店铺的后区。石燃了然，打量着有些年头的店铺，跟着老人往后走。老人拍了下墙上的开关，有些昏暗发黄的灯，悬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勉强照亮了略显拥挤的库房。房间内，像叠罗汉似得，七七八八个蓝色塑料大框子堆叠着，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老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石燃坐下。 “那我儿子有跟你说薪水和时间吗？我们这里是临时工，一周做两天，不可以请假。薪水会给得高一些，一小时10美金，要干12个小时，早十晚十，无休息，会累一些哦。石燃脑子转得快，一周两天，一月到手不报税，现金也快一千了，就比当TA少赚五六百刀。只是，他听见12个小时还是不免发怵，要说内卷还是中国人最卷，可这钱他又很需要，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石燃调整了下坐姿，摆出一副任劳任怨地姿态：“刘叔，我可以的。请问这个工作具体是做些什么呢？” 刘叔刚跟他介绍完，石燃心里就有了数，人家招聘的分明就是个全能工种。 “零元购”太猖狂，每天到店第一件事先把存在库房里，价格高的烟啊酒的，通通归置回原位。接下来，就是搬货卸货、盘点库存、补充余货，一天下来还得客串外送小哥，活脱脱一个永动小陀螺。可没法，日子过得紧巴巴，先活命最重要，石燃也顾不上挑三拣四，其他的都先放一放。于是，石燃和刘叔签了个短期合同，试用期一个月，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不行再说。离开刘叔的便利店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风里夹着冰凉，灰蒙的天空下，雪片裹着刺骨的冷气，一个劲儿地往石燃的领口里钻。石燃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双手插兜，加快了步伐。走到地铁红线还得十来分钟，他得赶紧。刘叔人还不错，临走前还硬塞给他两个刚出炉的大包子，他的手隔着塑料袋还能大包子的热乎气。他头一回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句话有了深切的感悟。只不过成不成大业不知道，反正现在不指望成大业，能捱过这段时间他就谢天谢地。从唐人街步行十余分钟，再搭乘地铁红线，一路上弯弯绕绕等出站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