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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的月明歌却摒弃了红尘种种,超然脱俗于尘嚣之外,让满身污黑的他无所遁形。 帝王悲哀地发现,无论他来之前心有多冷酷多无情,看到她的第一眼还是会被她击碎所有的伪装和防护。 明歌看着被他燃尽的书稿,淡淡说道:“陛下错了,我并不卑微,我愿意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帝宫也好,道门众生塔也好,皇陵地宫也罢,对我而言都是一样。 我留在这里只为了清修,也会还我的债,了却这一世的因果。” 人这一生,锦衣玉食,鲜衣怒马地过,还是素衣素食,孤独安静地活,都是活。人世间走一趟,皆是修行。只是众生修行的方式不同罢了。 秋慕白挥手打翻烛火,看着火焰一点点地点燃书籍,发狠地将她写的所有典籍都烧尽。 明歌倒也不心疼,反正秋慕白每次来都要发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发疯,然后想逼着她发疯,她早就心如止水了,大不了再默写一遍。 秋慕白见她无动于衷,凤眼赤红道:“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风眠洲呢,你如今连他也不在乎了吗?” 明歌指尖微颤,许久吐出一口气,淡淡说道:“我与他的路不同,他负我,我负他,早就两不相欠了。” 他食言了,他没有在半年之期内赶回去,她也食言了,她没有等他,而是决心入道门清修,斩断尘缘。她早就不奢望他们还能有以后,也没有余生了。 如今想起来,六长老和大长公主的缘分都比他们要深一些。 终是缘浅。 秋慕白见她眉眼间都是寡淡之色,好似一尊没有悲喜的玉佛,随时都能离开这俗世红尘,一种深切的恐惧感狠狠捏住了帝王的心。 他薄唇发颤,哑声说道:“如果朕告诉你,他没有负你呢。” 秋慕白捏着她瘦骨嶙峋的手腕,心疼、怨恨道:“他说你们曾经种过情蛊,生生世世都是注定的情人,永不分开,所以朕就和他互换了全身的血,明歌,你说,这样一来,与你有缘是他,还是朕?” 明歌震惊地看向他。 秋慕白割开掌心,神情癫狂道:“你闻闻,这血的味道,是熟悉的味道吗?”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火焰吞噬着书稿,明歌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掌心,看着他压迫的眉眼,垂眸淡淡说道:“你疯了。” 秋慕白疯狂哀伤地笑:“我早就疯了,在你送我那一只小猫,对我笑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 明歌不为所动。帝王的悲喜与她无关。 她如今终于发现,为何阿娘和长老们会允许她离开大月国,会亲手毁掉云雾天宫,她如今才二十岁,却看到了自己垂老时的模样。 看透这人间的真相,她日日要用清心咒来维持理智,不让自己疯掉。 她修道法,修佛理,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可怕力量。 秋慕白就没有那么幸运,他已经走到了皇权的巅峰,野心和欲念走到尽头,爱而不得,疯是早晚的事情。坠入人生的虚无比求而不得更可怕。 “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世人皆说你慈悲心肠,能看到世人的疾苦,他们都错了,你天生冷硬如石。”秋慕白看着她冷酷的侧脸,疯癫大笑起来,她一向懂如何折磨他,这些天日日夜夜地折磨他。 她的眼里从来就看不到他。 明歌看着发疯的帝王,很快就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秋慕白看着火焰吞噬殿内的帷幔和书籍,一点点地烧焦她长至脚踝的长发,凤眼泣血,落下泪来,他曾经梦想过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他们如普通的夫妻一般相守,他为她修剪指甲,将她长长的青丝一点点的修剪,她若是想撰写书籍,那他就可以放弃朝堂政务,为她磨墨,但是那些梦境一一碎掉,因为月明歌,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将他看入眼。 就算今日大火烧掉地宫,将她烧死,她也只会那样平淡地看他一眼,不会求饶,不会哭泣,仿佛是解脱,他为何要她解脱,徒留他一人在黑暗中挣扎受苦? 秋慕白手指发颤地从腰间摸出脚链的钥匙,打开沉重的锁链,将她拦腰抱起,紧紧地按在胸口处,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明歌没什么力气挣扎,只是伸出指甲按在他脖颈处,只要割破肌肤,毒血便能毒倒一头牛。 地宫起火,宫人和铁甲卫心惊肉跳地守在外面,见陛下抱着月娘子出来,齐齐松了一口气。众人目光隐晦地低下头,自打月娘子入了盛京,这半年来,这两人真的是相爱相杀地虐恋,陛下每次见到月娘子不是伤就是毒,月娘子也被陛下关在这阴暗潮湿的皇陵中,互相折磨着,他们这些外人看着都苦。 地宫外雪后初霁,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雪色。 乍一见光,明歌眼眸被刺的一痛,闭上眼睛。 秋慕白立刻拉着貂皮大氅将她裹紧,不让她见光。 “陛下,这是去哪里?” “回宫。” 道门众生塔日夜不眠地修建,已然竣工。将明歌关在地宫对她没有半点影响,折磨的是他,秋慕白已经不想一个月来回奔波,他想见她的时候,就立刻能见到。 外面天寒地冻,帝王的辇车内却烧着银屑炭,暖意融融。 明歌裹着厚厚的大氅,靠坐在马车内,被炭火一熏,低低地咳起来。那炭火明晃晃地熏着她的脸,热热的,烫烫的,外面天光一点点地透进来,她推开车窗,看到了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满眼的雪色。 权力真好,能定人生死,能拥有这千里江山的美景。 秋慕白见她脸色越发苍白,坐在窗前吹着风,神情鲜活了几分,将关窗的举动僵在原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明歌眼里的光彩。 “众生塔已经修好了,是盛京城内最高的塔,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盛京和周边的山峦美景,明歌,你不是一直想看盛京不夜城吗?回去以后就可以。” 她生来就该住在高高的塔尖,云雾天宫没了,他就建一座最高的高塔送给她,让她不沾俗世凡尘,在他为她打造的世界里活的自由自在。 明歌看着窗外的雪景,依旧没有说话。常年孤独清修的日子,让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何况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交流的好对象。 秋慕白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这半年,六长老和你的贴身女官每个月都会写一封家书,夹在泉城的奏疏中一起送到盛京,朕都替你回复了,你若是想见他们,朕可以派人将他们接到盛京来。” 明歌目光微动,看了他一眼。 帝王内心微微欢喜,哑声说道:“明歌,你看,人间还是有值得。” 见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明歌眸中闪过一丝的讥诮之色,他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她对这个人间没有任何的眷念吗?真是可笑,这人就如同人格分裂一般,一面黑暗偏执,做尽疯癫之事,一面又悔恨懊恼,想要温柔地弥补,疯子。 明歌没有搭理他,裹着大氅烤着火,继续看着外面的雪景。 秋慕白见她不说话,也不动怒,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冷酷无情的帝王犹如话痨一般说着这一个月来的日常。 “萧缭如今已经是萧国公了,爵位世袭,朕给他和镇远将军家的二娘子赐了婚,年底成亲,你回去正好可以赶得上他的亲事。朕已经帮你选好贺礼了。” “朕已经派人将众生塔布置妥当,按照云雾天宫的习俗和陈设布置的,你可以住在众生塔上清修,就如同回家一般。” “谢景焕那厮如今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据说他拒绝了诸多世家的联姻,满九洲的娘子,他是一个也瞧不上,朕看他注定要孤寡终老。” “之前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林家小公子如今已经继承了家主之位,明歌,你看,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秋慕白看向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说着仅存的那些故人,唯有风眠洲,一字未提。这半年来,明歌从不主动提及他,帝王内心隐隐战栗,不知道她是因为绝情还是因为不敢提。 那三个字,他也不敢提。 明歌听他说了所有人,独独没有说风眠洲,眼底的光渐渐地黯淡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盛京城,三入盛京,就像是轮回宿命一般,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入盛京城。 铁甲卫护着帝王车辇一路风驰电掣地前往盛京,还未入城,就见天地皆白中,一个身穿灰色袍子,风尘仆仆的老道站在道路中央,远远朝着车辇行李,声音洪亮,传遍四野:“老道见过陛下,如今道门众生塔修成,老道来接我道门的传人,梦山道人。” 梦山是明歌的道门法号。 铁甲卫脸色微变,看见消失了半年,传言得道升仙的老道出现,心中隐隐敬畏。 明歌看着天地雪色中来接她的老道,露出半年来第一个笑容,看着帝王阴沉的脸色,微笑道:“师父来接我了。” 第558章 十年之期 秋慕白看着突然出现在官道中央的老道士,想起半年前他一柄木剑引下晴天霹雳,救醒无故昏迷的明歌,消失半年,无论他派出多少人都查无所查的老道,收敛了帝王的张扬和戾气,下车朝着那老道拱手做拜。 “国师何故半年来不见踪影,叫朕好找。” 老道笑眯眯地受着这帝王之礼,说道:“陛下还是称呼老道法号即可,老道去山间喝了一坛酒,睡醒就是半年后了。醒了就赶紧来接梦山道人。” 一坛酒醉了半年?这老头还真是爱装。 秋慕白凤眼眯起,冷淡问道:“道门众生塔已经建成,梦山道人将入塔修行,国师是想入众生塔还是回山中修行?” 老道摆了摆手:“老道自山中来,自是回山中去,至于梦山道人,入众生塔还是回山中皆看她的意愿。道门从不强求。” 明歌从车辇上下来,朝着老道一拜,说道:“梦山愿入众生塔修行。” 秋慕白脸色稍霁,若是明歌要随这老道离开,那他就杀了这老道士,这老头莫不是以为靠那些伎俩就能震慑哄骗他? 想大月国先祖和一灯道人留下的云雾大阵都不曾震慑他,何况是一道雷霆。 老道低低叹了一口气,两年前他来接她,她初入红尘,情缘未断,未到入道门的时机,半年前他来接她,她入了道门却未斩断尘缘,他给她半年时间斩断尘缘,如今她尘缘已经尽数斩断,却心生执念。 修道,修道,若是心生执念,必是万劫不复。 罢了,他们的命数纠缠不清,连带着大盛朝的国运都捆绑在一起,那众生塔已经修建成,承载着万民的愿力,若她真的能在众生塔上修的正果,也是好事,若是不能……也是命数使然。 “既然你心意已决,老道送你入众生塔,十年后来接你。”老道幽幽一叹,甩着破烂的袖子朝着盛京城走去。 十年时间,若她不能修成正果,就会堕入魔障,生生世世承受轮回之苦。 得道升仙的国师出现在盛京城的街道上,身后跟的是帝王的车辇,在黑压压的铁甲卫的护送下朝着众生塔走去,很快就轰动了盛京。 百姓夹道欢送,跟在铁甲卫的身后一路相送,护送着传说中的月娘子入众生塔修行。 那座仅仅花了半年就修成的众生塔犹如神明一般矗立在盛京城内,和帝宫遥相呼应,一座皇权,一座神力,在百姓心中扎根生芽。 众生塔建成之日,无数百姓前去祭拜,如今这座众生塔要迎来第一位入住清修的道门传人,还是那位身份高贵,震惊九洲的娘子,百姓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敬畏,如今消失了半年的国师和帝王亲自来相送,那份敬畏便由之前的五分变成了十分。 帝王车辇无论多慢,还是缓缓地驶向了众生塔。 秋慕白脸色阴沉灰败地看着外面一路相送的百姓,黑压压的队伍看不到尽头,铁甲卫人人肃杀,敬畏着万人空巷的力量! 帝王坐在车辇内,看向清冷如月的明歌,握紧的手无数次松开,再握紧,每一次都是深浓的杀心,想杀了那老道,想杀了这些愚昧的百姓,甚至想推平那座碾压了皇权的高塔。 那只是他用来藏娇的金屋,却成了众生的信仰,何其可笑。 “你想屠尽这座城吗?”明歌看着他眉眼间深浓的杀意,淡淡说道,“那太麻烦了,不如封我为大盛朝的帝姬,从此这座高塔和你的皇权就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成为你帝位的一部分。” 秋慕白脸色阴沉。 明歌冲着他微微一笑,大夏朝覆灭,大月国消失,可她这个留着前朝皇室血脉的人却要被他封为新朝的帝姬,这世界总是这样荒诞的。 “还有一条最简单的路,杀了我,从此没有安宁王后人,没有大夏王室血脉,也没有人人信仰的道门传人,陛下可曾想过有一天,我才是你皇权帝位上最大的障碍?” 秋慕白狠狠攫住她细弱的手腕,凤眼赤红地看着她,甚至不敢用力,他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折断这纤细的手腕,他怕自己一发疯,就会失去他心中唯一的欲念和光明。 “这就是你的报复吗?明歌?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你,然后余生都活在悔恨和折磨中?” 明歌讥诮地看了他一眼:“陛下错了,我若是报复,绝不仅仅于此,以死入局,报复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为了他的那一点随时都能消散的愧疚,那可真是天底下最蠢的报复。 我对这世间的男人从不抱有任何希望,尤其是你。” 秋慕白平静说道:“朕不会杀你,朕要和你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朕有帝位,你有高塔,这何尝不是共享九洲天下,以后史书会撰写高祖陛下和道门始祖的恩怨情仇,想必会是一段隐秘的佳话。” 明歌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许久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笑意不入眼,像是一颗星坠入深浓的夜色,消失无痕,只余下无尽的黑暗。 帝王车辇停在众生塔前。 秋慕白终是收敛了自己的杀心,没有让车辇转去帝宫,而是亲手送她入众生塔。 帝王看着外面高呼跪拜的百姓,唇角扬起冷酷的弧度,所以终究是他得了这天下,统治了这些愚民。 他必要将这众生信阳的高塔变成他的金屋。 众生塔高三十三层,预示着传说中的三十三重天,仿佛塔修建的越高,越是能靠近神明,能谛听神明之音。 明歌余光掠过帝王不可一世的笑容,看向高高的众生塔,朝着塔前衣裳破烂的老道磕了三个头,正式入道门,随后头也不回地入塔清修。 “梦山道人,入众生塔。” “梦山道人,入众生塔。” 一道道欢呼声如浪潮一般传开来。老道看着入塔的大月国小国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九天之上的繁星,命盘错综复杂,就连他也看不清了。 他只能等一个十年之期。 老道在人潮欢呼声中扬长而去,铁甲卫眼睁睁地看着这其貌不扬的跛脚道士身形飘忽,片刻间就消失在街道上,毫无踪迹。 秋慕白瞳孔一缩,撤回追踪的暗卫。 他回头看向高高的众生塔,看着明歌消失在塔中的身影,无论如何,这天下是他的,众生塔是他的,塔中的人也是他的。 不知道风眠洲可曾后悔过。 塔中清修的日子比明歌预想的要清净的多。这三十三层高塔,她住在最高层,塔内陈设和布局一如她在云雾天宫的寝宫,古朴简单。 秋慕白选了两位入塔的侍女,做一些洒扫的活。她有时候久坐,也会起身与这两位清修的女弟子一起洒扫众生塔,捡着飘入塔内的落叶和花瓣。 晨起时,隔壁大相国寺的钟声就会响起,每隔半个月,还会迎来一场法会,她坐在高塔内也能听到僧人论道念经的声音。 夜里是众生塔最安静的时候,她可以俯瞰整个盛京不夜城,在喧嚣的尘世里清修。 唯一不喜的是,帝王会每个月都来。秋慕白在众生塔和帝宫之间修建了一条暗道,时常会通过暗道来塔中,有时候她半夜醒来,就见秋慕白坐在榻前,这人身上的血腥气和戾气越来越重,时常扰了塔中的清净,他离开之后,明歌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洒扫干净。 秋慕白每次来的时间不同,有时候匆匆看她一眼就离开,有时候会发疯那么两次,恢复理智的时候就会如同小狗一般看着她,然后求着给她修剪长发,有时候会与她说一些朝堂之事,喝一盏茶。 明歌大多时候将他视若空气,渐渐的,秋慕白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 眨眼间,第十年春。 “女冠,有访客。” 众生塔与一般的道观无异,只是明歌喜静,每年都封塔,从不见客,所以相比隔壁的大相国寺,要冷清的多。 女弟子递上一封拜帖,熟悉的字迹,是已经成家立业的萧缭。 萧缭每年都会递上拜帖。 “这是萧居士这个月送的第十封拜帖,十年了,女冠还是见一见吧。”即使在塔中清修,女弟子也知晓这位萧居士乃是朝堂重臣,官拜一品的萧国公。 以前萧居士是每月送一封拜帖,如今这个月都已经送了十封了,想必是十万火急,况且她们伴随女冠在塔中清修,自然也知晓这座高塔最深的秘密。 帝王时常来见女冠,最近这两年,陛下的疯症越来越严重了,只有看到女冠才能清醒一二。这种朝堂后宫都隐藏的秘闻,若是传出去,史书都难以下笔。 明歌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拜帖,恍然惊觉竟然十年了,她恍惚间记得自己睡了一觉,没有想到睡醒竟然是十年后了。 “嗯。”明歌轻轻颔首,放下手中的笔,将画到一半的画作放在桌子上。 萧国公爬的气喘吁吁,终于爬到了三十三层,看着坐在窗前远眺的纤细背影,泪如雨下。 十年了,她还是一如往昔,而他却老了。 萧缭站在第三十三层塔间,喉咙发涩地喊道:“明歌。” 坐在窗前的女冠回过头来,肌肤如雪,眉眼如烟波浩渺的烟雨江南画,她挽着发髻,发髻上只别了一根桃木簪子,容颜不曾改变半分,只是当年那双爱笑的月牙眼,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的疏离淡漠之色。 萧缭看着面前与当年截然不同的明歌,呆立当场,忽然之间就悲从心来。 明歌回过头来,看着熟悉而陌生的萧国公,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几不可查,最后只得冷淡地抬了抬手,淡漠说道:“居士请坐,尘世之名早就忘却了,居士喊我女冠或者梦山道人即可。” 萧缭局促地盘腿坐在蒲团上,朝着她行礼。 这居所十分的古朴简单,像是他当年在大月国云雾天宫所见的那样,只有几个蒲团和一方小桌,墙角的香炉里燃的是最宫中御制的龙涎香,矮书架上放的都是道门典籍,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这应当只是外室,不是女冠所住的内室。 “我路过众生塔,便想着来见一见女冠,送一些家中所做的糕点。”位高权重的萧国公说着取出食盒里的几碟子糕点,“这是夫人亲手做的,用的都是鲜花和素食。” 萧缭说着将那几碟子精致的糕点放在桌案上,说着声音又有些哽咽,当年明歌最爱吃盛京的小吃,每每等夜市开了,都要拉着风眠洲出去逛夜市,然后拎几个食盒的小吃蜜饯回来,他只要夜里出去溜达,总能在街上找到他们二人,如今想来,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明歌看着那几碟子精致的糕点,想起他早就成亲了,想必夫妻感情十分的和睦。十年过去,当年纨绔风流的萧家五郎也已经成熟稳重,一身素雅的常服,有几分清流文臣的韵味。 “多谢,当年入塔过于仓促,没有前去观礼。这是我近来所画的观云图,赠与居士,权当是补了当年的贺礼。”明歌说着取出花瓶里的一卷观云图,赠与他。 萧缭欣喜地接过来,紧紧攥住。这些年,明歌留给他们的东西并不多,每一件他都珍藏着,如今她入道门修行十年,依旧没有忘了昔年的旧友。 她还是那个重情重义、慷慨大方的明歌。 萧缭心中悲意驱散了几分,朝着她行礼,低声说道:“此次前来打扰女冠,实在是有事相商,女冠这些年在塔中修行,远离红尘,应当还不知道这十年发生的事情。” 明歌拾起小茶壶,为她倒了一盏清茶,垂眸淡淡说道:“我知晓,这十年,陛下时常来众生塔,朝堂诸事,九洲世家发生的事情我皆知晓。” 她入众生塔的第三年,萧缭的夫人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郎君,风家家主风晋病逝,其夫人三个月后也病逝,风家只剩下大郎君风笑廉。 她入众生塔的第四年,风笑廉出家修行,将最后的家业散尽金陵。 她入众生塔的第五年,谢书被秋慕白赐死。 她入众生塔的第六年,秋慕白第一次疯症病发,从秋氏旁支里过继了一位皇子,养在膝下。 …… 萧缭微惊:“你都知晓?” 明歌点头:“我并不想知道,只是秋慕白那人,从来都不管别人的意愿,他要说,我拦不住。” 明歌垂眸看着面前的清茶,茶水倒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她很多年没有照过镜子了,不知道容颜可曾改变,变得面目全非。 萧缭看着面前清清冷冷的明歌,不知为何再无往日的亲近感,他们之间,不仅隔了一个十年,还隔了一座圈禁的高塔,他从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变成了朝堂重臣,而她,则从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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