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的池子并不连在一起,一东一西,隔了个院子,必不会出事。” 今日这么多小娘子和世家子,自然是不能出一丁点的事情。谢雨带护卫队前来,加上她刚才交代了管事婆子,就算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也是没机会的。 她在宫中多年,这点事情必会办的妥妥当当。 小草放下心来,见王惜弱没有与小娘子们一起去泡汤,而在询问晚宴的事情,顿时上前去,微笑道:“三娘子休息吃盏茶吧,晚膳的事情有赵嬷嬷在呢。” 王惜弱刚打听完晚膳的事情,唯恐小草年轻,没有办过这样的宴席会出纰漏,结果询问完管事婆子,大吃一惊。 谢氏这边将晚膳安排的妥妥当当,从晚膳的菜品式样、茶水点心到晚宴上可能用到的游戏道具都一应俱全,就连用的茶盏和碗碟都是讲究的,有些她没有想到的,对方都想到了。 就算是她母亲这样的贵女,操办晚宴也断然不会这样面面俱到。 月娘子身边的赵嬷嬷必是大有来头。 王惜弱看了一眼赵嬷嬷,拉着小草的手,笑道:“你家赵嬷嬷可真是厉害,你哪里找来这样厉害的人?比我身边的人强多了。” “是我师娘身边的人,特意派来帮衬我的。”小草也没有隐瞒,笑眯眯地说道,“自从赵嬷嬷来了以后,我每天都能睡懒觉,诸事都不用烦恼。” 王惜弱“噗嗤”一笑:“你可真是有福气的。” 两人说着话,只见王惜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一脸菜色地回来了。 “三娘子,月娘子,没有请到崔家郎君。” 那崔家郎君白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脾气真是又臭又硬,死活不肯赴宴,见她们不走,那崔家老太爷还拿着扫把来撵她们,她们只得灰溜溜地回来了。 “崔家老太爷拿扫把撵我们,我们衣裙都弄脏了。” 两个大丫鬟无比委屈,她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王惜弱挑眉,说道:“那崔家郎君在家?” “正是,不仅在家,而且就在隔壁的温泉庄子,走几步路就到了。” 王惜弱点头,看了一眼小草,其实那什么崔玉壶,她是不太感兴趣的,就是一个有些才华的穷书生罢了,九洲这样怀才不遇的才子犹如过江之鲫,如今这世道,若是守着傲骨和清高,那必是过的清贫如洗。 她在乎的只是月娘子的感受,若是小草执意要请,她便再派人去请,若是不然,就此作罢。 小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般近吗?嬷嬷。” 赵嬷嬷上前来,低声说道:“娘子,今日庄子上设宴,既是喜庆的事情,不若给邻居们也送些酒肉吃食,方显得我们好客懂礼节。” 既然请不动,那便送礼。 崔家清贫,若是那崔郎君真的不肯前来,娘子送一些吃食酒水过去,也算是还了他相送一路的情谊。 小草点头,她正有此意。 “嬷嬷,你代我送过去吧。” 赵嬷嬷点头,让管事婆子准备了十斤卤好的牛肉,一只新鲜没烤的羊腿,五坛好酒和两只野鸡野鸭,然后带着这些吃食酒水去崔家送礼。 王惜弱在一边看着暗暗点头,崔家若是真的清贫,这些酒水吃食可是送到了人心坎上,谢家此举,很是拉好感。看来月娘子是有意想化解谢氏和崔氏的恩怨了。 她看了一眼小草,小娘子看似天真烂漫,实则非常有格局,她身边的赵嬷嬷为人处世圆滑周到,还有带着护卫队前来的谢雨,可文可武,谢氏还真是人才济济。 九洲都在盛传谢景焕接了一个空壳子,谢氏早晚会无声息地退出世家圈,以她看,谢氏有这样年轻沉稳的家主,有这么多有能力的年轻下属,前途不可限量。 第665章 扼杀妄念 崔家老太爷撵走王惜弱的两个丫鬟,就等同于撵走了一条攀附世家的光明大道。 崔家三爷、四爷犹如霜打的茄子坐在院子里,冲着姗姗来迟的老娘和嫂嫂哭诉道:“娘,大嫂,爹和玉壶都疯了,他们自己不想活了,还要逼死我们。” 秋娘一贯是没有主见的,弱弱地看向婆婆。 老夫人先前在后院听的清清楚楚,此刻拿起地上的扫帚就朝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抽去,一边打一边骂道:“谁要逼死你们,我看是你们要逼死我们,要逼死我的乖乖孙子,你们打量我老糊涂了? 你们俩一天天的跟着老二混,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全靠我孙子养,还要不要脸……” 崔家三爷和四爷被老娘一顿暴打,见老太爷拿着拐杖随时都能冲上来拼命的架势,立马老实了。 两人犹如落败的公鸡蹲在院子里,双手抱头,哭着求饶:“娘,别打了,大嫂,你快劝劝娘。” 秋娘才不劝呢,三叔和小叔都不是个好东西,难得公公婆婆收拾他们,打死一个他们家玉壶就少养一个。 就在崔家打成一团,鸡飞狗跳的时候,门口传来声音:“敢问崔家郎君在吗?” 赵嬷嬷假装没看见崔家这乱糟糟的场面,站在崔家的院子门口,使唤着丫鬟小厮将带来的吃食酒水都一一搬到院子里。 崔家三爷四爷被劈头盖脸一顿打,头上还插着几根折断的扫把树枝,上一秒还一脸狼狈,下一秒看着这阵仗,全都傻了眼,尤其看到那散发着阵阵香气的卤牛肉,还一整只新鲜的大羊腿,还有阵阵酒香,立马满血复活。 “爹,爹,你快看,有肉,有酒。” 娘哎,那么大的大羊腿,这得吃一个月吧!还有那酒太香了,至少是十年的陈酿,既然是世家大族的藏酒,大胆点,他们猜,是十五年的陈酿。 催家三爷四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擦了擦口水,眼巴巴地看向催家老太爷,这送上门的酒肉,老爷子要是再给扔出去,那把他们也扔了吧,他们死也要和酒肉在一起! 崔家老太爷等人看着这气派的老嬷嬷以及这么多的吃食酒水,也傻了眼,那什么破帖子,什么诗画雅集的聚会他们可以眼睛眨都不眨就拒绝,但是这些可都是吃食啊,天知道他们每天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一个月买一次肉都要吃三天。 谁能拒绝这样的美食? 崔家老太爷闻到那酒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好酒,他平生没什么爱好,就好一口酒,家族败落以后,好酒喝不起就喝劣酒,后来家里这么多人都嗷嗷待哺,那点子家底也都挥霍光了,酒也喝不起了。 这酒可真香啊。 崔家老太爷不说话了,看向嫡长孙,既然是找孙子的,那还是孙子做主吧。 崔玉壶见来人是月娘子身边的老嬷嬷,连忙上前来,作揖道:“嬷嬷,这是何意?” 赵嬷嬷微笑道:“今日娘子在庄子里招待客人,给街坊邻居都送了一份吃食,崔郎君这份是娘子特意交代要送来的。” 崔玉壶有些惊喜,又有些窘迫,喜的是月娘子送的,她竟然特意让人送吃食酒水到崔家来,窘迫的是,家里这般境地,不堪与人言说。 崔玉壶看着这些用心准备的东西,全都是家里能用的上的,陈年佳酿和羊腿都可以留到除夕再吃,除此以外还有卤牛肉、米面、茶点,都是清贫人家平日里吃不到的那些。 “嬷嬷,代我多谢月娘子,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些崔某无法接受。” 崔玉壶出言婉拒。 崔家三爷、四爷一听,急的吹胡子瞪眼,正要闹,被崔家老太爷一拐杖打回去了。 赵嬷嬷只假装看不见这一大家子底下的动作,笑道:“崔郎君还是收下吧,四邻都有,郎君若是想道谢,不如亲自向娘子道谢。” 赵嬷嬷说完,吩咐人将东西放下,然后带着丫鬟小厮利落地离开。 崔玉壶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嬷嬷等人离开。 众人一走,崔家众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贤侄,这些都是送给我们的吗?你可千万别犯浑,全都给人送回去了。” “就是就是,四邻都有,这嬷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气派的很,送的这点东西压根就不算什么,咱们可千万别小家子气送回去,平白让人笑话。” 崔玉壶险些气笑了,三叔四叔真是鬼话连篇。 崔家老太爷问道:“玉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送咱家这么多的东西?那位月娘子是何人?” 崔玉壶踌躇了数秒钟,如实说道:“月娘子是谢家的女管事。” 崔家众人脸色一变。 崔三爷失声叫道:“就是对面庄子的谢家?来的人不是谢家那小儿,是这个小娘子?” 崔四爷:“这小娘子好端端的为何要送你这么多的吃食酒水?大侄子,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们跟谢氏来往吧?” 崔四爷说着看了看老太爷的脸色,嘿,要是崔玉壶这小子偷偷跟谢氏来往,那不得被老爷子打断腿? 秋娘急道:“玉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氏就是老爷子心口的一根刺,谁碰了都得打死的。 崔玉壶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祖父和祖母,垂眸说道:“我与月娘子只有一面之缘,之前我的画作被人轻贱,是月娘子仗义执言,今日回来途中,谢氏的马车坏了,我便用牛车搭了她一程。” 崔家老爷子皱眉道:“所以太原王氏来送诗画雅集的帖子,也是因为这位月娘子?” 这位月娘子在谢氏的地位看来不低。 崔玉壶:“应该是。” 崔玉壶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定是月娘子在诗画雅集上大力举荐他的画作,所以王氏才会给他送帖子,之前是他想岔了,这诗画雅集的请帖不是羞辱,而是登云梯。 因他拒绝不去,月娘子才让赵嬷嬷送酒水吃食过来。 崔玉壶心头犹如烈焰在燃烧,烧的他头晕脑胀,无法正常思考,她知道崔家和谢氏的恩怨,知道崔家一贫如洗,知道他万般艰难的处境,她没有轻视鄙夷,反而送来登云梯,想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 崔玉壶五指微微攥紧,觉得今日一定是晒太阳晒的太久,晒晕了头,所以他的心才那般火热,将他二十多年来冰冷凉薄的心炙烤的要化掉一般。 不能想,不该想,有些人不是他该生出妄念的。 崔玉壶眼底眸光微微黯淡,看着满院子的酒水吃食,三叔和四叔已经等不及祖父发话,抢了一食盒的卤牛肉和茶点就往嘴里塞。 “反正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爹,今日就算你打死我和老四,我们都要当饱死鬼。” “就是就是,这些又不是我们上门要的,是别人送来的,傻子才还回去呢。崔玉壶,你别犯傻!” 崔家老爷子见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的想拿拐杖打死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但是又无力地垂下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玉壶,你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崔玉壶。 崔玉壶心如明镜,见祖父祖母都无法抵抗这些酒水吃食,母亲更是多日不曾沾荤腥,人穷便志短,眼里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再也看不到其他。 他垂眸,低低说道:“祖父,收下吧。” 收下这些吃食酒水,这应该是祖父祖母和叔伯们希望看到的,而他也能断了心里不该有的念头,就如同天上的日月星辉,只要能感受到那些光芒就已经足够了。 坠落凡间的泥人,怎能妄想揽月追星。 崔家人见他松口,喜上眉梢,今年可以过一个丰年了。 崔家老太爷看着这满院子的东西,若有所思地说道:“玉壶,无功不受禄,你且去当面道谢。” 崔玉壶浑身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祖父,月娘子是谢氏的女管事,祖父的意思,是要他去谢氏的庄子去道谢,参加诗画雅集?祖父不是最恨谢氏吗? “是呀,玉壶,咱们理应去当面道谢的,对了,家里还有一些刚挖的红薯,要不带一些过去?”秋娘说着就有些脸红,觉得平时被她万分宝贝的红薯是一点都拿不出手。 崔三爷在一边嘲笑道:“大嫂,你觉得人家会缺红薯吃吗?世家大族的小娘子都是不吃这种东西的,觉得这些都是泥腿子才吃的食物。” 崔四爷:“就是就是,他们家什么都不缺,那些红薯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吧。” 崔老太爷铁青着脸说道:“这些东西,你们一个都不准动。老三,老四,你们把羊腿搬到厨房去。” 崔三爷和崔四爷不情不愿地去搬羊腿,那么大一个羊腿,两个壮汉抬起来都走的摇摇晃晃,想起今年有羊腿吃,两人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咬牙死扛着将羊腿往厨房搬。 崔家老夫人和秋娘趁着这两个懒汉去抬羊腿,连忙将余下的东西都搬到老爷子的房间藏起来,这些东西可得慢慢吃,仔细着吃。 秋娘见老太爷还在院子里和儿子说话,弱弱地问着婆婆:“娘,那位月娘子真的是谢家的女管事?那爹怎么肯收下这些东西的?” 公公这些年来可是日夜骂谢氏,反正只要不痛快就将谢氏拉出来一顿臭骂。她还以为两家仇深似海,这辈子都不能在公公面前提谢字。 崔家老太太手脚利索地将东西藏在床底下,然后用手帕包了三块糕点递给她:“晚上玉壶温书作画的时候,你拿给他吃。至于别的事情,咱不过问。” “好的,娘。”秋娘弱弱地点头。 老太太将东西都藏好,见长孙拎了一篮子红薯出去,暗暗欢喜,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这些年,老头子早就后悔了,不过是死要面子不肯低下头,结果毁了孙子的前程仕途,现在这样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要是老头子还不冥顽不灵,别说孙子媳妇,就是她,也得去跟老头子拼命! * 崔玉壶拎了一篮子红薯和山上的野栗子,站在谢氏温泉庄子前,看着满院子的谢氏护卫队和进进出出的丫鬟奴仆们,抱紧了怀中的篮子。 他年少懂事时就知道,人与人之间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三叔四叔说的对,他们家珍视的红薯野栗子,对于这些权贵之家,就连下人恐怕都是不吃的,但是这是他家仅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都是自己家种的,自己家挖的,他想带些给月娘子尝一尝。 他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带,回去梳洗一番,换上他最体面的襦衫,带上他最好的丹青画作,一身傲骨地来参加世家权贵的诗画雅集,但是崔玉壶知道,拎着一篮子红薯野栗子,灰头土脸的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他什么都做不到,不如做到真实。 “敢问是崔郎君吗?诗画雅集在院子里举办,娘子和诸位宾客都在,郎君请随我来。”赵嬷嬷留了一个小丫鬟守在门口,那小丫鬟看见崔玉壶,连忙上前来,引着他进温泉庄子。 崔玉壶温文尔雅地说道:“有劳。” 小丫鬟见他生的俊逸,斯斯文文的,还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有些脸红地抿唇笑,虽说这崔家郎君穷,但是长得真好看呐。 崔玉壶紧紧攥着手中的篮子,随着小丫鬟进了温泉庄子,只见庄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院子里摆满了姹紫嫣红的鲜花,翠色竹帘都是新换的,地板擦的透光发亮,和他预想的不同,庭院内没有太多的世家子弟和贵女,只有几位世家子坐在院子里喝茶看画。 小亭子里,小草和王惜弱没有去泡池子,而是烤着火吃着茶,等着炙烤羊腿,王惜弱眼尖地看到崔玉壶,见这郎君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衣,面容俊逸,长身玉立,生的一副好相貌,顿时惊道:“这是何人?怎么来谢氏的庄子?” 这人一看就不是权贵圈子里的人,也不像是下人奴仆,这样俊逸的书生,拎着一个旧篮子,完全不该出现在今日的诗画雅集上。 小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道:“是崔家郎君。” 王惜弱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听她证实,微微惊异,既然是崔家郎君,为何没有带丹青画作,还穿的这般寒酸,拎着一个旧篮子就来了? 小草吩咐道:“让崔郎君来此吃茶。” 丫鬟领命过去,引崔玉壶前来。 第666章 飞花酒令 崔玉壶随着小丫鬟穿过庭院,前去小亭内,远远就见亭子内坐着两个贵女,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见过的月娘子。 他没有进亭子,而是站在亭子外的台阶上,朗声说道:“崔玉壶前来多谢月娘子馈赠,这是家中种的红薯和山上采的野栗子,望娘子不要嫌弃。” 他说着将篮子放在台阶上,躬身行礼,一处都不乱看。 丫鬟看了一眼那篮子,都是个头匀称的红薯,还有半篮子的野栗子,上面还放了几颗黄澄澄的柿子,全都是穷人家才有的那些吃食。 她将篮子拿进小亭子。 小草和王惜弱却看的眼睛一亮,王惜弱最爱吃的就是烤红薯,早先在太原她都是用尽办法才能吃上一个,到了泉城才算是放飞自我,日日都能吃到烤红薯。小草也爱这种甜甜糯糯的美食。 “竟然还有柿子吗?好大的柿子。”小草拿起黄澄澄的柿子,捏了捏,已经有些发软了,闻着这香味就知道有多好吃,她和明歌最爱吃的就是柿子了。 小草拿着手中的柿子,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崔玉壶听她声音,没听出来嫌弃,捏了捏掌心,才知道自己紧张出汗了,是了,她这样纯善的小娘子,又怎么会嫌弃这些农家之物呢? “这柿子是家里树上摘的,月娘子若是喜欢,等回去我再多摘一些过来?” 这柿子在崔家都是稀罕物,每年树上就结这么多,祖母和母亲不舍得吃,还会偷偷拿去卖一些换银钱,他想着小娘子许是爱吃,就带了两个过来,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喜欢。 小草回过神来,笑道:“那我便向郎君多讨些了,我和姐姐都喜欢吃。郎君进来坐吧,这里只是西郊的庄子,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崔玉壶迟疑了一下,然后进了亭子,朝着两人行礼,然后挑了最远的座位坐下来。 王惜弱自打他过来就细细地观察着这位崔郎君,免得小草天真单纯被外面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骗了,结果这一番观察下来,发现这人真的不骄不躁,目光坦荡,而且十分的懂礼数,还挺避嫌,确实是位君子。 “这位是王家三娘子,今日的诗画雅集便是王娘子所办。姐姐,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崔郎君。” 崔玉壶起身微微行礼,然后再坐下,没有多言一句。 王惜弱见他只与小草说话,之前也只远远看了一眼小草,抿了抿唇,笑道:“我只是借花献佛办的诗画雅集,场地是妹妹找的,宾客们也是看妹妹的颜面来的,就连崔郎君,也是因为来向妹妹道谢才肯来这诗画雅集,妹妹就别打趣我了。” 王惜弱牙尖嘴利,笑盈盈地打趣着小草,这崔郎君呀,没准是看上了水灵灵的小娘子,这才巴巴地拿着一箩筐的红薯栗子和柿子来道谢。 明知道天差地别,却依旧这样一身清风地赶了过来,还是有些胆量的。 崔玉壶听了这话坐立难安,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于是又沉默了。 小草被她打趣,只弯眼笑,并不接话,说道:“我们来烤红薯吧,崔郎君,你会烤吗?” 她看出崔玉壶坐在这里很是不自在,想起他下午坐在牛车上畅所欲言的模样,有意给他找点事情做。 既然崔玉壶来了这诗画雅集,那等世家小娘子和郎君们泡完池子出来,她就代为引荐一下,都说莫欺少年穷,想当年,她刚下山的时候也是很穷的,这点家业和名声地位都是族人为她谋来的。 她也愿意给崔玉壶这样的机会。若是能改变他的命运,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崔玉壶起身说道:“会的,两位娘子稍等,我这就烤一些红薯。” 他说完,从篮子里挑了个头不大不小的红薯,放进炉子里烤着,然后见炉子边还有烤架,便又烤了一点野生栗子。 王惜弱见他动作优雅,不徐不疾,性子一看就比较沉稳,又生的这样一副好相貌,暗暗可惜,可惜家境贫寒,一般的小娘子瞧不上他,又可惜崔家与谢氏的那番恩怨,耽误了他的前程,以他如今的年岁,要想走科考仕途已经晚了。 怨只能怨他命不好,出身在崔家。 崔玉壶到了小亭子,原本在院子里吃茶赏画的几位世家子就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带着画作过来,这几人没去泡池子,自然别有目的,此次来参加诗画雅集,都是冲着小草来的。 听闻谢景焕要收这位小娘子为义妹,日后执掌谢氏,别说王氏陆氏儿郎坐不住,最坐不住的还要数泉城本地的小世家,这些小世家都是依附谢氏而活,之前谢氏内讧时,他们隔岸观火,失了先机,此次自然是想重新博得谢氏的信任。 最好的办法就是娶月娘子,与谢氏结为姻亲。 “月娘子,我们也来帮忙烤栗子。” “月娘子,不知娘子以为此次诗画雅集最出色的画作是哪一幅?” “月娘子喜欢吃千香楼的茶点吗?” 一群世家子殷勤地询问着,都想引起她的注意。 崔玉壶见状,目光黯淡,看着自己脚上磨的有些开口的布鞋,越发觉得或许他不该来的。 小草险些被这些世家子的热情吓到,求救地看向王惜弱。 王惜弱笑道:“诸位先坐下吃茶,马上羊腿就要烤好了,来人,加座。” 原本只是姐妹俩聊天小憩的小亭子硬是加了七八个座位,乌泱泱的全是人。 那些泡完池子回来的世家子见没位置了,肠子都悔青了,真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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