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手道别:“在山上,要走慢点。” “知道了。”周从谨方才的冷声转柔,他盯着她,眸中闪烁着光芒,忍不住抱着她飞快地吻了额头一口: “我走了。” 嗯。沈宜跟着他,将他送进山口。 他的身影和其他消防人员的背影融为一体,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山区普降鹅毛大雪,气温降得更低。 沈宜头上、睫毛上盖了大片雪花,披着周从谨换下来的大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身后,姜子阳瞥了眼旁边被周从谨吓得涕泪的汪小离,扬天叹气,心道小姑娘你可真行。 周总拒绝了一次,还敢坚持第二次。 他对周从谨方才的冷喝倒是见怪不怪,毕竟他平时教育下属,也是这个态度。甚至更恐怖...... 候守在山下的消防员对讲机里,各分队搜救情况依旧不断传出。 沈宜和几人依偎地坐在景区简陋的休息区,工作人员给大家倒的热水早已经冰冷,没有人有心情去喝。 沈宜双手紧握着,静默地盯着远处漆黑的山头。 晨曦遍洒大地,眼前的山脉在雪雾里逐渐现出轮廓。 凌晨5点半,众人沉重地耷拉着眼皮,不远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声:“找到了一根登山杖!” 第325章 只要它们叫唤,就说明她的病要好了 早上8点左右,历时十五个小时,救援人员终于在燕雀岭找到了四个被困学生。 四人在寻找褐翅鸦鹃时迷了路,其中一个男孩还因为雪地山滑不慎跌下山坡,崴了脚。 除此之外,其他几人身体特征还算平稳。 沈宜自从周从谨上山后,一直坐在山口处等待,听着对讲机里的进度,一夜未合眼。 一批批消防人员从山间下来,沈宜冒着风雪站在人群中,首先看到了被扶下来的许长明和其他三个同学。 许长明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状态还算好。 他被几个消防小哥扶着,见到迎上来的沈宜,愧疚地低下头:“沈宜姐......对不起......” 情况紧急,沈宜并无心指责,只匆匆观察了他一眼,问道:“有没有受伤?” 许长明精神疲惫且颓废,摇了摇头:“我没有受伤。”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躺在担架上的一个同学,低声道:“一个同学脚扭了。” 沈宜点点头,四处望过去,不见周从谨。 她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愈发紧了紧:“看见你周大哥了吗?” 许长明还未回答,旁边下来的几个消防员道:“周向导在后面。”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在人群中,撑着登山杖,从山上缓步下来。 沈宜悬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完全踏实落地,她穿挤过众人疾步奔过去。 “从谨!” 周从谨听到声音,立即站定原地,伸开手臂等她过来将人一把搂住。 想抱起来掂一掂,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沈宜伸手抚摸他的脸,他脸上头上沾了林间的枝丫碎屑和落叶。 抖着的手被周从谨捏住,笑着安慰:“小宜,我没事。” “嗯嗯!”沈宜激动地拥着他:“没事就好!” 她心都跟着颤栗,没事就好。 * 沈宜陪着周从谨坐了救护车去医院检查。姜子阳则负责将周从谨的车开回公司。 周从谨坐靠在救护车内,几乎倒头就闭眼,陷入昏沉的睡眠。 救护车行驶在平缓的马路上,外面的飞雪静悄悄落着,整辆车内唯有周从谨沉重的呼吸一阵阵传在耳侧。 沈宜坐在他旁侧,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脸上、脖子上和手上沾了的泥土。 许长明和汪小离坐在两人对面,静默不语。 车内缄默良久,许长明见沈宜姐专心照顾着周大哥,自上车后全程未和自已说话,仿佛生了气,于是也不敢多言。 救护车回到医院,几个护土迅速给四个学生和周从谨都做了检查,最后安排了一间病床给周从谨休息: “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和精神消耗过大,累得昏睡过去了。” 沈宜点头道了谢,她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睡姿神态和平日无异,只是胸口起伏比平日沉了些。 原本宽厚温暖的大手此刻已经冰冷无比。 沈宜的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半趴在他身侧,拿起他寒凛似冰块的手放在自已有些体温的脖颈处,脸贴在他手背上,试图加速回温。 不久后,房门外传来几道敲门声。 沈宜侧头看去,许长明呆愣地站在门外,低声开口:“沈宜姐,周大哥怎么样了?” 沈宜默默将周从谨的手从自已脸侧拿下,放入被子里盖好。 怕吵醒周从谨,她起身出了病房,将门带上。 * 两人坐在病房走廊冰凉的长椅上,沈宜终于沉声问道:“为什么撒谎?” 许长明并着膝盖,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对不起......我只是......想去找找祥山鸡。” “一开始来爬山,你就是冲着那鸟去的。” “和我们分开后,你并没有按原计划下山,反而直奔了燕雀岭,是不是?” “其他三个同学也是被你引去的?!” 许长明低着头,对沈宜的质问全部默认,须臾又补充了句: “我没让他们跟着,本想让他们先下山的,是他们自已要跟着。” “许长明!”沈宜低沉教训道:“现在还在嘴硬?” 许长明立即闭了嘴。 “你到底想干什么?!燕雀岭没有开发的地段你也敢闯?!” “迷了路被困在一千多米高的山里,晚上又下暴雪,消防队派了上百人去寻你,从谨更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落地就上山找你。” “要不是及时被寻到,一旦身体失温,或遇到什么动物,你知不知道后果?” “对不起......沈宜姐。” “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话。”沈宜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为你自已负责。” * 走廊偶尔有护土和病人缓慢走过,两人静默片刻,许长明低低开口。 “我妈妈把褐翅鸦鹃叫做祥山鸡。小时候,这种祥山鸡我们家后山也有一些,春夏季节,每天早晚都会叫。” “我妈妈说,这山鸡是在报喜,只要它们叫唤,就说明她的病要好了。” 沈宜一愣。 许长明继续低声道:“小时候不懂事,信以为真。所以每天都要竖着耳朵等他们叫唤。有时候放学回来,还会特意去后山找。找不到或者听不到他们的叫声,我便要急得大哭。” “我妈的病最后也没好成,我小学毕业那年她就走了。” “后来去县城上初中和高中,我再没有在自已家附近山上看到这种山鸡,也没有听过它们的叫声,它们销声匿迹了,和我妈妈一样......” 沈宜听得久久沉默,双眸泛出泪芒,难以吐出一个字。 “我有机会接触手机,还特意上网查了它的信息,知道它学名其实叫褐翅鸦鹃。” “本来就是濒危物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吃林业害虫,是益鸟,所以我妈说的也是对的。”许长明笑了笑:“它们确实是祥山鸡。” “沈宜姐......”许长明忍住哽咽,愧疚道: “我以为,燕雀岭和我家后山差不多,我只是......只是想再去看看这种山鸡。” “没有想到......最后祥山鸡没有见到,自已还迷路被困,甚至......连累这么多人。” 正说着,汪小离从转角走了过来。 看到两人后,她走近对许长明道:“许长明,警察到处找你,要做笔录。” 许长明迅速抹了眼泪,低声道:“知道了。” 他起身,看了眼沈宜和关着门的病房:“沈宜姐,帮我和周大哥说声对不起。” 沈宜侧头拭掉溢出的一行泪,对他颔首道:“去吧。” 汪小离扶着许长明,眼神还不时流连在病房门口。 沈宜起身之际,刚巧和她从病房移回来的眼神相撞。 汪小离立即躲闪开,匆忙问了句:“沈宜姐,周大哥,他没事吧?” 沈宜默默观察她几秒,沉浸在她方才那道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回神淡道:“没事,你扶长明去吧。” “嗯。” 沈宜盯着两人的背影,面露复杂。待两人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才推门回了病房。 * 周从谨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三点。 沈宜睡意朦胧之际,忽觉耳畔一阵温热微痒。她清醒半分,抬起头来,周从谨正倚靠在病床头,大手摸着自已的额鬓,凝神看着自已。 “周从谨。”沈宜迅速坐近过去,俯在他身侧,细细观察他:“你醒了?” “嗯。”周从谨手指抚过她脸上的泪痕,笑道:“怎么了?哭了?” “没有。”沈宜平缓了激动心情,安静地贴在他胸口:“你睡得怎么样?” “很好。”周从谨眸子一闪,勾嘴笑道:“我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在山上找你,找了半天,最后发现你就站在我身后。穿着......婚纱,站在林间洒下的晨曦里。” 沈宜哭笑不得:“我穿婚纱是什么样子的?” “很美。”周从谨垂眸盯着她,眼底泛出波光。 沈宜不知道他所谓的梦是认真的还是胡扯,她手圈着他的腰,安静地拥抱着他。 第326章 我发现,小离好像......喜欢你 病房外,有经过的脚步声来回传进来。 周从谨见沈宜趴在自已胸口,眼底情绪流转,问道:“想什么呢?” 沈宜在想许长明在门口那段话,也在想汪小离方才的那个眼神。 她沉吟着,首先将许长明执着找褐翅鸦鹃的原因和他说了。 周从谨静默了几秒,问道:“他现在人在哪?” “在和警察做笔录。” 周从谨嗯了一声,侧头寻了寻,又问:“小宜,我手机呢?” “在我口袋里。”沈宜将口袋中的手机掏出来,手指条件反射地轻滑解锁递给他:“怎么了?” 周从谨点开相册,对她神秘地笑道:“给他看个东西。” 沈宜抬眸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几张照片,愣了愣。 那是一对野山鸡状的鸟类。黑色的身体,棕栗色翅膀。 两只落在晨雪山坡上,正低着脖颈觅食。 沈宜惊喜地低声道:“褐翅鸦鹃!” “是。” “长明找了半天,没找到。” “我和它们有缘。”周从谨盯着那对鸟:“是对新婚小夫妻,凌晨时候发现的它俩。” 沈宜笑着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新婚小夫妻。” 周从谨视线探寻般地穿透她漂亮的眸子:“因为它们看起来很相爱。” 沈宜愣了愣,认真扫描了他一眼,凑到他唇上亲了一口:“你说是就是吧。” 她心底还在想其他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非常开心。犹豫稍许,手搭在他肩上,将自已的疑虑倾诉出来: “周从谨,我发现,小离好像......喜欢你。” 周从谨按掉手机,有些无语地垂眸看向她,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你现在才发现?” 沈宜怔住:“你早就知道?” 周从谨大手微微用力揉了把她的脑袋:“小榆木脑袋。你资助她,她不给你送礼,反而给我送,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沈宜蹙着眉,神色凝重,想起汪小离此前种种行为。 饭桌上偷偷查他的消息,说要考锦城大学,毕业后想进安厦,后来送礼不成伤心难过成那个样子......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回荡在脑海里,沈宜心底突然明晰,莫名泛起了一股奇怪的酸恼: “那你......” 沈宜想了想,从他怀里起来,盯着他,严肃沉声道:“你不许再见她了!” “你还会生气吃醋啊?”周从谨大手箍住她的下巴压到自已面前,眸色幽黑,语气略沉: “沈宜,我是不是提醒过你,离这群小屁孩远点?”手指轻松地晃了晃她的下巴。 “我没有时间总是去操心这个小孩闯的祸,对付那个小孩的青春期感情骚动。” 沈宜心虚地移开视线,下巴被他捏着,嘴里含糊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得补偿我。”周从谨抓住时机,见她脸重新掰回来,迅速道。 沈宜阖了阖眼,看着他,小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周从谨凝视着她略带愧疚的眸眼,缓缓道:“马上清明节,我想你带我回家,给你父亲扫墓。” 沈宜沉吟着,没有回应。 周从谨深叹了口气:“沈宜,你要知道,我对伯父有很深的愧意。有些话,我必须当着他的面道歉,不然我心难安。” 他低着头,眼神恳切,语气中带了些诱惑和隐隐逼人的气压。 沈宜动容地抚摸着他刚睡醒、疲累还未消的眸眼,心中怜惜又愧疚,嗯了一声,终于点头答应了。 * 周从谨在病床上又休息了近半个小时,起身带着沈宜,和许长明等人、警察以及凌晨就赶去了景区山脚现场的学校老师告别。 几个小孩有警察和学校老师护送,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回到周从谨在市中心的大平层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 周从谨特意和消防、警察以及新闻媒体、现场的人员打了招呼,掩去了自已和沈宜在这件事上的存在,因此周父周母甚至林千潇等人并不知情。 两人经历了昨天一整夜轰轰烈烈的寻人事件,归到家中时,一切却显得平淡如寻常,似乎昨天的胆战心惊不过是一场梦。 柴阿姨把饭菜做好,按惯例先回去了。 周从谨一天没吃饭,沈宜更是,从昨天下午就没有进一粒米。 白天陪在周从谨病床畔,汪小离和许长明送来饭菜,她亦没有胃口,只浅浅喝了几杯水。 等周从谨下午醒来的时候,她才觉得肚子饥饿,回到家里时,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目眩。 沈宜从来没觉得柴阿姨的菜这么香,两人饱食一顿,洗漱完毕,终于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 沈宜靠在周从谨身上,拿着手机查看日历:“离清明节还有两个星期。” 周从谨盯着日历,清明节三天上面标注着红色的放假两个字,他神色琢磨,须臾道:“我们早几天去好吗?在县城玩几天,顺便看看李老师。” 沈宜并未在意,点了点头:“可以,只要你能抽出来时间。” 她倚在他怀里,两人宁静地抱了几分钟,水足饭饱,她精神逐渐开始困倦。 一切布置得井然有序。周从谨掩饰住心底的激动,深情地凝视着她乖巧的睡颜,忍不住将脸埋在她暖香的颈侧。 沈宜一天一夜未踏实阖眼,此刻疲乏得眼皮直耷拉。 瞌睡间,忽觉颈部和锁骨处一片湿润,有个脑袋拱着自已,激得她长睫如蜻蜓羽翼般抖了抖,浑身敏感地颤了数下,费劲张开眼,掰过他的头: “周从谨,你不累吗?” “小宜,我们......几天没’睡‘了?”周从谨睡了一天,精神很快恢复如初,哪还觉得累? 沈宜却睡眼惺忪,半阖着眼勉强地吻了吻他的唇,求饶道:“明天好吗?我好累。” 周从谨手控着她的后脑勺,亲昵不停,边亲着她的下巴,边沉哑道:“你睡吧,不需要你动。” “你......”沈宜无奈,只得闭着眼,由着他折腾。 第327章 不要动,让我来 炙热的吻在她耳后根皮肤处流连...... 沈宜实在熬不过去,没几分钟便陷入沉沉昏睡。 睡梦中循着身旁那道熟悉的气息,身体不自觉顺势钻进铺天盖地的沉香里。 周从谨看着紧贴在自已怀里的人,愣了愣。 真睡着了? 她呼吸深沉又均匀地吐纳着,不知是不是做了梦,睫毛也跟着呼吸轻颤,当真累到不行。 周从谨盯着她娇嫩的红唇,看得身体念想欲甚,然而怜惜和痛爱终究还是战胜了欲念。 他停止了搅扰,起身将人从沙发上小心翼翼抱起,进了主卧放在床上。 自已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侧,手臂微用力将人重新搂进怀里。 原本炙热的吻化作轻盈的细啄,不断点在沈宜的鼻尖和唇珠上,消解着身下的燥热。 然而,愈啄,气息愈重。 他强忍了亲昵,阖眸闭眼。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怀里的暖香一阵阵拨动着他的心弦。 想立刻将她一口口吞噬入腹,却又怕弄得她睡不安生,搞得她难受。 燥意难耐,周从谨最终无法,只得起身去了浴室,大冬天的开冷水冲了个澡才得以缓解。 * 沈宜的工作逐渐呈项目制,公出拍摄的项目增多,不必每日去公司到点打卡。 有拍摄时便出门拍摄,无项目时则可自由调配时间,在家里休息。 这点倒是比周从谨好。 毕竟他贵为集团掌门人,实际周末都难有时间休息。 沈宜结束完一个拍摄项目,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安厦找周从谨吃晚饭。 上到26楼,刚巧碰到姜子阳。 姜子阳看上去神色凝重,状态并不怎么轻松。 待见到沈宜,他如碰到及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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