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步走了过去,姜海吟一惊,本能地反手拉下窗帘。 “我儿子回国,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对他的关心,是不是有点……太不同寻常了?” 她顿时慌乱起来,手指头无意识地抠弄着身后的盆栽,绞尽脑汁地说道:“我之前……好歹也接送过一个月,小臻他又特别聪明伶俐,我一见如故……所以……” “嗯,继续编。” “我没有……”姜海吟心虚地小声反驳着,胸口像在打鼓,紧张得呯呯直跳。 一时放松,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不能让邹言知道,孩子是她生的,否则…… 她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 邹言垂眸盯着那张满是无辜的脸,冷笑一声:“之前你装不认识我,努力扮演着新助理的角色,不得不按照我提出的要求,去照顾孩子,现在一切都说破了,还有演戏的必要吗?我觉得以你的角度来说,更应该讨厌他才对,毕竟……” 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沉声道:“那是别的女人,给我生的孩子。” “原来是、是别人生的吗……” “不然呢,你以为是怎么来的?”邹言饶有兴致地挑起眉。 “我还以为是……”说到一半,她咬住下唇,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何况……何况爱屋及乌。”她咽了下唾液,冲着男人笑了笑,“我喜欢你,所以你的孩子,我也很喜欢。” 卑微至极的话语,但还算符合她的人设。 假如不去回忆她曾经那些疯狂偏执的举动,这样说似乎没什么毛病。 空气里安静了十几秒,邹言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桌上的材料整理好,十分钟后出发。” “呃,好、好的!” 坐进车里后,姜海吟虽然满心雀跃,却再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了。 她规规矩矩地坐着,没一会儿又有点忍不住,于是转头朝向窗外。 看似欣赏风景,实际上在偷偷开心。 瞳仁亮亮地,仿佛藏着闪烁的小星星。 邹言收回余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又紧,满脑子都在叫嚣着将人送回到律所楼下。 不,干脆还是直接送回鸿园,锁在那张大床上。 这样她的眼睛,就会只看着自己。 害怕,失望,委屈,痛苦…… 无论哪一种情绪都可以,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纵使那个人,是他儿子。 果然,当初就应该连着冬令营也一并报了。 “邹先生,您的儿子已经安全送到,祝您和您的家人一切顺心,阖家幸福。” 金发碧眼的年轻老师说完一长段公司要求的客套话后,就头也不回地跑了,活像有妖怪在后面追似的。 剩下两大一小,面面相觑。 姜海吟贪婪地盯着那个背着单肩包的小身影,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外加两个响亮的亲亲。 怪不得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一个多月没见,个子长高了,五官也依稀长开了些,出落得更加精致。 也更加的……严肃和面无表情。 和那位大的站在一起,越来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看得暗中欢喜,又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调整了下表情,走过去打招呼道:“你好呀小朋友,我又回来啦,以后你上下学还是由我来接送哦!” 小男孩用乌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抿着小嘴唇,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姜海吟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抬头见那一大一小已经走远,连忙匆匆追上。 可能是认生了。 毕竟说到底,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 她望着那白净地小脸蛋,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有电视里那种亲人之间许久不见,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场景。 邹言只淡淡问了几句研学期间的事情,而小林臻认真回答完后,也不再多话。 一旁的姜海吟心焦又心酸,忍不住想帮他们搭起话题的桥梁。 可车内的气氛实在太沉寂了,她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双肩。 这时,邹言的手机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缓下车速,与当事人交谈起案情来。 空气里的凝滞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姜海吟瞄了眼身旁的小人儿,逗弄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伸手到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先是摸出一只蛋小黄的公仔,推了过去。 见对方没反应,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摸。 这次,她掏出块巧克力,是圣诞老人造型的,憨态可掬。 接下来,各种小玩具,小零食,没一会儿,竟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歪着身子凑过去,用手肘推了推那个稚嫩的小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这么多里面,总有你喜欢的吧?国外可没有这些……” 哗啦—— 小手一扫,几乎所有东西都进了后置垃圾桶,有几个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衬着黑色脚垫,格外刺眼。 “我说过,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为什么总要做这些恶心的事情来讨好我,你烦不烦啊!” 小男孩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说话,吼完快速别过头去。 姜海吟彻底呆住了,望着那冷漠的后脑勺,喃喃道:“小臻……” 第93章 那晚的真相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明明……明明相处得还不错啊。 虽然没有多热情,但有问必答,并不真的拒绝她的示好,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冷漠却非常礼貌的啊。 她慢慢地挪坐了回去,靠着左侧的车门,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胸口一震一震的,又麻又酸。 小腹处的旧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真的很痛啊。 她还记得,在那家小医院里,熬了十几个小时,怎么都生不出来,只能转成剖腹产。 麻药时间没到,可孩子随时有窒息的危险。 最后,差不多等于活生生剖出来的。 可醒来之后,看到皱巴巴的小人儿蜷缩在自己怀里,又觉得再疼都值了。 从此以后,她在这世上多了个血脉相连的至亲。 而刚刚,她在那张曾经亲吻过的小脸蛋上,看到了……明晃晃地厌恶。 凌晨一点,邹言来到儿童房门前。 淡淡地光从门缝泻出,洒下一小片昏黄。 他抬起手,轻叩了两下。 里面立刻传出一阵乒铃乓啷地声音,半分钟后,房门才被拉开。 “对不起爸爸,我这就去睡。” 小男孩垂着脑袋,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发顶。 他的视线越过自家儿子,落向不远处的书桌。 桌面上放着一只饼干盒,匆忙间没盖好,勉强扣着。 他收回目光,看到小男孩紧张到蜷缩的脚趾头,淡淡开口道:“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今晚就只能睡在大门外面。” 小身影一僵,将头垂得更低。 “记住,在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欺辱她,包括你在内。” “……知道了,爸爸。” 南市,铭航大酒店三楼包房。 “要我说啊,你爸就是太低估你了,什么都束着你,才会出现那种局面,要是他早早帮你铺路,怎么可能被个小律师反将一军?” “就是,反正如果换做是我,这口气我也咽不下!” 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被围坐在中间的陆茂筠越听越烦,索性一推杯子,站起身往外走。 “去撒尿,谁都不准跟!” 从洗手间出来,他又去了最北边的大露台抽了会儿烟。 直到被冷吹得有些受不住了,才摁灭烟头,往回走。 “什么东西啊,本姑娘还就不受你这个气了!” 忽然,一道尖细地嗓音传来,透着几分似曾相识,陆茂筠下意识瞥了眼,当看清对方样貌时,脸色一变,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圆眼睛,小翘鼻,长得很甜。 不过此刻穿着亮片裙,外面搭了件假皮草,嘴里还叼着根女士烟,显得十分俗气廉价,完全不见那晚的清纯可人。 陆茂筠的脑子里顿时嗡嗡作响,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就是这个女人害了他。 要不是她趁虚而入,来勾引自己,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如果没分手,他和小吟现在应该在享受二人世界,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回到南市,天天泡在烟酒里混沌度日。 怒意烧得双眼发红,恨不得冲过去勒死对方,迈出腿的一刹那,又顿住。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努力拉回理智,仔细想了想,酒店经理刚巧路过,被他一把拽住。 “您说她啊,哎哟,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南市出了名的交际花,据说十六岁的时候就出来做这行了,没办法,家里有个长年住在医院的妈,还有个弟弟,啧,据说那个弟弟也不太省心,去年打伤人进去了,连律师费都付不起,她只能跟着一路奔波,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然后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有一天又回来了,虽说还是在干老本行,但整个人傲气了不少,开始挑三拣四的了,像是在外面狠捞了一笔,不太缺钱的样子……” 酒店经理说完,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陆少您这是……有兴趣?” 陆茂筠冷笑一声:“是啊,我真的很感兴趣。” 从酒店出来后,时莹莹照例先回家冲了个澡。 走出老旧的筒子楼时,已然和刚才的浓妆艳抹判若两人,简简单单的羽绒服加牛仔裤,清纯得像个女大学生。 她拎着保温桶来到第三人民医院,跟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老大爷拉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眯眯道:“今天也来得这么早啊,你妈妈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那当然,我可是炖了她最爱喝的乳鸽汤,医生说这次手术以后恢复得不错呢!” “呵呵,那就好啊……” 寒暄完,时莹莹踏着轻快地步伐,一路轻车熟路地来到B区病房。 推开房门,她扬声道:“妈,我早上收到弟弟寄来的信了,他说在里面过得还不错,伙食也好,监狱长他们都挺照顾的,幸好遇到那位姓邹的律师,否则——” 病床上空无一人。 咚! 保温桶应声掉落,热汤顿时洒了一地。 女孩顾不上烫,疯了般往外冲,一转身,发现不知何时门被关上了,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双眼通红,满脸怒火。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我妈呢?你把我妈弄哪——啊!” 陆茂筠抬手用力一推,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蹭过破碎的内胆片,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妈今晚就滚出这家医院,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时莹莹浑身打颤,不敢再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低下头抽泣道:“求你,别动我妈妈,我说……我什么都说……” “姜海吟。” “啊?” 看着女人魂不守舍地样子,邹言眯起眼。 下午他出去过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不再跟前跟后地献殷勤,甚至不怎么动弹,就坐在那边,跟傻了一样。 他非常不高兴,但刚接了个大案子,晚上要加班不说,凌晨还得飞去槟市,实在抽不开身深究。 “你接上小臻后,今晚就住在那边,我有可能不回去。” “好……” 姜海吟淡淡地应了声,拿上车钥匙。 临走前,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盯着那道游魂似的背影,舔了下犬齿,正欲起身追过去,手机响了。 第94章 都是那个姓邹的卑鄙无耻 “邹律,时间差不多了。” 脚步顿住,他目送着对方拐过转角,沉声道:“好,我马上就到。” 夜晚十点半,会议厅。 这次是跨省办案,两边各出一个团队,京市这边的领队是邹言。 刚决定时,不少人表示了质疑。 两轮案情讨论下来,个个都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中场休息,大部分男人都是老烟枪,相约着去平台吹风。 剩下的人选择合衣闭眼,养会儿精神。 邹言站起身,来到角落,拿出蓝牙耳机。 手机里的监听软件开始运转,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调拨一下进度,最后停在一个时间段。 青年激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控诉着自己的无辜和痛苦。 他脸色如常,眼睫掩住的眸色里,满是冰冷和讥讽。 播放完毕,他按灭屏幕,迈开长腿,走到一众领导面前。 “主观点我已经阐述过了,其他方面的资料在张新民那里,家中有急事,先走一步。” “再过三个小时,大巴就出发了,你赶得及吗?”某位老领导皱起眉。 他坚持道:“我会自己过去,机场汇合。” 说完,微点了下头,大步出了会议厅。 身后,传来不赞同的声音。 “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这种时候怎么能擅自离开……” “哎,小邹这性子,确实需要再磨练磨练,到底还是太年轻哪……” 他充耳不闻,转眼就下了楼,坐进车里。 一路疾驰,半小时的路只开了十五分钟。 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暗色,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蜷缩着一道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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