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轻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小灼!”段峥一直在外头等着容灼呢, 见他被一个小内侍引着出来,便快步凑了上去。 容灼这会儿已经稍稍冷静了些许,他朝着替自己带路的双喜道了谢,这才跟着段峥离开。 “你怎么了?”段峥伸手在他手上一攥,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偏厅地龙烧得太旺了?” “无妨。”容灼不想在这种地方与他多说, 便拉着他先走了。 先前在殿中之时, 容灼那举动多少有些莽撞。 直到当夜回到容府之后, 他才忍不住后怕。 他对皇帝的了解全部都是来源于于景渡,所以今晚他冒冒失失说那番话,万一不小心惹怒了皇帝,很有可能惹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事到如今,他们对于此事毫无头绪。 若他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 结果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容灼当晚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皇帝突然暴毙, 废太子不知因何买通了禁军,顺利登上了帝位。 而闻讯从北江赶来的于景渡,在城门口就被人绑了。 废太子也就是新帝, 命人押着于景渡示众,还给他罗织了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并打算择日将于景渡斩首。 梦里的于景渡身上还穿着染血的战袍,本应是英雄的他,被污蔑成了本朝的罪人。容灼在梦里努力想要去看他一眼,想同他说话, 却总是被围观的人群挤得不得靠近。 最终,容灼也没能在梦里看清他的脸, 只看到了雪地上喷洒了一地的鲜血…… 容灼从梦里惊醒时,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起身换了身干净的寝衣, 原想要继续睡一觉,却总是想到梦里的场景。 尽管知道这只是个梦,可他的情绪依旧难以平复。 因为当夜没睡好,所以大年初一这一日他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没精神。 好在当日午后传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江继岩找的司天监的人还挺管用,也不知他们找了什么由头说动了皇帝,初二的宫宴果真被取消了。 到了初二这日,容灼一大早便让金豆子备了马车,说要去寺里上香祈福。 容庆淮早就看出他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也没拦着,还嘱咐了他届时多给寺里留些香火钱。 “公子咱们去哪个寺?”金豆子问他。 容灼将身上的大氅穿好,状似无意地道:“清音寺。” “清音寺可够远的。”金豆子看了一眼天色,“今日说不定会下雪,咱们要不要换个近一些的寺庙?” “就去清音寺。”容灼道。 金豆子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吩咐了车夫几句。 马车出了城不久,便开始下雪。 好在雪势并不算太大,但当他们到了清音寺之时,地上依旧积了薄薄一层。 金豆子抬眼看了一眼山上的寺庙,原是想劝容灼等雪停了再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公子今日就是奔着清音寺来的,他拦也拦不住。 因为下雪的缘故,山路有些滑。 容灼上山时磕了一跤,白皙的额头都青了一块。 金豆子看着很是心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清音寺的香火如往常一般,依旧不大旺。 再加上今日是大年初二,寺里连一个香客都没有。 容灼去殿中燃了香祈了福,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去了后院。 他走到后院的一个石台边,伸手在石台下头摸了一会儿,摸到了一个木盒。 他还记得于景渡曾告诉他,自己年幼时没有人说心事,便会写一封信放到木盒里,然后过一段时间再自己给自己回信。 当时于景渡曾告诉容灼,若是将来有什么想朝他说的话,便可以放到这个木盒里。彼时的于景渡尚未朝容灼坦白身份,说这番话时大概是打算离开容灼的生活,又想给容灼留一个能与他联系的机会。 可惜容灼最后还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两人非但没有相忘于江湖,反倒变成了相濡以沫的伴侣。 容灼拿着那个木盒,然后慢慢打开了盖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木盒中竟然有一封信。 容灼心口猛地一跳,将里头的信取了出来。 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信打开,却见信封里并没有信,只有一片风干了的花瓣。 容灼拿着那片花瓣看了许久,认出来那应该是一片月季花的花瓣。 或许是从他曾送给于景渡的某一朵月季上扯下来的,不知何时被于景渡放到了这木盒中。 容灼手里拿着那片花瓣,一颗忐忑了数日的心,竟奇异地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将那片花瓣小心翼翼包到手帕里,然后收进了贴身的衣袋中。 然后将昨夜写好的一封信,放到了木盒里,又将木盒重新放进了石台下头。 他写的这封信中没有署名,字迹也是掩饰过的,甚至连纸张都是选了最普通的那种,哪怕信落入了旁人手里,也不必担心暴露什么。 实际上,他信里写着的都是些啰里啰嗦的废话,甚至有些不知所云。 他知道哪怕他将信放到了这里,于景渡也不可能看得到。 但他就是忍不住,想朝于景渡说些什么。 “天气寒凉,小施主喝杯热茶再走吧。”一个声音从容灼背后响起。 容灼转头一看,认出了朝他说话之人是于景渡那位六皇叔,无云师父。 无云的气质虽然与皇帝截然不同,但两人毕竟是亲兄弟,所以眉眼和五官的轮廓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的。 于景渡曾经朝容灼提过无云很多次,说在他幼时最无助的那段日子里,是这位六皇叔给了他仅有的温情和陪伴。正因如此,容灼见到他时,心里也没来由觉得亲切。 容灼跟着无云进了屋,果然见到屋里的矮桌上正煮着茶呢。 无云示意他和金豆子坐下,两人便老老实实盘膝坐在了桌边的蒲团上。 “今日下雪,小施主不该贸然上山。”无云取了一盒治疗跌打的药膏递给金豆子,又指了指容灼额头上的伤。金豆子会意,朝他道了谢,而后帮容灼额头上的伤口抹了药。 “多谢无云师父。”容灼道。 “小施主有心事?”无云问他。 “我……”容灼看了他一眼,道:“都是些红尘俗事,说出来怕扰了无云师父清净。” “贫僧问都问了,你只管说便是。”无云道:“再说了,出家人也未必就半点俗世都不理。” 容灼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客气,朝他道:“晚辈先前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意图污蔑太子殿下。殿下远在边关,对京城的事情一无所知,待他闻讯赶来时,一切为时已晚。” “小施主的梦里,陛下何在?”无云问。 容灼一怔,小声道:“陛下……龙御归天了。” 无云闻言一挑眉,“小施主做这样的梦,可是因为陛下身子不大好了?” “陛下如今一切安好,是晚辈胡乱做梦罢了。”容灼道,“晚辈担心太子殿下……” 无云一笑,斟了一杯茶给容灼,又斟了一杯给金豆子。 主仆二人捧着茶盏喝茶,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凡事皆有定数。”无云道:“小施主不必过分担忧。” “无云师父的意思是,让晚辈什么都不要做吗?”容灼问他。 无云一笑,“小施主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切记要想好后果。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小施主是个有慧根的人,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因果。” “晚辈明白了,多谢无云师父指点。”容灼说罢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当日,主仆二人在清音寺用过午膳才离开。 待他们下山之后,小雪便成了大雪。 这场雪,从初二一直下到了初六。 这些日子里,京城一直风平浪静,皇帝的身体也一直安然无恙,他除了初三那日召见过季修年之外,一直没召人进过宫。 初六这日午后,容灼又收到了宫里的帖子,邀他上元节这日去宫里赴宴。 “不是说正月十五是皇室宗亲赴宴吗?为什么让我去?”容灼朝容庆淮问道。 “往年的上元节宫宴,也不是只请宗亲。”容庆淮朝他道:“这日会有很多宗室的年轻人赴宴,所以陛下会从京中的勋贵中挑一些出众的年轻男女,一是图个热闹,二来若是遇到合眼缘的,说不定会赐个婚什么的。” 容灼:…… “我能不能推了?”容灼拧眉道。 “你想清楚要不要去。”容庆淮道:“若真有人在上元节宫宴做手脚,你不去也好。” 容灼闻言反倒又犹豫了。 他至今都不知道是谁要在背后搞事情。 万一对方真的在这日动手,他在现场起码能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总比两眼一摸黑要好。但他若是在场,同样也要承担一个风险,那就是搞事情的人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容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去参加宫宴。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如今和于景渡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于景渡不在京中,他不能什么事儿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事情就这么发生。 在决定了要去参加宫宴之后,容灼又去找了一趟江继岩。 江继岩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不仅与巡防营的人打好了招呼,甚至连禁军中的人也做了安排。 “禁军不是唯陛下马首是瞻吗?”容灼问他。 “我只是提醒禁军要提前提防,又不是让他们害陛下性命。”江继岩道:“当日若是真出了事情,巡防营的人可以守住京城。但宫里的情形就没把握了,若陛下有个万一,又有人能弄到诏书,禁军多半还是会臣服。” “当日我会进宫赴宴。”容灼道。 “你疯了?”江继岩一怔,“你都不知道要动手的人是谁,万一和废太子有牵扯呢?他早就怀疑你与殿下的关系,届时你会有危险。” “若是有人想杀我,我不进宫就能躲过吗?”容灼问道。 江继岩一想也是,“我还是不赞成你进宫。” “距离宫宴还有数日的功夫,我想先将我爹娘和舅舅一家送出京城,就说他们是回祁州我外祖家探亲。”容灼道:“但是我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所以想劳烦江少卿帮个忙。” “放心。”江继岩道:“殿下离开京城时留了不少人,届时你家人的安全你不必担忧。依我看也别让他们去祁州了,你舅舅人脉广,让他寻个更隐秘的去处先住上几个月,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 “你怎么办?”江继岩问:“你若是在宫中出事,我可没本事把你救出来。” “宫宴当日是午后便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容灼道:“我届时先去看看,发现端倪之后,我就跑。” “哪有那么容易?”江继岩道,“我不赞成你进宫,若是你出事了,我怎么朝殿下交代?” “不用你朝他交代。”容灼道:“而且我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 江继岩还想劝,但容灼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对方也没听进去半分。 “当日我会尽力买通宫门口的侍卫。”江继岩道:“也会派人在宫外守着,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想办法出宫,只要出了宫门,你就安全了。”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说不定一切都是我们杞人忧天,什么都不会发生。” 江继岩闻言勉强一笑,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次日,容灼便安排容父容母和段承兴一家离开了京城,他甚至连金豆子都没让留下。 本朝年关过后一直有走亲戚的习俗,虽说如今已经过了初六,但他们这举动也不算突兀。 容父原是不愿走的,但事已至此,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旁人拿捏容灼的软肋,所以当晚他与容灼聊到后半夜,还是决定带着容母离京。 至于容灼,他心中虽有万般记挂,却还是不得不放手。 因为他知道容灼在此事上无法置身事外,而他也早已失去了阻止容灼的时机。 在去年他决定将妻小送出京城之时,他们就已经裹进了京城的这场风雨中。凭借他一己之力,根本无力保全容灼和这个家。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是,如今的容灼早已不是从前的懵懂少年。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的胆识和见地,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告别这日,最磨叽的人反倒是段峥。 若非容父和段承兴的威严,以他那性子多半是要留下陪容灼。 但眼下这情形,他留下非但帮不上容灼的忙,反倒会让容灼束手束脚。 最终,段峥磨叽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坐着马车走了。 随后的几日,京城风平浪静。 但越是如此,反倒越让人觉得压抑。 到了上元节这日,容灼早早便收拾妥当,只待时辰到了便进宫。 说不上为什么,先前那几日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但真到了这一日反倒平静了许多。 午后,约莫着快到了进宫的时辰,容灼便披上大氅,进了宫。 前些日子下的那场雪,如今早已化了,这日的京城堪称风和日丽。 容灼进了宫之后,便由候在宫门口的内侍引着朝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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