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头。 “不是太子的人,是六殿下那边动的手。”江继岩道。 起先得知府里来了刺客,他第一反应猜测对方是冲着于景渡来的。 毕竟于景渡的身份太特殊,会被人盯上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他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念头,于景渡这些日子伪装的极好,除非有身边人出卖,否则不大可能暴露。 这些年来的经历,让于景渡的直觉十分敏锐。 再加上他身边有暗卫跟着,所以但凡有可疑之人,都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 于景渡之所以敢带着容灼来找他,必然是确信没有尾巴跟着。 否则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将容灼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正因如此,审出来刺客不是太子的人时,江继岩丝毫不意外。 “老六?”于景渡拧了拧眉问道。 “六殿下在宫外有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私产,他这人自幼顽劣惯了,也不懂得约束手底下的人,所以时常惹事。”江继岩道:“前些日子他有一家赌坊出了事情,是我办的案子,大概是因为这个对我怀恨在心吧,想教训我一下。” 于景渡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了一家赌坊的案子,他找人来谋杀朝廷命官?” “刺客交待,六殿下只是说让人把我的手脚打断。”江继岩失笑道:“这帮人,严格来说不是来杀我的。” 于景渡表情十分难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蠢货!”于景渡道。 “好在是冲着我来的,如今人都处置了,至少没将你的事情捅出去。”江继岩道。 顿了顿他又道:“这件事情还要不要再做点文章?刺客虽然死了,但是想让死人说话,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他办出这样的蠢事,必然是自作主张,没朝他那位好四哥知会过。”于景渡道:“太子不是向来爱护他这个幼弟吗?此事暂且放着吧,找个机会让老六给他的太子哥哥送份大礼。” 当朝太子排行第四,与六皇子乃一母所出。 太子为人虚伪狡猾,而他这个六弟则蠢笨顽劣,不堪大用。 偏偏太子为了维护自己好兄长的人设,对这个弟弟一直颇为照拂。 可惜六皇子烂泥扶不上墙,不仅经常干蠢事,还常常自作主张,瞒着对方。 今日这事儿算是蠢到家了,若是让太子知道估计能气得七窍生烟。 “公子是有什么打算?”江继岩问道。 “此事你不要声张,佯装不知。”于景渡道:“老六派出的人没回去复命,够他提心吊胆一阵子了,他等不到答复,后头定然还会有后招,你提防着些。” “是。”江继岩道。 于景渡没再与他多说什么,转身回了住处。 榻上,容灼乖乖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他微颤的长睫和不大平稳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于景渡脱了外袍走到榻边坐下,容灼便自觉地往里挪了挪身体,只是眼睛依旧闭着。 “江少卿前段时间得罪了人,仇家雇了人说是要来打他一顿,事情已经处置好了。”于景渡朝他解释道。容灼闻言便睁开了眼睛,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可是 ……”容灼开口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你放心,他的仇家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你和江少卿认识,事情不会牵连到你。”于景渡又道。 容灼听他这么说,稍稍松了口气,但情绪依旧有些不安。 于景渡靠着榻边侧身躺下,一手隔着被子在少年身上轻轻拍了拍。 “在想什么,告诉我。”于景渡道。 “我在想,江少卿得罪的人很危险。”容灼道。 少年眼巴巴看着他,明显是有话想说,却又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 “你不信任我吗?”于景渡问他。 “不是……但是你和江少卿认识更久,肯定更向着他,对吧?”容灼道。 于景渡被他这话逗得想笑,目光也不由柔和了许多。 “我向你保证,你不管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他。”于景渡道。 “那行吧。”容灼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放低了声音:“他今日朝我说太子坏话,又问我愿不愿意跟着那位……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对吧?” 于景渡略一挑眉,点了点头。 “他是宴王殿下的人?”容灼小声问道。 “或许吧。”于景渡道。 “宴王殿下倒是比太子靠谱一些。”容灼喃喃道。 于景渡一怔,显然没想到小纨绔竟会这么评价他。 “说不定今晚的刺客就是太子派来的人。”容灼道:“他跟着宴王殿下,就得罪了太子,将来太子肯定还会报复他,咱们若是跟他走得近了也会被牵连。” “你真的很讨厌太子?”于景渡问他。 “我原本不想同你说这些,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容灼道:“先前我说有个熟人要介绍一个讨厌的人给我认识,那个人就是太子。我不想和他有交集,才千方百计地做了这么多事。” 这些事情于景渡早就猜到了,亏容灼还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 “我知道我这样想显得很胆小懦弱,可是青石……”容灼认真地看着他道:“咱们这种像蝼蚁一般的小角色,真的不适合跟着他们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事情败了是杀身之祸,事情成了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你答应我,少和江继岩来往,行不行?”容灼问他。 于景渡看着容灼,半晌没有答话。 小纨绔一心都在为他着想,却不知他根本就无路可退。 “你要是不答应……”容灼抿了抿唇,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你会如何?”于景渡好奇地问道。 容灼瘪了瘪嘴,一本正经地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包了你一年!” 他眼看道理说不通,索性拿出了金.主的派头来。 “青石。” 容灼努力摆出了一副纨绔的嘴脸,“想想你现在是谁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奶凶小纨绔,在线宣示主.权 一更,应该还会有二更叭~ 感谢在2022-06-10 01:00:39~2022-06-10 19:4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1588052 10瓶;谢酒玖 6瓶;乖乖 4瓶;Fanny 2瓶;薄荷音的猫、阿冰、夏蟲不語冰、江月、蓝希森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容灼微微扬着下巴, 自认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可他忘了自己脸上还带着伤,再加上他浑身上下当真半点威慑力也没有,瞪着眼睛看人时不像是在耍横,倒像是在撒娇。 于景渡被容灼这副样子惹得心都软成了一片, 忙配合地开口道:“我记住了, 生是你的人, 死是你的鬼。” 他这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 倒是哄得容灼先不好意思了。 小纨绔埋着脑袋就往被子里缩,不小心蹭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毛毛躁躁!”于景渡帮他把被子弄好,温声哄道:“睡吧。” 容灼乖乖闭上眼睛,又忍不住确认道:“你不是骗我的吧?” 于景渡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擦过, 指腹的薄茧在那处带起一阵微痒的触感。 容灼捉住他那只手,一脸认真, “你朝我保证。” “你不怕我又骗你?”于景渡问他。 容灼闻言顿时有些沮丧,瘪着嘴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来了江府之后, 于景渡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具体是哪里变了他也不知道,可那种变化却很清晰。 尤其是于景渡看着他时的目光,总带着一种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其实在见到江继岩之后,容灼对于景渡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 从前他只一厢情愿地将于景渡当成一个沦落风尘的普通小倌儿,想替他赎身,甚至想为他筹谋将来。 可在见到江继岩之后, 容灼才意识到,“青石”或许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他不知道对方认识多少像江继岩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想到于景渡身上那些伤,容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好休息, 我去隔壁睡。”于景渡说罢便准备起身。 容灼转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为什么要去隔壁,不是说好了一起的吗?” “你身上有伤……”于景渡提醒道:“而且你连寝衣都没穿,我这么跟你一起睡,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容灼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受伤的缘故,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 “我可以把寝衣穿上。”容灼道。 于景渡目光落在他面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在害怕?”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死人……”容灼可怜巴巴地道:“他还是当着我的面死的,我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吧?” 更何况他今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心中自然会觉得不安。 先前他只顾着担心自己和于景渡会卷入麻烦里,才没顾上这些,如今夜深人静了,留他一个人睡,他就有些犯怵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于景渡自然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往里挪一点。”于景渡说罢掀开被子一角,勉勉强强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江府的床比寻欢楼里的要宽敞很多,他贴着床边时,和容灼还隔着好远的距离,被子自然有些不够。 容灼见状匀了些被子给他,然后不动声色地在被子里攥住了他的袖角。 于景渡知道小纨绔这是真的在害怕,不拽着点活物恐怕是不敢睡觉,于是便往里挪了挪,将自己的手背贴到了容灼的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自手背上的皮肤传来,令他心中登时踏实了不少。 或许是被于景渡这一举动安抚到了,容灼很快就睡着了。 但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惊醒了好几回,还说了不少梦话。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之后,于景渡就带着容灼离开了江府。 “我还以为你会想多留几日呢。”容灼道。 “他家里刚死了人,你住着不踏实,给你换个踏实的地方静静心。”于景渡道。 “去哪儿?”容灼问他。 “清音寺。” 容灼没想到时隔一天,自己竟又回到了清音寺。 但不得不说,于景渡这安排于他而言真的很合适。 人在经历巨大的恐惧之后,那种不安全感会留在心里,若不能找到合适的途径纾解,这种恐惧就有可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挥之不去,严重的甚至会伴随一生。 而清音寺这种地方乃是佛门圣地,正适合清心养性。 “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也在这里住过几日。”于景渡道。 “那个时候你多大?”容灼好奇问他。 “七八岁。”于景渡道。 “这么小!”容灼有些心疼。 于景渡拧了拧眉,回忆道:“我记得当时那个人应该是犯了什么错,被人活活打死了。当时我年纪小贪玩儿,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照看,所以就在瞎跑的时候撞到了那一幕。” 活活将人打死,这种画面的冲击力别说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是容灼这个年纪看了也要做噩梦,他无法想象彼时的于景渡会有多么无助和害怕。 “后来我似乎是吓得发了烧,病了好几日都没见好,家里人就把我送到了清音寺。”于景渡道。 “那你在这里住过以后,还害怕吗?” “一开始还是有些怕的,后来慢慢就好了。”于景渡说着带他走到了后院的一处石台边。 他伸手在石台底下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木质方盒,但那个方盒打开后却是空的。 “我幼时没有什么朋友,有心事便会写在纸上,然后跑来放进这个木盒里。”于景渡道:“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自己查看自己放进去的信,然后再给自己回信。”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容灼听了却觉十分心酸。 彼时的于景渡明明正是需要陪伴的年纪,却只能用这种方式倾诉心事。 这个小木盒对于景渡来说,应该就是一种类似于“树洞”的存在吧? “木盒的事情,除了我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于景渡将木盒重新放回去,又道:“将来万一咱们因为什么事情分开了,到时候你若是想和我说话找不到我,就可以给我写信。” “我给你写信还不如直接送到寻欢楼呢。”容灼笑道。 他只顾着关心这个木盒,倒是完全忽略了于景渡话里的玄机。 随后的几日,两人一直宿在寺中。 容灼每日都会跟着僧人们一起打坐,闲暇时则跟着于景渡去后山的菜地里帮忙干活。 初来那几日,容灼夜里依旧会做噩梦。 但渐渐的,他夜里做噩梦的次数就少了。 与此同时,容灼身上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在决定回京城的头一天下午,于景渡带着容灼去山顶看了日落。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山石草木,以及并肩坐在山顶的两人。 于景渡看着远处的太阳一点点没入地平线,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对方侧脸上那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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