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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先生先请!” 一旁餐饮部的经理,此时拿出对讲机,小声通知厨房准备上菜。 顾明珠又客气了一次,看曾毅态度坚决,她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在场的人都比曾毅年长。 “今天没有外人,大家就随便坐吧!”说完,顾明珠自己第一个入席,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大家看顾明珠这么坐了,就顺着她的左手边,崔士英、华淑谨、顾宪坤、顾迪一溜坐了下去。 曾毅跟过去,准备“敬陪末座”的,谁知顾明珠一抬左手,道:“曾大夫,来,你坐我这边吧!” “我就坐在这里吧!”曾毅笑着,“我们几个年轻人挺投缘的,正想多聊几句呢!” 顾明珠听曾毅拿出这个理由,也不好反对,给餐饮部经理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过去站在了曾毅身边,心说一定要把顾主席的客人伺候好。 酒菜上齐,顾明珠举起酒杯,“今天第一杯酒,我敬曾大夫,感谢曾大夫妙手回春、用药入神,治好了折磨我许久的病痛。” 曾毅举起杯子,道:“这中间其实有很多人都出了力的,比如中医药学会的汪主任,我一人可不敢贪天之功啊。这杯酒,就为顾主席以及在座诸位的健康吧!” 顾明珠微微颔首,心道曾毅这个大夫虽然年轻,却是难得的不浮不躁,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起那个汪主任,他要是不讲的话,甚至自己都差点忘了呢,这个人很不错,有情有义,性情中人,现在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可是不多啊。她举着杯子,道:“那就大家一起满饮此杯吧,就为了我们的健康!” 现场除了曾毅外,真的是没有外人,所以开场酒一喝,大家就随意了,顾迪更是频频邀曾毅碰杯。 酒喝到一半,曾毅突然停了下来,坐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什么。 顾迪看他神色怪异,就问道:“曾大夫,怎么不动筷子了?” 曾毅眉角一抬,笑道:“没事,我好像听到一阵歌声,很熟悉!” “歌声?我怎么没听到!”顾迪回头就问餐饮部的经理,“你听到歌声了吗?” 餐饮部经理笑道:“店里有人办生日酒、结婚酒的时候,会请歌手助兴,这歌声可能是从楼下传来的吧!” 顾迪一听,当即嚷道:“坐在这里干吃饭有什么意思,你去把歌手叫来,让他们唱两首。”说着,他看了看顾明珠的脸色,看对方没有明确反对,这才又道:“快去,快去。” 第五十三章 我请 叶清菡抱着一个啤酒箱大的音箱从包间里走出来,就碰到了餐饮部的经理,“你们俩跟我来一趟,有客人要点歌。” 叶清菡一愣,这经理平时牛得不行,今天怎么客人点歌,他亲自跑了过来呢。 “好,我们马上过去,是哪个房间?”叶清菡的同伴,是个和她岁数相仿的女孩,手里拿着话筒。 经理很不耐烦,“问那么多干什么,跟着我就行了!” 三人进了电梯,看经理按下顶楼的号码,叶清菡和她的同伴都有些意外,她们在这里唱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从没进入过顶层,据说能来顶层吃饭的人,非富即贵,都不是一般人,难怪这经理如此殷勤地亲自下来呢。 叶清菡并不是学音乐的,只是非常喜欢音乐,她是学校里声乐团的成员,前段时间她母亲病了,同在声乐团的师姐,知道她母亲每天住院都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就带她过来一起唱歌。五星级的酒店,客人素质一般都高,很少发生什么被骚扰的事,她俩专门在一些生日宴、结婚宴上唱贺喜的歌曲,一晚上忙下来,除掉交给酒店的份子钱外,每人大概能分两三百块。 生意还算不错,可惜后来遇到了池康凯那个家伙,叶清菡才不得不躲到夜市去唱歌。这几天她听说池康凯倒霉了,才又和师姐一起出来。 在门上敲了两下,等了一会,餐饮部经理才推开包间的门,脸上立刻换上灿烂无比的笑容:“歌手我请来了!”说完,朝叶清菡招了招手,“你俩进来,今晚一定把最好的实力拿出来。” 叶清菡把手里的音箱放下,起身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刚才听着歌声,就觉得有点熟悉,没想到果然是你。” “是你?”叶清菡也认出了曾毅,脸上出现一丝意外的惊喜。 “你们认识?”顾迪问道,心里幻念顿时破灭,他也觉得叶清菡真是清纯无比呢。 “认识,我们是朋友!”曾毅笑到。 “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坐吧!”顾迪也不提唱歌的事了。 餐饮部的经理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小歌手还和今晚顾主席的客人认识,要是她把自己私底下收份子钱的事讲出来,自己岂不是完了,他立时换上笑颜:“顾大少邀请,两位就不要客气了,快坐,快坐!” 叶清菡此时又恢复了上次的样子,冷冷瞪了曾毅一眼,“谁跟你是朋友!”说完扭头去问其他人:“几位想听什么歌!” 曾毅就呵呵笑了起来,心说这丫头还真记仇,不就因为上次没让你请客吗,至于嘛。 叶清菡的师姐顿时捏了把汗,她已经认出来了,眼前就坐的,正是名仕集团董事局的主席顾明珠,这可是清江大酒店的幕后大老板啊,她就伸手偷偷拽了叶清菡一把。 顾明珠都是脸上带笑,心说这个事有点意思,道:“你随便唱一支吧。” 叶清菡接好话筒,站在那里想了片刻,唱了一首辛晓琪的《承诺》,原本低沉婉转的歌曲,在叶清菡那独有的清澈嗓音演绎下,又有另一种别样的味道。 一曲唱完,众人竟然都有些出神,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还沉浸于歌声之中。 曾毅鼓了两下掌,由衷赞道:“你唱得真不错!” 崔士英平时难得夸人,此时也夸道:“好歌声!黄莺出谷,声动梁尘,比那么哼哼哈哈的歌星,我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顾宪坤掏出现金支票,在上面签了个八千八百八十八,站起来走到叶清菡面前,笑道:“你很厉害,能让我父亲夸奖一句,真是很不容易的!” 叶清菡没有接那支票,她看了看饭桌,又咬了咬嘴唇,道:“不用了,今天这桌的酒水,算我请的!” 曾毅笑着摇头,心说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要是不让她请,怕是她一辈子都会记恨自己吧。 “今天是顾主席请客摆酒,用得着你来出钱吗。顾总给你,你就收着!”餐饮部经理立刻劝到。 叶清菡弯下腰,抱起自己的音箱径自走了。 “她这个人性子傲,又很要强,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曾毅帮忙解释了几句。 “这个小姑娘歌唱得不错,人也挺有个性!”顾明珠笑着,“曾大夫的朋友,真的是很有意思。” 快散席的时候,顾明夫来了,进来后爽朗笑道:“哪位是曾大夫?” 曾毅赶紧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位就是南江省主管工业的副省长顾明夫了,道:“顾省长,您好!” “坐,坐嘛!”顾明夫抬了抬手,和蔼笑道:“实在是抱歉,手上有个会一直开不完,来晚了!” 曾毅赶紧道:“不敢当,不敢当,顾省长要为全省民生经济操劳,辛苦了!” 顾明夫笑呵呵从桌上端起一杯酒,道:“曾大夫的工作也不轻松嘛,方书记是咱们南江省这艘经济航母的舵手,只有保证他的健康,才能保证我们这艘航母稳健向前!这次也非常感谢你治好了我姐姐的病!” 曾毅拿起酒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值一提的!” 顾明夫举起酒杯,浅尝辄止,曾毅却是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了。 “曾大夫好酒量,今天一定要多喝点!”顾明夫招呼一句,就坐到了顾明珠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曾毅看也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顾宪坤把他送到了楼下。临走,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卡,“曾理事,这次母亲能够得以痊愈,全亏你妙手而为,宪坤心里非常感激,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曾毅一看,发现一张是清江大饭店的贵宾卡,另外一张是银行卡,就道:“贵宾卡我收下了,银行卡你拿回去吧。” 顾宪坤坚持:“收下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诊金。” “举手之劳而已,何需这么客气!”曾毅笑着,他心里有所警惕,是因为饭前顾宪坤提起了保健基地的事。可以想象,以顾宪坤一向出手大方的派头,这卡里必定不是个小数目,曾毅并不缺钱,他不想因为收下这点钱,而觉得欠了别人什么,拿人的手软啊,“如果你真要付诊金,那就按照我诊所的标准来。” 曾毅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个诊所竟还有个妙用,真要是按着标准来,总共也就百十块钱,顾宪坤是怎么都拿不出手的。 “曾理事不要多想,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激!” “顾总一定要给的话,那就帮我捐出去吧!”曾毅笑着摆了摆手,迈步下了台阶,他随手就提一个价值百万的古董箱子出来晃荡,能缺那点钱吗。 第五十四章 公子哥 锦绣厅,此时就剩下顾明珠姐弟两个。 顾明夫坐在那里,脸色郁郁,南江省的省长于光辉,年龄到点了,再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凡是有实力冲击省长大位的,最近都开始四处走动,活动关系,而顾明夫只能当个看客。 顾明夫最早是做企业的,他将一家年产值只有百万出头的小厂,做到了每年利税十亿的大型国企,因为成绩斐然,他被提拔为南江省主管工业的副省长,这几年在主管领域内,顾明夫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按说绝对有实力去竞争这个省长之位的。 可因为他父亲顾铮曾经担任过南江省委书记,就绝了他在南江进一步爬升的可能。江山永固、世袭大位,这是让很多人都顾忌的字眼。 “下个月,我去京城拜见任夫人,你跟我一块去吧!”顾明珠道。 任夫人是任副总理的夫人,和顾明珠有些交情,两人是校友的关系。 顾明夫就点了点头,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姐姐商量自己的政治前途,继续呆在南江,绝对是永无出头之日,必须要想办法调到别的地方去。可像他这种级别的位子,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坑都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想要调动,谈何容易啊。 曾毅在楼下跟顾宪坤告辞,准备拦车回家,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叶清菡,以及她的那个师姐,于是笑呵呵走了上去:“要回家了?” 叶清菡看了看曾毅,道:“没想到在哪都能看到你,夜市小摊有你,这种高档的饭店也有你。” “没办法,职业决定的!”曾毅笑着。 “拿公款吃喝,有什么好得意的!”叶清菡瞪了一眼,她不是体制中人,上次见一帮警察为曾毅出头,这次又见顾明珠陪着曾毅吃饭,就以为曾毅大概是个很有实权的官员,却不知道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年轻的实权官员。 曾毅也不辩驳,笑道:“这里的菜虽然精致,不过不怎么能吃饱,两位还没宵夜吧,要不一起?” 叶清菡就有些迟疑,另外一个女孩倒是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啊,好啊,唱了一晚上歌,正有点口渴呢,我们去喝啤酒吧。”说完,在叶清菡的腰上捅了两下。 “我请!”叶清菡盯着曾毅的眼睛,在确认着。 “好。”曾毅无奈了,举手投降,“你请,你请!”他觉得叶清菡的这个性子有点可爱,在现在这个物质社会,已经很难得了。 三人拦了个车,去了距离最近的夜市,点了扎啤,还有一些烤肉,曾毅又叫了一份炒面。跟那么大人物吃饭,吃的根本就不是饭,而是吃罪,处处拘束,想笑不敢笑,想吃菜不敢转桌子,对方不管说不说话,你都得时刻支着耳朵在那里应着,以防答不上来。 “那个清江饭店的经理,知道我们跟你认识,说以后不收我们的份子钱了。”叶清菡的师姐叫做孙睿,此时她非常高兴,如果不收份子钱的话,那么每晚的收入,能比以前多两三倍。 “你们为什么不去专业的音乐经纪公司试试,说不定可以出唱片的!”曾毅问道。 “我又不想走这条路,等毕业找到工作,就不用晚上出来唱歌了。”叶清菡拿手托着下巴,叹气道:“每次唱完歌,看别人把钱拿在手里甩,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就觉得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心里不舒服!” 孙睿也道:“音乐圈多没趣,全是乌七八糟的肮脏事!我的理想,是以后找个好老公,然后自己做个全职太太!” 曾毅倒觉得有点可惜了,叶清菡的嗓音不是一般出色,他道:“那你们白天上课,晚上出来唱歌,不觉得辛苦吗?是因为缺钱,还是体验生活。” “大哥,要不是生活所迫,哪个愿意出来唱歌!一晚上唱十几首,嗓子都冒烟了!”孙睿指着自己,“我父母都下岗了,每天也是晚上出去摆摊赚点零花钱,还要被城管敲诈,我不想他们那么辛苦,所以能自食其力最好了。至于清菡,她情况也差不多,她父亲很早就工伤去世了,跟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最近又……” “说那些不开心的干什么!”叶清菡打断了孙睿的话,道:“我觉得现在挺好!” 曾毅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天真笑容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道:“我挺佩服你俩的,来,我敬你们俩一杯!” 放下杯子,曾毅又道:“以后真要是遇着有什么难处,也不要死扛,如果你们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向我开口。” “听你这大包大揽的口气,就知道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孙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曾毅,“不过你很不错,跟别的公子哥不同,如果你身边还有你这样的,记得介绍给我,那我的全职太太就有希望了。” 曾毅笑着,“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哥!” “你是腐败分子!”叶清菡补了一句。 曾毅呵呵笑着,对于这些误会,他一向不辩驳,他信奉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世上有很多事,很多人,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所以上次在夜市上,他也没有对一面之缘的叶清菡有太多的好感,直到今天看叶清菡把顾宪坤给的钱充了酒账,他才觉得叶清菡有些了不起,因为这个决定,是在她本人极度需要的钱的前提做出的。 至于曾毅本人,他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比起一般人,他有个优势,就是从不发愁钱的来处,他要是想赚钱的话,动动手指就有了,想要多少,都会有惜命的人送上。所以不管在什么人面前,他都有一种超然的态度,比起公子哥,还有公子哥的气质。 三人在夜市上喝了一会,看时间不早,曾毅就拦了辆车,把叶清菡两人送走了,回头自己又拦一辆车,回诊所去了。 诊所黑着灯,曾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结果一推,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难道遭贼了?”曾毅大吃一惊,赶紧进去,伸手就去摸灯的开关。 此时突然一股劲风直冲面门而来,曾毅的感觉非常敏锐,他侧身躲开,然后一拳砸在了黑影的胸前,黑影闷哼一声之后,夺门而出。 曾毅也没有去追,赶紧打开灯,在屋子里看了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丢,不禁心里有些纳闷了,这也不像是贼啊,而且对方显然是练过的,自己一拳竟然没把对方打倒。 前后琢磨了一下,曾毅还是想不出会是什么人,总不能是那个董洪峰看上了自己的箱子,真的派人来抢的吧,应该不会,下午在场的人很多,自己的箱子被抢,谁都逃不脱嫌疑的。 想来想去毫无头绪,曾毅就给陈龙打了个电话。 大半夜的把陈龙吓得够呛,他立刻带着人就赶了过来,技术一番检查,最后道:“对方是个高手,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门锁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曾毅只好作罢,“那就算了,辛苦各位了。” 陈龙仍然心有余悸,道:“我明天找人过来,给你换个更好的锁!” “不用了!”曾毅摆了摆手,刚才他的那一拳,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他相信不管是谁,过两天肯定还会再过来找自己的。 第五十五章 重要 第二天早上,诊所遭贼的事,杜若也知道了,他亲自打来电话,得知没有损失,这才放了心,然后问曾毅有没有空。 “上午要去卫生厅,开会!”曾毅被冯玉琴提醒后,也不敢把自己的差事不当回事了,“下午我没事!” “那开完会,我叫人去接你。”杜若在电话里笑着,“你可从没到我这里检查过工作,这可不行啊。” 曾毅大笑,“杜大哥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敢检查你的工作。既然杜大哥提出批评了,那我今天就改,下午我过去,认个门。” “好,那我就在局里恭候大驾!”杜若笑了笑,挂了电话。 曾毅上午到卫生厅上班,让很多人惊讶不已,心道这位无职无衔的顾问,看来是准备要抓权了。 郭鹏辉亲自把曾毅领到准备好的一间办公室,道:“曾顾问,你看看,如果还需要什么东西,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曾毅看了一下,办公室很宽敞,光线很好,办公的设备也非常齐全,便道:“很好,这已经很好了。” “曾顾问可千万不要客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办公的环境舒服了,才能更好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郭鹏辉笑呵呵道。 “真的很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再向办公室的人提!” 郭鹏辉这才笑道:“曾顾问满意就好,那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我就在隔壁办公,有什么事,你喊一声。” 轻轻拉住办公室的门,郭鹏辉叹了口气,以后筹备组说话最有力度的,除了冯玉琴,怕是就要属这位曾顾问了。 平时大家都在骂“砖家叫兽”,砖家叫兽的走火,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学识一旦傍上了权力,或者权力找上了学识,两者结合,威力是非常大的。 一条高速公路,所有人都说线路存在问题,但只要专家认可,就照修不误;一座大坝,大家都说弊大于利,存在安全隐患,但只要专家论证安全,就会修建。反之,如果专家说不行,你就得全部推倒重来。 在这个越来越讲究科学的社会,大家比不上一个专家,不做什么事,都必须寻找一件科学的外衣,这种制度下,非常考验一名学者的良知与社会责任感。如果专家们具有良知,那么他的知识就会造福社会;而如果专家为虎作伥,那么知识所产生的危害,甚至还要远远超过权力所能制造出的危害。 眼前这个保健基地的建设,冯玉琴显然非常信任曾毅,曾毅的意见,很大程度可以左右是冯玉琴决断,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权力。 郭鹏辉有些无奈,按照惯例,他这个筹备组的三把手,应该才是实际操作权力最大的,而现在,竟然要让位给排名最后一位的顾问,情何以堪啊! 一上午,曾毅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先写了下来,形成书面文字,又拿去和几位在家的筹备组成员商讨,互相沟通,交流意见。 等吃过午饭,曾毅准备去找杜若,下了楼,就见杜若的车子停在楼下。 “曾专家,您好!”杜若的司机麻利从车上跳了下来,“杜局让我来接您的,车子都给您打凉了!”说完,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杜局真是客气,都说不用来接。”曾毅笑着过去,“辛苦刘师傅了,大热天还让你跑一趟!” “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杜若的司机姓刘,他以前没跟曾毅聊过,但没想到曾毅还能知道他的姓,心里顿时一阵清爽凉意,赶紧合上车门,钻进了驾驶位,天太热,车里刚打出的冷气,一会工夫就能跑光。 到了公安局,杜若站在楼下等着呢,看到曾毅,他伸出大手:“曾老弟,你可是第一回到我这里来。” 曾毅笑着开玩笑,“我不是怕打搅到杜大哥的工作吗!要是影响了荣城八百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可担待不起啊。” “哈哈,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走,到我办公室里坐着,我最近搞了点好茶叶!”杜若拍了拍曾毅肩膀,在前面带路。 公安局大楼里的不少人都被惊动了,能让杜局亲自下楼迎接,还如此亲热,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啊。要知道杜若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手里又握着荣城第一大的暴力机关公安局,是个绝对的实权人物,平时就是那些不拿实权的市委常委过来,杜若也不一定会亲自下楼啊。 曾毅看了看杜若的办公室,大气简单,肃穆庄严,没有追求奢华,也没有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办公桌上,摆着两面鲜艳的国旗、党旗,墙上挂了一幅字“执政为公”。 “曾老弟,随便坐,到了我这里,不用客气的!” 曾毅找了张沙发坐下,一个大局长的办公室竟如此简单,从中多少也能看出一些杜若的品行,他应该是个雷厉风行、胸有抱负的人,而且在仕途上他应该还有再进一步的打算,所以他非常注意细节,不给别人抓把柄的机会。 杜若的秘书很快送进一壶新沏的茶,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尝尝,看我这茶味道如何?” 曾毅拿起茶杯,先嗅了嗅茶香,再看了看里面茶叶的形状,最后轻轻呡了一口,茶水在舌尖百转千回,最后一口饮下,道:“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这是顶级的蒙顶黄芽啊!” 杜若就笑了起来,“曾老弟还是位品茶的行家啊。这茶是老领导给的,我喝起来觉得味道很正,至于是什么来历,我这个粗人可讲不出来。” “茶这个东西,只要自己喝起来喜欢就行了!”曾毅笑着,同时在心里猜测杜若今天叫自己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就为了诊所遭窃的事吧。 “曾老弟在卫生厅那边身兼重任,最近一定很忙吧!”杜若关切问道。 曾毅心里笑了,想着杜若可能也是为了保健基地的事找自己来的,就笑道:“我就是帮忙出谋划策,哪里敢称什么重任,你这个公安局长,才是重任呢。” 杜若一愣,省委新建保健基地的内情始末,唐浩然这个省委大秘最是清楚,他曾经给自己提过,说曾毅只要做好这件事,将来必定前途无限,可看曾毅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啊。 想到这里,杜若就道:“你那个事情怎么能不重要呢!等基地建好了,省里的重要领导可以去休养身体,中央来了老领导,也可以去住嘛。” 曾毅脑中顿时一闪念,他那天随口一提,冯玉琴就推翻了筹备组的所有方案,这件事曾毅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似乎自己的意见,还不至于如此重要吧。现在杜若这么一点,他就有点明白了,原来南江省建立这个保健基地,也是有政治需要的啊,重要的不是怎么去建,而是要有老领导来住。 “杜大哥提醒得对。领导身边无小事,我对自己工作的重要性,有些认识不足啊!”曾毅拿起茶杯,遥敬杜若。 杜若满脸笑容,心说曾毅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这次是唐浩然疏忽了,不然自己也没有这个点拨的机会。杜若从唐浩然那里都打听清楚,冯玉琴这次安排曾毅负责保健基地的筹备,是有意要让曾毅以后负责基地的保健工作,那可是个很容易接近领导、并取得领导信任的好位置,自己现在提前把冷灶烧足,以后曾毅只要在领导跟前那么一提,甚至是把自己往领导跟前一领,那自己的前途可就无忧了。 杜若现在对曾毅的医术,也是非常佩服,曾毅给的膏药,他只贴了一贴,腰上的所有毛病全都消失了,有这样高明的医术,何愁领导不看重? “正因为你的工作非常重要,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说着,杜若起身走到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到了曾毅手里:“你看看,可还满意?” 曾毅疑惑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把车钥匙,还有跟车子相关的证件,警车带警牌,而且号码还在五十之内。曾毅就把袋子还给杜若,摆手笑道:“杜大哥,心意我领了,东西我就不收了!” “你放心用就是了。那车子平时也是闲着的,你拿去用,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嘛!”杜若笑着,“我这个做老大哥的,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能支持到你的工作了!” “真不能收!”曾毅笑着推辞,“我知道杜大哥是照顾我,可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让老哥哥违反纪律啊!” 杜若又劝了两句,看曾毅坚决不收,只得作罢,自己把人情做到做足,也就行了。不过曾毅不收车子的理由,让他很舒心,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平时有不少的富豪,提着钱到自己这里,想买一块警车牌子,自己一块都没批。为什么不批?不是因为自己不敢,而是因为这些人眼中只有他们自己的方便排场,全然没有考虑我这个局长为此要承担的责任。 第五十六章 穿心疵 杜若的提醒,对曾毅的帮助很大,只要明白了省里建设保健基地的目的,工作就有了方向。 在这一方面,曾毅比别人有优势,在曾老爷子留下的医案笔记中,有大量关于中央老首长、开国元老的生活习惯、生活场景的描写,这些都是别人所接触不到的东西。虽然时过境迁,虽然绝大多数的老领导都已经去世了,但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借鉴的,高层领导们的一些喜好和作风,并不会随着时间迁移而改变。而且,笔记中还有很多是关于老首长儿女的医案,这些人,目前已经有一部分,成为了老领导。 此时曾毅已经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把爷爷书里的东西总结一下,然后拿出个方案。尤其是医案中记载到的这些人,只要他们能够来南江,自己就一定争取要把他留下来。 他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 争取一位老领导到南江来,得利的不仅仅是省里的官员,南江的老百姓也可以从中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只要让老领导在南江住得开心,住得高兴,把南江当成了自己的家,不光领导们前途无忧,可以想象,今后的大项目、大优惠政策,也一定会优先落户南江,极大地刺激南江的经济发展。 南江是个西部省份,人口众多、地理位置极端重要,可经济却很不发达,手里掌握着很多的矿产能源,却无权自己开发,只能出卖给经济发达的省份,别人吃肉,自己喝汤,老百姓也只能是靠外出打工维持生计。 导致这个怪现象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话语权和分配资源的权力,掌握在了级别更高的人的手里。 在京城一些部委的办公室门口,常常能见到省长们站在那里排队等候,省长们倒是想办好事,奈何朝中无人啊。各地纷纷设立“驻京办”,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蛋糕就那么大,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跑部”,又怎能“钱进”。 现在建立保健基地,也差不多是基于这个目的,只是手段有所不同罢了。 这么一想,曾毅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保健基地,也并不完全是一件无趣的事情。 古人曾经讲过,“上医医国,其次疾人”,又把那些善于治理民生经济的官员,称之为“医国圣手”,这些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自己手里的这一点点权力,虽然是不能医国,但如果发挥得当,用到实处,也能给很多人带来好处。 杜若没有把车子送出去,晚上一定要请曾毅吃饭,地点还是好地方,维纳斯。 两人一起走进维纳斯,曾毅碰到一个老熟人,顾迪。其实也不算熟,因为昨天才刚认识的,不过顾迪这个人是自来熟,见过一面,就已经是很熟了。 顾迪笑哈哈地走过来,夸张地打着招呼:“曾大夫,杜局长,真是巧啊!两位也来吃饭,那一起吧,位子我都订好了。” “顾少太客气了!”杜若笑着,“你在哪个房间,我一会过去敬酒。”他不大愿意和这些衙内混在一起,那都是些整天惹是生非的主,不好伺候。 “巴黎厅。”顾迪说着,就一把攀住曾毅的肩膀,没有家里长辈在场,他彻底没了正形,“曾大夫,我一会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好啊!”曾毅也没有拒绝,“顾总的朋友,我一定是要认识的。”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到了八楼,顾迪就要拽两人出去,“走,先到我那边喝几杯去。” 杜若就摸着肚子,道:“两位先过去吧,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先方便一下。”说完,他给曾毅使了眼色,意思是一会在订好的包间碰头,自己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曾毅只好跟着顾迪去了巴黎厅,一推开门,就看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正坐在那里抽着雪茄,品着红酒。 “顾迪,你小子怎么每次都来得最晚!”一位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青年男子问道。 “我每天要到公司点卯,早走一分钟都不行!”顾迪诉了两句苦,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曾毅。曾毅可是位神医,以后你们谁要是有了病,直接找他就行。” 众人顿时骂道:“你他妈才有病呢。” 顾迪不以为意,给曾毅一一介绍了一遍,那位穿白色衣服的,叫袁文杰,是常务副省长袁公平的公子;那位带着金丝眼镜的,叫做吕康伟,是主管城建的副省长吕立忠的公子;…… 曾毅听完之后,不禁哑然,敢情这里竟然坐了一屋子副省长家的衙内。以前听人说衙内也是分圈子的,一般来讲,副省长的公子是一个圈,省委常委的公子,又是一个圈,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他笑着拱了拱手,“今天能够认识几位,实在是非常荣幸!” 几位都坐在那里没动,一个医生,实在提不起他们结交的兴趣,而且曾毅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也让他们不爽,平时就是那些官员见了他们,也都是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你一个小小医生,戳在那里,装得倒挺像根葱。 袁文杰吐了一口雪茄,道:“顾少,你现在混得可以啊,什么人都能认识!”他这话充满了讽刺,大概是说顾迪太没有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拉到这里给大家介绍。 其他人听出了里面的味道,但不敢像袁文杰那样说,就转移话题,道:“顾少,今天又是你最晚,老规矩,你买单!” 曾毅被晾在了那里,他看出来了,顾迪在这群衙内里,地位可是不高,别人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而那个袁文杰,明显是这群衙内的头,看来这衙内腰杆硬不硬,还是得看自己老子的官位够不够高,袁文杰是常务副省长的公子,按说是省委常委公子圈里的人物,他现在屈就混在一群副省长公子里头,地位自然就高出一截,顾明夫这个副省长,是众所周知的没前途,连带着顾迪也被人看低啊。 顾迪脸色有些忿然,太不把老子当回事了,他道:“曾毅是我朋友,你们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 袁文杰笑着直起身子,心中鄙视不已,你说得没错,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他瞥了一眼曾毅,道:“曾大夫是吧,我这两天正好有些不舒服,你是顾少的朋友,能帮我瞧一下吗?” “没问题,不过这诊金有点贵!” 曾毅脸上笑眯眯,心里已经非常反感,我是什么人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顾迪认识什么人又碍你什么事?今天第一次见面,你不愿意认识我也就算了,何苦当这么多人的面来贬低我? “说的是人话吗?袁少那么大的生意,还能差了你那点诊金,能让你看病,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就是,你也不打听一下,荣城鼎鼎有名的飞龙建设集团,就是袁少的产业。” 袁文杰摆了摆手,道:“说这个干什么,我的那点小家当,比起顾少的名仕集团,不值一提啊!” 顾迪脸都黑了,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啊,谁都知道,名仕集团那是自己姑姑的产业,跟自己这个顾少,可没有半点的关系。 “只要袁少付得出诊金,那我就帮你看一看吧!”曾毅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态。 袁文杰气坏了,妈的,你小子一句一个诊金,真当老子是顾迪那种穷货啊,别说是诊金,老子医院都搞得起来,他当即怒哼一声,“看吧!” 曾毅走过去,大大方方坐在了袁文杰对面,道:“请伸左手出来!” 袁文杰放下红酒杯,把左手伸了过去,心说等会你一张嘴,看老子怎么羞辱你。 曾毅搭了三根手指上去,慢慢品味了起来,说实话,袁文杰还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有点虚罢了,不过曾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像是遇到了极大难事一般。 到了最后,凝重到顾迪都有些站不住了,他小声问道:“曾大夫,到底什么毛病啊?” 能有个屁毛病,老子这身体老子还不了解吗,袁文杰心里是这么想,但看曾毅神色严峻,也不禁有些心虚。 “袁少的背后,长了一颗穿心疵啊!”曾毅收回手,道了一句,然后用无比惋惜的口吻,又重重地叹息一声。 “穿心疵?”袁文杰有些愣了,本以为对方会讲自己得了什么什么病,自己也好挑刺,但怎么搞出这么一个名词来,那是什么玩意啊。 曾毅就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敲了敲,道:“长在背后,绿豆大小,正对着心口的位置。” 这一下袁文杰更懵了,长在背后自己也看不到,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穿心疵。 “唉……”曾毅叹着气,站起身来,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一边摇头顿足,一边嘴里连续念叨了好几遍“穿心疵啊,穿心疵,唉……”。 “曾大夫,到底穿心疵是个什么病啊!” 顾迪嘴上很关切,心里却巴不得袁文杰病了呢,他平时没少被袁文杰欺负,明明知道自己缺钱,却每次都找各种借口让自己买单,还专门点贵的,妈的,明显就是想看你顾老子的笑话。 袁文杰带有一个女伴,长得很妖媚的,此时她说了一句,“袁少,要不我帮你看看吧?” 旁边几位衙内看曾毅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也信了几分,一起劝道:“还是看看吧!” 袁文杰想了想,心里也是没底,医生的话,不能全信,但绝对不能不信,万一自己真有什么病没发现呢。他站起来,指着曾毅的鼻子,“要是没有你说的什么穿心疵,你完了!” 曾毅笑着,不置可否,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位公子哥,当众脱衣。 袁文杰脱掉外套,又恨恨地扯开领带,把衬衣的扣子解开几个,那位妖媚的女郎就上前拽开领口,探着脑袋往里面去看。这一看之下,女郎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眼中全是骇然,袁文杰的背后,正对着心口的位置,果然长了一颗黑色的小痣,自己跟袁文杰上了好几次床,竟然都不知道! “看清楚了没有,到底有没有!”袁文杰气急败坏地问道。 女郎这才慌张地点了点头,道:“有……有,真有……” 第五十七章 义气 包间内的这些衙内,此时都有些傻了,尤其是袁文杰,他怎么都不明白,这种长在背上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清楚,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再看曾毅那凝重沉峻的表情,袁文杰心中不由一丝恐慌,难道自己的这个病很严重? 顾迪走上前,在袁文杰的背后瞄了一眼,道:“曾大夫,这个什么穿心疵,不就是一颗痣吗,长在哪里不是长?” 别人不知道,顾迪最清楚,自己姑妈的病,就是让曾毅装神弄鬼给治好的。所以看到那个所谓的穿心疵,不过是一颗痣,他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曾毅对袁文杰不爽,想给袁文杰一点教训。只是这装神弄鬼的事,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今天人又是自己带来的,顾迪不想因为这个得罪了袁文杰,他想大事化小,给曾毅找个台阶下。 袁文杰有点回过神了,是啊,这痣在身上什么地方都能长,长在背心窝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大腿上还有一颗痣,难道腿还能因此瘸了吗? 想到这,袁文杰心中大怒,他知道自己是被人给忽悠了,当即指着顾迪的鼻子,道:“顾迪,你小子故意消遣我是吧,这是什么狗屁的神医!”说完,他阴测测看着曾毅,“小子,你够胆,连你袁老子都敢忽悠,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保证你绝对从这里躺着出去!” 其他衙内也纷纷帮腔:“狗日的,你活腻味了是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给袁少磕头赔罪!” 有人更是直接把矛头对准顾迪:“顾少,今天这事你做得可就不厚道了,一会要是动起了手,你最好站远点,免得兄弟我拳脚无眼!” 顾迪鼻子气歪了,瞪着眼道:“妈的,你们知道个屁,就在那乱吠!曾大夫是方书记的保健医生,能专门跑来忽悠你们?”这就是顾迪给曾毅找的台阶了,只要亮出这身份,至少几位衙内都得掂量一下动手的后果。 曾毅站在那里,脸上丝毫没有表情,心里却微微有些叹息,他今天出手,多少也有帮顾迪出头的意思,谁知道顾迪这小子太没有胆了,根本就不敢招惹袁文杰,熊成这样,也难怪别人都联起手欺负他。 袁文杰先是一愣,随即骂道:“顾迪,你小子弱智是吧,方书记能用他当保健医生,这种事你也信?”袁文杰又不是没见过保健医生,哪有这么年轻的。 “曾大夫,你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们瞧瞧!”顾迪看着那群衙内,“你们几个,都把眼睛给我睁大了,仔细看着!” 曾毅冷笑了一声,就凭几个衙内,也想检查自己的工作证,还不配! 他大咧咧地坐下,翘起个二郎腿,对顾迪道:“你不是请我来喝酒的吗,人来半天了,酒在哪呢?” 顾迪傻眼了,不知道曾毅这是发什么神经,他以为曾毅会借坡下驴,趁机掏出工作证,然后走人呢,谁知道曾毅还把喝酒的事当了真,坐着不走了。 “够胆!有种!在你袁老子面前,也敢摆谱!”袁文杰伸出根大拇指,对身后的娇媚女郎道:“去,给这位曾神医,好好地倒一杯酒,他能喝到酒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顾迪暗道惨了,他很清楚袁文杰的脾气,他越是夸你,就会把你整得越惨,他偷偷地曾毅打眼色,可惜曾毅只当看不见。顾迪心里着急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带曾毅过来了,一会真要是动手了,说不得自己要豁出去,跟袁文杰干上一架了,人是自己带来的,就这么被整了,以后还有谁敢跟自己混。 他不想得罪袁文杰,但也不怕跟对方干架,衙内打架,都是常有的事,不管吃亏还是占便宜,事后也没人会跑去向家长哭诉的,那是幼儿园小孩才做的事。 “你就别管我以后还能不能喝到酒,还是先操心你自己的死活吧!”曾毅举起红酒杯,气定神闲地在那里晃着醒酒,眼角的余光怜悯似的看着袁文杰,“不信的话,叫人按住你背后的穿心疵,然后深吸一口气,我看你能撑几秒!” 看曾毅镇定自若的样子,似乎很有把握,准备发飙的袁文杰,一时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坐在那里眼珠子转来转去,有些拿不定主意。 顾迪看明白眼前的形势,咬牙撂下狠话:“曾大夫是我带来的人,谁敢威胁他,就是威胁我顾迪,真要闹翻了脸,别怪我顾迪不给几位面子。”这里也只有袁文杰威胁曾毅了,顾迪这相当于是叫板了。 曾毅心里这才舒坦一些,顾迪是有些怂,不过好在有点义气,不算没救。他摆了摆手,道:“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大家一起坐下喝杯酒多好!” 袁文杰紧紧盯着曾毅,想看出什么破绽,可曾毅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品着酒,脸上不见一丝慌乱。 过了良久,袁文杰放弃了,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对方不过就是个小医生,而自己前途光明,衙内的日子还没过够呢。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女伴,那女郎立刻心领神会,过去看准位置,伸出手指按在了袁文杰的穿心疵上。 “你没吃饭啊,使点劲!”袁文杰很不爽,这点力气,跟痒痒挠似的。 女郎只得吸口气,又加了很大的力气,用手指关节,顶在了袁文杰的背心位置。 袁文杰定了定神,开始吸气,结果一口气刚进胸腔,心脏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一股钻心剧痛,疼得袁文杰身子猛往前一趴,躲开了女郎的手,然后他脸色煞白,捧着心窝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冷汗直流。 “不错,撑了三秒。”曾毅放下酒杯,笑吟吟地看着袁文杰,“还不算病入膏肓,能救!” 袁文杰此时哪还有怀疑,事实就在眼前,一个从没见过自己的人,开口就能道出自己背后长有穿心疵,而且这钻心的剧痛,自己更是体验得真真切切,那还有假! 过了足有三分钟,袁文杰才喘过气来,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股剧痛,他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这哪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就刚才那一下,自己都感觉灵魂出窍,小命丢了一半。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袁文杰竖眉瞪着自己的女伴,“去找卫胖子,让他把我存在酒窖的82年拉菲,拿两瓶出来,我要请曾大夫好好喝几杯!” “不必了,下次吧!”曾毅把眼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我在隔壁还约了人,不好让客人久等的。袁大少的这个病,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是个隐形病,一时半会发作不了的,等下次有空了,我再给你细细地讲一讲。” 说完,就要走人。 袁文杰气坏了,你小子还趁机摆上谱了,这一时半会发作不了,不是更要命吗,相当于老子随身携带个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启爆,我的小命就稀里糊涂交代了。他是个惜命如金的人,当下赶紧站起来,一把拽住曾毅的胳膊,热情道:“曾大夫,我跟顾少,那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光腚兄弟。你是顾少的朋友,那就是我袁少的朋友,现在看着朋友有病不治,有点不好吧!顾少,你说是不是啊!” 顾迪心道我说个屁,谁小时候不光腚啊,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老子跟谁都是光腚兄弟了。呸,顾老子跟你很熟吗,平时挤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此时顾迪心中一阵舒畅,袁文杰啊袁文杰,你也有今日呐。这小子蔫坏,心里偷着乐,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样,道:“曾大夫没有瞎说,这个我可以作证,他还约了市局的杜大局长,刚才我们就是一起上来的。杜局也说自己不舒服,大概也是想请曾大夫给瞧瞧吧!” 杜若是说自己肚子不舒服,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不舒服,肚子直接给省略了,这小子拿眼看着袁文杰,那意思是说,你的病要看,杜大局长的病就不要看了吗,要论先来后到,人家杜局可还在你前面呢,先给谁看,我也很难办啊! 袁文杰一滞,就顺势攀住曾毅的肩膀,笑道:“我也很久没跟杜大局长见过面了,都不是什么外人,走,一起过去,我正好跟杜局喝几杯。” 说完,他扭头对自己的女伴道:“一会把酒直接送到杜局的包间!” 杜若坐在包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等着曾毅,听到包间外面有了动静,他心说曾毅回来了,准备起身迎一下。结果门一开,呼啦啦进来好几位衙内,杜若的头顿时就大了,自己就是想躲一个清静,没想到曾毅倒把狼都给自己招来了。 袁文杰开口就道:“杜局,听说你不舒服,我们几个知道后,都有些坐不住,过来看看你!” 杜若不愧是老油条,脸色都没变一下,就打着哈哈道:“是啊,最近天太热,肚子不怎么得劲。你看看,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还把你们给惊动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顾少了。” “这不是有曾大夫在吗,请他给你瞧瞧!”袁文杰说到。 “我请曾大夫来,就是这个意思嘛!”杜若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他一抬手,“来,大家都坐,一起喝两杯!” 袁文杰是个很小心眼的人,直到此时,他才疑虑尽消,心说你不就一个大夫吗,真要是敢在老子面前摆谱,等治好了病,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五十八章 方案 喝了两杯,杜若借口肚子不舒服,就要走,起身的时候,他给曾毅使了个眼色。 “我去送送杜局,顺便给杜局瞧瞧病!”曾毅正好用这个借口,送杜若下楼。 两人进了电梯,杜若道:“曾老弟,袁文杰这个人,可不怎么好打交道啊!”作为市局局长,杜若对于袁文杰的所作所为,全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自己的官帽子没有袁文杰的老子大,只好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不好管啊。 曾毅点着头,他并没有和袁文杰打交道的打算,“谢谢杜大哥提醒,我心里有数。” 杜若知道曾毅是个聪明人,就道:“袁文杰开了一家飞龙建设公司,我估计他过几天会来找你!” 这点之前顾迪已经介绍过了,曾毅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杜若一提醒,他就明白了。袁文杰这种衙内,既然是做建设工程的,那他所揽的工程,肯定大多都是政府的项目,保健基地的方案一旦确定,这小子肯定会进来掺一脚的。 送走杜若后,曾毅也懒得再上去了,他给顾迪打了个电话,说是省里有位领导突然急病,自己要赶过去处理,让顾迪代自己向几位衙内解释一下,然后就先走了。 专家组负责的,是省里重要领导的保健,至少都是副省级这个级别,袁文杰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两天,曾毅照常去卫生厅上班,因为冯玉琴催得紧,筹备组的成员几乎都是坐在一起,商量保健基地的方案。 郭鹏辉今天提了个方案:“我觉得可以在国家级的风景区内,建立一座花园式的疗养院,至于形式,就不要搞什么病床式、医院式了,可以搞成酒店式,或者是家庭式,这样既可以疗养,又可以生活,一举两得嘛。” 这个方案,其实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相对具体化了一些,这方面实在也无法搞什么创新,全国各地的保健基地,也都大同小异。 “郭局的方案很好,很全面,既有宏观方面的指导意义,又可以在微观方面实际操作,我个人非常赞同,同时,我再补充两点。” 讲话的是保健局的另外一位局长,叫做王立行,岁数比郭鹏辉大一点,人非常严肃,他道:“所选的这个风景区,必须设施齐全,交通便利,另外,群众基础一定要好。” 众人齐齐颔首,群众基础,这一点非常重要啊。这里的群众基础好,可不是指要和当地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亲如一家,而是要严防死守,绝不能让一位人民群众混进了保健基地,从而影响到了正在里面疗养的领导。要是三天两头有人围住保健基地,搞上访,告御状,别说领导受不了,谁都受不了的。 提起这个,在座的成员,都显得很有精神,纷纷出言献策,有的说要建一条基地专用公路;有的说把基地搞成开放式,用经营来做掩护;还有的说要让当地的警方派专人把守。 曾毅听得有些郁闷,这些好像是保卫局该管的事吧,跑题了。保健局只要拿出方案就行了,至于安全保卫方面的细节,保卫局会参与的。等基地建好,领导入驻,保卫局的人也会及时跟进,安全的问题,似乎不用大家操心吧? 大家对于这个问题如此上心,除了有巴结领导的意思外,多半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成为那个领导,应该享受什么样的特权福利吧? 曾毅想到这个,心里觉得好笑,这还没成为领导呢,就开始关心群众基础的问题了,真是未雨绸缪啊!为什么一直都在说废除特权,特权却始终存在,并且日渐壮大,这可能也跟大家的这种想法有关系吧,谁都不是圣人,谁不想自己过得比别人舒服,领导的特权,在一种程度上讲,并不全都是领导的个人行为,而是所有官员的集体意志。 水浒传中,宋江一个小小的押司,文不如吴用,武不如林冲,喊了句口号,跟着我,以后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银,顿时应者景从,这其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宋江的口号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怕是能跟着他的人,寥寥可数吧。 绕了一个大圈,众人又回到会议的正题,接着讨论保健基地的方案。 “曾顾问,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嘛!”郭鹏辉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冒出来的青烟顿时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庞。 “我昨天做了点功课,这里向大家汇报一下。”曾毅拿起自己准备好的一张纸,道:“我查过资料,除了这个新建的保健基地外,我们厅里目前已拥有的各类干部疗养院、保健基地、机关医院,总共是十六家之多。这些机构,与我们要新建的保健基地,在功能上,存在很大的重合。我在想,能不能在筹建新基地的同时,也把如何处理这些旧的原有机构的问题,一并考虑进来?” “小曾提的这个事情,是事实,应该正视!” 郭鹏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奇怪,不明白曾毅为什么要提这件事,那些原有的机构,有的属于是保健局管的,有的则属于厅里管的,属于保健局的这一部分,还好处理,但属于厅里的,保健局可没有权力去管啊。 “小曾啊,既然这个事情是你提的,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郭鹏辉弹了弹烟灰,说道。 “我想,能不能把这些原有机构里的医务工作人员,抽调一部分骨干出来,重新组建一家大型医院,然后以医院为中心,筹建新的保健基地。”曾毅笑着,“昨天郭局长对我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我的启发很大,我认为保健基地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保健问题上去。当然,我的想法可能有些不成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指正。” 在座的筹备组成员,思路一直是先建基地,等将来基地建好后,再在保健基地内,成立医疗机构,这也是大家以前一直沿用的方法,曾毅这个反其道而行之的说法,让大家有些意外。 以前疗养院、保健基地,厅里也搞了不少,为什么领导生病了,还是都往省人院去,就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医疗机构规模太小了,让领导不放心。 这一点,保健局的很多人,其实心里也都清楚,但要筹建一家新的医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房子说盖就能盖起来,可医院却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搞出来的,缺人才啊。 以前保健局又不是没有提过这件事,可厅里的很大一部分领导,都是从大医院出来的,他们并不乐于见到自己原有的蛋糕,被新成立的医院分去一块,所以保健局以前搞的那几个疗养院,最后都因为缺乏高水平医生的坐镇,而变得不伦不类,有的从建成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位领导光顾过,只好对外开放,变成了度假村。 郭鹏辉觉得很头痛,这件事并不属于保健局管辖的范畴,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提呢!老老实实地盖好保健基地,完成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多好。 只是细细一想,郭鹏辉又觉得这事并非不可行,那些疗养院里的医疗机构,单个看,都成不了大气候,但每家都还有自己的医疗强项,十几个地方的医职人员加在一起,也有六七百人的规模了,如果抽调部分骨干出来,组成一家有水平的新型医院,应该还是看得过去的。 想到这,郭鹏辉看着曾毅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看来这位曾顾问,是真下了工夫去研究了局里的情况,否则绝对提不出这个方案的,这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绕开了那些阻碍。 郭鹏辉就拍了板,道:“小曾的这个说法,很有参考价值,我看可以记录下来,也作为一个备选的方案,报给冯厅长参考。” 众人又针对各种方案,做了一些补充和完善方面的讨论,散会的时候,郭鹏辉让自己的秘书抓紧时间把各种方案整理出来,给冯玉琴送过去。 曾毅从卫生厅回来,就见袁文杰从路边的一辆保时捷跑车里走了下来。 袁文杰以前没觉得自己有病,可那天让曾毅一指出来,他就觉得浑身都是病,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心脏,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有把手放在胸口,感觉到心脏那强力有节奏的跳动,他才睡得着。 这两天袁文杰也看了几个大夫,谁也说不清楚这穿心疵是个什么东西,但只用曾毅说的办法去做,照样还是痛得厉害,而别的人,却不都会有这种感觉。 袁文杰更加以为自己得了病,晚上连续做噩梦,甚至都梦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等不到曾毅来找他,他就向顾迪打听清楚曾毅的住址,然后追上门来。 “曾大夫,你可让我好等啊!”袁文杰等得一肚子火,却不得不装出个笑脸。 “不好意思,我上午在卫生厅开会!”曾毅解释了两句,过去开了门,道:“来,快请进,我这里有些简陋!” 袁文杰一进门,就先闻到一股子中药味,他微微有些皱眉,道:“这里还真的是很简陋啊!” 第五十九章 对手 曾毅心道袁文杰也真是狂得可以,作为主人,可以客气,说自己家简陋,但你一个客人要是这么说,明显就是目中无人了。 “坐吧,袁总!”曾毅抬抬手,示意袁文杰随便坐。 这两天,曾毅也打听到一些关于飞龙建设的事,拖欠材料商的料钱,克扣劳务公司的工钱,追打上门讨薪的工人,组织打手强拆居民楼,坏事做尽,造出来的还是豆腐渣工程,因为工程质量,飞龙建设被起诉了好几次,但每次都判袁文杰无责,倒霉的还是底下的二手承包商。 袁公平不过是个副省长,袁文杰就已经如此不知忌惮了,听说袁公平最近正活动着要再进一步,如果他真当了省长,这袁文杰不知要嚣张到什么程度呢? “曾大夫,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我今天来,就是找你看病的!”袁文杰拿手扇了扇药味,找了张椅子坐下,直奔主题。 曾毅笑了笑,“袁总的这个病,其实不需要治疗的,只要平时注意修身养性,不要动怒,这个病可能终生都不会发作的!” 袁文杰不信,就算信,他也不可能让自己身上留着这么一个有发作可能的病根,“曾大夫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说能不能治吧,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曾毅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袁文杰就肯定越是要治,也罢,既然你小子非要治,那我就给你好好地治一治,他道:“钱的事,不值一提,花不了几个钱的,提钱多伤感情。” 听到这话,袁文杰心里一阵舒坦,算你小子识相。就算你是方书记的保健医生,那又如何,还不是个医生吗,在这荣城,在这南江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我袁大少治病呢,你能给我治病,那是你的荣幸。 “放心吧,不会让曾大夫白辛苦的,只要治好我这个病,好处少不了你的。”袁文杰说到。 “这病好治,但是药不好吃,到时候袁总怕是要忍耐几日了!”曾毅说到。 袁文杰一摆手,“无妨,你尽管配药,配出来我就敢吃!”跟小命比起来,几副药算什么,在袁文杰想来,这药不好吃,顶多也就是药比较苦罢了,自己多喝两口糖水也就解决了。 曾毅笑了,“那我弄好药之后,给你送过去!” “不用,到时候我让人来取!” 袁文杰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解决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用等这么久了,倒是高看了这小子的骨气,大概是那晚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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