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抿了抿嘴唇：“我是这样想的。不是送佛送到西才可以叫善良。都是人，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甚至杂念。 “我们常说没有完美的受害者，其实也没有完美的善良。但这都不会改变她确实救了一个孩子的事实。” 听到最后一句，介素真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孩子，活下来了？你们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简婕和章衡对视了一眼，还由简婕来说明。 “你想清楚，你真的想见那个孩子吗？” 介素真心口蓦然一痛，呆愣在那里。 31 31 介素真回答这个问题，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她说，她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简婕和章衡都能理解她的心情。两人便开车带着她和介玉兰直奔目的地。那地方离他们的村子并不远。 路上，简婕便简短地解释清楚：“当时一定有人在很近的地方接应，否则她离开的时间长了，也是会露出马脚的。 “那个人应该也是附近的人，刚出生的孩子很脆弱，也不会送得太远。 “但如果后续又继续送远，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们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把附近几个村庄在那天以后出现新生儿的人家都查了一遍。 “然后找到了这户人家。他们家结婚好几年都没生孩子，一直说要抱养一个。 “后来他们自己也生了一个男孩，但对这个女孩还是挺不错的。 “十几年前，女孩嫁到另一个村子，自己也当妈了。 “我们现在，就是去她现在的家。” 那个村子离介家的村子并不远，只有四十多里地。他们开车过去不过半个多小时。 但到下车时，介素真还是捏了一手心的汗。 介玉兰一直扶着她，问她要不要喝口水，她连连地摇着头。 村里人一说起他们要找的那户人家，都知道，回头一指一幢很漂亮的二层小楼，说那就是。 走到近前，那小楼窗明几净，敞开的院子里地上铺的都是大块大块的地砖，铁门都是亮光光的。 一个老头儿正端着一碗鸡蛋羹很有耐心地喂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吃。 那小孩子很顽皮，坐在一只玩具木马上，起劲儿地摇来晃去，一会儿又一骨碌从木马上翻下来，抓起一只小球乱七八糟地踢起来。 老头儿就端着碗跟在他后面跑。 介素真就在院子外头默不作声地看着。 起先介玉兰还以为她在看那个小孩子，后来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的是那个老头儿。 介玉兰不由得也望向那个老头儿，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抽了一口气。 简婕和章衡看在眼里，不约而同地问：“怎么了？” 介玉兰正想说，不料小孩子一脚胡踢，那只小球一下子飞了出来，正好砸在介素真的身上。 老头儿这才发现院子外头远远的，站了好几个人。 他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面嘴里连声道歉：“得罪得罪！小孩子不懂事！”一面往介素真面前跑。 跑着跑着，那脚步就慢了下来，直到停住。 两个老人就那样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之间不过一步之遥。 32 32 老头儿把客人们都请进家里，给每人都倒了茶，便抱着小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开始大家都没话说。 事到如今，简婕和章衡是一句话也插不上的，只能安心地做他们的不速之客，默默喝茶。 介玉兰看看老头儿，又看看介素真，先对老头儿道：“咱家本来就有亲，论辈份，我还是得叫你一声表叔。” 老头儿抱着小孩子，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介玉兰便又问：“我记得你家原来就在我们隔壁村的，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 老头儿低着头，喃喃地道：“那年我跟着人家出去打工了七八年，挣了点儿钱，工头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就是这村里的。 “我老丈人家就我老婆子一个女儿，我就把这房子又加了一层，住这儿了。” 静了一静，老头儿终是抬起头望向介素真：“你呢？这些年……也该有孙子了吧？” 介素真没说话。 介玉兰回道：“我姑一直一个人。” 老头儿神色一动，似乎有痛苦闪过，但很快便模糊了。 他抱紧了自己的孙子，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的？”他问。 介素真还是没出声。 介玉兰：“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们不是来看你的。” 老头儿随即一抬头，望着他们，最后还是望定在介素真的身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爸！门口怎么有辆车啊！” 很快便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的身后则紧跟着一个比他略小一些的女人。 介素真一看见那两个人就睁大了眼睛，嘴唇不停颤抖着，眼里也迅速地涌起了泪花。 介玉兰也捂着嘴，几乎忍不住眼泪。 太像了。简直就跟那一年才刚定下亲事的介素真和她的远房表哥，一模一样。 男人问：“爸，这么多客人啊，他们是……” 介素真忽然开了口：“就是路过的，喝口茶。” 老头儿不禁瞄了她一眼。 于是夫妻两个客套了一句，便去忙了。 介素真问：“他们的亲事是你安排的？” 老头儿摇了摇头：“他们自己看对了眼，他们俩一起在镇上上学，就跟我们当年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微微一笑，“我就是点了个头。” 介素真便也点了点头。 她慢慢站起来，满足地掠了掠自己雪白的头发：“行了，没事了。” 33 33 回去的路上，简婕的脑海里还一再地闪现出关于介素真的那最后的画面。 一个人几乎一生都是悲剧。但最后，她也只是轻轻地掠一掠头发，就过去了。 这次的案子本身并不复杂，只是因为每个人的心才变得太过复杂。 “你知道吗？”简婕靠在椅背上，两眼看着车顶，“毛衣女还有一个版本。” 章衡：“嗯？” 简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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