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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件来,放在中等人家都能当传家宝了,没几百几千两银子都下不来。 放在市面上,都属于珍宝级的存在。 看着几个老太妃都动手了,其她诰命哪里还能坐得住? 这些女人家大都过了争奇斗艳的年纪,可又到了斗富比身家的时候,这个时候或许比不出谁出手最大方,但谁若是出手最寒酸,往后在圈子里也别再见人了。 女人的嘴,一天之内就能传遍神京城所有勋贵门第…… 贾母左拦右拦也拦不住,只能赶快打发凤姐儿去请黛玉来谢恩。 这一次,黛玉是真要发大财了…… 南安太妃凑趣,刚想说些甚么,不想忽地变了面色,与众人一起看向外面。 贾母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乱蹦,咬牙让鸳鸯去问:“快去问问,前面到底在做甚么?” 隔着这么远,鼓声她们勉强忍了,喊打喊杀的嘶吼声都能传来,这是要干甚么?! 鸳鸯急急前去,又急急回来,这般快的速度,倒出乎了贾母所料,结果就听鸳鸯道:“老太太,前面知道后面要问,所以专门派了人在门口等着。见了我就说,侯爷请人排了出大戏,是宁府老国公爷青龙山大战的戏,若是惊到了里面,一会儿他就进来赔罪!” 贾母闻言,一脸的头疼无奈,对众人唉声叹气道:“我这么多儿孙,就没一个像这个这般不省心的。这两天我千叮咛万嘱咐,今儿有贵客至,今儿有贵客至,你纵然再淘气,今儿也不能淘气了!人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说都让我放心。得,又闹出这个幺蛾子来!也是封侯快要娶亲的人了,真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尹家太夫人笑道:“越是这样的,越有出息。男孩子若都成了应声虫,反而难成大器!” 满堂诰命愈发看不懂了,尹家太夫人这是有多看好贾家这个孙子…… 东平王太妃年纪最大,看着贾母道:“何不将你府上这个少年侯爷请了来,让我们也过过目?方才离得有些远,我没看清真章。可便宜不便宜?” 其他诰命也纷纷附和,都想看看这贾家侯爷到底是不是人参果儿变的! 刚才匆匆一见,也没瞧清楚,眼下却是要好好见见。 贾母忙道:“太妃相招,哪有甚么便宜不便宜的道理?”说罢,连忙打发人去叫。 对于贾蔷的卖相,贾母心里是一万个放心,是不怕见人的。 有尹家太夫人在,想来也不会轻易撂橛子。 未几,就见凤姐儿领着黛玉入内。 若是只将黛玉放在贾家一众姊妹间露面,她于人前又素来低调不张扬,那么还显不出甚么来。 可单独这样捡出来,置于人前,那就显示出不俗来了,想遮掩都没处遮掩!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凝露目。 闲静如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身体面庞虽仍娇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 一身品月玉兰裙裳,一支鎏金镂空翡翠簪。 人前不怯,眉眼清正,落落大方,举止不俗。 当真是集造化之钟秀,汇天地之灵韵! “好啊!” “好啊!” “当真是好颜色!” 堂内赞叹声此起彼伏,夸的黛玉含羞,贾母却乐得合不拢嘴。 没让黛玉先去给贾母和尹家太夫人请安,南安太妃就先拦下,笑道:“来了才知道今儿是你的生儿,你外祖母只偏疼孙子,倒忘了你。没想到宫里皇后娘娘给你做了主,让太夫人来给你祝生儿,我们这群老婆子这才知道。两手空空来,到底是丢了丑!姑娘若是不嫌弃,这支朝阳五凤挂珠钗就当你的生儿礼,你就收下。你若嫌弃,那我这老太婆也无话可说喽!” 黛玉闻言无法,她再灵秀天成,如今也不是这些在内宅修练了几十年的老妖精的对手。 众人大笑,贾母也心知今日这关是过不去了,便笑道:“给太妃娘娘谢礼!” 黛玉只好屈膝福礼,道:“谢太妃娘娘厚赐。” 南安太妃过后,又有东平王太妃、西宁王太妃、北静王妃,又有诸公候夫人、诸诰命夫人…… 左面收一个蓝宝缠丝东珠耳坠,右面谢一个金镶翡翠挂珠步摇。 北面谢一支琉璃珠镶玉手钏,南面领一枚衔珠金丝蓝宝并蒂玉鸾步摇…… 旁人不说,只凤姐儿在心里羡慕的已经开始呲血…… 尹家夫人看不过了,笑道:“今儿是姑娘的生儿礼,按理说当一家一家拜谢还礼的。只是我这里还有宫里皇后娘娘的礼,不如且让人替姑娘收入盘中,回头挨家挨户给你们上门还谢!” 众人还能说甚么,自然客气不用。 然后凤姐儿就如同收租的婆子一般,托着个托盘,笑成一朵花儿,替黛玉收起了贺礼。 一边收,心里一边盘算,回头必问黛玉要一支好簪子不可! 她倒是不缺这个,但这样好的簪子,多一个也欢喜,就算跑腿儿花销! 上面,尹家太夫人拉起黛玉的手,流连打量了两番后,笑道:“好,好,好啊!只这身灵气,就世间少有!” 贾母笑道:“家里这么多孙子孙女儿我都不疼,只爱这个外孙女儿!看着比她娘当年更好!” 东平王太妃笑道:“当年国公爷嫁女,铺十里红妆,名动皇都啊!如今这个外孙女儿,将来怕要更热闹!” 尹家太夫人不多说,看着黛玉笑道:“皇后娘娘自知没她们有富,果真赏出一副头面出来,怕落了个寒酸小气的名声。所以,就不赏这些了。娘娘赏了一副字与你……” 说罢,朝恪和郡王妃邱氏伸出手来,邱氏忙笑着拿出一枚金丝楠木雕龙刻凤的木盒,打开后,黄锦垫底,里面盛放的东西,却让满朝诰命震惊,连贾母都睁大了眼。 尹家太夫人取出盒中金册,对懵懂不解的黛玉郑重道:“皇后娘娘知道你家的事,你父亲,是名臣,是能臣,更是清官!你母亲的诰命早就追封下去了,可惜林大人膝下无子,只你一个幼女在,无法荫封于你。不过,娘娘念及林大人平日里公事繁忙,未必能照顾周全于你,便特意赐下这册金册,且让我转告你,若是有人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可亲持这册金册入宫,皇后娘娘为你做主!” “轰!” 满堂哗然! 这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才有的待遇了。 从今往后,便是林如海不在了,就凭这册金册,黛玉便是嫁给一个平民百姓,都能护佑一个家族数十年无忧!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都招惹不得金身护体的家族! 这已经算是立家之本了! 这还未完,尹家太夫人将金册打开,按理,上面当写着某某妇,因夫而封的文字。 可这册金册上却只写着黛玉自己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尹家太夫人笑道:“这祝生儿联对,是皇后娘娘亲笔所书。” 堂上看不到的诰命急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写的是甚么?” 恪和郡王妃笑道:“母后写的是:芳龄永继,仙寿恒昌!” 此言一出,满堂喝彩。 独王夫人的脸色,难掩的猛然一沉! 第0343章 至宝! 芳龄永继,仙寿恒昌! 对于旁人来说,这是世上极佳的祝生儿词。 尤其是出自金凤御笔,盖有中宫皇后的宝玺! 对天下女子而言,皇后宝玺和天子玉玺没甚分别。 盖了皇后宝玺的文字,便是金口玉言,代天传旨! 而这对王夫人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 让她心里简直震怒且恨极!! 黛玉受到如此荣宠,她不介意,也不在乎。 再金贵,还能金贵得过贵妃去? 黛玉收到如此多寿礼,她也不嫉妒,因为贾敏留给黛玉的嫁妆本就不少,加上这些,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可是,皇后书写的这一联,却是宝玉通灵宝玉和宝钗如意金锁上天赐之词! 如今让中宫皇后以御笔刻金册盖宝玺,岂非将这气运,都生生强夺了去? 世上焉有这等道理! 宝钗那边的她可以不去计较,可是宝玉的“仙寿恒昌”,却是她的命根子!! 这个金册,留不得! 王夫人心中打定主意后,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看着满堂诰命在恭维一个黄毛丫头,一个失恃之女,心里说不出的腻味! 正这时,听外面传来通秉声:“侯爷来了!” 贾蔷进来时,正见黛玉往东面行大礼参拜。 他眉尖轻扬,目光又落在尹家太夫人身上,顺着也就看到了高几上放着的金册。 他心里揣测,总之应该不会是坏事,便上前见礼。 不得不说,生的好就是容易讨好! 尤其是在女人堆里,此刻贾蔷含笑而来,敛去了平日里有些刺人的锋芒,愈发显得人如玉,剑如虹! 不等他给贾母和尹家太夫人并一众王太妃见礼,诰命夫人里就有人忍不住笑道:“怎生的这样俊俏风流?怎天下的好事都让贾家给占了去?!” 满堂妇人哄堂大笑,年轻些的诰命或是她们带来身边服侍的丫头们,一个个目光好似要将贾蔷剥光了吃了一般…… 怪道皇后娘娘这般喜爱,连嫡亲侄女儿都肯嫁给贾蔷,当一个兼祧之妻! 换做她们,她们也愿意嫁。 哪怕隐约听说这位爷脾性不大好,可长成这样,她们挨打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太疼…… 贾蔷弯起嘴角,与高台上贾母等年岁大位份高的诰命拜下。 黛玉瞧见他这模样,心里悄悄啐了口: 爱现,臭美! 不过也难免骄傲,因为只这模样,就属当世无双! 贾母最先“发难”,对尹家太夫人并几个王太妃、王妃道:“你们莫被他这模样给哄了,只问他,刚才又在搞甚么名堂?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今日安生些,你们瞧瞧刚才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仗!” 尹家太夫人也好奇,道:“蔷哥儿,你前面在弄甚么,这样大的动静?” 贾蔷笑了笑,道:“老太太,今儿是我奉恩承爵之宴,除了叩谢皇恩浩荡外,也该告谢先祖之德。另外,贾家毕竟是武勋,若是只请戏班子演些风花雪月的戏,不大适当。所以小子就特意让人排了出先祖宁国青龙城王庭斩单于的大戏!” 尹家太夫人闻言,失声笑道:“你该不会是让你的亲兵真刀真枪上阵去演罢?那战鼓必是真的!” 贾蔷呵呵拱手笑道:“英明无过老太太!” 众人大笑,尹家太夫人看起来是真喜欢贾蔷,也不顾喧宾夺主,又问道:“今儿是林姑娘的生儿,我原是为了她而来。如今宫里皇后赐了金册,往后你若敢欺负她,宫里皇后娘娘都不依你!” 于众人笑声中,贾蔷与黛玉对视了眼,呵呵笑道:“不敢!” 满堂妇人,怕是绝大多数看到的都是皇后的厚爱。 她们或许仍以为,这是对贾家的赏赐,以及为了尹家嫡侄女儿铺路…… 贾蔷看到的,却是背后皇后对林如海和他的极力拉拢。 以及,对林如海和他没有将李暄的罪状暴露于世的回报…… 这个皇后的手腕之高明,实在是……无法言表。 将恩惠赏赐到黛玉身上,林如海和贾蔷都不能婉拒,还要感恩戴德。 若是他们不感后恩深重,全天下人怕是都要唾弃他们。 心中一叹后,贾蔷打定主意,明儿得闲了,赶紧去布政坊,和泰山大人好好商议一番对策。 压力山大…… 然而堂上却愈发热闹,众人将贾蔷和黛玉夸了又夸,只说成天造地设的一双。 于间隙间,王夫人缓缓笑道:“听老太太说,太夫人家里的郡主,也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姑娘呢。” 尹家太夫人闻言眉尖轻轻一挑,含笑看了王夫人一眼后,又看向贾母,看到贾母眼中闪过一抹深沉后,心里有数,摆手笑道:“不说我家子瑜我差点还忘了,可见是老悖晦了!今儿得知她林家姐姐过生儿,还特意备了份礼托我们送来。五儿……” 恪和郡王妃邱氏忙从袖兜里取出一个荷包来,递到黛玉手中,黛玉连忙道谢。 尹家太夫人笑道:“好孩子,得闲了到家里去顽。子瑜这孩子,旁的不好说,只一点好,就是静。从不像一些女人的毛病,惯会饶舌挑拨传闲话,这种事再也没有。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往后啊,必然能成为手帕交!” 众人又欢笑起来,唯贾母老眼含威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这时贾蔷笑道:“老太太,诸位太妃娘娘,诸位太夫人,小子亦为林妹妹准备了一份生儿礼!若是不嫌,还请诸位一同过目!” “哎哟哟!” “哦哟!” “好小伙儿……” 一阵阵满是八卦火焰的惊叹声响起,让贾母无比头疼,也让黛玉既羞涩着恼,心中也难掩期待。 尹家太夫人笑道:“好啊!正巧,我们这些老太婆,也见识见识你们年轻人的顽法!” 贾蔷呵呵一笑,往后面拍了拍手。 然后就见八名健妇,抬着一宝鼎香炉入内。 见此,不知谁“噗嗤”一笑,继而满堂大笑。 尹家太夫人好奇的看着黛玉,问道:“姑娘好佛?” 黛玉忙摇了摇头,其他的锅她可以替贾蔷背,但这个…… 还是他自己背罢! 隐隐的,她有些感觉到贾母的心累,这个蔷哥儿! 再扭头去看贾母,果然,老太太的脸都快黑了! 荣耀了一天了,到头来快成笑话了…… 然而贾蔷却恍若未闻,指使着婆子,将大量檀香放入鼎内,点燃后,盖上了鼎盖。 没多久,一阵阵气香自宝鼎盖上千奇百怪的孔洞处冒出。 有命妇惊叹:“好香啊!” 另有人奇道:“这是异香,方才的檀香我认得,不该是这样的香才是!” 诰命中信佛的,不占十成也占八成。 但多未闻过这种香气…… 檀香有精神之效,一时间,堂上居然渐渐清静了下来。 贾母看了,心口隐隐有些抽疼,多热闹的大宴,要变成佛庵么? 然而忽地,却是看的最传神的王夫人最先失声惊呼一道:“那是……” 这一叫,将不少入定的诰命都唤醒过来,众人先是不解,可随后再看香炉,一个个震惊的面色动容,纷纷站起身来。 更有甚者,当场跪倒在地,口诵佛号! 贾母愣在当场,黛玉都满是不解,王夫人眼中含着热泪,缓缓跪倒在地。 四大郡王府的太妃、王妃,也都震惊不已。 但许是年岁太大,除了西宁郡王太妃跪倒外,其她人还坐着…… 尹家太夫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宝鼎香炉上,那起起伏伏却凝而不散的莲台,眉头缓缓皱起。 然后在满堂寂静时,听贾蔷有些急切的催促道:“诸位太妃、太夫人、夫人快快请起,此非佛祖显灵,实乃香炉之功!诸位先请起,再容小子讲明白这宝鼎之奥妙。” 诸人闻言,都有些恍惚,不过还是在尹家太夫人并贾母等人的劝说下,先起身。 但仍没人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宝鼎上的莲台…… 实在是,太过惊人! 贾蔷抱拳告罪一圈,赔礼道:“都怪我事先未说明,此鼎乃佛门至宝,可炉中生莲!只是此宝非佛祖降恩,而是由前朝造诣惊天的能工大匠所铸。你们且看……” 说着,他取来一鹿皮手套,然后将鼎盖取下,瞬间,香炉上的莲台便消散了。 见此,无数道极不舍哀叹乃至埋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尹家太夫人却深吸了口气,放下心来。 搁在外面,这个香炉都能建起一个邪教来造反了! 若不将事情说明白,此宝鼎是祸非福! 即便说清楚了,可是…… 揭穿莲台之秘后,贾蔷笑道:“尽管如此,但此香炉依旧是佛门至宝,受到无数高僧大德祈福之愿。我将它送给林妹妹当生儿礼,希望佛祖能保佑她,岁岁皆平安,年年有今日!”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南安太妃唏嘘道:“原还以为是你孩子气,没想到,竟寻来如此至宝为礼。可惜了,我原也有孙女来着……” 众人愈发大笑,尹家太夫人对这南安太妃倒是另眼相看起来。 会做人,会说话。 然而就听黛玉忽然开口,轻声问道:“太夫人,皇后娘娘可信释教不信?” 尹家太夫人闻言,眼睛陡然一亮,笑道:“皇后娘娘倒是信,当年在潜邸时,就和皇上一道抄过经书,以佑大燕国泰民安!” 黛玉抿嘴轻笑道:“我如今有皇后娘娘的金册傍身,便是已得了最大的福分。晚辈无以为报,便想将这宝鼎孝敬给娘娘,以表寸心!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此言一出,凡心中有些大谋略的诰命,无不心中暗自击掌称赞! 这种几近神迹的至宝,原非人臣家中所能存有。 家族鼎盛时好说,一旦走了败势,便是种祸的根源! 可谁家又敢保证,能昌盛万万年? 即便是天家都不能! 而趁着这个机会,将至宝先给天家,不仅表了忠心,还了皇恩天大恩情,还去了祸根! 这一刻,满堂诰命再看黛玉,目光又是不同! 好一个大福运大智慧的姑娘! 独王夫人,看着那香炉一万个不舍…… 第0344章 朕再收个义女如何?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看着新呈上来的厚厚一摞折子,脸色铁青,眼神看似要吃人! 大明宫总管太监心里一阵阵哀叹:活的好累!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隆安帝不算一个寡恩之君,许是因为好佛的缘故,骂人虽狠,脾性虽大,但真正下杀手的时候并不多。 太上皇举世贤名,然而景初朝三十年,宫里暴毙的太监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四千人。 合下来,每年都有百余人身死。 只是太上皇当年做法高明,惹怒他的宫监不直接杀了,而是等到宫里有太妃、皇妃薨逝时,将宫监活殉了。 隆安帝做法粗暴些,犯了小错的他不理会,自有戴权、夏守忠等大太监处置。 犯了大错,直接让拉到庭院内活活打死! 所以杀的人不多,但暴虐之名不小,其实有些冤枉…… “砰!” 隆安帝看起来怒极,一掌拍在御案上,大骂道:“混账!混账!这起子无法无天的混账!” 戴权连呼吸都快屏住了,这个时候谁敢冒头,打死都不冤。 偏这时,有个黄门侍郎从外而入,战战兢兢禀奏道:“万岁……” 话没说完,见隆安帝刀子一样的眼神看过来,呼吸一滞,脑子放空,竟忘了何事。 看着他唬的面色发白,瑟瑟发抖的模样,隆安帝生生气笑,骂道:“好蠢的东西!真真是……” 他都不知该不该发作这蠢货了! 戴权认得此人,正是他门下的小幺儿,姓王,人前爱自称一声王公公。 平日里看起来颇为伶俐,谁料今日犯下这等蠢事。 好在他怒视一瞪下,这姓王的小黄门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道:“万岁爷!殿外户部左侍郎林如海请求觐见。” 隆安帝闻言眼睛一瞪,斥道:“好糊涂的种子,还不快宣!滚出去罢!” 小黄门儿满脸哭像,退了下去。 他知道,在养心殿伺候的日子结束了,前程也算完了…… 等到殿外传了林如海进殿后,就躲在一旁哭泣。 也不知哭了多久,就听一人微微奇道:“牧笛,去问问那小黄门在哭甚么?” 他一个激灵,回过头去,就看到菩萨一样的皇后娘娘,正含笑看着他。 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穆迪穆公公,朝他走来…… …… 养心殿内,隆安帝看着林如海,皱眉责怪道:“怎么回事?让你在家里养着,怎么看起来越养气色还越差了?可是下面人不用心伺候?朕说调拨太医宫女去你府上,你偏不要!朕不管,这次……” 没等隆安帝说完,满脸疲惫,眼中血丝密布整个人枯瘦恍若弥留的林如海就笑道:“陛下陛下,非是如此。只是臣这两日来,连夜不眠的查了些事,因此才看着不大好。等回去好好歇息两宿,也就好了。” 隆安帝闻言脸上如同能刮下来一层霜,看着林如海喝问道:“朕让你好好保全自己,你就这样保全?!眼下大政尚未开行,到底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当你如此作践自己?” 林如海见天子动了真怒,只能跪下来,请罪道:“是臣的不是,皇上还请息怒。” 看着他干瘦的身子骨佝偻在一起,那么小一点,头发也都花白了,隆安帝简直心累。 这样的臣子,让他能怎么办?! 打发了戴权搀扶起来后,隆安帝坐回御椅,疲惫道:“爱卿啊,你就为朕省点心罢。瞧瞧吧,五省初露大旱迹象,朝廷科道言官和诸文武朝臣已经开始上折子,说是皆因为朝廷追缴亏空太急,惹得百官人心惶惶,天下人言鼎沸,民怨甚重,这才引得天象变化!他们倒有脸说出民心即天心这样的话来!!朕,真是恨不得拉出一个来斩首抄家,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民心即天心,还是朕心即天心!” 当着肱骨重臣,隆安帝也不掩藏心中的震怒,发狠说道。 林如海却微笑道:“皇上,臣这两天日夜不眠,所查证之事,亦是此事。托皇上洪福,勉强算是查出了些眉目来,便进宫来见皇上了。” 隆安帝闻言眉尖轻挑,道:“哦?爱卿查出了甚么?” 林如海收敛了脸上笑容,正色道:“臣带人一起,查了近百年来,河道衙门记档在案的天象变化,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规律……” 听他说的如此郑重,隆安帝坐直身子,拧眉道:“甚么变化?” 林如海道:“天象之变化,似以每甲子年为一个轮回,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去年的六十年前,是元平五年,同样北直隶大旱。前年的六十年前,是元平四年,江西暴雨,发生洪涝。大前年的六十前年,是元平三年,黄河流域普降大雨,黄河险些改道。总之,按照年份往前对比,对比的越多,就越会发现,虽然未必完全重合,但大体来说,却是一致的。” 隆安帝闻言眼眸愈发明亮,道:“果真如此,可信否?” 林如海点头道:“这些存档的数据做不得假,没道理前面都类似,独今年变化……” 隆安帝闻言,急急追问道:“那元平六年,又是甚么天象?” 林如海微笑道:“元平六年,二月的天象还果真与今岁相似,国内少雨。但是,至二月中后期,也就是二月十五日,两湖、两江、山东等地,都会开始降雨,虽谈不上风调雨顺,但大体还算良可。只是甘肃和河南二省……就要看天意了。” 隆安帝闻言,海松了口气,眼神明亮的看着林如海道:“若果真只甘肃、河南大旱,两湖、两江无恙,那朝廷也不会遭受不可承担之重!” 林如海还是谨慎道:“皇上,此事虽有规律可循,但未必就是万无一失。另外……”言至此,他脸上的神情已经不是谨慎了,而是肃重,他沉声道:“即便今岁不遇此灾,可是……元平八年,黄河改道,长江洪泛,江南诸省,一片泽国。若果真如此,又是一轮庚子年,怕是要难熬啊!” 隆安帝闻言,眉心蹙成一团,他也记起了元平八年所记载的惨况。 泽国千里,流民无数,饿殍盈野,易子相食…… 元平功臣为甚么那么穷,便是因为元平八年的那场巨大水患,几乎耗尽了大燕王朝的底蕴,使得元平三十一年内,都未缓过气来。 若是,两年后,果真在庚子年发生这样的巨灾,那…… 眼看隆安帝一张脸都发生变得惨白,林如海宽慰道:“皇上,到底还有两年时间。再者说,眼下国朝之力,和元平年间,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果真能提前做些准备,必不会致当年惨况!” 隆安帝亦是心智坚硬之辈,他听闻此言,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颔首道:“朕明白!朕,亦不畏惧!” 果真能提前两年预知,早早兴修水利河工,存储粮食,必不至于元平八年的惨境! 林如海笑道:“皇上乃圣君也!” 隆安帝哼了声,以近似老友的眼神冷笑着看了林如海一眼,手指虚点了点他。 就听林如海笑道:“坏消息说了许多,臣也带来了点好消息。皇上,先前吏部尚书张骥入臣府中,谈了关于追缴亏空之事,臣……”说着,他将当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遍,最后道:“今日臣让人查了查,已经有不少还银入库了。” 隆安帝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冷笑道:“这不叫结党营私,又叫甚么?给你一份名单?这个名单,倒是极好的!” 不过,隆安帝也没有问林如海要这个名单,他并没有让林如海当孤臣绝臣之意。 林如海劝道:“皇上,结党之事,古今难免,以后也不会鲜见。皇上又何必动怒?” 隆安帝正要说甚么,忽然见一黄门进来,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林如海忙道:“皇上,臣告退了。” 却不料隆安帝摆手道:“不必,说不定皇后此来和爱卿也有干系。” 未几,就见尹皇后款款而来。 分明已是诞下两位皇子的女人,放在民间,早已是自称老妪的妇人。 然而此刻自殿外进来,其身量柔美丰腴动人之处,林如海也稍稍垂下眼帘,以避其风采。 见礼罢,尹皇后看着隆安帝笑道:“早闻林大人乃皇上肱骨重臣,这两日皇上心情总是不好,难见笑脸,不料林大人进宫来,皇上脸上竟多了笑意。若是如此,臣妾倒想请林大人多往宫里来走走。” 林如海还未开口,隆安帝就笑道:“若朝臣皆如林爱卿,不,能有林爱卿百一之忠孝贞怀,朕也不至于如此艰难。不过,皇后还是莫要再多劳累林爱卿了,他这般身子骨,比朕还不如,却熬了几天几夜,为解朕忧。朕怎忍心再劳他多进宫?” 尹皇后闻言,歉意道:“这倒是臣妾的不是,只想着皇上的心情了。不过,臣妾却不羡慕皇上,皇上虽有林大人这样的忠信名臣当臣子,臣妾今日也新得了一个灵秀敏慧,心怀诚孝的名宦之女的孝敬。那姑娘知道皇上和臣妾都信佛,所以特意将新得的一佛门至宝送给了臣妾。皇上,可想观看否?” 隆安帝自然知道今天尹皇后做了甚么,那样的恩典,尹皇后自然不会自专。 不过隆安帝却不知道,后面还有甚么后续的事,但也猜到了,多半和林如海之女有关,难得他眼下心情不错,便道:“那就请皇后展示一下,也让朕和林爱卿开开眼界,是甚么样的佛门至宝!” 尹皇后随让人将香炉抬了进来,尹家太夫人也是有心了,得了至宝后,便立刻让人送进宫来。 待点燃檀香后,看着那座烟云组成的莲台,隆安帝都大为动容。 林如海却皱起了眉头,不过也未多说甚么。 淡淡看了他一眼,尹皇后心中对林如海的印象进一步加深,是能臣名臣,但未必是讨人厌的直臣。 她笑着将贾蔷的话说了遍后,最后笑道:“臣妾原想好好关照一下林大人之女,谁料到,反倒受了这样大一个人情。” 林如海心中松了口气,躬身道:“此物,原非人臣该有之宝,献给皇上、皇后,本是应尽之分!再者,皇上、皇后之隆恩,又岂是一件佛门香炉可比的?” 尹皇后却笑道:“皇上,臣妾能赏的,都赏出去了,结果施恩不成,反倒占了便宜,使天家得此至宝。该怎么办,您自己瞧着办罢……” 隆安帝也作难,用手摩挲着下颌,看了看皇后,又看向林如海,笑道:“林爱卿,朕再收个义女如何?” 第0345章 凤辇 隆安帝看着跪地推辞的林如海,无奈道:“朕开个顽笑,你也当真?你放心,朕不会同你抢闺女的!” 他倒是不介意果真收个义女,可林如海这样养望多年的儒臣,怎么可能和天家沾上这样的关系? 这方面,林如海比他那未过门的姑爷差的太远…… 那位就从来不在乎这些,甚么话都说得出口…… 林如海更无奈,这位还会开顽笑,真没听说过…… 让戴权将林如海搀扶起来后,尹皇后笑道:“皇上,臣妾母亲倒是当场收了个孙女儿,她真真是太喜欢林家那个姑娘了。” 隆安帝呵呵笑了笑,道:“太夫人是太夫人的,嗯,朕想想……对了,子瑜当初给太后看病,是不是得了一架凤辇?” 尹皇后笑道:“正是,只是那丫头一次也没坐过。” 隆安帝笑道:“坐不坐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一回事。罢了,朕就锦上添花,再赐一架凤辇罢。” 见林如海又要跪下推拒,隆安帝不悦道:“又不是赏给你的,你推辞个甚么?” 使眼色,让戴权扶好了,不准跪。 林如海诚恳道:“皇上,臣子之家,怎好有龙车凤辇这等至贵之物?实在僭越啊!” 隆安帝呵呵笑道:“御史台弹劾你的奏折有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弹劾你林如海僭越无礼的!爱卿,若你膝下有子,朕早就荫封他了。便是恢复你家列侯之位,又有何不可?可是你这样的情况……朕同你,也不愿做那些表面光鲜的恩赏。有了皇后的金册,有了朕赐的凤辇,也算解了你的后顾之忧罢。” 林家无子,恢复林家列侯,对林如海这样将来注定要入军机操掌天下权柄的大臣来说,反倒是一种桎梏。 且将来又能传给谁? 可有了帝后赏赐的凤辇和金册,说点难听的,将来就算贾蔷犯了十恶不赦抄家灭族的大罪,这两样东西,都可保黛玉和她所出子嗣平安无事。 这个恩典,比那华而不实的列侯之位,才算真正的隆恩! “皇上……” …… 宁国府,中堂。 尹家太夫人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好孩子,等得闲了,和我一起家去,见见家里人。回头带你进宫,让你姑母也看看,世上竟还有如此标致灵秀的人!” 一众王太妃和公候夫人都快不会笑了,或许这就是命啊! 当老天爷垂青一个人时,就恨不得将所有的好都给她…… 也可看出,尹家是真想和贾家结这个亲家啊! 有心的人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贾家如今宫里有个贵妃娘娘,家里有个一等侯,还要嫁过来一个皇后嫡亲侄女儿,封了长乐郡主,本身是两座国公府打底的家业,外面还有一个将来要入军机封相的姑爷…… 贾家沉默了十多年,这眼看着又要生发起来了! 这个时候,不和贾家走亲近点,甚么时候再走亲近? 更有甚者,开始盘算起贾家还未出阁的姑娘。 只是这一算,又提不起力气了。 西府倒是有两个,可两个都是庶出。 她们这样的人家,娶大妇是决计不可能娶个庶出女的。 东府倒还有一个,偏年岁太小。 只能作罢此事…… 随着宴席开始,贾蔷还要去前面招待宴客,尹家太夫人最解人意,对黛玉道:“姑娘也去罢,这么小的年纪,还不到陪我们一圈老太婆吃饭的时候!” 众人笑着道:“可见这祖母开始心疼孙女儿了!” 贾母也道:“且先下去罢!” 黛玉便与一众长辈行礼道别后,正要走,凤姐儿笑道:“连这个一并带下去罢,再不带走,我怕忍不住要往兜里揣了!” 众人大笑,黛玉见她捧着满满一箱奁的首饰,不好上前,犹豫了声:“这……” 贾蔷见之上前取过,笑道:“咱们走罢。” 在一片笑声中,黛玉红着脸低着头,和贾蔷一并出了中堂,往东路院行去。 待过了垂花门,上了抄手游廊,仿佛一下与喧嚣嘈杂的世界隔离了开来,二人不约而同的都轻轻呼出口气来…… 相视一笑后,黛玉轻声道:“你可怪我?” 贾蔷奇道:“怪你?怪你甚么……哦,你说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啊……” “呸!” 黛玉含羞一啐,道:“再浑说,仔细我真恼了!” 贾蔷笑道:“可除了那个,我也想不出甚么好怪你的啊。” 黛玉嗔视着他,道:“我将你寻来的至宝,转手送了出去,你不恼?” 贾蔷呵呵笑着摇头道:“那香炉,原只是为你争体面光彩用的,我又不希望你礼佛,留着它做甚么?送走了就送走了,留着未必是福气。况且,我要送你的礼,原不是那个。” 黛玉闻言,凝露般明媚的星眸中,顿现光彩,顿住足看向贾蔷,道:“你原准备的,是甚么礼?” 贾蔷嘿的一笑,道:“只是几句话而已。” 黛玉咬了咬薄唇,看着他道:“我要听!” 贾蔷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不过写到纸上了,你要不要看?” 黛玉嗔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嗯!” 贾蔷看着她一笑后,一手抱着箱奁,一手从怀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的信笺来,递给了黛玉。 黛玉接过手,看了贾蔷一眼后,抿嘴一笑,将金册先递给了他,空出手来,然后轻轻拆开了纸笺,看了起来。 只短短几句话,却见她眼中的泪水一下落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贾蔷见之,居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黛玉闻声好气,嗔恼道:“你还笑!”却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她真的止不住眼泪。 贾蔷见之哈哈大笑道:“这几句,还有曲调相配呢,你想不想听?” “呸!” 黛玉回答的简单干脆。 贾蔷也不急,抱着个箱奁站在一旁等她。 过了好一会儿,黛玉才收敛好情绪,用绣帕擦尽眼泪后,将那纸笺整整齐齐的折叠好,收入荷包中,放进袖兜里。 再看贾蔷这个惹她落泪的罪魁祸首,仍是目光不善。 贾蔷夹着箱奁拱手赔情道:“都是我的不是,姑姑原谅则个罢!” 黛玉瞪他一眼,又抿嘴一笑,扭身就走。 虽是着恼,但眼中绵绵流转之情意,却让贾蔷心中暖煦爱怜。 “哎呀!林姐姐回来了!” 惜春院中,小惜春不知要去做甚么,刚出门,看到黛玉、贾蔷一前一后进来,登时惊喜万分道。 众人闻言,纷纷走了出来相迎。 此时阳光正暖,屋外也没甚凉意,不过众人穿着单薄,贾蔷还是说道:“倒春寒不是顽的,进里面说罢。” 一众人进了屋里,许是女孩子多的缘故,满室飘香。 贾蔷将尺许见方的箱奁往桌几上一放,“砰”的一声。 探春就笑了起来,道:“这是林姐姐今儿的收获,甚么东西这样沉?” 迎春笑道:“可能看不能看?” 黛玉于金银钱财一道素来大方,忙打开道:“谁喜欢甚么,就拿了去就是。” 这箱奁一打开,差点满室生辉,倒唬了众人一跳。 都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便是迎春也见过不少好东西。 看到这一箱奁头面后,微微倒吸一口凉气道:“怎这多如此贵重的东西?” 探春更是笑道:“老太太、太太往后怕也没林姐姐富裕了!” 宝钗素不爱戴这些,但眼力更深,摇头道:“哪一样都可当传家宝了,这……” 她狐疑的看向黛玉,便是前面为黛玉祝生儿,也不该送这么贵重的礼啊! 黛玉红着脸,不知该怎么解释。 都是自家姊妹,且这里还是贾家,贾家正经姊妹们没收到好处,她一个外孙女却收了这么多。 女孩子的心思素来比较细腻…… 一直站在一旁观看的贾蔷呵呵笑道:“都是看在皇后的面上,皇后娘娘因先生大功难酬,先生高风亮节,甚么赏赐都不要,因此就把赏赐送到林妹妹这里了。这些玩意儿不算甚么,她手里的金册才是真正难得。” 湘云手快,一把取了来,打开一看,眼睛就直了,迟疑道:“这……这不是爱哥哥和宝姐姐玉和金上的话么?” 芳龄永继,为宝钗金锁上的字。 仙寿恒昌,则是宝玉那块通灵宝玉上的字。 众人围上来一看,气氛登时古怪起来,不过没等贾蔷说甚么,宝钗就坦坦荡荡笑道:“这算甚么,本是祝福之辞,总不能我和宝玉表姊妹用了,就成我们的了,旁人就用不得?那也忒霸道了些。” 探春笑道:“正是此理!宝姐姐说的好!”又岔开话题道:“哇,旁人都是成了诰命夫人后,才能赐下金册,如今林姐姐这般早就有了,那日后岂不是还能再得一本?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林姐姐能有两本金册哩!” 日后,自然是等和贾蔷成亲时,到时候贾蔷肯定还会为她请封一等侯夫人诰命! 虽然这是应有之事,可这会儿被探春说出来,黛玉仍是羞不可抑,啐道:“三丫头疯了,再浑说试试!” 又见贾蔷这不要脸的居然还有脸在一旁呵呵笑,便羞恼赶人道:“你还在这里做甚么?前面只让二舅舅在?” 贾蔷闻言,又嘿嘿一笑,见黛玉反应过来,果真要恼,忙解释道:“我是同你说一声,莫要担心这些礼没法还。稍会儿我就打发人,一家十匹扬州才送来的新绸缎,都是市面上没有的极上品货色。且往后,也会给她们还礼的。” 黛玉闻言应下后,抚了抚滚烫的俏脸,头也不抬就挥手赶人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罢!” 不过贾蔷还未走出门,她却又说了声:“蔷哥儿,你且站住!” 贾蔷站住脚,不解的回头看来,就听黛玉轻声道:“一会儿等后院人散了,我也先回家了。都两天功夫没回家了,我实放心不下爹爹。” 贾蔷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强留,点了点头后,又叮嘱道:“晚上我这边怕是要很晚,若能早些结束,我也过去看看先生。你回去使得,只是我安排的人手,你得听从安排,我不跟着,愈发大意不得!” 黛玉犹豫了下,却还是抿嘴笑道:“我省得。” 二人对视稍许后,贾蔷又与看了半天大戏的贾家姊妹们微微颔首,遂转身大步离去。 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兴奋的笑闹声…… 第0346章 冲天大火 贾蔷重回校场边时,许多人都已经离去。 尤其是贾政请来的那些文官,走了大半。 对他们来说,贾家这套做派,还是太“潮”了些,接受不能。 好在,有五皇子恪和郡王一直大口吃着,直呼痛快,另有开国功臣一系的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府一等子柳芳、定城侯府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并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等人,亦是大快朵颐。 涮完火锅再吃涮羊肉,一个个肚子和无底洞一般,惹得不少没胃口的,也跟着大吃起来。 如此,才没让贾政的心跳出嗓子眼儿。 送别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赵博弘父子时,贾政还道恼道:“实在怠慢至大兄了,近来西府多事,一时没顾得上理会这边,没想到竟如此不周全,让至大兄见笑了。” 赵东山却摇头笑道:“宁侯少年得志,又乃武勋将门,行事偏武略些,还是可以理解。存周,吾弟东林不在官场,是东盛号的东家,今日还留在里面,多半是有事要和宁侯相商。我不在里面,还望存周老弟能代为周旋一二,感激不尽。” 贾政忙道:“此为兄弟分内之事,至大兄不必外道。” 等送走赵家人后,贾政再回校场边,却愈发发觉没有插话的余地。如此富贵之地,怎好满口言利…… 李暄、牛继宗、柳芳、齐筠、冯紫英等一众王孙公子,团团将贾蔷围住。 贾蔷在里面,指着齐筠道:“万香楼的产业,原是齐家的产业,不过如今我在里面有一半的股本,也算是东家。除此之外,牛家、柳家因先前偿还亏空时,让我多拉了两车金银器具,还完亏空富余的钱财,我也没还他们,就拿出来在西城八家万香楼里入了股本,他二家也算是东家。 不过,牛家、柳家只吃股息,不参与日常事务。我也是如此,虽然占万香楼一半的股,但我本身也不怎么参与经营,都是托付给了齐家。人家就是以营商起家,太上皇都赞他家老太爷会做买卖。谁若觉得自己更高明,可以另起炉灶。除此之外,你们若果真想做这个,也都可以和德昂兄商谈。 但是丑话提前说好了,投进去后,只吃股息,全当给家里添个进项。没人能成日里带人进去大吃大喝,都这样做,买卖也没法干了。谁家子弟若果真吃不起,可以来寻我,我请他吃个够!” 合伙的买卖,最怕的就是几个人都当成自家的生意,拼命的往家捞,或是带人大吃大喝签单,到头来,必是一地鸡毛。 贾蔷丑话说到前面,愿意入股的自然可以入,还真有不少聪明人…… 只看贾家今日的声势,能参一股的,就不会犹豫。 贾蔷也愿意分出一部分利益去,以祖宗情分为纽带,去勾结世交,只是门槛。 这是个几千年来都以人情世故为主流根基的世情社会,没有这个,也就没有了信任的基础。 但在此基础上,想看看到底能不能盖起结实的大厦来,还要看利益的粘合够不够。 酒楼乍一听起来不怎么起眼,但铺开规模后,却是一个堪称暴利的行业! 尤其是当下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且这些人家门第,谁家在闹市里还没几家门铺? 当人工和房租不是问题时,盈利几乎就是不需要考虑的事…… 等谈完俗事后,安定侯府袭二等男胡深忽然对贾蔷道:“宁侯,不知今日排演青龙山大战的戏班子,是京里哪一家戏班子?” 不用贾蔷开口,柳芳就奇道:“先前蔷哥儿不是说过了么,不是旁家,正是贾家太平会馆里养的戏班子。你也想给祖宗排一出?那你得排队,我们都还在等着呢。” 一众公候府第出身的开国勋门当家人纷纷笑着附和道:“极是极是,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罢?” 胡深闻言,拱手笑道:“原该如此,只是这月二十一,是先祖百岁冥寿。虽子孙不肖,未能光耀祖宗门楣,却还是想安排一场大戏,在坊内连演三天,供街坊百姓观看,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众人闻言,登时对这个胡深刮目相看,他这是想借此宣扬宣扬胡家祖宗的大功啊! 也是,若再不宣传宣传,民间百姓怕都忘了他们祖宗的功劳了! 只凭他们自己一张嘴,便是天天吹又能吹几家? 贾蔷见胡深拱手求来,便含笑点头道:“既然是先安定侯的百岁冥诞,那自然没甚说的,先以安定侯家为急罢。” 最后一句话,是对贾芸所言。 贾芸笑着点头应下道:“知道了。不过侯爷,这连演三天,怕是不好义演……” 贾蔷闻言勃然变色,厉声斥道:“胡吣甚么?安定侯府胡家和我家乃世交之族,你再瞎扯……” 不等他骂完,胡深忙上前劝道:“宁侯虽高义,但戏班子的花费嚼用没道理让宁侯来承担……” 贾蔷却不容拒绝,斩钉截铁道:“若只是为了闲暇取乐,那诸位世伯世叔想请戏班子演几天,我肯定不会充门面硬逞强。但咱们这些人家,祖上都是换命的交情。给老祖宗过冥寿唱戏,我这个后辈还收银子,这不是在骂人么?若是胡叔非要掏银子,那还是另请高明罢!” 原以为贾蔷、贾芸唱双簧的众人,这才看明白,原来贾家并非只认银子。 先前见他和一众人张口银子闭口银子,而心生不满的许多人家,此刻也扭转了形象,纷纷赞扬起贾家来。 这让在后面看着的贾政,大松了口气。 而原本还等着这些高门勋贵打发走后,再一起高乐顽闹一宿的冯紫英等人,没想到这些糙老爷们儿居然始终赖着不走,贾蔷只客气一句,竟又往宁安堂吃茶去了,冯紫英、蒋玉涵、柳湘莲见时间实在不早了,没法子,便决定先告辞,改日再聚。 实在熬不过这些老滑头…… 但王守中没走,因为东盛东家赵东林也没走。 他先前一直不知道,赵东林之子居然拜了贾蔷为师,此事对恒生王家,实在不是好消息。 这会儿见赵东林不走,他怎么肯走? 贾政劝贾蔷去偏厅待客,贾蔷也不大想走动,宁安堂里正热闹,怕是还要准备一顿晚饭…… 眼下仆役们开始收拾残局,他就和赵东林并王守中往一边走去,在马棚附近寻了个清静空地坐下,恪和郡王李暄自认不是外人,便一直跟着看热闹…… 赵东林看了李暄一眼后,发现他着实没有这个觉悟,无可奈何下,只能开门见山道:“宁侯,东盛号见过贵家德林号的布和绸缎,颜色实在鲜艳,比先前宁侯卖给东盛号的红,更好看!不知宁侯是否愿意两家合伙来做?” 贾蔷略略好奇问道:“赵家打算怎么个合伙法儿?”说着,还摆了摆手,让王守中稍安勿躁。 赵东林咬了咬牙,道:“如果德林号愿意以染坊和方子加入东盛,东盛愿意让出三成的股本!”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所谓的德林号,其实不过一个刚起步的染坊,就那些缸瓮水槽,加起来了不起也超不过三千两银子。 而天下八大布号之一的东盛,三成股本值多少银子? 百万之巨都打不住! 光那份遍及天下的铺货渠道,各省各州府的门铺布号,就不知道值多少银子! 贾蔷先前卖一个方子,也不过三万两银子,就算他有十个方子,加起来也才三十万两。 这三十万两,怕是东盛号三成股本一年分的股息都不止! 赵家这等魄力,别说贾蔷,连王守中都大吃一惊。 即便让他来做主,都绝无可能下这等狠心! 要知道,同为天下八大布号,恒生号一年的纯利,除去各处人情孝敬打赏外,能落下五成都不错了! 若是割出去三成,岂不是只落两成? 贾蔷看着赵东林,心思百转,觉得赵家今天的行径处处古怪,天上掉下这么大的馅饼,他怎么敢随便就吃进肚子里,不过,倒也不必急着拒绝,他笑道:“赵东家,因博安之故,你我两家当初那点过节早就化去了。但此事甚大,我也不好短时间内做出决定,请容我考虑一二。” 赵东林笑了笑,道:“原是应有之意,宁侯慢慢考虑就是。”顿了顿,又道:“博安心地简单纯善,一心痴迷织造,却不通人情世故。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然已经拜得宁侯为师,还请宁侯多多担待。” 说罢,也告辞离去。 贾蔷看着贾政送他离去的身影,眯眼打量了好一会儿,王守中在一旁有些担忧道:“蔷哥儿,你不会果真想和赵家合作吧?他家可不怎么靠谱……” 贾蔷笑骂道:“你家靠谱?当初要不是我有防备,早被你家那黑心掌柜给阴了!” 李暄在一旁“嘎”了声,很是打量了王守中几眼。 王守中登时不知该说甚么了…… 贾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就是,若王家能给出同等条件,我必首选王家!只要你一直执掌恒生号,我就愿意首选恒生号为合作伙伴。” 王守中一张帅脸都纠结成苦瓜了,他怎么可能许出三成的纯利去? 可若不给,果真让赵家得到了贾蔷手里的那些方子,那才是真正要动摇恒生号基本大盘的大事。 好在贾蔷又哈哈一笑,道:“不过我暂时没有出手德林号的打算,若是合作,我更愿意同孟坚兄你合作!” 王守中总算海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汗后,连忙道:“既然如此,那回头我立刻和家里商量商量,看看该如何同你德林号合作!” 王守中刚走,又有嬷嬷急急寻来,同贾蔷道:“尹家太夫人要走了,老太太请侯爷速速回去相送。” 贾蔷忙往后宅去,见李暄还跟着,便好意提醒道:“王爷,你已经成亲了,是成年外男了,不好进后宅的。” 李暄不满道:“这算甚么,你能见我母后,能见本王王妃,我就不能见见你家内眷?” 贾蔷呵呵一笑,道:“礼法如此。当然,你若果真想进,我也不拦你。就是不知道太夫人老太太怎么说……” “咦,你还真是阴险卑鄙啊!” 李暄骂完,又转了转眼珠,道:“贾蔷,我还不知道你这么能赚银子,居然有那么多买买营生。你既然有此能为,不如来内务府帮我如何?” 贾蔷笑道:“只要王爷能说服皇上,能让皇上下旨给臣,臣自然领命!” 说罢,笑了笑一转身进了二门。 李暄一张圆脸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又往宁安堂方向看了眼,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 中堂外,抱厦厅前。 此时诰命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只余南安郡王太妃、史家两个侯夫人、王家王子腾妻李氏等人。 这些人与贾母一道,簇拥着尹家太夫人并恪和郡王妃一道站在门厅下,继续说着闲话。 黛玉已经再次被唤了出来,被尹家太夫人牵着手,乖巧的站在那。 看到贾蔷到来,尹家太夫人拉起黛玉的手,对他道:“蔷哥儿,老身要接我孙女儿往家里去住段日子,你可答应不答应?” 贾蔷闻言,先看了眼抿嘴含羞的黛玉,随笑道:“这自是她的福分,不过家里先生身子骨不大好,怕是一时半会儿缺不得端茶送药的,妹妹去了老太太家里,也难心安。不如等先生身子骨养好了再去?” 尹家太夫人笑骂道:“也是个精猴儿!罢,那就再等些时日!” 说罢,放开了黛玉的手,与贾母告辞道:“快莫相送了,老姐姐若得闲,不妨往家里去坐坐。虽不如府上富贵,也有几样新茶可吃。皇后虽不大喜欢外朝命妇去尹家,但老姐姐你去,必是无妨的。” 贾母喜之不尽,笑道:“若得闲,必然前去相扰!” 又闲话几句后,尹家太夫人和恪和王妃各上了一座绿呢小轿,先由健妇抬至二门外,再换八抬大轿,自宁国正门而出,回府上去了。 等送走尹家太夫人,南安郡王妃的八抬大轿也离去了。 待贾蔷重回中堂时,就听贾母在问保龄侯夫人朱氏和忠靖侯夫人赵氏道:“你们老爷呢?这样的日子,来了这么多客,连皇子王爷都来了,他们就这样忙,比皇子王爷还忙?” 朱氏和赵氏臊的不行,上回虽然两家颜面扫地离开,可随后贾母却派人往两家一人送了一万两银子。 若非如此,怕是今日连朱氏和赵氏都不会来。 贾母也懒得再理会这两家糊涂种子,摆手道:“罢罢,既然你们如此能为,往后也少登我们贾家的门,去罢!” 朱氏、赵氏忙说了好一些场面话,无外乎寻了些理由,为史鼎、史鼐哥俩开脱,见贾母一个字都不愿多听,只能羞臊而去。 二人走后,王子腾夫人李氏忙解释道:“我家老爷近来一直在城外丰台大营整军,没有回来,所以……” 贾母笑道:“我又不是眼瞎耳聋的糊涂老婆子,正经事和偷懒我还是分得清的。” 等李氏安心坐下后,黛玉便上前请辞了,贾母原是一万个不准,她便道:“原该多住几日,陪陪老太太解闷儿说话。只是打发回家的人回来说,爹爹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正经睡觉了,姨娘并不能劝服,所以实在不敢再住下去。” 贾母闻言大惊,道:“这还了得?” 也不再相劝,只叮嘱贾蔷好生送回家。 黛玉却笑道:“宁安堂那边还有满堂贵客,蔷哥儿如何能离得开?他若走了,全指着二舅舅劳累了。左右又不是出远门儿,我乘车自己回便是。” 贾母不放心,叮嘱贾蔷要多打发些人送,贾蔷自无不可。 王夫人也关心了两句,微笑道:“大姑娘可将今日收的礼收好了?” 黛玉回道:“暂且放在四妹妹那,不急着拿回去。姊妹们若有喜欢的,让她们挑选几件。老太太和太太若也有喜欢的,理应孝敬。” 贾母和王夫人并李氏都笑出声来,贾母道:“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 王夫人也笑道:“我们不缺这个……”说罢,又问道:“连金册也一并放那里了?” 黛玉点头笑道:“是呢,金册贵重,不好带在身上,随处走动。” 王夫人对贾母笑道:“到底是大了,原我还想叮嘱两句,要她放好金册。” 贾母笑道:“可不是就大了么……” 又说了两句后,黛玉拜别了贾母、王夫人,贾蔷送她于二门前,上了那辆带去扬州,又自扬州带回来的翠盖珠缨八宝车后,一路送出角门,由八名亲卫护送着,往东面布政坊而去。 待目送马车远去后,贾蔷又折返回宁安堂,继续陪牛继宗、柳芳等人,说说祖宗交情,再谈谈合伙的买卖…… 这一天,他真真是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去交际四方来客,倒比在立威营的包围中厮杀一场还要累…… …… 夜色已深,大街上除了偶有行人匆匆穿行外,几无闲人。 自宁国府驶出的那架翠盖珠缨八宝车,不疾不徐的行驶在长安大街上。 八骑宁国亲卫四散在马车周边,防护的没有任何破绽…… 然而刚过随泉坊,要转入兴道街,忽地,从街边没有一丝灯火光线的小巷内,传出一阵沉闷的马蹄踩踏声。 可惜此八骑宁国亲卫,皆是商卓招揽的江湖高手,若是出身边疆军伍的高隆招募的手下,一定能听出,这马蹄声到底不同在何处。 然而等这八名护卫发现到底哪里不同时,已经迟了…… 只见一骑全身上下披着重甲,连座下战马都披着厚甲的重骑兵,已经借着巷道内一箭之地的距离,将速度提了起来。 “敌袭!!” 挡在马车前的亲卫厉声呼啸一声后,迎着重骑兵就冲了上去。 只是,在重甲披身且已经奔跑起来的重骑兵前,所谓的江湖高手和纸糊的差不多,一击而飞。 撞开了眼前唯一的护卫,重骑兵丝毫不停,继续加速,朝着响起一道惊呼女声的马车冲击而去。 “砰”的一声,这驾翠盖珠缨八宝车,险些被撞翻。 而见马车竟然未被撞翻,这重骑兵显然也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面盔下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残忍的狞笑来,随手将挂在腰间的一个“酒瓮”取下,打开木塞后将“酒”洒在马车上,而后更是将“酒瓮”顺着一刀劈开的车窗丢进了马车内,随即在其他七名护卫拼死打马杀来前,取出火折子一口吹着,哈哈大笑中随手丢进了马车…… “轰!!” 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 第0347章 晴天霹雳! 宁安堂上。 肥头大耳细眼眸的牛继宗如同弥勒一般,笑眯眯的坐在左上首的客位上,看着正座上与平凉侯府费家说话的贾蔷,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今儿他才得知,从镇国公府库房里拉走的那些没甚卵用的金银器具,除却还了亏空外,居然还入了八家万香楼的股。 啧! 他是个好吃的,先前那烤肉串儿,他也吃过几口,还算不错,但总觉得不是个常法,也不大能上台面。 今儿的两种锅子,太辣的那个也则罢了,许是有不少人喜欢,也能赚到些银钱,但他认为,更有来头的还是后一种。 将大黄羊的羊肉切成薄片,用筷子夹了在锅子里一涮就熟,老了反倒不好吃了。 就那么一蘸滚汤,再往麻酱里那么一蘸…… 哎哟! 那味道,怎就那么香呢?! 那麻酱看起来都是芝麻酱,但牛继宗敢担保,里面绝对不止芝麻酱。 味道实在太好了! 他看好这种锅子,虽然寻常百姓吃不起,但神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寻常白水煮羊肉,或是煎炒羊肉,他们这样的富贵人能碰两筷子就算不错了,实在吃不下。 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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