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皇帝的手谕后,便将将那马车放行了,并未掀帘查看,也不知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 清妃仍穿着一身素白的囚服,抱着肩坐在马车之中。 而那马车里,刑部的人也与她同坐着,就怕清妃忽然便逃了。 如若清妃只是单单认罪,此案并无需再让皇帝费神,但清妃认罪之时却说了另一个名字。 进天牢审问的人登时就愣住了,厉声反反复复问了数遍,清妃也未曾改口。 清妃所提的,是二皇子的名姓。 若真真涉及二皇子,这案子也并非刑部能决断的了,刑部中人在出了天牢后,当即入宫求见了皇帝,拿到了手谕后又回了天牢,这才能将清妃接了出来。 写了手谕的皇帝,如今正在元正殿里坐着。 他不久前才被宁妃一事给气到血涌喉头,没想到事后不久,刑部尚书与侍郎一齐求见,而后竟在他们口中又听见了那孽子的名字。 “清妃娘娘道,要陛下亲审,才会将实情道出。”那侍郎拱起双手,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厉载誉的神色。 厉载誉抬手揉了眉心,有滔天怒意无处宣泄,虽不知那清妃所言几分为真,又有几分为假。 在沉默了半晌后,才厉声道:“将她带到元正殿见朕。” 于此,厉载誉才更衣梳发,由身侧那太监躬腰扶到了元正殿中。 眼看着时辰已过许久,他更是焦躁不安,面色时白时红,喉头倏然一哽,狠狠咽下后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那执着拂尘的太监见状道:“陛下龙体为重啊。” 厉载誉摆手道:“无妨。” 过了许久,门外才传来禀报声,厉载誉在殿内道:“进来。”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元正殿,走在前的,自然是被束着双手还身穿囚服的清妃。 清妃面容污浊,头发也杂乱如草,一双眼虽含着泪,但却未见半分胆怯。 厉载誉坐在上方,看着清妃步步走近,虽还未问话,但他心里已知大概,恨不得仰头便长叹一声。 清妃双手紧攥着,旁人只以为她决绝到已将手握成了拳,殊不知她手中其实握着一物。 那物事,正是那个单薄的纸人。 如今这纸人已被她攥得不成样子,但她仍是不肯松开半分,心道,这物件,万不能在陛下之前就被旁人看了去。 清妃跪在地上,将头缓缓磕下,在厉载誉未问话前,只字也不说。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才道:“清妃你可认罪。” 在清妃身后,刑部的人也正侧耳听着。 谁知,清妃又磕了一下头,竟道:“贱妾不认。” 这几个字掷地清晰,在空旷的大殿中倏然响起。 厉载誉抿起了唇,而刑部中人则瞪直了双目。 “你在牢中时可是认了罪?到了朕面前却改口不认,莫不是在欺瞒朕。”厉载誉眸色沉沉,不知这清妃究竟要卖什么关子。 清妃埋头在地,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缓缓道:“若是贱妾在牢中时不那么说,又怎能见得到陛下。” “莫非,”厉载誉缓缓倾身向前,盯着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你是想到朕面前,为自己洗脱罪名?” “正是。”清妃应道。 厉载誉握在扶手上的十指一紧,手背上青筋虬起,“你可知嫁祸皇室宗亲是何罪?” “贱妾知晓。”清妃低着头道。 “那你可敢承认,你在牢中时曾提及二皇子的名。”厉载誉几近咬碎了一嘴白牙,厉声问道。 “贱妾确实提及了二殿下的名。”清妃话音未颤,竟连半分瑟缩也不见。 厉载誉目眦欲裂道:“那你便说说,二皇子与此事有何关联。” 清妃未抬头,确实缓缓将平置在地上的双手抬了起来。她双手因被紧束着而紧贴在一块,两掌不得不上下叠着。 她展开掌心,只见在其手里,一团已看不出模样的纸正稳稳躺着。 清妃道:“在此前,贱妾想将此物呈给陛下一看。” 厉载誉微眯起双目,意欲将清妃手里的东西看得更清晰一下,他又往前倾了一些,只依稀看出那是一团纸。 “何物。”他冷声道。 “陛下一看便知。”清妃跪着道。 “呈来。”厉载誉随即坐直了身。 站在他身侧的太监立刻走了下去,将清妃手里的物事拿了起来,他缓缓将其展开,却见这竟是一个纸人。 太监心下一惊,扎小人一类的邪术在后宫中常见,可那小人通常是用稻草抑或是碎布所做,怎会只是剪成这般单薄的样子,看似一撕就碎了。 他眸光闪动了,脚步顿了一瞬,还是将其呈到了厉载誉面前。 厉载誉接了过去,蹙眉道:“这是何物。” 那纸人展开后皱巴巴的,上边也未写一字,叫人看不出个究竟来。 “你莫不是在戏耍朕?”厉载誉冷声道。 “贱妾不敢。”清妃又往地上磕了一下头,嘭一声响起,连忙又道:“家父今日曾到牢中探视,并将此物交给了贱妾,说是二殿下身侧的谋士交予他的。那谋士命他将此物贴在贱妾身后,否则定让他不得安生。” 她话音一顿,似思忖了许久,才话音带颤道:“家父为东洲鞠躬尽瘁,可却没少被人在朝上施压,贱妾不敢问及朝政,只知家父近段时日在朝中相当不易。” 此话既出,厉载誉缓缓吸了一口气,更是觉得头晕目眩,他垂眸看向了手里的纸人,许久才道:“召户部尚书前来。” 那太监应声后正欲抬腿,厉载誉忽然又道:“慢着。” 太监连忙停下了脚步,朝着他弯下了腰背。 厉载誉又道:“让和胥宗和揽日宗的宗主……” 话音戛然而止,他抿了一下唇,皱着眉改口又道:“罢了,传殿外那两位仙长进来。” “是。”太监这才应声。 随后,两位修士步入殿中,行了礼后便听厉载誉差遣。 厉载誉抬起手,两指正捏着那单薄的纸人,他道:“你们可认得这物事。” 两人闻声抬头,看清他手中的物事后当即皱起了眉心。 其中一人道:“陛下,不知可否将其拿近细看。” 厉载誉微微颔首,眸色已如霜雪,虽仍不知这纸人是用来做什么,但观这二位修士的神色,他已知这纸人绝非善物。 方才问话的人走上前去,双手将那纸人接下,又退至殿中后,才同身侧的人一齐细细打量起这物事来。 两人神色大变,瞪目张嘴惊愕无比。 “说。”厉载誉见状开口,眉目间已黑云重重,分明已是怒极。 那两位修士相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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