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脸喜色。 早春的妹妹见着她,立即将那日少夫人为娘看病的事情说了,还说少夫人留下的方子很有效,娘服了没几日坏疽便不再恶化,被人扶着也能慢慢下地了。 说完,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两双自己亲手纳的绣鞋,让早春送给少夫人。 早春此前对这事全然不知,这么多天她也偶尔遇见过少夫人几回,均未听她提起。听妹妹说完后,心里对言清漓充满了感激,将妹妹送走后,便跑去向她叩谢。 “还望少夫人莫嫌弃,这鞋子是我小妹亲手做的,您别看用料糙了些,奴婢却能拍着胸脯保证,穿起来绝对舒服,过些日子入夏了,也完全不会闷热,去年奴婢还叫妹妹给夫人做了几双。” 言清漓见那鞋子一针一线绣很是齐整结实,是相当用心了,当即便脱了脚上的,穿上后赞了句“确实舒服”,便再未脱下来,又亲自将早春扶了起来:“上回无意中听你说起家中母亲病了,我那日正巧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快快起来罢。” 为了讨好苏凝霜,早春去年自掏银子买了好些上乘料子,叫妹妹熬了一个月做出几双鞋,比这次送给少夫人的还精致许多。当时夫人拿到后瞧了几眼,赏了她只钗子,可后来她却看到那鞋子穿在芳华苑一个粗使婢女的脚上。 早春望着面前亲切的少夫人,感动不已。 想起来时无意间听到夫人与苏家老夫人说的话,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是憋了回去,只又跪地给她磕了几个头。 “若少夫人觉着好,奴婢今后再叫妹妹多做几双送来。 青果送走早春后,从盘中拿起个果子咬了一大口:“小姐对早春这么好,是想收买她吗?” 言清漓已经坐回去重新看起医书,漫不经心道:“我对你不好?” 青果差点噎着,忙道:“好好!小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天皇老子都及不上您!”说着,边啃边摇头:“奴婢就是觉着您这么做可能没用,早春是世子妃的陪嫁侍女,跟了她多年,一家人的身契都攥在世子妃手里,想收买,恐怕难。” 言清漓眼皮不抬:“我何时说过要收买早春了?” “啊?”青果张开嘴,果肉掉出来一块,惹来琥珀一记冷眼。 小塌上的女子姿容慵懒,翻过一张书页,淡笑道:“就等着瞧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裴老夫人病倒 早春回到芳华苑后,苏家老夫人已经离开了,见苏凝霜神色和缓,似是与苏老夫人聊得不错,早春也舒了一口气,连忙从鸠占鹊巢的迎秋手里抢回自己的活计。 苏凝霜闭目享受着早春给她捏肩,问道:“方才去哪了” 早春愣了愣,并未从她语气中听出任何不悦,便道:“回夫人,奴婢妹子来了,方才去见了见。”如今夫人正瞧少夫人不顺眼,可不敢说去了那边。 苏凝霜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N,早春这才放下心来。可不稍片刻,又听她忽然叹道:“还是你这力道舒服,若是离了你,还真是有些不惯。” 早春的心又悬了起来,觉得主子的话好生怪异,扫了一眼正在外屋插花的迎秋,暗忖莫不是这贱婢在夫人面前说她闲话了忙小心翼翼回道:“夫人哪里的话,奴婢怎会离了您呢奴婢这辈子都是您的婢子,只要夫人唤一声,奴婢保管随叫随到。” 苏凝霜一声叹息:“算了算,你跟我也有九年了,如今二十有三,即便你有这份心,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能真留你一辈子,是时候该将你配人家了。” 早春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将她配人? 她不由想起之前那个犯了错被发卖到下等窑子的翩儿,忙扑到苏凝霜面前跪下磕头:“夫人…可是奴婢做错了什麽?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伺候夫人,求夫人别赶奴婢走!” 苏凝霜冷眼瞧着那拼命磕头的婢子,想起她娘临走时点她的那番话――“霜儿,你身边的人,可都信靠得住?” 她也不想怀疑早春,可事实摆在那里。 若早春与言氏私下无往来,言氏又怎会去给一个下人看病?她方才明明去了言氏那边,却对她蓄意隐瞒。 妙容雪肌膏是由馥容庄直接送到府上的,每回都是早春去取,只经她一人之手,且日日放在她房中,唯有近身服侍之人便于接触。 当初她怀疑那膏子有问题,也只有早春一人知晓,事情也是交给她去做的,谁知尚未查清真相,陈权便突然溺毙,一切线索戛然而止,未免巧合。 还有她落胎那一晚,早春出去倒了许久的药渣,子阳从不来她这里,偏偏赶在早春不在时过来了,害得她全无防备,被他撞见了那番胡言乱语。 早春知道的太多,留是留不得,却也不能逼急了她。 苏凝霜将早春扶起,语气温和:“瞧你,明明是一桩大好事,哭什麽?前年张管事就为了他儿求到过我面前,那时我想再留你两年,便未同意。最近听说他儿子升了副管事,愈发一表人才,我寻思若再拦着,便是我不近人情了。” 苏凝霜命迎秋取来一个匣子,取出几张身契给了早春:“拿着吧,回头我再给你添些妆,好歹服侍我一场,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嫁人。” 早春有些懵,没想到夫人不仅没罚她,还为她找了个好人家,又将她家人的身契都给了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是迎秋在旁道恭喜,说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夫人这样的好主子可遇不可求,早春姐姐还不快谢夫人。 早春这才恍然回神,千恩万谢,又一想自己服侍夫人多年,除了这近一年来挨了些责打外,其他时候夫人确实待她算不错。眼眶一红,便发誓自己就算嫁了人,也会一辈子奉夫人为主。 苏凝霜允了早春回去照顾病中的娘,叫她安心待嫁,之后便带着迎秋去了裴老夫人那。 裴老夫人正在佛堂礼佛,足足晾了苏凝霜小半个时辰,出来后见她顶着张病容站在那里,冷淡地道:“病着就不必过来了,明日请宫里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免得叫人误会我们武英侯府苛待了媳妇。” 苏凝霜知道裴老夫人这是不满她向娘家搬救兵,觉得在她娘面前落了面子,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像无事发生一样要伺候裴老夫人用饭。 过去裴老夫人还算喜欢苏凝霜端庄持重这一点,可此时见她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却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了,总觉得她高高在上,不将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其实下个月就是老侯爷的寿辰,到时就算她澈儿不松口,她也会以操办寿宴为由将苏氏放出来,谁知她竟这般着急,竟是连半个多月都等不得。 裴老夫人心中生厌,摆摆手:“罢了罢了,用不着你,回去养好身子吧,别再闹出些有失身份的事,你要知道,澈儿禁你的足也是为了你好,堂堂世子夫人,若跑到外头发起疯病,那我们裴家的脸都会叫你丢尽。” 苏凝霜原是抱着“求和”的心态来的,谁想裴老夫人没完没了,说话还如此难听,当即拱上来一股火,却又立刻深吸一口气,生生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母亲说的是,是凝霜考�]不周了。”苏凝霜不是真的软柿子,认错后,又缓缓道:“其实母亲有所不知,凝霜并非无故发疯,那夜是真的见着了。” 裴老夫人面色才刚和缓些,听完后半句后,又立刻翻脸怒道:“浑说什麽!我吃斋念佛多年,府中有佛祖坐镇,怎可能有那种脏东西!” 苏凝霜面露委屈:“母亲,凝霜真的没有浑说…”说着,她轻打了个寒颤,仿佛还在后怕:“说起来,那东西母亲也识得…” …… 裴老夫人病了,不仅发起了低热,还一连几日念叨着府中有邪祟。 新来的太医看过,说她本就患有心疾,若再这般担惊忧虑下去,恐会引起心疾复发。裴老侯爷先还觉得荒唐,后见发妻神神叨叨下去也不是个事,无法,只得命人去法林寺请和尚过来做了场法事。 倒也奇,法事做完后,裴老夫人便消停了不少。 夜烛燃至一半,武英侯府的西院中欲色正浓,卧榻上的男女交缠,发丝凌乱,细碎的呻吟犹如吹落的片羽,撩得人心痒不止。 裴凌绷紧臀腹,抽送地越来越快,那呻吟便如急急坠地的玉珠,一颗颗荡开裂开,很快便到达了极限,散成颤抖的碎音。 他闷哼泄精,许久后,才抽身退出,糜红的穴儿跟着就涌出两股黏糊糊的白浊。 高潮过后,倦意来袭,言清漓闭眼睡去,裴凌却精神的很,搂着在怀,轻捏着乳儿,她不满地哼哼两声,他这才抚向她小腹。 哪怕才吃完两回精水,那小腹也平坦如原野。 成婚已有月余,他根本没指望过她的肚子能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动静,可她最近总是去看望裴冲那小子,那样温馨的场景,又不免令他心生向往。 他轻轻抚摸她光滑的小腹,叹道:“我们何时能有个孩儿?” 言清漓本来正困着,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就醒了,轻蹙眉头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裴凌却似沉浸在想象中了,勾起嘴角,自顾自说道:“你说我们第一个孩儿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像你还是像我?” 甭说第一个第二个了,我与你根本不会有孩儿的。 言清漓翻了个身,悄悄扯起被角:“这我怎么会知道,顺其自然罢。” 见她似是对这个问题兴致缺缺,裴凌收起脑中想象,咳嗽两声,犹犹豫豫地与她说起正经的:“那什么…明日你若得空,去瞧瞧祖母吧。”说完似是怕她生气,赶紧道:“就去看一眼做做样子,免得府中有嘴碎的下人胡乱编排你。” 请和尚来做过法事后,裴老夫人消停是消停了,可仍是病恹恹的,且比以往呆在佛堂的时候更多了,就连对裴老侯爷的寿宴都不太上心。 言清漓只在裴老夫人病了的第一日去探望过一回,后来见那老妇人整日礼佛,也乐得不去找晦气,但架不住有个孝顺的二婶在那比着。 苏凝霜日日都过去请安,还动不动就亲自做参汤送去,有时吃了闭门羹,次日也照旧不误,真真是一丝错处都挑不出。两相对比之下,倒显得她这个做孙媳的不孝,府中下人们私下里的风言风语起了不少,都说少夫人恃宠而骄,眼里根本没老夫人,裴凌罚了几个,成效也不大。 她原就没抱着长久留在裴家的心,自然没将裴老夫人当回事,可裴凌却不知这一点。 言清漓明白他是怕她今后被人揪出错处,是为了她好,便应道:“知道了,本就是我疏忽大意,明日我去瞧瞧便是。” 裴凌早知她不喜欢他祖母,正要说等明日他回府后一起去,竟不想她答应的如此利落,反倒令他有些受宠若惊,登时翻身压在她身上,嘴角得意翘起:“啧,何时变得这般懂事了?开窍了?知道体贴夫君的难处了?” 言清漓嫌他沉,欲推他下去,他却死皮赖脸凑上来亲她。 “做什么…手拿开!唔不要…”推推搡搡的,亲着亲着便又“顺其自然”了一回。 ―― 直接拉灯,甜甜的婚后生活倒计时…… 第二百四十章见死不救 次日早,言清漓正去往裴老夫人那,正巧在园子里遇上了梳着高髻,粉面浓妆的苏凝霜。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互相看着对方,言清漓眉眼一弯,率先上前问候:“二婶今日气色瞧着不错,是才从祖母那回来吗清漓也正要过去。” 为了遮掩病容,苏凝霜敷了厚厚的脂粉,如何能瞧出原本气色她笑望着那个哪怕挽起了头发,气质也如未嫁少女一般的女子,略有遗憾道:“是啊,早知你今日会去,我便等你一道了,不过.. 苏凝霜看了眼青果手中捧着的食盒,温言提醒:“你这会儿过去怕是晚了些,方才我离开时,母亲才用过早膳..”眉梢一挑,又道:“倒也无妨,难能见着你一回,母亲定会高兴的。” 这阵子下人们敢对她议论纷纷,八成与苏凝霜有脱不开的干系,言清漓笑起来:“二婶多虑了,太医说祖母需要静养,清漓这些日子没去探望,也是听说二婶日日过去,怕多一人更扰了祖母的清静。” 见苏凝霜笑意僵住,言清漓又向青果手上的食盒扬了扬下巴:“我也是昨儿看医书,习得了一道药膳甜汤,有消食安神功效,这不,正好送去给祖母消消食。” 苏凝霜在心中骂了句巧言善辩,笑道:“那还是你有心了,快些去吧。” 自打解了禁足后,苏凝霜对她的态度就有了微妙变化。客气仍是客气的,眼里却藏了敌意,言语中也多有暗讽,若换个心大的,恐怕都听不出来。 那日被裴冲的丫鬟撞见裴澈握着她的手时,她就知道,这事早晚会传到苏凝霜耳朵里,而这女人如此能沉得住气,没有跑去质问裴澈,也没有去裴老夫人面前挑唆,也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这女人一个忍功了得,无法一击必杀时,绝不会打草惊蛇。要不是她先前给她下了许久的疯药,想必就连言语中,也不会表现出任何端倪。 可她偏偏就想看这女人急到跳脚的模样。 两人错身时,言清漓又忽然叫住她:“对了,二婶,还有一事险些忘了。” 苏凝霜回过头,只见她从头上拔下一支做工精致的鸢尾花珠钗。 “那日我在亭中陪冲儿做纸鸢,正巧被小叔撞见,他不小心碰掉了我头上的钗子,小叔当时说要赔我一支,我还当是说笑,结果次日就有小厮将这支珠钗送来给我了。” 说着,她让青果把珠钗给苏凝霜送了过去。 “我那一支很是寻常,小叔送的这支却太贵重了,思来想去,总觉得收下不妥,本想找机会还给小叔,今日见着婶婶,方觉婶婶比我更适合这钗子,不如就送给婶婶吧。” 见苏凝霜脸色由白转青,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了,青果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来,又狐疑地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心想世子爷送的那支不是叫你给收起来了吗? 苏凝霜感觉喉咙里堵了块石头,磨得她喘气都疼。 若真心觉得不妥,当初就该命人送回去,又怎会堂而皇之地戴在头上?不仅如此,还故意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厚颜无耻! 苏凝霜收下那只珠钗,再笑不出来,淡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损人物赔人新也是应当的,若非我前几日…病着,此事本该是由我来做,既然清漓不喜欢,那我改日再送几支给你挑选。” 言清漓微一福身,笑得灿烂:“那就多谢二婶了。” 人走后,苏凝霜狠狠地摔了那支珠钗,她身旁的迎秋小心问道:“夫人,还去看小世孙吗?要不要去世子爷那边?” 苏凝霜剜了那婢子一眼:“蠢货!看不出那贱人在离间我与世子爷的感情吗?我若去了,才是真的趁了她的意!” 迎秋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苏凝霜指甲扎进掌心,回头看了看已经拐出园子的主仆两人,眯着眸子道:“就容你再得意几日。” …… 裴老夫人四更天就醒了,醒了后再难入睡,念着往生经直至天边拂晓,由下人服侍着用过早膳,孝顺的儿媳苏凝霜又掐着时辰过来请安。 那日苏氏“无意间”的一番话累得她病倒,裴老夫人不愿看到她,却听婆子说苏氏拟好了老侯爷寿宴的宾客名录,送来请她过目。裴老夫人无法,这才见了她。 等人走了后,裴老夫人又有了倦意,刚要躺下,又听下人来报孙媳言氏过来了。 裴老夫人冷哼一声:“不见,定是听到风言风语过来装模作样,去告诉她今后都不必过来请安。” 婢女得令刚要出去,裴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赶紧拦住人:“老夫人,使不得,上回的事多亏少夫人的兄长在陛下面前美言了几句,您不待见少夫人,也得顾着言家的面呐!说不准日后还有用得上言家的时候。” 裴老夫人心里直窝火,却也知这婆子说得在理,便又让那婢子去传话,就说她在休息,让言氏等上一等。 上回晾了苏氏小半个时辰,这回自然也要晾晾这言氏,总要磨一磨她们的性子。 婢女按裴老夫人吩咐的,将言清漓请进了厅里,说老夫人睡下了,让她等一等。 可她又不像苏凝霜,需要为个男人去讨好婆母,这一大早上刚起来,怎么就又睡下了?分明是故意的。 等婢女退下沏茶时,她端起那碗甜汤向正屋走去。 刚起头的倦意被一打岔也没了,服完安神药,裴老夫人坐到榻上捻起佛珠,与身旁的婆子诉起苦水:“早知这些大户媳妇如此不省心,当初就该在她们进门前,硬塞也要塞给我澈儿凌儿两房妾室。你说说,谁家老夫人到我这把年纪,膝下没有三五个娃儿绕着?” 那嬷嬷给裴老夫人敲着腿,安慰道:“老夫人莫急,少夫人才进门不久,夫人那边…不是也有小世孙嘛,世子爷与夫人只是分别多年有些生分了,这相处相处,总会拾起旧情的。” 掩着的门帘外,言清漓欲敲门的手悬在半空。 一提裴冲裴老夫人更堵心:“这冲儿打小性子就懦,也不知像了谁,如今脸一毁,更是十天半月不出屋,没病都要闷出病。还不如当初早早允那楚女进门,说不定还能给我澈儿生下个一儿半咳…咳咳…” 婆子赶紧给裴老夫人顺气,裴老夫人摆摆手。 佛堂里燃着香烛,檀香袅袅,裴老夫人目光悠远,将佛珠捻得更快了:“当初那楚丫头不知自己一家死期将近,还日日来给我把脉施针,我这条命啊,还得她救过一回。” 帘子外,言清漓猛然怔住,又听裴老夫人沉沉道:“你是不知,这么些年,我每每想起她向我见礼时那双笑盈盈的眼睛,就会感到心中不安。苏氏那日说撞了她的鬼魂,我这些日子没有一晚睡得安生,一闭眼就能看到她,烧得黑乎乎的,瞧不清模样,一直问我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见裴老夫人开始打颤,那婆子赶紧劝:“老夫人快莫想了,都是那家人命不好,您菩萨心肠,这些年吃斋念佛的,不还给那家人抄了好些往生经,您这病啊,都是自个儿胡思乱想出来的。” 言清漓愣了许久。 原来,当年裴老夫人早就知道楚家将有一劫?也就是说,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眼睁睁看着她一家人遭此大难。 她无声失笑。 原还以为武英侯府只是在盛家倒台后,才为了权势攀附宣王,勾结上苏家… 却不想,他们早就是一伙的。 ― 第二百四十一章取血 一进入四月,盛京城就开始雨水连绵,连着多日不见明媚春光,到处都是潮湿一片,惹人烦闷。 朝堂上,从各地送来的信报也如密密麻麻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将昌惠帝的奏案堆得老高。 不是藩王自立门户了,就是某地又发生农民起义了,当地官员请求朝廷派兵镇压。除此之外,就是官民争斗,赋税难收... 噩耗一个连着一个,昌惠帝的脸整日阴云密布,连与后妃作乐时都被扰的有些力不从心了,偏偏此时,北地的乌蓬国又来火上浇油。 三月时,乌蓬国国主病逝,王子乌伦格桑继位,上位后,立即向金昌国发起征讨。金昌国与蛮族同以游牧为生,但与蛮族不同的是,金昌国自太祖皇帝起就与宁朝交好。国虽小,却年年进贡牛羊万匹,遭乌蓬国入侵后,金昌国主立即向昌惠帝求援。 乌蓬国为草原最强国,金刀铁骑极具盛名,自宁朝建国以来两国便摩擦不断,直到先皇嘉恩帝在位时,乌蓬国几场战役接连落败在盛国公盛义之与大将军慕震霆之手,之后才安分不少。 去岁昌惠帝五十大寿时,乌蓬国王子还带着寿礼进京朝贺,为了维系两国难得的和平,昌惠帝还从世家女中挑了一个,以公主的名义和亲给了乌蓬国。 如今金昌国主来求援,若坐视不理,必定叫其他依附于宁朝的小国心寒。可若派兵去支援,那无可避免要与乌蓬国开战,这于宁朝眼下诸多内乱的情况属实不利。 大臣们谏言派使者去劝说停战,这正合昌惠帝之意,他又从众多秀女中挑了两名容貌出挑的,让使者一并带了过去。 哪知新王乌伦格桑见到使者与美人后,狂笑三声,道泱泱大国,又怂又吝,随便送两个女人就想与他讲和? 使者灰头土脸地被撵了回来,称乌伦格桑放言,若想乌蓬国从金昌国退兵,这美人至少得是有“盛京第一美人”之名的武英侯世子妃,或是他在吾皇陛下寿宴上见到的那位被陇江世子与端王争相抢夺的言氏女子,且还需宁朝再奉上黄金几十万两,开放嘉庆关关门,让乌蓬国子民自由往来宁朝北地的三座城池,如此才显得够诚意。 能提出这等过分的条件,乌蓬国显然是没打算退兵,点名索要宁朝朝臣之妻,更是有侮辱戏弄之意。 昌惠帝昏庸归昏庸,帝王的脸面还是要的,都叫人指着脸骂怂了,被逼到这份上,不想打也得打。 镇西大将军言琛,武英侯世子骠骑大将军裴澈,羽林左中郎将裴凌立即请缨出战。 裴左中郎将更是当着陛下的面将乌伦格桑的祖祖辈辈怒骂一通,因言语粗鲁,又被端王旧党揪住其殿前失仪的小辫子,要陛下惩戒。宣王党自然要帮着武英侯府说话,两方文官唇枪舌战,吵得昌惠帝头疼。 蛮族残党未清,东阳人又在南边虎视眈眈,多地还频发暴乱,内忧外患之际,昌惠帝不愿派言琛与裴澈这等重将去助一个无关紧要的金昌小国。可乌蓬国人凶猛善战,剩下那些在盛京养尊处优多年,许久未被风吹雨打过的武将们,没几个愿意冒头的,一时间,昌惠帝竟发现自己无将可用。 宁天麟看准这个时机,正打算请战,不料年事已高的慕老将军忽地从百官中走出,主动请战。 慕家世代守卫嘉庆关,对乌蓬国并不陌生,慕老将军年轻时又有过与乌蓬国的作战经历,无人能比慕家人更合适。老将出马,昌惠帝当即允准,命其务必要助金昌国打退乌蓬国,振我朝国威。 …… 雨时下时歇,裴澈在城外军营处理完军机要务后,趁雨停的空当驾马回城。行至林中小径时,飞奔的马蹄溅起泥水,就在此时,他忽地耳尖一动,俯身于马背,随后又立即勒紧缰绳。 他俯下身时,一旁的林子里“嗖”的一声飞出了暗箭,骏马高抬起前蹄后,蹄子下方又紧跟飞过一支。 马儿嘶鸣着落地,裴澈定睛看去,那非出来的两支“暗箭”竟是两根被折断的树枝。 偷袭未成,林中又接连飞出数根,裴澈一一躲过,马儿却有些受惊,他只得飞身下马,挡开乱七八糟的“暗器”后,一股掌风忽地自背后袭来,他侧身闪开,只见袭击他的人是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这名男子用黑巾覆面,背后背着一柄剑,蓑衣上还滴着水,想来是等在此地有一阵了。 一掌落空后,只见他脚尖微微错后,似是想要撤退,可下一瞬,又再度攻了上来。 这蓑衣男子掌间闪过冷光,招式怪异,看着缓慢轻柔,却柔中带刚,毫无破绽。只过了几招,裴澈就意识到此人的武艺绝不在他之下,当即不敢轻敌,立即抽出了烈阳剑,想要速战速决。 果然,持剑在手后,那蓑衣男子仅凭手中暗器与那诡异步法已无法近他身,很快,手中暗器也被打掉。 水洼中,那暗器并非匕刃一类,而是一枚打铁铺中随处可见的铁片。 裴澈微眯眼眸,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从方才那些树枝与这枚铁片来看,此人对他并无�⒁狻� 那人没有答他的话,只是从斗笠下传出一声轻叹,旋即气息一变,从背后抽出剑来。 ……居然是一柄木剑。 烈阳剑削铁如泥,可每每抵上那蓑衣男子手中的木剑时,他便手腕一转,顺势借力打力,剑招十分灵活,几来几往下,竟是连片木屑都没被削掉。且此人剑招也是他生平未见的刁钻,难以破解,明明可以正中他要害,却频频向他手臂和大腿部位袭去。 铁衣带着几名侍卫从后头�h�h追上来,那蓑衣男子见有人来了,出招比方才急迫,更具攻击性,嘶地一声,裴澈的右臂便被那人用木剑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溅了出来。 “世子爷!” 铁衣虎目圆睁,似是没想到这蒙面刺客孤身一人竟能伤了他主子,立即带人冲了过来。 那蓑衣男也不知是见援兵来了还是怎么着,拔腿就跑,可跑出几步又匆匆停下,回头冲裴澈赔礼道歉似的匆匆弯了一下身。 裴澈捂着右臂,血不断从指缝向外冒,见血仍是红色,初步断定那人的剑上无毒,命铁衣带人去追。 雨又开始下,铁衣等人一路追去,最后却无功而返,只捡到了那刺客扔下的蓑衣和斗笠,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寿宴伊始 馥容庄中,星连湿漉漉地回来了。 玉竹与星连相处得久,早将这懂事听话的少年看成了自家弟弟,见他浑身湿透,急忙问:“怎么淋成这样了不是穿了蓑衣吗” 蓑衣太显眼,他进城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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