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瑟缩了一下,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裴冲出去后,裴澈也合上兵书起身,他并不想与苏凝霜独处,更不认为与她有什么可说的。 “子阳。”苏凝霜喊住裴澈。 她身姿站的笔直,极力在这个男人面前维持着自己世家贵女的矜贵与骄傲,只是那开口说出的话语还是泄露了她的底气:“六年了,你还没放下她吗?” 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又如何?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武英侯府独一无二的世子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已经等了这麽久,断不会因为这一言两句的冷语就被打败退缩,这世上除了她,再无其他女人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对,他们还有了冲儿,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裴澈停住脚步,轻嘲道:“我对她的感情,你难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 顿了顿,他又斩钉截铁的回答了苏凝霜:“对她,我从未有一日放下过。” 苏凝霜才刚刚重塑起来的自尊与傲气又轰然塌裂,她猛然转过身,爱恨交织的目光死死锁在那颀长而立的身影上。 “那我算什么?这六年来守着武英侯府为你侍奉父亲母亲,为你生下冲儿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我又算什么!?即便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你就这般狠心待我吗?” “她死了!楚清早就已经死了!裴子阳,你能不能也分出一点爱意给我?” 苏凝霜渴望那男子能回头看看她,哪怕看一眼也好。 可惜裴澈仍旧只留给她一个肃立又冷漠的背影,一如当年,她只能�h�h的在后面看着他,无法理直气壮的走在他身边。 裴澈先是沉默片刻,而后厉声道:“苏凝霜,你与清清乃是至交好友,说出这番话你认为你对得起她吗?” 随即他似又想起什麽,忽地笑了:“也对,若你将清清当成了好友,当初也不会瞒着她暗暗恋慕于我,更不会在她尸骨未寒之际趁我不清醒而故意接近我,你与她为友安的是什么心思,为了得到世子妃的位置又使出了什么手段,我想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你想让我如何对你?” “你放心,看在冲儿的份上,我也会给你你应得的地位与权势,可这并非是我对你有情,我不过是在为自己曾做下的错事负责罢了。” 裴澈唇角轻勾,低沉和缓的嗓音字字敲在苏凝霜的心上:“你想知道你算什么?你自然是高贵的世子妃,是武英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不过我希望你清楚,我裴子阳的妻子,永�h都不是你。” 第九十七章这孩子像谁? 言清漓于西山马场偶然救了丹阳郡主及其腹中胎儿一命,苏府次日就派人去言府送了许多贵重的谢礼,那苏府管事还称丹阳郡主不便亲自登门道谢,邀请言三小姐前往苏府一叙。 言清漓果断应了,她正想找机会接近丹阳郡主,以便弄清楚苏凝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家前厅里,丹阳郡主正与苏凝霜说着话,丫鬟便进来禀报言府三小姐到了。 丹阳郡主忙放下手中清茶,想起身迎一迎,可起了一半想起自己不宜走动复又坐下,嘱咐那丫鬟道:“快快去请,莫要怠慢贵客。” 苏凝霜在旁眸光流转,莞尔--笑:“嫂嫂就算再急着见恩人,也要多多注意身子才对。” 苏凝霜今日主要是奉了裴老夫人的命令来为裴凌向丹阳郡主道歉的,不过虽她已嫁入裴家,但毕竟还是姓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正儿八经的道歉会显得外道,于是她便带着补品以探望兄嫂的名义回了娘家。 丹阳郡主虽心高气傲,但也不是拿心眼小到会与裴凌一个晚辈计较的人,且之前苏凝宇已对她多番抚慰,今日又见苏凝霜还算有诚意,故也未给她甩什么脸色。 且她这位小姑子既会说话又温婉大气,爱屋及乌,丹阳郡主对自己夫君这位胞妹也生出几分亲昵,此刻又听她言语关切,眼里便闪过一抹柔色,摸着肚子道:“妹妹不知,那日若非遇到了言三小姐,这孩子怕是要……” “嫂嫂竟说胡话。”苏凝霜急忙打断丹阳郡主:“西山马场连个正经大夫都没有,那日嫂嫂偏能遇到言三小姐,证明你腹中孩儿是个有福气的,遇万事都可逢凶化吉。” 苏凝霜巧妙的安慰令丹阳郡主十分受用,立即笑着说起自己孕时苏凝宇对她的疼爱与照料,不多时,婢子便带着言清漓来了。 言清漓乍见到苏凝霜也在场,微怔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将异样掩下,笑意盈盈的上前向丹阳郡主与苏凝霜见礼。 “这可坏了,清漓不知世子妃也在,今日只给郡主带了礼物,还请世子妃不要嫌清漓小气。”经过了朱家的事,言清漓成长了许多,就算她此刻心中会翻涛骇浪,但面上仍能保持着和和气气。 �橙嗽诿魉�在暗,学会面对仇人时沉��不急躁,也是她必须学会的一门课。 苏凝霜忙起身回礼,丝毫不端世子妃的架子:“清漓小姐如此说可折煞了妾身,要送礼也该是妾身送与清漓小姐才对,若不嫌弃,改日还请清漓小姐也来我们裴府坐一坐客。” 先前在乞巧宴上言清漓为夏知春救回一命恰好令苏凝霜洗脱了嫌疑,苏凝霜曾派人相邀过她几次,可都被她推脱了。 后来因为慧觉寺的事宁天弘总觉得言清漓那日的献策举动有些巧合,怀疑她说不定是宁天麟的人,可他暗地里派人去越州查过她的身份也并无不妥之处,这位言三小姐确确实实是言国公的女儿无疑,于是宁天弘就只能让苏凝霜找机会接近言清漓再探探她的底。 言清漓笑着应下了苏凝霜的邀请。 “咦?这竟是馥容庄的妙容雪肌膏?” 按照礼数,客人带来的礼物主家应等人走后再打开看,可陇江那地方不讲究虚礼,见除了一些药材补品外,其中有个盒子精巧美丽,丹阳郡主便当场就打开瞧了。 馥容庄如今名声大噪,在盛京之外也颇有名气,丹阳郡主来之前也有所耳闻,而这“妙容雪肌膏”乃是前些日子馥容庄的新品,据说有养肌嫩肤、返老还童的效用,被传的神乎其神,可因材料天然珍贵,故“一膏难求”。 丹阳郡主对这礼物喜欢的紧,对言清漓就更加亲切起来,拉着她熟稔的说起个没完,苏凝霜也偶尔从旁插上几句。 言清漓本想向丹阳郡主套一套话,但顾忌苏凝霜也在场,怕她起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母亲!冲儿可以去池塘喂鲤鱼吗?” 裴冲忽然从外头跑进来,后面的小婢子怕他摔了紧紧跟着,见厅内还有丹阳郡主与言清漓,裴冲这才想起此处不是裴府,他连忙规规矩矩的站好,向丹阳郡主喊了声“舅母”,又怯生生的看向言清漓,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冲儿,这是你舅母的贵客,言家三小姐。”苏凝霜提醒道。 裴冲立刻听话的向言清漓作了个揖:“言三小姐好。” 言清漓勉强向那孩子笑了笑后就低下头饮茶,可若细看便能看到她握着茶盏的手指有些发白,只是苏凝霜与丹阳郡主都忙着与裴冲说话,谁也未曾注意到这微小细节。 裴冲到底是个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见苏凝霜今日心情不错,便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遍可否去喂鱼玩。 丹阳郡主因有着身孕也母爱大发,直接替苏凝霜点头同意了,命人去喊两个嬷嬷带着小世孙去喂鱼。 裴冲当即高兴的笑起来,他这一笑倒是令丹阳郡主愣了一下。 “这冲儿笑起来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像谁呢?”丹阳郡主想了半天也未能想起来裴冲笑起来像谁,不过她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 既想不起来她也就不想了,又仔细瞧了瞧裴冲道:“总归长得不太像裴世子,许是像小姑你?” 苏凝霜心下一沉,笑意险些僵在脸上,可她反应极快:“……是啊,嫂嫂说的没错,母亲也说冲儿生的更像我一些。” 丹阳郡主还打算仔细看看,可恰好那两个嬷嬷来了,苏凝霜便赶紧将裴冲交给下人带出去玩了。 言清漓面对苏凝霜时还能自如应对,可见了那孩子后她便开始面色冷冽,属实是有些坐不住了,她撑着笑又与丹阳郡主相谈了几句便借口要为明日出征的哥哥准备行囊而告辞了。 丹阳郡主挽留不住,便特意喊来了儿子陈戬相送,陈戬见着言清漓,倒是显得格外兴奋,与她有的没的聊了一路。 “你明日可有空闲?我头一回来盛京,在此处也没有熟人,你可否与我在城中同游?”末了,那满脸写着“本世子看上了你了”的少年还掩耳盗铃般的解释了一下:“哦,你放心,我懂你们盛京人的规矩,届时自会带着府中婢子与下人随同我们一起,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陈戬额头上还缠着白布,如此惨状倒也不妨碍他像一只发情求偶的公鸡。 第九十八章苏凝霜的秘密(7000珠) ...世子,你府中可有妾室通房”言清漓随手摘下一朵娇花,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戬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倒也诚实回答:“妾室有一个,通房有两个,不过正妻之位一直空悬。”随即他又看了看身旁少女姣好的侧脸,暗示道:“本世子的正妻定要出自世家大族,若再懂些医术就更好了。” 陈戬此次来盛京想带位昌惠帝的公主回去做陇江王妃,只是那日他在寿宴上没看上那些公主们,倒是在西山时对言清漓留下了深刻印象,回去后他想了想,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喜欢她的。 家世好,容貌也好,性情还有着与别的女子说不清的不一样。 陈戬对自己信心满满,他的身份自不必多说,房中女人又少,别的男子都要三妻四妾,他才只有两三个,只要他肯花心思,他相信言清漓定会愿意跟他走。 言清漓没忍住噗嗤一乐,这般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年倒是不多见了,令她方才见到苏凝霜与裴澈的儿子时郁烦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陈戬虽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但也听出言清漓这笑外之音似有嘲弄,他蹙起眉头道:“你笑什么?可是不信我所言?” 陈戬不服气道:“我陇江虽地界小,但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且我陇江还有矿山,更是富庶自足,哪个女子若做了陇江王妃,那可是她的幸事。” 言清漓脚步一顿。 “矿山?” 陈戬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咳嗽了一声遮掩过去:“倒也没什麽,总归哪个女子做了我陇江王妃,定可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就是了。” 言清漓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有些强烈,忙作出不敢兴趣的模样转开了话题,“盛京城倒也没什麽可游的,不过我听兄长说过郊外的漓水河倒是风景秀丽。” 陈戬眼前一亮:“那你是答应与我同游了?” 言清漓走后,苏凝霜也有些心不在焉,见丹阳郡主坐了许久便温声劝她去小憩,随后带着玩的起兴的裴冲匆匆回了武英侯府。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凝霜心中的魔障还是因着丹阳郡主方才那句话而慢慢滋生起来,一回房,她便再次遣退了婢子怒而摔了妆奁塌几上能摔碎的一切。 裴冲惊惧不已的站在屏风旁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又状似疯癫的发了火,急忙哭着跪了下去:“母亲……母亲你不要动怒,是冲儿错了,冲儿再也不敢去喂鱼了,冲儿这就听话去写字,求母亲不要生气……” 苏凝霜踉跄的着看向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孩童,神情恍惚。 如今就连陈丹阳都瞧出了些许端倪,等冲儿一日日长大,这个秘密定要瞒不住了! 到到底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苏凝霜颓然的想起裴澈昨日在书房中的话――你怀了什么心思,又使了什么手段,你自己最为清楚。 当初她本打算等楚清死后慢慢以友人的身份陪伴裴澈,逐步取代楚清得到他的心,可宁天弘却在一日酒后强要了她,毁了她的清白。 若非如此,她的筹谋也不至于被全盘打乱,更不会引起后来裴澈对她的厌恶介怀。 六年前的武英侯府还�h没有今日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当初裴老侯爷与夫人坚决不允许未来的武英侯夫人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医之女,可裴澈却执意此生非楚清不娶,甚至要让出世子之位,固执又执着的他险些与裴家决裂。 直到楚清死了,裴老侯爷与裴老夫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时盛家刚倒,满朝武臣都急于从盛家被释的兵权中分一杯羹,武英侯府也不例外。 于是她便看准这个契机,请姑母说服了母亲前去裴府走了一趟,裴老侯爷与夫人是识时务的,当即看清三皇子乃是未来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选,与苏家联姻必然对武英侯府最为有利。 只是他们却在如何令裴澈同意娶她之事上犯了难,于是她便向裴老夫人坦白了自己对裴澈早有情意,裴老夫人属意她为儿媳,也为了武英侯府的前程着想,便狠下心算计了自己的儿子。 得知楚清死讯那几日,裴澈整日消沉颓废将自己锁在房中谁也不见,于是裴老夫人便命小厮在他的酒中下了药,而她则趁此时前去探望。 为了事成,那晚她特意换上了楚清最爱穿的颜色,而他也的确将她看成了楚清,他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以她从未听过的悲痛语气一遍遍问她:“清清,是你回来了吗?”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裴澈对楚清的身体记忆,哪怕裴澈在药性的控制与极度酒醉的状态下,他也记得楚清身上的气息。 温柔只停留了片刻他便猛的推开了她,而后又点了自己的昏穴。 一切都令她措手不及,若这次不成,即便裴老夫人仍肯助她,可裴澈说不定也会有了警惕,她可能再没有机会像今日这般接近他了。 冷静下来后,她将自己的衣裳撕扯开,又弄乱了床榻,刺破了脚趾,将血滴在了床褥上,这一切做好后,她就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欢喜又难过的等着天明。 第二日裴澈醒来发现她衣裳尽碎的躺在他身边,脸色大变。 可她再次失算了,裴澈仍模糊的记得自己并未碰她,甚至在清醒后对她产生了怀疑,问她是不是早就对他藏了恶心的心思,痛斥她这麽做将死去的楚清置于何地。 而后他前去质问裴老夫人,质问她是不是早就知情,不然若无人相助,只凭她苏凝霜一个外府女子如何进入他的房中还未被下人察觉。 裴老夫人只镇定的将下人呈上来的落红扔在他面前,命他为自己做的错事担负起责任,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相信自己做过背叛楚清之事,依旧不肯娶她。 幸也不幸的是,一个月后她有了身孕。 苏家立即向裴府施压,裴老夫人以死相逼,称裴澈若再不娶她,便是对不起裴家的列祖列宗,要一头撞死在祠堂。 她不知最终他是如何妥协的,她只知道她终于等来了一纸婚书和那只用了一月时间而仓促筹备的婚事,以及他对她的厌恶与冷漠。 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妻子,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苏凝霜被裴冲的哭声将她从久�h的思绪中扯回,她低头看了看跪伏在她膝下哭求她不要动怒的稚童,抬手将他脸上的眼泪抹去,在那张眉眼逐渐有了另一个男人影子的小脸上反复流连,温柔的语气里夹�j着莫名阴森。 “冲儿,是不是娘对你做了什麽,你都不会怪娘?” ―― 我知道最近有点素了,这章之后终于能开荤了,不过不会是眉眉和裴凌,他俩还得炖一炖。 掐指算了下:四殿下应该就快发现阿漓和言琛的事了~ PS:当年裴澈娶苏凝霜的事大概就是这样了,我知道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人无完人,裴澈虽然不是最聪明的,但也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爱清清~ 其实我站在上帝视角来看他也怪惨的,所有人都在算计他,女人、家人、皇帝……这谁顶得住啊(晕)之后还要被转世的清清误会移情别恋而受虐…… 至于什么时候裴冲的身世会曝光,那将会是一个重大事件,不会随随便便被揭穿,敬请期待哈哈 第九十九章言琛返回西川 言琛前往西川那日,深秋寒风料峭,冷的直叫人咬牙发抖,言清漓迷迷糊糊的于昏睡中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身侧,却触到一片冰凉。 她猛然惊醒。 “玉竹!玉竹!”方才还睡意惺忪的女子打了个激灵急忙起身下床,踩鞋子时腿一软还崴了一下差点儿摔了,她也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酸痛扯了件外氅就跑了出去。 “小姐,别寻了,小公爷半个时辰前就走了,他不准奴婢叫醒你。”玉竹赶紧放下手中铜盆,上前将言清漓的外氅拢紧,见到她半裸在外的胸乳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印时,脸色不由得微微一红,赶紧将她推进了屋。 昨夜是兄妹二人温存的最后一夜,言琛不是多话之人,并未与妹妹上演别离之际的殷殷叮嘱,而是发狠的要了人家--次又--次,翻来覆去从床上折腾到地上,又从地上折腾回床上,一刻未歇直到天亮,最后竟是直接将人弄晕了过去。 说好的今日由她亲自送他出城,这人竟是忒无情,竟趁她睡熟之际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言清漓心里清楚言琛大抵是不喜依依惜别的情景,又怕她会在他面前掉金豆子所以才会悄无声息的走了,可正因为他这般替她着想,她心里才有些不好受。 虽她接近言琛怀了私心,但人非草木,受了他这麽些时日护在羽翼下如兄如父的温存关爱,若说没有半丝感情是假的。 极快的梳洗一番,用发带将墨发随手一拢,她便跑去马厩抓来一匹马飞奔城门。 可就算此时情意绵绵,但再炙热浓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日久天长的分隔两地而淡弱,言琛此去西川多则两年少则一年半载,为了令他将她深深印在心里想着念着,她说什麽也得去来一场不舍泪别。 卯时刚过,林立的商铺陆续开门,街上百姓不多,言清漓快马加鞭,肿胀的花唇被马鞍磨的一跳一跳的疼,过往商贩百姓看到一个女子骑马飞驰在城中都很是吃惊,只可惜速度太快看不清马背上的脸孔。 因前几日昌惠帝寿辰盛京来了许多外地人,出城盘查的严,言清漓身上没有出城檄文被城守兵拦下,她情急下便趁一个城墙守兵不备提着裙角蹬蹬蹬的跑上了城门墙。 巡逻兵见一个貌美灵动的女子忽然跑上来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刚要将人拿下,那女子已灵巧的扑到了墙边,探出半个身子冲着已经出城不�h的一队人马大声喊道:“兄长!哥哥!之恒哥哥!” 言琛带的还是那二十几个亲随,低调的乍一看就以为是普通世家公子带着护卫出门,可城守军却人人都认得威名震震的镇西大将军,听这女子喊他“哥哥”,顿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上前抓人了。 言琛仍旧一袭皎洁如明月般的银白衣袍,玉冠与腰间冷月剑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才出城,他就听到那已经开始思念的人儿似在恍恍惚惚的喊他,那一声声的“哥哥”从她口中而出,则变成了世间最动听的天籁,无论是她平日俏皮娇嗔的围着他喊,抑或是缩在他身下打他挠他哭泣娇吟着喊,每一次都会令他悸动不已。 可他本以为是幻听的声音,却随着冷冽的秋风一声一声传入耳中愈发清晰,他蓦地勒马回头。 城墙上一个清瘦娇小的身影迎风而立,黑发与白色披风随风飘荡在身后,形成一幅浑然天成的灵动水墨画。 他眸色深了。 言清漓见言琛向她回望过来,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能从他沉默端坐于马背上的僵硬身体看出他是激动的。 她立刻展开双手抵在唇边放声大喊:“哥哥!你要保重!我等你平安凯旋归来!” 收复九夷必定要深入腹地,凶险重重,无论她有没有私心目的,她都不希望言琛有任何闪失。 其实她也曾私下鼓动过言琛,朱家已亡,他大可学着昌惠帝惯用那套耍无赖,找个借口拖延战事也并非不可,可最终都被言琛拒绝了。 一来昌惠帝不是什么明理的君王,这样一个能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他怎愿放过?若言琛真钻了朱家已亡的空子毁约,昌惠帝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牵连整个言家。 二来言琛其实也有意打这一仗,收归九夷乃是早晚之事,也是惠及整个西川、免于百姓日日惊恐受到�诚�的大好事,身为宁朝大将,言琛心中除了所爱之人,也装着家国天下、百姓福祉。 不知是被自己这番追到城门送行的举动感动到了,还是因秋风有些刮眼,言清漓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言琛看着城墙上那道娇柔身影久久未移开目光,也并未放声回语,他看了她许久,最终于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深沉又内敛。 回想起今晨依偎在他怀中那张猫儿一样餍足的娇媚睡颜,一颗心便觉得被重重的柔软给填满了。 他在心中暗道:放心,哥哥定会为你打下赫赫功勋,给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安宁。 …… 言国公将掌家权交给了言清漓后,她却无暇管理府中琐事,索性全卖了人情给言如与三姨娘吴氏,这母女二人倒也是知进退、有分寸的,尽管言清漓放了权,但府中大小事宜但凡由她们做了主的,也都会派人过来与言清漓知会一声。 孟氏自打去了庄子便一直未归,听闻是回不来,言珲与言婉像是积了深仇大恨一般,整日吵闹打斗个不停,言婉嘴不饶人,日日辱骂言珲,有次还发疯似的将言珲一个妾室给毁了容貌,之后言珲便趁孟氏不备直接冲进言婉房中将她打断了一根肋骨,还当着自己小厮的面将她强上了两回。 这些荒唐事属于秘辛,可却被三姨娘掌握的清清楚楚,后来言清漓懒得听言婉与言珲的消息,三姨娘那边便也不再向她转述庄子上的事。 言清漓对言府后宅目前的现状很是满意,府中人人敬畏她,她还有足够自由的空间,喜爱鼓捣丹药就专门在自己院子里开辟了一间炼药房,三姨娘与言如也日日派人将她需要的药材按时送过来。 今晨送走言琛后,言清漓大半日都窝在了药房中。 昨日陈戬邀约她去漓水河游船,不过她以兄长出征为由改为了明日,想着陈戬不小心说漏嘴的那句“矿山”,言清漓认为有必要将她对苏家的怀疑告知宁天麟。 夜里,她将准备好的一些丹药与配好的一包包药带好,请来神出鬼没的星连带她去见了宁天麟。 宁天麟昨日刚刚被昌惠帝赐封为麟王,并赏赐了府邸,大有提拔重用之意,只是这封号仍是取得草率,只取了他名字中的一字,大概都未经思考,哪里像对宁天弘与宁天文封王时那般上心,众臣以此看出昌惠帝对这几个儿子的态度到底还是不同的。 高官的府邸大都集中一片,麟王府离言国公府隔着四条街,不算�h也不算近,言清漓为了谨慎未乘马车,而是由星连抱着她一路飞檐走壁,言清漓有些眼晕,后来就干脆闭上了眼缩在少年怀里,嗅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草木气息,一边心情舒畅,一边又暗忖言琛昨夜留宿在她房中,也不知这少年藏去了哪里有没有被他偷偷瞧见活春宫。 麟王府暗巷中不起眼的侧门处早有人接应,王府中下人不多,昌惠帝又额外赏赐了一些,但都被宁天麟极为迅速的替换成了自己的心腹,至于原本那些下人去了哪里,言清漓不打算多想。 吉福将星连客气的请去了偏厅,少年有些不愿离开,眼巴巴的看了言清漓一眼,言清漓与他悄声说了几句后少年便听话的跟着吉福走了。 书房内,温茶袅袅,檀香缭绕,长案上早已备好各式糕点与蜜饯果铺等女子喜爱的吃食,而背立于一幅《春生百草图》前的男子也不再是往日文弱书生般的淡雅青衣,而是着了件松青色绣麒麟暗纹锦袍,长身挺拔玉立,发丝一丝不苟的束于黑曜石墨冠之中,无外人时,他那与生俱来的凌厉贵气便不再藏着掖着,毕露无疑。 他转身看向来人,锋锐又温和的眸中显出沉着欣喜,却又掺�j着一抹晦暗深意,似是想迎上前,却又因想到什麽而顿住了脚,但无论他神色上有多复�j,语气却依然与从前无异,克制又温柔,饱含浓郁又隐忍的情意。 “阿漓,出来的可还算顺利?” 言清漓摘下布满寒露的兜帽向那人点点头:“阿漓还未恭贺四殿下,不,是麟王殿下。” 她盈盈福身施了一礼,七分真心三分玩笑的道:“阿漓参见麟王殿下,恭贺麟王殿下终于重获了皇上信任。” ―― 3k过渡章,下章上肉~ PS:最近好容易犯懒啊,睡不够,难道是上了年纪? 第一百章宁天麟H(6.4k字有强迫慎!) 昌惠帝之所以痛快的允准苏凝宇娶丹阳郡主,乃因陇江那地界与其他藩地相比实在落后,当初也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国,土地贫瘠人丁稀少,即便不被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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