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无耻行当都叫他做全了…… 言清漓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好气又好笑,幸好她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否则必定会被他调戏的要扯绳上吊了。 她将那书又重重扔回给他,拍拍裙子转身就走,还仿效陆眉平日说话的语气,丢下一句:“陆家有尔,真是有辱门楣啊。” 陆眉见她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过,嘴角笑意不觉加深,展开折扇轻摇:“天高海阔,鸿鹄之志……你的鸿鹄之志,是什麽?” 言清漓猛地停步,拧起秀眉:“你听到了?” 陆眉抬扇去接一片随风掉落的槐花,槐花旋转舞动,最后亲吻住扇面,背后的景致霎时成了虚像,就像她方才身处那一众妇人中,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亮眼得令周遭天地都失了颜色。 若她不是言家小姐,若他也非陆家公子,他一定要竭尽所能将她争取,再同她一起天高海阔去。 陆眉脸上戏谑的神情不知不觉褪去,看向她道:“我还听到你说不打算再嫁人了。”顿了顿,他问:“真不嫁了?” 他无法娶,她亦不会再嫁,如果真是这样,一生以友相伴,时常同她斗斗嘴、笑一笑,似乎……这种日子也挺好? 言清漓目光警惕:“是有这个打算,那又与你何干?” 陆眉弯起嘴角,心中愈发愉悦:“哦?那麟王那里你要如何交待?还有那被你夺了清白又毁了道业的小道士,不管了?” “谁说我不管了?” 陆眉脸上的笑意僵住,方才不是还说不嫁人了。 又听她豪言道:“两个我都要,不行?” 第三百零三章管好你自己 陆眉定是没料到她会大包大揽,眼角微微抖了抖,神情凝固住,言清漓颇觉好笑。 她双手抱胸,生出与他斗嘴的兴致,挑衅道:“怎么,就许你们男子三妻四妾,不许我们女子三夫四侍” 呸,三夫四侍哪里够,陆眉这厮抬过十九房小妾,她怎能输 她将下巴扬得更高了:“今后啊,我还要再养上十几二十个美男子做面首,想宠幸哪个便宠幸哪个,想想这日子就快活,这便是我的'鸿鹄之志'了。” 虽是玩笑话,但比起她方才与那群夫人小姐们的高谈阔论,这番话更是惊骇多了。 人家长公主是昌惠帝最疼爱的皇女,尚且要以戏子之名做遮掩,旁人最多也只敢背地里非议非议,而到她这里,直接扬言要养二十个面首,传出去那定是要落个不知廉耻的淫秽之名。 她现如今身边那些男人,不说旁人,就说宁天麟,连一个两个都难容忍,还二十几个面首……这要被听到,怕不是要直接剐了她。 这番话,也就只敢在陆眉面前肆无忌惮地说上一说,过过嘴瘾了。 陆眉定定地瞧了她半晌后,“噗嗤”乐了:“三夫四侍,养面首……妙哉!妙哉!” 也不知为啥这厮笑得分外开心,将折扇一收,宽袖一抖,端的是身姿凛然:“那清漓妹妹,你瞧瞧我,可算美男子?可堪做你的入幕之宾?” 得,又被调戏了。 对付陆眉这等不要脸的,就得做到比他更不要脸。 言清漓还真装模作样打量起来他,正想要品头论足一番,忽然,冷不丁传来一句:“三妹妹,我寻了你许久,敢情是溜到这里与人私会来了?” 是言婉。 陆眉立刻敛了笑,不动声色地退后避嫌,朝言婉解释:“黄少夫人,私会可不敢当,在下只是恰好经过,遇上了令妹。”转头又问言清漓:“是吧,言三小姐?” 言清漓没搭理陆眉,神色转变之快,已经没了方才玩闹时的轻松模样,与言琛相处久了,那清清冷冷的神态都与他相像了几分,她问言婉:“大姐姐来寻我何事?” 言婉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两圈后,与陆眉说道;“我与我三妹有话要说,陆公子可否回避?” …… 黄大小姐发现言婉离席,怕她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嫂又出去乱说话,忙悄悄跟了出来,结果在陆家弯弯绕绕的廊子里跟丢了人,四处寻找时,离老远看见了陆眉。 黄大小姐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廊柱后,却被那眼尖的草包纨绔给瞅见了,偏他还十分没眼力地朝她走过来了。 黄大小姐闷头就往反方向走,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还好陆眉有轻功在身,不然都追不上:“黄小姐请留步!”他热心肠地问:“黄小姐可是在寻黄少夫人?我方才瞧见她了。” 黄大小姐一听,果然留步了,转头狐疑地看他,陆眉便好心给指了个方向:”喏,就朝那边去了,瞧着神色不愉,怒气冲冲的,黄小姐若担心你嫂嫂,就赶紧过去瞧瞧吧。” …… 言婉嫌槐叶黏糊沾身,与言清漓来到一处僻阴地,开门见山:“我听说兄长只要在府中,便日日都会去你的院子,兄长惯来爱独处,他怎会那般频繁去你那里?他都去你那里做什么?” “他为兄,我为妹,做兄长的关心看望妹妹,有何不妥?”言清漓扫过言婉富贵逼人的一身,笑道:“大姐姐既然嫁人了,就过好你如今的日子罢,莫要多管闲事。” “你!”言婉怒指着她:“言清漓,你下贱!” 言清漓不欲与言婉多口舌,转身就走,言婉却拦在她面前,威胁道:“父亲不知,你当我瞧不出来你那点龌龊心思!今日我便是来告诉你,你若胆敢对兄长做出什么引诱他、损他声名之事,我定饶不了你!” 黄大小姐到了大槐树那里,就瞧见言婉在与她娘家妹妹身处一块大石头后面说话,本不该偷听的,却见言婉果然如陆眉所言那般,怒气冲冲地拦住了那位言家小姐,黄大小姐怕言婉又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踟蹰了片刻,到底没走。 言清漓目光冷冷:“我有什么龌龊心思?倒是大姐姐你与二哥的丑事,还用得着我多说么?” 言婉如被戳到了逆鳞,她这辈子就是毁在了这件事上,若非如此,她怎会落得嫁给一个傻子的地步! 她四下张望,又恼又慌:“你敢!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父亲必打断你的腿!”这是家丑,言国公极力压着的,言婉又低声咒骂:“还不都是你害我!你这小贱人,迟早有一日会遭报应!” 恶人倒是先告状了,若不是言婉与朱妙琳先生出害人之心,又怎会自食恶果,再说,将计就计把言婉送到言珲床上的,是言如而非她。 不过言清漓也不想多解释,言婉就是蠢了些,那事若没有朱妙琳撺掇她,出人出力,就凭言婉自己应也想不出来。她事后也没有将言婉怎么样,也是看在原身言小姐的份上,总要对她的家人手下留情。 言清漓道:“大姐姐想多了,同是言家的女儿,那种事传出去对我与二姐亦无好处,不过,你今日既来寻我了,那我也便直说了罢。” 园子里树多,石刻上趴了一条青绿色肉嘟嘟的虫,正好端端地晒着日头,忽然被言清漓给挑了起来,吓得立刻缩成一团装死。 言婉见状,脸色顿白,嫌恶地向后闪躲。 有些人啊,就是得吓一吓才好,不然永�h都学不会安生。 “我这个人呢,心眼小,睚眦必报,不过大姐姐你总归是姓言的,只要你安分,那我今后便与你相安无事,你与二哥的事,我也会守口如瓶,但若再有慧觉寺那种事发生,就别怪我不再顾念姐妹亲情了。” 说这番话时,她又耳濡目染了宁天麟,学着他的模样,明明笑容温和,眸光却阴寒狠厉。 吓不住别人,吓言婉倒是绰绰有余了。 果然,言婉脸色更白了,见言清漓若无其事地将那条虫子丢在了叶子上,就这么走了,她又觉得今日白来一趟,既不不甘心又丢脸。 “言清漓,你不配!你这个肮脏的女人!弃妇!你根本配不上他!我不准你对他痴心妄想!” 她的兄长高洁如雪,她言婉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言清漓这个贱人更不配。 言清漓转身回来:“大姐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黄家娶你回去是为了给姐夫开枝散叶,若他们家知晓你根本生不出来,你说黄家,可还会这般礼待于你?” 她将方才捡的那一帕子槐花叶放在了言婉手里:“晒干煮茶,每次一钱,可清热去火,天热,大姐姐多去去火气吧。” 言清漓走后,言婉愤恨地扔了那包槐花叶,也回去了宴席。 树后,黄大小姐仍震惊在原地,捂着嘴,久久不能回神。 第三百零四章荧惑守心(36000珠) 夏苗结束,昌惠帝带着大队人马从章西围场开跋,途经宛城驻跸时,忽然夜现荧惑守心之天象,顿生恐慌。 自古以来,荧惑守心都是大凶,出现此等天象,通常预示着天下将要大乱,轻则皇权更迭,重则帝王殒命。 《乙巳占》中就有云:荧惑犯心,战不胜,外国大将斗死,一曰主亡。史书上也曾有过记载,赫赫有名的始皇亡故的前一年,就发生过荧惑守心的天象。 悠关皇帝性命的大事,昌惠帝又向来信崇此道,怎能不慌连夜启程返京,急召众臣入宫,寻求解法。 有人劝慰昌惠帝:如今天下虽属我大宁朝最强,但除了已经被灭的九夷国外,北尚有乌蓬等诸国,东南还有东阳国,西南亦有蛮族……荧惑星所预示的“主”,也许并非指宁朝之主,说不定就是指那苟延残喘的蛮王呢,前几日不是还有斥候来奏报,说裴左中郎已率大军打入蛮族腹地了 也有人翻查典籍,称荧惑亦指水患,因为史书有云:“荧惑星守之,则有水之忧,连以三年。”宁朝从去岁起至今年,水患一直未平息,此天象的出现,意味着天灾会在明年结束。 …… 众人七嘴八舌,还有人出昏招,说破解此象,可以找个替身移祸。 偏此招最令昌惠帝动心。 他才不在意水患何时结束,他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殒命。 有资格做皇帝替身的自然不可以是普通人,要么皇子、要么重臣,昌惠帝眼下最忌惮宁天弘,认为他其心可诛,是最佳替祸人选。 可这“替”,也得是主动自愿,不能逼迫啊。 昌惠帝沉着脸向重臣询问:“哪位爱卿愿为朕替祸?” 众人看来看去,没一个吭声的。 后是麟王走出,称:“若此凶兆唯有这一个法子能解的话,儿臣愿替父皇移祸。” 昌惠帝再度被感动,但张阁老与陆翰林等人却立即反对――怎能凭区区天象,便让皇子去死?实在是荒唐、荒唐、太荒唐了。 张阁老年事已高,上回挨了三板子后就重病了一场,一直在府中告假休养,今日也是因为昌惠帝觉着这些肱骨老文臣腹中墨水多,能出谋划策,便硬是给张阁老召进宫了。 张阁老将昌惠帝这几十年来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地数落一通,认为上天这是对陛下你不满,如今天下早就大乱了,去外面瞧瞧,已经是民不聊生,这都是陛下的“功劳”,陛下怎还不知思改,反去听信什么旁门左道,找什麽替罪羊? 上苍既给予了警示,那陛下就应当持宽厚仁心,速速去解黎民百姓之万难,上苍感应到陛下的仁爱勤德后,荧惑星必会有所移动,这才是祸星的解法。 “一派胡言!” 昌惠帝恼羞成怒,差点将张阁老当了那替罪羊。 草草收场后,昌惠帝心烦意乱,命众人继续为他想法子,是夜,他则愁容满面,夜不能寐直至天明,好在次日出现了转机――四皇子麟王寻到了仙云山的弟子。 “父皇,这位星连少侠便是在平江救了儿臣,又为儿臣续接了筋脉的仙云山弟子。” 麟王找寻这位“世外高人”许久,一直都无踪无际,这节骨眼突然被找到了也不是巧合,而是人家看到了荧惑守心的天象,今儿一早主动找上盛京来的。 言琛看到星连时,瞳孔微缩。 ――哥哥,他叫星连,是我的一位朋友。 ――我是来盛京的途中与他相识的,我帮他解了蛇毒,后又得他所救。 今日一早找上来的? 言琛眸中泛起冷芒,看了宁天麟一眼。 同样神情有异的也不止言琛一人,裴澈先是看向星连脚上独特的白色云袜以及黑色十方鞋,后又以目光丈量了他的身高与身形,随后渐渐眯起眸子,若有所思。 昌惠帝看向立于大殿中那名少年,梳道髻、穿道袍,确实是个道士模样,问道:“你便是助先祖皇帝开国的,那位仙云山仙道的后世子弟?” 星连点头:“我是游山仙人的第四十八代徒孙,游山道人的关门弟子,星连。” 昌惠帝还没开口,便有大臣出言斥责:“大胆!见到圣上居然不下跪,还敢自称‘我’!” 星连很是无辜,扭头解释:“天地君亲师,师门有令,仙云山弟子只能跪天、地、师。” 入了师门,便是置身尘世之外,双亲不再是双亲,君王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人。 既是世外高人,有这些稀奇古怪的门规才是正常,昌惠帝不以为意,制止了那名大臣,又满怀期待地问星连:“听吾儿说,少侠你有解这大凶天象的法子?” 结果,星连却摇头道:“皇帝陛下,星连解不了。”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有急性子的武将已经嘲笑起来:“解不了你还来做什麽?陛下,我瞧这小子就是个江湖骗子,麟王殿下,莫不是你也被骗了吧?” 这人乃是宣王的人,他一开头,立刻有人跟着质疑起星连的身份,说什麽你如何证明自己是仙云山弟子,你有什麽本事在身,要不你当场给诸位同僚相相面? 星连一一扫过那些让他相面的人,再度搬出了门规:“仙云山弟子不可随意为人占看命格。” 一来,人的命格与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息息相关,本就是桩玄奥之事,就算他师父来了也不敢断言,且有的人能看,有的人想看也看不出,还有的人只能窥得一角、觑个大概。 譬如四殿下的,就只能看出他是紫薇坐命,却看不出他的帝星为何总是明明灭灭。 二来,师父也说过,人性本贪婪,若人人都知晓自己的命数,难免会有人想要逆天改命。所以,有时候即便看出来了,也不可说出,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朝堂混乱成何体统,陆大人咳嗽起来,上前道:“陛下,这位少侠既然能主动前来,必然还有后话,不妨先听他说完,再做定论。” 星连看向这位出声的陆大人,眸光在他脸上定了半晌,微微蹙眉。 昌惠帝发问了,星连便收回目光,道:“赤星现,天下乱,星连解不了此象,但此象却可被天所解,此次我就是专程来告知皇帝陛下,不必忧心于这‘荧惑守心’之天象,因为很快,就会出现‘岁星冲日’来化解。” “岁星冲日?”昌惠帝听得一知半解,但听有解,仍是面露喜色:“何时?” 星连目光灼灼:“就在今夜。” 第三百零五章岁星冲日(36500珠) 荧惑乃祸星,岁星为吉星,祸星起,次夜便有吉星高照,那便说明宁朝的气运未尽,且会有人结束这天下纷乱之象。 今夜尚未发生之事何以如此笃定 星连这话属实是玄乎,昌惠帝也不敢高兴得太早,便率领一众朝臣前往了观星台,巴巴望着天,一干人陪着他,愣是熬到了日落西山。 夜幕降临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满天星斗中,本应呆在星纪位次的岁星,居然罕见地变换到了玄琥位次,且比往昔都明亮,一眼望去,众星皆黯然,几乎能与太白星争奇斗异,堪称奇观。 人人都惊于此等天象,宁天麟望着那颗明亮的岁星,第一个向昌惠帝道喜:“恭贺父皇,吉星降世,一切祸事皆可迎刃而解了!” 旋即,就有许多人反应过来,立即跟随他一同叩拜,并大呼:“天佑吾皇,真是天佑吾皇!” 昌惠帝也是激动万分,指着那颗岁星念叨着: “吉星……都看到没真是吉星!”顿了顿,又神色微变:“可这吉星……又是谁” 宁天麟一个眼色,户部尚书张浩起立刻回应:“陛下!吉星降世,必定是指将要降世之人,这么说来……那就是伶妃娘娘腹中之子啊!” 对……对……天降吉星,后宫目前只有伶妃一人有孕,她又接近临盆…… 昌惠帝大喜若狂,连道数声好好好,甚至向天大笑,叨念着:“朕有救了,朕有救了!” 因大喜过望,又向重臣放言:“诸卿都看到了,此乃天命所趋,若伶妃诞下的是皇子,朕便立他为太子了!哈哈哈哈…” 宁天弘等人打从星连说出今夜会有岁星冲日时就感觉不妙,但尚未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真假,便在旁观望,结果真就被说中了。 此时又听昌惠帝认定伶妃腹中之子乃吉星,还要立为太子,宁天弘更是脸色大变。 从宁天文闯围场行刺,到今日这一遭故弄玄虚的“天命所归”,这一切巧合得像是被人安排好的。 宁天弘心念转了几转后,锐利的双眸立刻瞪向宁天麟。 打蛇打七寸,父皇向来信崇这些,老四这一招真可谓是直中命门,先是让父皇畏惧自己将要被老天收去性命,后又弄来一名仙云山的道士进宫预言,说什麽会出现“吉星”化解,让父皇有劫后余生之喜…… 若仅仅是人为便也罢了,偏偏连天上群星都在相助,实乃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占全了。 至此,宁天弘也算是弄清楚宁天麟的真正目的了――他自己做不了皇帝,却想扶持幼子为傀儡。 那伶妃又是何时叛变的? 昌惠帝现在已是什麽都听不进去了,宣王的人再去补救已是徒劳,眼么前也只能是干看着,留后续再做打算。 星连在一旁看朝臣们向昌惠帝道喜,默默在心里说:吉星是谁,我可没说,都是你们自己猜的。 原本,宁天麟是打算等伶妃诞下子嗣后再让星连面圣,但星连提前预观出罕见天象,宁天麟认为这是天赐良机。 按宁天麟的安排,星连的身份可令昌惠帝信服,那由他来指明“吉星”乃是伶妃之子也是最为合适的,但星连坚决不肯这么做。 星连奉命入世相助两世之人,也就是言清漓,而言清漓与宁天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助宁天麟自然也说得过去,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在有关苍生天象的大事上,不肯说谎。 荧惑守心,确实是预示灾厄,天下大乱也好,皇权更迭也罢,具体是什麽他也不清楚。 而岁星冲日,也的确是指这一切将会有人来平息,是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一群人,他亦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就不能乱说。 见识到了星连占星的本领,昌惠帝有意将他留在宫中赐封国师,开国皇帝就有仙云山道人相助,他碰上了这等神神秘秘门派中的弟子,自然也想抓住不放。 可是星连却说,仙云山中子弟做任何事都是顺天象而为,宁朝开国皇帝有他的师祖相助,必然是师祖从天象中看到了自己的使命。而他却没有收到过这般指示,若皇帝陛下一定要我留下,说不好会影响到国运。 昌惠帝不敢冒这个险,只好放任星连离去。 裴澈见星连准备走了,主动请旨道:“陛下,臣亦要出宫,就让臣带星连少侠出去吧。” 昌惠帝准。 裴澈缓步到星连面前:“还请少侠随同子阳一道,请。” 面前男子比他略高,一袭玄锦,英朗挺拔,星连看清他的脸后,眼中露出迷惘之色,“咦”了一声。 裴澈向他淡淡一瞥,意有所指道:“少侠何以如此疑惑看我,莫非……你认得我?” 那自然是认得的,早就认得了,我还取过你的血。 只不过,那日只顾着如何取你的血了,没有细看你长什么样。 “你是裴将军,我听过你的名字,我就是觉着……”星连今日第二次蹙起眉,眼中那层困惑更深了:“我觉着,你与我一位相熟之人,有些像。” - 言府 言琛随昌惠帝去狩猎,昨日本该回来的,却又因荧惑之事连府门都没碰着,就被扣在宫中出谋划策,两日未归。 看到夜幕中亮起那颗明亮的岁星后,言清漓约莫着言琛该回来了,想到将要见到他,心中隐隐开始欢喜。 她与言琛冷了一阵了。 言琛临走时派人去慕府接她,那时便已有示好之意,只是她给拒了。现如今这么久过去,也该与他和好了。想着他这两日在宫中必是没有吃好睡好,便张罗着让玉竹她们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想必她自己都没发现,这里里外外忙活的样,倒真像个盼君归来的小媳妇。 正忙碌着,府中管事嬷嬷忽然来请她,说是国公爷叫她过去问话。 她那个好逸恶劳的爹向来对他放任不管,她和离后更是嫌她丢人当她不存在,这么晚了,还叫她过去问话? 言清漓觉得不大对劲,问道:“嬷嬷可知所为何事?” 嬷嬷道:“回三小姐,老奴也不知。” 言清漓看了青果一眼,青果会意,转身从匣子里取了荷包塞到那嬷嬷手中。 平日她为了图个来去自如,在府中也没少打点下人,这嬷嬷在言国公那边做事,自然也受过她好处,掂了掂重量,嬷嬷脸上露出笑:“是大小姐回来了,听说,是与国公爷说了会子话。” 言婉回来了?想必又是告了她什么状,怕是前两日在陆府寻她麻烦的事。 言清漓已经见怪不怪了,有言琛为她撑腰,最多挨通斥责,她放下手中事,叫玉竹与琥珀她们继续忙,带上青果去了言国公那里。 一进屋,便见言国公背身立在案前,看不到脸上神情,只能看到他一手掐着太阳穴,一手扶着桌案,很是沉重的模样。 旁边,言婉哭肿了眼,偎在孟氏的怀里,止不住地抽泣,见到她进来,孟氏眼光如刀,立刻射过来。 言珲脸色也不太好,低头摆弄着银丝手套,还抬眼上下打量她一遭,那眼神肆无忌惮,仿佛将她脱光了,令人甚觉不适。 吴氏则是满脸担忧,起身想要与她说话,身子刚抬离椅面,孟氏便狠狠喝她:“你闭嘴!坐下!” 哟,这阵仗。 言清漓微微蹙起眉,走到言国公面前,屈身行礼:“父亲。” 令她没想到的是,言国公转过身来,怒容满面,抬手便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孽障,我怎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第三百零六章闹掰离家 很疼,脸皮仿佛被点烧着了火,耳里也嗡嗡的。 她不由想起,当初苏韶在裴家也打过苏凝霜两巴掌,直将苏凝霜打得满嘴是血,这么对比起来,言国公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呢。 只听片面之词,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上来就打她巴掌,她是不是该觉得委屈愤怒或是伤心难过 可奇怪的是,她内心毫无波澜。 她忽略孟氏与言婉憎恨中掺杂着得意的目光,忍着脸颊火辣,平静地向言国公问道“不知女儿做错什么,父亲要发如此大的火" 言婉见她一副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的神情,立刻暴跳如雷,顶着两只哭肿的眼睛叫起来:“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分明就是你向黄家透露了我与二哥的事!” 原来,黄家不知从哪听到了风声,派人去言婉当初养病的庄子上暗查了一番。 慧觉寺的丑事被言国公压下了,但言婉与言晖去了庄子后却不知悔改,乱伦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等同于开了道口子,这二人在孟氏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安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趁孟氏没注意时,还不止一次打到过一床被子下去。 庄子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娘仨,下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明净着。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黄家给够银子,总会有那守不住口风的。之后黄家又不知怎得找到了为言婉看病的大夫,得知言婉曾有过身孕又被灌下落胎药,伤及了根本,再难生养。 这些事言国公他老人家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却仍是收了丰厚的聘礼,将言婉给嫁进了黄家。 言婉过门后不可一世,黄家又在她身上搭了不少真金白银,现在黄家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当了冤大头,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想是这言家不止将黄通当做傻的,是将他们整个黄家都当成了傻的。 今日黄家二话不说就将言婉给送回来了,黄家来的人还给言国公带了黄大人的话,说这件事黄家没有私下处理弄得人尽皆知,是顾及了两家的体面,但言家必须得给个说话。 尚书右丞一个四品官敢与言家叫板,还不是因为言家理亏在先,叫人拿了把柄。 可黄家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去查言婉的事?他们又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我知你平日与婉儿素有不睦,但我最多以为你们只是姐妹间拌上几句嘴,谁知你竟如此鼠肚鸡肠,不顾全家的脸面,跑去向黄家告密!” 言国公是最好面的,统共就三个女儿,一个和离,一个被夫家退回来了,传出去老脸往哪搁?都要说他言国公养不出好女儿! 今日就因着这事,言国公才会提早从宫里回来,反正以他的头脑,昌惠帝也没指望他能出什么有用的主意。 他面色铁青,怒斥:“家丑不可外扬!你这么做不单单是害了你姐姐,还令整个言府在那区区黄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我与你兄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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