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重生之淫妇难改 > 第58章

第58章

发誓道:“女儿发誓,终有一日,女儿定会向那些恶人讨回公道,还我楚家清名!让我楚家各位宗亲的灵位,能堂堂正正地立在日光之下!” 静静的殿宇中只闻女子悔恨哀戚的低声啜泣,裴澈如一尊雕像般,双拳紧握地看着那个叩拜在地上,肩膀轻轻��动的怜弱身影,脸颊上有湿意划过,随着她每一句话,每一声哭泣,心肺仿佛皆被人捅过一刀,绽开一个个巨大的豁口,冒出一片片暗红的血泡,最后七零八碎,血肉模糊地掉在地上。 她恨他啊,她果真在恨他。 玉竹见她太过悲戚,赶紧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上前将她扶起,一边为她拭泪一边柔声安慰:“小姐,老爷夫人最疼你了,又怎么会怪你?快莫哭了,哭肿了眼,稍后还如何见人?” 正好此刻,有一大着肚子的妇人搀着一位老妪进来,两人衣料下乘,装束普通,应也是有家人灵位供奉在庙里过来拜祭的,言清漓看到琥珀与紫苏跟进来向她点点头,便赶紧擦了擦眼,装作普通香客的模样,由玉竹扶着起来,又在灵位前置了几卷手抄经书,这才匆匆离去。 那妇人与老妪在地藏王菩萨面前烧香磕完头后,忽见一俊朗夺目的青年男子从佛像背后走出,先是吓了一跳,后见那人双眸泛红、失魂落魄地走向了殿中某一个灵位前,凝望了灵位片刻,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察觉出他许是来拜祭亲人的,难怪看着会如此悲伤,可见他衣着不凡,她们又纳闷有钱人家怎会将亲人灵位供奉在这钟灵寺里。 …… 空山草木,幽光鸟啼,悠远的钟鸣声回荡在山坳中,犹如温和涤荡的春风,能抚平每一颗不安的尘心,裴澈却充耳未闻,步履沉重,神情恍惚间,竟是在这小小的一座庙里忘了来路,错入到了另一间配殿去了。 此殿乃是庙中许愿求签之所,倒是有寥寥几名香客正在摇签问缘,一位有些年�~的老僧人见裴澈进来,上前道了声佛语,问施主是来求签还是祈愿的。 裴澈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虔诚香客,默了一瞬道:“求签吧。” 老僧人又道佛不解签算卦,庙中只求签,不解签,签语还需施主自行参悟,裴澈点头后,僧人才问他想求什麽。 裴澈过去并不信气运命数自有天定那一套,万事人为,他认为只要努力,便一切皆有改变的机会,可经过了方才,见过了她悲怆哭泣,见过她将深埋心底的恨意在无人之处宣涌而出后,他才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地恨。 他负她,还娶她仇人之女为妻,成婚生子,助纣为虐,她一定此生都不愿再原谅他了。 可明知如此,他还是急于想抓住些什么,急于希望有谁能来告诉他,告诉他一切都还有变数。 裴澈压下心底丝丝缕缕的抽疼,告诉僧人:“我曾与心爱之人走散,万幸再次重逢,我想知道,我与她……此生可还有机会破镜重圆?” “那便是求姻缘了。”老僧人点点头,转身取来签筒给他。 裴澈并没有如其他香客那般跪在佛祖面前摇签,他伸出手,在半空定了定,随后从中抽出一支出来。 木签翻转过来的一瞬,他先是怔住,而后轻轻笑了,笑的眼角潮湿。 签面只有八字――镜中拈花,水中捉月。 下下签。 如此签语太过易懂,并不需要谁再来为他解签了――镜中拈花,水中捉月,徒劳无功一场空。 老僧人也鲜少见到有人能抽到如此不吉的签语,感受到了面前男子浑身散发出的凄然之气,双手合十,沉声对他说道:“阿弥陀佛,人生在世,难能求得万事趁意,施主也莫要囚困于签语之中,依贫僧所见,终即是始,始即是终,周而复始,也不妨可以视为一种新的伊始。” 裴澈苦笑了一下,知这僧人是在劝慰他宽心,从怀中摸出所有银票,连同那支签一起还给了僧人。 虽他今日外出并未携带太多银票,但就算放在隔壁香火旺盛的法林寺来说,也是数目不小,对于这日渐落败、每日只能收到寥寥数个铜板的钟灵寺来说,更是不菲,可老僧人却拒绝收取,道签由天定,寺中求签不收签银。 “大师误会了,”裴澈向外头的地藏殿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戚色:“是我有亲人灵位供奉于此,想请师父们做一场法事,余下的,便当做我为寺中添的香油吧。” 寺庙佛像需要修缮,僧人也需食五谷,往来香客捐些香火钱是常有的事,裴澈如此说了,老僧人才收下,又问裴澈供奉的是哪一座灵位。 裴澈默了默,道无需特别对待,既寺中供奉灵位众多,便一并做了吧。 “阿弥陀佛!施主慈心!” 老僧人请将要离开的裴澈留步,转身去了殿内片刻,回来后手里拿了枚由黄色锦布制成的平安符,道寺中平安符皆由僧人念经开光,平日也偶有香客会慕名来求,送这小小经符与他,以感他慷慨布施。 裴澈收下经符,道了“多谢”后离开。 老僧人望了望他孤寂黯然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寺门外,才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到殿内。 0187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争执 元忠觉出口渴,这才想起已经说了许久,见有香客陆续从寺里出来,便开始张望:“老和尚讲完经了?少夫人也快出来了吧?诶?”他扒拉一下青果,道:“你怎还不进去伺候着?我可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别以为你是一等丫鬟就有恃无恐了,像琥珀与紫苏那俩闷不吭声的,我瞧着比你心眼儿多,指不定哪天就分了你在主子面前的宠!” 元忠自认为与青果这一通胡邹八扯下来已经混熟了,见她不急不缓还坐这里嗑瓜子,干替她着急。 青果方才是以“我家小姐知我一听念经就犯困,心疼我,叫我出来自行寻地歇着等她”为由来拖住元忠的,青果是言清漓的近身婢女,元忠见着她,自然打死都不会想到她主子不在寺里。 望了望天,巳时中,约摸着小姐也该回来了,青果将瓜子扔给元忠,跳下马车拍了拍衣裳,向寺里跑去,谁成想跑得急了,竟是与一伙从里头突然拐出来的女眷迎面撞上。 那与青果撞了个正着的年轻美妇吓了一跳,就向后仰去,她身旁的几个仆婢赶忙扶住她,其中一个吊梢眼的丫鬟立即上前怒斥:“你是怎么走路的!?瞎了眼不成!?” 法林寺出入分两门,此门是用来入寺的,香客们出来则要走另一道门,青果哪里知道会突然冒出来人,想反驳,但见那妇人金装玉裹,前呼后拥,又想可能是哪位达官显贵的家眷,便没敢吭声,赶紧退到一旁让路。 结果那丫鬟不依不饶,见青果的装束似乎也是哪家府上的下人,心想能在寺外等着的必定是个下等的,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哪家的狗奴才这般没规矩!?哑巴了?冲撞了我们夫人,还不赶紧道歉认错!” 青果没想到她们不仅不讲理,还二话不说就打人,捂着脸先是懵了一瞬,随后眼里迸出怒气,但又怕给言清漓惹麻烦,生生忍下没还手,只昂着头道:“我是裴家少夫人的贴身侍女,恕我直言,此门只入不出,非是我有意冲撞了这位夫人。”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不按规矩行事在先,若说冲撞,也该是你们这些人冲撞了我才对。 “裴家少夫人?我还当是哪家的狗奴才这般没规矩,原来是裴家的,那便不奇怪了。” 那位面若丹春的妇人缓了过来,扶了扶发髻,毫不客气地道:“裴家那位少夫人自己就是个乡巴佬,与你们裴家那位整日只知喊打喊杀的少爷还真真是良配,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来的奴才也这般没大没小,就你一个奴婢也敢自称‘我’?” 那妇人眼神一厉:“既你家主子不会教奴才,那我便替她教教!菱香,给她掌嘴!” 菱香便是那个吊梢眼的丫鬟,见自己主子放话了,撸起袖子就去打,青果也不是个懦的,一把将菱香推开,那妇人没想到这奴才敢反抗,更为气怒,命自己身后两名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青果。 菱香得意地向掌心哈了口热气,就要向动弹不得的青果脸上招呼,可就在她抬臂的一瞬,一个浓眉大眼的冷面丫头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攥着她手腕一个下掰,只听“咔嚓”一声,菱香顿时面色惨白地嚎叫起来,那架着青果的两个婆子反应过来后忙去帮忙,琥珀哪会放在眼里?一人一脚,两个婆子直接人仰马翻。 那年轻妇人与她身旁剩下的几个婢女花容失色,这时,一道清脆动人的声音忽地从她们身后响起:“我才离开这片刻的时辰,就又给我添乱子。” 青果见能给她撑腰的人来了,忙凄惨地喊了声“小姐”,随后想起小姐已经嫁人,又忙改口喊“少夫人”。 言清漓看向那面色铁青的妇人,笑道:“原来是李夫人啊,不知我的婢女是如何惹到夫人了?要叫夫人如此大动干戈。” 文心给了言清漓盛京各大家几乎所有女眷的详细记载,其中自然包括她面前这位李夫人――羽林郎将李度之妻姚氏。 李度乃已故端王妃李娴珠的胞弟,宁天文的小舅子,李家自然以宁天文马首是瞻,只李家并不如曾经的朱家壮大,与武英侯府对于宣王的重要性来比,李家可要弱了许多。 但裴凌娶了她后,为安抚端王,昌惠帝又提拔了许多端王党的官员,其中就有原为羽林右中郎的李度,擢升其为羽林郎将,掌左、右两羽林郎署,又给了他的妻姚氏五品宜人的诰命身份,这李度,如今正好成了裴凌的直属上级。 端王与宣王水火不容,李度又比裴凌官大,难怪姚氏听到青果是她的丫鬟后,敢肆无忌惮地让自己的下人去打人。 说起来,抛开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言清漓其实也早就认得这位姚氏,并且与她不对盘。 上辈子,她曾随父亲去为皇后娘娘诊平安脉,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准她随各家小姐们一道去牡丹园赏景,当时的姚氏刚与端王妃的亲弟弟定了亲,那时她就是个盛气凌人的脾气,对一个太医之女竟与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同行赏景很是嫌弃,便出言刁难,而苏凝霜,就是在那时站出来替她解了围,自此以后,她才会有了这样一位“手帕之交”。 姚氏连笑脸都懒得装:“裴少夫人,是你的婢女没规矩,冲撞了我不说,还毫无悔意,我不过替你管教管教下人罢了,我一翻好意,你却不领情,还纵容你的人将我的仆婢打伤!你这是什麽意思?” “不是的!我没有!” 青果大嗓门一亮,立即将方才之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引来了往来的香客纷纷侧目。 0188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气焰嚣张(16500珠) 那边,琥珀帮青果驾住了菱香,青果十分恨人地学着菱香方才的样子,也向掌心哈了口热气,随后一点也不含糊地拍在了菱香脸上。 言清漓也没转头,就笑吟吟地看着怒火中烧的姚氏,扬起下巴道:“再打!打上十巴掌,打坏了我赔,我们裴家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青果“诶!”了一声,立即甩开膀子,左右开弓地扇了起来。 菱香嗷嗷直叫,没两下脸就肿了。 姚氏气的脸色青白交加,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地上摩擦,还被这么多人瞧着,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也顾不得身份了,跳着脚就让自己的丫鬟婆子们一起去抓琥珀与青果,那些下人蜂拥而上,紫苏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她们一一制服,到头来个个倒在地上哀嚎,任凭姚氏如何大叫着让她们起来,也没人再敢起来与那两个会武的丫鬟比划了。 姚氏气的险些晕过去,又不敢亲自上手,只能不住怒骂:“言氏!你别忘了你夫君只是区区左中郎将,尚在我夫君管辖之下!你今日惹怒我,他日必有你夫君好受的!别以为你们裴家有多了不起!你们就是宣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言清漓也不气,始终笑吟吟的:“狗仗人势,那也要有势可仗,宣王殿下如日中天,我们自然仗得起,倒不知贵府李大人背后的势,还能仗多久啊?”她向姚氏意味深长地一笑:“李夫人,我劝您可要自求多福啊!” 说罢,言清漓就丢下姚氏与其一干挂了彩的仆婢,带着自己的三个丫鬟趾高气扬的走了。 嚣张至极。 不过,她要的就是如此效果。 …… 没过半日,武英侯府的少夫人与羽林郎将李府的李夫人在法林寺外发生争执,李夫人命人打了裴少夫人丫鬟一耳光,而裴少夫人竟让人将李夫人的仆婢全打了的嚣张之事便传的沸沸扬扬。 武英侯府中,铁衣向裴澈做着禀报:“……属下查到,那辆马车将少夫人送回法林寺后,便去了城中一家名为馥容庄的胭脂铺,那叫玉竹的女子进了铺子也再未出来过,属下命人扮作客人进去打听这家铺子的主人是谁,那掌柜却道铺主人非盛京人士,常年不在京中,竟是什麽也没打听出来,盯了大半日后,也不见那铺子有任何异常……” 若什麽都没查到,铁衣也不可能会特意跑这一趟,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属下仔细查探许久,发现那铺子的后巷中设有一处很是隐蔽的出口,天黑后,白日那辆马车从后巷出来了,在城中绕了许多圈子,行事极为谨慎,属下一路暗暗跟着,最后见那辆车去了麟王府。” 铁衣看了看面前盯着兵书一语不发的男人,斟酌着道:“依属下愚见,少夫人……许是与麟王有所来往。” 裴澈丝毫不觉得意外。 最开始,户部夏尚书被查抄,是始于容阳知府贪墨敛财一案,重要一环便是朱蓬源的夫人丢了藏有赃银账簿的密匣钥匙,当时朱家人怀疑钥匙是苏凝霜偷得,实际上,清清那时也在场,却因没有动机,且那时言家与朱家尚在一条道上而被忽略了。 之后慧觉寺中,朱家女被指恶咒帝王,也是清清巧合献策,朱家这才能顺利地满门获罪,朱家出事后,所有人都怀疑是宣王从中作梗,那一阵子,宣王与父亲不得不低调了许久,可到头来也未能打消皇帝对此事的疑虑。 而今言家与裴家联姻,又再次将裴家与宣王推至风口浪尖,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接连的如此巧妙,且每一件事中,或巧合或意外地都能寻到清清的影子。 清清虽聪慧,却从未涉足过朝堂,她不可能将朝堂之事算计的如此清楚缜密,她身后必有人在推动,而她想报仇,单枪匹马也极难达成所愿,于是乎,当年同样被苏家迫害的四皇子宁天麟,就成了她最为合适依附的人选。 不得不说,这位麟王的确掩藏极深,宣王几番试探,都未能令其露出过马脚。 “世子爷,此事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事关重大,铁衣等着他做定夺。 裴澈头也不抬,淡道:“此事,对任何人都不准泄露,给我烂在肚子里。” 铁衣一怔:“连小少爷也要一并隐瞒?” 裴家的少夫人极有可能是�扯允屏ε衫吹奶阶樱�这件事往严重了说,可能会关乎裴家未来的利益与存亡,如此大的事,居然要瞒下? 裴澈什麽也没说,只抬眸看了铁衣一眼,寒光似箭,铁衣一凛,明白了这是他的警告,忙垂首道:“属下遵命。” 出书房时,铁衣恰与过来的苏凝霜碰上,知道裴澈向来不与这位世子妃亲近,铁衣恭敬地行了礼后,就要带上门,可苏凝霜却直接进了去。 裴澈见苏凝霜不请自入,顿时蹙紧眉头:“我的书房何时允你随意进出了?” 太子被害一案他尚未查清所有事实,可苏家是背后主使乃板上钉钉之事,目前他尚不清楚苏凝霜在这其中都起到了什麽作用,此女说不定比他之前所想更为险恶,苏家谋害太子蓄谋已久,说不定苏凝霜早知内情,她却故意隐瞒清清,就眼睁睁地等着看她楚家满门覆灭后,再用下三滥的手段嫁给他,实为恶毒,并不无辜。 0189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了事,有裴家兜着 他一眼都不想见到眼前这个女人,甚至带着满腔深恶痛绝的憎恨,可此时还不是能与苏家撕破脸皮的时候,若想帮助清清,若想拿到苏家更多的罪证,他暂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苏凝霜并不介意裴澈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冷漠,她将食盒中一碟碟的吃食取出来,放置在一旁的小几上,柔声道:“下人说你并未用饭,军务再繁忙,也不能忽略了自己的身子。” “出去。” 苏凝霜手一顿,咬了咬唇,神色未变:“你别误会,我过来,其实是有要事与你商量的,今日清漓……” 苏凝霜将今日法林寺的事与裴澈说了,事倒也不算什麽大事,教训几个奴才罢了,可偏偏对方是端王的人。外头现在都在隐隐地传,说低调行事了许久的裴家突然变得目中无人,定是因为宣王已经拢住了言家,朝堂之上,再无人能与宣王匹�沉耍�这下一任太子,保不准就是宣王了。 此事明日传到圣听,定会惹来陛下不满,裴老夫人不好责罚言清漓,却要罚她的婢女,可她胆子实在是大,竟护着自己的婢女顶撞了老夫人,称对方无理在先,她并没有做错什麽,为何要罚?转头就带着婢女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刚入门三日,便惹得外头家里都是麻烦。 苏凝霜叹了口气:“我知道清漓年纪还小,被人一激便沉不住气,可若继续这般下去,她说不定还会惹出更多乱子,母亲叫我去说说她,可我毕竟只是婶母,不好说得太多,思来想去,我认为此事只有她的夫君与她去说最为合适,可凌儿那个性子,我若去与他说此事,他也未必会听我的话,所以我想着,若是你去说,凌儿定会听的。” 苏凝霜静静地等着裴澈回应。 “说完了?说完便出去。” 苏凝霜一怔,她认为自己在此事的处理上已经极为妥当,无不透露出她对裴家诸事尽心尽力,本以为裴澈至少会就此事与她多说两句,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撵人。 “你……子阳,清漓这个性子,再纵下去必出乱子,今日她只是打了姚氏几个婢子便惹出宣王要做太子的流言,他日――” 裴澈不耐:“你方才也说了,几个下人,打便打了,况是对方动手在先,打了又有何妨?堂堂裴家少夫人,不至于连几个下人都教训不得,出了事,自有裴家兜着。”他面容冷峻,目光落在兵书上,从苏凝霜进来到现在,只在她突然出现那一刻看过她一眼,之后再未抬起过眼皮。 “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 苏凝霜回到芳华苑后始终冷着一张脸,早春知她这是在极力压制怒火的前兆,一直提心吊带小心伺候,这股怒火,终于在苏凝霜沐浴过后,喝安神药时吐出来而发作了。 “苦死了!你是如何煎得药!如此没用,将你配去庄子算了!”苏凝霜看着那半碗黑乎乎的药汁就觉反胃,摔了之后,又将早春骂了一通。 早春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地收拾着,想着平日不也都是这个方子吗?怎就会今日苦呢? 重新沐浴过后,苏凝霜坐在妆奁前擦膏子,她望着镜中日渐憔悴的一张脸,心里苦的如同方才那一碗药。 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彻底忘掉那个女人?到底多久才能敞开心扉接纳她?十六年了,十六年她都等得了,可为何会在已经成了他的妻后,却渐渐失了耐心呢? 这两个月裴老夫人明里暗里地催着要为他添人,她就愈发焦急起来,冲动之下做了好些她自己事后都觉得后悔的事。 她摸着脸颊上那道被海棠枝划出的浅浅疤痕,咬着牙不让痛苦与委屈的泪水夺眶而下。 她是骄傲的,她是绝不会认输的,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早春开始惧怕她,她并非没有察觉,她从前明明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人,根本不会如此频繁地在下人面前发火,可近来她却根本控制不住! 连夜的噩梦,心绪的不安……短短几个月便折磨的她好似苍老了几岁,苏凝霜始终不相信自己患了什麽疑难之症,可但凡入口的东西她都查过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缓慢地擦着膏子,忽然,目光落在了脸上,苏凝霜猛地灵光闪过。 这妙容雪肌膏她已用了数月,好似就是在用了这东西之后,她才开始出现诸多状况! “早春!” 早春闻声进来,苏凝霜将那盒妙容雪肌膏给她,忍不住牙齿生寒:“明日叫人来查查这膏子里可有什么异状。” …… 裴凌本该午时去言府接人,却被绊在宫里,只得叫人去将她接回来,结果方才回来的路上,又听闻了她今日的壮举,回来后,向青果等人简单了解了一遍事情经过,觉得不是什麽大事,便推开卧房的门。 房中只留了一盏小小的灯,光线幽暗,床榻上的人面朝内静静地躺着,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裴凌没敢惊醒她,轻手轻脚地先去浴房沐过浴,而后才掀开被子上床,想伸臂搂着她,却又怕把她弄醒,便睁着眼静躺了片刻,忽地感觉到身旁的人慢慢开始呼吸不��。 “没睡?”他手伸过去,自然地就摩挲起她软软的腰,“还以为睡着了,都没敢动你。” 他语气暧昧,手慢慢向上握住香乳,轻拨乳尖挑逗,想着白日她答应过的事,渐渐开始兴奋起来。 以为她不转过来是害羞,结果发现她不仅没反应,肩膀反而轻轻抽动起来,随后发出隐忍的抽噎。 他一惊,猛地坐起将人强行翻过来,却见她眼睛红肿,满脸泪痕,也不知哭了多久,以为她是白日与那姚氏争执,将自己给气着了,顿时黑了脸:“你……那姚氏就是个泼妇,你说你与个泼妇较什么劲呢?” 本是心疼她的话,结果说出来听着倒像是埋怨她惹事了。 言清漓哇地哭了起来,一把将被子砸在他脸上:“祖母怪我,你也怪我!都怪你!若不是你没用,我何以会受这等委屈!那姚氏敢打我的人,还不是因你不�乘�夫君官大,若你才是武英侯府的世子,谁还敢小看了我!” 0190 第一百八十九章 挑拨 言清漓见他刻意忽略了重点,从他怀里奋力挣扎出来,缩去了床角:“你就算收拾了李度又如何?治标不治本,以后还会有张度、王度出现!同样是裴家的女眷,若今日之事换做二婶,那姚氏别说是敢教训她的婢子,便是出言不逊都得掂量掂量!” 她咬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往外滚:“那么多人瞧着呢!我是为了维护你们裴家的脸面才与她当场翻脸,结果外头人扣我一顶嚣张跋扈的帽子也就罢了,回到府中还要遭你祖母一通训斥,我就因为你才会受这么多委屈!就是你没用!若你地位崇高,谁敢瞧不起我?” 裴凌沉默下来。 又是“你们裴家”“你的祖母”,他已经不是第一回听她这样说了,他们已结为夫妻,夫妻同体,她何必要分得这样清楚?且他如何就没用了? 为了让她脸上有光,他给了她人人称羡的风光大娶。为了满足她的喜好,他可斥万金博她一笑。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会不愿为她拼回来她想要的一切? 他承认他是醒悟的晚,没有像他小叔与她兄长那样早早去建功立业,可他又不是没本事,今后他有仗就去打,有�尘腿���,他就不信了,一刀一剑的还拼不回来她想要的荣耀地位?他早晚也有一日能成为像他小叔与她兄长那般被人敬仰称颂的英雄将领,她何以就不能信他一信呢? 她是觉得嫁给他委屈了,后悔了? 自尊与骄傲不允许裴凌将这番心里话吐露给她听,他盯着她瞧了片刻,压着心中刺疼与恼意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言清漓又何尝不知自己的所言所语与“贤妻”毫不沾边,甚至“作闹”得过了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难得裴凌倒是对她一再忍让,她可是见识过这小子从前的脾气的,说实话,他能对她让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令她惊讶了。 言清漓有些不忍再逼他,可想到自己嫁进裴家的目的和背负的仇恨,又逼着自己心狠起来,她期待地看着他道:“我也想要像二婶那样,我要你做世子。” 于公,作为宣王最依仗的一股势力,裴家内部自然是越乱越好,裴伯晟老了,不足为惧,裴家唯裴澈与裴凌这两个子孙能承担光耀门楣的重任,只要他们叔侄不同心,裴家之势便会从根儿上大大削弱,这对宁天麟来说,有利无害。 于私,苏凝霜不是很在意世子妃这个位置吗?那么她送给她的第一份礼,便是夺了她苦心经营才得到手的地位,随后,她还要想法子夺了她的男人,叫她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虽然已经有预感她要说什麽了,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裴凌还是心中一沉:“不行,你要什麽我都能应你,唯这一件我做不到。” 言清漓也没指望裴凌立即就会答应

相关推荐: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虎王的花奴(H)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深宵(1V1 H)   淫魔神(陨落神)   过激行为(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