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弟弟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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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婚是大事，是要好好看一个日子的。” 说完又开始搬我的行李。他忙前忙后，身边围着一大一小。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快乐的气息。除了我。虽说还有几天，但是我实在忍受不了和江遇共处一室。可如今还有四天我就要开学了。再搬家也不合适。我想了想，再客厅里搭了个地铺。现在还是夏末。睡在地上反而很凉快。第二天一早，我还没醒。李盈月的妹妹西西就开始大吵大闹。在地上蹦的咣咣响。李盈月非但不管，反而在厨房跟着叮叮当当。我带着怒气坐起来的时候。江遇就坐在沙发上宠溺的看着她们。或许这才是他心里一家三口的样子吧。而不是和我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我穿起外套，借口有事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一出门，好事的邻居就围了上来。街里巷里，发生一点小事就人尽皆知。 “小雨，你和江遇什么时候邀请我们吃席呀，大婶还给你留着一对红枕套呢。” 话里话外尽是善意的调侃。 “日子还没定呢。” 邻居齐婶愣了下，“前两天看到江遇，他说快了，怎么有没定了？” 里屋他们一家三口的笑声此起彼伏。齐婶不自在起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叮嘱我：“小雨，你自己多长点心。” “你这朋友平时日日上门就算了，这咋还，咋还住下了。” “虽说江遇这孩子看着不像会生外心的，架不住别人硬扑呀。” 我轻轻点头，假装记到心里了。齐婶是为了我好，但是她有一句话说错了。江遇的心，从来不在我这了。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的身边站着的，永远都是李盈月。她无需费心经营，江遇自然会走到他的身边。只是我没想到，江遇对外会说李盈月是我的朋友。生怕她的名声沾上一点不光彩的地方。他还真是体贴。想到这些年江家的照拂之情，我没有拆穿江遇的谎言。齐婶看我只傻傻点头，恨铁不成钢的谈了口气。临别前还是一再叮嘱我一定要盯住江遇。傍晚回到江家，客厅里已经恢复安静。但是西边的仓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西西跑了出来。手里拽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围巾。我看过去。是去年新年我给江遇打的围巾。寒天雪地里江遇身形挺拔的站立着，围着我送的红色围巾。那天烟花绚烂。焰火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还记得他脸上的清浅笑意。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只有我一人。我那时以为，往后的每一个春节都是如此。但没想到，那会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6 西西手里的那条围巾破破烂烂。原本的红色已经变得灰扑扑了。身后是李盈月跟了出来。 “西西不要捡脏东西，会生病。” 然后看着我温温柔柔的说：“小孩子看什么都新鲜，小雨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还挺随你的，都这么爱捡垃圾。” 我意有所指，李盈月的脸一下子涨红，眼眶濡湿。西西见状，上来就推了我一下。 “我不许你欺负我姐姐！” 小丫头一喊，门外的江遇应声而来。进门后一把将西西抱进怀里。我没看他，视线转移，看向地上掉落的围巾。江遇跟着看过去后，愣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李盈月适时开口，张嘴便带了哭腔：“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管好西西，让小雨妹妹不开心了。” 我看着她的表演，轻笑一声。然后捡起地上那条围巾。江遇不可思议的目光里，我将那条围巾轻轻送进垃圾桶。 “这围巾旧了，是我忘了扔了。” 话音落，江遇猛地抬起头，怔怔的看我走进里屋。顾不上红着眼的李盈月和还在哭泣的西西。江遇跟了进来。他准备了半天，最终慢吞吞的开口。 “我知道，你不喜欢盈月，但是我不能眼看着她们被欺负却不管。” “不过你放心，她的存在是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的，我既然答应和你结婚，就不会食言。” “你能不能，再忍让一点，尤其是对西西。” 我轻快的答应。 “可以。” 反正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别说李盈月要住在这里。就算她要睡在江遇的床上。也和我没有关系了。见我答应的这么快，江遇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了。气氛尴尬了一瞬间。他轻叹一口气，安抚性的摸了摸我的头。一瞬间鸡皮炸开，我条件反射式的跳开了。江遇的脸色一阵青白，最后气急败坏的开口。 “你在闹什么？” “你自己死乞白赖的赖着我，就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整天情呀爱呀，思想也太龌龊了。” 我冷笑一声，“你把人接回来的时候，说她是我的朋友对么？” “你的利用总是这么光明，这么正当。那邻居问起来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江遇哑声。嘴唇张张合合，最终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我心里已经没有失望，只觉得眼前人太过虚伪。江遇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内心所想。无论多么言之凿凿，都掩盖不了内心的躁动。从前我不愿意说，不过是爱慕他。如今我没拆穿，也只是懒得纠缠。但，不代表放任他随意招惹我。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来了。在江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不清净。昨天闹的闹一出，让我坚定了离开江家的决心。从回城后就住在江家。细枝末节处还是留下了很多我的东西。我仔仔细细的收拾好。这一世，我不想在和江遇有任何藕断丝连。既然已经退婚了，那就要离开的彻底一点。东西也不多，只能装一个小箱子而已。抱着箱子走出仓房的时候，碰到了江遇。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江遇一愣。 7 “你这是干嘛？” 我波澜不惊的回答：“屋里垃圾太多了占地方，我扔一部分。” 江遇随意点点头，接着推开了李盈月的房门 “月月，别睡懒觉了，早饭不吃对身体不好。” 餐桌上，早起的西西显然还有起床气。看见我就开始大吵大闹。江遇颇为头疼，最后只能无奈的对我说：“小雨，要不你出去吃点吧，我今天做的你也不爱吃。” 本来也没打算坐下。这下正好，我直接出了房门。开学的日子临尽。改准备的都差不多了，还需要去趟街道，把户口转到学校。本来是挂在江家名下的。另外，再去供销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带上的东西。一切结束，我拿着户口本去招待所开了个房间。所说还有两天就开学了。但是我烦了。他们一家三口像赶不走的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叫。既然江遇觉得我在闹，那就闹给他看好了。把新置办的行头放在招待所，我回了江家。却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被西西翻出来了，折成了纸飞机。我脑子嗡鸣：“这是你玩的东西么？” 从地上捡起通知书，我有些心疼的讲纸张抚平。西西被我吓到了，立刻放声大哭。李盈月闻声出来，看到是我，脸色一下沉了。 “你怎么这么坏？孩子也要欺负！” 说完一把将西西拽到身后，眼神里全是敌意。我懒得废话，直接威胁：“我就是很坏，把你家小孩看好了，别来动我的东西。” 西西声音比我更大，叫嚷着赶我：“姐姐说了，这里是江遇哥哥的家，所有东西都是江遇哥哥的。” 我挑眉看向李盈月。顶着我的目光，李盈月略带心虚的狡辩：“我说错了么？你不过是从乡下来投奔江家的泥腿子。我劝你还是离江哥远一点，人要有自知之明。” 李盈月这些刻薄的话。总是在江遇不在的时候一声一声的砸在我耳边。以前我总是避让。归根到底还是江遇对我们的婚姻不忠。他们俩打着工作的旗号行暧昧之事。我也想逼着自己不去多想。渐渐地，厂子里人人都说女人还是要有事业。比如李财务，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能配合厂长。而我呢，从乡下刚刚回来。没有工作，没有文凭。和美艳的李盈月相比，灰扑扑的。但是重活一次。每次面对她，我不自觉的自卑。但是重活一次，我想通了。她是好是坏，都不影响我绽放光芒。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她比较呢？为了江遇么？他不配。江遇不是我人生唯一的答案。我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我可以不断学习，从这里一步步走出去，去看看日新月异的世界。婚姻的困局，是两败俱伤。至于李盈月。我也曾想过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无论如何，她的存在是造成我残破婚姻的原因之一。我想过去找街道，找领导。甚至在家属院先发制人，让她没脸见人。但最终想想，不过徒劳。江遇从不避人，即使我闹了，他也能暗中照顾李盈月。说到底，江遇是归因。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想在浪费时间和他们纠缠。于是我收好通知书，心平气和的对李盈月说：“我不是你的假想敌，江遇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接下来，你是要嫁给他，还是接着暧昧，我都管不着。” “把你嘴上的功夫省省吧，留着说给江遇听，但是你和你妹妹再来招惹我一次。”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我随时反悔。” 李盈月半信半疑，思忱我话中的真假。直到我转身离开，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离开江家，我浑身一轻。 8 回到招待所，我伏案写信。信是写给江遇的。虽然上一世我们有一段孽缘。但是这一世。是江家和江遇收留了返城的我。我既然已经不是江家的儿媳，那庇护之情还是要感谢的。另外，上一世我和江遇从来没有好好沟通过。他的冷漠杀死了我。这一世，我想把话说清楚。信里，我没点明去处，只说我要去读大学了。至于我们的婚约，既然彼此都觉得为难，那就算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墨水未干，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门外是江遇。他额头有薄汗，气息不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遇一把将我抱住，然后失态的松开。 “我找了你很久，小雨，别赌气了，跟我回家。” 我不适的挣开，江遇的手僵硬的举在半空。 “睡在地上不舒服，我在外面住几天吧。” 江遇抢白：“你一个姑娘家家，住在……” 话没说完，他看向桌面。 “你在写什么呢？” 我不动声色的折起信纸，“没什么，想写信问问朋友的近况。” 江遇没纠缠，自然的开始给我收拾行李。我按住了他的手。江遇低头，语气无奈；“你懂点事好不好，不要再闹了。” “你从乡下回来后就变得不如之前大气了，跟孩子都要计较。” 江遇的声音在我的目光中越来越小。听他说不下去了，我才开口。 “我们是未婚夫妻，为什么你默许了我睡在地板上？” 不等他反驳，我接着问他。 “因为李盈月在对么？无论你承不承认，在她面前，你下意识的避免和我过于亲密。” “这骗不了人的。江遇，你骗的不是我，你是在骗自己而已。” “每一次，每一次我因为李盈月吵闹，你都振振有词，你说你不过是照顾她是个孤女，看她可怜。” “这些说辞，究竟是用来搪塞我，还是用来洗脑自己呢？” “江遇。” 我轻声叫他。 “我放过你了，你什么时候放过自己呢？” 江遇一震，脸色白了。好半天，他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接你。” 说完，逃似的走了。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我合上房门。婚姻这场修行。我用尽一生，最后还是狼狈离场。如今我如梦初醒。可江遇还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江遇走后，我收整行囊，去车站买了火车票。然后出门，和复习班的同学一起吃饭。之后大家就要天南海北的求学了，再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饭吃的差不多，和我关系最好的同学有些醉了，她知道一些我和江遇的事情。她声音响亮，满是欣喜：“小雨！我真为你高兴，真的！咱们大好年华，就应该努力学习，报效祖国，我为你的选择开心，为你的前路欣喜。” 我眼中不自觉含了泪。重生后，这是我第一次想哭。我举杯敬她。为青春的友谊。也为美好的祝福。一夜好眠。从招待所醒来，我直奔火车站。临行前，我将那封新留在了招待所的前台。出发前，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我好像看到了江遇的焦急的身影。没有细看，我踏上了火车。就算是他，也不值得我回头了。火车汽笛响起。我的人生，终于驶向了别处。 9 火车到站。站在大学的门口，我顾盼神飞。上辈子，大学校园像梦一样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脑海。如今真的来求学了。发现原来我真的可以做到。上一世，我连入学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我全力以赴，日日泡在图书馆。近乎贪婪的汲取知识的时候，我还收到了三封来及江遇的信。他最终还是打听到了我的学校。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信封上时，我的内心竟没有任何波动。第一封信，是十月份。本地的学生都放假回了家。我除了学习，还给自己找了份报刊的工作。信里他说，他坚决不同意退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把那封信留在了图书馆的垃圾箱里。第二封信，收到时已经是冬至。窗外大学纷飞，我拆开了那封信。信里他说，已经给李盈月找好了住处。今后也不会叫他上门。信的末尾，江遇补了一句。我支持你求学，必等你回来。最后一封信送到的时候，是学期末了。和那封信一起拿到的，还有学期末的成绩单。我先看完了成绩单，然后拆开了那封信。信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江遇。遣词缠绵。造句依恋。我第一次动笔，回复了他。我说。江遇，今天期末考出了成绩。全年级大比，我拿了第三名。刚刚入校园的时候，我学习很吃力。和其他同学相比，我罗谢了很多进度。除了学习，我还找了份报刊的工作。往往不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室的路上。回到寝室的时候，已是披星戴月。可你知道么？校园里不是只要我这样。而是人人如此。大家都不知疲倦的学习、奋斗，期望四年大学生活结束，能够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江遇。我很快乐。前所未有的欣喜。我仿佛能听到自己灵魂生长的声音。所以江遇。不要再来信了。我不想再被困住了。信封寄出。江遇再也没有来信。信封寄出去后，我一个人偷喝了一整瓶梅子酒。痛痛快快的大哭大叫。上一世，我郁郁而终。这一生，终于为自己而活。跌爬滚打，当然没有生活在江遇的庇护下舒服。但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后来，曾经一起再复读班的那个朋友来信八卦。我才知道，江遇结婚了。我一目十行，他最终还是娶了李盈月。自从上次收了我的信，江遇一蹶不振。闹着要来我学习的城市工作。李盈月知道后，没哭也没闹。在自己家置办了一桌给江遇践行。酒喝了三杯，江遇就倒了。在醒来后，两人在一张床上。事闹大了，江遇也没松口。僵持了一个月，李盈月晕倒了。送到医院后，检查出来怀了身孕。再然后，就是他们领证的消息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