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发动摩托车,在轰隆隆的噪音中扬长而去。 我愣愣看着手中的名片。 江婉,一个私人会所的经理。 又看了看臭烘烘的酒瓶子,和手机上连一台手术也做不起的余额。 默默地存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3.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江春打电话,妈妈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我心头一酸,想起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妈妈还记得,终于不恨我了吗? 我擦了擦眼,连忙接通,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 那边沉默几秒,才发出声音:“我和你爸在等你,位置发给你微信了,赶紧过来一趟。” 我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破天荒打了辆出租车,把瓶子卖了,赶过去找他们。 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整容医院,爸妈看上去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拉着我就往医院走。 可生日不该是去餐厅吗? 他们手里不仅没有礼物,连蛋糕也没有提。 我意识到不对劲,挣开妈妈的手:“你们要带我去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你把茵茵给我还回来!” 妈一下子红了眼:“你害死茵茵,害得我和你爸这几年都没睡过几个好觉!我要你整容成茵茵的样子,代替她陪我们!” 我心头一滞,几乎喘不过气。 意识到爸妈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渴望18年才重逢的亲生父母,永远都不会爱我。 “哭有什么用,流几滴泪,茵茵就能活过来?” 爸冷着脸过来扯我,被我应激地甩开。 “我不能整容,我被确诊癌症,不能动刀子。” 医生说癌症破坏了我的免疫系统,一个微小的疮口,都有可能引发严重的感染。 如果整成养姐那样,我要被割很多刀,一个意外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癌症?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突然得癌症?别以为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么说我们就会心疼你!我们养了茵茵那么久,对她的感情比你深!” 妈咬着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甚至还拿出了亲子断绝书,若我不肯整容,就要彻底和我断绝关系。 爸也苦着脸劝道:“算爸求你了,心疼心疼我们好不好?” “你害死茵茵的事,我们不计较了。只求你整成茵茵的样子,让我俩宽慰一些,这都不行吗?” 我实在控制不住,一把夺过断绝书,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我呢?谁来心疼我?” “你们说是我害死了养姐,为了让你们有一个情绪宣泄的地方,我才认下。” “可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当然是你们抛下了我!后来你们有钱了和我相认,也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才把我嫁给顾銘。我从来都没得选啊!” “顾銘把我当仇人就算了,他不太清楚我们家这些烂事!可你们凭什么把我当仇人,凭什么让我整成养姐的样子?” 我哭得直不起腰,却还是趴在地上,咬着牙在亲子断绝书上签了字: “我讨厌你们,我才不要这样的爸爸妈妈!” 4. 他们抛弃我的时候,我还不到1个月大。 孤儿院的人发现我,将我带了回去。 关于童年的记忆,只有夏天的蚊子,冬天的冻疮,以及干不完的活儿和吃不饱的肚子。 每次看见大街上吃着零食,穿着漂亮衣服的孩子时,我都会忍不住哭,幻想自己也有一个爸爸妈妈,疼我爱我。 直到15岁,离开孤儿院步入社会的时候我才认命。 我不再渴望爸爸妈妈,只求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这么朴素的愿望也很艰难。 我没成年,哪里都不收童工。只能跟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奶奶捡捡瓶子,找不要身份证的零工,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 所以18岁爸妈找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像是做梦,哭了好久好久。 我以为我终于有一个家,可以过上幸福的好日子了。 转眼生命走到尽头,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幸福绝缘体。明明爸妈和顾銘一个比一个深情,却没有半点爱是给我的。 来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 要死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走。 “好了好了,大街上发什么疯?” 见好多路人围观,爸感觉面子挂不住,把我扶起来不耐烦地说道:“爸承认,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爸妈也一直在找你啊,实在找不到,才收养了茵茵。”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整成茵茵的样子,爸妈就觉得你们都在,以后你就搬回来和爸妈一块住,不是好事吗?” 我苦笑一声:“我说了,我得了癌症,不能整容。” 妈捂着心口,气冲冲地指着我:“你看看,你看看,到现在还在撒谎装可怜,简直一点心也没有!” “我们当初不该扔了她,该掐死她,这样就不会害死茵茵了。” 爸的耐心也耗尽,拉着妈就要离开。 我深呼一口气,最后叫了声:“爸,妈。” 见他们回过头,我挤出一丝笑,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听一句生日快乐。 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忘了。 我只好挥了挥手中签过字的关系断绝书。 “再见啦~” 有可能,再也不见了。 5. 我决定放弃治疗啦。 我没有钱,也不想为了30%的成功概率躺在医院吃苦。因为我吃过太多苦了,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幸运的人。 剩下的几个月,只想完成23年来存下的愿望清单。 1.吃零食吃到吐。 2.将自己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公主。 3.看一眼大海。 4.被爸爸妈妈爱。 5.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真命天子。 写下来之后,我又默默划掉了4和5的选项。 去超市花了一百多,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回到顾銘的别墅痛快地吃了起来。 18岁之前,我连饭都吃不饱,根本不舍得吃零食。 和爸爸妈妈相认之后,我也只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便嫁给了顾銘。 每个月虽然能存两千多块钱,但我怕有一天被顾銘赶出来,所以也不敢乱花钱,一个星期只敢吃一包薯片。 这次为了能多吃一些,我边往嘴里塞零食,便四处转悠帮助消化。 发现别墅好多地方,都承载着碎片化的难忘记忆。 例如玄关处,好多次顾銘喝得醉醺醺回家,我都会捧着一碗醒酒汤冲过来,喂顾銘喝下。这时候他就会难得温柔地揉揉我的脑袋,多给我几百日常支出费用。 还有他睡过头,发现快赶不上出差飞机的时候,就会慌乱地把换洗衣服往行李箱塞,往往几件就把行李箱塞满,然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我便大显神通,收拾好他的所有行李,还留有近乎一半的空间。 他便会惊讶地伸出大拇指:“牛啊!” 当然了,我殷勤地照顾他,并不是出于喜欢、或者是奢望成为真正的顾夫人,仅仅是把自己当作保姆,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可有时候。 仅仅是有时候....... 我们都沉入生活的点点滴滴,忘记养姐,忘记他娶我是为了报复的时候。 我也会陷入,自己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丈夫的幸福错觉........ “傻丫头,不要胡思乱想啦!” 我摇摇头,连忙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赶走这些不真实的想法。 这时候我转悠到了书房,书桌上摆放着我养姐的照片,前面还有一条好漂亮的珍珠项链。 这是养姐留给顾銘最重要的遗物,平日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挪动一下,他就要大发雷霆。 我想起将自己打扮成公主的愿望,鬼使神差地向项链伸出了手。 还没碰上,突然听见顾銘的声音:“住手!” 下一刻,他喘着粗气跑进书房,扶着门框才没有倒下。 我看了看头顶发着红光的摄像头,意识到顾銘急匆匆地赶来,是怕我偷养姐的这条项链。 那瞬间我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委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眼泪啪啪地掉,嘴里的薯片也咽不下去,看着顾銘含糊不清地解释: “我没有要偷。” “我只是觉得项链好漂亮,我想戴一下。”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碰了。我马上就走,以后都不回来了。” 我以为顾銘会拽着我,毫不迟疑地将我赶走。 没想到他竟然别过头,一副气笑了的样子:“先不说项链了——” “我着急赶回来,是怕你吃太多零食把自己撑死啊!” 第二章 6. 见我死活也不能把薯片咽下去,他将我拽进卫生间,拍打我的背,帮我把薯片吐了出来。 “你这是作什么妖,我平常不给你吃饱饭了?” 顾銘又恢复成冷漠的样子,我漱过口,他眼中的厌恶才消散。 我实话实说:“我不治了,吃零食吃到吐是我的遗愿。” 说完,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想到毕竟在顾銘这里干了这么久,就顺便把他的生活习惯记录下来,让他交代给接下来要聘请的保姆佣人。 刚把纸条递给他,顾銘就撕了个粉碎,一副看透我的样子: “陈平安,你这一招不错呀!险些把我骗住了。” “先是癌症,再是苦肉计,又假装出一副很在乎我的样子打感情牌,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拿下?” 他扬起嘲讽的嘴角,主动帮我把衣服塞进了行李箱:“我倒是要看看,你忍了5年,是不是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 我一把将他推开。 顾銘脸上刚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先一步说道:“我教教你啊,衣服要叠的规整一点,才能把空间省下来。” 我故意放慢叠衣服的动作,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些。 顾銘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耐烦地转身离开了卧室。 很快我发现,我根本不用节省空间,因为除了衣服,诺大的别墅再也没有我的东西。 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支口红。 是我18岁那年,在两元店花5块钱买的,当时还觉得上当了,两元店咋能有5块的东西呢?但因为真的喜欢,所以格外珍惜,涂上之后根本不舍得擦。 到现在还没有用完。 我小心放好,推着行李箱大步离去。 要出门的时候,顾銘突然叫住我:“真的要走了?不再忍忍?” 他满眼戏虐的神色:“兴许再熬一段时间,你就能得逞呢?” 我解释过很多次,我不图他的钱,但是顾銘不信。 我也懒得解释了。 弯身,轻轻向他鞠了一躬:“虽然你经常给我很多难堪,对我也不怀好意。但不管怎么说,别墅冬暖夏凉,床也很大,每顿我也能吃得很饱,生活得很安心。” “所以谢谢你呀顾銘!” “衷心祝愿你能尽快从养姐的阴影里走出来,余生还长,你一定能再找到一个喜欢的人。” 我笑了笑,用力摆了摆手。 走出别墅的时候,好像听见他在嘟囔:“假惺惺,你爸妈也不要你了,离开我,你还能去哪儿?” 无所谓啦。 沐浴在阳光下,突然觉得轻松了好多。 活着也只是单纯活着,看不见幸福的盼头。 要死了,反而觉得解脱。 第三章 7. 癌症发作,疼得受不了时,我发现吃半片止痛药也能缓解。 算算手机上的余额,哪怕一天只疼两次,我的钱也只够买3个月的药。但医生说我还有4个月的时间,而且后期疼的频率肯定更高。 所以我哪怕不治疗,也需要去找江婉赚些快钱。 毕竟还要买好看的衣裳打扮,还要去看海。我不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江婉看上去见多识广,应该能算出来。 “这........” 看着我的原谅清单,江婉人都傻了:“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可恶到让一个绝症病人来干会所的活儿。” 她抽了口烟,深深看了我一眼:“真不打算治了?” 我点点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人间不值得。” “唉......” 她掐灭烟,揉了揉大波浪卷,又再三确认我的癌症诊断书没有造假。 最后猛地拍了下桌子:“那姐就做件好事,扮公主和看海的钱,姐给你出了!” 她看上去不大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拿出了故作豪爽的江湖范儿,从包里翻出了一件比较性感的短裙,上下打量我。 我一阵感动,红着眼说:“是公主,不是舞女诶。” 她连忙收起短裙:“那就带你去店里挑一挑。”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己赚就好了。你不要对我太好,我发现对我好的人,都没有好报。” 孤儿院那个捡到我的门卫大叔,在我10岁那年生了病,永远离开了我。 16岁带我捡瓶子,每天都给我梳辫子的老奶奶,没过多久便被易拉罐割破手掌,感染去世。 还有见我可怜,收留我的餐馆夫妻,被同行举报雇佣童工,被迫停业两年。到现在,我都没脸去看他们一眼。 若非如此。 若是大叔和奶奶还在,若是餐馆夫妻生意红红火火很幸福。 我又怎么会这么坚定地放弃治疗呢? 活着是很苦很苦,但是谁又甘心死呢? 可我找不到在乎我的人了。 “行吧.......” 见我坚持,江婉让我换上小短裙,带我去了会馆的包厢:“这里的几位客人不怎么劝酒,你陪他们说说话,让他们揩揩油就行了,我给你发工资。” 我点点头,准备进去。 江婉突然拉住了我,又迟疑了。 我连忙说:“没事的,其实我一点不抗拒这个行业。” “刚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我找不到工作,本来想去KTV做公主。可是那个经理嫌弃我穿得太土,两只手像树皮一样粗糙,就把我赶出去了——” 我伸出还算细嫩的双手:“不过你看,这些年过去,已经养得差不多啦。” 江婉抱了抱我,没有说话。 拉着我,一起走进了包厢。 我因为过去长时间营养不良,长得瘦瘦小小,有种学生感,所以客人还算喜欢我。 我便努力地察言观色,逗他们笑。 要喝酒的时候,江婉姐就会替我挡下。 本以为能顺顺利利拿到第一笔工资,包厢突然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本来就不开心的顾銘看见我,像突然爆炸的炸药桶,愤怒地摔了一个酒瓶子:“陈平安你贱不贱啊!” “从我这里搞不到钱,就直接出来卖了?” “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虽没有夫妻之实,但还有夫妻之名啊!” 第四章 8. 包厢里的客人都愣住了。 他们认识顾銘,自然也认得我。 只是之前跟顾銘一起出现的时候,我总是穿得很土,又没有化妆。而现在的我化了浓妆,又换上了性感的短裙,再加上进来的时候都有了醉意,所以没有认出我。 现在反应过来,忍不住打趣道:“顾总别生气啊!你不给你老婆钱,我们给,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她陪谁不是陪?” 以前顾銘巴不得让他们给我难堪。 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地红了脸:“闭嘴,都给我滚出去!” 看客人阴着脸要走,我着急地拉住江婉:“他们有没有结账?我还有提成没算呢。” 江婉还没说话,顾銘摘下手腕上的名表,狠狠扔到了我脚下:“不就是要钱吗?把这块表卖了,够你花半辈子了!”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种地方赚顾銘的钱。 没有去捡那块表,只是气呼呼地看着他:“我变成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这个恶毒的拜金女,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一个堕落红尘的结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你痛快?” “你现在不该去我养姐的墓地,把我遭到报应的好消息告诉她吗?” 顾銘愣在那儿,说不出话了。 好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我这样会生气。 恍恍惚惚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图谋我的钱可以,但你不能自甘下贱地这样赚钱。” 我气笑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老婆。” 我不奢望和他有夫妻之实,但法律意义四个字,还是觉得无比刺耳。 “那你就抽个时间,和我办理离婚好了。” 说完,我拉着江婉姐的手要走。 我的时间很紧张,如果这桌客人拿不到多少提成,还要让江婉给我尽快安排下一桌。 路过顾銘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将我拽住:“离不离婚先另说,你既然这么喜欢钱,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你也别陪其他客人了,就陪我吧!” 他拽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抄起一瓶红酒,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意往我嘴里灌:“喝啊,今天你喝多少瓶,我就给你多少万!” 疯了疯了! 我拼命挣开他,退到了角落里。 “5年了顾銘,你还没有报复够吗?到底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呢?” 我嫁给他5年,他不肯给我一分钱。 现在离开他了,他却变得无比大方。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还在恨着我,要把我攥在掌心继续为养姐出气。 顾銘冷笑一声:“你喜欢钱,我给你钱,怎么能叫报复呢?你能下贱地陪别人,就不能陪我?” 我刚要说就是不想赚他的钱,江婉姐突然抡起拳头冲了上去,一拳将顾銘打得翻倒在沙发上。 紧接着提起挎包,狠狠朝他身上抡: “老娘实在是特么看不下去了!人平安怎么得罪你了?你折磨她5年还不够,现在她得了绝症要死了,想赚点钱买几件衣服看看海,你还上门侮辱她!” “你们这种有钱人,全都特么没长心么?” 顾銘一直没还手,江婉姐是单方面殴打。 我连忙过去拦: “别打啦别打啦!” “把他打坏,要陪好多好多钱.......” 第五章 9. 江婉姐打完人,气呼呼地灌了一大杯酒。 顾銘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却好像是呆住了,侧躺在沙发上,微微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灯光闪在他身上,可以瞧见他的嘴唇在颤抖。 我紧张地攥起拳头:“你不要想着讹人啊!我们最多给你出医药费,毕竟是你先闹事,逼我喝酒的。” 顾銘这才坐起来,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安,你真的得了癌症?” “对!” 我尽量凶狠地说道:“医生说了,我不能喝酒。你要是讹我们,我就控告你要谋杀我。” “不是啊。都癌症了,你不住院治疗,还在这里做什么——” 说到这儿,顾銘突然愣住了。 大概是想到,我跟他说过两次了,还问他借医药费。 所以原因不难猜,我不治疗就是因为没钱。 见他忘了江婉姐打他的事情,我连忙拉着江婉姐出来了。 她给我算了算提成,分给我8000块。 我觉得有些多了,江婉姐是故意帮我。 她敲了下我的脑袋:“没见过世面,8000块多吗?连一件上档次的裙子都买不起,距离你的公主梦远着呢。” 我有些心疼:“做公主这么贵啊,要不要直接去看海?” “哎呀其实也没多贵,8000块挤一挤也能挤出个公主来。你先去歇两天,我忙完会所的事情,就带你买衣裳。” 不等我拒绝,江婉姐就抱起我,将我扔到了她的摩托车后座。 轰隆隆一路疾驰,我紧紧抱着她,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恍恍惚惚,好像做了个梦,就到了她租住的小公寓。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江婉姐露出得逞的神色:“给我收拾干净,再给你两千块。” 她夹着烟,大波浪卷在夜风的吹拂下,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儿。 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冲动: “江婉姐,我能叫你姐姐吗?” 她愣了愣,背过身,肩膀微微颤动。 “叫呗,我还能拒绝一个快死的人啊!” 10. 公寓只有一张床,江婉姐满眼嫌弃,但还是让我和她挤在一起。 我问她为什么见过一面就要帮我,她说她也不知道。就觉得看见我有一种浓浓的保护欲。 我心想这得多惨啊,才能把可怜两个字写在脸上。 接下来的两天,江婉姐没让我再去会所。 我就在她家打扫一下卫生,啃啃薯片,又去医院买了够用到死的止痛药。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顾銘还有爸妈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接。 只是各回了一条短信。 ‘顾煜,我的时间不多啦,所以我想了想,离婚还要有冷静期,等冷静期过去我就下不来床了。所以等我死了你直接给我销户好了。’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很爱我养姐,但当年真不是我要死要活想嫁给你,我也是稀里糊涂被父母安排的。你就不要跟我这个快死的人较劲了。’ 爸妈那边,就简单多了: ‘你们给一个快死的人整容,也看不了多久。实在想我养姐,到时候可以整我的尸体,然后藏在冰柜里。’ 我不信鬼神,对死后的事情毫不在意。 因为我无数次虔诚地跪拜祈祷,从没有得到过回应。 发完信息,我就把手机关掉扔到了一旁。 医生说辐射可能会导致癌细胞比较活跃,我怕止痛药不够,要省着点吃。 转眼两天过去,我的气色竟然比生病前更好。 江婉姐忙完了会所的事,请了个长假,带我去高端商场,买了件5000多的白色长裙。我穿在身上,差点哭了。 只是说不清是感动还是心疼。 接着她又带我找了个叫托尼的家伙,给我头发做了个造型,还花了3小时化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前,我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好像真的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后面还拖着一个长长的残影,仔细看,最尾部是一个被扔在大街上,哇哇直哭的娃娃。 然后是裹着破旧的棉袄,垂着长长鼻涕,在冬天的冷水里洗衣服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长大了,还是瘦瘦小小,迷茫地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不知道何去何从,找不到家....... “不哭不哭,哭化了妆,3000块钱就白花了。” 江婉姐连忙拿出纸巾,垫在我的眼角。 “多漂亮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揉了揉眼,从提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刚准备往嘴上涂,就吓得江婉姐一激灵:“你搞什么?这口红都掉色了,多突兀啊!” “可它是我第一个化妆品诶,陪我好多年了。” 我紧紧攥着,眼巴巴看着江婉姐:“我好不容易当上公主啦,就让它参与一下好不好?” 江婉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吧。” “8000多的公主不能白当,走,姐带你去耍一耍,让你做今晚最靓的妞。” 我以为她要带我骑摩托四处野。 或是带我去酒吧,让我体验一下她的纸醉金迷。 可她却带我去了顾銘的别墅。 拿出我的那张愿望清单,红着眼说: “别留下遗憾。” “我可以确定,你爸妈和顾銘,知道你真的得癌症之后,都舍不下,而且不是装的。” 她指着被我划掉的4和5选项:“这两个愿望,今晚一起圆了吧。” 看着江婉姐眼中悬着的泪花,我又没出息地哭了:“姐,我怕难堪。” “不怕,有姐在。” “谁给你难堪,我揍他丫的!” 第六章 11. 我觉得是提前参加了自己的追悼会。 爸妈和顾銘都穿着正式的服装,眼中带着沉痛,用愧疚和不舍的目光看着我。 但这和爱是两码事,所以愿望清单,注定是不会圆满了。 我不想让江婉姐失望,耐着性子坐上摆满了珍馐的餐桌。爸妈的眼神有些躲闪,酝酿许久才看着我,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平安,爸妈给你找了这个领域最顶尖的治疗团队,无论花多少钱,爸妈都会治好你。你不要不理爸妈好不好?茵茵走了,你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妈很爱哭,没说两句就泣不成声。 爸给我夹了口菜,接着说:“是啊,爸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几百条信息,你怎么能一句话也不回呢?还在怪爸妈让你整容的事呢?是爸妈错了,以后爸妈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见我只顾吃饭,不应声,爸有些耐不住了:“陈平安,毕竟血浓如水,原谅爸妈有这么难吗?” “不是陈平安哈,是平安。我们断绝过关系,我已经不姓陈了。”我纠正他道。 平安是门卫大叔给我取的名字。 很好听,寓意也很好。冠上陈这个字,让我觉得不舒服。 我说完,爸抓着头发,沉默得不知道怎么应。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得知养姐去世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 突然觉得很割裂,明明那么恨我,怎么得知我要死了,又表现出一副爱我的样子呢? “平安,算妈求你,再治治吧!只要你能活下来,陈家的钱都是你的,妈天天在你身边陪着你,弥补你错过的亲情好不好?” 我妈瘫跪在我身前:“妈已经失去茵茵,妈不能再失去你了啊.......” 说实话,看妈这个样子,我心里不可能不难过。 但人都要死了,已经放下的东西,真的不想再拾起来。 我拿出纸巾,擦了擦妈的眼泪,吃力地将她扶起来:“所以,我在你们心里,一直都是养姐的替代品吗?” 妈愣了愣,猛烈摇头:“不是的,当初我们找不到你,才收养茵茵。按理说,她该是你的替代品。只是她的死亡让我们打击太大了,所以才——” “好了,不说了,吃饭吧。” 我打断妈,想起医生说的那句话。 在生死面前,没什么,是不能和解的。 可能不能和解是一回事,愿不愿和解又是一回事。 我看了看江婉姐,又看了看爸妈,心里默默比较起来,有了取舍。 “平安,你是答应爸妈,愿意治了吗?” 我笑了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爸妈这才有了笑脸。 饭吃到一半,气氛才融洽起来。 顾銘拿出一条,比书房里养姐遗物还漂亮的项链,系在了我脖子上。 我有些诧异:“你也要与我和解吗?” 顾銘从后面将我抱住,这是我们结婚5年来,最亲密的一个动作。 他温柔的话语,像是风一样在我耳旁响起: “不是和解,是跟你道歉。我不该把茵茵的死,算在你身上。你离开我我才发现,这5年来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了。” “其实我本想着,再等一段时间,你如果不走,我就会接纳你的。” “我是喜欢过茵茵,可这5年与我朝夕相伴的人是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只是怪我太执拗,发现得太晚。”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原谅我好不好?做真正的顾夫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第七章 12. 我做过这个梦。 醒来的时候可开心了,以为是什么征兆。 于是不惜花超那周的开支,给顾銘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一边坐着自己要成家了,有人疼爱的美梦,一边等他回来。 可我等来的是醉醺醺的顾銘,怀里搂着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 我去扶他,他见我没有端醒酒汤,一把将我推到一旁。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从来只是个保姆。 我是幸福绝缘体,不该有这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梦越美,破碎的时候越痛苦。 所以,我已经我不敢爱一个人了。 也不敢相信顾銘的话。 将他的项链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起身对江婉姐说:“吃饱啦,我们走吧。” 顾銘愣了愣,眼眶红得厉害:“平安,我的确做过刺激你的事,但我从没有真的背叛过你。你问江婉,那天我根本没有碰她——” “无所谓啦。” 我打断顾銘:“我和养姐相处不多,不太清楚她是什么人。但我觉得你总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毕竟你又没得癌症,时间长着呢,别急哈。” 顾銘和爸妈都不肯让我走。 但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被爸爸妈妈爱。 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真命天子。 这两个愿望被我改成了: 被亲人爱。 找到一个在乎自己的真命天女。 江婉姐一个人就能满足。 “你不是答应了你爸爸妈妈,好好活着,接受治疗?” 骑摩托去滨海小城的路上,江婉姐很是疑惑:“现在虽然迟了些,但医生说还有10%的康复机会。想想陈家和顾家花不完的钱,你就不心动?” 我笑了笑:“你也觉得我是拜金女哇?” 江婉姐撇了撇嘴:“刚才加油,你都要抱着输油管抖几抖。” “还有别转移话题,你真的不打算治啦?” “不治啦,奇迹不会降临在我身上的。我答应爸妈好好活下去,是享受最后几个月的时间。” 说着,我紧紧搂住了江婉姐的腰:“姐,谢谢你哦。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没有选择了。” “只能躺在病床上,假装自己是爸妈的宝贝女儿,假装顾銘是我心爱的老公,然后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慢慢等死.......” 我不是聪明,揣度不出我在爸妈和顾銘心中的位置。 所以不想在快死的时候还在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健康的时候他们不好好爱我? 我怕还没有想出结果就要死,万一死不瞑目就完犊子了。 13. 一路抱着江婉姐,吹着风,像是做了一个不大真实的美梦,转眼就到了海边。 许是太激动了。 也许是我所有的愿望清单都完成,失去了目标。 我感觉病情一下子恶化得厉害,一边听江婉姐说着过去的事,一边趴在她怀里,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隐约还能闻见海风湿咸的味道。 可逐渐,变成了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再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上插满了管子。 江婉姐看上去很悲伤,憔悴得让人心疼:“平安,姐跟你一样,都是孤儿。” “所以做梦都想有爸爸妈妈,有人爱,有一个家。” “可姐没有你幸运,干了这行,基本与爱这玩意儿告别了。所以就当是为了姐好不好?让姐看看,梦想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跟你爸妈,跟顾銘和解吧,好好治疗,活下去好不好?” 她抓着我的手。 我没想到那么酷,那么潇洒的江婉姐,会哭得比我还厉害。 我心疼得受不了,吃力地说:“姐,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 她没绷住笑了下:“那你也得先活下去啊!” 没办法,我只能接受治疗了。 我的头发掉光了,浑身皮包骨,丑得厉害。 爸妈和顾銘,竟然都不嫌弃我。 整天围在病房,吵吵得我头疼。 我控制不住地又想起那个问题,面对生死的时候才和解,又有什么意义呢? 比如我,奇迹没有降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治医生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摘下眼镜,无声地摇了摇头。 宣判了我的死刑。 以后爸妈和顾銘回忆起我时,就会发现,我们的回忆中似乎没有一帧算得上幸福的画面。所以和解后除了痛苦,他们什么也留不下。 有一天我突然来了精神,有了力气,就让江婉姐带我去门卫大叔,去带我捡瓶子的老奶奶墓前看了看。 最后去了趟收留过我的那个餐馆。 我没有打扰他们,远远地看见,他们的生意又好起来了。两个前厅后厨忙个不停,偶尔路过,彼此笑着擦一擦额头的汗。 他们的孩子乖巧地在角落里写作业。 我突然欢喜起来,说:“姐,你看,不是每个帮过我的人,都没有好报诶!” “再等等,你也能找到爱你的人,有一个家........” 江婉姐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了。 我看见自己轻飘飘地上了天。 没过多久,爸妈和顾銘都来了,跪在我身前哭得歇斯底里。 比养姐去世那年,哭得还厉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第1章 娱乐圈第一美人 秋长歌死了,死在大婚之夜。 毒发身亡的那一刻,耳边传来金石坠地的冷酷声音:“长歌,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再睁开眼,秋长歌发现自己躺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池里,氤氲的热水漫过雪白的肌肤,长发湿哒哒地在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她环顾一周,浴池四周是各种瓶瓶罐罐、鲜花和珠光宝气的宝石摆件,脑海中出现了一本古怪的书籍——《总裁独宠白月光》,一阵刺痛传来,记忆涌入。 她叫秋长歌,却不再是大盛朝的五帝姬,而是秋氏集团的大小姐秋长歌,是这个真假千金总裁文里的炮灰女配。 真千金秋长歌从小被抱错,在乡下农户家养的虚荣贪婪,恶毒无脑,被豪门找回来之后,出了不少洋相,她穿来时,原身想攀附宋家继承人宋星河,在晚宴上设计跟他一夜春风,再安排家里佣人来“捉奸”,结果被自带女主光环的假千金识破,安排秋家的司机进了她的房间。 晚宴当晚,丑闻满天飞。 秋家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又见她粗鄙不堪,声名狼藉,直接放弃了她,让她嫁给秋家的司机,以挽回声誉。 秋长歌自然不干,一哭二闹三上吊,并且假意自杀威胁,结果一不小心真的溺死在了浴缸里。 她,大盛朝的五帝姬,穿了过来。 “咚咚咚。”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大小姐,秋总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 长歌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起身慵懒地系上浴袍,任长发湿哒哒地滴着水,光脚去开门。 房门打开,男人站在门外,一身合体的西装包裹着昂藏的身躯,身材峻拔挺直,五官刀削斧凿,眉眼深沉,气息如深渊,犹如蛰伏在暗中噬人的兽,周身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秋家的司机,也是书里最大的偏执反派陆西泽,手段狠辣,性格阴沉,跟秋家有世仇,表面是秋家的司机,实则是华尔街商业大鳄, 此次隐姓埋名回南城就是为了报复秋家,让秋家家破人亡。 陆西泽原本的目标是原书女主秋清莹,结果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真千金,所以纵然鄙夷秋长歌,还是将计就计地跟她领了证。 原书里,原身被迫嫁给陆西泽之后,对他极尽羞辱和辱骂,最后下场自然极其凄惨,一年后陆西泽复仇成功,直接将她关进了精神病院,疯癫致死。 这个狠角色。 但是谁来告诉她,陆西泽长的这样俊美,简直是长在了她的心巴上,而且长的很像那个人。 秋长歌眼眸半阖,强行将心头上涌的情绪压下去。 “嗯。”她慵懒地应了一声,转身进房间。 她穿过来时,原身刚跟陆西泽领证,秋家给了她一套市中心200平的大平层作为婚房,草草将她打发了。 既然重活一世,那她便去会一会这些牛鬼蛇神,活出大盛朝五帝姬的气势。 陆西泽见她刚沐浴出来,乌黑的湿发贴着纤细的脖颈,肌肤白的晃眼,光脚踩在地板上,说不出的勾人,顿时眯眼。 这蠢货在玩什么把戏?竟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辱骂他?自从丑闻爆出,这粗鄙的女人可是日日喊他到跟前来,羞辱打骂,犹如泼妇。 陆西泽舔了舔后牙槽,长眸幽暗,眼尾猩红,这一笔笔的账,他都记着呢,日后一并讨还。 秋长歌回到浴室,将脑海里所有的记忆消化,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如雪,星眸勾魂摄魄,红唇如花瓣,是个美人坯子,跟她长得有七分像,但是远不如她巅峰时期的美貌。 不过可以将就养着,毕竟比孤魂野鬼强。 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经纪人的电话。 “秋长歌,你是要死啊,这都几点了,还磨磨蹭蹭的,你该不会还在家里吧?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经纪人瑞哥劈头盖脸地骂道。 秋长歌挑眉,上一个敢这样跟她说话的,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 原身高考落榜,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参加了几个不温不火的选秀,一直查无此人,直到回到秋家,凭借着真千金的身份,跟秋清莹签了同一家经纪公司。 今天有她的一场戏,秋清莹是女一号,她是女N号,演的是回忆杀里的长公主明德帝姬,只出现一幕,只有一句台词,结果因为丑闻事件,原身直接就没去剧组。 “秋长歌,今天下班之前你要是赶不到剧组,以后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就这么个女N号的角色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你去打听打听,如今哪个剧组愿意用你? 上周才当私生饭,去剧组堵宋星河,昨晚又用小号撕当红女艺人,还被人扒出来,你还能更蠢点吗?你去搜搜,现在全网叫嚣着封杀你。” 瑞哥骂的喉咙冒烟,这蠢货签约公司一年,骚操作不断,要演技没演技,要学历没学历,情商智商双低,全靠碰瓷影帝宋星河上黑热搜,还小号拉踩当红女艺人,简直又蠢又坏,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这种小糊逼,爱谁带谁带,他反正不带。 秋长歌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微敛,点开微博,只见手机页面弹出999+的信息,全是辱骂的信息,原身原本买了几十万僵尸粉,现在蹭蹭蹭暴涨,已经有了百万黑粉。 ——秋长歌滚出娱乐圈啊啊啊啊啊~ ——小号拉踩女顶流,还被人扒出来,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姐姐没事多吃点核桃,长脑子的! ——只要秋长歌还在娱乐圈蹦跶,在座的都有责任哒。 ——小糊逼别来蹭我们家哥哥,有多远滚多远啊~ 后面骂的更难听,简直不堪入目。秋长歌纤细如玉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她,秋长歌,大盛朝权势倾天的五帝姬,绝不可能活的这么废物。 “秋长歌?你在不在听?” 秋长歌直接掐断电话,前往剧组。 到剧组时,下午四点。 “听说导演气疯了,问秋长歌怎么还没来,准备换人呢。” “那个全网黑的小糊逼秋长歌?赶紧换吧,别恶心人了。” “听说她昨晚用小号拉踩乔曦,夸她自己是娱乐圈第一美人,结果被黑粉扒了出来,笑死个人。” “就她还娱乐圈第一美人?她都不照镜子的吗?哈哈哈哈。” “借过。”慵懒妩媚的声线,尾音带着一丝讥诮的冷意,正在八卦的场务人员只觉眼前一阵香风袭过,美的盛气凌人的秋长歌已经越过她们,进了剧组。 “那是秋长歌?” “不,不能够吧,秋长歌没这么美。” 众人呆滞,何止是美,浑身上下那股凌人的气势,绝非小门小户能养的出来。 “导演,秋,秋长歌,来,来了。” 导演赵刚正在气头上,闻言冷笑道:“来就来了,咋的,还要出去接驾?让她赶紧滚过来,全剧组等她一个人。” 这部古装大IP,美女如云,要不是秋长歌饰演的明德帝姬是个美艳挂的美人,圈内符合形象的要么贵要么没档期,加上女一号秋清莹给她说情,他怎么会用秋长歌? “在,在化妆。” 化妆室里,秋长歌垂眼冷淡地看着剧本,她饰演的明德帝姬是活在男主男二等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只出场一幕,台词也只有一句,算是本色出演了。 她看完直接就合上了剧本。 “秋老师,用您自己的头发可以咩?”化妆师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有些无从下手,觉得网上黑的铺天盖地的,全TM都是扯淡,秋长歌本人真的美,刚刚被她看了一眼,她心跳加速,险些喘不过气来。 化妆师摸着她丝绸般的长发,决定还是不用假发了,最后只简单打了个散粉和腮红,挽了个朝天髻。 就在导演等人黑着脸,等的不耐烦时,秋长歌姗姗来迟。 跟她搭戏的是男一号秦阳,科班出身,以演技著称,最瞧不起演技差又靠后台进组的演员,得知全网黑的秋长歌来演明德帝姬,秦阳当场就黑了脸。 明德帝姬虽然只出来一幕,但是一直贯穿全剧,是男主的白月光和启蒙导师,人设非常带感,美艳、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且孤独冷漠,秋长歌能演的出来? 别到时候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闹哄哄的剧组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秦阳回头,瞳孔一缩,只见一袭红色宫装的秋长歌掐了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步步生莲地走过来,鼓风机鼓鼓地吹起艳丽裙摆和飞扬的发丝。 她走到面前,俯身看他,淡漠且睥睨地开口:“阿笙,等姑姑坐拥天下,还你一个清朗人间。” 秦阳心头剧烈地跳动,仿佛从那一片艳色中看到了真正的明德帝姬,久久回不过神来。 “咔——”导演赵刚屏住呼吸,猛然叫道,激动地直跺脚,“过了,过了。” 哈哈哈,这就是他要的明德帝姬,这才配做男主的启蒙导师。不枉他等了一下午,一条过! 还有那一株荷花掐的好,抱莲而来的帝姬,不经意间透出的野心,简直绝了。 得知过了,秋长歌将手中的那株荷花插进花瓶里,冷淡点头:“片酬打到我的账户。” 说完径自去化妆室换衣服回家。 “她是秋长歌吗?不是说她演技贼烂吗?怎么能演的这么,这么厉害?” “天呐,我刚才全程都是屏住呼吸的,气场太绝了,我以为见到了真正的帝姬。” “我震惊的是秋长歌竟然长的这么艳色逼人,相比之下,秋清莹的长相就显得很寡淡。” 圈内第一清纯女神秋清莹长了一张初恋白月光的脸,名校毕业,演技精湛。 一个是全网追捧的学霸女神,一个是全网黑的艳俗小糊逼,一个演女一号,一个演女N号,听说这两人还是姐妹,一开始大家都是抱着笑话看的,结果没有想到脸被打的青肿。 这个女N号演的好霸气,相比之下,女主的真善美人设简直弱爆了。 “我有预感,明德帝姬会出圈。” “我刚刚拍了路透。” “我也拍了。” 众人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而唯一跟秋长歌有对手戏的秦阳一脸震惊,刚刚缓过神来,刚才他被秋长歌压戏了,对方幽深神秘的眼眸看过来时,他直接忘了自己是谁,直到导演喊咔。 出道以来,这是第一次。 秦阳若有所思地看着秋长歌消失的背影,她跟传闻的很不一样,让人,惊艳。 第2章 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外面怎么这么吵?” 剧组休息室里,秋清莹睁开眼睛,皱起眉尖,她最近为了赶进度连熬了几个大夜,晚上还要回秋家吃饭,好不容易在剧组睡一会儿,结果被吵醒。 助理小声说道:“莹姐,好像是秋长歌来剧组演明德帝姬了。” 秋清莹漫不经心地问道:“被赵导骂了?” 秋长歌能有什么演技?一个从小养在乡下农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算是秋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又怎么样?又蠢又恋爱脑,炮灰的命,按照原书剧情,活不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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