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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纪鸣橙几乎是在告诉她,她可以完全掌控这场欢愉,以一切她舒服的方式。 很想哭,想哭得要命,但她觉得很丢脸,怎么会有人因为开荤了感动得哭,传出去她彭姠之不要做人了。 仿佛察觉到她攀爬上纪鸣橙腰间手的迟疑,纪鸣橙对她轻轻说:“我们的身体都是一样的,你把我当穿衣镜,你想要自己的哪里被照顾,用动作告诉我。” “教我,彭姠之。” 气声在耳边,却像是到了天灵盖,让她四肢百骸都被泡软了。这一场欢愉如此隆重,配得上郑重其事四个字。 她好像突然能够意识到,之前自己隐隐抵触的是什么,或许是亲密关系里隐藏的上下位关系,对方永远都在做主导者和上位者,以取悦和讨好对方为最终目的,她像一个活色生香的玩具,哪怕没脱衣服前,那些人表现得足够真心。 从没有享受过,以绝对平等和尊重为框架,以完全取悦自己为目的的性,她与她甚至身体结构都一样。 她们能够完全同步,一起颤抖,一起皱眉,一起低吟,一起叹息。 她甚至会说,教我,教我如何取悦你,教我让你舒服。 “纪鸣橙,我觉得……”彭姠之轻轻喘起来,“你好疼我。” 她真正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大夫,语气比哄她拔牙那天还要温软。 要陷进去了,尽管身体没有过于泛滥,但她的心脏和大脑像被下了一把春.药,激动不已,难以自持。 或许不是药,而是无边无际的,一望不见底的,浩浩荡荡的,温柔。 生理性的眼泪出来了,比下面要更湿润一点,她的水源还是不够丰富,比纪鸣橙的少很多。 几乎是本能地夹紧双腿,怕人发现她的匮乏。 然后她捧住纪鸣橙的脸,狂风暴雨一样亲她。 纪鸣橙任由她索取,手在外侧打转,水源有更欢迎她一点,然后她感受到了彭姠之身上的鸡皮疙瘩,随即是一声低叹。 和之前的都不一样,有一点始料未及的惊扰。 纪鸣橙抬起脖子,和她对视,彭姠之胸口喘两下:“舒服。” “真的有一点舒服了,橙子。”她抵着纪鸣橙的额头,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摸索着上面细细密密的薄汗,低声说。 “那还想要吗?”纪鸣橙咽一口口水,纤细的脖颈让人难以自持。 “我,可以不要吗?”彭姠之觉得又有一点干了,难搞。 纪鸣橙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她埋下头,深深地抱了彭姠之一下,然后直起身子,先是抽出纸,帮彭姠之擦掉,然后再抽一张,仔仔细细地清理自己。 她洁白的身体像是艺术品,头发和脸庞又干净得无可救药,此刻跪坐在床上,双膝分开,手下探,擦拭自己欲望的实体。 这个动作里的禁欲感,让彭姠之的理智轰然倒塌,眼神都不大分明了。 她迫不及待地拉住纪鸣橙的手,说:“你别擦,你别擦。” 纪鸣橙抬头看她。 彭姠之站起来,激动得微微颤抖:“你睡到床边来,我想,我想……” 想复刻一下梦境,想尝一尝。 红红的耳朵很燥热,触碰到她微凉的大腿,纪鸣橙的确没有经验,双手瘫在两边,没有抚摸彭姠之的脸颊,也没有抚摸她的头发,只是不断地收拢腿。 她躺在那里,像奉献的圣女,眉目迷茫而无助,摒弃一切引以为傲的思考,把头脑腾空,让湿润的唇舌住进来,让情难自禁的兵荒马乱住进来,让那个人,住进来。 “你喜欢吗?”彭姠之突然咬唇,问了一句,然后埋下头去。 纪鸣橙没正面回答,只是支离破碎地告诉她:“带我玩儿,彭姠之。” 像你带我玩机车,像你带我去夜店,像你蛊惑我喝酒。放纵堕落,无法无天。 彭姠之侧过脸,亲吻它:“纪医生,你当初给我拔牙,检查我口腔,拨弄我舌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张嘴,会贴到你的这个地方?” 汹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 她到了。 彭姠之爬上去,抱住她,把她的头埋进自己颈窝,一下下抚摸还未平复的脊背。 “你喜欢听这种话啊?”彭姠之在她耳边这样说。 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儿,小心翼翼地揣到兜里。 第50章 彭姠之满血复活了。 而且激动得早上六点就醒来,但她在纪鸣橙怀里一动不动,空气里还有昨晚放纵的滋味,她有一点回味,有一点沉溺,还有一点后怕。 其实她很坏的,她现在才意识到,李乔的话真的踩中过自己一点点尾巴。 当初兴致勃勃想要追求纪鸣橙,除了喜欢以外,潜意识里或许真的曾经以为,这可能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她可以让纪鸣橙舒服,然后花言巧语地装“铁T”,说自己就是不习惯给人碰。 她曾经很狭隘地很天真地想,假如两个人在一起,这件事应该不会妨碍纪鸣橙什么。 但还好她选择了坦诚,坦诚的滋味比伪装好受太多。 她认为自己赚到很多,不仅让纪鸣橙舒服,她还愿意陪自己探索。 以前,彭姠之偶尔会在对方的埋怨中,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她很爱肢体接触,甚至到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肌肤饥渴症的程度,对于做爱,也从来没有在心理上丧失兴趣,但一旦到真正进入状态,身体总是准备不好。 很多人会说,一个喜欢贴贴的人,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一个荤素不忌的人,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你那么热衷于接吻、调情、还有抚摸胸部,怎么可能有性障碍呢? 但纪鸣橙告诉她,性同意,跟别的东西,从来都不该打包。 即便她喜欢拥抱与前戏,也并不意味着她全然放弃自己的性许可的权利。 不仅是接吻后可以喊停,不仅是前戏后可以喊停,甚至她舒服了一下子之后,也可以随时结束。纪鸣橙没有觉得扫兴,也没有哄骗她,告诉她,之后会更舒服,你忍一忍。 ——之后会更舒服,过一会儿就舒服了,疼过之后,就不疼了。 这些她曾听过的话像吊在驴眼前的胡萝卜,让她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为对方磨出香甜的汁液,磨心是牺牲与忍耐。 拉磨的本质是顺从。 在她说不要之后,纪鸣橙没有翻身叹气,也没有让她察觉到丝毫将罪责归于她的“忍耐”与“克制”,而是笑了笑,然后开始平静地收拾自己。 所以那个动作,对彭姠之来说,诱惑有那么那么大,让她忍不住就想爱纪鸣橙。 想要很爱很爱纪鸣橙。 她想这些,想了有三两个小时,然后察觉到纪鸣橙醒了,胳膊稍微动了动,彭姠之赶紧闭上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梦呓着翻了个身,从纪鸣橙怀里滚出去。 听见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见纪鸣橙找眼镜的声音,听见她去洗漱,然后放轻脚步进来,换衣服的声音。 好像没有吃早饭,她直接就出门上班了。 彭姠之松出一大口气,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双腿左右摇晃,开始刷微博。 好容易熬到十点,估摸着狗头军师们差不多醒来了,果然,这时候于舟发来消息:“@彭姠之,起来了吗?” 彭姠之一个群语音打过去,四人齐刷刷到场,跟约好一样。 “哇,你们今天起好早啊哈哈哈哈。”彭姠之起来,趿着拖鞋,啪啪啪地走到厨房,拿冰箱里的桃汁喝。 昨天上午没喝完的,纪鸣橙还封了个保鲜膜,嘿嘿嘿。 “你还好吧?”于舟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有猫咪在她腿边叫。 “啊?我?”彭姠之咕咚咕咚喝饮料。 昨天她状态不大对,但彭姠之没吆喝着她们去喝几杯,就是不想让人打扰,所以于舟也没找她,就起了个大早,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等她醒。 看她语气还好,放心了:“怕你不高兴呗。” “说实话,我昨天回来越想越难受,总觉得没发挥好。”于舟叹气,她总是这样,回去之后一直复盘,觉得有某个瞬间,明明就可以再拉风一点。 彭姠之觉得很暖心,自己怎么这么有福气啊,有纪鸣橙疗愈她,还有几个朋友在真心实意地担心她。 “我还在想,你要是觉得不解气,过不去,咱们私下找个时间,想想怎么弄他,婚礼上确实不太好,得顾着人家女方的心情。” 于舟听她不说话,有点着急:“真的,昨天挽挽还说,想打他呢。” 彭姠之放下桃汁,愣了:“打他?” “嗯,她说晁老师打。” 彭姠之倒吸一口凉气:“晁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懒怠怠的笑:“她口嗨。” 向挽当然不会舍得她去打架,说的时候还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她的手心儿。 想到这里,晁新松软一笑。 这么甜腻的氛围,彭姠之却没有如往常一般酸不拉几的,而是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咧起嘴跟着笑:“晁老师还会说‘口嗨’呢,好潮啊。” 嗯?于舟眯眼,觉得不对劲。 “向挽也挺逗,嘿嘿。”彭姠之用掌根在脸上一蹭,贴住自己嘴角,笑眯眯地。 “嘶……”于舟转头,离话筒稍远了点,“天啊,她咋回事儿啊。” 怎么突然对世界充满爱,对身边人施予热切的肯定与关怀了啊? “哎呀粥粥,你们吃饭了吗?”彭姠之坐在茶几旁剥花生,“饭得吃啊。” “苏唱在你旁边吗?你帮我谢谢她啊,昨天多亏了她,这脑子,好使。”彭姠之咯吱咯吱地吃花生,一面吃一面笑。 那头传来清冷的嗓子:“你们怎么了?” “唱儿。”彭姠之妖娆地笑。 “她好猥琐。”于舟掩着嘴唇跟苏唱轻轻说。 “不跟你们说了,”彭姠之一个字一个字轻盈地蹦出来,“总之就是听我说,谢谢你们,朋友一生一起走,都在酒里了。” 她雀跃地挂断电话,在群里用文字发消息:“实在没时间多聊,我还要去接她呢。” “哦。” “哦。” “哦。” “哦。” 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本来是最配香香甜甜的蛋糕卷的,但此刻照在医院诊室干净而冰冷的器械上,也显得清透诱人,纪鸣橙结束完问诊,把圆珠笔倒过来,笔头向下轻轻一按,弹簧发出短而脆的响声。 拿起手机,上面有彭姠之半小时之前给她发的几条消息,一张鲜橙的图片。 “在超市看到你了。” “我说橙子橙子,你也不理我呢。” “这橙子还挺贵,30一个。” 纪鸣橙笑了笑。 小周进来,拿着病历本:“纪医生,今天这么开心呢?”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手机,笑两三次啦。 纪鸣橙把手机放下,过了会儿又问小周:“现在几点了?“ 啊?她不是刚拿着手机吗?电脑也在跟前啊,小周有点莫名,但还是掏出手机看一眼,又跑出门在就诊信息屏幕上确认了一下:“4点03,我这说完,可能04了。” “哦。”纪鸣橙说。 轻叹一口气,圆珠笔又在台面上弹了弹,刚才去缴费拍片子的小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呢? 再工作了一会儿,抬头看电脑,下方显示4点32,纪鸣橙站起来,有条不紊地收拾桌面的东西,去热水间把保温杯里的水倒掉,涮了涮,抬头时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把眼镜正了正,但略一思索,又把它摘下来放到白大褂的兜里。 鼻梁有浅浅的印记,她一面揉一面回到诊室,换好衣服,拿着手机下楼。 低头慢慢走着,等下了台阶再抬头,果然在对面的花坛处看到了彭姠之。 靠着她自己心爱的小摩托,穿着黑色的工装裤和马丁靴,上身灰色的贴身背心,露出毫无赘肉的腰身,天气还稍微有点凉,她搭了个宽松的薄外套,挂在手臂上,很不牢靠,好像一动作便要从肩头滑下来。 既帅气又妩媚,一头张扬的卷发特别引人注目,她抱着胳膊朝她笑,说:“哈喽,美女。” 又是这一句,但这次纪鸣橙没有觉得很油。 多少有点习惯了。 第51章 要死要死要死。 彭姠之扬着明媚的笑容,望着纪鸣橙双手插兜,安静地走过来,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的小之之又开始跑圈了。 好尴尬啊……她为什么不打招呼?也不笑,甚至还慢吞吞地看了自己的肚脐一眼。 怎么了?椭圆形的肚脐,很漂亮啊,昨天没看过吗! 呃……这种心理描写大可不必的。 早上起来没见面,彭姠之忍着中午没找她吃饭,寻思发点微信先破解点尴尬,然而纪鸣橙回得不咸不淡的。好容易捱到下班点,彭姠之故作潇洒地等在门口,挑选完美的轻松的表情面对她。 但人家根本就没有表情的。 亏彭姠之还设想过,要不要跳起来把腿攀到她腰上,这种小妖精挂的没准闷骚老干部最吃了,考虑到相会在医院门口,不太合适。 彭姠之把笑容垮下来,活动活动嘴唇,瞄她一眼:“纪鸣橙,昨天你不是这样的。” 嘶……这台词不太对啊,还堵在人单位门口,像是要撒泼打滚。 纪鸣橙也吓了一跳:“嗯?” 没料到她第一句话是这个,耳朵渐渐就红了。 对面一脸红,彭姠之就高兴了,原来并不是她表面那么浑不在意啊,而且彭姠之发现她挺好玩儿的,灯一关,无论是开堂授课还是实操练习都一套一套的,但天光大亮,她还是不习惯自己在外面说荤话,哦,床上更受不了。 “你理理我呀。”彭姠之摇摇肩膀,外套滑下来。 纪鸣橙看一眼,站在她面前,垂下睫毛:“在理你。” 咳嗯,突然就尴尬了,彭姠之转过头,抿住嘴,吸吸鼻子。纪鸣橙也朝相反方向微撇头,看周围的树。 余光瞟到她的动作,彭姠之把滑下的外套拉上来,她向来这样,最怕别人觉得她菜,但只要对方一怂,她就觉得自己厉害得不得了。更何况,她久经沙场,多少得有点儿过来人的责任感吧。 于是她又把头摇回来,伸手戳纪鸣橙的肩膀:“你这叫理啊?” “笑也不笑。” 纪鸣橙有点后悔没戴眼镜了,因为本来想推一推,但伸手只蹭了一把自己的颧骨:“你来了。” “?”彭姠之笑了:“朋友,咱俩见面十分钟了,你才发现我是个活的啊?” “怎么回事儿啊脸皮这么薄呢,昨天你哄我的时候,特别姐,特别A,特别让人星星眼来着。”彭姠之又戳她肩膀。 纪鸣橙欲言又止,一会儿抬眼看她:“在外面。” 她不喜欢在外面说这些? “哦,那上车?咱们出去吃饭吧。”彭姠之把头盔递给她。 纪鸣橙跟着她上车,坐到后面,一面戴头盔,一面说:“今天我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日料店,据说海胆饭挺好吃,要去试试吗?” 彭姠之等着她的手搂上自己的腰:“嗯?海胆?为什么想去吃那个?” 纪鸣橙沉默,随即又笑了笑,原来她忘了。 彭姠之好像经常这样,说过的话,发过的微博、状态、朋友圈,也就存在于当下那一秒,过后可能一点都印象都没有。 忘性大。 “你抱紧一点,”彭姠之转头,眯眼,悄悄跟她说,“你会的。” 像昨天那么紧。 纪鸣橙收拢双臂,把脸贴在她的背上。 彭姠之突然觉得很幸福,是不是背上暖融融的时候,最幸福啊? 而且她做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就是穿了露脐装,纪鸣橙像要帮她挡风一样,牢牢圈住,俩人肌肤相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 彭姠之骑得很慢,像是带着她在城市里兜风,穿过大街小巷,俩人浪在黄昏里。 彭姠之的头盔里有蓝牙耳机,前段时间给纪鸣橙也连上了,她想了想,按下支架上的手机的通话键,等了几秒,果然感受到纪鸣橙的右手一缩,接通电话,愣了愣,然后把手扶到摩托车尾部。 “橙子。”彭姠之在外面通过蓝牙耳机叫她。 “嗯?” “你刚是不是有点尴尬啊?” 纪鸣橙呼吸两秒:“嗯。” “我也有点。”彭姠之轻轻地说,从头盔的耳机里传出来,像是讲在纪鸣橙耳边,很柔,很散,带上一点点娇,和一点点涩。 纪鸣橙就笑了,气息从耳机里传过去,也笑在彭姠之耳边。 彭姠之享受完这个笑,才又开口:“那,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 “我今天一直找你,你也没怎么搭理我来着,我有点怕你是不是昨天上头,或者觉得我可怜什么的,今天醒来觉得不太对,又下头了。” 上头?下头?她说得有一点好玩,纪鸣橙消化了一下。 “好怕你跟我保持距离啊。”彭姠之迟疑,因为看不见纪鸣橙的脸,所以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说的时候,她看着步履匆匆的青年人,看着牵着子女的父母,看着相携散步的老大爷和老太太,她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能够融入到行人里,不那么起眼。 纪鸣橙没有立刻回答她,把身子前倾,手从后座拿回来,继续圈着她,仍旧把脸侧着贴上她骨节分明的脊背。 昨天彭姠之那样安抚她,用手,今天她这样安抚彭姠之,隔着坚硬的头盔。 “如果要保持距离,我不会上你的车。”纪鸣橙用气声说,像在自语。 手腕能感受到彭姠之因为笑意而带起的微颤:“那,还玩儿吗?” 像一个引诱好学生的小坏蛋。 “我昨天说的话,没有设置有效期。”纪鸣橙眨眨眼,回答。 彭姠之安心极了,笑得明媚又恣意,她说:“你昨天说,让我带你玩儿的时候,听起来特别色,你知道吗?” 纪鸣橙好像不太适应在街上这个尺度,但她俩的对话都在头盔里,像一个小小的空间,又像两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别人不可能听见她们的交流,像私密的脑电波一样。 这种方式让纪鸣橙也觉得很刺激,它是光天化日下的隐语,它是坦坦荡荡中的罪状。 于是她回应了:“色?” “对啊,我就想到,那些片儿里的,好像在说,让我调教你一样。” 彭姠之邪恶地笑起来。 她觉得纪鸣橙应该不会再讲话了,但耳机里传来一句:“那你就调教我。” 彭姠之愣住了,牢牢握住车把手,要用她玩了机车很多年的经验才能保持车辆的平衡。她想错了,原来这样说话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她没想到,会被纪鸣橙撩得难以招架。 其实她觉得纪鸣橙才像在“调教”她,她本身不太喜欢这个词,但不知道还有没有更精准的说法了。 她帮她调整作息,引导她打开心结,调教她的生活和情绪。 彭姠之舔舔嘴唇,然后开玩笑:“你这话太生猛了,要不是我还有美甲,你恐怕今晚就要被爆炒。” 背后的人没说话,彭姠之很高兴自己占据上风,低头看一眼拧着车把手的指头,临时改变主意:“时间还早,你陪我去把指甲卸了吧。” 到达路口,转弯,摩托车抛下尾气扬长而去。 第52章 彭姠之常去的美甲店不太大,两层的小门脸儿,一楼的小姑娘本来坐在门口喝奶茶,老远就看见彭姠之,起身把她迎进去。 “带朋友来了姐?”她看一眼纪鸣橙。 “嗯。”彭姠之气场全开地走进去,逡巡新品海报的样子像在视察她打下的江山。 转回头,见纪鸣橙也好奇地看着,她的好奇不显山不露水,也就多看两眼。 但彭姠之越来越了解她,其实对于感兴趣的东西,她很愿意尝试,或者愿意研究,只不过之前感兴趣的事情没有那么多。 彭姠之到二楼坐下,小姑娘戴起手套和口罩,把ipad递给她:“姐,这我们店里新款,看看这次想做什么?” 花枝招展的指甲在彭姠之面前滑过:“这几个吧,效果特好,刚有个演员做了,满意得不行。” “哪个演员啊?”彭姠之剥了一颗糖,一边嚼一边看。 “哎呀,顾客隐私,不能说,你懂的嘛姐。”小姑娘说。 “瞎吹你就,”彭姠之轻蔑地转头,递给坐在一旁的纪鸣橙一颗糖,“这个好吃的。” 说话瞬间就温柔下来。 纪鸣橙不爱吃糖,刚想摇头,彭姠之又说:“不太甜,真的好吃,奶香味。” 从没见姠之姐这么和颜悦色过,有时她带朋友来,也就指一指这个糖,人不吃,她说“你爱吃不吃”。 而她此刻把糖放手心儿里,递给纪鸣橙,像献宝一样,还歪了歪脑袋,眼睛不灵不灵的。 纪鸣橙接过去,彭姠之又把手合拢:“我帮你剥。” 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剥完,割到糖纸上,放到纪鸣橙掌心,然后再转过来,仍旧嚼着糖,跟小姑娘说:“这是挺好看的哈。” 小姑娘眼神来回转两圈:“是啊姐,而且现在新品打折,划算。” “那我们今天就做这个哈?” 小姑娘要转头专门材料,却听彭姠之摇头:“不做了,给我卸了吧。” “啊?” 小姑娘看她脸色,挺坚决的,不是心血来潮,彭姠之的脾气她懂,于是也不再劝,乖乖给她洗手护肤,彭姠之任由她给自己暖暖地清洁右手,低下头用左手玩手机。 小姑娘很懂进退,等轻柔地搓着彭姠之的手背,上保养霜时才问她:“姐你这手真漂亮,指甲养得也好,怎么就不做了呢?” “不想做了,等会儿你把我指甲也修了,”彭姠之看一眼纪鸣橙的手,“剪短一点吧,一点都不刺挠人的那种。” 纪鸣橙喝茶的手一顿。 彭姠之把她的动作收入眼中,抿嘴笑了笑,问她:“橙子,你说多短好啊?” 坏死了,她觉得自己坏死了。 纪鸣橙果然耳朵红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指甲。” “哦~那我就要最短的那种,你给我按弹钢琴的标准来。”彭姠之笑着对小姑娘说,左手的指甲在桌上嗑哒嗑哒地敲着。 她心里还是很舍不得,这就是她苦苦捍卫的异性恋的荣光啊。杀人不过头点地。 不过她已经在盘算了,算晁牌牌多久才成年,她好把“宁折不弯”这块牌匾赠予她。 小姑娘给她清洁另一只手,软软问她:“姐呀,你说你暂时不做指甲就算了,怎么还要剪短呢?留起来多不容易啊,您在我们这都两年了,一直很喜欢做指甲的呀,这次是为什么呀?” 彭姠之叹气:“为了爱情。” “哈?”小姑娘乐了。 纪鸣橙淡淡看她一眼。 “谈了个对象,天天洗衣服做饭,留指甲不方便,怕给我劈了。”彭姠之一副苦女人为爱而生的样子。 “哎呀姐,你找的老公会不会疼人的,怎么让姐这个大美女洗衣服做饭呀。”小姑娘为她抱不平。 “疼嘛,还是会疼人的。”彭姠之抿嘴笑。 胡说八道,纪鸣橙叹气,低头看杂志。 莫名就想起昨天晚上彭姠之搂着她的脖子,香汗淋漓地说:“纪鸣橙,我觉得……你好疼我。” 腮边又麻了,直探到后背,让人很不自在。 彭姠之见她脸有点粉,眨眨眼,觉得特有意思,怎么,她胡诌说自己老公,怎么好像还有人对号入座啊? “那肯定姐夫挺不错的,不然姐也不能给他洗衣服做饭。”小姑娘嘴很甜,见彭姠之笑了,赶紧跟上。 “哎呀,也就一般,”彭姠之“啧”一声,“但我是那种传统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啰,在家里她说什么,我是不大小声的。” 小姑娘看她一眼,一副有话不知当劝不当劝的样子。 “哎哟我又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二十出头,水灵灵的,我嘛有人要都不错啰,还挑什么。”彭姠之叹气。 “哪里呀姐,你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的。”小姑娘急了。 “彭姠之。”又冷又软的声音递过来,像一张“安分守己”符,把彭姠之当场收了。 彭姠之撑着脸笑。 “姐,咱可千万不能因为男人逆来顺受啊,我跟你说,那种PUA的男的,宁可不要好吧?咱做指甲也好,打扮也好,都是为了取悦女人自己,姐你那么喜欢美甲,要是为了什么给男的做家务不做了,我真的是很难受的,”小姑娘真情实感了,一边卸一边说,“不是说为了卖货,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看她埋头难过了,彭姠之赶紧说:“哎呀没有,也不全是因为做家务啦,我自己最近也觉得有点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呀?” “就,”彭姠之想了想,“上厕所用纸,总是挺不方便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一旁正在看ipad的顾客抬起头,犹豫地跟自己的美甲师说:“要,要不,我还是不贴甲片了。” 彭姠之喝一口水,抱歉地看看无语凝噎的隔壁美甲师。 卸完指甲,一身轻松,彭姠之和纪鸣橙一起去找那家日料店,上电梯时她在下方攀住纪鸣橙的肩膀,等位时也靠在她肩头,懒洋洋地刷手机。 亲密来得自然而然,没有去理清她和纪鸣橙的关系,甚至没将喜欢和不喜欢说出口。 但她太喜欢这样从容不迫的感觉了,不是每样事情都要结果导向,不是每个行为都要人为定义。 她以前的人生总是急吼吼的,用横冲直撞来形容都不为过,遇见喜欢的人就想确定关系,如果不能确定,她就闹腾得不行,活像被诱饵勾着的鱼。 会想方设法地问人家是不是喜欢她,会想方设法地要扫清障碍快速地和别人在一起,恨不得认识三分钟之后,自己就是对方的唯一。 但纪鸣橙是棉花,彭姠之不管出多少拳,她都四两拨千斤。 太新奇了。 彭姠之不得不说,自己这根皮筋,真就要她这样松松紧紧地抻着,痒一下,挠一下,心有欠欠,念念不忘。 纪鸣橙找的这家海胆是真的很好吃,新鲜细嫩,入口即化,彭姠之吃着吃着忽然说:“我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我还想吃海胆来着,我上学那会儿有家日料店特好吃,但倒闭了,那时候我还是学生,海胆贵,我不能老吃,所以就总惦记着。” “其实你说,要现在回去吃了,也不定有记忆里这么好吃呢,对吧?”她夹一筷子,含嘴里。 “也许吧。”纪鸣橙说。 “但你推荐的这家是真的好,我觉得它可以成我现在的top1了。” 纪鸣橙笑笑。 彭姠之又说:“我前几天想吃,你今天刚巧就带我来了,其实咱俩还挺心有灵犀的,挺有缘分的,你说是吗?” 纪鸣橙低头吃三文鱼,淡淡“嗯”一声。 寿喜锅上来,纪鸣橙正要动作,彭姠之把她的碗拿过来,无菌鸡蛋打好,再放到她面前,很自然而然地照顾她,纪鸣橙一愣,但也没有说谢谢。 彭姠之给她夹菜:“这个牛肉不要煮太久。” 手腕抵在桌沿,看着纪鸣橙沾上鸡蛋,吃掉牛肉,露出还不错的神情,彭姠之才笑了,望着她眉眼弯弯地说:“好吃吧?” “好吃。”纪鸣橙抬眼看她,眼神清澈又温宁。 彭姠之低下头,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做过之后,她看纪鸣橙特别顺眼,大概是她因为自己而无助过、脆弱过、颤抖过、全身心地交付过,有这样独一无二的相拥,彭姠之觉得自己和她更加紧密,也喜欢得更加心软软。越看她,越觉得像易碎的玻璃球,又像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她只要一安静,就忍不住想要抚摸她,想要听她呼噜呼噜。 想要给她好吃的。 突然就不想回去做了,觉得看她吃一餐满意的饭,也很好。 于是吃过饭,俩人准备找个电影看。 站在购物中心的角落,纪鸣橙掏出手机选电影,彭姠之嫌站得累,看着看着就把下巴放到她肩膀上,手也挽住她了。 俩人一面挑,一面小声说话,一旁有男人经过,看到她俩这样,忍不住驻足,瞟两三下。 彭姠之被他的目光扰得莫名其妙,回敬他一眼。 对方又从上到下打量她。 彭姠之怒从心底生,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两个女的抱一起很稀奇吗?没见过拉拉吗? 她转回头,继续看纪鸣橙专心地翻电影场次。 “再看是猪。”她自己在心里放狠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电感应,那男的竟然上前,彭姠之转头,听见他犹豫地说:“大姐,你们要不买的话,能不能让让。” 彭姠之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自动售卖机。 自己挡跟前了。 啊这…… 她赶紧拉着纪鸣橙闪到一边,又树懒一样抱上去,嘟囔:“你才大姐,无语。” 第53章 捧着爆米花入场,纪鸣橙收到一条消息,步履慢下来,彭姠之回头看她:“怎么了?有事吗?” 纪鸣橙把手机锁上,摇头:“我妈说买了两条鱼,明天做水煮鱼,问我要不要回去吃饭。” 彭姠之张了张嘴,有点失落。 哎呀,她现在好腻歪啊,感觉自动进入小情侣状态了。 顾着潇洒炮友的面子,她就没说话,漫不经心地坐好了,往嘴里塞爆米花。 ——快说啊!你上次跟我说,你妈叫我去你家吃饭!你是不是忘了!纪鸣橙! 之之小人拿着大喇叭扯着纪鸣橙的耳朵一顿喊,无声的那种。 作法大概是有用的,果然,纪鸣橙抬手拿爆米花的时候,不经意碰到彭姠之的指头,收回去,问她:“你跟我一起去吗?” 彭姠之突然就笑出声了。 “?”纪鸣橙转头看她。 彭姠之端起饮料嘬一口:“那就去呗,反正我明天也没事儿。” “那我跟我妈说一声。”纪鸣橙低头发消息。 彭姠之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到自己大腿右侧,翘着没抓过爆米花的无名指打字:“噗呲噗呲,风哥。” “明天下午那个培训我不参加了啊。” “我大姨妈来了疼得要死。” “明天下午我估计会更疼。” “?”吴风回她,“你怎么知道?” “观察走势,你懂什么女人!”彭姠之心满意足地把手机锁上,乐颠颠看电影。 好无聊的一场电影,看得彭姠之直打瞌睡,还以为情到深处纪鸣橙会跟她来个深情拥吻来着,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纪鸣橙看电影,真的就是看电影,比82年的顶针还真。 彭姠之觉得,等她和纪鸣橙好了,她也要在这方面狠狠“调教”一下纪鸣橙,看电影三部曲,握爪,靠肩,kiss kiss,否则看电影为什么要关灯呢?看电视就不关。 从电影院出来,纪鸣橙已经很累了,但彭姠之扔掉爆米花,洗了个手,想拉着她逛商场。 纪鸣橙向来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张嘴浅吸一口气,又叹出来,她很想说,今天做了美甲,吃了饭,看了电影,这对她来说娱乐活动已经超负荷了,现在还要逛街,沉默地垂下眼。 彭姠之望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又戳她胳膊:“怎么了?你累了?” “可是明天去见你妈欸!你得告诉我,她喜欢什么吧?” 彭姠之拧眉打开百度,搜索“长辈们都喜欢什么礼物”,五花八门,她轻嘶一口气,瞄纪鸣橙一眼,又搜“第一次上门应该送公公婆婆什么礼物。” 呵呵,按完“百度一下”,她就笑了。 “我妈喜欢我。”纪鸣橙淡淡道。 “?” 彭姠之抬头:“不是,我是说,我要买点什么给你妈?” 什么脑回路啊,你妈喜欢你。 “你怎么突然要给我妈买礼物?”纪鸣橙问她。 “就要啊。”彭姠之扭捏。 “只是吃个饭而已,太隆重,我妈会不好意思。” “纪鸣橙,”彭姠之咬着下唇继续搜,小声骂她,“你这个猪脑袋。” 昨天给她上课的时候,一套一套的,彭姠之为什么要买礼物,她不知道啊?还不是想给她妈妈留个好印象啊。 正腹诽得厉害,却听见一声短促的气息,抬头,纪鸣橙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鸣橙抿嘴,往前走。 “你笑什么!你知道吧?你又逗我呢?’”彭姠之跟上去,龇牙咧嘴地逼问。 “不知道。” “你知道。” “我妈喜欢吃水果。” “啊?” “嗯。” 烦人!彭姠之心里绽开了花,上去扭着她的手说:“那我觉得你妈是不是特喜欢吃橙子啊,所以才给你起名叫橙子对吧?咱们去超市把那个30块一个橙子买了怎么样,我逛的时候没舍得,但肯定特甜。” 纪鸣橙没拒绝,又默认了,彭姠之觉得自己不用吃那个橙子了,已经够甜了。 但又有一点涩,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她都不敢细想。 你说,要是橙子有天不想搭理她了,怎么办呢?又患得患失了,烦。 晚上洗完澡,纪鸣橙在书房补工作,彭姠之趴在床上跟小姐妹们聊天:“做过炮友的出列。” 没人出列。 彭姠之直接点名:“@晁新 @向挽。” 没人理,过了会儿于舟出来:“现在是晚上。” 晚上她俩经常不在群里。 烦死了,彭姠之发了个狗狗失落的表情,于舟小心提建议:“要不,我假装一下?”看她没人理怪可怜的。 唉,彭姠之这一会儿滚在床上翻了好多书,但人家的炮友特高级,都是那种来了就做,做了就走,挥一挥衣袖,卫生纸都不定谁收拾的那种。最好还要在深夜穿着睡袍点一根烟,慵懒而无情地说:“嘘,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谈感情。” 但彭姠之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只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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