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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小说> 女仆与公爵(人外 狼人) > 第7章

第7章

” “现在住进你家了,我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总觉得跟你还不太熟呢?” “你觉得跟我熟不?橙子。” “咱俩做好朋友吧。” “谢谢你,橙子。” 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手放在脸侧,茂密的卷发铺开,睡得很乖巧。 纪鸣橙把书合上,看她一眼,心里说了句,晚安。 第23章 神清气爽,彭姠之今天起得很早,拉开窗帘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江城最贵的不是房价,而是四时不变的艳阳天。 如果阳光有价格的话,江城的会被装到最好的那一壶里面,不烈不怯的火候酿出它上好的质地。如果要用银子等价交换,可能一千两也不够,可能一万两也不够。 彭姠之对着大大的落地窗笑了笑,伸个懒腰走出门,然后在走廊处停下脚步。 客厅的阳台上,纪鸣橙执着铁质的洒水壶浇花,她在浇灌枝叶,阳光在浇灌她。 等几株花朵都被照料到,纪鸣橙放下水壶,盘腿坐在小软垫上看书。 彭姠之突然就在想,为什么纪鸣橙那么有安眠的效果,可能因为她是这个快节奏的都市里的bug,她似乎从来没有着急的时候,她会规划好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像分好一块软绵绵的奶油蛋糕,不疾不徐地享用它。 享用,对,彭姠之觉得这个词用得很精准,纪鸣橙像是在享用时间,因此她坐在那里的时候,像是时间的主人,尽管她看上去纤细得没有多少力气,垂下的长发像丝绦,翻页的手指像玉骨。 彭姠之突然就觉得,她更贵,比坛子里封存的最好一壶阳光都要贵。 “早上好,纪老师。”彭姠之很舒坦地打招呼。 纪鸣橙转过头:“早上好。” “睡得好吗?”“有好一点吗?” 两个人同时说。 彭姠之笑了:“你是说我的睡眠,还是身体啊?” “你可以随便回答一个。”纪鸣橙低头看书。 “那我就不回答了,”彭姠之坐到沙发上,“反正你也是场面话。” 纪鸣橙没再答,彭姠之玩了会手机,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没排班?” “嗯。” “那中午吃笋烧排骨,你觉得怎么样?”早饭不想吃了,彭姠之拆开一袋饼干。 “你会做?” “一般,你打下手吧。”她自己嚼了一块,又觉得吃独食不太好,于是走到纪鸣橙旁边,拈起一片递到她嘴边。 纪鸣橙抬眼看她,彭姠之嫌她扭捏:“哎呀,你不是看书吗,手要翻页,别把书弄脏了,我喂你。” 纪鸣橙迟疑片刻,然后张嘴咬住一小块。 彭姠之“噗”地嗤笑,揶揄她:“你就不会一口包住接过去?这小口小口一下一下的,我还得伺候你啊小姐?” “你要喂我的。”纪鸣橙仍旧不紧不慢地咀嚼,神色淡淡。 “得,我喂出白眼儿狼来了。”彭姠之真就等她嚼完了,才拍拍手,去洗手间洗手,把头发扎起来,然后换衣服。 她望着镜子里唇红齿白气色良好的女人,暗暗给自己加了个油,要好好睡觉,照顾身体,活得比王八还长啊彭姠之。 嘿嘿。 下定决心之后,彭姠之就以开展一个大项目的严谨态度来对待此次同居,欺骗他人的愧疚心理和感恩睡神的报答心理交织,导致她看着纪鸣橙,就越看越像微服私访的观世音,想着在有限的合租时间里尽量对她殷勤点,这样即便她发现真相,也会念着自己的好。 更重要的是,纪鸣橙完全没有想过收她房租。 于是彭姠之就自然而然地包揽了家务活,每天和田螺姑娘一样扫地擦地,买菜做饭,她的工作安排是一阵一阵儿的,前段时间赶了工,最近不是太忙,居家时间比较长。 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初想做贤妻良母的伟大理想,搁置多年后,以这样的形式实践了。 所以她扫着地,突然问纪鸣橙:“你觉得咱俩像不像先婚后爱啊?” 纪鸣橙正喝水,差点没呛到:“什么?” “你上次ipad里那本言情小说,我接着看了,感觉那状态跟咱俩挺像的,尴尴尬尬的,但也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又开始乱用成语,纪鸣橙很无奈,没打算再支教。 “不过不一样,”彭姠之弯下腰继续扫地,“他俩还没睡呢,我俩睡过了。” 纪鸣橙脸微红,拿起书进书房。 彭姠之在后面偷笑,自从她发现自己一提睡觉这事纪鸣橙就不自在,她就嘴贱老爱说。 她讲给向挽听,向挽用活见鬼的语气跟晁新说:“好可怕。” 晁新问:“什么?” 向挽道:“网上说直女可怕,我不大相信,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于舟很造孽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别玩脱了啊,到时候她去那个什么bot投稿你。” “标题我都想好了:有个直女拿我的手DIY,然后讹上我了。” “啊……不会吧?”彭姠之有点警觉,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好,于是就不提了。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讹上了纪鸣橙,相反,她认为俩人在互相帮助。比如她发现这个小纪博士也有短板,那就是做饭很难吃,而自己义不容辞地接管厨房,每天对着菜谱给她变花样做饭,小纪医生自此丧失了和食堂大姐交流感情的机会。 又比如,晚上她热情地邀请纪鸣橙跟她一起追剧,然后跟着纪鸣橙泡脚,俩人两个同款泡脚桶,在沙发上排排坐,彭姠之给纪鸣橙讲剧情,还给她削苹果。 “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彭姠之每次递给她的时候,都要讲这个烂梗,然后再往旁边挪挪身子。 再比如,她还偶尔带纪鸣橙骑机车兜风,有一次半夜十一点,她们从江边空荡无人的大道上飞驰而过,四周闪烁的灯光无声而喑哑,眯在眼里像是遗落的目光,彭姠之感受着纪鸣橙贴在她背上的柔软又僵硬的身体,大叫着把声音从头盔里透出来:“橙子,我跟你说!你要觉得开心的话,你得喊!喊两下,特解压!” 纪鸣橙没有喊,但下车时,她熟练地把头盔摘下来,脸色惨白,望着手里的头盔,突然笑了。 彭姠之载过很多人骑机车,但没有一个是纪鸣橙这样的反应,安静,包容,嘴唇都褪色了,眼里还有一点生理性的波光,然而她望着头盔淡淡地微笑。 彭姠之就觉得,她把自己的摩托车也变慢了,把澎湃的心脏也变慢了,但她没有很反感。 于是她突然发现,“过时”这个词,有时候也意味着,不会被时间要求和束缚,对吗? 纪鸣橙是一个过时的人,也是一个时间之外的人。 她有自己的一套规则,挺奇妙的。 不过这仍旧不妨碍彭姠之致力于把纪鸣橙打扮得潮一点。彭姠之很爱网购,想着人也没收她房租,就也顺便给她海淘两身,纪鸣橙是典型的薄身材,穿什么都很好看,而且侧面更好看,彭姠之看她试着试着,就有点酸。 “你腰好细。”她撇撇嘴说。 纪鸣橙从镜子里回望她。 “你也……”她斟酌着说,“你的身材也挺不错的。” “嗯?”彭姠之抬头,看一眼自己身上宽大的家居服:“你咋知道的?” “你偷偷观察我。”凑近纪鸣橙,从镜子里控诉她。 “没有。” “怎么没有,我这会儿穿着套头衫呢,你怎么知道我身材好,肯定我穿别的的时候,你偷偷看我了,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啊,看着什么也不在乎,其实都在暗中观察。” 纪鸣橙不打算接她的话了,俯身叠衣服。 “你觉得我身材哪最好?其实我胸还挺大的,你注意过吗?”彭姠之半躺在床上,两手向后撑着,卷发晃晃悠悠的。 “没有。” “那你是觉得哪好?我腿好看吗?我腿长其实还行。”踢着拖鞋,绷绷脚尖。 “如果我不说,你打算一直这样展示下去吗?”纪鸣橙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但突然侧脸看向她。 头勾得低,有点近,仿佛欺身在彭姠之上方,气氛突然就微妙了,空气像是忘了谱的琴曲,停了四分之一拍,再停二分之一拍。 然后是一个全拍。 纪鸣橙直起身子,把衣服抱进衣柜,说:“都挺不错的。” 彭姠之心里的琴曲又倾泻而出,流畅而优美。 她皱皱眉头,心里警铃大作,这种感觉她特么的太熟了,熟到,它一出现,就能被轻易定义。 彭姠之驱逐式地摇摇头,像是听了个恐怖故事。 第24章 不会吧…… 怎么可能啊?彭姠之贵为地球上最后一个直女,在百合圈游了多少年都只关心自己游泳的姿势,被多少青春少女追着赶着喊老婆都不为所动。怎么可能小牙医钳子里翻船啊? 弯是不可能弯的,彭姠之不恐同,但她恐自己同。 她是这么想的,彭姠之,抓马,女同性恋,抓马,女同性恋彭姠之,抓一群马。 为了维护马群的生存状况,她也得直着进棺材。 她起身,看见纪鸣橙在厨房冲咖啡,笑死,她连个胶囊咖啡机都没有,还自己抖着小塑料袋调速溶的,穿着彭姠之的老父亲有同款的深灰色羊毛开衫,半扎发一半在前一半在后,眼镜也不是挺抬气质的金丝,而是银灰色细框,朴素得连个款式都谈不出来。 呵,彭姠之扒拉着门框嘲笑自己,身边多少姬圈天菜啊?你看传说中的清冷御姐苏唱,流行的年下甜妹攻向挽,成熟迷人的苏受晁新,括号,自带小包子版,哪怕想体验一下柴米油盐,那还有于舟这个选项呢。 当年,她也没想撬苏唱的墙角啊。 所以自己刚才是抽了哪门子疯,觉得心动了那么,一咪咪呢? 她摸着下巴,再仔仔细细打量纪鸣橙,她端起纯白色咖啡杯,看不那么烫了,便抿一小口,纤长的脖子微微抽动,再往下是不大不小的胸部,挺翘的线条很好看,没有太靠上像挤得慌,也没有位置低到似下垂,总之她没见过有人连胸都长得这么从容。 纪鸣橙听见动静,放下咖啡杯端在腹前,略转头看她一眼。 靠,抓个现行。 彭姠之赶紧闪身躲回去,贴到墙上,觉得自己好猥琐啊,趴在门边研究人家的胸。踮起脚尖从墙上横着挪回去,钻进次卧,把自己蒙到被子里。 蒙得头晕脑胀,喘不过气,她才冷静下来。 其实也正常,她对自己说。因为她特别容易心动,也特别慕强。以前是没有把纪鸣橙放在眼里,但现在接二连三地发现了人家的过人之处,比如拔牙技术高超,哄睡能力一流,处事不惊稳如老狗,偶尔笑起来又好像在化冰…… 打住。 彭姠之翻身坐起来,拿过床边的矿泉水瓶子,一边无意识地啃瓶盖儿,一边给自己诊断。 结论一,她就是太花痴了,结论二,单身太久,寡疯了。 心怀鬼胎地出屋遛半圈,清两下嗓子,拧开瓶盖喝一口水,问纪鸣橙:“你写完论文,我们就出去,是吧?” “嗯。”纪鸣橙端着咖啡进书房。 看都没看她,彭姠之恨她一下,自己刚才好歹还纠结了五分钟呢。 不过谁叫彭姠之是姐,姐当然要大发慈悲地原谅她。 下午她们约在SC工作室的棚里,接了个活儿,是配于舟的新书,还没那么快开录,不过需要定声线。本来这种小事录两句发过去就行了,但想着跟苏唱好久没见,正好俩人也没什么事,就过去看看她。 彭姠之可喜欢找苏唱玩了,因为每次和她混在一起,都觉得自己特有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比如说这个鱼肚白的吧台,还有一眼望过去很高级的休息室,通常也就售楼处为了撑场面才装得这么高大上,人家是为了暗示开发商财大气粗不会跑路,而苏大小姐是明示姐财大气粗不差钱。 彭姠之和纪鸣橙一起进去,她其实很爱动手动脚,日常也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徐女士成天骂她没长骨头,以前喜欢搂着苏唱,后来也总是和向挽手拉手,但今天自动门一开,她本能地要握上纪鸣橙的手腕,把她带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 她别扭地和纪鸣橙保持两个拳头的距离,并肩走进去,于舟和苏唱在棚里。 调情。 妈耶,没眼看。 她翻个白眼抬手往门上一敲,苏唱抱着胳膊自靠着的桌沿站起:“来了。” 于舟窝在转椅里,转过来:“纪老师。” 只跟纪鸣橙打了招呼,然后摇着脑袋对彭姠之笑。 小样儿,彭姠之从战术上藐视她:“啥表情啊?” “看姑娘红光满面必有喜事的表情。”于舟笑眯眯。 “是吗?”彭姠之听这么说,高兴了,双手捧着脸,“你看我是不是脸色好多了?最近都不熬夜了,我今天没擦粉底,你看看是不是细多了。” 把脸伸到于舟面前,于舟左看右看:“是哎。” “你这觉睡得,很有效果啊。” “哎呀,”彭姠之娇羞了,依然捂着脸,凤眼一抛,“说什么呢!” “说你做作。”苏唱偏头看她。 “懂个屁。”彭姠之懒得理她,退开身子往后看一眼:“那,你先去试音?” 纪鸣橙揣着兜,静静望着她们,点点头。 但于舟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彭姠之对纪鸣橙说第一个字时,在“那”后面停顿半秒,而且,音调比和自己说话低两个度。 纪鸣橙把外套脱掉,进了观察室里面,设备都调好的,她只用进去照着手机里收到的内容念两句台词。 在麦克风前站定,于舟有点意外,低声跟彭姠之说:“纪老师今天打扮得很好看哎。” 细腿裤,马丁靴,黑线衫,上面的图案简洁大方,特别有气质。 彭姠之乐了:“是吧?” “你这么骄傲,你搭的?” “啊~”彭姠之一个音拐三个弯,诚意十足地肯定自己,“我在家玩儿奇迹橙橙呢。” “唉我跟你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附到于舟耳边悄声道,“你要觉得好看,你夸她,你夸她,我跟你说,可有意思了,她特别喜欢别人夸她,一夸准脸红。” “真的?”于舟捂嘴反问。 “你试试。”彭姠之挑个眉毛,表情像筹划偷黄鼠狼的鸡。 暗咳一声,她收回笑意,直起身子,按下话筒的开关键,食指在麦克风上端一敲。 于舟心领神会,凑近麦克风:“纪老师。” “嗯?”纪鸣橙原本正在看台词,听见耳机里传来声音,转头看外边。 “你今天好~漂~亮~啊~”于舟由衷称赞。 纪鸣橙没想到是这句,愣了愣,然后别别扭扭地移开目光,说:“谢谢。” 低头继续看手机,抿唇弯弯嘴角。 彭姠之把话筒mute掉,蹲下去两手扶着桌沿:“你看你看你看,笑了笑了笑了。” “好好玩儿啊。”她右手撑着脸,望着纪鸣橙,眉眼弯弯。 但于舟只把浅笑噙在嘴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干嘛?”觉察到不对,彭姠之瞥于舟一眼。 “纪老师笑了,你好像很开心。”于舟说。 “不是,”彭姠之心里慌了一秒,但更多的是无辜,“你没觉得很好玩吗?” “我就是觉得,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因为发现别人会笑,反应大成这样吧……”于舟仰脸看苏唱,“对吧?” “嗯,正常人,不会。”苏唱回了准备就绪的纪鸣橙一个OK的手势,轻声说。 第25章 试完音,四人一起出门吃饭,就在写字楼旁边的购物中心,彭姠之挽着于舟的手在前面边走边看商场橱窗里的当季新款,纪鸣橙和苏唱在后面聊近况。 于舟揣着兜:“好怪啊我觉得。” “哪里?” “平常我们出来,你都让我和苏唱一起走的。”而且纪鸣橙现在是彭姠之的室友,怎么看也是苏唱于舟一块,彭姠之纪鸣橙聊天比较合理吧。 “是吗?”彭姠之眨眨眼。 “对啊。” “我跟你不是一直很亲吗?” “倒也没有。” 于舟指指右边的店面:“你看模特身上那件,适不适合你玩奇迹橙橙?” 灰色的披肩款大毛衣,彭姠之眼前一亮,转头盯纪鸣橙,纪鸣橙正跟苏唱聊到一部剧,停下脚步:“怎么了?” “那衣服,好看不?”彭姠之扬扬下巴。 纪鸣橙支一把眼镜,慢吞吞收回视线:“又买?” 苏唱看向于舟,她们四人此刻站在商场中央,中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彭姠之没打算退两步,纪鸣橙也没有前进的意思。 “不想买?”彭姠之挽着于舟,偏头。 “这个月买了五件了。”纪鸣橙说。 彭姠之笑了:“你工资就那么点儿啊?” 纪鸣橙也低头笑,说:“也不是。” 哎哟,怎么莫名其妙就笑了啊,于舟不太明白,和苏唱对视一眼,眉头拎起来,觉得很诡异。 她俩之间的磁场吧,很怪,有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于舟怼怼彭姠之的腰,说:“你不买一件啊?” “我?” “苏唱说,下个月李乔结婚,你不会不备战袍吧?”小小声咬耳朵。 李乔也是圈里的,以前的二线男CV,后来配了一部IP剧,很懂营业全程炒CP,顺理成章跻身流量行业,再然后因为配音认识了个十八线女演员,女方家里很有钱,李乔鞍前马后,伏低作小,终于嫁入豪门。 小人得道,鸡犬不宁,彭姠之时常这样嘲笑他,这次要搞一个世纪婚礼,巴不得整个圈的人都来围观他怎么软饭硬吃。 当年他巴上彭姠之的时候,也这副德性,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自己泡到了彭姠之,那时候她年纪小,蠢得要死,还以为男人昭告天下是爱她的表现。 后来她才理解了部分男人幼稚的虚荣心,他们无比自负,以为自己站在人类金字塔的顶端,但他们的证明自己的方式往往来自于女人。 来自于另一半有多么漂亮迷人有魅力,show off的时候,比任何其他雄性生物都更加原始而低端。 还不如彭姠之呢,起码她的虚荣心源自于自己,通过取悦自己而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是一种气质,芸芸众生里我自高贵的气质,不是真的打架的意思。 彭姠之想着想着又笑了,轻蔑道:“姐出席就是给他脸了,要再打扮,我怕他折寿啊。” 俩人叽叽咕咕地走开了,留下莫名的纪鸣橙和见怪不怪的苏唱。 吃完饭彭姠之和纪鸣橙骑着机车回家,照例是消食,追剧,泡脚,但彭姠之今天没削苹果了,而是作死地点了杯沙冰,一边泡脚一边喝。 纪鸣橙觉得有点好笑,这到底是养生还是不养生呢? 但她没打算置喙什么,老神在在地剥一根香蕉,吃得很斯文。 泡完脚,纪鸣橙没再贪恋狗血的剧情,而是回到书房继续写文章,彭姠之索性也不看了,翻出瑜伽垫跟着电视做瑜伽,说是不为婚礼打扮,其实还是有一点介意自己的体态是不是优雅,哈哈。 等出点薄汗,便去洗澡,本想和纪鸣橙说一声自己洗好了,但却听到她零碎的通话音。 “嗯,是我之前和您说的那个,妈。”纪鸣橙胳膊搭在阳台边,春寒料峭,她披了件小毯子,手拨弄被夜露沾湿的花骨朵。 “我最近和她接触比较多,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声音细软而轻柔,在晚间仿佛在讲故事。 “怎么奇怪呢?你和他好好说没有呀?”纪妈妈把电视声音按小两格,手上还缠着毛线,电话开始免提放到茶几上。 “说了,她也道歉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道歉是诚心的噢?” “应该……”纪鸣橙食指把花瓣一压,“挺诚心的吧。” “那么他是不喜欢你咯?”纪妈妈委身靠近话筒一些。 “我……” “怎么了橙橙?” “她好像,挺主动的。” “主动?” 纪鸣橙迟疑着说:“她会给我买衣服,到家里来打扫做饭,睡不着,还每天让我陪她。” “陪他睡觉?”纪妈妈的细眉拧成麻花了,“你们……” “没有,我跟她打电话聊天,陪她。”纪鸣橙收回手,扶着眼镜框。 “她有失眠症,她说,要我陪着,才能睡好。”嗓音压下去,纪鸣橙的脖颈也压下去,靠在阳台上,像俯身看花园里的行人,要把思绪拉远一点,才能让刚才说出口的话不停留太长时间。 纪妈妈在那头一愣,随即笑了:“傻姑娘,哪里有只有一个人才能治好的失眠症啦?” “你是医生,你会这样子开药的?”纪妈妈的嗓音也放轻了,绕着毛线像小院儿里,听女儿讲迟来的心事。 “是吗?”纪鸣橙收回手,把额发往后一拨。 “我看八成,他是对你有意思咯。只不过嘛人害羞一点,不好意思直说。” 但又想起纪鸣橙说他是花花公子,那也是有情场老手的可能性,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么你呢?他做这些的时候,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纪妈妈把电视按下暂停,老花镜拿下来,眼睛有点酸,抻着眼皮眨了眨。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有时候觉得她很吵,有时候她不说话了,又想发个微信看看她在做什么。” 纪妈妈笑着叹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那么你如果觉得他好,也可以稍稍主动看看嘛。” “我没有觉得她好。” 她不太好,爱玩,爱闹,爱骗人,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凌晨吃冰棍,泡脚喝沙冰,永远很骄傲的样子,总是嫌弃别人,脾气像炮仗一点都燃,嘴上时常不饶人,但真伤害别人了又悔得直哭。哭完下次还敢,下次还敢。 而且,她的粉丝还一直私信骂自己,几个月了。 就在她天天在自己家擦地抹桌子的时候。 纪鸣橙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声。 哦,没有觉得她好,然后沉默两秒,又笑了。纪妈妈感慨万千,没再说什么,嘱咐两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手机被打得有点热,纪鸣橙握在掌心,望着对面楼栋的灯盏发呆。 “纪鸣橙!”背后忽然来了一声。 她有一点被吓到,但没表现出来,转头看她。 彭姠之没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只零零碎碎听到她喊“妈”,就自觉地走开了。 “给你妈打电话啊?”她随口问一句。 “嗯。” “家里有啥事吗?”这个点儿打。 “没有,”纪鸣橙摇头,突然想起来,“上次我推掉的那个相亲对象,好像约在了这周末。”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刚忘了跟纪妈妈提这事,如果再爽约,好像不太好吧? “那,”彭姠之突然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你要去吗?” “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什么表情?我怕你遇到渣男。” “小白兔似的,没谈过恋爱,最好骗了。”彭姠之啧一声,把面膜贴到脸上。 “那……”你要一起去吗? 邀请我啊,邀请我啊,邀请姐给你参谋啊!彭姠之眼睛瞪得像铜铃,想用意念催眠纪鸣橙。 “你那个,身体好了吗?”纪鸣橙突然说。 想了想,也大半个月了,盆浴好像就用一周的药吧? 彭姠之一愣:“好了吧。” “嗯,那我洗澡去了。” “哦,”纪鸣橙擦肩过,彭姠之猛地叫住她,“但我睡眠还没好,你今天,还是来看书吧?” “嗯。” “我等你啊。”彭姠之靠着走廊,低声说。 浴室门关上,纪鸣橙的“好”落在锁扣的弹响之间。 第26章 周末转眼就到,彭姠之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纪鸣橙的邀请,但她很自觉地放一只眼睛在纪鸣橙身上,一看周六下午,纪鸣橙在衣柜前站定五分钟,把彭姠之日前搭配过的黑色线衫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拎出被彭姠之嫌弃过土的蓝衬衫和白小褂,规规整整地穿上。 彭姠之顷刻就明白过来,而且觉得纪鸣橙这小子很心口合一,说是不想去相亲,还真就不想。 不像二十四五的她自己,每次姐妹说有帅哥,彭姠之口里说着哎呀有什么意思啊,实际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刷睫毛了。 是个好橙子,很老实,但是老实错了地方。 彭姠之把没喝完的沙冰放下,问纪鸣橙:“干嘛不穿我给你搭的那身儿啊,她们都说好看。” 多少有点明知故问,想听这个土里土气的人怎么答。 纪鸣橙执起牛角梳梳发尾:“这样就够了吧。” “你不想漂漂亮亮地去啊?”猛吸一口沙冰,吸管呼噜噜作响。 “觉得,跟他在微信上不是很聊得来。” “那这么说,”彭姠之眼神儿微妙地一亮,“你不想跟他好呗?” 纪鸣橙没答话。 “你要不想跟他好,”彭姠之的头抵着门框,扭扭脑袋,吊儿郎当地把眼帘往下撇,“那你这么穿可不行。” “你不是说,这身很土吗?”从前摆出过没眼看的样子。 彭姠之“切”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来,把沙冰往梳妆台上一放,抽张纸擦被沁出的水珠沾湿的手:“妹妹,你一点儿都不懂男人。” “你别看什么抖音快手上,那些短视频里,男的相亲时看到个妖娆美女就走不动,演的。” 她拖长嗓子,把纸巾一丢,半趴到梳妆台上,望着纪鸣橙素净的眉眼:“他们谈恋爱呢是喜欢这种,漂亮的,身材好的,面儿上有光的。” “但你猜他们为什么要相亲呢?” “要么就是听家里的话,八成是妈宝男还打个孝顺的幌子,要么就是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好姑娘想走捷径,优秀的也有的,但忙,不想在恋爱这步骤上花费太多时间,哦,还有骗婚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相亲对他们来说,就是用尽量少的时间成本,快速地找一个——老婆。” 说“老婆”两个字时,她的烈焰红唇轻轻一碰,带着馥郁香气的口脂同沙冰香甜的凉气一起出来,直勾勾盯着纪鸣橙,凤眼倒眯不眯的,像不经意的蛊惑。 她看见纪鸣橙的眼波微乱,便心领神会地勾勾嘴角,恶作剧得逞一般。 “找老婆,找无薪保姆,也给自己的下一代找一份优秀的基因,所以你这样的,朴素、低调、长得不赖、学历够高、工作体面,不懂打扮意味着多半没什么花花肠子,说话轻声细语感觉也很好骗,感情上还一张白纸,天菜啊。” 就好比瓮里的鳖,谁都想拿回去炖汤。 纪鸣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然又弯弯嘴角,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彭姠之也忍不住乐出声,戳一下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笑你很懂。” “那是,姐道上白混的?” “像你这样的条件,这家庭教育背景,这工作单位,还有这身材这长相,要打扮得好看点儿,他们可能才觉得hold不住,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相亲,”彭姠之谆谆教诲,“你要弄得土里土气的,人立马想跟你扯证。” “因此你最好呢,”她把纪鸣橙散落在胸前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再伸手摘下她的眼镜,“露不出一点短板来,对方心里才没底。” “懂吗?” 眼镜腿扫过纪鸣橙的太阳穴,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目光落在彭姠之的轻言软语中。 “但我不会打扮。”纪鸣橙望着她,嗓子低下去,低得像清晨她照料过的花根。 “哦,对着时尚达人说这种话,我可以理解为请求吗?”彭姠之慢悠悠地挑个眉头,意气风发地笑了。 纪鸣橙抿唇,没说话。 彭姠之先撤开目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拨拉两下,除了几支笔和一个本子,空空如也,于是走到自己卧室,把化妆包拎过来,三两下打开,先拿一个润脸的打底喷雾。 “闭眼。”她说。 脸被细密的水雾沾湿,纪鸣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仰脸的栀子,而彭姠之是执壶的园丁,让她湿润,让她饱满,让她更加鲜妍多姿。 盖到脸上的粉扑还带着与彭姠之日常一般无二的香气,甚至能闻到她无名指抵在脸颊的味道,覆了沙冰残留的瓜果香,勾勒眼线的她很仔细,很近,气息软软喷在腮边,像接吻的前兆。 代替她完成这个吻的是芬香而温柔的口红,从唇峰到唇角,又从唇角到唇峰,分毫领地都没有放过。 托着下巴的小指和无名指略略施力,像强迫性地想要掌中人全盘接纳这个吻。 “好了。”彭姠之放开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看看她弧度精美的唇瓣,像是被这个颜色引诱了,又像是想到自己刚喝过沙冰,唇膏不均匀了,于是拧一寸细管儿,反手在自己的下唇抹上半圈。 纪鸣橙睁眼望着她,心里咯噔一跳,彭姠之盯着她的嘴唇,而给自己涂抹口红的动作,老练又随性,蛊得人心里发慌。 “你……” “怎么?” “我刚抹过。” “这我唇膏。”彭姠之莫名其妙。咋?抹了就得归你啊? 纪鸣橙没再说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带了一点侵略性。 “我要给你卷个头吗?”彭姠之也侧脸,从镜子里跟她对视。 纪鸣橙静静回望她。 “怎么了?” “我去吃饭,你好像很兴致勃勃。”尽管她说是帮忙降低相亲成功的可能性,但这么殷勤而精心地把纪鸣橙打扮给别人看,始终令人有那么一点困惑。 纪鸣橙又开始怀疑妈妈说的话,她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还是说……她只是天性爱玩罢了。 彭姠之沉默了,无意识伸舌润润嘴唇,突然就有点烦躁,一点点,跟耳鸣似的,不注意就听不到。 刚才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打扮时,也听不到,等迎来纪鸣橙安宁的注视,才乍现绵长而倔强的底噪。 “没有啊,”她说,“我帮人化妆打扮就是这样的。” “什么样?玩奇迹橙橙吗?”纪鸣橙轻声问。 “嘶……你听到了啊?” “那,”彭姠之很尴尬,转移话题,“那不卷头发,不挑衣服就是了嘛。” 拿起沙冰,桌面上已经拓下一小圈儿水,杯里也化了不少,她吸得很顺畅。 “按你的理论,把我化这么漂亮,如果再穿得土,是不是更容易成功?”纪鸣橙平静地问她。 “嘿嘿,你也觉得很漂亮啊?”彭姠之得意了。 纪鸣橙抿嘴一笑。 然后站起身来,准备拿出彭姠之新买的很显身材的一身换上,束发解了,就披散着,掖一半到耳后,露出光洁的下颌。 奇迹橙橙会自己打扮了,彭姠之又老怀安慰,又失落。 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她换完衣服出来,一个活生生的都市丽人形象,啧,仙女下凡,是人间烟火类的漂亮,好看是好看,也突然就接地气了。 含住吸管看纪鸣橙拿包,换鞋,又打开手机确认一下时间。 彭姠之突然就酸了,酸得后知后觉。 她把这异样情绪甩锅到纪鸣橙不会做人身上,自己好歹帮她化了妆,现在要出门,招呼都不打一个。 叹一口气,拿起遥控器,准备开电视接着看《皆大欢喜》。 却听纪鸣橙站在门口,轻声问她:“你不去吗?” 彭姠之装作没听到,等《皆大欢喜》的主题曲响起来,她“啪”一下关掉,笑容从眼底绽到嘴角。 “你想我去啊?” “那我就去帮你看看喽。”她美滋滋地说。 第27章 相亲男姓陈,叫陈立彬,文质彬彬的名字,很容易给人良好的第一印象,选的地方也挺有品位的,新中式菜品,不油腻,形式大于内容。 格局布置得像咖啡厅,纯白色的桌布搭配浅灰色卡座,素雅清新,而陈立彬订了靠窗的位置,现在还有一点余晖,到夜里,便能看见院子被灯带缠绕的青竹。 人均高,又在胡同里,整个餐厅的人不多,多半都是俩人,冲着约会来的。 唯一落单的是彭姠之,坐在能看到纪鸣橙的角落,二郎腿翘得吊儿郎当的,长卷发拨到颈侧。 来都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在一旁,但电视里亲朋好友帮忙参谋,都是这样的吧,最好还要拿个报纸,戴上墨镜鬼鬼祟祟地看。 纪鸣橙瞧她一眼,嘴唇的弧度似弯不弯的。 彭姠之突然就感受到妆容神奇的魔力,比如说之前那个天外飞仙的纪鸣橙,如果做这样的表情,只能代表她笑得很清淡,而现在涂上彭姠之真爱的400号大红管,她的神色有了另外的注解,叫做——似笑非笑。 还挺迷人的。 咳嗯,彭姠之自顾自地嗽一声,把注意力挪到相亲男身上。 一米八几的个子,不功不过的浅色西装,短发修剪得不算愣,戴着一副眼镜,坐下时腿的线条把西裤略绷起来,没什么肌肉,看得出平时不运动。 男人显然对纪鸣橙很满意,先是轻声细语地问她要吃什么,还添一句:“要不要吃甜品,女孩子都喜欢吃甜品吧?” 刻板印象,俗,彭姠之“啧”一声,她就喜欢吃辣的,最讨厌甜的了。 沙冰?沙冰那是意外。 纪鸣橙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工作,也说家庭,渐渐抬起手腕托住腮,转脸看院子摇曳的竹影。 很无聊,甚至不如竹子好看。 窗户上隐约倒影出妆扮后的眉眼,跟一副古画上了颜色似的,挺好看,挺鲜艳,但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修复的。纪鸣橙看文物,还是更喜欢它褪色的样子。 桌上的手机一震,她瞥一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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