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背身,便和警|察一同离开了。 我起身看向他,房门关严的瞬间,成琛还在回头望向我,直到门彻底的合拢。 砰的一记轻音。 却在我耳边炸出轰隆的震响。 我试图看穿那道房门,身体不知被成琛抽走了什么,很空很空。 情绪在他离开后就有些失控,很多很多的质问,卡在喉咙,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周子恒默默地等了我好一会儿,待我情绪缓和后便道,“栩栩小妹妹,咱们该离开了。” 我木讷的点了下头,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回到院子,忽觉这四处围墙好高。 只能看到这上方的一块天空,冰凉萧瑟。 司机打开车门,我弯身正要上车,却听到一记惊讶的男声,“是沈小姐吗?!” 我看过去,是个穿着警|服的四五十岁中年男子。 恍惚了下,想起来他是负责我二哥探视事宜的管教。 之前我回临海去过监|狱,二哥却一直不肯见我,我便时常和他通电话了解二哥在里面的情况。 “是我,您好,郑警官。” 我撑着笑意,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您怎么会来京中这边,工作调动了吗?” “没有,过来办点事。” 郑警|官看向我还有几分惊讶,“沈小姐,你这是哭过了?” 没待我接茬儿,他就像明白了什么,“理解,我们做这个工作经常会遇到这个情况,对了,我既然遇到你了,正好和你说下梁有志的情况,他先前已经获准今年十二月份就提前出狱,通知都下来了。” “真的啊!” 我惊喜道,“我二哥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出来了?!” “是呀,马上就要出来了,结果梁有志不知怎么搞得,情绪突然失控,和里面的服|刑人员打架了。” 郑警|官对着我瞬间凝滞住的脸,叹口气便道,“我负责梁有志这么多年,对他很了解,他脾气已经改了很多,这次打架,完全是因为一个女孩子,据说是你的发小,她申请来探视梁有志,现在还是个明星,她说要和梁有志聊聊你的近况,梁有志就见她了。” “看护的管教说那个女孩子就笑嘻嘻的对梁有志说了句,她知道谁在十一年前偷了梁栩栩的东西,但是梁栩栩永远都不会找到,然后她就走了。” 郑警|官说道,“她一走,梁有志就失控了,叫喊着要出去,回去就打架了,通知现在是延缓发放,梁有志也被批评教育,要想出来又得明年,我已经联系了夏岚岚女士,她这些年和梁有志通信,对梁有志起到了非常积极正面的影响,我让她多做做梁有志的思想工作,可不能再在关键节点犯糊涂。” 我没回话,自然明白是谁去刺激的我二哥。 钟思彤能耐的连监狱里的人都不放过。 胆儿多肥! 啥场合她都不惧了! 心不知是不是太疼了。 木的毫无知觉。 只能说,绳在细处断,厄找苦命人。 甭说最后一棵稻草了。 站在这的我,灵魂早就被压垮了。 “我记得沈小姐你说过,你原名就叫梁栩栩,你当年丢过什么?” 郑警|官费解的看我,“没报|警吗?” “命运。” “?” 郑警|官表情疑惑,“命运?” “对,找不回来了。” 我礼貌的对他点头道了个别,转身便上车离开。 车子行驶出了看守所,我默默地看着威严的大楼和院墙。 直到车子拐出去,才转回脸发了会儿呆,抽回神看向周子恒,“成琛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子恒从副驾驶回头就道,“看你。” 我没答话,纯良立马警惕的瞪向他,周子恒略有无奈的继续,“栩栩小妹妹你什么时候离开,我老板便什么时候会出来。” “周大哥,你们欺负人这就没头了吧,凭什么……” “纯良。” 我轻声打断纯良的话,对着周子恒点头,“我懂了,请再给我几天时间,不过,那些财产要怎么转还给成琛?” “目前有点麻烦。” 周子恒面色深沉道,“成董的意思是,先由你保管,等你离开久了,容后再议。” 离开久了? 彻底那种吗? 我哦了声,看向窗外逐渐繁华的街道,“麻烦前面停一下吧,我想走走。” 第775章 护你岁岁安康 周子恒吩咐司机靠边停车,我道了声谢,推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没成想周子恒跟了过来,朝我追了几步道,:“栩栩小妹妹,请你不要怪我。” “我没有怪你。” 我心平气和的对着他说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过有件事儿我还是想问你,最初我认识懿儿姐姐的时候,她总是会和我提起张溪儿,她说特别好奇张溪儿背后仰仗谁的势力,我想问问,那个时候,懿儿姐是不是想从我这套出袁穷的事情?” “对,是老板让她去问的,我老板发现,张溪儿和袁穷存在一定的关系。” 周子恒说,“懿儿她很想帮助你,后来我告诉了懿儿一些事,懿儿才停止去调查袁穷。” 我呼出口气,这就说明成琛从我去年回到京中起,就同时放出了几条线。 既让懿儿姐那边牵制着张溪儿,又让懿儿姐传递给我些提醒和信息。 后来我将命格送给小杜鹃上路这事儿成琛可能也一清二楚,因为那晚我回去成琛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很有耐心的陪着我,最后将怒气全部转化成几声嘭送给了袁穷。 “栩栩小妹妹,我们对你都是真心,只是,懿儿不能失去哥哥,我也不想失去……这个兄弟。” 周子恒镜片后眼红了起来,:“不知你是否记得,你在港城签完文件合同的那天下午,我老板提前回去陪你,其实他知道,你次日见完郑太太,很有可能就会仓促离开港城,他希望抓住最后的时间,陪陪你,给你所有的温暖。” 我点了下头。 记得。 我当然记得。 那晚成琛带我去逛街,去看电影,在港湾看夜景,背着我走了好远好远。 送了我很多钥匙链。 正如他所言,我有了他全部的钱。 “这些都可以。” 周子恒情绪有些抑制不住,“我唯独接受不了,是我老板说,宁可他入黄泉地狱,也要护你岁岁安康,栩栩小妹妹,他比我小四岁,却是我甘愿跟随的人,因为我由衷的佩服他,但这份爱有些太过沉痛,人生的意义不能仅仅于此,栩栩小妹妹,请你原谅我,我不想他入黄泉地狱,我也希望你能岁岁安康,我知道你一个人会很艰难,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给我来电话,请你,照顾好自己。” 他竟然朝我鞠了一躬。 我颤着眼,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笑了笑点头,“谢谢你周子恒,我也不赞同成琛那句话,他若是入了黄泉地狱,我根本不可能岁岁安康,我只会夜不能寐,痛不欲生,这个结果非常好,我特别庆幸,不用担心我,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帮助,谢谢你们在成琛身边,离开的事,我想一想,会尽快给你答复,再见。” 说完,我就朝人流中走去,没有回头。 走了好一会儿,人越来越多。 不知是哪个商圈街区,很热闹,很多人和我擦身而过,很多的笑声。 “姑,他们什么意思啊?!” 纯良拎着行李袋跟着我,“尤其是老姑夫他那个爹,事儿爹啊,是不是事儿爹,给他能的,连亲儿子都给算计进去了,成天擎好歹和我爷认识一场,先前对我爷敬重的很,一口一个沈大师,怎么着,竟然还要找人对付你?欺负你是不?姑,他觉得你不行了是吧,切!那是他们不知道你啥脾气,你的人生格言是什么,你不可能不行啊,是不是姑,哎,姑!” 我茫茫然的朝前走着。 举目四看。 惊觉这天地像个偌大的熔炉。 苍穹辽阔。 却无我的安身立命之所。 哪里是我的家呢? 我曾在临海生活十二年,那栋房子早已易主,我想回临海的农村,家人都被安排去了庙宇中。 镇远山呢? 那座院子走时已经空荡。 三姑的家是我的家吗?没有成琛的别墅,更不是我的家。 那我的家在哪里呢? 我要走去哪里? 行人匆匆而过,有些不小心撞到了我,我脚下晃了晃,似清醒了几分,不,我不能回临海,回临海会伤害到家里人,我也不能回镇远山,因为离开的时候我在王姨的坟前发过誓…… “纯良,我活的好像一个笑话啊。” 我懵懵的看向纯良,“我怎么有脸去和袁穷对命呢?明明是我送上左脸,等他打完,我再送上右脸……”低头看了看前面吊着石膏手臂,“他还送我一个拎包,现在他打累了,还要我送上师父的东西去登门道歉,纯良,我哪都没脸去了。” “姑,你别想这些,都会过去的!” 纯良固住我的肩膀,“你可以因为一句话而脆弱的泪流满面,你也可以一个人咬牙走过很长的路,等咱胳膊养好了,沈栩栩又是条好汉!女侠!你一定行!!” 我呆呆的看他,忽的笑了笑,“纯良,别逗了,我根本就不行的。” 扭头就要离开,纯良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见我不搭理他,他竟然冲到了旁边正做活动的舞台。 抢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喂喂了两声,“沈栩栩!你给我站住!!!” 滋滋—— 音响话筒被他喊得出现刺耳的噪音。 举办活动的小舞台瞬间一片混乱。 我看过去,就见纯良拿着话筒,推搡着旁边懵圈的司仪,扯着脖子喊道,“沈栩栩你不能这样!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还有我!!” 保安冲上舞台,抱着纯良让他下去,纯良拼命地挣扎,握着麦克风不放,喊得青筋暴起,“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泛泪光……滋滋——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等会儿!让我唱完!!滋滋——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里会有风!就会飞多远吧……滋滋——” 我笑着看他,看他被保安给扛下来,笑着笑着,又觉得好累呀。 笑容好像成为了我的一张面具。 伪装。 我一点点都不想笑了。 很多人围着纯良,他将臭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喊着看什么看,拎着行李袋又挤了出来。 见我离开,他颠颠的追上来又跟在我后面。 第776章 失无所失 大小伙子莫名其妙就哭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吭叽,“谁在最需要的时候轻轻拍着我肩膀,谁在最快乐的时候愿意陪我分享,日子那么长,我在你身边,见证你成长让我感到冲满力量……姑,你别吓我啊,姑,咱好好的呗,姑,你这样我可咋办啊,姑……” 我想说我没事,却不知要给他什么反应。 好像只剩下走。 不停地走。 缓解心头的茫然。 从繁华的商圈走到川流不息的马路,又穿进空荡荡的巷子。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知是欣赏我的石膏手拎包,还是因为纯良跟在我后头一直不停地哭。 黄昏片月,碎阴满地。 我恍惚间发现已经走回到三姑家的小区。 下意识的进了单元楼,走到门口纯良就抽着鼻子摸出钥匙开门,进去就给他吓了一跳。 客厅卧室的窗户大开。 风吹的窗帘鬼魅般鼓包摇晃,屋内的摆件杂货洒落了一地。 连我放在卧室里的行李箱都被打开了。 纯良以为是遭贼了。 检查了一圈发现没丢值钱的东西,连他扔卧室的平板电脑都没人动。 唯独牌位、香罐、还有我放在家中的符箓被翻得乱七八糟。 很显然,袁穷放进来了大灵想要偷师父的头盖骨灰。 当我捡起牌位的时候,却在王姨的牌位上看到缠绕的一缕长长的发丝。 放在鼻下闻了闻,瞬时了然,袁穷派来的是家然姐。 郑家然为了掩人耳目,乱作了一通,什么都没拿。 留下这缕长长的发丝给我通风报信,令我安心。 我和纯良说了句没事。 捡起三个牌位,重新摆放回卧室里搭着的案桌。 锁好卧室的房门。 我点燃香罐放在牌位旁,旋后就跪了下去。 脑子里很空很空。 即使跪着,也不知要和师父、王姨,三太奶讲些什么。 本能的磕了三个头,跪在那就开始长久的发呆。 纯良敲门问我有没有事,要进来和我聊天。 我强撑着精神和他说要睡一觉,“走累了,醒了再聊吧。” 纯良哦了声,大概是听到我声音就放心了,没再打扰我。 窗户还开着,暮色渐渐地加重,窗帘被吹的发出飒飒响动。 我静静地等待融入黑暗。 眼珠转动间,看到了放置在墙角的除草剂。 买来养花用的,现在看到它,脑子里有根神经兀自蹦了蹦~ 撑着跪麻的双腿站起来,我拿过那瓶除草剂又跪倒牌位面前,喝了这个,就能解脱了吧。 家人是不是就不会被伤害了? 成琛也不用伤害自己,为我这阴人谋划了。 我兀自笑笑,居然感觉到很轻松。 刚要拧开盖子,动作却突然一顿—— 脑中浮现了跪在王姨坟头前的画面。 我对着王姨说,“王姨,您放心,栩栩会坚持到最后,不到我咽气的那一刻,我绝不屈服。” 抬眼看向王姨的牌位,我无端看到王姨在我怀里咽气时的场景,“栩栩,为我三太奶报仇……” 握着除草剂的手颤了颤,“王姨,王姨……” 眼前再次看到了家人,他们在白光中笑着看我。 对视了一会儿,他们便转身走远,回头还冲着我笑,挥着手,似乎在和我告别。 我无声的张了张嘴,光耀一晃,白光中出现了成琛。 他一脸严肃的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一定要做先生吗。” 没用我开口,就有一记很青涩的女音回他,:“成琛,曾经我以为,我长大后,要么做一份喜欢的工作,要么去帮我爸爸打理酒楼,但我撞了邪,像是被人连根拔起扔到了深山里,那种滋味很无助,很恐惧,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幸运,能遇到贵人,沈叔,遇到你,我想保护自己,也保护其他人,所以,我一定要做个先生。” 是我。 十二岁的我。 梁栩栩对成琛说过的话。 阴阳先生的理想,是我十二岁起,就深深的种植在骨子里的。 但是我现在……我现在…… 我真的很没出息! 竟然想要逃避! 我怎么能…… 手里的除草剂颓然的落到地板,骨碌碌的滚远了。 我摇着头,看到了白光中的自己。 十二岁的梁栩栩,笑的恣意张扬,无所畏惧。 我看着她,想跟她一起笑,可是看着看着,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丝的力气。 “对不起,梁栩栩,沈栩栩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了。” 我喃喃自语,“我现在连死都不敢死,死了我对不起为我付出的亲人,再也报不了血海深仇,不死,我这副样子要怎么活,还是报不了仇,死局,这是死局,要怎么解,怎么解,路在哪里啊,你告诉我,路在哪里……” 啪嗒~啪嗒~ 泪珠儿一颗一颗的落到膝前的地板。 我呆呆的看着,甚至没感觉到自己哭了。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袁穷一根一根的拔走了。 但是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呼呼~呼呼~ 窗外的风大了几分。 案桌上的牌位都被吹得咯咯摇晃直响,床头柜放置的书本被吹得簌簌翻起了页。 摊开的行李箱里飘荡出一页纸张。 好似一叶风筝,在卧室的上空盘旋摇曳。 不自觉地,纸张竟然落到了我的膝头。 我低头看去,泪珠啪嗒~落到了纸张表面。 水润晕开。 霎时间,上面竟然就浮现了字体。 没待我反应过来,师父的清润的嗓音就在卧室中不疾不徐的响起—— “人立于世,问心不问路,既已痛无可痛,失无所失,就拿起你最近的武器,用你的一腔孤勇,在天地间撕开一道光芒,以术开道,屠尽妖邪,清理门户,栩栩谨记,入我门下,为师百无禁忌。” 我反复看着那页纸,身后发出咔吧!~一记脆音。 转回头,是我先前“随手”放在梳妆台上面的一个粉饼盒摔落到了地板上。 刚刚好它摔得四分五裂,刚刚好,将我顺手藏在粉饼盒底部的骨灰红色纸包摔了出来。 一刹那间。 我周身一震。 犹如醍醐灌顶,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了! 第777章 花 武器……武器…… 拿起纸包,我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隐约中,它似乎还有烫人的温度。 双眸紧闭,脑中电花火石般闪烁过无数画面。 从三姑没了的半截舌头开始,到成琛在看守所门后最后看我的一眼结束。 自从我丢了灯盏,人生便被分割。 前十二年的温情快乐都被后面十一年的境遇全部击碎毁灭。 无数的分离,无数的屈辱,构筑了我的无望。 是我不够努力吗? 我还要怎样的努力! 睁开眼,我眸底猩红起来,“既然无路可走,栩栩只能撕开一条路,管它有光无光,宁可成魔,莫再叫他人辱我欺我,自此后,阳法再不可限制我,我一心便是天地,必将屠尽世间妖邪。” 对着牌位,我重重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徒儿谨记教诲,斩妖除魔,清理门户,但徒儿此举,没得回头,从此不唤真神,不请真君,不能再为您老扬名,但您老放心,待徒儿达成所愿,会将罪孽一人肩扛,不辱您老名讳半分,师徒一场,今生得您相助,是栩栩大幸,栩栩必将袁穷亲手送入地府阴曹,永受极刑,无有间歇,告慰您老魂灵!” 音落,我颤着手打开纸包,看着骨灰,眼泪止不住的汹涌流出。 血液狠冲上脑,绷的我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心底喷涌了无数的念头,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但现在…… 脑中闪过成琛最后凝望我的那一眼。 对着三块牌位,我仰头就将骨灰倒进了口中,饮泪吞咽。 一瞬而已,耳畔忽听隐隐的雷音,喉咙里有股气流冲荡着就进入了五脏! 我跪在哪里,眼泪还在流着,身体却无端的僵硬,嗓子里呃呃的挤出声音。 忽的,一股剧烈的疼痛就冲的我身体一颤,疼痛如万蚁噬咬。 伸出来的左手背部浮现了黑色的血管纹路,雷声愈发轰鸣,龙腾呼啸,如万马嘶吼。 我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疼的我双手重重的拍打到了地板,“啊!!!!” 砰! 右臂的石膏整个崩裂!! 我痛的继续拍打地面,头顶泛起了阵阵的黑烟。 风也不断的加大,窗帘呼号声声! 猛然间,我感觉身体里剧痛翻涌的气正在融汇贯通,所有的力量竟然都汇聚在了我的双手,右臂刺痛非常,我下意识就抬手对着墙面隔空一拍,掌心忽的飞出了黑色的花瓣! 它们疾风骤雨般的拍打上了墙面,所落之处竟然开出了一朵朵黑色瑰丽的鲜花。 右臂悬吊的石膏完全爆破,纹刺像是不受到压抑,花蔓沿着衣服布料就摇曳而起。 叶片簌簌的穿出,我睫毛沾着水滴。 惊觉那股气贯冲到了我的天灵,痛的我仰起了头,“啊!!!” 腾~! 一朵硕大的牡丹便在我的肩膀绽放。 层层叠叠的花瓣妖娆的盛开在了我的肩头。 我身体一个踉跄,所有的痛感悉数消失。 单膝跪地,身体里汹涌的气忽的就柔和起来。 抬起脸,风吹得我的头发四散飞扬。 视线所及之处,遍地花朵。 整间卧室,从墙面到地板,再到棚顶,皆是大大小小的繁花。 心念一动,眼前的景色竟然绝美。 悬云流水,高峰溪潭,青丝柳醉,花鸟潺潺。 四季如画,真真霁月风光之象。 水墨丹青,溢彩香流。 遗憾的是,它们很快就全部都变成了黑色。 我平复了下心念,景色逐渐消失,只留下满目黑色的花朵。 肩膀的牡丹开的大气雍容。 只是它没有什么花香。 颜色也不似先前半开时的粉嫩。 黑色的牡丹。 有一种别样的妖冶。 抬起眼,床边无端坐了个女孩子,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披散着如墨的黑发。 转过来的脸,依然是和我一模一样。 区别只是,她的唇似乎涂了胭脂,血红艳丽。 唇色映照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一种形容不出的诡谲。 看着我,她阴沉沉勾起唇角,“梁栩栩,你要开始报仇了。” 说话间,她便光着脚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直接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微微一颤,双眸再次睁开,屋内已恢复平静。 花朵不见了。 眼前的地板上只有石膏碎屑。 我看了看右手,手背上的纹刺突出了瘢痕,蜈蚣一般描绘出了牡丹纹路。 撸了撸衣袖,小臂上的纹刺亦然成了枣红色的瘢痕,但是活动了下手腕,居然无恙了。 蓦的~我听到门板发出轻微的声响,血液似一瞬间就沸腾起来。 双眼登时红起,右手朝着门把一抓,“谁!!” 狂风大作。 砰! 房门登时破开! 门外的人踉跄的栽了进来,脖子隔空就被我掐住,下一瞬他身体就飞起来撞到了棚角线,活似个大号的蛤蟆,落地就是啪叽!重重一声,一根泛着银光的东西从他的头顶飞出。 我眉头一紧,下意识的出手接住那根银色的东西。 夹在指上才发现是一根泛着粉光的银针,热烫烫的仿佛是烙铁。 激的我指上的皮肉都有种炙烤感。 定定的看了两秒,我后知后觉的打了个激颤,这才清醒过来,“纯良?!” 第778章 前路 “呃……咳咳咳!” 纯良趴在地板上哼哼,“哎呦~嘶嘶,姑,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吃不吃饭,你要不要让我起飞啊,在卧室里憋得是什么大招啊姑,疼死我了,哎呦,我是不是骨裂了……” “对不起啊纯良,我刚刚只感觉有人在偷听,没反应过来旁的,来,先试试能不能动。” 我小心的要搀扶起他,双手一伸出去,纯良伏在地板上就是一愣,:“妈呀,姑,石膏呢?” “崩开了。” “???” 纯良傻眼,“啥玩意儿?” 我补充道,“我起势了。” “哈?!!” 他脸一抬,两条鼻血同一时间流淌下来,“起势了?!” 我看着他也有几分傻眼,“纯良,你……” “哎呀,鼻血没事儿!!” 纯良胡乱的抹了一通鼻子,揉了揉胸口立马就顾不得疼,“姑,你怎么起势的?” 他站起来看了看地板上的石膏绷带碎片,又看了看我,“姑,你不是得看事儿才能起势吗?” 我仔细看了会儿他那张脸,确定无虞后,便将右手伸出去,外带拽了拽袖子,“纯良,我入邪了。” 衣服不方便脫,但是能确定,整条右手臂的牡丹纹刺,都是凸起的瘢痕了,属于邪师的印记。 “你入……” 纯良傻眼了几秒,鼻血太过汹涌,只得扯了些纸巾塞住,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我的手背,又看向地面上剩下的一方红纸,似乎明白了啥。 “对不起。” 我垂下眼,“纯良,我将师父的……” “不用说。” 纯良手一抬,神色极其复杂,“我懂,我好歹是乾坤通天圣手的孙子,自小见多识广,我明白。” 屋内短暂的静寂下来。 我点点头,给他消化时间。 弯身默默的收起了那封沾了泪的信。 原来极痛泪流出来时自己是不自知的。 它不掺杂任何的情感。 真正的痛无可痛,失无可失,便是极痛了。 收好信,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努力的调整了下心态,不知楼下住着的是谁,刚刚我哐哐一阵八十八十不要命的锤砸地板,脾气不好的是不是得找上门谈拢谈拢? “姑……” 纯良缓了好一阵,突然道,“走出这步,你不会后悔吗。” 我摇摇头,倒是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纯良,你会怪我吗?” “不会。” 纯良回的干脆,鼻孔塞着纸巾的模样还有点滑稽,一说话纸巾下端还被吹得直呼扇,“姑,我爷很早就说过,或许,会有这一天。” 我略微惊讶,“师父和你说过?” “算是委婉的提醒过我吧。” 纯良垂下眼,“五年前,你第一次要离开镇远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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