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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给师父戴孝的,也不会只有我和纯良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交给我去办就好。” …… 第387章 痛 三天后。 师父的葬礼。 院内起了上百平的大帐。 我跑了这么多年葬礼,一般的帐子灵棚也就能容纳一张灵床以及两边各十余人。 师父的帐子是我加急找镇里相熟的丧葬店老板定制的,张开后就是个大型的灵堂,宽敞瞩目。 灵棚入口上方写着大大的‘奠’字,两旁放着上百个挂着挽联的花圈。 上面写着:沉痛悼念沈大师。 数量太多,只得延展到了两旁的院落墙根。 花圈皆是师父早先的事主闻讯送来的,他们大多因身份或是身体关系不能亲自前来吊唁,便托人送来花圈祭奠,其中两个镶满白色鲜菊花的,写的成天擎敬挽。 唢呐一起,吊唁者陆续上门。 先来的都是镇远山本地人,他们很多还云里雾里,纳闷儿沈大师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问完时间又难掩惊讶,“沈大师三天前就仙逝了?白事为什么要推迟办呢。” “栩栩要去开些证明。” 许姨红着眼简单解释,“葬礼就推迟举办了。” 来人便不再多问,看了一圈,更加诧异,“沈大师这么多后生亲人呢?” 许姨遮掩着眼底的复杂,红肿着眼眶,没在作答。 是呀。 三天。 我做主推迟了三天办的葬礼。 三天里,我一刻没有闲着。 先是按照沈叔笔记本记录的号码拨去电话,然后又去镇里办各种证明。 好在沈叔的名声在这,他生前和镇里的富商学者又是好友,像是江教授,小地方的优势就是有熟人好办事,江教授几通电话,帮着我张罗了不少事,省了我很多心力。 重点我就放在了电话邀请上,不停地打,不停地确定来者人数。 当下,我一身缟素,戴着大大的白色孝服帽子,脸几乎埋在了白布里面。 跪在遗像旁边靠后的位置,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中规中矩的回礼。 放眼望去,院内除了我和纯良,依然有很多戴孝的年轻人。 他们并没有戴重孝,仅腰间系了个打结的白孝带。 我心里清楚,师父并非真正的上路,他只是在另一个空间中静待。 今日的葬礼,只是慰藉他,等到出殡,孝带在火上撩一下,就可以摘了。 他们在院内忙碌招待上门的宾客,对我来说,既是陌生人,也是我从未见过面的亲人。 虽然他们并没有全来,有一些还在念高中,想来也是不便。 大多数,接到我的电话都很惊讶,“你是哪位?” “我是沈万通的女儿,我父亲去世了。” “沈爷爷去世了?!” “是,昨晚去世的,我还没有举办葬礼。” 我在电话里平静阐述,“很抱歉,我打扰到你,是这样,我父亲身边的亲人不多,他只有一个孙子,剩下的就是我,如果您有时间,可不可以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路上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负责。” 电话里是短暂的安静,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时,他带着哭腔开口,“沈爷爷资助了我六年,是他让我考进了大学,能安心读书,我特别感激他,但从未见过他,谢谢你给我来这通电话,我马上就和辅导员请假,去送沈爷爷最后一程。” “谢谢你。” 前后来了三十余人。 都是我用这种方式找来送师父的。 他们有的刚参加工作,有的还是大学生,看到师父的遗体无一不是哭泣道谢。 很多事不需要我去交代,他们自发的就去做了。 六年来。 这是院子里最热闹的一天。 亦最哀伤。 许姨明是不喜嘈杂的人,但当她看到闻讯而来三十多人,哭得却是泣不成声,满目动容。 她说谢谢我。 我认为没必要。 应该的,不是吗。 葬礼的主持工作交给了王姨,我熟悉的吹手大叔们继续就位。 身处其中,我既是张罗一切的当家人,又如同一个旁观者。 没有什么眼泪,我像是不会哭了。 我觉得自己这是没心没肺的体现,可当我看到纯良,他一身素白,也是木讷的跪在那里,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言不语,形如木偶,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们只是灵魂暂时出了躯壳。 因为太痛。 痛到麻木了。 第388章 送 葬礼一直有序的进行。 出殡这天,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 秀丽姐和熊正义以及红英姐来了。 菜市场的冯翠香和邱德福以及刘老五都到了。 陈家三兄弟,志强,志东,志全他们携家带口的也来了。 颤颤巍巍的魏大娘和刘晓红两口子也到了。 令我诧异的是,钱洪亮大哥也代表红洪梅姐过来了。 还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镇民。 三姑和雪乔哥一直在,但是我爸妈没来。 因为妈妈听到师父离世的噩耗就晕倒了。 母女连心。 我清楚妈妈是想到了我。 一直保护我的师父走了,可我的命格还没拿回来,双重打击下,妈妈只剩绝望,直接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爸爸只能留在医院照顾,毕竟妈妈的病根儿在那,谁都怕她瘫痪。 许是师父在天有灵,仍默默守护着我的家人,妈妈被抢救苏醒后,只是语言功能又退步了。 她说不出话,簌簌的不停流泪。 医生也是无奈,这病就是怕刺激,一退步,就得重新康复。 对妈妈个人来说,只能把悲痛交给时间熨平。 三姑作为我家的代表和许姨王姨一起忙碌。 静下时,她就默默的站在灵棚一边,手上转动着佛珠,无声的为师父诵着经文。 雪乔哥一如既往地贴心,他带着全套的入殓用具,最后又帮师父整理了遗容,让睡在那里的师父脸色越发红润,像极入了美梦的人。 其余的时候,雪乔哥会帮我照看纯良,因为和我比起来,纯良更木,机器人一样,你让他跪他就跪,让磕头就磕头,眼睛不聚焦,而且纯良三天没睡觉,没合眼,我怕他一下厥过去,就拜托雪乔哥多盯着他。 一波又一波的安慰来袭,我心里流淌了很多暖流。 尤其是看到陈家三兄弟,看到魏大娘,钱大哥…… 他们通过秀丽姐和红英姐知道了我家出了丧,便相约前来吊唁。 身处泥泞遥,真情花满开。 着实令我感动。 来宾很多,灵棚前眺望一下,人头攒动,院内院外,空无虚席。 好在院子大,大树一没,又空多很大的位置。 大家都能站开,不会特别拥挤。 王姨为了有序,安排宾客在出殡起灵前统一吊唁。 走殡仪馆的那套程序。 “栩栩,你给哭七关?” 掐算的时间一到,戴孝的三十多人就进入灵棚按照男左女右候在师父的灵床两侧。 王姨拉着我到一边小声询问,“小孙刚才和我说了,既然你是万通大哥的女儿,也省的她认干亲了,就由你自己去哭吧,等你哭完,我就安排来客逐个给万通大哥上柱香,最后送一程,咱就起灵去火葬场了。” 我默默地看着师父的遗像,那是他年轻时的照片,没有刀疤,笑的温和儒雅,清秀俊朗。 “王姨,师父没去冥界,我哭七关有什么用呢?” “那也得哭呀,许妹子说了,每步程序都不能差。” 王姨打量了一圈,“你看棚内就三十多人,院里还都是宾客,都瞅着呢,那你的意思是这步省了?我直接让大家来上香,哎呀,我倒没事儿,就是许妹子那边……” “要唱的。” 我看了眼站在灵棚旁的许姨,几天而已,她就瘦了一大圈。 真的老了。 因为我辈分大,这个姨,那个姨的叫着。 其实她们都是奔七张的老人家了。 “王姨,我还没正儿八经的给师父唱过呢。” 小时候不懂事儿,总是气师父,后来长大点,认过那么多干爹干妈,送走了那么多人。 到我自己师父这,我得唱呀。 以后,再没机会了不是。 第389章 忆 “行,那你唱什么?” 王姨看着我,“我让班子们给你伴奏。” “我……” 风轻轻而过,天上飘起了雪花,是小雪,都是冰晶。 落在鼻尖,清清凉凉。 “清唱吧。” 吹手班子的配乐声很大,我嗓子有点哑了,压不住唢呐二胡的乐器声。 “行。” 王姨应着,眼神难免担忧,拍了拍我的背身,“栩栩,一定要好好唱,送你师父最后一程。” 我嗯了声,王姨抬脚站到灵棚前,说了一套追悼词,“日月流水,一朝永诀,孝女栩栩,送歌一曲,哀思寄托,全场肃立——” 棚内的三十多人矮身跪到了灵床两边。 院内霎时安静。 风声呜咽,大地悲鸣。 我拖拽着双腿,木木的站到了灵棚前,对视着师父遗像上年轻的脸。 这张脸很好看,但我看着,还是很陌生。 因为我熟悉的,是沈叔那张略微年长,满是刀疤的模样。 “嗯嗯嗯嗯~” 音一出,像是飘荡出了山间。 轻轻地哼出调子,我对着遗像慢慢的牵起唇角,时光仿若放慢了步伐,漫天飘零的小雪也像是悼念哀思,我轻轻地笑着,“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空气安静非常,每个人都像是在风中捕捉我的声音。 我轻轻地吟唱,第一次哭丧,面上却是笑着,“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 ‘算你个小丫头有几分骨气,能让我待见点,这活呀,我揽了!’ ‘那个谁,你把眼泪擦了,我这人最烦鼻涕虫!’ 脑中都是师父发笑的样子,‘呦,丧气了?你梁栩栩又得缓缓再去锤天道啦。’ ‘题乌江亭,我看杜牧的棺材板今晚能不能按住。’ 眼前莫名模糊,我笑的怅然,“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我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所谓的万丈深渊,跳下去也可能是鹏程万里,梁栩栩,请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扶正道,斩妖邪。’ 双膝一屈跪地,“是你抚养我长大~陪我说每句话~是给我一个家~让我与你共同拥有它~” ‘哈哈哈,焉能奈我何呀!!’ 我看不清遗像上的那张脸,脑中满是师父或逗趣儿,或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总是不那么像个师父,却把一切事都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什么时候再回到我身旁~让我再和你一起唱~!!” 音声一顿—— ‘我说过要帮你拿回命格,但为师没做到,我要和你取消约定了……’ 我哭着看向遗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师父!从今以后,栩栩会照顾好自己,我会好好活下去,可是,栩栩再也没有护着我的师父了!!” 从始至终,师父都在为我铺路。 他要为我杀了袁穷,为我拿回命格,所有的反噬,他要一同接收。 只是为了我活,师父! 额头重重的磕在冷硬的泥土中,我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帧帧的记忆点燃。 是我懵懂的踏进这个院子,是我要和他拉钩…… 为什么,要护着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老天爷! 还有天理吗!! 院内呜咽的一片。 我想他们并没有听清我哭的什么,只是感受到了我的悲怆,有感而发。 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没在意宾客情绪的去哭,曾经我受雇与主家,我的任务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哭泣,要让他们听清楚唱词,我会故意去说些心酸的话,让每个人都产生共情,但此时此刻,我神经似乎被无数看不到的鞭子再抽打,师父在脑子中越清晰,我被抽打的越疼…… 这个不走寻常路的老头,他明明说要和我一起对付袁穷,结果却是骗我!! 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说嫌弃我其实没有嫌弃,说我没慧根对我却给与厚望,说成琛命格毫无克泄,由着我在成琛身边借光,不告诉我阴人活不过二十四,不告诉我阴人不能有儿女…… 只因他狂。 命运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赌局,他从来不信他会输。 第390章 透骨酸心 唯独没料到的,是袁穷到死都没吐出命格,他只能含恨而终,对我说了他不安。 “栩栩,终归要你自己去面对。” 哭声中,传出了师父清润的声音,我颤颤的抬脸,透过水光,师父一袭崭新的长袍,就站在我面前,他轻轻地摸了摸的后脑,“莫哭,栩栩可是要锤翻天道的孩子。” 我似哭似笑,手茫然的朝他伸着,“师父,不要走……” 栩栩一个人,会害怕。 “好孩子。” 不知是不是我眼泪太多,师父的脸很是模糊,“你会赢得,你要灭掉那些害人的邪师,为师坚信,你只需用七成功力,仅此而已。” “师父……师父……” 我想抱住他,手臂却是一空,掌心撑着冰凉的地面,我脊背低伏,发不出声音。 “爷爷!” 灵棚内的纯良嘶哑着喉咙大喊,“您一路走好呀!!” 哭声顿起。 灵棚内受沈叔资助的哥哥姐姐们难掩悲痛。 雪乔哥搀扶着我跪倒灵棚左侧,让我舒缓情绪的同时等待来客吊唁。 作为女儿,我必须回礼。 我泱泱的跪着,这一哭,明明没使什么力气,身体却软绵绵的,默默地擦着泪,突然发现,院内很安静,哭声停住了,王姨也没有按照程序继续开腔主持。 “栩栩,你看,成总来了。” 雪乔哥低呼出声,我在白布帽子中茫然的一抬眼,登时就愣住了。 院内的宾客已经朝两边散开。 入目的是一身黑西服极其肃穆的高挺男人。 他紧着眉宇,远远地看着我,复杂的眸底表达出了心疼。 视线撞上他,我直接移开眼,心口再次抽紧,手指也蜷到了掌心。 王姨报上了成琛的名讳,就看着他一步步的朝着师父的遗像走近。 我借着白布挡脸,不明白为什么院内人要散到两旁,直到看清成琛身后,才忍不住诧异。 他身后除了周子恒,还跟着几十号穿着黑衣的男人。 每个人心口都别着白花,盛大而又庄重。 许是成琛的气场压人,空气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声。 他走到师父的遗像前屈膝跪地。 身后人也跟着他一起在院内下跪。 熟悉的清冽香气迎面,无端安抚了我焦痛的内心。 成琛没在看我,给师父上了香,在小杯子里倒满酒,洒在身前,旋即叩首。 他拜,身后的人也跟着他一起拜,场面庄严。 直起腰身,成琛微红着眼底看着师父遗像,音腔低着,“沈叔,您走好,六年前我就答应过您,会照顾栩栩,六年后,我依然会照顾她,永远。” 我憋红了眼,低着头不去看他,在王姨的声音下磕头回礼。 感觉到成琛看我,但他没说什么,起身就带着周子恒去到了院内一旁。 雪乔哥还过去聊了几句,跟着成琛过来的人,因数量太多,自觉退出了院子。 后面的来宾开始逐个上香,我不断的磕头回礼,心里亦然感激那来的三十多位毫无血缘的兄妹。 算起来,他们的辈分可能比我还要小一点。 因为他们都称呼我师父为沈爷爷。 可没必要去故意提醒,当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一直陪着我,一遍遍的磕头,毫无怨蜚。 “起灵——!” 鞭炮声响。 沈叔的遗体被放入了棺材。 孝子贤孙们扶灵抬着下山。 小雪中,人群浩浩荡荡,哭声阵阵,透骨酸心。 纯良抱着遗像走在最前面,我跟在他后面,一路洒着纸钱,并不是去墓地,而是按照我先前就订好的计划,先去往镇里的火葬场,火化完毕,我会驱车到镇里丧葬处定好的大桥,将师父的躯体骨灰撒入河中。 现年河葬要求比较多,需要办理很多手续证明,为了环境,骨灰也不能随便洒。 拖延了葬礼举办时间,我手续也就全办下来了,感谢这个天吧,还未彻底上冻,最后再将棺材下葬,里面只有衣物,葬礼便会结束了。 第391章 妥帖 下到山底,鞭炮又起。 我再次怔愣。 终于明白成琛带来的那几十号黑西服是干啥的了。 开车的。 一水儿的黑色豪车。 几乎都望不到头,每一辆车上面还扎满了白色的菊花,洁白素雅。 抽气声四起,雪乔哥低声道,“栩栩,这是你叫成总安排的?” 我木木的摇头,身后不明所以的山民直接开口,“这得花多少钱?” 饶是看淡一切的三姑也难掩诧异,看了我一眼,只得快速恢复平静,没多言语。 镇远山是有送葬车一说的,车越多,越讲究。 但我就雇了五辆,一辆大卡车,用来放师父的棺材,剩下的四辆载着一部分人去到火葬场。 其余人在家等着就行,等我们回到山下,完成最后下葬。 因为这场葬礼完全不收礼金,我不但要负担三十位戴孝亲人的来回路费,以及他们这三天在镇里住宾馆的钱,还有送亲席加各种费用,开销极大,我又不想动用师父留下的十万块钱,便只能从送葬车上省了。 没成想,成琛默不作声的就把这活儿揽了。 比镇里首富他爹走的时候都阔。 许姨和王姨瞄了下我的反应,立马就全明白了。 俩人扯着纯良走到成琛身旁就道着感谢。 成琛没什么话,也没在我身边,他先一步到了山底,也是站在车旁。 颔首回了几句,成琛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视线,面上没什么表情。 “不用拘泥,那咱们现在走吧。” “好。” 王姨张罗着把棺材放到了卡车上,纯良抱着遗像坐到卡车副驾驶。 成琛没急着上车,周子恒默默的站在他旁边。 天上一直飘舞着小雪,周子恒还给成琛撑着一把黑伞。 直到成琛看到我跟着王姨上了早先自己雇的车,他才躬身坐进车内,周子恒帮他关上车门,镜片后的眼看向我,欲言又止,摇摇头只能收伞上车。 我半低着头,遮掩着所有的情愫。 鞭炮开道,哀乐声起。 几十辆豪车浩浩荡荡的朝着火葬场开去。 鲜花相送,逝者永存。 阵仗太大,无数的镇民驻足围观。 我看着窗外,心里酸着,唇角却是牵了牵,无论如何,是要谢谢成琛的。 他不但满足了我少女时期的所有幻想,当下,他也是暖心的。 路上我没什么话,快到火葬场了,我凑到许姨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许姨有些惊讶,“沈先生交代过的?” “这事情拜托成琛最妥帖。” 我说道,“您去和他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我不太方便。” 许姨哦了声没再多问。 到了火葬场接待人员就抬着棺材进入火化预备厅。 车多,人就全跟来了。 工作人员见进来了三十几号戴孝的孝子贤孙,另外还有几十号黑西服男人,当场就惊到了。 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的把师父的遗体抬到担架上,盖好单子,准备送去焚化间。 提前打过招呼,我们可以进去送师父最后一程。 这是我第一次进焚化间,鼻息处有一种奇怪的焦糊味儿。 这时候就需要纯良上了,他强打精神上前熟悉了一下炉子,和执行的火化工沟通。 很多事,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临海殡仪馆的工作经验让纯良对这套活很熟稔。 有他在,师父的天灵骨灰才会被精准完整的挑拣。 第392章 永远照耀 眼下。 师父静静地躺在一个小台子上,台子上方有个关严的四方口。 负责的火化师傅和王姨敲定着最后时间,时间一到,他会喊声升天,就把师父送进去了。 我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一具师父无用的皮囊,他已经在三界外了,并不会感受到疼痛。 可不知怎么,站在这里,我就周身不适,即便这里有点热,还是感觉到冷。 没多会儿,许姨和成琛便进来了,气场无端的就让我安稳了一些,我依旧没看他,而是朝着一边走了几步,火化师傅和纯良确定完最后步骤,扭头看着我们,:“还有一分钟,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掌心再次握紧,绷着在心里默数。 直到工作人员喊了一声,“吉时已到,沈大师升天啦!” 沈叔头顶的四方口忽的打开,里面一片通红,热气登时迎面,我睁大眼,在半秒没到的时间里,看着沈叔尸身嗖~一下就被板子送进来了四方口,霎时而已,我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脚下不自觉地迈步,“师父!!” 双肩被人在后面扣住,力道带着我一个转身,下一秒,我就被摁进了一处坚硬的胸膛。 成琛手掌扣着我的后脑,声音低沉,“没事。” 我恍然了片刻。 回过神就挣扎着推开他。 成琛并未和我较劲,松开了手臂。 但…… 却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别着脸不看他,手不停地往外拽着。 他握的却不断的发紧,没看我,但是手一直不松。 我无声的和他博弈,谁都没看谁,手指依旧紧扣在一起。 许是他握的太紧了,指环咯我手指很疼。 焚化间内没人注意我俩,许姨和王姨相互搀扶着哭泣,纯良候在炉子旁也在垂泪,我百味杂陈,既愤恨成琛不把手松开,又感谢他,感谢他在这个时候,做了我的拐杖。 …… 从火葬场出来,风雪就变得肆虐起来。 暗压压的云层发着嘶吼,席卷着我怀里的骨灰盒,似乎要将它舔舐吞噬。 我面无表情的迎着风雪,看,邪师们要按捺不住了。 他们急着要吃唐僧肉了。 奇怪的是,只是天有异象,无近一步的举动。 为什么呢? 回头看了眼帮我打开车门的成琛,因为他。 这一次,我和成琛坐了一辆车。 我抱着沈叔的骨灰盒坐到了副驾驶,成琛和纯良许姨坐在后面。 一路我都在小声地念叨,“师父,要拐弯了,师父,前面是十字路口……师父,我们上桥了……” 这是在给师父指路,虽然师父并不用,既然走了仪式,就要贯彻到底。 站到桥面,河水汹涌。 纯良含着泪洒下了师父的骨灰,我手垂顺在身边,遮掩在白布里的手指一直捏着符纸,哪怕师父的这些骨灰并无术法,我也不想入了谁的口。 风雪诡异的小了很多。 当然,是因为成琛站在了我身边。 成琛本人并不知道,他再次起到了镇海神针的效果。 “Sometimes,ever,sometimes,never。” 迎着风,许姨轻轻地吐出来一记英文。 我看着师父的骨灰彻底融入到翻腾的河水里,唇角微微动了动。 相聚有时,后会无期。 待纯良洒下最后一捧骨灰。 风雪顷刻间便小了起来,我仿佛都能听到邪师心痛的低叹—— 心却是安了。 斗转星移,日月风尘。 有些人的光芒,将永远照耀。 师父,再见了。 …… 第393章 他在等你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师父的棺椁被运回了镇远山下葬。 孝子贤孙们撩了孝带。 在镇远山的一家酒店内,我们安排了送亲饭。 吃饭前,大家在门口放置硬币的水里洗洗手,祛除晦气,丧礼就彻底完成了。 饭桌上我并未看到成琛和周子恒,开车的黑西服们也一个都没瞧见。 许姨和王姨打去电话邀请,成琛婉拒了。 作为主家,我逐一感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尤其是三十多号无血缘亲人,他们中有的并不需要我买车票,但我还是坚持,得益于他们其中几个比较有组织能力的哥哥姐姐,已经统一买好了车票,我把钱给了他们,多出的钱,在车上买些食物,大家告别。 留三姑雪乔哥和王姨招待着未走的宾客,我和许姨送着要坐火车的三十位亲友先离开。 走到酒店门口,成琛的那些司机居然没走。 车顶的白花拆了,他们衣服上别着的纸花也摘了。 “沈小姐,成先生交代,我们送您家的这些亲人去火车站。” 哥哥姐姐们受宠若惊,“这不用吧,栩栩……” “上车吧。” 我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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