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目,照亮了半边昏暗的天空。 却照不亮她的角落。 楚迟思闭着眼睛,深深弯下了身体,抱着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握得很紧、很紧。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背。 “谁——!?”楚迟思猛地直起身子来,手已经够到了藏在腰际的金属。 她看到来“人”,不由得愣了愣。 那是一只超大的粉色小熊,戴着一顶巨大的草莓帽子,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头:“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只是穿着玩偶装的工作人员吗? 楚迟思蹙了蹙眉,冷声说:“我没事。” 粉色小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手中拿着一个糖果篮子,忽地递到了楚迟思面前。 “我是草莓熊,我来送糖果,”声音被藏在头套里,被藏在变声器后面,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问:“你需要一些糖果吗?” 楚迟思确实是需要的,她是人又不是机器,总得需要一些东西来补充能量。 而目前来看,容易被身体吸收的糖分便是最佳选择。巧克力,或者糖果都可以。 那名工作人员…… 看起来很友善,声音也温柔。 楚迟思又闭了闭眼睛,指节死死抵着额心,好半晌,才说出一句:“不需要了,谢谢。” 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 谁知道,被自己一连回绝两次之后,草莓熊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忽地伸出双手,又问:“那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楚迟思斜睨了她一眼。 糖果、拥抱、棉花糖——全都是些太过于温暖,太过于甜蜜的东西。她不配得到。 楚迟思坐在原地没动,墨发柔顺垂落,衬得面色愈发冰冷,也愈发苍白。 她没有动,那只熊却自己抱了过来。 温热的、毛绒绒的玩偶手臂环过自己,将楚迟思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很轻,却又是很温暖的一个拥抱。 绒毛蹭过面颊,蹭过脖颈,勾起了几缕楚迟思的黑色长发,夹杂在粉红绒毛中,格外显眼。 “不要糖果的话,我就只能抱抱你了。” 草莓熊垂着头,那顶巨大的草莓帽子挡住了天空,也挡住了远处灿烂的烟火。 楚迟思微仰起头,她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到烟火,只能看到眼前这一只毛绒玩偶。 戴着玩偶头套,隐藏着身份与声音,就这样把她给抱在了怀里,再也不愿放开。 楚迟思沉默着,任由草莓熊抱了一会自己,那玩偶身上喷着很重的草莓香水,稍微有一点点刺鼻,但并不难闻。 “……谢谢你。” 半晌之后,楚迟思极轻地叹口气,浓长的睫垂落着,说道:“我好些了。” 草莓熊这才慢慢放开她,又将糖果篮递了过去,仍旧递到了楚迟思的面前。 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对话:“我是草莓熊,我来送糖果,你需要一些糖果吗?” 楚迟思:“……” 楚迟思沉默了片刻,勉强从篮子里拿了一块黑巧克力。她剥开包装纸,塞到嘴里。 又苦又甜。 游乐园免费派送给小孩的巧克力,为了节省成本,本来就不会挑那种顶尖的牌子,能吃就行了。 楚迟思嚼了两口,也不等巧克力融化,就这囫囵地吞了下去,然后又咬了一口。 草莓熊就站在那里。 她身形高挑,晃着玩偶装,就那样隔着一个头套,安静地、长久地注视着自己。 楚迟思硬塞了半块巧克力,眉心都拧起,不知道是巧克力的缘故,还是她自己的缘故,总觉得有些太苦了。 太苦了,太苦了。 心脏都微微发酸,发疼。 见她包了包巧克力,正准备收起来的时候,草莓熊居然又凑过来了,简直是不怕死。 “纯黑巧克力很苦的,”草莓熊说,“反正我马上六点钟要下班了,这一篮子糖果都给你好了。” 她甚至还补充了句:“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刚刚还尽忠尽职地扮演草莓熊的角色,一到六点准时下班准备走人,还不忘薅点游乐场老板的羊毛,简直是当代打工人模板。 楚迟思心中冷笑,她瞥了对方一眼,声音很淡:“谢谢,不用了,你全部拿走吧。” 没想到,这只熊可以说是不依不饶了,硬是把整个篮子给塞到楚迟思手里。 她力气挺大,死命抵着篮子不给楚迟思退回来:“拿着吧,我懒得拎回去了,重的要死,手都要断了。” 楚迟思:“…………” 这熊,稍微有点不要脸啊。 最后整个糖果篮子还是被留在了楚迟思身旁,草莓熊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向她挥挥手:“我走了,再见。” 楚迟思仰头望向草莓熊。 眼角忽地极轻地压了一下,笑意单薄而冰冷,融在漆黑的眼睛中,满是缜密的布局,满是凶险的试探。 “你在现实之中,”她微笑着,声音柔柔散在风中,“也一定是个温暖的人对吧?” 草莓熊说:“是啊,我很温暖的。” 楚迟思轻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她抱着那个糖果篮子,又拨了颗咖啡糖放进嘴里。 草莓熊逐渐走远,就在玩偶转弯,被一面墙壁挡住之后,楚迟思猛地站起,立刻便追了过去。 说出“现实世界”那句话之后: 楚迟思动作极快,瞬息便接近了墙沿,那只大熊仍旧晃悠走着,目的地似乎是员工休息室的方向。 她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杀死另一个自己”,而面前这位来自现实世界的人,她有的是时间,和对方好好玩玩、慢慢周旋。 楚迟思一路尾随,将身形隐藏得极好,就在大熊进入员工休息室之后,她也闪身冲了进去,然后反手将门锁好。 草莓熊听到动静,惊愕地转过头来,还没等她开口,冰冷的金属便对准了头套。 “摘了头套,” 楚迟思声音骤寒,“带我去找她。” 冷冽的气势沉沉压在身上,草莓熊看起来吓坏了,连忙摘下头套来,却露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名穿着工作服的男子,面容就是最普通的员工NPC建模,楚迟思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拼命解释说:“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一定会照做的,请千万不要杀我。” 楚迟思愣了愣,旋即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究竟是在哪一个地方,亦或是哪一个转弯,就被那个人给甩开了?。 大型表演继续着,有几个空中飞人在表演节目,小楚捧着小鱼干正吃得欢乐,旁边忽地挤过来一个人。 她转头看去,呆愣了两秒,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褐金长发凌乱地堆在肩膀上,向外翘起了好几缕,发隙间夹着几片树叶和小枝条,简直像是刚从树林里钻出来似的。 唐梨心虚地解释:“去洗手间了。” 小楚目瞪口呆:“真的吗?那这些树叶是怎么回事?” 唐梨欲盖拟彰地咳了咳,一边摘着长发上的树叶,一边搬出了她的万能句式来:“你这么聪明,猜猜看?” 小楚:“……” 我这也猜不到啊!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为艺高人胆大,甩跟踪一流,坐拥两条鱼河塘的渣女+时间管理大师唐某人鼓掌,呱唧呱唧! 唐梨:谢谢谢谢,要是能留点评论,投个营养液什么的就更好了。 - 本章内容大部分参照至“The Order of Time时间的秩序”,作者卡洛·罗韦利Carlo Rovelli,一位意大利的理论物理学家。 但我本身不是物理专业,我是做数据分析的,对物理方面肯定有疏漏的部分,还请大家积极指出多多包容qaq。 - 第一条法则:在不同情况下,时间会以不同的速度流逝。 第二条法则:熵值永远大于或者等于零。 第三条法则:在镜中世界里“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了,所有“记忆”都变成了“数据”。 第61章 表演仍在继续着,热闹非凡,小楚又往嘴里塞了几个小鱼干,用余光偷偷打量唐梨。 唐梨还在揪树叶,草草梳理了一下长发,有些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舞台。 发梢不知是被树叶还是什么勾到了,翘起个弯弯的小勾子来,唐梨捻着那缕发,在指腹间摩挲了几个来回。 眼前灯光璀璨,表演纷呈, 却丝毫落不到浅色的眼睛里。 唐梨看着舞台,却更像是穿过人群,看向了别的地方,心里想着别的东西,想着…别的人。 肩膀忽地被人点了点,很轻一下。 小楚望着自己,似乎想说什么,漆黑眼睛被焰火染上些光点,连轮廓都是温软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鲜活的,蓬勃的小姑娘。 唐梨又想起之前在长椅上找到的楚迟思,面色苍白如纸,就这么弯着腰,蜷缩着,浸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像铁丝网上缠绕的荆棘,带着刺,缓慢地,一点点地腐烂成泥。 唐梨咬了咬唇,咽下喉中蔓出的血气。 她在喧嚣繁华中偏过头来,长发被渡上了一层薄薄的灯,眼角浸着笑意,问道:“怎么了?” 小楚怯生生地望着她,像只不知名的小动物,嗓音也是小小的:“还有一片叶子。” 唐梨声音温和:“可以帮我摘下么?” 小楚于是便靠了过来,她怀中还抱着那盒小鱼干,沾着蜜糖的,能嗅到丝丝融化后的甜意。 指尖拾起树叶,轻巧地便将其摘了下来。 小楚看了看那一片新叶,然后伸手递给了唐梨:“给你,这是你的树叶。” 那一双黑色眼睛温软透亮,靠近之后,似乎能看到里面浅浅晃动着的水光。 唐梨轻笑了笑:“谢谢。” 她接过树叶来,那片小小的叶子躺在手心,遮盖了手掌上面的细细的纹路,被热闹浪**得轻轻晃动。 这双手,太白净,太修长了。 并不是唐梨自己的手。 她的手拿过枪,拿过刀,浸过浓稠或稀薄的鲜红颜色,虎口与指侧都有一层薄茧,掌心更是有好几道被割开后又愈合的伤口。 小楚身上的气息覆盖着她,清甜似细雪,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跟着那一片小小的树叶,被唐梨攥着手心间。 慢慢地、慢慢地攥紧。 唐梨转头望过去,原本在偷偷打量她的小楚吓得一激灵,赶紧转过头去看表演。 实则,拿小鱼干的手都在颤着。 小楚不主动说,唐梨自然也不会问。那一通三分钟电话里所说的事情,也就这样变成了楚迟思自己对自己的秘密。 表演结束之后,天已经彻彻底底地黑透了。游客们逐渐散场,人们簇拥着向出口走去,一时有些嘈杂纷乱。 小楚紧紧抱着那盒小鱼。 坐下来时被表演牵走了注意力,这时候才发现周围有好多好多人,很多都比她要高,阴影一层接着一层叠过来,如连绵的山峦。 她缩了缩身体,又将小鱼盒抱紧些。 肩膀忽地压上了一件外套,漆黑颜色的,小楚茫然地仰起头,视线却被兜帽给遮掩住了。 唐梨拉起兜帽,一把罩在她头上,将小楚严严实实藏在衣服下,指节覆上肩膀,压了压。 小家伙被藏在衣服里,只露出一点白皙下颌,衬着漆黑的布料,像精雕细琢的雪。 唐梨弯下身,抵着兜帽的边侧,声音穿过了布料,灌入耳朵里:“跟紧我。” 兜帽晃了晃,用力点头。 小楚把小鱼干抱得太紧了,唐梨只好环着她肩膀,两人快速穿过了人群,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小高台上面。 夜色漆黑,一丝光也无。 小楚蹲在边缘,风把兜帽绳吹得摇晃,她看看底下的一片漆黑景色,吓得声音都在颤抖:“这,我,我害怕!” “我在这里,怕什么。”唐梨哭笑不得。 又一阵疾风涌来,猛地将她的褐金长发吹开,如雾般的灿烂颜色依过来,唐梨望着她,望进小楚的眼睛里。 她说:“伸手,抱紧我。” 小楚一呆,差点没抱紧她的小鱼干,耳尖腾地烧红,结结巴巴地说:“啊?可…可是……” 唐梨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她微弯下身,一把揽住小楚肩膀,平静的呼吸落在兜帽上,可那热气却浸透了布料,一滴滴地向下坠。 坠入耳廓里面,滚烫又炽热。 小楚心跳得更厉害了,盒子里的小鱼干沙沙响着,耳旁贴着她的心跳,肩膀靠着温软的肌肤,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那如潮的心跳,仿佛要将她吞没。 小楚脸蛋看起来肉肉的,但身上着实没几两肉,唐梨很轻松便将她抱起来,向下一跳。 凌冽的风刮过耳际,耳畔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环着自己的手猛地攥紧,揉皱了些许肩膀处的衣服。 唐梨悄然落地,长靴踩上地面,极轻极柔,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远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褐金长发坠回肩膀,怀中的小家伙冒出半个头来,她环着唐梨脖颈,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毫不留情地压了回去:“低头。” “砰砰砰——!!!” 一连三声急促的响声,金属将将贴着面侧擦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切断几缕长发。 小楚吓得一颤,她从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只是本能地觉得害怕,又攥紧了些唐梨的衣服。 那个怀抱很温暖、很强大,从容而又无比镇定,莫名就让惴惴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唐梨揽紧她些许,眉梢微微蹙起些许,但奇怪的是,她看起来并不害怕,只是轻声说着:“待会抱紧我,会没事的。” 尾音压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 小楚用力点点头,她抱紧了对方的脖颈,只是偷偷抬起一点点头来,从乱发与兜帽的缝隙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热烈的烟火彻底熄灭,有人在夜空之中点起一支烟,那烟缓慢烧灼着,火星溢动,弹落一点点苍白色的灰烬。 灰烬坠落,四溅而起。 那四散的烟尘与灰烬,慢慢从黑暗中勾勒出一个身形来。那人端着金属,每一步走得都很稳。 楚迟思看着她们,一言未发: “砰砰——!!” 又是一串连着的响声,骤然打破之前那阵微妙而诡异的沉默,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与杀气。 小楚只觉得耳畔的风凶猛了起来,夹杂着冰冷刺骨的水汽,不由分说地涌进衣领。 唐梨速度太快了,明明只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却熟悉的像是回了快乐老家,什么神奇的路线都能够找到。 她游刃有余地躲过金属,揽着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的小楚,还有心思喊一句:“亲爱的迟思啊!” 楚迟思:“……” 金发被风吹乱了,纷涌地散开来,如金箔般点缀在这片漆黑夜色中,格外明晰,格外显眼。 “迟思,你稍微悠着一点!” 唐梨侧身躲过又一梭金属,向身后大声喊到:“我可是很娇嫩的,我快要跑不动了啊!” 说完之后,娇娇嫩嫩,快要跑不动了的唐梨跳上一座矮墙后轻轻松松地跳了下来,一溜烟又跑得快不见了。 楚迟思:“…………” 小楚拽着她,还有点懵懵地问:“你…你真的跑不动了吗,我们怎么办?” 唐梨说:“骗你的,这叫迷惑美人心。” 小楚:“…………” 视线被挡住,小楚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唐梨把她抱得稳稳当当,一路七拐八弯,逐渐就将身后那人甩开了。 随着周围逐渐平静下来,唐梨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楚迟思没追过来之后,才将怀中的小家伙放下。 她拍了拍小楚:“没事了。” 小家伙整个被藏在兜帽底下,她的呼吸很乱,慢慢抬头向唐梨望来,拽了拽她的袖口: “姐…姐姐,是不是我……” 那一双漆黑的眼睛被藏在兜帽下,小鹿般怯生生地向唐梨望过来,清澈得叫人心颤。 “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唐梨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再解释也不迟。” 小楚咬着唇,默默点头。 唐梨拉着她,在一辆漆黑的车旁边停了下来。那车主还挺有“情调”,副驾驶摆着个粉色汤圆一样的玩偶,看起来很可爱。 小楚很奇怪:“姐姐…这好像不是我们的车?” “没关系,”唐梨游刃有余,三下五除二撬开了车锁,冲小楚一笑,“现在是我们的了。” 小楚:“…………” 无恶不作、没脸没皮、嚣张霸道的大魔王唐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带坏一个白纸似的小朋友。 她拉开车门让小楚上来,拔掉了报警线,娴熟地一顿操作下来,车子就被顺利启动了。 唐梨一踩油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 片刻之后,楚迟思拖拽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背包,一步步地喘着气,终于赶到了停车场。 结果,她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车位,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陷入了沉默。 这人…怎么连自己的车都找到了??! 晚风萧瑟,楚迟思的心也很萧瑟。 她抿了抿唇,将背包重新挂回肩膀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容易便在不远处找到了另一辆白色汽车。 车钥匙用胶带黏在把手上,还附带了一张字迹漂亮的字条,笔锋锐利,语气倒是软绵绵的: 楚迟思:“……” 她砸了这辆车的心都有了。 确实是本车的钥匙,楚迟思轻轻一按便开了,她坐在驾驶座上,有些头疼地摩挲着额头。 副驾驶上摆着一只粉色水母玩偶,五个打包好的盒饭,摸上去还有那么一点点温热,当然也附着张纸条: 楚迟思:“…………”。 不得不说,唐梨是真的艺高人胆大,刚刚被老婆追杀过,居然还敢继续停留在三号区域,甚至胆大包天地住进了同一家酒店。 用唐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楚人都傻了:“姐姐,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唐梨淡定地拿了房卡,领着小楚来到了房间里面,她锁上门,习惯性地观察了一圈周围。 她们第一次的房间位于高层,从窗外就可以看到大海,而这次的房间却换成了地下负一层,藏在了最深处的位置。 小楚穿着她的外套,慢吞吞地跟在身后,那件黑色外套对她来说有少许宽大了,衣领和袖口都松松垮垮地垂着。 看上去,莫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兜帽整个扣在小楚的头顶上,她又低垂着头,只能从垂落的发隙间,看见那微有些泛红的鼻尖。 小楚攥着袖口,使劲摩挲着。 唐梨没有询问,只是安静地收拾着东西,两人的背包都带了出来,就连白色水母也被小楚硬塞进了背包里,所有东西都齐全。 “姐…姐……” 一个糯生生,又小又软的声音响起,唐梨转过头,见小楚仍旧站在远处。 “对不起,我昨天偷偷接了你的电话,”小楚垂头丧气的,什么都说了,“是另一个打来的。” 唐梨向她招招手:“过来。” 小家伙愣了愣,然后一点点挪过来,她动作太慢了,到最后被唐梨握住手腕,向后一拉。 唐梨坐在床头,小楚便坐在她身旁,做错事般缩成小小一团,指节不自在地拽着兜帽绳。 “迟思,你永远不用道歉。” “我的所有东西,包括我本人在内,你都可以随便碰,随便使用,不喜欢扔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唐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我们这不都安全回来了吗?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楚仰头望她,眼眶中还有一丝红意,她点了点头,声音微颤:“嗯。” “另…另一个我说,她会来找我的。”小楚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交代了,“还问我想不想知道公式的答案。” 唐梨问:“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 小楚低声说着:“我说我很想知道,她就让我报地方,我很兴奋地告诉她,我正在3号区域这里,但是我没有说酒店的名字。” “她声音听起来很冷淡,只轻轻’嗯‘了声,就说我们两个人单独碰面,绝对,绝对……” “不可以和你一起。” 唐梨顿了顿,安静听着小楚。 那声音越来越小,拆了骨头,拆了傲气,就只剩下一个软绵绵的糯米团子:“所,所以——” “我拒绝她了。” 唐梨心停了半拍,稍微有些不可置信,她弯了弯腰,从缝隙间去窥探小楚的表情。 “我从没有向她透露过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她所掌握的信息,本来应该只有这一条。” 小楚不捏着袖口了,改捏起唐梨的衣角来,翻来覆去的,将她衣角揉得皱巴巴:“可是,她却似乎对你戒心很重。” 唐梨张了张嘴,却只有一声:“嗯。” 小楚声音颤抖着,捏紧了衣角:“是…是我不好,我告诉她我们在三号区域了,我、我也不知道她要杀你。” 不是,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小楚被那番追逐误导了——其实,楚迟思想要’杀‘的人,一直是她,也就是另一个自己。 唐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先默不作声,担了下来:“别怕,她其实……” 其实是个很柔软的人。 一直都是。 到底该怎么样和她说呢?说这一切复杂而残酷的事实,割开这血淋淋的绝望现实? 更何况,系统自从两天前看到小楚之后便没有出声了,可是屏幕却一直盈盈亮着。 不断地,在唐梨的视线中闪烁。 在没有确定系统是否真正离开时,唐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话,都可能让楚迟思撑了三万次的心血付诸东流。 头愈发疼了,唐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小楚还是有些不安,唐梨斟酌半天,小心说道:“其实,另一个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她不是你的敌人。” “相反……” 唐梨苦笑了一下:“她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你绝对的盟友。” 小楚不解地睁大眼睛:“为什么?” “你难道还不清楚原因吗?”唐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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