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的好人。 - ①: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在一场博弈中,所有参与者都牺牲集体利益,且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最著名的例子“囚徒困境”:两个小偷被分别关押,两人坦白关8年;两人抵赖关1年;一人抵赖一人坦白,坦白者释放,抵赖者关10年。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人因为担心对方会背叛而选择坦白,同时被关8年。 简单来说,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同归于尽都毁灭吧(。)? 第31章 储物间窄小而拥挤,置放着杂七杂八的物件,大多是一些柔软的布料,阴暗狭窄的空间中,躺着一个人。 “咳,咳……” 细弱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楚迟思睁开眼睛,她浑身疼得厉害,每次呼吸都像是带着血,齿贝轻轻战栗着,虚弱得连唇都咬不下去。 这里安静得吓人,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在空荡荡的死寂之中回响。 一圈又一圈,荡开无数细小涟漪。 那古怪的药正发挥作用,信息素逐渐失了平衡失了控制,跌跌撞撞地从身体里涌出,充盈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最恐怖的是,她可以清晰地意识到: 理智正在被一片片地剥离,被混乱而狂热的欲念取而代之。 在主观意识里的每一秒钟里,呼吸都愈发急促,仿佛带着滚烫的火星,从唇齿间颤抖着溢出:“唔……” 深呼吸,深呼吸。 楚迟思用力咬下舌尖,从疼痛中捡回些破碎不堪的理智来。 几道绳索紧紧捆绑着身体,绕着手打了一个死结,她勉力抵着墙面,直起些身子来。 不能坐以待毙,要先把绑在手腕的绳索解开,找找尖锐锋利的东西。 楚迟思一点点呼吸着,涣散的视线聚集起来,目光掠过储物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却让心脏都凉了半截。 知道她想做什么。 整个储物间里全是被子、毛巾、枕头等等柔软的东西,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机会。 楚迟思咬着唇,向身旁挪过去。 她看不见后方,只能摸索着将手腕间的绳索抵着铁架,一点点地摩擦着。 药物在血脉中流淌着,身子软得使不上力,像是要被融化在这里。 埋在皮下的腺体慢慢显露,异常鲜红夺目,妆点着她本就细白的肌肤。 似雪中落了一朵残破的梅。 欲念在叫嚣着,渴望着Alpha的标记。 楚迟思死咬着牙,她尝试了好久,手腕红肿生疼,可绳索依旧紧紧捆着,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薄汗浸透了长发,一缕缕地黏连在面颊上,被捆住的手腕很疼,被灌药的喉咙很疼,阵阵发热的腺体很疼。 她觉得自己早已麻木,早已习惯疼痛。 可她还是很怕。 信息素涌动着,顺着门缝向外渗,楚迟思听见了些许凌乱的脚步声,神经蓦然绷紧了起来。 “喂喂,你有感觉到吗?”“好像是Omega信息素,好香的味道,你能找到是从哪传来的吗?”“应该就是这附近,我们找找。” 强烈的不安瞬间席卷了身体。 楚迟思挣扎着向后退,她之前撞翻了几个铁架,被单毛巾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正好可以用来藏身。 被子遮盖着身体,比被子更厚重的是她的心跳,水珠顺着发梢一点点向下淌,在白色被单上洇出一小片深色圆痕。 额头好烫,腺体好烫。 楚迟思蜷着身体,她哆哆嗦嗦地呼吸着,将自己缩得更小一点。 脚步声似乎靠近了些许,“嗒嗒”,“嗒嗒”,近在咫尺地响动着,每一步都踩在她颤抖的心上,嗡嗡地震动着鼓膜。 楚迟思屏住呼吸,耳畔嘈杂一片,意识在逐渐涣散,融入朦胧的白雾中。 求你了,别进来。 她咬着舌尖,在心里一遍遍地恳求着,如此低微而安静的愿望,唯一的小小愿望。 可是声音太轻了,没有人能够听到。 他们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于是建造出庙宇楼台,供奉起满殿神佛,祈求那遥远天际之上,高高在上的存在可低头,许诺世间芸芸众生一个圆满。 可是神明并不存在。 我们想象并且构造出“神明”,信奉敬仰着一个亦或者无数个仅存于思维中的虚假产物,向之祈祷恳求,以期实现自己的愿望。 它们只是一个工具,用来回应那些没有唯一解的问题,用来慰藉那些无从安放的情绪。 用假象来蒙骗大脑皮质,用谎言给予绝望者以希望,溺水者最后一块浮木。 脚步声逐渐远去,她蓦然安心了一点点。 “冷静下来,找找能用的东西。”楚迟思喃喃自语着,“别忘了,你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循环反复,看不见尽头的绝望里,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 没有人会帮你,没有人会救你,没有人会爱你。 眼眶有点发热,楚迟思有些别扭地偏过头,用肩膀处的衣服擦了擦眼角。 外套很粗糙,有点疼。 楚迟思在铁架的最顶点看见了几个悬挂的衣架。她费劲地挪过去,将自己撞向铁架。 “哐当——!” 铁架嗡嗡作响,她撞得头晕眼花,喉腔中蔓出血气来,又被死死地咬在唇间。 楚迟思又连续撞了好几下,可那几个衣架只是摇晃着,并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我只是……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忽然就好委屈,好难过。将自己揉成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团,蜷缩在昏暗的墙角处,将头深深地埋到了膝盖里。 马斯洛将需求划分为五个阶段,他说只有当底层被满足后,我们才会去思考下一个阶层的需求。① 可是连刚出生的小婴猴都会本能地去寻求“温暖”,更何况是拥有“思想”的人。② 如此矛盾又复杂,用尽一生去寻找着答案,追寻着内心归属,渴求着爱意与温暖的人。 她终于快支撑不住了。 在不断循环,深海般无从脱离的绝望中,她需要一些会在泥沙中熠熠生辉,在记忆长河中闪着光的东西。 “唐…梨……” 楚迟思颤抖着,轻轻念出那两个字。 自己许久都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就连发音都有些生疏,可吐出的字眼却无比清晰,无比温柔,怔然到令人落泪。 丝丝缕缕,带着甜意, 让胸膛飞入蝴蝶的两个字。 她念出缠绕在心尖的魔咒,打开被诅咒的宝盒,任由无从释放的寂寞与痛苦淹没了自己。 一瞬间,厚厚的心墙轰然崩塌,碎裂得不成样子。 楚迟思脊背不止地颤,每个字都带着血气,带着零落的哭腔:“唐梨,我…我不知道该…该怎么做了……” 她嗓子好哑好疼:“帮帮我。” 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汹涌地从下眼眶蔓延上来,将视线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唐梨,我好想你。” 楚迟思用力闭上眼睛,她不想哭,可是水珠依旧漫过眼帘,挂在长睫上,慢慢地向下坠,下坠。 “唐梨,我想回家……” 她竭尽全力地喊着,一遍又一遍,可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太过细小,没有人能听到。 那声音不止地颤,仿佛马上就要乍然碎裂,变成被风吹散的细小灰烬。 唐梨,唐梨。 北盟的第三颗星星,最年轻的少将。 她的手比自己稍微大那么一点点,修长漂亮,骨节分明,因为常年训练而带着薄茧,可抚过肌肤时却一点都不粗糙,反而有些痒。 她的声音很好听,平时懒懒散散的,总是喜欢笑,喜欢逗自己,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只有被压着头去做演讲时,她才会穿起繁琐复杂的深色正装,配着一枚星星的徽章。 变成那个严肃正经、清邃冷峻的唐梨少将。 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弯下身子来,握紧自己的手,轻声哄着:“迟思,没事的。” 她会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褐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这灿烂的阳光,璀璨的星星,燃烧的光与火啊,炽热而浓烈,照亮了一片无边无垠的黑暗。 是的,一切都好起来的。 她如此殷切地盼望着,当自己能够的那刻,一切都好起来的。 - 慈善宴会的场所是一家酒店里,有整整七层楼高,底下两层是酒店的大堂与宴会厅,而上面五层是一间间的宾馆与其他场所。 宴会已经结束,但还有些人留在这里。 几名Alpha在长廊中四处走着,呼吸炙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有线索吗?”“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了,但藏得很深啊。”“真是,又香又勾人,就是飘飘忽忽丝线一样,时断时续的。” 长廊充溢着Omega的信息素,奇异而清冽的香气铺展开来,无声无息地翻涌着。 穹顶下仿佛有细雪柔柔飘落,落在枝叶与绒花之间,寂冷而幽然的草木淡香。 不像是寻常Omega会拥有的奶油、玫瑰花、水蜜桃之类的甜蜜香气。 那气息是冬日的森林。 太冷了,却又无比勾人。 诱着人去靠近,去触碰,心脏躁动不安地跳动着,想要将这清冽的香染上温度,标记上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几人贪图着气息,试图寻找到那名Omega的藏身点,只不过找了许久都一无所获。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行至拐弯角。 空气中忽地糅杂了一丝花香,与几人的信息素相斥,只是在引起他们警觉之前,便已经被狠狠压制在了地上。 有人从阴影中猛地冲出,动作干脆利落,目标清晰明确,手臂一绞脖颈,瞬间便放倒了自己身旁的两名同伴。 Alpha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双纤细的手拽住了头发,那人膝盖抵着自己脊背,“咚”一声将他的头颅砸向地面。 几个同伴都哀嚎着倒在身旁,阴影压制而来,头顶落下个极冷极寒的声音:“你们说的那名Omega,她在哪里?!” “什么啊,你放开我!”Alpha挣扎着,可禁锢住自己的手稳稳当当,动都没有动一下,“我们也没有找到!” 制住自己那人垂着头,褐金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面容和神情,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见她深邃森寒的眼睛:“是吗?” 她咬着牙:“没用的东西。” 磅礴的信息素涌来,在剧烈的排斥反应下,又一名Alpha被无声地放倒,晕在地面上。 唐梨站起身来,身旁的系统屏幕盈盈亮着。 自动警报声响得人头疼,唐梨点开系统页面看了眼,嗤笑一声:“15点够用了,吵什么吵。” 她踹开倒在地上挡路的几人,把染血的长发往身后拨去,步伐又急又猛,在长廊之中四处张望着。 该死,究竟在哪里?! Omega的信息素时断时续,她自己的状态也并不是很好,原本腹部的伤口就没有完全恢复,现在更是在之前的缠斗里增添了不少血痕。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唐梨微微喘着气,抬手扶住墙壁。 她因为过度奔跑而有些缺氧,再加上来不及处理的渗血伤口,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长廊里到处都是楚迟思的信息素,可是太虚弱,又铺洒得太旷阔,依照她目前身体的状态,非常难定位到具体的位置。 唐梨咬着牙,狠狠锤了一下墙壁。 “咚”一声闷响,指骨被砸得生疼,压下了些许烦躁不安的心绪,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 Omega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就像是蜜糖,像毒药,哪怕经过再严苛的控制训练,也能轻易地搅乱了心神。 鼻尖都是她的淡香。 细雪与草木,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约约,微不可闻的……血气? 唐梨猛地绷紧了心神,顺着那一缕虚弱的血腥气找过去,在这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藏着一扇的暗门。 她只是走近了一点,信息素的气息便浓了几分,从缝隙间慢慢地涌出。 隐约能听到一点微弱的响动。 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动作比思绪更快,她用力地砸向门锁,一下接着一下,声音沙哑:“楚迟思?!你在里面吗?你可以听到我吗?” 紧锁的门终于被砸开,血珠顺着指节滑落,骨节因为用力过猛而不止颤抖着,唐梨握住手腕,改为用脚“嘭”一声踹开了门。 昏暗的储物间里撞入了一丝光。 整个房间都浸没在Omega信息素里,可比信息素更为强烈浓厚的,是仿佛能凝成实体一般,从空中粘稠滴落下来的血腥味。 白色被单与枕套散落一地,上面满是怵目惊心的鲜红色血痕,斑驳地一路蜿蜒着,引导向储物间深处的角落。 唐梨的心都在颤抖:“迟…迟思?” 被单窸窣响动着,顺着柔顺的发滑落,露出躲藏在里面,那样小巧,那样精致的一个人,能捧在手心间的瓷娃娃。 楚迟思侧着身体,目光冰冷。 绳索被尽数磨断,断裂在她身体周围。那细巧的手腕上面全是狰狞的血痕,正向后缓缓地渗着血珠。 而更要命的是,她正紧握着一块被掰断的铁片,锈迹斑斑的尖头抵着后颈皮肤,埋藏腺体的位置。 微一用力,铁片便凶狠地扎进去几丝。 “楚迟思?!”唐梨向前冲去,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楚迟思的手一转,铁片便带出一串血珠,滴滴答答地砸落地面,溅开满地鲜红。 染满殷红的尖头,正对着唐梨。 “不…不要过来。” 楚迟思剧烈呼吸着,声音一点点沉没:“不要过来,给我滚开。” - 这可能是唐梨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违背了楚迟思的意愿。 “哐当”一声,铁片被甩落在地,深深地扎在层叠被单之间,尾部还在嗡嗡震动着。 手腕被人握住,悬在半空中。 楚迟思愣神,茫然地仰起头来:“你……” 唐梨动作凶狠暴戾,眼睛里布满血丝,似一匹还未驯服、饥肠辘辘的狼。 可握着腕间的手却那样轻柔,小心翼翼地,像捧着轻盈的羽毛,生怕弄疼了自己。 “楚迟思,不要这样。” 她模样好凶,眼睛好红,总让楚迟思疑心她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可直到最后她都没有。 “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我一直在二层那边找,我砸了一堆门,拆了好几条铁链,还有好多人挡住路,我…我……” 唐梨紧握着她,弓下身体来,褐金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的呼吸在颤抖,握着自己的指节也在颤抖:“迟思,求你了……” 她的声音好轻,又好温柔。 触感在皮肤上蔓延,细线一般地缠住血肉,缠住伤痕累累的骨骼。 攥着腕间的手松开了。 唐梨溃不成军,颓败地跪在地上。她似乎想要拥抱自己,可是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只是将头压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呼吸蔓进衣领,温热湿润。 她声音低哑,断断续续地落在耳旁:“迟思,对不起,对不起,我……” - 如果,我能够早些找到你就好了,一切是不是都会有所不同?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变量相互作用不断转换,熵值永远不可逆减。 我们向着混乱走去,这是宇宙间的法则——昭示着过去已成定局。 唐梨连拥抱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只能苍白无力地说着:“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保证。” 唐梨直起身来,脸上是硬挤出来的单薄笑意,她斩钉截铁地说着:“我会带你回家的。” 楚迟思眼里只有冷意。 她不相信自己。 唐梨低着头,侧身拽过一条被单,双手撕扯着,想要扯下一条当作临时绷带,帮楚迟思将那几道较严重的伤口包扎好。 结果,唐梨五指颤抖得厉害,呼吸急促杂乱,攥着被单撕扯了半天,连个小豁口都没扯开。 楚迟思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唐梨撕扯了半天,终于放弃,向着楚迟思伸出手,“我扶你站起来,慢慢地,好吗?” 手悬停了许久,直到腕间都有些酸涩。 她终于将自己放进手心。 唐梨握紧那染血的指尖,心也跟着被掰成五六七八瓣,她不敢用太大力气,慢慢扶着楚迟思站起来。 楚迟思身体滚烫得厉害,呼吸不太稳定,刚刚勉力站起身,便一头栽倒在了唐梨的怀里。 腺体还是被破坏了,皮肤上划开一道血痕,原本熟悉的信息素变得有些支离破碎,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也是支离破碎的。 但是没有关系。 她会一片片拾起来,慢慢拼凑完整。 “没事了,”唐梨抚摸着黑色长发,让她将重心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已经没事了,我把外面的人全解决了。” 楚迟思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她。 “派派和小奚在外面等着,”唐梨继续说着,用言语填满她们之间的沉默,“我们赶快去医院,你身上的伤口全都要处理——” 楚迟思忽然摇了摇头。 “不要,”她说,“我不要去医院。” 唐梨有些急了,“这怎么行呢?你腺体受了很严重的伤,必须要去医院做检查。” 楚迟思只是摇头:“不去。” 她倔得厉害,唐梨又急,刚想再劝说几句,脑海里蓦然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听她的,不可以去医院。” 系统警告道:“那边是乱码区域,所有的数据和NPC都处于怪异的叠加状态,非常危险,千万不能靠近。” 唐梨一顿,笑了笑:“唷,这次掉线这么久,需要你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有,现在终于舍得回来了?” 总觉得她有点阴阳怪气。 系统腹诽着,解释说:“刚刚出差了一趟,总部那边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既然楚迟思和系统都这么说了,医院区域又是这么危险的地方,唐梨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好吧,”唐梨叹了口气,“那我们先回家,找家庭医生来看。” 楚迟思点点头。。 两名助手看到她们后吓了一大跳,都没有想到一次普通的宴会,会演变成这样惨烈的结果。 派派都吓呆了,大眼睛汪着泪,不知所措地看着楚迟思:“迟,迟思姐……” “你…你浑身都是血,”她声音颤抖着,“真的不去医院吗,看起来太凶险了……” 楚迟思摇头:“没事。” 她垂着睫,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四人中只有奚助手目前有能力开车,所以派派按原计划独自离开,而奚边岄载着两人,一路开回山顶别墅。 药物的作用尚未褪去,楚迟思的信息素还是有些杂乱,一缕一缕顺着残破的腺体向外涌动着,微弱而缥缈。 幸好奚助手是一名Beta,对于Omega的信息素并不敏感。她开车的手稳稳当当,在后座的唐梨可就有点惨了。 车子里全是清冽的草木淡香,在寂然的空气中悄悄涌动着,似密密的网,将她缠绕囚困其中,再无挣脱可能。 唐梨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默默和系统商量:“你能不能去后台改改数值什么的,帮我压一下信息素。” 系统表示无能为力:“信息素是锁定在程序里的全局变量,我没有权限更改。” 唐梨鄙夷:“要你何用,人家的系统都是助攻,就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废物,没用的东西!” 系统:“…………” 这人今天吃炸..药了吗,好像脾气格外暴躁,一点就燃的那种。 唐梨叹口气,摩挲着眉梢。 指节绕到后颈,果不其然,原本藏在皮间的腺体此时微微凸出,一摸便能摸到肿起的硬块,烫着了她的指尖。 唐梨狠狠压了压。 一阵疼意炸开,她蹙了蹙眉,生生忍了下去,只不过程序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唐梨:“?????” “开玩笑的吧,”唐梨迅速和系统理论起来,“压腺体这么一点小疼,都能扣我五点生命值?赶快给我补回来。” 系统不同意:“腺体可是Alpha和Omega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轻轻扯破点皮都疼得撕心裂肺,更何况你对自己下这么狠手。” 唐梨瞪了屏幕一眼,没说话。 她看着面板上那明晃晃的,只觉得自己犹如风中残烛,指不定被个小石头绊倒摔跤,就要直接进入锁血昏迷状态了。 自己一手按没了5点生命值,唐梨可是万万不敢再去动腺体了。 疼痛虽然暂时压制住了躁动,但终究也只是一时的,随着疼意散去,那股抑制不住,暗潮汹涌的燥..热再次缠上了她。 古人说食髓知味,唐梨深知这一点。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禽兽,垃圾败类,唐梨在心里骂自己,迟思这个状态你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好意思吗你? 骂了一通后,唐梨神清气爽。 奚助手坐在前排,唐梨和楚迟思坐在后排。原本是一人一边的,但楚迟思似乎睡着了,瑟瑟觉得冷,身体有些发抖。 唐梨就将她揽过来,让楚迟思依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能睡得舒服些。 楚迟思垂着睫,鼻尖和面颊都染着点点红晕,贴过来的身体温温软软,仿佛能在怀中融化成水。 像只小猫儿,很可爱。 唐梨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软绵绵的面颊,对方动也不动,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应该是彻底睡熟了。 原本杂乱的呼吸趋于平稳,她靠在自己的肩膀,面颊有点苍白,看起来分为可怜。 唐梨出来时顺手牵羊,毫不客气地薅了宴会厅不少纸巾,想着可能有用,叠了叠塞给身旁的奚助手:“拿着,我没有口袋。” 奚边岄当时的表情—— 很震惊,很茫然。 她说:“唐小姐,你拿这么多面巾纸干什么?这得用多久啊?难道家里没有吗?” 唐梨说:“反正是免费的,不拿白不拿,我们家贡献了这么多拍卖品,怎么拿点纸巾都不行了?” 奚边岄:“……” 她的表情很复杂,大概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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