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城_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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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卵泡的时候，在光照下，便能看见这些卵泡里的一个个绿魅虫轮廓的雏形清晰无比。甚至还能看见个别卵泡中，幼虫的节肢在微微抖动抽搐。方博见状头皮微微一麻，低声道：“找到了。” “嗯。”殷屿低应一声。这些虫子将卵泡产在分泌物之下，层层叠叠地掩盖着，隐蔽又狡猾。 “把虫卵藏在排水渠里，这解决起来有点麻烦啊。人又下不去，放火烧怕火势失控，爆-破也怕有漏网之鱼……”方博啧了一声，头疼地皱紧眉头。 “那就是你们要解决的麻烦了。”贺连洲耸耸肩道，“不过友情提醒你们，这些虫卵的孵化速度很快，看里头这些已经成型的虫卵模样，指不定不到三天，这些小东西就能熟破了。” 方博吐出一口气，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殷屿看了看这边的情况，说道：“A、B两支纵队跟我去楼上检查建筑其他层面，其他人留下解决虫卵。” “收到。” 贺连洲自然是跟着殷屿往上走。方博本想喊住贺连洲留下，毕竟显然男人对这怪物更熟悉了解，说不定能给出什么主意建议来。结果他不过是一个转头指挥安排其他小队的功夫，再回头看，贺连洲已经紧随殷屿走出去不知道多远了。这跟得也太紧了吧？这么粘人吗？看不出来啊。方博纳闷地想，只好作罢。他指挥着其他队员先将所有沟渠撬开，做好防火隔断的保护措施。最优先考虑的做法，仍旧是倒入火油，用火烧。殷屿和A、B纵队队员则一层层向上检查。商场一共有六楼，殷屿几乎没有感觉到商场里的活物气息，威胁性很小。因此殷屿命令两支纵队分开排查楼层，确保这里没有异常情况又或者是受困遇难者，以最快速度通过整幢大楼。没有对外招商的商场一直是关闭无人的状态，整幢大楼也没有通电，加上被绿色分泌物几乎爬满了所有窗户与透光的屋顶，室内必须打着手电筒，否则就是昏暗的。已知这些绿色的分泌物就是绿魅虫用来捕食猎物而织的网，但是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又或者是织网的绿魅虫已经全部死亡了，这些“网”只有极少数还有一点活性，会在他们进过时忽然收缩。但几乎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挣脱，就能轻易解脱束缚，这些绿网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 “殷队，六楼有黄一级情况，坐标东北角，影院左侧位置。”殷屿肩上的收音机响起动静。殷屿这边刚刚带队检查完一至三楼的所有角落，闻言迅速应声：“好，我们在路上，注意隐蔽，保持观察。” “收到。” 黄一级情况就是有异常环境或是发现，暂无生物威胁和安全警告。通知后援的时候往往为了简明扼要，突出重点，会用颜色和级别的通用说法。当殷屿和贺连洲带队赶到六楼影院位置的时候，就见B队所有人都待在影院左侧爆米花机售卖柜台的方向。 “什么情况？”殷屿快步走来。 B纵队队长微微向旁边让开，低声说道：“这里有一个……人？” 殷屿视线紧跟着撞进了一片绿色“幕布”。就见爆米花机底下的柜台内侧，蜷缩着一个人形，几乎完全被裹进了绿色的分泌物里。贺连洲见状瞳孔蓦地一缩，微微眯起眼。只见眼前的人几乎不剩人样，他的手脚完全被分泌物覆盖，只能从分泌物的间隙看见一小片底下的情况，肉骨仿佛分离，就像是在被缓慢地消化着。殷屿猛地看向B纵队：“不是说撤离了所有人？没有检查过么？” “当时怪物波段很强烈，又是陌生波段，我们不知道这次出现的怪物会是什么，只知道这些怪物来得很快，所以只能通知区域内紧急撤离。每一片区域建筑都是由燕京相关部门街道负责撤退和检查的，他们报告说确认撤离了所有人……”B纵队队长低声说道。他们没有时间复查，他们必须为怪物来袭的城市做好防灾准备和抵御。殷屿闻言微微握紧了手，按下心里的怒火，更多是为了无能为力而愤怒。有人会被落下，有人会被忽略，有人会被遗忘，这些是这个城市未经准备下的恐慌一面。那些被临时通知的街道负责人和相关部门，他们组织了成功的撤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是谁也没法保证这次的撤离能够做到100%，这一切的发生太突然也太陌生。更何况这幢大楼甚至没有对外开放，谁会想到这里面还会待着人？殷屿视线又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他恐怕这次结束后，这一片区域的最终清点中，他们会得到更多的失踪死亡人数。当初他不也被落在了宾馆的房间里？他闭了闭眼睛，就听一旁贺连洲低声道：“照理说，这些绿魅虫的捕捉能力和消化能力，还不足以猎食人类这样相对庞大的哺乳动物。” 殷屿闻言皱了皱眉头，他还没回答贺连洲，下一秒就听绿色分泌物里的那道人形突然发出一声抽吸声—— “嗬、嗬嗬——” 所有人猛地拉开距离，看向绿色分泌物里的人形。就见他浑身忽然抽搐起来，疯狂一般地挣扎、试图去拽开蒙在自己面孔上的绿色分泌物，嘴里发出痛苦的抽吸声。殷屿见状立即上前，飞快剥开对方脸上的绿色絮茸触角，这些触角末梢在雌虫完成孵化死后，只保持了最低的养分传输作用，没有一点攻击性。只见成片的末梢触角被殷屿剥了下来，从底下人形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甚至是眼睛里拽出，那人眼睛瞪得极大，周围的皮肤也几乎被消化殆尽，露出一片腐烂的皮肉和骨头，眼睛几乎要跳出眼眶。殷屿见状手微微一颤，便被那人猛地抓握住。 “嗬呃——” 那人的喉咙几乎破开了一个口，里头更是钻满了绿色的分泌末梢。殷屿目光下移。那人的身体也几乎完全成了绿魅虫的养分，被最先消化的外表皮腹部就像是被钻了一个洞，肠子随着对方陡然的苏醒和动作而流了出来。贺连洲“唔”了一声：“看来还是消化不了。” “一般来说依靠虫网捕食的怪物，所织出的网都有麻痹的作用，以避免猎物逃脱。”贺连洲解释道，这就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先前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他被麻痹了。 “只不过现在母虫已死，织网的麻痹能力也随着虫卵即将完成孵化而削弱流失。”贺连洲眯眯眼，“通常来说它们捕食的猎物往往都在这个阶段被消化完了，但是显然这次入网的对象体型太大，导致麻痹失效却还活着。” 殷屿闻言拳头紧了紧，他看向那人的身体，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抢救他。那人几乎是……破碎的，被消化的，殷屿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他的手被对方紧紧抓住，几乎是白骨森森只连着皮肉的手指接近抠进殷屿的手腕里。下一秒，那人的手陡然被砍断，抓住殷屿手腕的那截手掌砸在地上，顿时指节散断开。殷屿猛地扭头看过去，就见贺连洲收刀，冷不丁一个转向，直接扎进了地上。 B纵队中的一个队员忍不住在一旁发出干呕声。贺连洲瞥去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虫子，养在了里面。难怪还能抬手。” 殷屿这才注意到刀尖上扎着一只只有拇指大小的透明偏绿的小虫。 B纵队的队长闻言立即看向地上的人形，就见对方凸起的眼球转动着，冷不丁一只相似的虫子从突起的眼球后爬了出来，旋即那双眼睛便不再动弹。 B队队长立即用刀扎穿了虫身。那人的喉咙里也不断有颤动的“嗬嗬”声传出，殷屿脸色难看，拔出贺连洲插在地上的小刀，用刀尖挑开对方喉咙里阻塞的一团团绿色末梢触角，就见有几只小虫抖动着翅膀，发出相似的震动声。 “哟，这几只是雌性。”贺连洲说道。殷屿深吸口气，直接拿过喷火枪对准了那几只雌虫喷火。眼见尸体和绿色的分泌物全都烧了起来，那几只虫子却在火中浑然无事，甚至鼓动着翅膀似乎要起飞。殷屿瞳孔微微一缩，立即改用刺刀一一砍半。 “这什么东西……火都对它没用？！”B纵队队长低低喃喃。殷屿低声道：“快通知方博。” “好的殷队！” 殷屿看了一眼面前正烧着的尸身，他闭了闭眼，大步走到影院一旁的灭火器那儿，拿过灭火器再将火扑灭。他回到贺连洲的身侧，手指仍旧微微抽动。 “不用谢。”贺连洲看了一眼身边青年，咧咧嘴主动说道。殷屿闻言一顿，他面色几乎看不出情绪，没有应声。被贺连洲砍断手掌的时候，那个人还活着，他感觉得到。第80章开局第九十七天 “你这边又…… 开局第九十七天· 贺连洲没有听见殷屿的声音, 奇怪地看了殷屿一眼，见殷屿仍是不吭声，摇摇头索性也没管。 B纵队先前干呕的队员面如土色，正被B纵队的队长呵斥。殷屿抬脚走过去, 贺连洲有些好奇地挑眉朝那头看过去。 “第一次出任务？”殷屿开口淡声问。队员微微一个打颤, 摇摇头。 “张嘴说话！”殷屿低喝一声。贺连洲眼睛微微睁大, 眉毛挑得更高。他朝殷屿走过去。殷屿的反应和他预料的太不一样, 看多了殷屿对那些怪物员工的态度, 他还以为青年是去安慰那队员的呢。现在, 他更好奇了。那队员看见贺连洲走过来，竟是更明显地打了个哆嗦，然后大声回答：“报告殷队！不是第一次！” 殷屿眼色更淡：“回去后填写调职申请，你不适合前线。” “殷队？”那队员明显愣住了，旋即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队长。 B纵队队长见状也愣了愣, 但没说话, 只是默认执行殷屿的指令。 “殷队，再给我一次机会！”队员见状立即出声恳求。每一个能站在前线的关山特区队员都经历过无比挑剔残酷的选拔和训练，他们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和各个国家的顶尖王牌队伍相媲美，为此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背后的付出有多艰辛。但是关山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与世界的任何其他角落都不一样，他们要面对的是转瞬间的致命危险, 不容许一点差错。 “你的队友需要你支援的时候, 你在呕吐，我多给你一次克服的机会和时间, 就是在拿关山其他人的性命冒险。”殷屿冷声说道。那人闻言立即道：“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了！” “你已经失去了队友的信任，这是最重要的。”殷屿冷淡地说道，他的决定不会改变, “只有彼此信任的队伍才能够真正发挥作用，而信任诞生于任务协作中的每一分秒，摧毁也一样。” 那人闻言不由看向B纵队的其他人，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而不是证明友谊情谊的站队，没有人回应他的视线，这让他意识到，他真的回不去了。没人会想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关键时候会退缩、按捺不住生理反应的人。但也极少数人能做到像贺连洲那样敏锐又快速。个别人打量着贺连洲。贺连洲是怎么发现那只手的异常的？他是怎么看到那只虫子出来的？这男人什么来路？被投以视线的贺连洲则更关注殷屿，他见殷屿说完就转身走开了，几步跟上，低声笑道：“我就没见你这么苛刻地对那些怪物员工们过。” “那些员工用不着每天面对非生即死的情况。”殷屿这一次开口回应了贺连洲，他声音冷淡而低沉，“但这些人不一样。” “对他们宽容，是在害死他们，也是在害死其他人，会有更多人因为他们的恐惧、僵化、不够优秀而死。” 贺连洲闻言顿了顿，他看看殷屿，男人脸色晦明难辨。他“唔”了一声，说道：“但这就是人类。人类很脆弱，人类犯错，人类逃避……这些人只是人类，你不能强求他们做到超越人类所能及的程度。” “别小瞧他们。”殷屿只是这么说道。人类一生都在试图驯养其他动物，令它们规范行动、听从指令、服务于己，而人类自身，则是最大化被驯养的族群。他们被训练能做到的程度，出乎意料。 …… 等这周遭全部检查完了后，确保没有虫卵或是孵化出来的绿魅虫，两支纵队便加快速度返回了地下室。 “这里的虫卵已经孵化出来了，那地下室呢？”A纵队的小队长压低声音在路上问。其他人闻言不由倒吸了气，仿佛对方说了什么鬼故事。贺连洲看看说话的那人，扯起嘴角一笑：“想得挺好，别再想了，光吓唬人。” “这些虫卵被提前孵化出来，是因为一直待在活人-体-内，温度更高，催化了它们的孵化速度。”他说道。不能光看结果，不看控制变量。 “这里的虫卵已经孵化了，那倒推一下，地下停车场的那些起码还有两到三天的时间。”队伍里有人说道。贺连洲给了一个眼神，微颔首。 “但是火烧对这些虫没用，对虫卵估计也起不了多少作用。”B纵队队长低低说道，“那么多虫卵，该怎么处理？” 贺连洲顿了顿，怎么处理？他看向殷屿，要他说，正是练习怎么抽取生机的好机会，他不介意当一回小白鼠，可以让殷屿练练手，把抽取的怪物生机往他身体里灌。灌多灌少，他来者不拒。其他人见贺连洲看着殷屿，更加确信只有殷屿有办法，全都看着殷屿。殷屿：“……” “到了再说。”他揉揉眉心，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万能的。两支队伍迅速与地下停车场的大本营集合，就见从地下一层到三层的排水渠全被撬了。一下来，方博就在地下停车场的楼梯间等着他们，脸色严肃。殷屿这边刚死了一个流浪汉，转调了一个人，队伍气氛也正凝重着，方博见状，不由一愣：“你们又怎么了？不是说没队员受伤吗？” 小队队长半小时前来提醒他们这些虫子耐火，他就知道殷屿他们遇到怪物了——这倒不意外，什么时候殷屿出面没遇上怪物，那才叫稀奇——但他第一时间就问了有没有队员受伤，回答都好好着，怎么这会儿一个个都那么沉重？ “死了一个平民，没被撤离出去。”殷屿说道，挥了挥手，像是想挥去这个念头，他看向方博问，“你这边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在负一层？” “问题就在这儿。”方博重重吐出一口气，他拿着手电筒打向墙根的排水渠，“我们把地下三层的排水渠全撬开了，都是那玩意儿。” 殷屿下意识顺着光亮看过去，就见一串串饱满的、绿色晶莹的虫卵熙熙攘攘地挤在狭窄而长的排水渠里。方博向殷屿招了招手，示意殷屿跟他走。 “然后我又鬼迷心窍地去看了眼排水管。”方博苦笑一声，蹲下来，给殷屿看弯道的排水管。就见管道内，竟是也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卵！殷屿瞳孔狠狠一缩。 “你说，这东西，在排水渠里，我能把铁栏撬了，但是在管道里，我还能怎么办？”方博忍不住低啐一口。 “这管道他娘的弯弯道道多少啊，整个商场多少根排水管？这些虫子都在这里头下了卵？难不成要我全都给一截截锯下来吗？”方博看向殷屿，“就算我能给锯，能给我这么多时间吗？” 殷屿沉默。操。第98章开局第九十八天 “你不是想…… 开局第九十八天· 贺连洲见殷屿和方博两人在角落的排水管那儿扎堆窃窃私语, 他抬脚走过去。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他开口，冷不丁地把方博吓了一跳，而殷屿则像是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殷屿站起身, 指了指排水管：“这里面也都是虫卵。” 贺连洲闻言一顿, 愣了一秒才开口：“哇噢。” 方博不由多看贺连洲一眼：“你就, ‘哇哦’？” “这些虫子的繁殖规模比我想象中的要……壮观。”贺连洲偏偏头, “但考虑到它们毕竟织了这么一大片网, 虫卵数量再多也不稀奇了。” 方博捏紧眉心：“问题是怎么处理它们。” “我已经让人去要这幢商场大楼的建筑蓝图了, 希望能尽快知道这些排水管的布局。”他说着看向殷屿。殷屿点点头：“好。” 贺连洲百无聊赖地低啧一声，看看殷屿，显然殷屿没有动用自己能力的想法。贺连洲也没有，这些虫卵所覆盖的生机太微弱了，甚至还抵不上动用能力抽取生机的消耗, 亏本买卖他可不做。要是孵化出来,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孵化出来的数量种群规模太大，难度和消耗也不小。总的来说，这些虫子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麻烦。没过多久，蓝图送来了，巨大的建筑蓝图被摊开平铺在地上, 殷屿和方博两人仔细查看研究起来。贺连洲扫了一眼。头晕, 不看。 “污水管、生活用水排水管、雨水管、空调冷凝水管、消防排水管……”方博数着这幢商场大楼里的排水管数，不由闭了闭眼。这会是一个大工程。 “不如爆-破一下, 全埋了吧。”方博一边咒骂，满嘴跑火车，一边继续兢兢业业地在蓝图建造副本上圈排水管。殷屿闻言顿了顿：“埋了？” 方博看向殷屿, 见殷屿眉头微皱，旋即条件反射般地解释说道：“我随口一说，没真这么想。我知道，爆-破也保不准这些虫卵能不能百分百被砸死埋严实了，行不通。” “但要是能埋严实呢？”殷屿反问，眼里闪过一抹光，以至于方博不由一愣。能埋严实？这怎么能确保？ “这些排水管一共设有七处总管道，我们往总管道口里灌注水泥。”殷屿说道，看向方博。方博眼睛一亮：“水泥？有道理，它们会完全覆盖裹住这些虫卵，连空气都不剩，等这些水泥固化了，虫卵也全都被埋在了水泥里……” 这似乎是行得通的。 “市政给水管网通常埋在地下一点四米深的地方，往建筑内引入的引入管也埋在同等深度的位置，我们可以利用这些。”殷屿接着说道，拿过笔，在副本上随手涂画了两下示意方博。方博很快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但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排水管的管材能通过水泥么？” 殷屿皱了皱眉，这不在他的了解中。方博见状立即说道：“不管怎么压，我先来联系一下工程部，确认可操作空间。” 殷屿应了一声。方博这边的回复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对面就给来了肯定的回复。水管的室外部分用的是铸铁管，室内是镀锌钢管。要保证在较长年限里能够正常工作，施工安装水管的时候都会格外注重质量方面，防腐、防冻、防露等等，不会因为灌注水泥而直接断裂或是当即受损。尽管在这些操作之后，这些管道不可能再被使用，但对关山来说，只要这些管道能撑到水泥固化就足够了。水泥固化分初凝和终凝，对于眼下的情况，只要表面能够硬化就已经足够，而这，最多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完全能够做到。工程部那边在确定最终的操作方案，而燕京市政则在调配最近工地和施工路面的水泥车过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殷屿松了口气。操作方案一经通过，已经就位的水泥砂浆便开始隆隆地灌入管道，缓慢却坚实地覆盖淹没管道内的绿色虫卵。排水渠这边也同步在进行灌注作业，殷屿亲眼看着这些虫卵被砂浆水泥吞没，这才他稍微心安一些。水泥灌注花费的时间要比殷屿所料想的更久一点，施工过程中仍旧出现了一些意外，比如管口的直径、七个总排水管道不能同时施工灌注、地下停车场的限高……等等。原本预计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灌注作业，硬是延长了一倍，甚至还没完全完工。殷屿不由皱紧眉头，频频看时间，他不喜欢超出时间安排外的情况，这往往意味着超出掌控。方博负责现场的监督监看，跑来殷屿这儿喘气，一边喝水一边低声道：“那些灌水泥砂浆的师傅还真是自来熟，一个劲地套我话，问我们为啥要往水管里浇水泥。” 殷屿闻言捏捏眉心，应声道：“我听见了，我还听见有人已经开始怀疑这边是不是有什么毒害气体泄露，得用水泥来压。” 方博忍不住嗤笑出声：“还有这么猜的？这想象力可以啊。” 殷屿扯了扯嘴角。方博撞撞殷屿的肩膀，低声笑道：“幸亏排水渠这边还有一截外接管，不然就这些开大车的师傅，看到撬开的渠沟里都是虫卵，签几个保密协议都不管用。三两白酒下肚，保证什么都给往外说了。” 殷屿看了一眼时间，问方博：“预计还要多久？” “就剩排水渠了，地下三层和地下一层的都弄完了，就剩中间咱这层，夹心饼干。”方博说道。七根排水总管灌注完了后，空闲下来的水泥砂浆车就开始从最底部开始灌排水渠。因此这么一来，殷屿和方博他们所待的第二层就像是夹心饼干一样，还没轮到，被空置下来。 “我前面看了眼管道那儿，情况不错，最开始灌注的地方都已经凝结起来了。”方博咧咧嘴，显然对水泥灌注的情况结果大为满意。他说道：“要我看啊，就算现在这些水泥里的虫卵破开来，也压根用不着慌。” 殷屿闻言不由眼皮微跳，看看方博。方博对上殷屿的视线，顿了顿，旋即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这些虫子也爬不出去。这水泥多沉多黏啊，区区小虫子，一陷进去，就只有被钉死在那儿的份。” “还是不要假设这个了。我宁愿它们老老实实地保持原样，直到这些水泥完完全全地盖没了它们。”殷屿说道。方博立马配合地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施工处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层，殷屿看看这四周明显增多的普通人，低头对方博道：“你去看看疏通一下人群，不相干的、能够远程协助我们工作的人，都让他们别待在这里。” 方博闻言应声：“行，我这就去。” 他们殷队一贯小心谨慎，方博知道殷屿不喜欢这些工作由关山外的人插手过多。方博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