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城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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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可阻挡的，殷屿果断起身，飞快脱下身上的衣服。直播间也被殷屿意料之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是一会儿功夫，殷屿就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最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系统出品——一条短裤，一双鞋子。殷屿把所有脱下来的干燥衣物全部塞进防水背包里。 “脱。”他见贺连洲微微诧异地看过来，简明扼要地道，“筏子要沉了，我们会入水。”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看着几乎没过大半的木筏，已经有一半沉入水中了，木筏的沉没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用秒来倒数。殷屿深吸口气，看了一眼直播间：“一旦入水，除去尽可能快地离开水面之外，我们还必须得有干净的衣服立刻换上，如果穿着冰水湿透的衣服，并且无法立刻生火取暖，那将极度危险。” 贺连洲已经在乖乖脱衣服了，即便他不可能被极寒杀死，但光是想想那冰湿的衣物贴在身体上，被寒风吹过的滋味，他没有二话。殷屿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来克制自己不要打颤发抖，极低的气温让他的眼睫毛都像是被冰霜舔过一样。殷屿最后深吸口气，他脱掉了最后的贴身衣服，系统出品的战术背心能为他忽视十摄氏度以内的温度调节，脱下背心，更刺骨的冷意扎进骨缝里一般。殷屿打了个冷颤。 “全部脱-光。”他压着喉咙里的哆嗦，对贺连洲说道。贺连洲闻言下意识回头，就见殷屿近乎赤-裸地站在自己身后，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靴子。 ——那恐怕还是背包塞不下、也挂不上，才穿在脚上的，就连袜子都被殷屿脱下来了。直播球智能地打上一片雾气般的马赛克。殷屿的身体是充满力量的线条，苍白却饱满，身上交错相叠的疤痕触目惊心。有一片约莫有两根手指宽的伤疤贯穿了从脖颈到肩膀的皮肤，像是被腐蚀啃咬过一样，扭曲又增生的皮肤凹凸不平。腿部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像，小腿纤细而长，大腿肌肉则格外醒目粗壮。殷屿的大腿内侧也同样有一条几乎从腿根到膝盖的疤，又长又粗，极为可怕。贺连洲眼皮跳了跳。他在殷屿即将再次开口之前谨慎又快地收回了视线，同样如殷屿一般脱掉所有蔽身的衣物。殷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有些意外。就见贺连洲的身体上，疤痕组织不亚于他，甚至有些看起来更加诡异，形状奇特。不过让殷屿意外的倒不是这些伤疤的模样，而是他原本以为这只是贺连洲临时“组建”起来的一具身体。临时组建起来的身体自然应该是干净的、完美的，没有痕迹的。现在一看，显然不是这样。这就是贺连洲。贺连洲挑挑眉看殷屿：“你看我的身体的时间，有点长。” 殷屿闻言猛地移开视线。 “满意你看到的吗？”贺连洲咧咧嘴问。 “神经。”殷屿冷得牙齿都在打颤，还硬是挤出了两个字回怼过去。贺连洲牵牵嘴角。殷屿这边无瑕再看直播间，他让狮崽子钻进背包里，拉上拉链，背包里的空气也足够它在里面憋几分钟。他甩过背包背到身前，冷声对贺连洲说道：“掉下水后，尽可能把身体压在背包上，让自己浮出水面。” “有什么打算？”贺连洲问。他目光落在脚下，颠簸乱晃的木筏已经几乎支撑不住了。殷屿看了贺连洲一眼，他抿了抿嘴唇：“想办法活下去，这就是计划。” 他说完，看着水面，心跳加快，呼吸也跟着稍稍急促起来。他在心里倒数着，然后喊道：“我数三下！” “三！二！一！” 木筏几乎翻转沉水，殷屿和贺连洲最后借力一跃，扑入冰冷的河水中！背包撑着身体浮在水面上，几乎一入冰水，殷屿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冷得刺痛，他飞快地摆动手脚往前。水流的速度带着他们移动，就像是被再一次裹进了洪流里。直播球也飞快跟上。它潜入水中，就见两人脚下的河流深不见底，往下几十公分深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让人忍不住地联想那些深渊里的水下怪物，仿佛一个个潜伏在底下沉睡。当直播球再次离开水面，直播间里的所有观众都注意到画面似乎有些变化。就像是画面被蒙上了一层崎岖透明的镜面，扭曲又发雾一般，看不清楚。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 直播球跟上了殷屿和贺连洲。两人之间用户外扣扣住了彼此的背包，以免水流太快太乱，把人冲开。殷屿一入水，就飞快服用了先前系统给的燕回药丸。燕回药丸能够短时间里增加他的体质点，敏捷度+3，持续时间一小时。殷屿希望这能意味着让他的速度变快，又或者是改善受到寒冻导致的身体迟钝情况。这的确起效了，殷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沉重，尽管仍旧冰冷得叫他想要打颤、想要飞快脱离这片水域，但是起码，他的手脚仍能够摆动。他看向贺连洲，打着颤大声问：“你怎么样？” 贺连洲吐出一口气：“活着！” 殷屿闻言便不再关注贺连洲，他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找到一个缺口或是平台。 “那是什么？！”殷屿看向前方不远处。就见前方弯道处的冰壁上挂着一具巨大的白骨，当水流飞快将他们冲近后，殷屿瞳孔微微一缩，白骨的形状犹如一条尖吻且长的巨大鳄鱼，近乎有六七米长。庞大的骨架就这么钉挂在冰壁上，安静而古老，视觉上极为震撼。不等殷屿细看，水流便裹着他们飞快经过了那具白骨。转过弯道，那具犹如鳄鱼一般的白骨消失在了身后的视野里。 “看。”贺连洲沉声提醒殷屿。殷屿看向正前方，旋即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只见他们的正前方，两边冰壁上竟是全部悬挂着相似的巨大骨架！近乎每隔五十米便有一具！这些骨架迥异，天上飞的、陆上跑的，什么都有，光看骨架，殷屿根本认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仿佛漂进了什么史前动物博物馆一样。无数骨架将冰川两侧的冰壁挤满，充斥着巍峨肃立的古老气息叫人不寒而栗。冰壁的两侧底部还有掉落的断裂骨骼，或许是冰川移动融化时砸落下来的尸骸一部分，也在两边堆积。这里白骨森森，犹如一条骨坟隧道。殷屿和贺连洲没有多少时间吃惊消化眼前这一幕，就听一阵闷沉的轰隆声像是从冰川的内部传来一样。两人飞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声音传来的源头。他们远处的一小片冰凌正在融化，冰裂的声音从内部传出，碎裂的冰块不断地砸进水里。而方才那声闷沉的轰隆声，则是一具巨大完整的白骨撞进了河流。它横向断截在了河面上，像是正好卡在了两侧冰壁之间。殷屿见状立即示意：“贺连洲！” “看见了。” 两人在水流将他们冲过去的瞬间，猛地挺身抬手，抓住了巨骨。巨大的骸骨入手冰冷刺痛无比，丝毫不比这些河水好到哪儿去。殷屿倒吸了口气，咬牙飞快从侧面背包卸下冰镐，换手用力凿入骨头中，勉强稳住了身体。他喘了口气，仅仅是在冰河里游了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感觉到皮肤隐隐像是在发烫，这绝对是一个糟糕的信号。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去控制自己的肌肉，试图感受自己的手指攥紧了冰镐。他的手已经冻得几乎没有多少触感，能够将冰镐凿进怪物的骨骸都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和训练成本能的大脑来完成的。而现在，他几乎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把自己拉上去了。他悬在空中，努力卷起腰腹将自己腾空，他大口调整着呼吸，闷哼一声，僵硬的肌肉暴起青筋。下一秒，一股力道从上方传来，殷屿还没感觉到什么，眼前便是一个旋转，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爬上了怪物的尸骨。贺连洲飞快拿出一张完整的鹿皮，紧紧包裹住了两个人。狮崽子也从打开的背包里探出一个脑袋，大口吸了吸新鲜空气，可算憋死它啦！狮崽子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就看见殷屿闭着眼，浑身冷得发颤。它见状立即轻巧地跳上去，毛茸茸的温暖身体趴伏在殷屿的后颈上，长尾巴围着殷屿的脖子轻轻卷起来，像是一条围脖。狮崽子发出紧张担心的“呜呜”声，直到看见殷屿又慢慢睁开眼，才安静下来。干燥的鹿皮让身体逐渐回暖，殷屿慢慢重新又感觉到了肌肤的触感，他的手指慢慢蜷缩又舒展了一下，刺痛感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但是不得不说，总比麻木要好。仿佛活过来了。饶是殷屿都忍不住闭了闭眼，心里腾升起一股庆幸。在鹿皮的披盖下，两具完全同等赤-裸的身体紧贴着彼此，殷屿甚至能够感觉到从贺连洲的皮肤上传来的热度，起码比他更加暖和一点，叫他下意识地不想离开热源。但是很快，殷屿便忍住了，他拉开距离：“现在……” 他刚想察看这具尸骸固定的情况，就被贺连洲又扯了回来，就听贺连洲轻轻“嘶”着声：“冷，先缓缓。” 殷屿差点撞回贺连洲的胸口，他感觉得到两个人彼此紧贴的皮肤之间是什么触感，温暖的，有弹性的，饱满的，柔软的…… 他下意识地微微屏住呼吸，沉默安静地站在那里，对温热的贪婪让他也短暂地放任一次躲在皮毛之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砸落声再度响起。他猛地清醒过来，飞快将鹿皮往贺连洲身上一丢，快步走向声音的源头—— 就见抵着冰壁的一条怪物骸骨像是承受不住分量，断裂开来的骨骼往冰河中砸落。殷屿见状瞳孔微微一紧，他旋即飞快跑回贺连洲身侧，掏出一块鹿皮垫在身下，抓着贺连洲匍匐蹲下，双手、膝盖抵着鹿皮：“我们要掉下去了！稳住！” 贺连洲低咒一声，一把抓住殷屿的手——方才急急脱下背包拿鹿皮取暖，他将系扣解开了，两人之间没有了能链接在一块儿的保证，他可不能摔下去，离不开殷屿一点。殷屿话音刚落，身下的尸骨就骤然一震，旋即失重感袭来，重重撞进冰河里。巨大的怪物骨架一时半会儿还沉不下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两人紧紧趴在怪物的尸骸上，寒气隔着鹿皮都能往上蹿，刺痛着皮肤，要是没有这层鹿皮，恐怕手和膝盖都得冻得坏死残废。殷屿甚至没有心思注意贺连洲一直扒拉着他的手，他紧紧稳住身形，避免在湍急的冰河里被撞入水中。随着弯道越来越多，水流也变得格外湍急，不变的只有冰壁两侧悬挂的巨大骨架。殷屿几乎要以为这样的一条暗河永无尽头的时候，一束日光毫无预兆地砸进隧道里。殷屿和贺连洲猛然抬头，两颗脑袋顿时撞在了一块儿，以至于殷屿忍不住捂着头呻-吟出声。 “贺连洲！”他嘶嘶闷声吼。这人脸上的面具磕他额头上，能不嗡嗡痛？ “嘶，你脑袋真硬。”贺连洲揉着额头抢先告状，在殷屿要开口之前，他抬头飞快转移了话题，“快看，我们出去了！” 殷屿抬起眼，就见出口的光亮一时间刺眼得叫他有些睁不开眼，不得不张开手指挡了挡。待适应了几秒，殷屿才看出，他们的正前方冰河涌出去的出口，是一片宽广的湖泽。他们离岸边很近，借着水流冲出之势，整具野兽尸骸都冲上了湖岸的碎石堆。殷屿和贺连洲迅速从尸骨上下来，换上干燥的衣物。殷屿穿上系统的战术背心，立即缓过来许多，只是手脚冻得几乎没太大知觉，想要控制屈膝都艰难，没法做波比跳来缓和。他不住地搓手来促进四肢的血液循环，视线扫过四周，微微一顿：“这里……” 就见这里和他们一路以来的地貌浑然不同，四周连绵的山脉上仍旧是白皑皑的雪顶，但是地表却被漆黑的岩砾、发红的土壤代替。殷屿鼻尖耸动嗅了嗅：“你闻到了吗？” “嗯。”贺连洲也换上了衣服，他皱起眉头，“是硫磺。” 殷屿很快注意到一处地面蒸腾上一缕白色的烟气。他快步走近，小心谨慎地拔了几根一旁的杂草，靠近白气那儿，就见一靠近白气，原本泛黄的杂草蜷曲起来，没几秒便焦黑了。殷屿轻轻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周围，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你不是说怪物流放在极北最严寒的地方？” “但是这里？这里恐怕是火山。”殷屿说道。他目光落在远处的那几座连绵的山脉上，如果那些是火山群，他们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火山带。贺连洲轻轻吐出一口气：“毕竟没有人真正去过怪物流放的地方，或者说去了并且活着回来的？传闻有些出入……” “不过想想，流放冰川巨人这样的怪物的地方，还有什么比火山更煎熬痛苦？”贺连洲低声说道。冰川巨人待在极寒之地，不就和如鱼得水有什么区别？又怎么谈得上是流放？殷屿给了贺连洲一个眼神：“说起来，冰川巨人只有一个还是一个种族？” 他手掌撑着地面，正问着，忽然感觉到地面一阵颤动，不由蓦地收起手站起身。 “怎么了？” 第80章开局第八十天 …… 开局第八十天· 贺连洲见殷屿突然站起身, 他立即转向四周围，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地面在震。”殷屿低低说道。但震动感很快就消失了，殷屿见状微眯起眼：“或许是火山在活动。这里的地壳很活跃。” 他没有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尽管这里是火山, 甚至是仍旧活跃的火山带, 但气温仍旧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样子, 只是比刚才出来的那条暗河中稍许高一些。取暖仍旧是殷屿当前最重要的。他没有放过地上那处冒着热气的裂缝, 周围岩石上都沾粘着黑黄的硫磺粉末, 殷屿小心用匕首刮下粉末收集起来, 平铺在周围的枯草绒上。 “我要先尽快生火暖和起来，靴子是冰的，全都是湿冷的，再过一会儿，我的脚趾可能就会冻得没法再走路。”殷屿尽可能地保持双手不颤抖, 一边对直播间说, 一边指挥着贺连洲去捡附近的枯树枝。这一片很荒芜，近乎寸草不生。烧焦的枯树伏倒在地上，只有石缝间才有一些零星的、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冒出来。等贺连洲抱着干枯的树枝回来，就见殷屿捧着石头重重往岩石上摔，一连摔好几下，将石头摔得四分五裂。再看殷屿脚边, 已经好几块石头碎片了。贺连洲眼皮跳了跳。殷屿捡起地上的碎片，总算找到一块满意的石头了。灰黑色的石头碎片断口坚硬，像是贝壳一样的弧度断口是最典型的特征，殷屿掏出匕首与石面一击，便有火花* 迸溅出来。 “树枝捡回来了？放下吧。”殷屿看贺连洲回来，他说道，“正好，打火石也找到了。” 他趴在地上，钢刃与燧石石面不断敲击，蹦出连串的火花，溅上铺着硫磺粉末的枯草堆，一连试了好几下，终于成功点着。火苗一下子蹿了上来，火舌卷过枯草，点着底下的树枝。殷屿长舒了口气，他立即将手套、鞋袜全部脱下来，挂在树枝上，插在一旁的地面石头缝之间烘着。冰凉湿冷的手脚靠近火源，舒适温暖的篝火叫人忍不住地颤抖叹息。狮崽子也就近趴在篝火边，贪恋这难得的温暖，舒服得侧躺下来，把毛肚皮都贴着篝火边烘，一点也不见野兽怕火的天性。贺连洲见状摇摇头，蠢猫，胡须都烤得卷起来了，也不挪一挪。殷屿终于有功夫喘一口气，他看向直播间，简单扫了一眼后解释说道：“砸石头是为了找打火石，也就是燧石，用它生火事半功倍。” “它在大自然界中分布很广，绝大多数的火成岩、沉积岩、喷出岩的孔洞中都有它，不难找到。”殷屿见状说道，“尤其是像这样比较大的岩石堆里，存在的可能性很高。” “其次便是在淡水海岸或是河床附近。” 他拿起刚才那块打火石，和砸开的那块大石头对比，示意直播间：“通常燧石会比周围的石灰岩颜色暗一些，并且碎裂的边缘更像是玻璃碎片，有锋利的曲线边缘。” “而最直接的判断方式，就是用刀面和石面敲击，任何铁器敲击燧石都会溅出火花。” 殷屿说着收起打火石，有了它，之后生火就方便多了。身上的衣服、鞋袜、手套都被篝火烘得温暖而干燥，重新穿回身上后，舒适度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殷屿满足地叹息一声，身上已经回暖过来了，不过之前用来取暖的鹿皮还没干透，还得再等会儿。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殷屿看向贺连洲，“冰川巨人。” 贺连洲“唔”了一声：“你是问它是唯一的还是一个族群？” 殷屿点头。 “据我所知它们是一个部落，只不过数量很少，有记载的也就不过是不到一百个。”贺连洲回答。 “但即便数量不多，冰川巨人的平均寿命可达两百到三百年间，高壮如小山，生性残暴，生命力顽强，刀枪不入，自愈能力极强，唯一的弱点便是颈部，只有将它的头颅砍下，才能真正杀死它。”贺连洲说道。 “而砍断它的头，难度不亚于削平一个山头。”贺连洲眼里难得没有戏谑的色彩，“所以即便是曾经的怪物领主，也只能是将它们流放，而无法全部斩除。” “传闻当年被押送流放的怪物中，冰川巨人还剩下二十来个，为避免它们衍生后代，斩除了所有雄性巨人的生-殖-器，所以现在族群数量应该只会更少。”贺连洲说道。殷屿闻言微顿，抬眼看向贺连洲：“等一下，被押送流放的怪物……不止冰川巨人？” 贺连洲挑挑眉：“当然，流放的又不止它们。” 殷屿闻言看向四周，广阔无垠的火山岩，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难以想象这里到底又匍匐了多少怪物。 “不过它们能否活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贺连洲又说道。他视线眺望向远端：“离暗河的出入口越近，温度越低，是冰川巨人更适宜的生存环境，但是这里荒芜没有食物，冰川巨人的食物来源只剩下那些同样被流放进来的怪物。” “等到这些怪物也被猎食完，冰川巨人就必须得离开这里，寻找更丰富的食物来源。” “而离开这里躲避冰川巨人捕食的流放怪物，习惯了极寒气温，能否适应气候环境的转变？这不好说，很多极寒生物哪怕温度上升十摄氏度，都会被淘汰死亡，濒临灭绝，怪物也不例外。” 殷屿明白贺连洲的意思。有冰川巨人的存在，其他怪物恐怕已经不成威胁，不论是自然界的适者生存，还是残酷的食物链优胜劣汰，那些怪物注定只有死亡的结局。 “尽管这片地方曾被称为怪物的流放之地，永远不可能逃脱的囚笼，但是既然那头飞龙极有可能是被其中一个冰川巨人虐杀死亡的话，那就说明这处囚笼出现了裂缝。”贺连洲看向殷屿，“既然有冰川巨人能够离开，那么我们也可以。” 殷屿点头，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是目前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伸手捏了捏一旁烘着的鹿皮，毛皮已经干透了，他起身收起来，招呼一旁几乎睡着的狮崽子：“我们出发吧。” 狮崽子一个激灵起身，睁圆了眼睛，像是努力证明自己没打瞌睡。贺连洲瞥了一眼，忽然一顿，“扑哧”笑了出来。殷屿听见贺连洲的声音，下意识看过来，目光落在狮崽子身上，就见狮崽子疑惑地偏着头看贺连洲，越看越不爽，知道自己被嘲笑了，鼻头周围的皮毛都龇着皱了起来。殷屿挑挑眉，就见狮崽子下一秒纵身一跳，小小毛茸茸的身体扑上贺连洲的脸，爪子在贺连洲的面具上一通挠。殷屿呵笑了一声。狮崽子旋即被贺连洲拎开，被提溜着脖颈，爪子在空中不安又愤怒地乱舞。贺连洲冷笑着眯起眼，戳了戳狮崽子的脸颊，旋即一巴掌拍在狮崽子的屁股上，毫不留情：“嘴上没毛的小东西还嚣张？” 殷屿闻言细细一看，这才注意到狮崽子的面颊上，只剩下一根卷起来的小胡须，显然是被篝火的高温烫卷起来的。狮崽子一挣扎，爪子飞快擦了擦脸，像是在确认什么。结果就这么一碰一挠，最后一根小胡须也被薅了下来，荡悠悠地飘落，被两人一兽安静地行以注目礼。狮崽子：0.0 贺连洲：“……哈哈哈！” 殷屿：“……” 狮崽子绝望地“嗷”了一声，一被贺连洲松开，就直接窜进了殷屿的背包里，不肯再出来了。丢死怪物的脸了！直播球甚至还飞到地上，拍到了篝火边落下的几根卷曲起来的胡须。殷屿哭笑不得地捡出背包里的狮崽子，就见大黄把脸捂在两个前爪里，不肯露脸半分。 “没事，会长出来的。”殷屿干巴巴地安慰道，“缺了胡子也没什么。” 大黄还是一动不动。殷屿无奈瞥了眼直播间，见状便说道：“大家都说你没胡子也很可爱。” 狮崽子耳朵猛地一竖，支棱起来，这才乐意把头抬起来，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大有“不安慰我就羞愤哭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殷屿：“……” “起码你绝对是你这个品种里最独一无二的。”贺连洲凑过来调笑。殷屿：“……” 狮崽子歪头听，像是在理解贺连洲这话到底是夸它还是贬它。最后还是欣然接受了。殷屿搓搓狮崽子手感最好的小耳朵：“好了不闹了，该走了。” “你打算往哪儿走？”贺连洲问。 “你有想法？”贺连洲很少主动问他们的路线，这会儿主动询问，殷屿猜贺连洲或许对这片地域有些概念。 “冰川巨人说不定能给我们指路离开这里呢？”贺连洲玩笑说道。殷屿闻言懒得搭理回答，果然他就不该指望贺连洲认真靠谱点。他看向面前没有边际的旷野，对于这片完全未知又在计划之外的无人之地，想要最快了解全貌，就必须得登上一片高地。而眼前，这里更像是一望无际的岩石平原，到处都是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