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 他想起儿时跟在太子身边的时光,想起太子曾心怀抱负的模样,想起李珑被囚李琛被杀,想起林镜的娘。 那些场景交织在一起,最后只留下一片雪地一口棺材。林镜跪在棺材前,失声痛哭。 李璨的心缩成一团。 他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得太子庇护,到底都做了什么? 信使接过回信,便要匆匆离去。李璨问:“除了我,太子殿下还给谁写信了呢?” “殿下还给突厥使团写了一封,”信使道,“已经先送去了。” 李璨蹙眉躺倒。 突厥使团?太子又要做什么? 他突然觉得疲倦极了,疲倦到不想思考。 随从此时进殿,向李璨禀告朝事。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太子上奏皇帝,称剑南道瘟疫已经肃清。 皇帝大喜,命皇子百官于三日后,出城迎接太子回京。 好大的阵仗! 果然,舍身为民,亲至剑南道肃清瘟疫,为太子扫清了即位前的最后障碍。 三日后,便要回来了吗? 李璨想起一人,他的心像是有柔软的风吹过,突然稍稍放松了。 叶娇也回来吗? 是不是该帮帮她? 叶娇闪身藏到树后,躲避飞溅到空中的木屑。 岂有此理!竟然在官道上埋火药! 刚出剑南道,刺客便到了。 幸好叶娇早有准备,命众人拉开距离。 即便如此,也有人受伤。 骏马受惊飞奔,拉着一辆马车离开官道,向小路奔去。 叶娇紧追不舍,在空中纵身向前,拽住惊马的缰绳,努力控制。 马车停下,她刚想喘口气,雪白的刀光便落在眼前。 叶娇大惊后退,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扶风。”她恨恨道,“你怎么还没有死?” “我等着杀了楚王妃,领赏银。”扶风微微喘息,再次挥刀。 扶风的目标其实是马车,是车里的绵州刺史徐功役。 因为她看似攻击叶娇,其实每次都向马车靠近,有好几次,都要掀开车帘。 看来有人要买徐功役的命。 叶娇故意把她逼向远处,逼得扶风越来越急。 扶风的刀法还是像上次那样凌厉,鬼怪般变幻莫测。 自从上次交过手,叶娇便仔细琢磨过这刀法该怎么破。 唯快不破。 她左右闪躲,让扶风次次失手,最后渐渐急了。 她左刺右削,让扶风缕缕受挫,动作慢慢迟钝。 她找准空隙,一剑刺破扶风的肩膀。 扶风受伤,抬脚踹向叶娇。 叶娇没能躲开。 她向后退去,摔倒在地,为了躲避扶风,滚到马车车架下。 好痛。 叶娇的头撞在石头上,湿热一片。 她受伤了,幸好手中的剑没有丢下。 扶风已经飞奔而来。她跳上车架,掀开车帘,与此同时,手中的刀刺进马车。 “噗——”地一声闷响,鲜血滴落。 车板上一片红,那些红散开,渗下去,滴在叶娇脸上。 她一动不动,手中紧握剑柄。 扶风神色错愕地低头,看到一柄剑穿透车板缝隙,刺入她的腹部。 死亡的恐惧席卷全身,她扶住车栏想要起身,可那柄剑继续向上,剑身刺穿她的身体。 扶风一动也不能动,身上的力气被瞬间抽空。 但她是刺客。 是为了杀人活下去的刺客。 她手中的刀插入车板缝隙,对准叶娇的脖颈,整个人向下压去。 剑把她钉在车板上,她的刀感觉到一点阻力。 是……刺中了吗?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扶风瞪大眼睛,看到爬起来的叶娇。 脸上的血让她看起来有些冷漠可怖。 “你那些赏银,”叶娇问,“花完了吗?” 扶风痛得浑身颤抖,她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因为我早有准备。”叶娇道,“这一剑,我替楚王,替燕云,送给你。你若能说出幕后主使,我便不再刺第二剑。” 扶风没有拒绝这个条件。 “河北道那次……”她答道,“是吐蕃公主。” “这次呢?” “这次和杀袁承嗣,都是……阎寄雪。” 叶娇惊讶地后退一步。 阎寄雪,这是个有些久远的名字,也是她和李策不会防备的名字。 护卫已经跑过来,询问楚王妃怎么样,见到扶风,便要杀她。 “走吧,”叶娇下令,“快快回京。” 她有预感,京都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等他们离开,扶风开始处理伤口。 剑身洞穿了她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好在叶娇离开时,拔走了那柄剑。 好在她有金疮药。 她把药尽数按在伤口上,努力止血。 她听到有人走过来,脚步很快。 “徐功役死了吗?”那人问。 “救我……”扶风向她的同伴伸出手。 “徐功役死了吗?”同伴却仍旧重复这句话。 扶风顿时心如死灰,她咬牙道:“死了。” 刀光闪过,扶风抬手阻挡,手臂被生生砍断。 她惨叫一声,身体碎裂如掉落的花瓶,瞬间失去生机。 京城遥遥在望。 太子李璋和阎寄雪在官道岔口分开。 “袁承嗣已死,徐功役已死,太子殿下可高枕无忧。”薄薄的幂篱遮挡阎寄雪的脸,看不出她的神情。 但是李璋并不轻松。 “她没事吧?”他问。 李璋已经知道叶娇去了肃县,知道她捉住徐功役。 这都怪阎寄雪做事太慢。在此之前,李璋便已经命令阎寄雪派人去灭口。 可杀手还是慢了一步,让叶娇捉住了徐功役。 李璋担心叶娇会受伤。 “她的命很硬。”阎寄雪冷笑,转身策马离开。 李璋看着远处大雪中的京城,向随从下令。 “阻拦楚王妃,不准她进京。”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亲自把她接回家。 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 第397章 大雪覆盖长安城。 大唐帝国最高的城门,明德门,五门齐开,恭迎储君还朝。 高高的挑檐如凤凰的翅膀,雄壮的城墙宛如巨龙,左右伸展、固若金汤。 从明德门向北,旌旗飘扬红灯高挂。 为了避免飘扬的旗帜被冰雪冻住,每隔半个时辰,都有卫士重新更换旗帜。 他们身穿黑色的羽林卫服,一字排开阵列左右。 肃重威武,如铜墙铁壁。威风凛凛,是大唐的颜面。 但是城里不是最热闹的,最热闹的地方是城外。 城外有百姓聚集,有百官出迎,有僧侣祝祷,有内侍高举皇帝的圣旨,在大雪骤停的早晨,高声宣读。 “跪——” 洁白的雪地上,身穿绯红官服的朝臣跪下去,服饰杂乱神色激动的百姓跪下去,黄色袍服的僧侣跪下去,太子的马车缓缓而至,身穿礼服的太子李璋走下马车,庄重地跪下去。 内侍高福宣旨。 “皇太子李璋,人品端方、宽宏大度、爱民如子、舍生取义。入西北抵御外辱,至西南驱除瘟疫,承先祖遗志、得百姓拥护,朕心甚慰。自朕奉先皇遗诏登基,治国安邦、未敢懈怠;夙夜兢兢、恪慎克孝。然朕疾患固久、力不从心,军国重务、常有拖沓。今命皇太子李璋抚军监国、分理庶政,百司奏事,皆由太子决之,不必回禀。钦此——” 这是夸太子在西南道平息瘟疫有功,这是要把军国大事,全部交到太子手中。 百姓激动高呼万岁,朝臣动容跪呼遵旨,太子叩首,接过圣旨。 众人再次叩首,缓缓起身时,六皇子李璨拍了拍膝上的雪。 他站在宗室皇子中,远望被朝臣簇拥的皇太子殿下,在心中把皇帝的诏书复诵了一遍。 “承先祖遗志、得百姓拥护。”这一趟深入疫区、九死一生,值了。 “人品端方、宽宏大度、爱民如子、舍生取义。”皇帝还是最在乎太子的德行,在乎他是否能成为仁君。 他望了望太子身后,有护卫、有东宫属官,有尚药局和太医署官员,却没有那个红色的身影。 “没回来吗?” 身边有人向前挤了挤,李璨避让开,问道:“五哥找谁呢?” 赵王李璟收回视线,摇摇头:“没找谁。” 他的脸上有因为终于卸任监国职务的轻松,又有发生大事的沉重。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皇子从李璟和李璨中间挤过去,慌着去恭喜太子。就连最小的皇子李瑾,都开心地踩着雪,往太子身边凑。 内侍跟着他,伸开手臂小心呵护,唯恐他摔倒在地。 李瑾跑到太子身边,拽住了李璋的玉佩。李璋顺势把他抱起来,笑道:“重了不少。” 众人一起笑,气氛热烈。 如今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人人都想亲近太子。 “你怎么不过去?”李璟问李璨,语气中有淡淡的奚落。 六皇子李璨是太子的马前卒,这件事人人知道。 “五哥要过去吗?”李璨抬手系紧狐皮大氅的系带,回给李璟一个同样的奚落。 五皇子同太子一母同胞、感情深厚,这件事更是天下皆知。 李璟的神色便有些凄苦,宛如生吞了胆汁。 “我想回雍州。”他叹息道。 “但是你不敢回去。”李璨道。 回雍州,是想抱抱出生不久的孩子。留在京都,是因为不放心病危的弟弟。 李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听说九弟已经能起身了。”李璨又道。 “是,”李璟道,“还不如躺着呢,起来也是受罪。” 话音刚落,便听远处太子“咦”了一声,问道:“楚王呢?” 立刻有朝臣回禀,说楚王病重,不能接迎。 又有人纠错,说楚王今日倒是起来了,不过被大理寺传唤到堂,不能前来。 众人这才发现崔玉路也不在。 迎接太子还朝是大事,什么案子比这还要大? 大理寺有官员解释道:“是安国公府偷运生铁案,听说案情有了进展,本来是传唤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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