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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锭,分别标明铸造年份、大小、铭文样式。 这张纸是刘砚在牢里交给叶娇的,为免被人看出字迹,崔玉路摹写了一份,郑重其事地展示。 这些金锭虽然被毁去了铭文,但是能从形状重量看出,分别是天安元年和天安十年铸造的马蹄形和元宝形金锭。 天安十年的元宝形金锭数量比较多。但是天安元年,圣上登基时铸造的马蹄形金锭,珍稀少有,只赏赐给了皇室宗亲和几位朝臣。 崔玉路的问题是:“这里面有两颗马蹄形金锭是圣上赏赐,不能挪用毁坏,怎么就融去铭文,兜了个圈,由南方富商贿赂给刘砚了呢?” 而且,当年受赐者的官职爵位都远超刘砚,最差也是跟他平级,他们的金子怎么会流落民间的? 由于刘砚一问三不知,崔玉路便决定按照当年赏赐的记录,逐家排查。 崔玉路这个恳求还没有说完,李璟便已经答允。 一石掀起千层浪,李璟走了,朝堂却乱成一团。 “崔寺卿,这样不太好吧。二十四年过去了,查不出什么的。” “对啊,当年的有些朝臣已经致仕,有些受赐的宗室已经仙去,怎么查?查他们的后人吗?” 崔玉路不反驳也不辩解,他仿佛聋了一般,任周围朝臣围着他说话,不慌不忙,举步离开。 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仿佛肩扛千斤重担,却举重若轻。 有人从容有度,也有人坐立不安。 “都怪傅明烛!”吏部尚书裴衍在六皇子府内踱步,除了责骂傅明烛,也怪自己没有小心留意。 “骂他没有用,”李璨向窗外看了一眼,神色阴凉,“那些金子是傅明烛从你那里拿到,栽赃刘砚的。但是大人您那里,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子呢?” 银票不是更方便吗? “傅明烛明确说他要金子,”裴衍道,“我给他凑了这些,马蹄形和元宝形有些像,收拾的时候没留神。” “哪儿来的?”李璨手中把弄一块玉璧,已经有些烦。 崔玉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裴衍这种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的人,竟慌乱至此,听不出他询问的重点。 裴衍仔细思索片刻,道:“是之前……河南道的钱。” 提起河南道,李璨手中的玉璧掉在桌案上,直白道:“袁承嗣的钱。” 袁承嗣,原河南道节度使,二品大员。 说起袁承嗣,这人同崔玉路瓜葛不浅。 当年崔玉路状元及第,却因族中在朝为官者多,被外放河南道,做了洛阳府尹。 他兢兢业业在任上干了近十年,对上恭敬有加,对下宽严相济,百姓爱戴、圣上赞许。 原以为他会等着吏部慢慢提拔,却没想到他一封奏疏告到御前,告袁承嗣卖官鬻爵、掌控整个河南道官员仕途。 当时是太子李璋监国,李璋为显公允,要崔玉路拿出证据。 崔玉路的证据非常详尽。 参与买官卖官的名单、花费银两、联络人、价目等信息详尽清楚。太子准大理寺缉拿袁承嗣,袁承嗣很快招了。 这件事轰动朝野,朝臣夸太子杀伐果决,夸崔玉路是狱门上的狴犴,急公好义、明辨是非。 后来四皇子谋反,皇帝身体好转后,便拔擢崔玉路入大理寺,如今他已是大理寺卿了。 “所以,”李璨皱眉道,“当初太子宽赦袁承嗣,只判他流放三千里,是因为他给吏部送了金子。也是因为——他有太多事没有招。” 真正卖官鬻爵的,是吏部,是裴氏,是太子一党。 袁承嗣送了金子,又把罪责全部揽在身上,避免裴氏倾覆。 裴衍长叹不语,算是默认。 “六殿下,”他问道,“太子殿下临行前,说京都的一切,都由殿下您作主。如今崔氏明摆着是同楚王合谋,咱们该怎么办?” 李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轻轻摇头,动作姿态,仿佛是一朵被风吹拂的花。 “我想知道,”李璨的声音像风从刀剑间穿过,莫名令人肃然,“楚王是要查卖官案,还是查裴氏。是要自己夺嫡,还是把赵王推上去。是愿意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实现目的。” 弄清楚敌人的目的,才能想出对策。 “你知道吗?”李璨询问裴衍。 …… 第353章 裴衍一无所知。 万丈深渊终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更何况是李策的心。 他茫然四顾,视线好不容易落到一处,阴沉的脸上风云变幻,又突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可他明明感觉到,有谁在暗处盯着他,悄无声息拉开弓箭,乌黑的箭头反射冷光。 他甚至能看到持弓者的模样。 那是两个人,黑衣肃重、红衣滚烫。 裴衍冷汗淋漓。 “殿下,”他稳定心神,道,“无论楚王是什么目的,都要尽快想办法才是。太子殿下的花销很大,老臣……老臣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璋花销大,是有原因的。 自从开府建衙,他便拉拢宗族、亲近朝臣、豢养门客、训练护卫。这么多的开支,仅凭那一点薪俸,杯水车薪。 李璋不方便向皇帝开口,便向裴衍要钱。 裴衍也乐得效力,起初用自己的存银,后来向户部拆借,最后窟窿越来越大,才向那些想要挪动职位的官员伸手。 裴衍是裴氏这一代官职最高的,把持吏部十年之久。中低官员的任免、年度考课,都由吏部掌握。 李璋只管拿钱,从不问钱从何处来,对裴衍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像风一样刮进来,再像水一样流向太子,裴衍自己,倒没有用那么多。 李璨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委,但他自己不从裴衍或者李璋那里拿钱,所以指责起他们,也理直气壮。 “裴大人既是大唐重臣,又是太子母族。太子做事,该适时引导劝诫。就这么听之任之,让他一意孤行吗?” 除了皇帝,没人对裴衍如此严厉。 他有些羞恼地叹气。 李璨克制怒火,呼唤门口的随从。 “去查查袁承嗣到哪儿了。” 随从应声离去,裴衍向李璨走了一步,眼中露出一丝犹豫:“要灭口吗?” “今日之事绝非巧合,”李璨神色冷淡,“大人您或有疏漏,但袁承嗣那两块御赐的马蹄金,是他专门混进去的。他在为自己鸣冤叫屈。楚王的事我来应对,但崔玉路若早一步查到袁承嗣,你只会更被动。” 裴衍连连点头。 过不多久,随从来报。 “袁承嗣被流放往大唐与南诏边境,数月前途经剑南道,失去消息。刑部正派人去查,但如今剑南道瘟疫横行,恐怕不易查出。” “剑南道?”裴衍惊讶道,“莫非他身染瘟疫,病死了?” 李璨看了裴衍一眼,气得有些想笑。他忍不住揶揄道:“天上掉金子、敌人抹脖子,这都是白日做梦。” 裴衍神情讪讪,尴尬地笑笑。 “派人去查。”李璨吩咐随从,转身看裴衍,只觉得心力交瘁。 裴衍看懂李璨的目光,虽然着急,也只能无奈告辞。 李璨斜斜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他如同一块冰刻的雕像,并不饮酒,眼睛盯着白瓷盏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道:“他要推赵王上位。他可真……真是好弟弟。” 说完这句话,李璨想要坐正身子,却突然再次僵硬,缓慢地扭动脖子。 “林镜,”他颤声唤道,“喊林镜来,我脖子痛了,得揉揉……” 门口的护卫露出惊讶的目光,李璨也瞬间想起来。 林镜已经搬走了。 从缸里爬出来后,林镜简单换了件衣服,便背着他腿脚不好的母亲,搬回旧址居住。 六皇子府的家具物什、衣物被褥,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李璨仰头躺下去,结实的手臂环绕到脖颈后,给自己揉按肩膀。 他的眼睛雾蒙蒙的,长长的睫毛卷翘,遮住眼睛里的光,神色有些疲惫。 离开也好。 离开,才能走回头路。 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回头的。 “林镜搬走了。” 楚王府中,叶娇正同李策对弈,青峰前来禀告。 “搬哪儿了?”叶娇猛然抬头,头上步摇摆动,脸上神色关切。 “之前他租的房子,”青峰道,“幸好王妃有过交代,给屋主付着租金,空置着。林镜回来,屋主只要了他一点钱,说房屋老旧,有人租就不错了。” 屋主的话当然是青峰交代的。 大唐京都繁华,想租一处住所不容易。 林镜住进六皇子府后,叶娇担心他有一日同李璨闹掰还要回来,便让人预付先前房子的房租,给他留着。 林镜当然不知道。 不然依他的性子,宁肯去睡大街。 “还有一事,”青峰道,“他向兵部告假一个月,说身体不适,要休息。” “他怎么了?”这一次叶娇站起身,手里还捏着一枚棋子。 “吃。”李策慢条斯理地提掉叶娇的棋子。 叶娇无心输赢,吩咐道:“找个大夫,不行,找个铃医,从他那里经过,去给他看看病。” “他没病,”李策这才抬头,劝慰妻子,“请这么久的假,是要出城吧?” “殿下说对了!”青峰笑着,“他出城去了,紧绷着脸,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找人跟着他,”叶娇道,“莫让人欺负他。” “王妃对他太好了,”青峰一面答应,一面抱怨,“他出城,说不定是为六皇子做事呢。” 王妃疼林镜,有些像长姐疼弟弟了。 “去。”李策只说了一个字,青峰飞一样跑了。 叶娇重新坐回蒲团,随意地下了一子,看着棋盘,突然露出笑容,笃定道:“我又赢了,给钱!” 李策有些不舍地,从身边拿起一张银票,递过去。 这是他的最后一张银票,而叶娇身边,已经攒了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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