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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李策尚未夸叶娇聪明,叶娇已经跳起来,开始骂人。 “娶舒文?他们是白日做梦!突厥没有镜子吗?也不去照照各自都长什么样子?突厥新可汗快六十了!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想什么呢?我不同意!” 李策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抬手拉住叶娇,道:“别担心,姑母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有什么用?得先下手为强!”叶娇说着便拎起裙子往外走,“我去给她找个好夫婿。京都品貌好、家世好、性情好的年轻公子,我全都认识!她要娶哪个,我给她拴进长公主府。” 李策怔在原地,手中的纸张掉落,来不及捡,脑中只剩下叶娇刚刚说过的话。 “都……都认识?”他向外追了几步,叶娇已经不见了。 “品貌好、家世好、性情好?”李策念叨了一句,神色突然愠怒,捡起纸张,恨恨道,“这该死的突厥使团!” 池中红鲤拥挤着抢食,倒影出凭栏女子有些破碎的身影。 舒文漫不经心地把鱼粮丢下去,只用了一只耳朵听叶娇说话。 “这位公子是清河崔氏的,听说他还喜欢你呢,上元节偶遇,给你送过兔子灯。你记不记得?” “记得,”舒文淡声道,“他个子不太高。” “个子那么高做什么?”叶娇道,“又不用来修屋当梁使。那如果这位不喜欢,看这位,范阳卢氏家的公子,二十来岁,已经是少将军了。你喜欢吗?” “我喜欢爱读书的。”舒文转过身,长长的披帛垂在地上,认真道。 “爱读书的我这里也有!”叶娇拿起另一张名帖,“赵郡李氏这位,已经是从三品的秘书监了。当年科举高中,乃探花郎。探花不都是挑长得好的吗?我见过他,才貌出众。” 舒文仍旧提不起兴致,拖着长长的衣裙,坐在叶娇对面,支起头道:“我也见过,柔弱书生我可见多了,不喜欢。” 叶娇手中还握着一大把名帖,听她这么说,干脆全丢到桌案上。 “你嫌文官柔弱,嫌弃武官粗鄙,能文能武的说人家个子低。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不就是喜欢读过书又能打仗的吗?你的心思,就刻在你的脑门上!” “刻上又如何?”舒文嘟嘴道,“他不娶我!你倒是把你那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给我捆过来!” 叶娇起身,作势要去捆严从铮,又被她双手攥住衣袖。 “别去,”她难过地哀求,“平白无故,别再被他看不起。我知道你想着我,唯恐我受欺负,但是我不愿意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如果他们要我嫁突厥人,我就……” “你怎么样?”叶娇低头看她,见舒文眼中泪光闪动。 “我就带着匕首,把那突厥老男人一刀扎死!让突厥再乱上十年!大不了我就死了,人总是要死的。” 舒文厉声道。 “好舒文,”叶娇夸她,又缓缓摇头,“好人得长命百岁,要死也是坏人死。你放心,我想想办法。” 她忍不住挠了挠头。 最近需要想的办法太多了。 “有办法吗?” 东宫内,太子李璋也在询问六皇子李璨。 李璨摇头道:“木已成舟,傅明烛他们,救不了了。” “本宫知道他们救不了,本宫呢?父皇已命我前去觐见,有什么法子,能让从轻发落?” “太子放心,”李璨盯着煮水的茶壶,看蒸汽顶着壶盖,却迟迟没有熄火,道,“如今突厥使团在京都和议,这个节骨眼上,父皇不会对你怎样。但是等突厥使团走后,就不好说了。” 李璋走过来,把滚烫的茶壶移开,沉沉道:“突厥使团走后呢?” “大约也不会废黜太子,但他有些失望了,说不定会动培养五哥的心思。” “老五?”李璋嘲笑出声。 李璨没有笑,他熄灭炉火,看着最后一个火苗变成暗红色的灰烬,道:“五哥有博陵崔氏,从崔玉路这次审案的情形来看,他们已经决定辅佐五哥继位了。” 李璋在殿内走了好几步,最后打定主意。 “所以为今之计,是让父皇重新信任我。” “做出什么事,才能让他放心?才能让朝中那些非议声淡去?” 李璋一面走一面分析,最终道:“非要舍身才好吧?” 李璨点头:“最近便有一件事,可以谋取。只是那件事九死一生,太子若做,可得万民敬仰。这些党同伐异的小事,便算不了什么。” “何事?”李璋询问,不等李璨回答,却已经想到了。 “剑南道瘟疫。”李璋突觉身体渐渐僵硬。 他坐下去,颓然道:“本宫要到剑南道,带领百姓驱除瘟疫、防止瘟疫向北扩散。守护京都,护佑河山。” “至于京都,”李璨点头,“请求父皇,把政事交给五哥和李策。” 这是死地求生的计谋。 …… 第346章 李璋猛然抬首,眼中一抹冷冽的光,与李璨对视。 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怀疑。 出此计谋,你是何居心?我去剑南道可以,但是真的要把政事交给李璟和李策吗? 朝局变化一日千里,就算我驱除瘟疫回来,恐怕江山也已经易手。 主动说要去剑南道驱除瘟疫时,李璋只是有些烦躁。但听说要交出政事,他第一次对李璨产生了怀疑。 然而李璨直视他的双眼,深邃的眼眸清澈坦荡,紧抿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父皇怀疑太子冷酷无情、无心朝事,太子便为万民远赴西南、舍身驱疫;怀疑太子党同伐异、诬陷兄弟,太子便拱手让位、以示信任。其行甚广,其过愈彰。五哥不做事,父皇或许以为他尚可托付。真要做事,父皇才会发现他根本无力为君。” “那李策呢?”李璋问。 李策可不是李璟,他会做得很好,做得让皇帝青眼有加,生出废储另立的心思。 “父皇不会同意的。”李璨笃定道,“太子可以去试试。父皇心中,只有嫡子正统、世家大族助力。我们几个,李琛不是说过吗?磨刀石而已。” 皇帝的两个嫡子,娶的都是世家大族之女,揣的也是让他们辅佐储君的心思。 李璨自嘲地笑笑,那笑容既清高自傲又自卑自贬。 “六弟……”太子有些动容,想要安慰或者反驳,又实在无法欺骗自己,最终只是同意了李璨的提议,道,“我去试试。” 如李璨所说,听到李璋要自请去剑南道平息瘟疫时,皇帝的神情震惊非常。 他从床榻上直起身,原本铁青的脸色瞬间变红,蹙眉不解道:“你,你这是为何?” “户部秦员外郎奏报,”李璋哑着嗓子,仿佛刚刚哭过,“剑南道瘟疫加重,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医者束手无策,瘟疫向北蔓延,许多村子十室九空。林奉御在奏折里说,希望能把患病者隔离进疠人坊,同康健者区分开。然而瘟疫区日渐扩大,要做好这件事很难,所以儿臣想亲自前往,为大唐百姓,做一些事。” 皇帝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 他看着李璋,又看向高福,神色错综复杂。 李璋来这里之前,皇帝已经对他很失望。 河东道卖粮案看似难办,实际上皇帝能够一眼看破。无非就是李策和叶长庚打败突厥、功勋卓著,李璋容不下他们,肆意陷害。 然而只要是栽赃就必有疏漏,李策聪明诡变,李璋输了。突厥使团就在京都,这个时候,不能闹出皇室同室操戈贬斥太子的笑话。 皇帝思索良久,只能让傅家顶罪。 反正傅明烛那东西,两年前在御街上丢人的时候,就该死了。 多活了两年,已经是他仁慈大度。 皇帝还没想好如何惩治太子,这个时候,太子竟要以身涉险,去剑南道。 他这个儿子,如此心系万民吗? 皇帝心神震动,不由露出慈爱的表情,道:“太危险了。” 皇帝说话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已不再断断续续。 “儿臣知道危险,”李璋抬起头,恳切道,“父皇曾经教儿臣读《荀子》,‘仁厚兼覆天下而不闵’。儿臣愚钝,常常被人蛊惑,做出昏昧的事来。儿臣便只有学习仁厚之道,用忠恕仁爱之心,协助父皇治理朝政。” “不能只有忠恕仁爱!”皇帝语气严肃,但已没有愤恨,教育道,“你记得这句,怎么不记得荀子说‘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 “仪”是指日晷,说是国家的君王就像日晷,百姓则是影子。日晷仪摆放得正,影子就会正。 皇帝在斥责李璋心术不正,走了歪路。 李璋仍然跪在地上,垂头不语,任皇帝责骂。 皇帝抬手要茶,吃了一口,口干稍缓,抬眼道:“你走以后,朝事怎么办?” 这是答应了。 李璋放下心,立刻道:“三弟眼下在皇陵,不如就由五弟监国,九弟辅政吧?” 皇帝偏头看看李璋,没有立刻应下来,只是质疑道:“你不推举李璨吗?” 他轻轻嗅了一口紫笋茶的香气,语气中有细微的警告。 你是真心举荐赵王和楚王吗? 这是李璨给你出的鬼主意吧? 李璋闻言微怔,道:“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你走吧,”皇帝的精神好了些,道,“让宰相和六部尚书来。” 李璋叩首起身,退后几步离开,心中阴郁稍减。 皇帝擅长制衡之术,只要他还不想废储另立,便不会让其余皇子拥有能抗衡太子的力量。 看来,李璨又猜对了。 第二日早朝,高福罕见地出现在朝堂上,宣读了皇帝的圣旨。 重大的职位调动,让听者如闻雷鸣,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太子李璋,自请平息瘟疫,着即刻南下,不容耽搁。 ——河东道行军大总管叶长庚,骁勇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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