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紧,一颗扣子都没有松开。 他来回禀消息。 “没查到什么,”林镜微微垂头,“事关宫宴,只有一处可疑。” 叶娇捡起一颗石子,却没有丢进池水,道:“哪一处?” “御膳房的人说,女官杜潇然去过两次,把掌勺御厨叫出去说话。” 皇后的女官吩咐御厨做事,实在算不上可疑。 可林镜心细如尘,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叶娇把石头攥进手心,悬着心问:“说了什么?” “不知道,”林镜摇头,“但是御厨回来后,不小心切到了手。卑职以为,在宫中做事的人,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分神,否则不会这样。” “你说得对。”叶娇若有所思,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 是什么呢? 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此后三日,没有再查出一点消息。 长安城川流不息,有获准进京贺寿的官员,也有趁着皇帝寿诞,兜售吉祥物品的小贩。 城门口,白羡鱼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常常站着吃个包子,就算是一顿饭了。 各种贺礼也都运送进京,当然最灼目的,是赵王李璟的贺寿礼物。 那是一口青瓷缸,高约丈余,重数千斤,六匹马拉进京城。 能把青瓷做这么大,已经是世间罕有。更为珍贵的是,瓷缸上隐隐有两条裂纹,看流线走势,正是泰山。 泰山乃群山之尊、五岳之长,黄帝曾登临泰山,舜帝曾巡狩泰山,历代君王在此封禅。 黄河为母,泰山为父。 这个礼物贵重又满含孝心,把其余皇子的礼物都比了下去。 青瓷缸运进城那日,正是白羡鱼值守。他抬头看着缸,问道:“这么大,怎么抬进花萼相辉楼?” 花萼相辉楼矗立在百余台阶上,虽有坡道,却容不下这么大的缸。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李璟得意洋洋,看着周围艳羡的目光,笑道,“大象都能进去,我这缸进不去?” 还真是进不去,因为大象有腿。 等叶娇负责晚宴时,看到那口缸被安置在花萼相辉楼旁边的偏殿。 李璟有些生气。 “这些人就是怠惰。怎么抬不上去?三人合抱粗的柱子不也抬上去了吗?” “抬柱子跟这个可不一样,”叶娇笑着,“五哥放心,今晚一定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口缸。” 李璟哼了一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叶娇。 “锦儿送你的礼物,收下吧。” 周围的人太多,叶娇没办法打开看。她收了礼物,道:“待会儿我给你一匣果子,算作回礼。” 李璟嗤之以鼻:“你怎么跟小九一样抠门儿了?那果子年年都有,是御膳房做的。” 叶娇还想问问崔锦儿在雍州好不好,六皇子李璨过来,唤李璟。 “五哥吃酒吗?”天色已黄昏,他却仍撑着伞,似乎一点都不想晒到太阳。 李璟抬起胳膊,去揽李璨的肩头,被李璨躲过。 “走吧。”他收起伞,对叶娇含笑点头,便带着李璟走了。 叶娇再次注意到李璟时,他已经喝多了酒。 因为妻子有孕,许多人来敬酒。他来者不拒,喝得东倒西歪。 叶娇旁边的宗室亲眷正在劝她生孩子。 “要趁着年纪小,早点要,”亲眷掩唇笑,“最好生七个,热闹。” 叶娇想到七个孩子一起喊她的样子,就要头皮发麻。 再抬头时,看到李璟不见了。 而她寻找李璟的目光,同太子李璋撞在一起。 …… 第269章 李璋正襟危坐,手握酒盏微微举起,遥敬不远处的宰相傅谦,回眸时,视线正落在叶娇脸上。 这里是大明宫,他是众人仰望的太子殿下,他的身体是放松的,如同在家中会客,自在舒展。可那双眼睛,却深深望着叶娇。 太子妃裴蕊就坐在叶娇身边,她高高举起酒杯,含笑道:“姐妹们同敬太子殿下。” 一群女眷笑呵呵应声,或羞或谄纷纷举杯,引开了李璋的目光。 叶娇想起有关李璋喜欢自己的传言,迅速偏转视线,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李璟。 大殿中央舞姬摇摆,在她们挥起的水袖空隙间,隐约见李璟趴在地上,被内侍拉起,搀扶着离开了。 想必是去醒酒。 叶娇稍稍放心,回过头,见三公主彭瑞儿正被五公主灌酒。彭瑞儿不胜酒力,借故更衣离开。叶娇也起身,告诉她的贴身宫婢,更衣位置。 叶娇特意提醒道:“靠北的偏殿是更衣用的,南边那个摆放礼物,别走错了。进去更衣,前后都要有婢女把守,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再三叮嘱,才放她们出去。 叶娇示意宫婢添酒,留意到七公主彭宁儿不在殿内。 “七公主呢?”她询问身边跪侍的水雯。 水雯第一次参加宫宴,紧盯歌舞,目不暇接、激动万分。叶娇问了两次,她才恍过神来,顿时惊慌道:“奴婢没留意。” 别的女眷听到,提醒叶娇道:“表演火圈百戏的时候,宁儿觉得不舒服,出去透气了。” 七公主胆小,自然看不得钻火圈。 叶娇起身道:“我去看看。” 此时太傅起身为皇帝祝寿,朝臣宗室跟着敬贺。叶娇已经起身,不得不跟着吃酒。身边的宫婢连忙递过来一盏,她仰头吃下,才小心退开。 走了几步后,叶娇扭头看了一眼。 那宫婢伺候得很好,只是今日的葡萄酒到底有几种味道?怎么喝着不太一样呢。 而她的对面,太子李璋也放下酒盏,向后走去。 李璋步履威仪,见到朝臣轻微点头,遇见宗室亲眷则温声关怀。一直走到帝后御座旁,穿过宫婢内侍禁军,看了一眼某处,便等在略僻静些的插屏后。 杜潇然很快来了。 “殿下。”她稳重地施礼。 李璋刚才用眼神示意她要见面。 杜潇然的心是雀跃的,但她面容沉静、举止文雅。 李璋转过身,走进廊庑下的一处房间,待杜潇然走进来,紧闭房门,才开口说话。 “本宫见你,是要问你一个问题。”李璋环顾左右,确认安全,才道,“母后要做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杜潇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让李璋的神情更加冷肃。 “不方便说吗?”他的手下意识握住腰间低垂的环形玉玦,问,“那么我说一句,如果对了,你不反驳就好。” 杜潇然摇头下跪。 “殿下,恕奴婢不能。” 李璋没有理睬杜潇然的拒绝。 没有人能拒绝他的审问,皇后身边的女官也不能。 他收敛目光,问:“母后要借宫宴,打压楚王妃?” 杜潇然一动不动,不说是,也不否认。 李璋又道:“让她负责宫宴,是要栽赃给她什么吗?” 杜潇然抬头,恳求道:“殿下,别问了。” “有人中毒?”李璋道,“她没理由对任何人下毒。那就是男女之事。” 李璋低头盯着杜潇然的眼睛。 男女之事,下作不堪,却也最有用。 “谁?”他问。 叶娇和谁? 她虽然常常粗心大意,却很聪明。谁会让她忘记提防,受到侮辱? 她信任谁? 京兆府尹刘砚?兵部侍郎姜敏? 不可能。那两个人同她只是旧日上下属的关系,而且叶娇喜欢长相好看的。 白羡鱼来了吗? 不对,叶娇知道白羡鱼是自己的人,会多加提防。 李璋伸手把杜潇然拉起来。 他的手很用力,骨节高高凸起,冷峻的眼中翻涌起杀意。 杜潇然紧咬嘴唇,一个字都不说,可她的慌乱一览无余。 “不会是……”烦躁焦灼中,李璋的声音有些沙哑,“老五?” “殿……”杜潇然话音未落,李璋已经松开手,她跌在地上,跪行一步,拽住了李璋的衣袍。 李璋正急匆匆离开,衣襟处“刺啦”一声,不知是哪里被拉开了。 他转过头,低声训斥:“放手。” “殿下,”杜潇然劝道,“崔氏已经倒戈,赵王和楚王必将联手。只有离间他们,朝事才能安稳。皇后娘娘煞费苦心,殿下只需冷眼旁观,绝不脏了您的手。” “不脏了我的手,却要脏了我的人?”他问。 这句话让杜潇然怔愣不解。原来太子和赵王的关系这么好吗? 他要护着自己的弟弟? 杜潇然道:“赵王殿下只有被崔氏厌弃,才算殿下的人。” 不然便是李璋的敌人。 李璋没有解释他的话。他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从最近的道路离开花萼相辉楼。 外面的夜风很热,太子身体紧绷,竭力让自己的腿脚不要发颤。 李璟在哪里? 叶娇又在哪里? “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叶娇没有找到七公主彭宁儿,倒遇见了一位宫婢。婢女说赵王李璟酒醉,在南偏殿睡下了。 叶娇让水雯去拿醒酒汤,实在不行,去找找御医。 她推开南偏殿的门,见李璟背靠丈余高的大缸躺着,衣衫不整、蜷缩身体,似乎万分痛苦。 叶娇顿时觉得不妥。 殿门口站着守门内侍,叶娇斥责道:“你们没看到赵王殿下身体不适吗?还不去请御医?” 两个内侍撒开腿就跑,叶娇想喊一个拿来盖毯,对方已经不见了。 “叶娇,”李璟满脸通红,抬头看她,问道,“锦儿呢?” “锦儿不是在雍州吗?”叶娇疑惑道。 她取出帕子递给李璟:“五哥你擦擦汗,水雯去拿醒酒汤了。” 李璟低下头,额头抵在地板上,双手抓住大缸的一个腿儿,突然哭起来。 “我好难受,”他说,“这根本就不是酒醉吧,我这是中毒了,平康坊里也有这东西,我……” 平康坊里有什么? 叶娇蹲在地上,凝神想了想。 举人和进京述职的官员大多住在那里。当然,那里也有很多青楼。 五哥以前常常逛花楼,莫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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