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下属道:“太子说什么……人祸???” 下属劝:“大人,您不能待在这,太子给您交代了事情,咱们快去办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要快点把他们家大人劝离这里才是最要紧的,这一把年纪的,要是被谁趁乱踩上一脚,那就麻烦了! “太子殿下到——” 惊锣声起,霎时盖过层层喧闹,宋淮青眸中的金色光圈若隐若现,时亮时暗,声音渐止,可是又突然响起凄惨的嚎叫。 大妖的威压铺天盖地,中了咒术的巫奴感觉到某种恐怖的压制,耳中嗡鸣,有什么急促尖锐的东西从耳中钻进脑子里,让人眼前发晕,七窍慢慢流出鲜血。 “啊!”这样的变故吓坏了普通的百姓,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开始骚乱,可此时,万灵寺后方响起信号弹的光亮,手下的人已经彻底将这座山头包围,大嗓门的武官有素的指挥手下的队伍疏散最外层的人群。 与此同时,从古寺大大小小不同方向涌入的人都听见了吆喝声—— “菩提倒塌并非天降刑罚,而是人祸所致,大家不要激动,听从指示!”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大声反驳,也有人开始茫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下意识就想找自己的“引路人”寻求帮助,可是却又发现,那带头把自己引来的人已经倒地,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很快,陈相便带人开始在宋淮青指定的地点开挖,一刻钟的时间就挖出了一条通往万灵寺的暗道,那些人从暗道中走进去,在那棵倒塌的菩提树根下露出了头。 “殿下,那树下的土是松的,土质也与周围不同。” 明显是害怕大树倒塌后被人发现地道,临时填上去的。 那人也松了口气,他就说么,天就算这晴天白日突然降下惊雷,也不可能直接从这树根劈下。 事情到了此时,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刚才还围着这棵大树跪拜忏悔的人,此时都有点傻。 这样的沉默中,只有在刚才被愤怒恐惧的群众打破了头的寺庙住持和一群受了伤的僧人穿过人群,跑上前来,抱着倒在地上的大树失声痛哭。 谢忱风抬头看越来越高的日头,只觉浑身冰凉刺骨,连呼进鼻腔的空气都是冷的。 皇城军队严密守卫着这里,寺中的人无一逃不过,皆被有序控制,仔细盘问。 这短短半天,宁静祥和的万灵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破败不堪,就像是做了一场残酷的梦一样。 “殿下。” 住持与宋淮青相识,万灵寺的住持如今已一百岁高龄,往日的慈眉善目如今却染上了哀愁。 宋淮青双手合十,朝他一拜:“还请大师为菩提诵经,待此事结束,我会为大师带来一个可以救它的人。” 住持眉宇不见喜色,却道,“阿弥陀佛,我等施主归来。” 宋淮青离开万灵寺时,已经在山下看见了列成一排的尸体,除了七窍流血昏迷的圣徒,还有因为踩踏无力挣扎而死去的普通人。 闹剧之后,已经开始有寻人的家属陆续上山,开始认尸。 万灵寺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京中不少百姓都要跑来看热闹,但听里面有太子,太子下令不得干扰官府办事,便又都转身离开。 谢忱风气喘吁吁的跑来,“殿下,查到了,是凌霄峰的人,席绪山逃了,但是那个席风,忽然落马,叫咱们的人给追到了。” 谢忱风也惊奇:“突然就落马了,自己抱着自己的腿大喊大叫的,咱们的人是把他给扛回来的,因为他好像不能自己走路了。” 宋淮青想起了乔薇薇对郑柏说过的话,他猜测,席风吃了那个药丸,而那药丸的副作用已经出现了。 他转身,问谢忱风:“找到祭司的落脚地了么?” “找到了,人已经被咱们控制了,明日就能到京城。” 宋淮青这些稍稍放下心来。 他迈步,牵了自己的马,下山要回宫。 可是他心中不解,这种大规模的障术,怎么可能是一只没有破壳的幼蟒能做到的? 宋淮青闭眼,回忆自己与妖丹融合初始见到的那一幕幕,他知道那座庞大的地宫墙上刻有与石碑一样的文字,那是巫妖的术法,得了那些术法,或许可以翻倍发挥出本源的力量,可那日匆匆一瞥,时间太仓促,他不过是个半妖,没有瞧出门道。 假如…… 宋淮青转着自己的黑玉扳指,面无表情的想,就算那幼蟒瞬间就顿悟了术法之道,可他毕竟初生,本源妖丹力量薄弱,到底是靠什么催动这种大规模的术法的? * “什么叫被发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被发现!” 宋淮荣的宫中,素来温和的三皇子面色阴沉,对着自己的亲信大发雷霆。 那人跪在地上,面色窘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也、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发现的,他就坐在马背上在山头望了一会,就叫陈相把咱们的密道给挖透了。” 宋淮荣的手死死扣在轮椅的扶手上,指甲惨白惨白,用力到手都在抖,才勉强让自己不发疯。 他比这些人得知圣徒一事的消息都要早,这些圣徒刚在边远的地方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那时的他也并没有猜到,这神秘组织会迅速长大成这般模样,那时的他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本想借此机会让人们觉得,太子的回归是个不祥之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韬光养晦,隐忍了这么久,下足了力气才说服镇北王, 可是他这么久的筹谋,却被宋淮青如此轻易就破解了! 宋淮荣盯着快马加鞭从城郊送来的急报,目光在那些尸体的惨状上流连许久,冷笑一声:“去散播消息,就说太子在万灵寺杀了无辜百姓,且手段极其残忍。” 宋淮安那个蠢货被宋淮青捏了把柄,不敢轻举妄动了,但是他却不想叫这件事轻易过去。 假的又怎么了,就算是假的,愚民也爱听这些、爱传这些,他早晚要毁了宋淮青这雅正贤德之名。 那人领了命,还没站起身,就听外面忽然传进一个声音,这声音不紧不慢,平静的叫人汗毛倒竖。 “皇弟不给他交代一下,孤都用了哪些极其残忍的手段么?” 三皇子目光一厉,心脏却在这一瞬间差点蹦出胸腔,可这颗心脏还没来得及蹦出胸腔,就在嗓子眼炸开,炸出冰渣子一样的东西,冻透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浑身发僵。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开始听的?为什么他进了他守卫森严的内殿,可是他这个主人却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他的人都哪去了??? 跪在地上那个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太子……他们的对话都被太子给听见了,那、那……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宋淮荣坐在那里,看着宋淮青,因为心中交织的仇恨和恐惧,眼睛已经红透了。 宋淮青却微笑着,双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笑着道:“皇弟的腿没用,这脑子倒还算转的利落。” “你……你想怎么样?” 宋淮荣躁动难安,差点就暴露了双腿能动的事情。 可是,不应该啊。 他还要徐徐图谋、还要做皇帝呢…… 他是怎么发现的啊,怎么突然发现了? 宋淮荣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宋淮青也没说他要怎么样,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直起了身:“既然皇弟这么喜欢坐椅子,那以后就都别起来了吧。” 宋淮青来了又走,既没有兴师动众的要带人捉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要与他对峙,甚至没有要治他的罪。 可是…… 宋淮荣从震惊中抽神,却发现,他那双原本只是装作没有力气的腿,此时,竟是怎么都没有知觉了…… 宋淮青站在宫门口的时候,天色阴阴沉沉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滴在树叶上,叶子更绿了,滴在娇嫩的花朵上,花朵的颜色都更鲜亮了一些。 宫门后面传来了愤怒的嘶吼和轮椅翻地的声音,长顺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淮青,士兵训练有素的从宫门进去,大雨染透了绿色的树林。 “父皇醒了么?” 长顺轻声说:“没有。” 他一身玄色衣袍,立于雨中,闻言,便没有再问。 谢忱风匆匆而来,雪白的衣摆上沾了斑驳的红,“殿下,从那群百姓里抓到几个手上有矿石粉末的人,用了您给的药,已经招了。” 谢忱风喘了几口气,抹去脸上的汗,手中的扇子早就不见了,他又说:“席绪山逃了,我们的人打死了他的替身,他往城外逃去了。” “继续追。” 宋淮青遥望凤仪宫的方向,雨色朦胧,朱色的宫墙都被染上了薄雾。 长顺小心翼翼道:“太子妃始终在凤仪宫呢,皇后娘娘一直惦记着您,您要去看看么?” 宋淮青的神色松动了一下,但马上又说:“先去找那个祭司。” 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大步走进雨中。 谢忱风朝长顺苦笑:“公公,您说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了?” 长顺也只能跟着苦笑。 * 皇后的心中惶惶,特地叫宁春去打探了消息,因为惦记着自己的儿子,午饭都没吃好。 偏偏这个时候,元隆帝还在昏迷着,帮不上忙。 乔薇薇也没有办法,她手中那灵药能治伤,但若说奇效,是针对新伤而言的,像元隆帝这种几十年的暗疾,还真的没有马上见效的法子。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开始是润物细无声的细小雨丝,天空还挂着与午时一样亮的太阳。 可慢慢的,雨丝不停的落下,沉沉的乌云遮住了明亮的光,还没到天黑的时间,就需要点灯了。 皇后忧心忡忡的坐在床边,看着外面被细雨丝打得蔫哒哒的花。 这雨丝初落下的时候不觉有什么,可是一直不停的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沉重的雨珠忽然就压弯了娇嫩的花瓣。 乔薇薇端来一碟点心,放在皇后的面前,跟她说:“娘娘,你中午就没吃多少东西,这样太子回来会担心的。” 皇后转过头,抓了乔薇薇的手,哀叹了一声:“这孩子以前就是这样,他父皇的身体不好,什么都要他担着。这刚回来不过两天呀,就又瞧不见人影了。” 乔薇薇安慰她:“宁春姑姑刚才不是说了么,那是三皇子的阴谋,人已经抓住了,没事的。” “没事了,那就该回来了呀。” 乔薇薇也沉默了。 这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皇后叹气着,就要起身:“我得去看看,皇帝到底醒没醒来。” “娘娘,”乔薇薇忽然扳过她的身体,严肃了起来。 皇后被她这突然变低的语调给吓到了。 乔薇薇说:“您现在不能乱走动的,那些圣徒已经渗透进了京城里,像瘟疫一样,只要沾上一点就逃不掉。” 皇后张张嘴,想说那又如何,可是下一秒,她听见乔薇薇说:“他们想要您。” “……” * 宋淮青带着一队精兵从长街策马而过,直出京城,淅淅沥沥的雨中,泥泞的路上有不少杂乱的脚印,都是新鲜落下的。 走着走着,他们的队伍慢了下来。 护卫见他停住,上前,不解的问:“殿下?” 宋淮青听见了不少声音。 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官放大最大,淅淅沥沥的雨中,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有人走出农舍,有人扔掉雨伞,有人走得好好的,忽然调转了方向,更多的人从偏远之地朝京城的方向赶来,宋淮青的灵仿佛脱壳而出,终于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呢喃。 他的意识慢慢升至空中,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底下的人像一只只黑色的小蚂蚁,他看见那些蚂蚁有志一同的挪动着,慢慢由点成线、由线成面,全都朝同一个方向缓缓行来。 天空中,有一阵阵微不可查的波动,那波动尖锐细小,他凝神,顺着波动的来源,慢慢看见了无边的大漠,越接近大漠,波动就愈发的清晰,那是古老的语言,它在说:“皇后、皇后、皇后。” 那一声一声的呢喃之中,他听出了迫切和急躁。 走进地宫,再次看见那个高高的石台,那两枚蛋全都破裂开来,一个瘦弱的少年盘腿坐在地上,皮肤上的棕黄色鳞片尚未完全消退。 它面前摆着一个法阵,法阵中间亮着白色的火焰,他定睛看去,忽然,那幼蟒发现了他,它虽是人形,可却无法口吐人言,尖锐的叫声扰乱了有规律的音波,将他的意识逼出了地宫,逼出了大漠,逼回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宋淮青吐出一口血。 “殿下……”身后的护卫吓破了胆。 宋淮青扬手,示意自己没事,从怀中掏出一条绣着白色栀子花的帕子,擦干净了口中的血。 但是他的眼中却惊诧无比。 他总算明白那只幼蟒为何能催动这种大规模的术法了。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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