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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无忧,纵然可能被秃发氏破城,但起码家族无忧。 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报!秃发氏又攻城了!” “贼酋城下发话,再不投降,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 朱家长辈们皆惊,随后全看向三叔。 “三叔,不是说贼酋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攻城吗?” “他伤势极重,不可能这么快养好。一定是那修士给了他一颗丹药,镇住了伤势。”朱家三叔神情凝重,立即拿起武器奔向城头。 是了,对方还有一名修士,虽说不对凡人出手,只帮些小忙,但给秃发巫狼疗伤,或是暂时控制伤势,却不是什么难事。 朱家三叔到了城墙上,见到巫狼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巫狼确实还有暗伤,但大抵稳定。 乃至好像还因祸得福,气势更强势几分,貌似有所突破。 “不好,我没了玉笛,他却反而精进……老夫唯有死战到底了。”朱家三叔苦涩道。 朱伯梁就在旁边,听了后脸色一变,连忙大声质问城下:“参宿天神大喜之日,你敢攻城,不怕天神降怒吗!” 秃发巫狼嗤笑道:“哈哈哈!你朱家真是笑死我!” “与天神接亲,却又杀死接引神官,践踏神威,我看你朱家是要死到临头了,还不快快开城跪降!” 朱伯梁大惊失色,杀死接引神官?没啊! 随后悚然一惊,难道是妙寒那边出了差错? 她竟然能弑神?竟然敢弑神! 难怪晴空霹雳震碎通神法器,完了! 他连忙跑回朱府,将情况说给父亲听。 朱瑕之倒吸一口凉气:“竟是如此!竟会如此?” 天神娶亲,无非就是个仪式,祭品一定,天神派出麾下神官,把人接走就是。 从没听过最后一步还能出岔子的,竟能强行宰了神官? “祸事了,现在该如何是好?”朱瑕之呢喃道。 就在这时,乐琴拖着衣摆,来到议事厅。 见到她,朱瑕之心里有些愧疚,将女儿嫁给神灵,从此不能相见,这当然是瞒着乐琴的。 不过现在,乐琴显然也都知道了。 先是府内张灯结彩,喜乐阵阵,随后又天降雷霆,击碎祠堂,这些都是大事,瞒也不住。 不过乐琴没有说这些,而是认真道:“夫君,雪儿自幼想法多,有主见,她去高密之后,与人大破胡蛮,实力更是今非昔比。” “如今能弑神,定有主张,既然天神已怒,不如逆抗到底。” 她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她一个小妾,本无说话的份。 今日却是第一次来这议事大厅,大声说话,帮夫君拿主意。 在场有长辈本就恼妙寒不从命,恶了天神,如今见乐琴大放厥词,拍案而起:“这哪有你说话的……” “那你拿出主意来!”乐琴怒目而视,一股气势瞬间将那长辈压了回去。 众人皆惊,谁能料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妾,板起脸来,竟有如此威势。 朱瑕之连忙上前扶住她:“琴儿,你有身孕在身,莫要乱动,回房好好休息。” 乐琴凝声道:“非我为难夫君,几十年来,妾身皆默默支持夫君的任何决定,从不多嘴。” “只愿这个家安宁无事,大家都好好的。” “但今日,我不想看到一个畏首畏尾,茫然无措的夫君。” “您是一家之主,您是顶梁柱,我和女儿,还有家里的所有人,都期盼您能站出来,撑住这个家,而不是六神无主。” 她的声音婉转而温柔,朱瑕之心都要碎了。 朱瑕之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想着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地陪伴自己,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 危急时刻,还站出来温柔地鼓励自己,这是全心全意地支持他,如何不让他感动。 “琴儿,让你见笑了。”朱瑕之想到自己逢人就问如何是好,不禁羞愧。 乐琴柔声道:“怎会笑呢?夫君当年风风火火,卓荦不羁,做事从不畏首畏尾。” “宁可做错了,也绝不会胆怯。” “只希望夫君,今日放手去做,纵然无力回天,夫君也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妾身都愿意接受,无怨无悔。” 她十分的温柔,温声细语鼓励着朱瑕之。 朱瑕之感受到这毫无保留地支持,顿觉重担在身,气质为之一变。 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守护好这个家,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朱瑕之眼神坚定,感受那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家人的决心,乐琴露出笑容。 “你有身孕,好好休息,这个家就交给我吧。” 他与乐琴紧拥,随后将乐琴送回后院。 朱瑕之回到议事厅,大声说道:“家中长辈,都随我去城门!” 众人一惊,全家老小齐上阵吗? 朱伯梁急道:“父亲,三叔正在城头死战,恐坚持不到半日,到底要如何逆抗到底?” “带上官印文书,城中百姓户籍、府库黄册,开城投降。”朱瑕之坚定道。 “……”他儿子都愣了。 家中长辈面面相觑,转来转去,原来还是要投降。 这倒是可以,守不了还守它作甚? 怎料这时一直力主投降的朱伯梁,反而急道:“父亲,若是早降,当然可以,可如今已与胡蛮厮杀了两阵,又恶了天神,此刻投降,恐怕没有好处……” 他的言下之意是,本来直接投降,好处很多。但得罪了敌人,再投降,就不好说了。 但是朱瑕之毫不犹豫地说着:“无所谓了,能活命就行,家业、财富……一切皆可抛,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 “若是秃发残灭还好说,但那巫狼……我等恐生死不由己。”朱伯梁有些害怕道。 “你又有何主意!”朱瑕之沉声道。 他儿子低头不语,也没有主意。 朱瑕之大声道:“三叔撑不住半日,现在不投降,还等什么?” “现在开门,还有投降献城之功,敌人主动杀进城,才真有灭家之祸。” “好了,我意已决,投降!” 他这个时候,又变得果决起来了。 立刻风风火火,传递十几道命令,打开府库,带领族人来到城门下。 “还不投降,那我只能屠城了!”巫狼在城外叫嚣。 朱瑕之立刻让儿子射箭传书,表明投降之意。 “嘿,还真投降了,道人你算的准啊。”巫狼惊喜。 旁边的修士淡淡道:“天命在你,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他要投降,天道很少给出这样精准地卦象。” “好好好,那城上的老头着实麻烦,我都不敢再拖下去了。”秃发巫狼说道。 突袭安丘,冒险极大,只能速战速决。 尤其是得知被杀害的接引神官,位于安丘城不远,他就知道,高密那边已经有强者赶来了。 如果再拖下去,他也只能撤兵……开玩笑,弑神的强者,手头上定有逆天奇物。 他现在也搞明白了,天命者虽然有天道保护,但是奇物逆天,这种天机混乱之人,是可能强行把天命者杀了的。 若非如此,他秃发氏怎会轮落到如今的地步?氏族死伤无数,他父亲都被人阵斩了。 还有弟弟秃发鱼卢,也死在高密,这都说明,奇物的力量超出天道计算。 此时安丘城内,朱家三叔脸色灰败,强忍着伤势走下来。 “家主,我还没倒啊!” 朱瑕之扶住三叔:“等你倒了,朱家也就完了。” “三叔,您年逾古稀,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怎忍心你战死城头?” 三叔激动道:“死则死矣!拼死一战或有转机。” 朱瑕之苦笑一声:“三叔,我也老了,我五十岁了……” “圣人言,五十而知天命。今天命就在城外,真后悔之前犹豫、顽抗,其实只要能保住家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您不必在此受辱,便由我在此跪迎秃发氏。” 三叔确实也守不住这城,叹息一声,当即走开。 他留在这,秃发巫狼进城,定然辱他杀他,他是反抗还是不反抗?反抗的话,巫狼很可能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他不如避开。 “轰隆隆。” 城门大开,朱瑕之带着儿子乃至朱家十余名士人,跪在道旁。 秃发巫狼纵马入城,大笑:“谁是朱瑕之?” “小人就是……”朱瑕之叩首。 “算你识趣!”巫狼狞笑。 朱瑕之立刻让儿子递上官印名册,表示城中粮仓,朱家府库尽皆奉上。 “速去取!”巫狼很急,马上号令兵马,冲杀进府库。 他根本没打算守这座城,只想赶紧捞一票跑路。 巫狼本性如此,虽然因为秃发残灭的成就,而明白要依靠豪族,不可肆意杀戮劫掠,但现在他想学也学不了。 他敢留在安丘,高密的逆天者就敢杀他,为今之计就是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带走粮食、铠甲、兵器、马匹……还有修炼物资……” “道人,麻烦你了,修炼资源都是你的。” 巫狼对身旁的修士说道,那修士淡淡地点头,随手给了他一块玉,就飞遁到府库上空,挥手收走了大批的物资。 这正是袖里乾坤! 不过修士不能随意抢劫,更不能直接命令凡人给东西,因为修士不能有世俗权力。 但他用一块玉,从秃发氏那里换来物资,却是可以的。 这种做做样子的交易,经常有,比如修士在门阀那里做客,收人好处,必须要有所教化。 又比如给人留个阵法,换取一些资源。 “啊啊!” “胡蛮杀进城了……” 百姓惊慌喊叫,只因除了清空府库的兵马外,还有一群秃发战士无所事事,直接杀进百姓家中,或是豪门大宅里抢劫播种。 “安丘城已归秃发氏,请殿下封刀!”一名朱家士人惊道。 毫无疑问,城中最大的就是朱府,已经有人往哪里去了。 “噗嗤!” 巫狼懒得解释,反手一刀,斩下其头颅。 “啊!”朱家跪伏的士人,顿时大骇。 “你怎么……”朱伯梁正要说话。 朱瑕之按着他的头磕下去,低声道:“请殿下恕罪,朱家的家业已尽数奉上,皆在名册中,您查收便是,请莫要伤我家人。” “哦?还真是……”巫狼一看名册,原来一上来,朱家就把所有财富都给他了,他没看而已。 朱瑕之叩首道:“朱家愿鞍前马后,顺应天命。” “晚了……”巫狼撕碎了名册,嘴角一咧。 听到这话,朱瑕之大骇抬头,眼中不可思议。 这时那修士已经飞了回来,表示城中珍贵物资全都到手。 巫狼嘿嘿一笑,当场下令:“此地不宜久留,灭了朱家我们就走!” 顿时周围的战士扬起屠刀,跪地的士人一个个被杀死,惨叫声连绵。 这时候再想反抗,已经组织不起兵力,武器都放下了。 朱瑕之懵了,失声道:“我顺应天命,为何杀我!” 巫狼哈哈大笑:“笑话,你若早降,我才没空搭理你。你偏偏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而且就算我宽恕你,神也饶不了你。” “与神定亲,又杀神使,此乃欺天之罪,我代神罚之!” 朱瑕之焦急道:“我……我无罪!” “我蛮夷也!”巫狼挥刀。 天神不屑于亲自动手,甚至都没有发布这样的命令,但是只要把情况一说,秃发巫狼就会主动为神分忧,先灭朱家,去去火。 朱瑕之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浆糊。 霎时间极度的懊恼,要么投降要么死战,他偏偏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不该果断的时候又果断。 现在竟是连舍弃家业都不能活了。 “不!” 朱瑕之连忙站起身,巫狼却是冷笑,一刀已经斩下。 他儿子飞扑上来,推开他:“父亲快跑!” 噗嗤一声,刀气凛冽,朱伯梁头颅飞起,血迸得老高。 朱瑕之仓皇逃窜,巫狼纵马在后,一刀就要斩下。 关键时刻,一道倩影飞掠而来。 “谁敢伤我夫君!” 一阵激烈的琴音传来,铮铮作响,猎猎有声。 倩影乃是一名贵妇人,她雍容端庄,气质清雅。 原本有些显老的容貌,瞬息间变得青春靓丽,好似十六七岁的少女。 她护住朱瑕之,抬手冷冽一击迎上刀气。 巫狼连人带马吐血倒飞,轰碎一面院墙,顿时面如金纸,差点被打死! “琴儿!”朱瑕之惊骇到难以置信。 他看到年轻时的乐琴,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雪白的衣裙,轻轻飘动,这是他心中的挚爱,永远的柔情。 而今日,她展露出了另一面。 明珠吐霞,玉骨浑然,周身一缕缕琴弦般的妖力,好似波浪。 其玉脸含煞,法力卷动衣裙,气质决绝如寒霜。 “琴儿你真的是妖怪……”朱瑕之曾想过这种可能,但每次问起,都被乐琴三言两语轻飘飘地揭开,他也不在意,从不多想。 “夫君,对不起,我骗了你二十多年。”乐琴低声道。 她的身体明暗不定,逐渐苍白起来,正是红尘火灼烧! 幽避别院这么多年清修的道行,正在飞速瓦解。 秃发氏那边的修士,祭出三把宝剑,怒喝道:“竟然还有妖孽,找死!” 他御剑出手,乐琴立刻迎上。 霎时间剑罡席卷,琴音阵阵,交击不息。 “对不起,琴儿,是夫君没用,莫要管我,你快走!”朱瑕之悔恨难言,他想保全家人而毅然投降,但到头来一切成空。 他此刻只想乐琴逃生,乐琴既然是妖怪,想来是有本事逃命的。 乐琴激战中艰难道:“不必自责,夫君,是祸躲不过。” “孩子我已取出,她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夫君,把她养大。” 说着,全力应战。 香云也闪身出现,怀抱着一个肉球,肉球氤氲闪耀着乐符,很薄,透过它能看见里面,有一把小琴。 这奇葩怪胎,孕期未足,乐琴只得剥离大部分本源保护着,将其取出。 那些本源,已足够胎儿孕育完全,但她自己却已经近乎干枯。 当初炎奴为她做了许多本源,这几个月下来她修为提升了很多,但是不久前为了救妙寒,乐琴把大部分都给了猴子,自己只留了一份。 如今为了孕育这胎儿,她又割舍了近三分之二出去,此刻全凭一股决意,跟敌人死拼。 朱瑕之被香云拽着走出数十步,焦急地挣扎:“琴儿怎么办!” 他也看得出来,乐琴不是那修士对手,已经身受百创,正在死撑。 香云哭道:“听夫人的话,快跟我走,不然我砍死你!” 这话说得矛盾,但见她流泪,朱瑕之懂了,乐琴没打算活命。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带孩子逃生去吧,去找妙寒……我绝不会丢下琴儿。” 朱瑕之甩开香云,拔出剑来,疯狂冲向敌人。 香云也很想去,但她身有重托,只得带着胎儿斩杀数十名胡蛮,冲出重围。 “咻咻咻!”那剑修神情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剑罡纵横,很快把乐琴打出原形。 一把古琴哀鸣一声,裂体坠落。 琴弦根根断绝,只剩一根玉骨弦,还在支撑。 “琴儿!不不不……”朱瑕之认出古琴,是他从小相伴的那一把,后来无故丢失,他还伤心了好久,甚至因此轻生。 正是那一次,乐琴出现在他生命中,如温柔婉转,知心知音,把他带出了悲伤,让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朱瑕之急疯了,怀抱着古琴,疯狂逃窜,一手持剑乱舞。 “妾身说过,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 最后一根琴弦断裂,乐琴魂飞魄散,只剩余音回绕。 看着再无一丝奇异,如碎木般的残骸,朱瑕之崩溃大哭。 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肠子都悔青了,恍若天塌地陷。 “母亲!”一声尖锐的叫声从远方响起,正是妙寒的声音。 她乘坐神辇,飞速赶来,已然是比原先更快了许多。 没想到,竟然还是来晚。 她在城外看到满城煞气,朱府更是血光冲天,直接懵了。 安丘城怎么可能这么快陷落!城高池深,又有数千武者,哪怕敌人杀进城,巷战也能坚持一个时辰啊,怎么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陷落了? 她算定一切,都不知道怎么输。因为无论是父亲一上来就投降,还是守城,都能等她赶到。 本想着家里都请神退兵了,没有一开始就投降,说明父亲打算守城,那就不会投降了,就算想投降,也肯定犹豫万分,等得到她回来阻止。 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朱瑕之一切都选反了,到最后忽然果断了一波。 “不!”妙寒冲进城中,正见到母亲被打出原形,魂飞魄散的一幕。 霎时间,如遭雷击,眼泪夺眶而出。 她跌落下神辇,法力疯狂挥洒加速,又大喊父亲。 此时父亲,已经疯狂,怀抱碎琴,不听她的喊声,反冲向敌人。 那剑修根本不屑杀凡人,漠然升天,见到妙寒赶到,脸色微变。 他御剑飞向妙寒:“我挡她片刻,快撤军!” 妙寒三件法宝愤怒轰击,自己则不管不顾地冲向父亲。 同时见到,朱家已经被屠尽。 朱府大火冲霄,浮尸一片,三叔血战顽抗,但也已经油尽灯枯而死。 兄长、母亲也全部死去,只剩下朱瑕之孑然一人,身受百创,硬顶着刀兵,不要命地刺出一剑,捅进巫狼胸口。 巫狼被乐琴重创,没想到朱瑕之功力不低……不谈战力,朱瑕之其实也是三元境界。 这一剑是撕心裂肺的疯狂。 奈何他的用法还是太粗糙,巫狼所有功力护住心口,肌肉卡住了剑锋。 随后眼神一厉,刀意迸发,瞬间轰碎了朱瑕之的脑袋。 “呜呜呜啊……”妙寒见到父亲抱琴倒下,顿时手脚一软,倒在地上。 她在满城冤血中连滚带爬的奔跑,可力气却仿佛随着全家灭亡,而尽数抽走,最后摔倒在地,竟都爬不起来。 勉强跪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血光,与家人的音容。 朱家全族,就在她面前,被灭了。 第168章 血染衣裙 “哦?崩溃了?”剑修本来只是想挡一挡妙寒,不敢与她真打,没想到妙寒目睹至亲皆亡,直接崩溃了。 “或许可以杀她?” 剑修顿时不走了,剑罡熠熠生辉,飞速斩下。 妙寒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三件厉害的法宝,自动护持在身边。 她陷入到无尽的自责中,正如当初乐琴所说的那样:家族灭亡在南迁路上,你是痛苦。灭亡在安丘城,你会在痛苦之上,多出无限的自责。 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妙寒感觉如同自己杀死了母亲。 她肝肠寸断,心里的悲痛如炸开一般,意识一片扭曲。 手中的共生剑,竟随着她的痛苦而不住地颤抖。 “哼,不过是三件自动护主的法宝!” 剑修也祭出一块石碑法宝,迎风涨大,盖压而下。 巨大的力量让自动护主的三件法宝发出悲鸣,大地龟裂,青石板爆碎成灰,妙寒整个人都被压进地下。 若非三件法宝氤氲大量罡气护持她,这一下就要被压成齑粉。 “吱吱吱!”黄半云与丸子,紧随其后赶到,祭出法宝与剑修战作一团。 黄半云虽然修为被禁,但丸子没事,他用上黄半云的法宝,一样战力堪比劫运。 “可惜,打不死了。”剑修本想趁机弄死妙寒,自动护主的法宝,威力不高,他不断轰杀是可以成功的。 奈何猴子及时出现,也拿着一堆法宝,打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妙寒被那一击轰得浑身浴血,剧痛让她从恍惚中清醒。 她踉跄地爬出深坑,来到父亲的尸体旁,抚摸着那破碎的古琴。 琴身已然如朽木,琴弦寸寸断裂,她在其中感受不到任何生机与波动。 妙寒连忙将自己体内的乐符本源取出,注入古琴。 只见古琴缓缓修复,朽败的木头再度焕发光泽,将破碎的部分重新替代。琴弦也开始生长,顶掉断裂的弦沫。 看到这一幕,妙寒又兴起一丝希望,呼唤道:“母亲?”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别说回应了,她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灵性,这就好像一个人死了,又将其尸体修补好了一般。 精、气、神三者,神为自我根本,本源只是精,而心神毁灭,魂飞魄散,那就算用这本源造出十具八具身体,也只是身体而已。 秃发巫狼见她喊古琴为母,冷笑道:“以妖为母,抗逆大势,亵杀神灵……你这女人,祸害不小!” “你杀我父亲时,可想过今日?天亡你朱家也!” 妙寒杀秃发树机能时,是隐瞒了身份的,再加上秃发巫狼当初不在战场,事后只知道是一俊俏玉公子。 可这种事,瞒不过修仙者,鲁山一脉乃至各大仙宗,都派人下山调查炎奴与妙寒的身份。 炎奴的来头还有点含糊,但妙寒的身份却是一查一个清楚。 秃发巫狼屠戮朱家,自然也是有私仇,正是冤冤相报,杀劫填个不休。 “别废话了!那傻子在飞速逼近,快走!快走!” 剑修喊着,别看就他一个修士在此,实际上暗中不知道多少修士盯着炎奴呢。 他们不敢与炎奴作对,但位置是时刻关注的。 炎奴速度极快,正在闪电般赶来的路上。 巫狼听闻,脸色大变,他屠杀朱家浪费了时间,此刻听到炎奴这怪物即将赶到,他连忙整顿兵马,想要撤出安丘。 那可是炎奴,嘴上说是傻子,可心里都怕。 他太知道炎奴的可怕,不光是修士告诉他炎奴的战绩,他当初可是亲眼见其力战亚克,亚克不仅杀不死他,失踪几月后还失去了超然。 可以说秃发氏有今日,全拜炎奴所赐,巫狼心中深恨之,却不敢与其交锋。 “你们走不了……” 妙寒跪抱着古琴,流着血泪回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剑修。 她亲眼见到对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剑修心里一慌,被看得发毛:“妖孽人人得而……” “咻!” 妙寒霍然而起,身体若一道血光,共生宝剑斜刺而上。 见她直挺挺飞上来,剑修眼睛一亮。 立刻将三剑合一,形成一把巨剑,又以法宝加持威力,霎时间剑罡冲霄浩瀚,强势斩下。 “那把玄铁剑是奇物,但并非法宝,我若击此剑,可震杀她!” 对于妙寒的能耐,修行界有所掌握,武器很强,但本身很弱。 于是他立刻将巨大的力量,轰在那把剑上,想反推此剑,格杀妙寒。 然而共生宝剑,吸收了神力,一碰罡气,立刻主动吸收消融起来。 神力与法力不同,法力需要施法,展现各种效果。 如果没有施法者,法力储存在法器中,只是默默存在,如果法器破碎,它还会爆炸。 但是神力,本身就具备各种各样的效果,加持在事物上,被动的就有效,它时时刻刻都在焕发着法则赐予它的能力,甚至还会把物体异化。 太岁神的神力,就有异化功能,一把破铜烂铁,注入神力后,都会焕然一新,化腐朽为神奇,锈迹褪去,变成一把华丽神剑,坚韧无比。 妙寒手中的共生宝剑,此刻就相当于一把神器,它的功能是能量吸收。 亦如当初灵威士吸收黄半云的罡气一样,神力与法术相遇,剑身顿时闪烁星光,一片星雾迷蒙撒开,犹如一个旋涡,鲸吸敌人的法术能量。 妙寒被庇护在剑辉之后,穿透剑罡,杀到敌方眼前。 “可恶,是星宿神力!” 那剑修只知道接引神官被杀,没想到连神力都送了这么多出去。 星宿为天象,其神力为万法之宗,克制所有五行之内的能量。 想要对抗这神力,如果没有好神通的话,就必须要领悟一定的法则奥妙,在法术里加入天道纹韵……可是他不会。 为今之计,只有神通。 “剑术!”剑修身上玄色一闪,施展出地煞神通之绝对斩击,加持在自己的巨大剑罡上。 他知道这招没用,都拜吞天门所赐,那帮人在妙寒的这把剑里注入了太多神通剑炁。 就连炎奴的剑术神通,都是由此得来的。 不过,伤不了这把剑,还斩不了妙寒吗? 霎时间,白光起。 然而,却没有穿透星辉光雾。 “什么!就算是天神之力也不可能抵挡神通……” 这唯一的解释,就是神力继承了共生剑的抗性! 也不可能啊,被炎奴适应走的能量是不会继承其抗性的,这在许多情报中都得到验证了。 这是机制,难道机制搞错了? 剑修目眦欲裂,见眼前寒光一闪,惊恐到了极点:“等一下!” “噗嗤!” 妙寒冷酷一剑,将他头颅劈成两段! 鲜血高高扬起,如雨般洒下。 轰隆隆袖里乾坤爆出无数物资…… 剑修元神拼死逃遁而出,进入石碑,当场兵解。 但是妙寒不依不饶,号令三件法宝镇住石碑,提着剑狠狠插入石碑。 霎时间,石碑里的能量与元神,都在神力的吸纳下,被疯狂抽走。 “不!师尊!你骗我!” 这剑修没想到自己有此杀劫,他师尊让他下山帮助秃发巫狼,说只要远离那傻子,就可高枕无忧,不会有杀劫。 他信了这鬼话!哪曾想妙寒就能杀他。 “别杀我!呃啊啊……”剑修飞速虚弱,意识模糊。 妙寒抱着琴,聆听着哀嚎,毫不理会,一身血衣落在地上,长剑还钉在石碑上。 她就这么拖着走,好像在拖着一块墓碑。 秃发巫狼已经整顿好兵马,要撤出安丘,见妙寒斩杀了剑修,心惊肉跳。 他没想到妙寒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妙寒这么强。 想过剑修可能打不赢,但应该能跑啊,这死得也太快了! “撤!快撤!” 他呼喝着撤退,但为时已晚,妙寒没用法宝,而是以法力为引,从宝剑里抽出一片储存的罡气,笼罩住敌人。 “该死!” 秃发巫狼爆发强横刀意,狠狠劈在拦路的罡气墙上。 罡气体量很少,又笼罩这么大片范围,单点防御很差,而且还只是灵妙期的品质,他的实力又不断有所精进突破,绝对可以撕开。 然而强横的刀意外加刀气,全都挥洒上去,别说撕开,竟然连个刀痕都没有。 “怎么可能!” 秃发巫狼震撼地看着这个灵妙期的罡气,硬抗了他的刀意,人直接懵了。 他们秃发氏拥有过平等图腾,他们的邪修也经常无视境界抵抗高人法术的。 可眼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秃发巫狼不仅仅是‘质’高于这罡气,就算是‘量’,也一样高于。 至少以点破面,他的能量是绝对碾压的。 这罡气墙‘质’、‘量’皆不如,却硬扛住,这……这特么是直接免疫了他的真气和刀意。 “这是那傻子的抗性……” 秃发巫狼惊悚,回头再看妙寒,已经抱琴持剑,杀入敌群! 这女人穿着广袖襦裙,看起来十分不便,乃是踉跄前行,磕磕绊绊。 挥舞长剑,也是毫无章法,乃是随手挥舞,见人就砍。 可她的宝剑寒利,逢人就剁成两半,人挡杀人,马挡杀马。 又有诡异抗性的真气护体,免疫刀枪剑戟,直接一路砍瓜切菜! 她就这么沿着城中大道,杀得秃发军队七零八落,哭爹喊娘,血流漂杵。 红尘火早已将她那几日道行消磨,满城血也将她通体洗红如血染。 别说秃发巫狼害怕,妙寒身后的两只猴子都点慌。 黄半云不敢上去帮忙,生怕出现在妙寒眼前,也被随手剁了。 第169章 煞星归来 妙寒沿着大道,从这头砍到那头,直杀到城门口。 足足杀了半个多时辰! 身后一片血红,眼前只剩下寥寥数十人,缩在罡气墙下。 秃发巫狼无路可逃,硬着头皮迎战妙寒。 然而真气、刀意这种东西,早就被适应过了。 不知怎的,那宝剑中的能量,也拥有了这些抗性,妙寒仅凭真气,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草了!”秃发巫狼知道,他必须拿出全新的力量来,可他一个武者,哪有啊? “突破!突破!我要踏入五元!” 秃发巫狼声嘶力竭,与妙寒血战。 妙寒就只是一剑跟着一剑,什么精妙招式都没用,就是砍。 一刀砍不死就两刀,两刀砍不死就三刀。 秃发巫狼极度顽强,身受百创,也战得浑身是血。 皮包骨头,精血尽失,就连躯体都残缺了。 他近乎油尽灯枯,终于,一股气势龙虎交汇而出,引得天降异象。 “天命在我!” 风卷残云,有我无敌的气势如实质般澎湃,轰然一声,震在罡气墙上。 “给我开!” 秃发巫狼持刀傲立,声若洪钟,气势如虹,可依旧没有轰开罡气墙。 “啊?” 他懵了一刹那,才意识到炎奴已经适应过‘有我无敌之势’。 “谁特么给他适应的!” 不管是四元的意,还是五元的势,本质上就那么几种。 相同的性格、际遇,就会氤氲同类的意与势。 他不知道,他的五弟,已经在东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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