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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爱我。” 宴无微说:“但是夏哥爱我。” “……”夏知说:“那我要是不爱你呢。” “那我就死掉。” 夏知皱眉:“……” “开玩笑的啦。夏哥,我才不会死的,我现在超惜命的。”宴无微亲昵的过来抱了夏知一下,“想到这个世界上有夏哥……” “真的一点也不想死掉呢。”宴无微吃吃笑着:“不仅不想死,还想像吸血鬼那样,永远,永远,永远活在夏哥的爱里……” 夏知被宴无微亲昵的抱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觉得心头发暖,反而有一种仿佛被毒蛇缠上的阴冷凉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宴无微说的话都那样温暖,那样体贴,充满爱意,但他却像生了一场急病,时常恍惚出一种骨头发冷的滋味。 宴无微:“夏哥?” 夏知:“……不要说奇怪的话,回去了。” …… * 查尔斯回去的时候,情况不容乐观。 Ryan焦头烂额,“公司医院里出了奸细,有人潜进来,拔掉了高先生的呼吸管!” 查尔斯瞳孔一缩:“!!” “必须得将高先生转移。”ryan说:“但现在,他的情况非常凶险……最糟糕的是他没有求生欲,现在不适宜转移……” 查尔斯定了定神:“我拿到录音了。” …… 重症监护室。 男人脸颊苍白瘦削,浓密的睫毛覆下单薄阴影,他瘦了很多,几乎脱了相。 他的身上蒙着一种薄薄的死灰气,神态冰冷而安详。 “今天心脏停跳了三次。”ryan闭了闭眼睛,“又用起搏器救回来了。” 查尔斯看了看那个心电仪线条——微弱的起伏着,仿佛寒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摇摇欲坠。 “……” …… 高颂寒感觉自己走在一个安静而绵长的梦里,他在梦里越走越远,他心情平静如死水,没人能让他再起半分波澜。 ——救命。 …… 男人在一片白茫茫中顿住了。 ……救我…… 模糊的,听不清的字眼——一种简单的,模糊的声色。 但高颂寒一瞬间便辨别出了那是谁。 高颂寒沉默想,是幻觉吧。 夏知……不需要他的。 他的妻子,想他死掉。 他这样有点冷漠的,仿佛死心似的想着。 但不知为何,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明知幻觉,却仍然想要倾听。 ……你在……说什么? 大声一点。 我……听不清。 …… 于是那声音慢慢清晰了些—— ……救命……放开我…… 少年的声音,朦朦胧胧,穿过茫茫雾中,他的声音跌跌撞撞,仿佛混着绝望—— 高颂寒心脏一霎倏然剧烈跳动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并非幻觉。 是他的只只…… 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高颂寒想要再听清一点,可是那声音又忽然消失了—— “…………” …… 于是高颂寒又陷入了患得患失般的仓皇来,他茫茫然又控制不住的想。 只只…… ……一个人过得好吗?会被人欺负吗? 有没有好好穿衣服?头发湿了记得自己吹吗?有努力赚到钱买喜欢的衣服和手办了吗?还在跳舞吗? ……他不在了,有快乐一点吗。 …… 只只……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高颂寒想要听清一点——在他离开之前,他想听清,他想听清少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会说什么?在说什么? 恨他吗?要他不得往生吗?还是……还是,还是…… 即便诛心之言,也没关系。 他想听。 伤心也没关系,难过也没关系,绵绵思念令人寂寞。 他想听他说话。 …… 一潭死水里跌落了石子,迸溅出激烈的水花。 黄泉路上,他回了头。 …… 那一霎,燎燎烈火燃起,蒸腾的白雾被烈焰吞噬,露出少年仓皇的影子。 他身上缠绕着锁链,乌黑的眼睛浸润着潮湿的泪。 他被黑影笼罩着,他无处可逃,他绝望地说。 高颂寒,救我。 那一瞬间,高颂寒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 查尔斯本来已经绝望了,谁知心电仪上的线条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查尔斯:“!!!!” 他下意识的望向高颂寒。 却见躺在病床上的人,睫毛颤动,眼尾滑落了一滴泪。 从医院回来已经三天了。 夏知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手上还是那个调查本。 桌案上摆着新鲜切好的芒果,还有蓝莓,椰子汁和烤饼干,还有一个木头梅里号,羊头小船上了色,船上的路飞,索隆,娜美……几个角色在上面栩栩如生。 这些都是宴无微做的。 某天看见夏知对着电脑看海贼王,他就给夏知雕了很多相关手办。 第一次雕的是路飞,第二次是索隆。 夏知本来兴致缺缺,随口一提,没指望宴无微能整出什么花儿来。 谁知宴无微雕得活灵活现,上了色一点也不比买来的塑料手办差。 夏知虽然看宴无微控制不住的心烦意乱,但挨不住见猎心喜:“你好厉害。” 宴无微笑嘻嘻:“我最喜欢做娃娃啦,夏哥要是有特别喜欢的角色,我还可以帮忙做哦。” 所以桌子上的小木船和木头娃娃,都是宴无微后面雕的。 …… 曲奇的伤也好了,被宴无微从笼子里放出来了。 夏知看着调查本,还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些乱,说不上来。 这些天,他脑海里徘徊着查尔斯的话。 他总觉得很不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如果高颂寒病危是把他骗回去的阴谋,那么查尔斯抓到了他,没有必要只录几句话就放过他,应该干脆利落把他带走才对——反正目的就是要把他带走不是吗。 但是查尔斯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录了音就走了。 ……所以,是宴无微在撒谎吗? 不。 夏知想,宴无微不可能对他撒谎。……宴无微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呢? 查尔斯说不定只是欲擒故纵,他后来不是还留下了地址吗?说可以去找他什么的。 不要中了高颂寒的圈套。 不过……宴无微…… 夏知想到昨晚,宴无微想上床抱他,被他一脚踹了下去——夏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宴无微一靠近,他就忽然觉得心悸难受,身体发颤,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宴无微被踹下去后当然哭了。 但他只是默默哭,没有吭声,爬上了床,在夏知身边悄悄呜咽,不发一语,但可以听出伤心欲绝。 夏知僵着躺在床上,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跟宴无微道歉,安抚他。 但他一动也没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像是病了。 他经常会对宴无微的眼泪心软。 但昨晚他躺在床上,他听着宴无微的哭声,心脏跳动,血却很冷。 …… 夏知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按了按眉头,他觉得不应该对宴无微这样。 他犹豫想,或许……也许,大概,应该去道个歉的。 宴无微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不管怎么想,把人踹下床,都是他不对。 “哇,小狗狗!” 夏知正想着,邻居家的小女孩又过来玩了,她跟曲奇闹在了一起。 夏知看了一眼,“怎么又过来玩啦?不去杰克家了?” “妈妈说,最近镇子来了一些陌生人。”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她不许我去太远的地方。” “好吧。”夏知心烦着宴无微的事儿,温声哄着:“那你在院子里玩哦。” 小女孩和曲奇玩了起来。 没等一会,小女孩忽然惊叫一声,“曲奇!” 夏知一抬眼,发现曲奇把菜园子的栅栏给怼坏了。 那栅栏是木头的,大概有些年岁了,掉漆了,也沤了。 宴无微来的时候给刷了一层淡蓝色的防水漆,现在看起来漂漂亮亮的——但这种漂亮无法掩盖它本质的脆弱,曲奇一撞,就被怼得稀烂了,坍倒了一大片。 夏知:“……” 一般家里的东西坏了啊,掉漆了啊,都是宴无微负责修的…… 理智告诉夏知,想省点事,就直接进房间,若无其事的跟宴无微说一声,外面栅栏坏了——宴无微一定会非常利索的带上他的小工具,把栅栏修的毫无瑕疵。 但是不知为何,夏知就是有点抗拒跟宴无微讲话。 尽管他知道宴无微非常好哄,或者,他甚至不用特地去哄,他只要站在宴无微身边,流露出一点点歉意,宴无微就会很自然的,很立刻的,很快的主动接上话头,两个人说点无关紧要的闲话——然后他们之间那些嫌隙,那些裂缝,唰的一下就看不见了。 他们的关系,有点像被宴无微刷在这破烂木栅栏上,光鲜艳丽的防水漆,无论内里有多少裂缝,至少外面看起来都是毫无瑕疵的。 …… 夏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了储物间的门翻工具。 他有点头痛,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夏知琢磨着,自己也不算是很矫情的人,这个事情是他错了,道个歉就完了——然后宴无微修栅栏,他继续去看调查本——多简单的事儿? 他跟宴无微闹这别扭做什么? 夏知不知道。 就跟看见开着的马桶盖,大脑:关上。 他就本能去关上了一样。 现在大脑给四肢biubiu发送信号—— 不许找他!自己修! …… 小女孩已经回家了。 夏知在杂物间里翻工具,这储物间里乱七八糟的,都是史密斯先生和史密斯太太之前的东西。 宴无微的工具好像都被他放在一个房间里收着。 夏知不太想跟宴无微讲话,而且他记得以前翻吉他的时候也在这里翻到过一些维修工具。 曲奇闯了祸,倒也没有什么愧疚的,摇着尾巴在杂物间里乱蹦乱撞,冷不丁的撞歪了一个柜子。 那柜子看起来也很有年代感了,轰地倒在地上,落了一层的灰,骨架都坍塌歪斜了。 夏知挥舞了一下手,咳嗽了几声,有些生气:“曲奇!!” 曲奇一溜烟跑了。 夏知低咒一声,去扶柜子,谁知这柜子大概年岁太久又受了潮,质感酥脆,夏知一用力,直接全散架了,肚腹里藏着的东西也哗哗落了出来,砸在受潮脆弱的板子上。 夏知用半天力,就扶起了一个柜子骨架。 夏知无语死了,暗骂自己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跟宴无微说句话而已,多大点事儿,矫情个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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