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他送到世界级大学的恩人审视的眼神,夏知也是没法不心虚的。 他低下头,有点磕磕巴巴的说:“i can’t learn……” 这是高颂寒定下的规矩,只要高颂寒开始说英语,那么夏知就得用英语回答他,目的是为了锻炼夏知稀烂的口语和听力。 几个月下来,夏知的口语确实进步了一些,至少出门和人用英语交流,虽然磕磕巴巴的,但没什么压力了。 只是有时候高颂寒用英语讲话,他还是会呆上好几秒钟。 高颂寒会用一些比较高级的表达和孤僻的单词。 夏知的大脑得有些艰涩的翻译一遍,模糊的猜到意思,然后再从自己贫瘠的单词库里扒拉出熟悉的词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组装到语法里回答。 虽然夏知过了六级,但也真的只有六级而已。 想出国正常和人交流,英语水平至少要到雅思。 …… 夏知用自己稀烂的口语,模糊的表达了“那个专业好难,我学不会”之后,高颂寒把平板合上了。 夏知感觉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饶是夏知脸皮再厚,也能察觉到对方看的眼神仿佛在看垃圾桶里一块不可食用垃圾。 他听见高颂寒冷淡的说:“随便你。” 高颂寒站起来,仿佛有点厌倦和不耐,“学不学的会,都是你的事情。” 他起身要回房间。 见高颂寒要走,夏知连忙哎了一声,立刻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有点讨好似的讪笑着,“哎呀,别走呀,等我英语再好一点,我肯定会去好好上课的,现在教授讲的东西我去了也听不懂,呆着也是浪费时间……也没办法嘛……不过你放心吧,课程我都有让人帮我录下来!我现在就是有点……呃,水土不服!那个,你饿了吧,我今天学会做蛋挞了!我没有放很多糖,是纯原味的!” 少年叽叽喳喳,眼睛黑亮亮的,像只聒噪的笨蛋小白鸟。 ——什么都学不会,很蠢;叽叽喳喳,没用的话很多,聒噪;以前还很张扬,现在胆子变小很多,好像很怕陌生人,所以总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黏人,麻烦。另外,花心,粗心,与人相处毫无分寸感。 高颂寒这样想着。 但是。 男人垂眸看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 很瘦,很苍白,皮肤细嫩柔软,像裹着一层蒙蒙白玉,只是看一眼,就生出一种想要裹挟在掌心把玩的欲/望来。 但少年很小心的不碰到他,仿佛顾忌着什么似的。 高颂寒喉结微微滚动。 他敏感察觉到内心不太正常的情绪,眉头皱起来,移开了视线。 …… 夏知看他坐回来了,才暗暗松口气,想,这些天高颂寒的态度好像稍微比之前要好一点点了…… 以前他这样抓袖子,高颂寒可是直接甩开的。 一脸嫌恶。 虽然夏知也觉得抓袖子什么的怪怪的,但也没办法。 他打篮球跟人肢体交流大多是和人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什么的……但是经历了贺澜生和顾斯闲,夏知现在别说和男的勾肩搭背了,就是不小心碰一下手,都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妈的,他现在已经深度恐同了……哦不,他现在不应该叫恐同,应该叫恐男。 他是真的很恐,太他妈恐了。 其实知道要跟高颂寒住一起的时候,夏知因为个人原因,也很艰难的表达过想自己住的意愿……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没有高颂寒的帮助,他自己在美国,靠着稀烂的口语,还有一无所有的身份,除了去唐人街刷盘子赚美元,否则真的很难生活。 但是他的身体很孱弱,完全没有办法支撑很长时间的体力活动——简而言之,刷盘子人家也不想要他。 高颂寒也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 夏知现在还记得高颂寒语调平静又冷淡的陈述着他的现状,“你的身份是伪造的,此外,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基于这个伪造的身份,你不懂这边的规矩,如果你惹了什么麻烦,看在顾雪纯的面子上,我是可以帮你处理,但你要知道。” “任何事情,只要发生,就会留下痕迹。留下痕迹,就会有被人抓住线索的可能。” 他顿了顿,没有说后果,只是说,“目前你要躲的人不相信你死了,还在疯了一样到处找你,虽然高家没有和顾家联姻成功。但如果他反应过来,顺着顾雪纯这条线查到高家,没人护得住你。” 把顾斯闲搬出来,夏知立刻熄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老实起来。 高颂寒看出来,夏知真的很害怕。 他只是冷淡的随意提了一句,少年的身体就条件反射似的发起抖来——即使他刻意遮掩,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发白的嘴唇,足以说明一切。 “……” 少年也察觉了自己的恐惧被人看穿,于是稍显僵硬的避开了高颂寒的目光,只指骨捏得苍白,显出了几分难堪来。 高颂寒盯着少年的恐惧泛白的唇,盯着很久。 ——吻一吻会变红吗。 高颂寒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站在原地,一时失语。 于是少年就看到男人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他,转身离开。 X 小 颜 y 第88章 chapter88 夏知也害怕担忧过一段时间,他也不管高颂寒什么态度,反正睡觉必锁门,洗澡必关窗,出来必把自己裹成印度酋长,但他也知道自己选择离不开高颂寒的帮助,明面上亲亲热热的像只小哈巴狗一样讨好高颂寒,当小跟班,但一回房间立刻锁门关窗,仿佛防贼。 但担惊受怕了一个月,发现高颂寒似乎真的对他毫无兴趣,甚至还隐隐厌恶。 夏知也就渐渐放松了一些。 他一直都有在吃药,他很害怕香味泄露出来被别人闻到。他自己又闻不到透骨香。 于是虽然说一个月吃一次,但往往一个月没到,他就要吃第二粒了。 这仿佛是一种心悸。 透骨香给他带来的伤害和痛苦,他虽然在努力,但太深刻了,真的很难忘记。 无论贺澜生还是顾斯闲,加起来几乎长达一年的囚禁调教,都在他的灵魂和身体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枷锁痕迹。 虽然夏知有努力的生活,努力恢复正常,但是那是在吃了药的前提下,一旦离月底越来越近而他还没有吃药,他就会下意识的开始恐惧。 他恐惧他人的眼神。 斑斓的世界在月底缓缓变黑,每个行走在旷野上的人类都生长着豺狼般锋利带刀的眼睛。 他们可能是他的同学,老师,朋友,路上卖花的人,温和热情的店家,他们那样人畜无害,然而当天黑下来,他们的眼睛就会泛起狰狞的绿光,贪婪的流淌着口水,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浓溢着透骨香的鲜肉来。 他害怕突然有一天,被什么人拖走,以爱为名,再次被囚锁到某个可怕的笼子里,被人翻来覆去的享用。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被害妄想,是一种ptsd,是一种需要摆脱的阴影。 他虽然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要被影响,要正常生活,正常交朋友。 但这种阴影还是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 来美国之后,他一直和除了高颂寒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说着要走出来,但其实一直没有和人有任何多余的往来。 美国同学都很热情,但他一般都会避着走……不是不想交朋友,只是口语太差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他果然,还是很害怕。 那些热情的脸在他眼里是一张张面具。 而他总是清晰的在面具下,看到眼瞳阴冷的贺澜生,斯文残忍的顾斯闲,以及那个要割下他脖子的小丑魔术师。 他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真的走出来。 …… 高颂寒帮了他那么大忙,而且夏知还害高俅断了腿,所以除了洗澡睡觉的时候谨慎些,其他时候基本都是围着高颂寒转的。 他不在乎高颂寒冷淡的态度,甚至刚开始的时候,高颂寒的态度越是冷淡厌恶,他就越是安心。 这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安全感。 ——不要喜欢我,不要靠近我,请用厌恶的眼神看我。 那些恐怖的人,总是喜欢用偏执的,痴迷的,热烈如火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语调温柔的说着爱他,然后身体力行,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夏知不在乎高颂寒冷漠的态度,他甚至希望对方可以再冷漠一点,再厌恶一点。 让他这个恍若还在滚烫热水中煎熬的青蛙,能感受到一些冻伤般的慰藉。 ——让这煎熬他的烫水变冷些,再冷些。 直到他感觉安全。 …… 虽然夏知不太会讨好人,但他是会照顾人的。 暑假在外婆家的时候,外婆身体不好,有时候就是夏知做饭,打扫卫生,收拾家里。 高颂寒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在学校食堂吃。 夏知的舌头敏感,也吃不了食堂的东西。 夏知就会去买食材,自己做做早餐中餐午餐,都会另外做高颂寒的那一份。 但是高颂寒对他很冷淡,也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只看一眼就走了。 夏知也就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这个**烦不太讨喜。 高颂寒不吃,他也不生气,自己慢慢把饭吃完,然后把屋子打扫一下,再去温习对他来说有如天书的功课。 有时候上课听不懂,夏知逃学了,心情很差,偶尔也会想去找高颂寒。 纽约很大,但他初来乍到,口语不好,认识的人也只有高颂寒。 即使高颂寒什么都不说,只冷着脸皱眉看着他,夏知也会觉得心情稍微好一点点。 这是他在这里认识的唯一一个中国人。 所以,就算再冷淡,再不耐烦,也没关系。 因为他是他认识的中国人,所以只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他想起家人,想起朋友,想起那些来自故土的亲切温柔。 不过他也不会在对方上课的时候去找他,一般会斟酌着下课时间。 但是,他去找的时候,对方也在教室里和教授讨论一些问题,夏知就会在外面等一阵子,无聊的蹲在阶梯上,去抓地上湿漉漉的,沾着泥的枫叶,然后拿起来,对着阳光观察一会,露出有点困惑的神色来。 夏知想,这外国的烂泥好像长得也跟中国的烂泥没什么不同嘛。 都很沾手。 等高颂寒和教授讨论完了他们的冗长复杂的桥梁设计承重问题,夏知枫叶上的烂泥都被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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