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沈荣河看着那枚袖钉,铜质,泛着金属光泽,两侧有细小的刻镂,扣底有轻微的划痕,此刻在他手心中沉甸甸的。 “谢谢…我很喜欢。” 他将袖钉仔细装入口袋,对安德里安笑了笑,只见对方看见他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笼上一层月光似的清辉,显得玻璃质感的眼球熠熠发亮。 老天爷,安德里安这样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沈荣河心想,现在,他想要月亮我也得给他摘下来。 就在他出神时,安德里安突然开了口,语气委婉:“可以牵手吗?” 他顿了顿,又很贴心地补充道:“有人,就松开。” 对方依旧是用那样发亮、带着一股示软的眼神注视着他,恐怕谁也想不到如此恳切严肃的请求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牵手。 沈荣河感觉心脏都要不受控地融化,于是很听话地伸出手来,略带粗砺的触感拂过他的掌心,他的手马上被整整包进对方的手心,十指紧紧相扣。 身旁的男人周身发出满足的气息,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轻声道:“好开心。” 那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 见沈荣河看过来,男人琥珀色的双眸也专注地凝视回去,一边拿起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很郑重地重复道:“好开心。” 谁又能想到,这位经历了多少荣华富贵,风霜雨雪的苏联军官如今因为一个小小的牵手就心满意足了。 沈荣河看着自己那只算不上精致的手被对方的唇轻柔地蹭弄、轻啄,像是珍宝一样地对待,浅色的瞳孔温柔深敛,突然真切地体会到对方对他的爱意究竟是怎样的程度。 心脏突然被狠狠击中,沈荣河觉得自己此刻耳尖都在发烫。 太迟钝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走吧…还要送你回去呢!” 沈荣河感到脸上依旧热乎乎的,但时间实在不早,将安德里安送到大使馆后,自己还得骑车赶回部队。 于是他们又沿路返回。明明是同样的景色,却显得与来时都不大一样了。 看着铁栅栏另一边的几面旗帜,沈荣河的心里又升起几分不舍。但不舍也无济于事,他带着安抚的意味捏了捏对方的掌心: “睡个好觉……我先走了。” “晚安。”安德里安深深地看着他,“明天见。” 沈荣河刚要起身,察觉到对方似有似无的等待,他犹豫了一下,在对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明天见。” 他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安德里安,里面神色温柔得像是一汪水。 “中将,明天有一位代表……” 阿斯塔耶夫终于找到了消失一晚上的安德里安,却发现对方虽然板着脸,却掩饰不住眼角的春风,仿佛是被人掉了包。 “明天再说。”安德里安极其冷漠地睨了他一眼,便径直上了楼。 很明显,中将的喜悦并不想和他分享。 冰冷的水从头倾注而下,集中ying里已经熟悉的温度,如今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冷静,只让他觉得心中那团火热烈的灼烧感愈发清晰。 裸着上身出了浴室,安德里安拿起桌上的一根烟,想要到阳台去吸几口,却在路过全身镜时停住了。 男人的身材无可挑剔,线条流畅,极富张力, 只是那些伤疤和刺纹交织在一起,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清晰可怖。 他不愿再看,点亮了火光,狠狠地抿了一口,白烟随之飘起,晕染了他的眉眼。 “沈荣河。” 很浓重的夜色――连低语也很深切。 第12章 沈荣河一回到宿舍,发现刘邵诚大晚上居然在自己宿舍稳坐如山。 “任连长,这么晚回来啊?” 刘邵诚嘴里吃着老三女朋友带来的花生,手上忙着剥皮,脸上倒看不出怒气。 沈荣河摸不透现在什么情况,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老三,然而对方也只是冲他挑了挑眉。 他犹豫一下,只得回道:“我请了假。” 刘邵诚一听,脸就耷拉下来了,手指使劲敲了敲桌子:“你要再晚点回来,那就得按两天假走了!你算算你这段时间请了多少假?今天你们连两个兵架都干起来了,一找连长就没影儿,我不挨批评啊?” 沈荣河现在听懂了,合着对方大晚上兴师问罪来了。不过确实自己最近请假给身边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他给刘邵诚倒了杯水,也软了语气:“我以后一定注意。刘哥,您消消气?” 刘邵诚一听他服软,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但嘴上还不肯放下,又扭头冲老三念叨:“瞧瞧,这会儿叫的还挺勤快。” 老三一看差不多了,赶紧充当和事佬:“一戎,你确实得谢谢刘营了,今天那两个打架的,拳头挨到眼睛上,眼球都出血了,两人直接记个大过,上边真要找起你,还真不好交代了。” 沈荣河点点头,这几天估计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会很多,假恐怕是不能老请了。后几天估计没法去找安德里安,想到这儿,他心里边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哎不是,任一戎,你不对劲啊!” 还是刘邵诚眼睛毒,一下就看出沈荣河细微的沮丧,提高了声音:“你小子直说吧,就问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老三一听眼睛也睁大了:“真的假的?” 看着刘邵诚这幅铁证如山的样子,沈荣河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戳了当道:“是。” 刘邵诚一听,感觉又一阵心猝:“还挺理直气壮的,合着我就该任劳任怨地给你擦屁股呗?” 老三也觉得沈荣河不厚道了:“啥时候的事儿,你也不说。” “最近,没多久…”沈荣河在旁人面前提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了话题:“咱这儿有没有结实点的线?能挂脖子上的。” “你明天去问问后勤吧…你挂啥?”老三问道。 “没啥,小东西。” 嘴上这么说着,沈荣河心想还是等回头找个时间,去店里选一条好点的链子,省的把袖扣弄丢了。 他爱惜着呢。 有了这出,沈荣河也消停了几天,没敢顶风作案 。 两个打架斗殴的新兵念了检查之后,他还得例行一下公历,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底下的人兴致不高,沈荣河在上面也提不起精神,一出来看见刘邵诚在抽烟,他就要了一根醒神。 谁知道俩人面对面抽着,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聊着就聊到了感情问题上。 “咱团长的弟弟,知道不?那对象处的,三天两天闹啊,好几次来营里找人,不知道你有印象没?” 沈荣河思索了一下,他对这些关注不多,但显然对方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印象,继续道:“谈恋爱啊,都是这样,你过了那个热乎劲儿,就觉出单身的好了,自在啊――人都是这样,就惦记着自己没有的东西。” 然而,沈荣河可不这么认为,也不喜欢对方以如此轻蔑的口吻谈论爱情。 有些人认为爱情是饱食后消磨时光的玩物,可有的人的爱情能解救另外一个人。 “会觉得不够自在,我认为只是因为感情没那么深。”他吸了一口烟,眼神很认真:“爱会让两个人不由自主地靠近,而不是远离。” 对方明显被他说愣了,顿了一下才接道:“还挺会说。” 刘邵诚脑海里对沈荣河的标签又多了一条:神秘 、外冷内热 、要强能干肯吃苦――好家伙,还情根深种。 中将正在恋爱。 阿斯塔耶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同时,他能看出,这其中进行的并不顺利。 中将的脸色,是从几天前中方陆军的人来转告了几句话后一直沉着的。 想必是那位这段时间空不出时间见面了。 和各种不同代表的连续会谈,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挤在一起,安德里安连续几天都陷入一种深度疲惫的状态。 他真的很累,不光是各种接谈工作,上头的用意很复杂,他不光奉命办事,还得揣度他们的心思。 当然,还有一点,见不到他。 晚上八点,结束了一天会议,安德里安在固定地点上了专员派送的车。途径天安门广场,车速很慢,后排又宽敞,一来二去,他渐渐有了困乏的睡意。 朦胧中他好像记起母亲屈指可数地一次对他提起父亲:“你父亲很强势,做起事来就像野兽,好像什么也困不住他。” 安德里安心里一阵自嘲,自己一定不像父亲,否则怎么会光是站在喜欢的人面前就觉得耳根发烫,身体上涌现渴望珍惜他的战栗。 被困在这样热烈的感情中,甚至让它成为生存的动力。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仍无长进。 对待一个人如此患得患失,总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从学习对方的语言开始,他就在拼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收拢发散的思绪,回过神来,安德里安才发觉车停了好一会儿了。大约车内灯光被调暗了,眼睛睁开并不困难。可同时,他却发现自己移不开目光了。 心心念念几天的人,就坐在自己身旁,看样子是趁他打盹的时候悄悄上来的,此时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自己时仿佛将世间所有光都吸纳进去了。 上帝啊。他心想,我的耳朵又要烧起来了。 第13章 北京的秋夜,天空乌蓝,月光清浅,秋虫的唧令声断断续续,衬得这夜晚更加静谧。 沈荣河在大使馆的值班室登过记后,直接被带到了停车场。 阿斯塔耶夫正守在一辆红旗牌轿车旁,看见是他,很利落地将车外的几个随从人员也打发走了,指了指车门示意他可以进去。 直到沈荣河有些不解地拉开车门,才明白怎么回事――安德里安睡着了。 他的身体微微向后仰,脑袋却向下垂着,淡金的发丝被压的有些凌乱,可见已经睡了有一段时间。 沈荣河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索性也不去打扰他,小心翼翼地跨进车里,挪到了安德里安的身旁。 身子坐安稳了,他的眼睛却控制不住地直往对方脸上瞧。 车里开了灯,橘黄色的柔光轻轻地散落下来,顺着男人的睫毛投下一排淡淡的影子,刀削似的嘴唇勾勒出自然的弧度,连带着素日冷淡凌厉的棱角都柔和了几分。 虽然对方平时的话也不多,但现在格外安静――甚至可以称上恬静。沈荣河不禁想象了一下,小时候的安德里安大概就是这样,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天使一样,怪招人疼的。 思及此处,他的心就好像软化成了一滩水。看着对方眼窝处泛青的痕迹,沈荣河突然有种亲吻它的冲动。 然而,还没等他付诸行动,那双琥珀色的,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的眼眸毫无征兆地睁开了。沈荣河感觉到伴随着那一刻,心脏有一瞬间猛烈的抽跳,律动声被无限放大。 就像有些磁场亘古不息,对上这对宝石似的双眼,不管多少次,他都感到如同第一次相见的惊艳。 或许是刚醒的缘故,安德里安的眼神有种混沌中的迷离,宛如一只刚打完盹的大猫,哪怕现在表情淡淡,也有种奇妙的温顺。 察觉到对方的不确定,沈荣河忍不住就放软了语气:“最近抽不出身,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队里体能比赛,我趁他们喝酒的时候就赶紧溜了。” 虽然这行为不太光明,但沈荣河说出口时仍带着股目的实现的得意,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像是夜空下涌动的海水,带着波涛生生拍打着人的心岸。那点情意都分明地写在眼睛里,看的人心头发热。 安德里安看了他几秒,突然低下头,沉默地搂紧了沈荣河的腰身,将头很娴熟地埋进了他的肩窝。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听在人耳朵里痒痒的。那语调很轻,可沈荣河就是觉得里面蕴含了点孩子气的不满和委屈。 老天爷――安德里安这是在和他撒娇吗? 沈荣河真想立刻用日记本记下来――安德里安在对他撒娇,这认知让他现在脑海一片混沌,简直连心尖都颤颤巍巍的了,那些怜爱的情绪就像地下湿热的岩浆一样剧烈地涌动。 他也将双手紧紧攀上对方的后背,语气温温柔柔:“我也想你了。” 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尾,沈荣河又补充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先去你那里吧。” 这请求当然不会遭到拒绝。 两人在阿斯塔耶夫一幅早知如此的目光中穿梭过大厅,双双进入电梯。出了电梯,不到几步便抵达安德里安的房间。 中将的待遇确实不错,沈荣河有点感叹起这宿舍和他们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说别的,单是那灯具,他只在高级管所里见过,水晶和玻璃装饰得亮闪闪的,看着很富丽堂皇。再加之窗前一面落地镜的反射,显得整个房间敞亮极了。 四方茶几上摆着不知道是谁拿进来的果篮,还有几盒名牌烟。只不过烟的包装都完好无损,似乎碰也没被碰过,这让沈荣河不禁有点好奇:“抽不惯这边的烟吗?” 安德里安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在戒烟。” 从健康角度来看,戒烟的确是件好事,沈荣河有些喜出望外,又有点担忧:“但你的身体会不会’不舒服’?” 对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很难熬。”但末了又眯了眯眼:“可是我想和你接吻。” 沈荣河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率,晶黑的眸子闪了闪,才明白刚刚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脸就红了大半,特别让人有欺负的欲望。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也出乎了安德里安的意料。 沈荣河看向他,用那种直勾勾的,让人无法忍耐的眼神:“那你吻吻我吧。” 第14章 安德里安的眼里早酝酿上了很深的神色,甚至带了点狼性的光亮――简直和刚睡醒时那副无害的样子有天壤之别了。 光被这样看着,沈荣河就觉得喉头发紧――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公狼投在猎物身上的那样极富有侵略性和压迫感的目光,让他在紧张之余又有丝隐隐的兴奋。 他也是个男人,征服是一切雄性生物的本能。 于是,就像曾经比试枪法时来一场激烈的对决那样,当对方的吻重重地覆上来时,他也气势汹汹地回吻过去,勾起对方的舌尖,用牙齿磨咬对方的唇,以进攻的姿态相交厮磨。 凶猛的吻法让沈荣河稍微有点吃不消,他向后瑟缩了一下,手推了推身前结实的胸膛,对方察觉到了什么,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随之沈荣河被迫从这火热的吻中抽离,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他现在眼睛有些失焦地半眯着,嘴唇被吻的红肿鲜?W,气息还不稳,见对方停下了动作,便下意识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喘气。 安德里安却没打算让他休息,又把他压到角落,低下头一点一点黏人的吻他,沈荣河靠着冰冷的墙,下意识地就搂紧对方的脖子。此时嫌弃起这“高级”灯太亮,安德里安直接把它关了。 黑暗中,一切肢体的触碰都显得相当清晰,愈发撩动人的欲望。 沈荣河察觉到自己的上衣被从后面撩开了,带茧的手掌、坚硬的指骨抚上后腰那款皮肤,又顺着中间凹陷的脊柱沟上移,慢慢摩挲,灼烧感从一个部位迅速地蔓延到全身,掀起燎原大火。 而他现在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衣摆不知什么时候被撩到了胸口,男人滚烫的掌心按了按那处凸起,用指尖用力地碾了一下。 沈荣河那地方自己都没碰过几次,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 他重重地喘了一声,紧接着就感到火气四处乱窜,小腹以下变得汹涌难耐,渐渐有抬头的趋势。 这认知让沈荣河感到羞惭。他身体随而僵了片刻,却立即被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 安德里安用牙轻轻磨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抬眼看往向他:“不喜欢? ” 沈荣河的脸染上酡红一片,摇摇头:“不是......我不习惯。" 这种沉溺于情欲的潮水般的快感让他陌生又慌乱,就好像跌入一块绵密的泡沫,浑身虚浮发软。 还有对方强烈的侵略眼神,让他心里想要退缩的同时,又有种朦胧的渴望。 “……我不会强迫你。'‘安德里安安抚性地亲了亲他的脖侧,把他拉到胸口的衣摆好好地放下,用指尖蹭了蹭他的黑发。 对方这样的温柔体贴,倒让沈荣河心跳快得惊人,再加之他现在 Ru头还酥酥麻麻的,心情顿时微妙极了。 注意到对方熨帖的西服裤显露?绲男巫矗?沈荣河的心跳错了一拍――安德里安分明也有反应了。 再想起刚刚对方一向清冷的双眼掺杂上火热的情欲,长长的一排睫毛一颤一颠,浸湿的金发成缕贴在脸颊上,看起来很是性感。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令他难以拒绝。 自己让对方兴奋了,这份认知比他自己单纯地获得快感更加令他心悸。 热浪席卷过大脑,沈荣河受到蛊惑一般,主动吻上对方的唇角,伸手就要解开他的衬衫。 可就在这时,安德里安的眼神却变了。他错过那温热的唇,不经思考地按住了沈荣河的手。 气氛顿时冷了三分,热度轻易间消散大半。 沈荣河愕了愕,不明白为何会遭到拒绝,眼里直白地写着疑惑。直到他迎上安德里安复杂的目光,才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纹身吗? ” 听到这话,对方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后答道:“是。很多,你会怕。” 沈荣河知道这是他一辈子难以放下的心结,可归根结底,他心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其肮脏? 可看着对方沉默的模样,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传递,同时又不伤害到对方。 “我真的不怕。”沈荣河知道这话苍白无力,于是他索性又重复了方才的动作。而这次对方没反抗,只用眼睛看着他,任由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就像魔术的谜底被血淋淋地?飨?,饶是沈荣河早做好了思想准备登时还不免心生惊骇。 只见大片的刺青纹在安德里安白的泛青的皮肤上,纹理复杂,像充满诅咒的残忍符文,鲜明的反差构成一种巨大的压抑感。 因为伤口处理不良的原因,许多纹身的边缘可以依稀看见创伤溃烂的痕迹,深深浅浅,尤为可怖。 在那袒露的锁骨上,刻着一颗形状锋利的八芒星。那刀印很深, 给人一种刻在骨头上的错觉。 空气中一时间溢满难言的缄默。 “别看了。"安德里安对他的愕怔有所察觉,垂下了眼睫,掩下眼底的情绪。 他用手掩上了他的眼睛,语气无悲无喜:“说过了你会害怕。” 可不到一会儿,他便感受到手掌下一片湿热。安德里安赶紧抬起了手,只见沈荣河双眼发红,泪水都聚在眼眶,下一秒要抖落出来似的。 他哪见得了心尖上的人这样,忙用手轻柔地帮他揩拭眼泪,一边 哄道:“乖,不看这些了。” 可沈荣河又哪里是因为对这些纹身感到恐惧而落泪的? 他只是想,原来是这样的。 太疼了,真的太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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