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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很疼。 更渗人的是下一刻,身后男人覆上自己的脊背,一如在镜室那一夜。 幸运的是她不曾吸入迷情香,尚有力气反抗。 不幸的是,这是在一处凌乱的山脚下,挣扎时膝头磕碰出阵阵闷痛。 “你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 单薄的夏衫已滑落肩头,挽发的木钗早不知丢到了何处。 倏然头皮一紧,是身后男人拽了她的长发,迫使自己的耳朵,贴到他的唇畔。 “就在这间屋子里,屋里的这张炕上,你若有了身孕,孩子便是我的。” 棠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他是信了自己的说法,有意混淆一个并不存在的孩子的生父。 “你这个疯子,疯子!你放开我!” 棠茵拼命挣扎,却实在不敌他的力气。 她想出来的办法太烂了,伤他三百自损一千,实在是不值当。 这般泥土垒成的炕,天知道她劝了自己多久,才在上头睡了第一夜! 她泄去所有力道,只能暂且投降,“我不想在这里……” “跟旁人可以,跟我就不行?”得到的,却是男人更过火的撩拨。 “谢铭仰谢铭仰谢铭仰!” 顾不得衣不蔽体,棠茵挥起拳头打他,胡乱打在身上、脸上,反正看不清。 “我没有,没有跟他……” 在她想要说出实情的那一刻,头顶茅草铺就的屋顶,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声响,是她从未听见过的。 轰——轰—— 就在一瞬间,半边屋顶没了。 风雨畅通无阻打落在两人身上,很快浸透棠茵散乱的长发,雨水顺鬓角滑至面庞。 谢铭仰仿佛大梦初醒,怔然松了桎梏少女的力道。 头顶,风雨半分未减。 第269章 “你的往后,就不能和我有关吗?” 谢铭仰最终还是没把人带回国公府。 他听了闻蝉的建议,把人暂时安置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在那掀了半边屋顶的茅草屋里闹过一场,两人皆是浑身淋透,谢铭仰用先前屋里的被褥将人裹了,抱上二楼客房。 青春年少的意气宣泄殆尽,理智才稍许回笼。 并不宽敞的屋里,有一道木板钉起的屏风,或是说围挡,棠茵在一头擦拭梳洗时,听见另一端谢铭仰迟迟未离开。 秦旗传信说了他定罪的处置,字里行间俱是不满,棠茵却觉得恰到好处。 此刻隔着略显笨拙的木屏风,她问:“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稀疏平常的一句,仿佛谢铭仰如今的困局自己毫无牵涉,两人还做着彼此心知肚明的假姐弟。 可下一瞬,年轻男人绕过屏风的动作,打破了这份错觉。 棠茵胡乱扯来被褥裹到身上,只露出一颗脑袋,仰头看那坦然到似在观赏自己窘态的男人。 “你呢?”谢铭仰问,“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一缕打湿的额发滑落脸侧,配上她娇俏可人的样貌,微微低垂面庞的神态,显露出更多无助。 “倘若你今日没来,过几日我就会离开上京。” 谢铭仰说:“可是我来了。” 他来了,便不会放她跟人离开,他要她换一条路走。 棠茵想,谢铭仰那样我行我素的人,这或许已经算得上,他在和自己打商量。 少女静默着,良久,两人都没有出声。 直到谢铭仰又说:“你打算跟那个人走,深思熟虑过了吗?他可没一个殷实的家境,供不起你在国公府的吃穿用度,你跟着他,就算他不始乱终弃,多半也是吃糠咽菜,相夫教子度此余生了。” 谢铭仰很清楚,这绝不是棠茵想要的。 她过惯了富足的生活,不想再如平民女子那般吃苦,身份的隐患悬于头顶,她便拼命想靠嫁人换来后半世的富足。 谢铭仰不觉得她有错,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 可她竟然为了躲避自己,甘愿草草寻一个男人将就,这便不被他理解了。 棠茵也知道自己太冲动,可现在她一点都不后悔。 “我的往后与你无关。”说完,像是又反应过来,棠茵又补充,“我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你若不想答,就赶紧回国公府吧。” 棠茵忽然觉得,还是不公的。 谢铭仰就算身败名裂,也还是国公府的嫡子,正经国公的儿子。 就算仕途无望,他也能在家族庇护下一辈子锦衣玉食。 可自己呢? 像是以卵击石,她将手中仅剩的一点筹码,和谢铭仰的的情分也消耗掉了,粉身碎骨,前路一片渺茫。 低着头,眼前忽然映入一双湿透的靴。 “为何与我无关?”头顶有道男声问,“谢棠茵,你的往后,就不能和我有关吗?” 少女攥着蔽体被褥的指节,悄然收紧。 谢铭仰还在继续道:“你考量过那么多人,那么多男人,怎么就不能把我也放进去?” “你在怕什么?” 事到如今,两人早有过肌肤之亲,棠茵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很怪异。 “因为我讨厌你,”她只能想到这个说法,“我恨你这人……你那么聪明,却又从不知给旁人留点余地,你只会拿你的实话刺我,只会自以为是地算计我……我不是怕什么,我只是讨厌你,你明白吗?” 谢铭仰垂着眼看她。 他这一路都在回味那间破茅草屋里,体会过怒火中烧的滋味。 听见这番“讨厌”的言论时,他半分不怒。 “假的。”因为他知道,棠茵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他这辈子头一回这样清楚地感知到,棠茵对自己,应当是爱恨交织。 她嘴硬,说话总是讲一半藏一半。 出口的是恨,被她有意藏起来的,就是爱。 棠茵咬牙,继续恨他锋芒毕露的聪明。 可她又更恨下一瞬,浑身狼狈却又不损温润好相貌的男人,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但你不喜欢的那些,我能改。” 他说,“真的。” …… 国公府。 听说棠茵已经找到了,闻蝉也狠狠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更大的麻烦也在接踵而至。 国公夫人在屋里闭门不出了七日,这天却忽然叫了她和谢云章去兰馨堂。 她还受着谢铭仰的嘱托,要提前将棠茵非老国公亲生的事告诉国公夫人,以为他后来和盘托出打下基石。 故而今日去,她也藏着话。 “都坐吧。” 屋里没有旁人,连贴身伺候几乎从不离身的秦嬷嬷也不在。 妇人枕着床头,养尊处优的光彩不再,显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甚至更过分的苍老。 闻蝉跟着谢云章,坐在床前两张交椅上。 国公夫人的目光移来,闻蝉看得很清楚,她对自己仍是带着怨毒恨意的,却又生生压制下来。 “我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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