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他磕着碰着。 “大夫还在路上,大人叫娘子先进去。” 陆英替她推开屋门,“娘子请。” 闻蝉撩开里屋珠帘,一脚刚踏入便唤:“公子?” 谢云章仍旧坐在榻边。 他循声转头,虚晃的视线中,一道素色的人影闯入。 看不清面孔,但有轮廓,亦有色彩。 原来她的裙裾是浅淡的藕荷色。 “嗯。” 他看着好好的,闻蝉便又坐到他身侧,“公子哪里不适?” 谢云章看得很专注,她白皙的面孔上,眼珠是黑的,唇是红的,分明得很。 “公子?” 谢云章没出什么事。 只是眼前忽然有模糊的光亮,把她叫回来,只为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 “我没事。” 看得太用力了,后脑伤处开始隐隐发热,“就是脑后,有些隐隐作痛。” “脑袋疼……” 闻蝉去看,他脑后却被乌发覆着,看不见什么,想碰又不敢。 只得对他说:“大夫很快就到了。” 照例,看诊时所有人都在外间等候。 闻蝉趁乱,将顺来的迷香和火石,都藏进放置衣物的包袱里。 谢云章防得很严,除了几身素净衣裳她能自己沾手,其余连首饰都不叫她碰,生怕她有点钱财就想跑。 今日那大夫并未待许久,一盏茶的工夫便出来了,嘱咐照常给人敷药煎药即可。 对闻蝉来说,一切如常。 可于谢云章而言,眼前有了模糊的景象,与她的相处都变了味道。 例如她俯身为自己敷草药,不甚在意寝衣的领口,就那样将大片温软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底。 “杳杳。” “嗯?哪里不对吗?” 热巾帕盖住双目,将那虚晃的美景也一并遮掩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今日过去做了什么。” 她顺了迷香和火石。 实话自然不能说,可全说假话,他心思缜密,又怕他起疑。 沉吟片刻,闻蝉方噙笑开口:“那刘娘子也是个风流的,对公子芳心暗许,托我来商议,能否春宵一度。” “你怎么说的?” “我自是不好替公子应允,便说公子体弱,中看……” 实话一不小心说多了。 她连忙收敛,讪笑两声道:“我说公子不方便。” “中看不中用?”谢云章却不放过她,一下便找到她垂落床沿的手,“你便是这般,污我声名的?” “公子听错了,我没有。” “负责。” “什么?” 那两个字说得太快,闻蝉怀疑自己听错了。 巾帕覆着男人的眼,此刻他张合的薄唇便在面上分外惹人注目。 一字一顿道:“污我声名,你要负责。” 闻蝉便不出声了。 一说这些事,她总不接茬。 “我替公子把药擦了。” 谢云章知道她不肯。 对自己还存怨,不想回上京,抑或放不下那个没用的前夫,她还存着一堆小心思。 所以,谢云章没把将要复明的事告诉她。 她说要做自己的眼睛,这一定是真的。 只要自己一日不好,她总会留在自己身边。 第二日,那眼疾圣手又来了。 语重心长对闻蝉道:“这药喝了三日还没起色,恐怕是……” 闻蝉的心,随他话音一沉。 又想到包袱里苦心掩藏的迷香,怕是一时用不上了。 “劳您多挂心了。” 她在外间说话,谢云章都听得见。 其实今日眼前更清晰了。 闻蝉走近时,他能依稀辨别她眉目间的神色。 忧心忡忡。 第58章 他眼里……好像有光? 闻蝉也不知该对人说些什么,她似乎比谢云章更难接受这个结果。 她忽然想起谢云章十九岁那年。 骑着高头大马,簪着自己亲手插的花,风光在百姓瞩目下游街。 虽是榜眼,可姑娘们扔向他的花,却比探花郎更多。 这样的人,老天怎舍得剜他一双眼? 闻蝉进来有一会儿了,怔怔的,就盯着他眼睛看。 许是怕他忧心,明明闷闷不乐,声调却往上扬着,“大夫说公子得好好养,这么年轻,定能养好的。” “万一……” “不会!” 她叫陆英送了茶叶和热水来,热水注入紫砂壶的汩汩声,打断了男人开口。 “公子只需放宽心,反正上京那么远,还得走五个多月呢。” 润过茶叶,她方注入第二遍水。 有茶香隐隐荡开,又见她一双如玉的手,轻车熟路将茶水注入杯盏中,再递到他跟前。 “公子用茶。” 玉叶长春,茶香与她亲自选的,还是有出入。 但在这处岸口附近的客栈里,也足够聊以慰藉。 谢云章接过来。 旧日温书疲累时,最盼她来送茶。 此刻她就在身边,只是不复往日笑意,忧心忡忡靠在床头。 又问:“几个海匪,真有那么大本事?” 莫说本就是强弩之末,谢云章既早有准备,也不至于叫他们把船都掀了。 这其中自然有蹊跷,当日随行的士兵中竟有人反水,忽而在身后拔剑刺来。 叫他折了两个暗卫,自己还受了伤。 且,这不是那些人第一次出手了。 香山寺外的马车里,他怀疑是同一批人。 可若是嘉德帝要除他,大不了等他回京,寻罪名免官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派杀手。 还将闻蝉也牵扯进来。 无论如何,谢云章也只能把人带在身边护着了。 “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他不细说,生怕闻蝉反而伺机逃跑。 可两人间就没有藏得住的事,他不说,闻蝉亦能猜到几分。 这一路上她们扮作商队如此低调,恐怕是在避什么人,什么祸。 午后那刘娘子又来了,闻蝉顺了她的东西,今日又忧心着,便恹恹地回两句,推说夫君病况加重,不方便过去。 其实那刘康昨日错失佳人,今日早憋不住出去寻花问柳了。 倒是刘氏,自打当日在楼梯上见过谢云章一眼,几日念念不忘。 故意扬声道:“你那夫君究竟什么病?不瞒你说,我在闺中也略通医术,不如帮他看看?” 闻蝉暗道她会什么医术,正要打发人走。 里屋却透出清冽的男声:“既有客,夫人请进来便是。” 这回不等闻蝉反应,刘氏一下便挤进门。 软着嗓音娇滴滴自责:“奴家失礼,可是吵着郎君休息了?” 门外陆英早已赶到,不解望向闻蝉,闻蝉也只能摇头。 她倒要看看,谢云章究竟要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怕眼盲的事被发觉,见刘氏就要越过珠帘,赶忙拉住人手臂。 “欸——姐姐,小心过了病气。” 换来刘氏狠狠一瞪。 扒住她脑袋便咬耳朵:“你好生小气!我那男人你自去取便是。” 闻蝉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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