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尖下巴,一对儿乌黑的圆眼睛。 “好巧,终于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复出了!” 一张口,那股热情劲儿直往外冒,仿佛是熟人,可秦一隅却非常困惑。 他并不记得这人,于是盯住胸牌,眯着眼看了半天。 [不烬木 程澄] No.45 没印象。 秦一隅回握住对方的手,脸上的疑惑毫无掩饰,但仰起脸,勉强扯出一个笑。 “嗨。” 对方怔了一秒,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记得我了?” 南乙也抬起头,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扫,背向后靠住座椅,有趣地盯着。 事实上,秦一隅并不喜欢和人握手,所以他借着抓头发的功夫撒开,又笑了笑,毫无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脑子有点问题,记性特别差。我们之前……遇到过?” 程澄的表情难看得明显。 他似乎在掩饰情绪方面有障碍,南乙想着,瞥了眼程澄身旁的队友,紫色上衣,黑色前刺短发,也就是刚刚他们口中的贝斯组冠军。 [不烬木 Uka ] No.20 Uka接收到这个有些锐利的眼神,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于是扯了扯程澄的胳膊,轻声道:“先坐下吧,录着呢。” 程澄气极反笑,仿佛是自嘲,又好像是因为不被记住而不甘心。 他从Uka的手里挣开,一字一句对秦一隅说:“是的,我们不只是遇到过,也一起表演过,四年前,在广州。” 一旁的严霁挑了挑眉,心想原来还有这份渊源。 但也没必要这么不开心吧。 迟之阳倒是吃瓜吃得很痛快,还拍了拍严霁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带瓜子没?” 严霁摇头。 “下次带点儿。” 南乙已经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他太了解秦一隅。 这个人的人生态度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最烦被人逼迫。越是想找他要个说法或结果,他越是不会给。 何况,他大概率也是真的不记得。 果不其然,秦一隅连装都懒得装,点了点头,“啊,原来如此……” “不记得了。”他微笑重复。 程澄的脸黑得彻底。 南乙视线下移,看到他握拳的手,骨节都发白了。 他不太明白这人气愤的点究竟在哪里。 不被记住又怎么样? 既然不被记住,就说明还不够强,还不够令人印象深刻,那就再努力点,让他根本忘不掉不就好了? 但他也注意到,Uka的手也放下来,攥住他捏紧拳头的手腕。 “没事儿。”程澄笑了两声,不服气地舒出一口气,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甘心。 “反正现在我们都被分到同一组了,挺意外的。”他扫了一眼秦一隅身边的三人,顿了顿,“我很期待你在新乐队的表现。” “新乐队”三个字被他特意咬重,但严霁还是很体面地替队友回了谢谢。 说完,程澄独自朝后面走去,其他队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唯独Uka,眼神在秦一隅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离开,随他们到最后一排落座。 迟之阳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的措辞文明化:“他好像孔雀哦。” 说完,他又拿胳膊肘拐了拐秦一隅,“哎,你该不会是跟别人有过一腿然后失忆始乱终弃吧。 秦一隅冷笑一声:“我始乱终弃了全世界,罪大恶极,所以现在活得像坐牢。” “希望这话被剪掉。”严霁在胸口画了十字。 南乙乐了,“你应该希望这一段都剪掉。” 严霁看向他,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便又画了一个新的十字。 背景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有请本组导师出场。” 此时,一个人从排练舞台的侧面走出来,三十来岁,戴眼镜,清瘦,一身灰色西服。 看清来人后,秦一隅差点呛住。 “怎么了?”南乙看向他。 “李纾。”秦一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序角落出道专的制作人。” 严霁笑道:“这算是前合作方吗?” 迟之阳也坐正了:“这么寸?看你这反应,你俩关系不怎么样啊。” 秦一隅瘫在座位上,懒懒道:“是不怎么样,我不配合,他狗脾气,之前做歌的时候天天吵。” [你这么烂的性格,就算再有天分,也迟早混不下去。] 现在想想,这句话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台上的导师扫了眼坐席上的众人,目光一滞,在秦一隅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移开后,进行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音乐制作人李纾。首先,恭喜各位通过海选,成功进入Crazy Band的C组排练厅。” “作为乐手,各位应该清楚,一支乐队的演出是否能取得成功,离不开日常排练和live实操经验。因此,和其他比赛不同,Crazy Band将由两大板块组成:训练室和Live演出,这两个板块将贯穿你们的每一个赛段。” “不久前,我们根据各位的内投票数,将20支乐队分为S、A、B、C四组。”李纾看向他们,略一停顿,“而你们,就是票数最低的C组。” “这意味着你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在这个圈子里,都还没有姓名。”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都是玩摇滚的,一身反骨,没几个愿意被这样评价。 尤其是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程澄,遭遇连环重击,已经压不住黑脸了。 果然是狗脾气。迟之阳在心里第一次认同起秦一隅的话。 然而,少数人的重点不在于此。 “但是秦一隅也在这个组啊……” 这个名字被小声地提及,却无意间掀起风浪,很快也有其他声音附和。 “是啊,连他都在C组。” “要是按照个人排名,他肯定去s组了。” 这些话都是实话,假如没有摄像头,它们会以更加刺耳的形式出现。 李纾略过了这些议论。 “当然,这只是个起点。谁都是从零开始的,在这里,有一夜成名的机遇,也有从至高点沦为无名之辈的可能。” “怎么好像在点你?”迟之阳小声说。 秦一隅手撑着脸,笑得漫不经心。 “嗯,爽到了。” 李纾扫视台下,“玩儿乐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深有体会,有很多乐队连排练室都租不起,也有很多小乐队,没有演出机会,只能到处给别人做暖场。” “我说得对吗?”他看向最后一排不烬木的方向,“程澄,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被点到,程澄干笑了笑。 谁都想不到,这位看上去清俊儒雅的导师,竟然是无差别扫射的风格。 大部分的参赛乐手都为此感到惊讶,但南乙却拧着眉。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这从开始录制就始终萦绕。 “是啊,我们之前就是给人气乐队做暖场的。”被戳破之后,程澄反而坦率起来,“没人想听我们唱,台下的乐迷会在我们演出的时候大声喊‘下去吧’,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年。” 果然。 南乙扯了扯嘴角。 李纾问:“你们给谁做过暖场?” “很多啊。”程澄望向前排的方向,“比如,无序角落。” 猜测得到了验证。到目前为止,无论是赛制,还是导师话题的引导,所有的碎片似乎都凝聚成一支支箭矢。 而目标,统一对准了他身旁的人。 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另一位当事人——无序角落的前核心人物。 严霁也明白了方才程澄的失态,因为根本不是合作,不是同台演出,而是给秦一隅的前乐队暖过场。 在这样的关系下,不被记得,自尊才更受挫。 好在,比起方才私下的过招,程澄接下来说的话并没有太大火药味。 “那时候,我们唱完,回到后台……”他历数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回忆,尽管这是在前采时制作组就嘱咐好,让他在导师的引导下说出来。 “因为有人在台下让我们别蹭热度,我很沮丧,当时无序角落赶着上台,所有人都在快步走,只有吉他手停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 “他说,‘唱得不错。’” 那时候的程澄愣在原地。 他很想问,你会记得我的演出吗?会记得我吗? 可惜他太紧张,什么都没说出口,眼睁睁看着秦一隅跑上了前台,被尖叫声环绕。 而他也果然不记得。 这段话听上去简直是粉丝与偶像之间最温情的追忆,照理说,但凡配合着说两句,表示感谢也好,感慨也罢,都值得剪出来做一个讨论点,叫好又叫座,互惠互利。 可秦一隅偏偏是个无所吊谓的烂个性,一眼就看穿一切。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手撑着脸,歪着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身旁冷脸贝斯手的肩上睡着似的。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他才懒得配合表演。 “原来如此。说起来……”李纾点了头,将视线从程澄身上移开,望向恒星时刻的方向,“一隅,好久不见。” 这时候,秦一隅才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半眯着眼笑了笑,就差伸懒腰了。 “是啊,李老师,好久不见。” 李纾却没有笑,用审视的眼神盯住他。 “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最近怎么样?” “非常好。”秦一隅举起手,把两边袖子都撸下来,朝台上一一翻开手腕,露出漫不经心的笑。 “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15号入v,当天会有万字更新和小剧场哦,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爱你们! 翻手腕就是破除之前的自杀谣言啦,手腕上没有伤 第18章 对决法则 台下的气氛有些怪异。 南乙对此倒不意外,这场比赛是音乐竞技类节目,要想效果好,必定需要话题,需要矛盾和冲突。 Crazy Band筹备期就有两年,那个时候的南乙就已经开始了关注,因为他参加这个比赛,并不仅仅是为了秦一隅,否则他们可以从头开始跑演出,凭实力和秦一隅本人在圈内的热度,一样可以成名。 但他要做的事绝不仅仅于此,因此在做足功课之后,将目标锁定在这场比赛上。 CB的总策划人兼导演,之前做过相当多高质量音综,本事大脾气也傲,在之前的比赛里都要求绝对的掌控权。 但这一次不同,比赛背后的资方很多,但主要分为两大派,诚弘娱乐的投资占比就超过了65%,剩下的则是互联网企业Matrix名下的几家企业。两大投资方必然也会相互博弈,摇滚属于小众音乐,绝不是娱乐圈广大受众热衷追捧的主流方向,与其说他们想要捧出一群摇滚明星,不如说,这些资本家只是借着一场投资扳手腕而已。 强势的制作人、财大气粗又暗流涌动的投资方、一帮难驯的摇滚乐手,加上后期播出后难以预测的舆论走向。 南乙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有意思的事才刚开始。 在秦一隅用这种消极的态度展示了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后,在场众人也都了解,传闻中的自杀是谣言。 李纾对此没给予评价,再次看向程澄。 “和当初的偶像同台竞技是什么感觉?” 程澄回答时依旧扬着下巴:“感觉很好,无论之前如何,现在我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了。” 李纾点了点头。 “这种心态很好。来到这里,你们所有人的过去都要抹去,无论曾经是落魄还是辉煌,如今都是同一起跑线的人。 Crazy Band将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排练条件,最专业的录音设备,音响条件最好的livehouse。这意味着你们不再有任何借口,差就是差,live能说明一切。” 他的每一句话都直白得残酷。 大屏幕亮起,播放规则释义动画。 “第一赛段是20进10。” 台下有人惊呼:“20进10?一个赛段就刷掉一半的人啊!” 李纾顿了顿,继续道:“我刚刚说过,每个赛段都分为排练室切磋和livehouse两个板块。而排练室的比拼是无淘汰机制。 不过,胜出者将会在livehouse淘汰赛中获得优势,这对你们而言非常重要,因为分组越靠后,淘汰赛就越残酷。” 南乙静了一秒,自言自语道:“组别越靠后,淘汰人数越多。” “第一赛段livehouse表演也是以小组为单位的内部竞争。S组淘汰1支乐队,A组淘汰两支,B组三支,而你们C组……” 屏幕上,C组五支队伍的代表音符灭掉四枚,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还在发光。 “在第一场演出结束后,将只剩下一支队伍。” 所有人都沉默了,唯独秦一隅笑着看向南乙。 “你这张嘴是真的开了光。” 他笑得很开心,好像淘汰与否一点也不重要,比起这些,总是能预判到下一步的南乙更有意思。 李纾合上台本,看向大屏幕,继续介绍:“本次排练室比拼是个人挑战赛。” “规则其实很简单,每支乐队仅一人可参加,该名成员需要向其他乐队中的一人发起挑战。 要求是:挑战方与被挑战方必须处在相同位置,例如,吉他手挑战吉他手,主唱挑战主唱,如果是特殊位置,例如大提琴、小号,则乐器的大分类相同即可。” 程澄问:“已经被其他人挑战过的乐队,还可以继续参加对战吗?” 李纾摇头,“不可以,无论是主动挑战,还是应战,每支乐队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我们有五组,这样总会有一队是剩余下来的啊。”另一名乐手大声问道。 “没错,所以我反复强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大屏幕上出现新的讲演动画,李纾道:“一旦产生两组对战,剩下的最后一支队伍将面临两个选择:一、弃权,即在livehouse淘汰赛既没有加分,也不减分;二、在第二组开始前,加入他们的对战,但只能被动派出相同位置的乐手,没有自主选择权,胜利者将从二选一变成三选一,输家接受同等的扣分惩罚。” 迟之阳皱起眉:“这完全就是要靠抢啊,但凡犹豫一下,成了最后一队,优势和主动权就都没了。” “嗯。”严霁点头,“假如第二组的对战刚好碰上最后一队最不擅长的位置,那就麻烦了,只能弃权。” 迟之阳道:“弃权总比扣分好,至少不输不赢啊。” 一旁,始终没吭声的秦一隅笑了一下,“小阳啊,你想问题怎么总是这么单纯呢。” “你说谁单纯?”迟之阳捏紧了拳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是,谁准你这么叫我了,恶心死了!” 秦一隅看到他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还用相当夸张的语气学他,“恶心死了~” 坐在两人之间的南乙这时候才开口。 “弃权当然是最保险的,但这始终是场要播出的节目,每个人露面展示的机会都很宝贵。可能一个镜头、一场表演就能改变乐队命运。李纾说的‘机会’很重要,并不只是争夺主动权的机会而已。” “对啊,差点忘了,曝光很重要。”严霁恍然,“这一次排练室挑战,其实就相当于乐手的出场表演了。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在节目一开始没有录制每支乐队的出场秀,也不放海选视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秦一隅点头,“神秘感、反差、超出预期,这些才是观众想看到的,明白了吗十只羊同学。” 听到新的绰号,迟之阳几乎是咬住了后槽牙。 “秦一隅,你再乱起一个绰号试试……” 秦一隅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正要再开口。 “停。”南乙坐在两人中间,打断施法,充当和平交界线的重要战略位置。 规则的宣布还没结束。 李纾又道:“有一点需要注意,当队内已经有人参加,无论是挑战者,还是被挑战者,一旦选定,其他人都失去了对决资格。别忘了,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个人顺位。” 蓝色药丸的女主唱发问:“难道连挑战都是高分者优先?” 严霁想了想,看向秦一隅,低声道:“这个顺序的话,一隅是C组的第一,有最早选择对决的主动权。” 但台上的李纾笑了笑。 “这样就太不摇滚了。” “什么是挑战?”他挑了挑眉,“是以小博大,以卵击石。所以,本次挑战赛的主动权将掌握在低分者手中。” 此言一出,全场乐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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