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乙也不明白,“不知道。” 严霁仔细观察台下叫到快要昏厥过去的粉丝,提出一个合理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俩人气比较高?粉丝在较劲呢。” 迟之阳也凑了回来:“啊?她们在比赛谁叫得比较大声吗?” “有道理。”秦一隅点头,“总不可能是希望这两位结婚吧。” 话音刚落,空气都安静了。 和碎蛇一样,不烬木的选曲也很讨巧,是他们最受欢迎、也是最常出现在安可环节的曲目《夏日警戒线》。 这首的原版编曲已经很适合livehouse的气氛,快节奏的鼓点和失真的高频吉他音色,构建出高亢、活力十足的框架。而为了淘汰赛,他们这次也做出了诚意十足的改编。 他们的舞美风格和前面几个乐队都不同,采用了大量高饱和灯光,黑的底色,搭配蓝色、粉色、紫色各种灯光,渲染出霓虹都市的五光十色,而字幕和歌词也采用了颇具金属感的喷枪式设计,带着光晕,还原了复古游戏机的美学设计,天花板屏幕投影着一颗巨大的银色迪斯科球,不断旋转着。 为了配合这种美学风格,不烬木的乐手们的妆造也很有年代感,银色亮面短款上衣配成套的喇叭裤,穿越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电影里也不会有违和感。 音乐一出现,严霁就感叹:“他们把这首歌改成了合成器浪潮,合成器音色选得真好,复古味儿太正了,感觉一秒回到八十年代的夏天了。” 南乙习惯性去听贝斯,“还结合了一点蠢朋克的感觉。” 迟之阳跟着台上的电子鼓摇头晃脑,听嗨了,干脆摘了消音耳罩,“我喜欢这个鼓机诶。” 秦一隅笑了:“我喜欢这个大球,我想上去跳舞。” “你是想上去砸场子吧!”迟之阳大声道。 其他乐队的乐手也很配合,在二楼的小玻璃房里,他们和台下的观众一起“开火车”,肩并着肩跳着奇怪的霹雳舞,跟着音乐合唱,也嘲笑彼此的舞姿。 南乙是其中最冷静的一个,镇定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独自走到那面巨大的圆弧玻璃前,坐在地板上听歌。 前奏过后,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台上的程澄,尽管这家伙昨天态度不佳,但明显听进去了他的建议,用了更加复古的演奏方式,配上合成器,的确有种在霓虹街道下骑着摩托飙车的快感。 即便是站在竞争对手的角度,他也得承认,这首歌改得很讨喜,且不论歌曲主旨是否紧扣“过去”的命题,至少新编曲足够怀旧,也很能调动现场气氛。台下的观众已经跟随鼓点和贝斯的节奏蹦了起来。 这才像livehouse。 “不行。”迟之阳克制了想要一起蹦的心情,“完了,我开始紧张了,马上到我们了。” 他突然间担心起来:“观众都在合唱,我们的歌都没人听过。” “没事的。”严霁安慰说,“新歌也有新歌的好处,至少足够有新鲜感。” 第二段主歌过后,舞台上虚拟的迪斯科球突然对准了Uka,粉色的灯光也落到他身上。 “要贝斯solo了!” “哇,好酷的舞台设计,天花板上还有倒退的音符,像音游一样。” “Uka每次弹着弹着就到吉他手跟前去了。” 南乙盯着两个人,看得很入迷,忽然间感觉到脸侧热热的,他不回头都知道是谁靠这么近。 “你看得可真认真。”秦一隅的声音传到耳边。 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坐了下来,和他肩并着肩。 音乐声太大,分散了南乙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听出这语气有什么不同,因此只是很平淡地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但他的声音太低,淹没在不烬木的音乐中,于是秦一隅凑到他耳边,声音也拔高了些:“你说什么?” 很短暂地,他们仿佛真的被困进上世纪某间迪斯科舞厅,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两个人相互吸引,目眩神迷,渐渐靠近,气息都被音乐泡得黏腻缠绵。 舞台上,Uka的solo也接近尾声,天花板上的音符越跑越快,那颗巨大的银色迪斯科球渐渐变粉,变大,一跳一跳的。 下一刻,它变成一颗巨大的爱心,配合着合成器“怦——”的一声音效,爆裂开。 南乙眼睛盯着舞台,后知后觉地扭头,下意识开口:“我说……” 他的鼻尖擦过秦一隅的脸,近到只差两公分,嘴唇就能相碰。 柑橘的气味不管不顾地包围了他。 这一刻,那些好不容易被他忘掉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重演。南乙像是卡机的游戏机,失灵、发烫,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画面,即使是慌乱地按遍每一个按钮,也无法恢复正常运作。 舞台边缘的焰火同一时间点燃,喷射,全场的情绪都被引爆,玻璃房里,南乙和秦一隅被按下暂停键,气息交织萦绕。 而台上的程澄重复唱着: [随便找人接吻] [随意烧毁人生] 第32章 演出开始 差一点。 先一步反应过来的, 反而是秦一隅。 就在南乙扭头的那瞬间,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从南乙的眼睛,落到他的嘴唇。突然地, 舞台屏幕上波动的电流仿佛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吓了一跳,猛地回神,飞快拉开距离。 “我……” 秦一隅脑子有些短路,说话都莫名结巴起来,“你、你刚刚说什么?” Livehouse里, 鼓点如同浪潮般荡开,一下一下击打着心脏, 热浪汹涌,呼吸被一波接一波的热潮压缩, 变得异常艰难。 好近,差一点就碰到了。 秦一隅头一次感觉浑身飞快地热了起来,尤其是面颊。 这怎么回事啊? 他手心都在冒汗。 南乙神色未变,看上去比他淡定太多, 只眨了一下眼。 他也太淡定了吧。 秦一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感觉一切都很不对劲。 但事实上,南乙也忘了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别过脸,含糊地一笔带过。 “没什么,听歌吧。” 不烬木的outro像一场狂欢,程澄放开吉他, 高举双臂,在头顶随着节奏拍掌, 台下的观众也都跟随着他,掌声如潮汐般一阵阵推开,将热情推至高点。 屏幕上,挥洒下来的漫天爱心又逐渐汇聚成一颗完整的巨型粉色桃心,在背景荧幕上一闪一闪,一根鲜红的警戒线穿过,像极了丘比特射出的箭矢。 面对这么热烈躁动的气氛,身为对手,应该相当紧迫才对。 但此时的南乙和秦一隅,都有些心猿意马,无心恋战。 Uka和程澄一左一右,和台下互动,站在观众池的人们挤挤挨挨地高举着手,一边奋力蹦着,一边齐声唱出最后的歌词。 [屏住呼吸——] [夏日警戒线在蜂鸣] [恋人的呼吸最动听] 屏幕上,霓虹闪烁的都市亮起无数红色警戒线,巨大的桃心融化开来,融成一条粉色的河流,将五光十色的城市淹没。 直到不烬木的live彻底结束。 身后的掌声将两人从燥动中唤醒,后知后觉地,他们也跟着机械地鼓了掌。 “还鼓掌啊!”迟之阳急得要命,冲过去一把将南乙拽起来,“该我们上场了!” 要上场了。 “加油加油!” “就差你们啦!” 穿过其他乐手的加油声,恒星时刻四人离开了观战的玻璃屋,连接后台和这里的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很暗,只有天花板上有粉色的顶灯散发着光亮。 耳返里被塞满了导播和工作人员的声音。 [灯光组准备——] [架子鼓、键盘都布好了吗?麻烦快点!] 直到现在,他才稍稍有了一些临场的实感。 严霁显然也感觉到压力,一边往前走,一边谈论起刚刚其他乐队的演出。 “感觉无论是碎蛇还是不烬木的live,都有夺冠的可能。” “嗯。”南乙点头,“如果论艺术性和立意,碎蛇要更高,但是论现场氛围,不烬木效果更好,观众得分应该也会更多。” 迟之阳平时话很多,但此时此刻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直直地往前走,南乙很清楚这是他紧张的表现,于是他也快步向前,想走到他身边,但过拐角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小心——” 南乙手臂被攥住,这才没有被撞倒。 他一回头,是秦一隅伸手稳住了他。 但对方还是直直地撞了上来,是工作人员,脖子上挂着[实习助理]的工作牌,手里端着要给观战区做新任务的颜料罐。 很不幸的是,其中一罐的盖子没能盖好。 秦一隅率先发现,眉头拧起,语气比平时不客气很多:“外套脏了。” 助理的颜料有一大半都翻倒在南乙的西服外套上,直往下淌。 走在前面的严霁和迟之阳也注意到这起突发事件,迟之阳有些无奈,差点骂人。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倒霉?要是能晋级,他一定要去庙里拜一拜。 “对不起对不起!”实习助理惶恐万分,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等一下,我去找湿巾,真的抱歉!” 颜料是洋红色的,泼在黑色的西装上格外醒目,擦拭只会更糟。 “不用了。”南乙果断地将西装脱下来,交给对方,“帮我交给服装组的老师,就说是我不小心弄脏的,他们会处理好。” “那你的外套——” “不用管我,这样就可以。” 秦一隅也开始脱外套,说:“我把我的给你。” 南乙立刻抓住他的手,出声阻止:“不用,你就穿着,我想到一个别的办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检查里面的白色衬衣是否被颜料染到,脚步紧跟严霁和迟之阳,进入后台。 “你们来了。”刚表演完的不烬木正要离开,Uka抬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南乙一眼就看到Uka脚上的白球鞋,于是径直朝他走过去,开门见山问道:“你的鞋能借我几分钟吗?” Uka人都懵了,“啊?” 一旁的程澄看了一眼南乙脚上的皮鞋,疑惑问道:“你不是有鞋吗?” 来不及多解释,南乙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看出他的紧迫,Uka二话没说直接脱下来,和南乙互换了鞋,然后看着他离开。 “恒刻的服装不是统一的西服和皮鞋吗?怎么换了?”程澄望着他们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Uka也摇了摇头,“南乙的外套也没穿了,可能是临时有变故吧。” [乐队准备,还有两分钟上台。] 台前传来公共广播的声音,观众投票全部结束,不烬木的专业评委打分也被播报出来。 他们和碎蛇一样,也是九百分。 迟之阳走在最前面,也最快停在后台幕布后。他紧张得喘不过气,耳返里嘈杂又混乱,所有声音嗡嗡重叠着,很难受。他干脆扯掉耳返,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缓过劲来。 就在这时,一双干燥宽大的手忽然伸了过来,轻柔地覆在他的耳朵上。 迟之阳愣愣地抬眼,视线对上站在自己面前的严霁,他就这样捂住了他的耳朵,好像捧住了他的脸。 他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我搜到说这样可以暂时性缓解,试一试?”严霁的手稍稍下滑了些,拇指和食指按揉着外耳廓力道不重,和他的声音一样温和。 “有效吗?” 不知为何,迟之阳有些灵魂出窍,仿佛突然间遁入水中,咕噜咕噜,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水底只有心跳在浮动。 要喘不过气了。 迟之阳推开他的手,“不知道……好像有用。” 他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太礼貌,于是又低声补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严霁仿佛一点也不介意,“有用就好。” [最后一分钟——] 秦一隅回了好几次头,直到确认南乙跟上。 南乙抬着手,将头发较长的部分扎起,只留下较短的微卷的头发散落在前面。 这看上去和他的发型更加相似了。 这时候秦一隅才恍然发现,南乙穿着的白色短袖衬衫,和他学校初中部的夏季校服很像。再配上这双白球鞋,一晃眼,简直就像看到了中学时的自己。 他突然就明白了。南乙不仅仅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应急处理,更是干脆将他们的概念贯彻到极致。 秦一隅在心中想,这个人太聪明,聪明得几乎像个机器人了。他总是能最快想到办法,还是秦一隅特别喜欢的办法。 收拾完头发,南乙又抬起手,将耳朵上的耳钉一一取下来,那些闪亮的小钉子被他拢在手心,像一捧破碎的星星。 西装裤的口袋是假的,南乙尝试放进去,忽然意识到这个事实,于是他没有多想,视线放在秦一隅身上,就像方才看到Uka那样,只是他问都不再问,手直接伸到他胸前。那一捧小钉子从他的掌心滑落到秦一隅前襟的口袋中。 明明很小,却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 “帮我收一下。”南乙说,“谢谢。” 他几乎是一素到底了。秦一隅盯着这张脸——这实在是一张吸引人的面孔,越干净越好看,令人忍不住想象他读书时是什么样。 “你紧张吗?”他问。 主持人开始介绍他们出场,观众池爆发出欢呼与尖叫,声浪袭来,怕秦一隅听不清,南乙贴近他耳边。 “不会。”不知是不是妆造带来的错觉,他的声音也不像往日那么稳,带了些少年气的乖张和调皮,“我今天没戴隐形,看不清,反正台下都是一片模糊,我就当他们都不存在。” 很近,秦一隅短暂地闻到了他身上冷冷的香味。 “那你没戴眼镜,不会连我都看不到吧?”他问。 我闭上眼都能看得见你。 [灯光全灭,恒刻准备上台——] 南乙笑了笑,上台前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这一眼和当初音乐节上那瞬间完全不同,不是直勾勾的,很轻,掺着点很浅的笑,眼神很亮,比那些小钉子摞一块儿都要亮。 他出了半秒的神,被回过头的南乙拉住手臂。 “走了。” 幕布拉开,全黑的舞台又将秦一隅唤醒,他第一反应是怕南乙看不清,于是快步走到前面,将放在一旁的贝斯拿起来为他背好。舞台的正中间立着两个立麦,他握着他手腕,将人带到左边站好,自己则站到右边的立麦后面。 [所有机位准备,一、二、三,action——] 南乙右手轻放在贝斯上,等待着灯光亮起。 可下一秒他发现,这和彩排并不完全相同,任何细微的与原计划不同的改变都会令他警觉,直到音响里传来秦一隅的声音。 “我们的身体里,同时存在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我,一个是过去的我。” 平日的轻佻完全敛去,他的音色沉而轻柔,有种强烈的叙述感,尽管舞台仍是一片黑暗,可台下的乐迷也都凭着这一句话认出来是他。 “是秦一隅吧?” “这就是他复出的新乐队?” “感觉会像翻版的无序角落,风格估计一样,没什么新意。” “刚刚的碎蛇和不烬木都发挥得很好,感觉他们有可能会输,大家对秦一隅那一套也都很熟悉了。” 就在南乙以为他只是加了独白时,身后,黑沉沉的大屏幕也亮起,是画质低劣的电脑蓝屏,一行如同代码般的白色字幕出现,散发着淡淡微光,一格一格被输出到屏幕上。 而秦一隅也提前拿出卡林巴琴,弹奏出全曲的hook部分,叮叮咚咚的声音,配合着独白和字幕,瞬间将所有人拉入一场梦中。 [大部分时候,‘他们’很规律,互不打扰,平行地走在两条路上,但偶尔也会互换] 南乙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带着失真感的音色,仿佛是很久以前的DV录影里截取的话语。 第一反应是看向秦一隅,对方似乎也预料到,早早地偏过脸等候他的注视,带着笑,很孩子气的笑容。他抬起右手,放在胸口——或者说压在装着属于南乙的一堆小钉子的口袋前,那表情仿佛在说:是的,就是我干的。 这是什么时候被录下的? 南乙忽然想起来,生日那晚自己误触了采样器。 轻微的卡顿,滋滋的电流杂音,以及截取剪辑造成的不连贯感,都营造出一种轻微扭曲的、低保真的氛围。 [崩溃,逻辑和方向都没有了,只剩直觉,很混乱] 卡林巴琴的音符减缓,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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